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婚介所——莫心伤
莫心伤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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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以为能大展身手的。

罗煊哪知道他是手痒没打成憋得慌,以为他是正义感过剩还在生气,便说:“这是我给你惹麻烦了,当然要不好意思。”

严晰瞥他一眼,说:“说起来,你叔叔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跟仇人似的,还要绑架你。”

罗煊笑笑,眯着眼睛,对严晰说:“我以为你懂的啊,老板,因为受不了那个家庭,所以离家出走,你也不做过这种事吗?”

严晰愣了一下,然后拍了罗煊的头一下,冷淡地说:“我说过我跟你不一样,我并不是因为家庭不和睦才去的美国。”

“那有什么不一样呢,不也是因为受不了了,所以才跑开的吗?”

严晰又拍了他一下,说:“你不用拿话激我,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严晰抱着胸,说,“而且我觉得这只是你和你叔叔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罗煊抱怨道:“你打我我都躲不开。”然后他笑着说,“我叔叔是个控制欲超强的人,我父母从小就不太管我和弟弟,很早就过起了闲散的生活。我弟弟是在我爷爷身边长大的,而我就是被叔叔看大的。”

“我爷爷是位老军人,虽然也严厉,但是非常疼爱孙子,我弟弟想当歌星也随他去。可我叔叔就不一样……”

罗煊的神情有点落寞。

“他什么事都要求我按照他的想法办,不允许我有任何异议,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已经厌烦了。”

罗煊还是那么笑着,听起来像是逆反小孩的故事,长大了的孩子想摆脱大人对他的掌控,所以跑出家门。

但是严晰不信。

他一点也不信,事情绝对不是这样,他还记得那个领带夹,但再深入揣测,就太禁忌了。

而且罗煊绝对不止这点能力,看他一瞬间就接手酒吧就知道,按照他说的,他叔叔那么专制的话,他是怎么跑出来的?

严晰看着罗煊,罗煊也笑眯眯地回望他,两个人互相瞪着,直到严晰的电话响起。

严晰低头一看,是蒋云舟。

不知道为什么,严晰瞬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刚才那些人不管怎么样,确实给严晰带来了恶劣的心情,现在看见蒋云舟的来电,居然觉得这才回到了正轨。

他接起电话,蒋云舟直接说:“晚上到我这里来吧,东西都搬好了。”

严晰这才记起早上他说要搬到蒋云舟那里的事。

其实早上他是一时兴起,觉得反正每次蒋云舟都把他往屋里带,他直接住进去得了,挑剔也只是习惯性傲娇,哪知道蒋云舟真的效率这么高。

他张张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蒋云舟感觉到了他的沉默,继续说:“要我去接你吗?”

严晰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回答:“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他又加了一句,“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严晰吩咐罗煊:“我有事先走了,那些人肯定会来找你的,明天白天不要打开店门,明晚我再过来,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罗煊委屈地说:“老板娘召唤你了吗?你这是重色轻友吗,老板。”

严晰这才笑笑,说:“我不是刚才还为你两肋插刀吗?有事一定要叫我,哥罩着你。”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罗煊看着他的背影,抬起手来挥了挥,然后笑笑,自言自语地说:“对不起了,老板。”

严晰走到蒋云舟的公寓门前,本来想掏钥匙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按了门铃。

过了一会,门打开,他看见了蒋云舟。

“忘记带钥匙了?”蒋云舟问。

严晰摇摇头。

蒋云舟便也没有再追问,让他进来。

结果严晰一进屋,就愣住了。

中午他才从这个屋子里出来,现在不到十二点,这个公寓就跟他离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墙上挂了几副画,虽然是现代派严晰看不懂画的是什么。

电视柜里塞满了各种游戏主机、手柄,还有几盒游戏。

客厅角落里,真的放上了一台跑步机,正对着电视。

玻璃上的黑白贴纸也换成了温暖的颜色,那张让严晰觉得碍眼的桌子也消失了踪影。

虽然一些细节还没来得及变动,但是严晰中午站在客厅里抱怨的事,几乎都得到了大体上的实现。

严晰不敢置信地走过去,一样一样地看,蒋云舟是怎么做到的?仅仅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

而且连严晰自己也不记得他中午挑剔的全部内容,但是那时候他明明在厨房里弄食物,却完全记住了。

“我把你的衣服和鞋都搬来放进衣柜里了,但是你的衣服太多,可能需要把一个客房改造成衣帽间,这个以后再说吧。”蒋云舟说,“对了,还有你的护肤用品,浴室放不下,我只有放在卧室了。”

严晰转过头,看着他,说不出话。

“我……”严晰抓起蒋云舟的手,说,“我是不是占了个很大的便宜?”

第七章:罗煊(四)

蒋云舟疑惑地看着他,说:“什么便宜?”

“……”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这件事倒是从他们认识起就从没改变过。

严晰松开他的手,指着跑步机说:“你效率很高,我龙心大悦,于是为了奖励你,我们在跑步机上做吧。”

“……”蒋云舟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辆跑步机,说,“能打开电源再做吗?”

“……那速度不能调得超过8。”

蒋云舟一把抱起严晰,严晰笑着环住他的脖子,低头跟他接吻,蒋云舟当然不会真把他抱到跑步机上去,又不是十几岁的热血少年,跑速为8做爱的话,也还是太快了。

蒋云舟把严晰抱到床上,压住,与他鼻尖对鼻尖,说:“早上才做过,现在再做是不是太不养生了?”

严晰嗤笑道:“你不行了吗?蒋伯伯。”

蒋云舟吻住他,牵他的手去摸自己的下身,硬硬的,已经很大了,严晰一把抓住小小蒋,啃老蒋的嘴唇,揉了揉手里的东西,然后翻身把蒋云舟反压在床上,骑在他小腹上,用臀部磨蹭身下的硬物,眯着眼睛笑:“早上太温柔了,现在我们来点激烈的。”

然后就激烈到深更半夜去了,最后两个人粘得不行,严晰被蒋云舟拖去沐浴,但是他在中途就睡着了。

蒋云舟把沐浴完擦干身体的严晰丢到床上,他翻了个身,趴着继续睡。

蒋云舟捉起他的头发,用毛巾擦了擦,直到不再往下滴水,才搂住他,跟他一起睡觉。

可感觉上还没睡着多久,蒋云舟就听见一声铃声。

他睁开眼,看看时间,却已经快到中午了,他眯着眼睛回忆那声铃声,才想起来是严晰手机的短信铃音。

怀里的人完全没有察觉,还闭着眼睛睡着。

蒋云舟想了想,伸手去拿严晰的手机,看见屏幕上闪动着一条短信提示,来自罗煊。

蒋云舟握着手机定睛看了五秒,然后把它放回床头柜上,继续抱着严晰睡觉。

可是过了一会,严晰的手机铃声大作,这次却是电话。

这下严晰终于被吵醒了。

“我操,谁啊。”他闭着眼睛抱怨。

而蒋云舟自从罗煊的短信之后,一直没睡着,再次拿起他的手机,看了眼,说:“酒吧打来的。”

电话号码是鸟语花香的后台固定电话,严晰听了,本来还没什么反应,只是皱着眉头说道:“挂了。”

蒋云舟刚要按掉电话,严晰突然腾地从床上弹起来,一把从蒋云舟的手上夺过手机,同时喊道:“不会是罗煊吧。”

蒋云舟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严晰接起电话,酒吧的一个店员的声音传来,战战兢兢的,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老板你快来店里吧,店被人砸了!”

“什么!”严晰彻底惊醒了,“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早上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来,把大门锁砸了,进来到处砸东西,罗经理去阻止还被打了,他们砸完东西把经理带走了。”

店员说完情况,恳求严晰:“老板你快来吧。”

严晰立马挂了电话,翻身下床,把衣服往身上套,蒋云舟疑惑地问:“怎么了?”

严晰咬牙切齿:“有人去店里捣乱。”

蒋云舟闻言也起身,严晰胡乱套好衣服,冲出门去,蒋云舟连忙跟上,说:“我送你去吧。”

严晰自己开车来的,他心里急,受不了蒋云舟四平八稳的速度,说:“我开自己的车。”

可是蒋云舟说什么也要坐进他的副驾驶座上,严晰没办法,带着蒋云舟开向酒吧。

路上,蒋云舟突然说:“早上你还有个短信。”

严晰专注地看着路况,心急火燎,一时没听懂蒋云舟说什么。

“在那个电话之前,你的手机还响了一声,是短信。”蒋云舟解释。

严晰在挂了电话之后,就没有看手机了,还真没注意到那个短信。

他拿起手机,点开看了一眼。

罗煊:“对不起。”

严晰的脸色更加暗沉了起来,他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骂道:“妈的。”

蒋云舟看着他的反应,心情有点复杂。

发生了什么,其实他一点都不知道。

但他知道这件事跟罗煊有关。

严晰一路狂飙,闯了好几个红灯,开到酒吧街,没进停车场,直接停到了鸟语花香门口。

他跳下车,看见被砸烂的大门,心抽搐一下,放慢了脚步,慢慢走近店里。

地上都是桌椅的碎片和玻璃,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像针一般扎在严晰心上。桌椅被推得乱七八糟,墙上的装饰全被破坏了,吧台被卸下去一半,上面吊的酒杯一个都没有了,只剩下地上的玻璃渣。

一片狼藉,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值班的三个店员闻声走出来,看见严晰,一脸悲愤,但更多是伤心。

“老板。”打电话的那个喊了一声,另外一个就走上来,激动万分。

“老板,一大早的他们就来了,砸门进来,到处破坏,经理去拦他们,但是还被他们打破了头,我们报警他们也不怕,然后他们看没有东西可以砸了,就把经理带走了。”

严晰静静地站在吧台前,冷冷地问店员:“你们没受伤吧?”

三个人摇摇头。

“警察还没来?”

三个人互相看一眼,说:“没有……”

严晰抬头看看天花板,连灯都被扯下来了。

他看着那盏吊灯的灯座,觉得天旋地转。

他还记得他刚来这个店的时候,还跟朋友们吐槽,说这个灯是不是传说中的意大利吊灯。在他接手酒吧的时候,还特意叫人把它取下来清洗了一遍,再安回去。

那时候他盯着清洁人员,生怕把灯上面的零件弄掉了。

他那么在乎,小心翼翼对待的东西,被人粗暴地破坏掉了。

不仅是吊灯,还有这整个酒吧。他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他想计算,可发现怎么也算不清楚,他在这里无数次地与朋友们一起喝酒,觉得无聊的时候就来,就像第二个家一样。

然后他当了这里的老板,虽然他当老板很差劲,但他是真心以是这家店的老板为傲。昨天他还在这里和罗煊聊天,那些人来挑衅,但严晰完全没放在眼里。

现在,这里变成了这样,陆然会不会怪他?

严晰觉得血液全冲进了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暴躁的恨意涌了上来,绝对不放过那些人,即使有警察当后盾也不会放过……

他这么想着,越想越激动,右手不停地抖,快要控制不住,如果那些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会杀了他们。

严晰幻想着自己把他们打得口吐鲜血,即使打死他们仍然无法缓解严晰的怒气。他感觉眼前赤红一片,头昏脑胀,身体晃悠了一下。

蒋云舟跟在严晰后面,被店里的情景也震惊到,他一直默默看着严晰,无法出声安慰他,看见他站都站不稳了,连忙出手扶住。

可严晰一把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虽然严晰以前对蒋云舟态度不太好,可蒋云舟从来没听过严晰这种语气,阴沉,狠戾,神经质一般。

严晰扶住额头,不由地记起从前,父亲说的是对的,人总是这么身不由己,即使自己不去惹人,却总会有人侵犯到自己。

居然有人敢破坏他的酒吧,实在不可原谅。

父亲就是被人逼迫才会出事,他本来以为自己只要离开家就能远离那些身不由己,但没想到其实他跟父亲一样的。

就像门前的那棵榆树最后还是被砍掉一样,他也逃不掉他骨子里暴戾。

当年那些人在医院里骂他,疯子的儿子也会是个疯子。

严晰觉得无法自制,他都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突然觉得很怕,很怕自己伤害到无辜的人,转身就往外走。

蒋云舟见状,问他:“你去哪里?”

严晰理都不理他,只是走出酒吧,蒋云舟又不敢再碰他,只有跟着他走出去。结果严晰上了车,立马发动汽车直直冲了出去。

蒋云舟看他开车的样子觉得惊心动魄,却追不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严晰开着车,一心只想回家,把自己关起来,他直接把车开到家楼底下,下车的时候,居然碰见了乔阿姨。

“小晰,好久不见了。”乔阿姨高兴地说。

可严晰也没理会她,扭头就走。

“小晰,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乔阿姨上前想抓住他,但严晰已经进了楼道。

“怎么回事?”乔阿姨站在楼下,奇怪地问,却没人能回答她。

严晰上了楼,打开门,走进卧室,拉开衣柜,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他有满满一衣柜的裙子,当年他搬进来的时候,特地把房间里的两面墙都打成衣柜,里面都是他的衣服。

他是个异装癖,不穿女装就会觉得难受,只有打扮成女性一般,才会觉得安心。

现在他的裙子呢?都不见了。

不安,好不安。

严晰慢慢地蹲了下来,抱住膝盖,止不住地发抖。

第七章:罗煊(五)

罗煊被人架着走出酒吧,他看见门口停着那辆车,他叔叔的车。

血顺着他头上的伤口流了下来,让他有点看不清,流进脖子里也黏黏糊糊的。

他们把他塞进后座,罗煊抬头就和叔叔对上了眼。

那个名为他叔叔的男人厌恶地皱起眉头,丢给他一个手帕,冷冰冰地说:“不要把血弄到车上。”

罗煊拾起手帕,按在自己的伤口上。

“自讨苦吃。”男人评论道。

汽车发动,就要把罗煊带回那个他千方百计想离开的家。

罗煊想到刚才他走的时候,店里已经乱七八糟,他想象严晰看到那个场景的样子,不由地闭上眼睛。

“你总是毁掉我喜欢的东西。”罗煊说,“小时候我的车,我养的动物,我的好朋友,现在是这个酒吧。”

罗煊睁开眼,深深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男人:“还有你自己。”

男人只是斜眼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罗煊觉得无趣,掏出手机,调出严晰号码,给他发了一句:“对不起。”

他摸摸严晰的手机号码,嘴角勾起笑。

身边的男人看见了,抢过他的手机,打开车窗,丢了出去。

罗煊转过头,恶毒地说:“你是不是查过那家酒吧,没有查出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查不到就觉得老板是普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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