鸟语花香婚介所——莫心伤
莫心伤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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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讽刺地笑了一声:“你毁了人家的地盘,他不会放过你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可惜你还完全不知道。”

男人突然出手,狠狠按在罗煊破掉的伤口上,罗煊的后脑猛地撞到后座靠背上,剧痛传来,他觉得晕得想吐,干脆昏了过去。

蒋云舟站在鸟语花香门口,他想了想,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追严晰。

他怀着一点赌博的期待念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可是没有人。

他本来没有抱有太大希望,可发现真的只是空荡荡的公寓时,又不可遏制地感觉到了失落。

仅仅一天而已,想必严晰还没把这里当做家。蒋云舟去车库取了车,这次往严晰住的地方开车。

结果他在严晰楼底下看见了严晰的车。

他走上楼,他有这个屋子的钥匙,但他开门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

蒋云舟打开门,走了进去,走到卧室,看见严晰坐在地上,墙上的衣柜全部被打开,里面全是空的。

蒋云舟看了看衣柜,又看了看严晰,轻声说:“昨天都搬到我那边去了,你不记得了吗?”

严晰坐在地上,面无表情,过了一会才说:“是啊,我看到空衣柜才想起来。”

严晰站起来,拍拍身上,说:“不好意思,刚才激动了点。”

刚才他明显失控,跑出来就不见了踪影,可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

蒋云舟说:“不管怎么样,先去警察局报个案。”

严晰点点头,把无措的店员丢下确实不像话,严晰对蒋云舟说:“这事我来处理吧,你跟着我跑也怪辛苦的,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蒋云舟不置可否,只是问:“罗先生被带走了没问题吗?”

严晰沉默一下,说:“反正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蒋云舟继续问:“你知道来闹事的是谁对不对?跟罗煊有关?”

严晰皱起眉头,颇有点不耐烦:“这不管你的事。”

蒋云舟沉沉地说:“又是这句话。”从一开始就是这句话,“不管你的事”“管你什么事”反反复复地说,每一次都能把他噎回去。

严晰闻言,震了一下,垂下眼,说:“不好意思,我还有点混乱,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先去警察局。”

蒋云舟不知道该不该侧身让他出去,昨天明明还好好的,今天就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每次都是这样,有一点进展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退回去,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蒋云舟好几次想问严晰,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又担心听到“床伴”之类的词。

他想问严晰,到底自己在他心里有没有变得重要一点。

每次似乎都只有他一个人在试图加深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推着严晰走一走,严晰就前进一小步,有时候他一不小心没有看好,严晰就又缩回去了。

太累了。

蒋云舟知道现在严晰看着自己,是因为自己说出道别的话,好让他自己去警察局。

蒋云舟想说,我可以陪你去。

上次好像就是这样,欧阳力的事严晰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一再表示可以找他帮忙,但严晰只是说“会对你好一点”。

可是蒋云舟没有看见任何行动。

最后,蒋云舟还是点点头,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要是再有什么事,可以找我。”然后他就离开了,就像严晰希望的一样。

严晰去警察局报了案,警察来酒吧看了一圈,做了些记录,就备了案。但严晰知道警察局不会有任何作为,如果他们愿意管,在一开始店员呼救的时候就应该来了。

鸟语花香被人砸了的事整条街上闹得沸沸扬扬,不停有人来围观,严晰烦得不行,让店员回家工资照发,然后把门一锁了事。

虽然店是投了保,但是钱从来不是严晰担心的问题,陆然还没走,就听闻了这件事,跑来找严晰,严晰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砸店的罪魁祸首是新任经理的叔叔,只是说可能有谁看不惯来捣乱的。

陆然担心得不得了,说什么不肯跟男朋友一起出国了,他还要帮着严晰去跑保险去重新装修酒吧。

严晰更是头疼,已经够乱了,他不想陆然再来搀和。

他恶毒地想,反正现在已经是他的酒吧了。

但他其实知道陆然这是担心,是好心,没有别的意思。

幸亏陆然的男人知道在国内夜长梦多,又是威胁又是哄劝,严晰做了保证,重建酒吧完毕之后就把照片发给陆然,才让陆然回去了国外。

应付完陆然再就是朋友这边了。

星期五聚会的朋友们失去了他们的常驻地,大家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又是难过。

等又到周五的时候,杨简和王锦程邀请朋友们去他们家,于是变成了家庭聚会。

严晰也去了,当然这次聚会的主题就是鸟语花香,他不去就死定了。

他去的时候,没想到大家都到了,只剩他了。

于是所有人坐在沙发上,只有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场面像三堂会审。

“……”严晰无语,连杨简家的狗就不怕他了一样,蹲在主人旁边,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谢庆忍不住先问,“我们去看了,真是太可怕了,小晰晰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在混黑道?”

“……”严晰慢慢地说,“老子要是混黑道了,第一个就砍了你。”

“好凶哦。”谢庆扑进安臻的怀里,被他狠狠地拍了脑袋一下。

“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王锦程问,“你有什么苦处一定要跟我们说啊,我可以鼓动学生去社会论坛上发帖曝光,博取同情。”

“你装修店面要钱不?”王守宁也跟着问,“要钱我们凑凑给你募捐啊。”

“……”严晰虽然很感激朋友们的“慷慨”,但是事情真的不是那样。

严晰又不愿意说跟罗煊有关,朋友们绝对会为他抱不平,然后责备罗煊,可罗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都不知道。

大家七嘴八舌的,严晰却觉得渐渐心里安定了。

“不管怎么样,你不要伤心。”大家说成一团,安臻找机会低声对严晰说,“弄坏了的还能重新装修,你不要太伤心了。”

严晰怔怔地听他讲话,心里一酸。

其实……他只是想听这句话而已。

不要伤心,没什么的,虽然没有了,但还可以修好。

大家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都闭上嘴,看看严晰和安臻,杨简说:“其实酒吧遇上这种事,我们也挺难受,多少年了我们都在哪里喝酒,所以不是你一个人难过。”

严晰心里微微有点震动,但脸上还是笑着,说:“你们都用圣母般的圣洁眼神看着我干嘛?我没事,刚开始是有点接受不了,但是后来就好了,大概是店里生意太好了,有人看不惯才来找麻烦。我以后会注意的,你们才是,别瞎操心了。”

所有人又看了严晰几秒,让严晰有点发毛,然后杨简提议:“我们打麻将吧。”

“行啊,可是多两个人。”王守宁说。

杨简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让严晰和谢庆玩蛋去吧。”

结果后来还是大家轮流上,严晰轮空的时候就去欺负狗玩,趁他离开牌桌的时候,谢庆连忙说:“你们觉不觉得严晰最近有点怪怪的?”

“酒吧出事了,他当然心情不好。”安臻说。

“不是不是,在酒吧出事之前我就觉得他怪怪的了。先前一段时间,感觉他很低落,有时候阴沉沉的,然后呢他突然就跟以前一样了,看起来很正常,该骂人骂人,想怎么就怎么,但是更加诡异了。”

谢庆想了想,说:“感觉就像回光返照一样。”

安臻一巴掌拍他脑门上:“瞎说什么呢。”

“我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王锦程说,杨简跟着点点头。

“啊?那怎么办啊……”王守宁惊恐地问。

这时候严晰回来了,五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第七章:罗煊(六)

严晰从杨简家出来,开车往蒋云舟的公寓走。

东西已经搬过去了,自然是要住进去。这些天,严晰忙着给酒吧的事善后,但晚上不用经营酒吧,回去得倒比以前早一些。

蒋云舟真的没有再管酒吧的事,但对待严晰还是同以往一样。

严晰开车到了半路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话。

“严先生,你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严晰没想到这么快,跟那人约了个地点,半路折过去。

严晰自从十六岁去了美国,就很少关注国内那些家族的腥风血雨,一提本市的罗家,隐约有印象,但具体是个什么程度,他一直不知道。

他这是第一次请人去系统地查罗煊。

他本不愿这样,但是现在不得不这样。

严晰坐在咖啡馆里,翻开他托人买来的资料,仔细看了看,啪地合上。

他终于懂为什么罗煊会成为这么阴阳怪气的人,要是是他的话,早就拿把枪把所有人全突突掉。

他也终于懂,罗煊为什么想逃掉,就如同当年他跑去美国一样。

严晰再次打开那本厚厚的东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鸟语花香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破坏他重要东西的人,他一定要报复回去。不仅仅是报复,他还要帮罗煊。

严晰有了计较,带着那本东西再次开车回去。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本以为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就能安静地生活,谁知道他什么都不做,也有人找上门来。

某些所谓的有权有势的人,总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总以为能随随便便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严晰打定主意,让要他付出代价。

他定了定心神上了楼。

蒋云舟已经在屋里了。

严晰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特,你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家里等着,你不再是一个人。

严晰抱着资料进屋,把它放在了茶几上,蒋云舟只是扫了一眼,也不问是什么东西。

“我准备重新装修酒吧。”严晰说。

蒋云舟缓缓转头,平静地说:“是在跟我说话吗?”

严晰不可思议地瞪他:“当然是跟你说话了,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蒋云舟点点头:“那好,我知道了。”

等等,就这样吗?

“你不发表点意见吗?”严晰叉着腰,竖起眉毛。

“不是你跟我说别管的吗?”蒋云舟说。

“……”严晰无语,“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计较?我不是想跟你聊天吗?”

蒋云舟不带感情地说:“哪有这么好的事,你高兴的时候就想跟我聊天,懒得理我的时候就不管我的事。”

“……”严晰怒了,“你这是在约架吗?”

“什么?”蒋云舟皱起眉头。

“约架,你想跟我打架吗?”严晰说。

“我连吵架都不想跟你吵。”蒋云舟转身进屋。

严晰连忙追上去:“嘿,你这个闷骚男现在老喜欢跟我吵架了,我跟你说,想跟我吵你水平还差点。”

蒋云舟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严晰瞪着他。

蒋云舟继续不说话。

严晰说:“你是不是还记恨着我先前嫌你多管闲事?”

蒋云舟背过身去。

严晰笑了,从后面一把抱住他,说:“别这么小气。”

蒋云舟愣了一下,严晰展开双臂把他的腰缠紧,脸贴在他的背上,闭上眼睛说:“我那时候很伤心,所以说话冲了点,你别这么记仇嘛。”

蒋云舟心里有些吃惊,严晰居然会讨好他了,简直是受宠若惊到觉得严晰是不是吃错药了……

“今天怎么了?”蒋云舟只是问。

严晰没有说话。

今天去朋友那里,微微被朋友的关怀感动了一下,严晰这几天来压在心头的气,这才消散了一些。

然后看到罗家的资料,他也作出了决定,觉得轻松了很多。

除了酒吧出事的那天,他失控了之外,现在他很好。

他自我催眠着自己,努力想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回轨道,他不应该老往蒋云舟身上撒脾气,他说过要对蒋云舟好点的。

严晰抱着蒋云舟不放手,喃喃地说:“我要对你好一点,所以你别气了。”

蒋云舟叹了口气,把手搭在他交握在他腹部的双手上。

对人好一些并不是一句口号啊,每天说一遍,就真能对待那个人好了吗?

可惜严晰还是不懂。

“我们……”蒋云舟欲言又止。

“嗯?”严晰问。

“没什么。”

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蒋云舟还是问不出来,拉开他的手,转身抱住他,说:“你不是说准备装修酒吧,要亲自盯着吗?”

严晰点点头:“是啊,我要亲自把关,一个环节都不能错。”

需要我介绍好的设计公司吗?蒋云舟本来想问的,但犹豫了,害怕又得到一句“这个不用你管”了。

严晰开始重新装修酒吧,同时也在进行另一件事。

虽然他没有能力,但是他有很多有能力的亲戚,他的家庭有个很响亮的名号,而且他还有很多钱。

这样报复一个人就够了。

罗煊自从那天的一句“对不起”之后完全没有了消息,严晰不担心他的安危,只担心他被抓回去,又要觉得难受了。

严晰现在能确定他和他叔叔之间复杂的关系,但他搞不清楚罗煊究竟想不想把这种关系继续下去。

想当初,严晰还夸下海口,要帮罗煊解决个人问题呢。

人家早就有了心上人,而且这个心上人还是个冷血生物。

严晰也默默在心里对罗煊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要报复你的心上人了。

事情在缓慢地推进中,装修也是。严晰对待鸟语花香的重建,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虽然他个性本来就很挑剔。

承建方觉得苦不堪言,但严晰又舍得砸钱,没办法只有顾客至上。

除了装修,每周都有人给严晰汇报事情的进展,严晰看着一点一点的,罗叔叔的投标被挤掉,罗叔叔的产业被侵占,罗叔叔旗下公司股票跳水,虽然严晰不明白其中的环节,但看着罗煊的叔叔吃瘪就觉得愉悦。

这样还远远不够,等到罗叔叔被烦得受不了的时候,才是胜利。

严晰继续等,没关系,他有钱有人有耐心。

直到有一天,终于有人联系他。

“请问是严先生吗?我代表罗崇先生邀请您共进晚餐,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严晰翻了个白眼:“你家罗先生自己不会打电话吗?还要人代打。”

“……不好意思,罗先生比较繁忙,但他是真心诚意邀请您。”

“你以为我就不忙吗?”严晰继续翻白眼。

“……”

后来他想想跟个底下打工的过不去实在没什么意思,才说:“那行吧,别的随他定,但是有一点,罗煊必须也去。”

确定好了时间地点,那天严晰没有去酒吧监工,而是在屋子里梳妆打扮,对着镜子摆弄半天,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

蒋云舟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最后严晰终于折腾好,妖娆明艳,冲着蒋云舟勾唇:“我看起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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