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赋风流 上——粼波儿
粼波儿  发于:2014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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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那件丑闻发生时,策风靳十五岁,

宁筱睿十一岁,都是个懵懂无知的年纪。

一场没有记忆的闹剧,一个避无所避的欲加之罪,

让策风靳备尝世间辛酸瞬息万变。

作为一个尴尬而又奇怪的存在,策风靳本来没有多少留恋的,

却因着那个叫做宁筱睿的人而发生了转变。

尤其是宁筱睿在他手臂上留下的那排整齐的牙印,

深深的,烙在了记忆的伤痕里。多年挂怀于心。

有道是,初见,惊艳,蓦然回首,曾经沧海,早已是,换了人间。

是以为序。主角有超常之举,BL攻文,阴谋会少些,主打甜蜜小温馨。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策风靳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禁足

那件丑闻发生时,策风靳十五岁,宁筱睿十一岁,都是个懵懂无知的年纪。

一场没有记忆的闹剧,一个避无所避的欲加之罪,让策风靳备尝世间辛酸瞬息万变。

作为一个尴尬而又奇怪的存在,策风靳本来没有多少留恋的,却因着那个叫做宁筱睿的人而发生了转变。

尤其是宁筱睿在他手臂上留下的那排整齐的牙印,深深的,烙在了记忆的伤痕里。

多年挂怀于心。

有道是,初见,惊艳,蓦然回首,曾经沧海,早已是,换了人间。

是以为序。

冬至既到,又是一场大雪落了下来,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日,天黑了时反而随着呼啸的北风更加遒劲,宽敞的官道上店家已经关闭了,只有摇摇晃晃的昏暗灯笼分挂在两侧,显得有些萧索。

一个稍显单薄的身影,着身单衣,只简单的罩了件褪了色的披风,匆匆沿着官道走着。

但如果仔细观察,你便会发现,这人虽穿的单薄,褪色的披风被鼓起来环在周身,雪花似乎避他而去,而他浑身上下竟丝毫没有沾染,长长的披风及到足下,而他所经过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普通人自不会发现其中的奥妙,可内行一眼便能辨出这人应是凭借着深厚的内力凌空而行,且真气运足周身,自然融化了迎面扑来的雪花,难怪他竟敢在这腊寒之季,穿的如此寒酸。

行了快一个时辰,方到了一处灯火辉煌的府邸前,灯火通明的挂着牌匾,竟是丞相府。

他停了脚步,仿佛一下松了真气一般,披风登时瘪了下来,软塌塌的贴在身上。他静静的在雪地里伫立着,不一会儿雪花便落满了全身,身子的热度让这些冰渣子旋尔融化,那件不太像样的披风顿时晕出几块水渍来。

他貌似打了个冷颤,方上前轻敲了门,结果过了半晌才听得有人来应门,探头出来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管家,一见来人忙迎了进去,话里多有些埋怨,倒不像是对主子说话时的那番谨慎。

“小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正在堂里发火呢,你快些去罢。”

“嗯。”

低低的应了声,那人慢慢的拍了拍身上的雪,一直垂着头,看不到甚么表情,也不多说话,直接抬步往正厅里去了。

那老管家见这小少爷又是如此一副邋遢样,不由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真不知又上哪儿去鬼混了……”

及到中堂,外面已经跪了一些仆役,远远的还能听得厅中传来的怒吼之声。

微微一叹,他自己扯了披风递给一侧的小丫头,脸上故意显出几分惶恐来,然后才走了进去。

屋内灯火透明,猛地一进来竟有些晃眼,他不禁微微抬起头来,眼神虽有些迷离,却也让随侍在一侧的丫头们涨红了脸。

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好儿郎!

英武的眉峰,挺翘的鼻梁,幽深的眸子,温文尔雅的风度翩翩,竟是在这一身有些破落的衣裳里也遮不住他这番飒爽英气。

这当是策相府上默默无闻的小少爷策风靳了,却不想竟是天人之姿。

策相,即当朝丞相策竟天,亦是前朝投诚的遗臣,是当今圣上玄御帝爱惜人才,方费尽了心思才拉拢到此人为他效力,而策竟天也没让他失望,十多年来硬是从五品的小吏做到了一品丞相,功绩甚大,在朝中颇有口碑,也逐渐缓解了民间对他投敌的不满情绪。

当年前朝覆灭、策竟天投诚大宁国时,在民间曾引起轩然大波,想当初策竟天可是前朝的镇国将军,为人儒雅,甚得皇心,结果没想到转眼间策竟天竟然不知何故就投诚到灭了前朝的大宁国了,当真是寒了天下百姓之心。好在他苦心经营这些年,鞠躬尽瘁,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也算是对得起天下苍生了。

只是,策竟天在大宁国却再也没有带过兵,没有上过战场。

至于原因,外人自然不得而知,有说是玄御帝对他戒心尚存不敢将虎符托付,有的则说是策竟天记怀前朝不愿再涉足疆场,如此云云,不一而足。

幸好他还有几个成器的儿子承欢膝下,也算是欣慰。

策竟天的大儿子策墨言,今年不过二十有余,从小就是皇子伴读,甚得皇上最宠爱的二皇子的信任,成人后策墨言便出入太学堂,因文思敏捷,才名远播;二儿子策墨周心宽体胖,虽大大咧咧,却有勇有谋,从小混迹行伍,练就一身好功夫,前些年个就随骠骑将军远征立下汗马功劳,回京后自然被皇上调之兵部供职,今年才十八成人,前途无量。

只还有个小少爷,似乎一直不太受宠,外人对策相的这个小儿子所知不多,因着其上的两个儿子均是优秀之才,当今圣上也多有赞誉,甚至提拔之恩愈甚,所以让这个甚少出现在人前的小儿子相形见绌了。

不过细说起来,外人只道策风靳是策竟天的庶子,且生母是个烟花之地的女子,地位令人唾弃,就连策风靳的名字也没排上策家此代的“墨”字,而策风靳又自幼体弱多病,所以在相府也自没甚么地位。不仅如此,策竟天对这个小儿子似乎也极为不待见,且从未给策风靳请过教书先生不说,就连皇上准策竟天的儿子进宫伴读这样的大好机会,也让他以“小儿身子荏弱、天资驽钝”为由婉言拒绝了。

着实让外人更笃信这个庶子在相府的下贱地位。

不过,策风靳倒也不太在意,这些年都过来了,如果整天纠结在旁人待他的不公里,那这日子还过不过?所以,旁人说什么那是旁人的事儿,他策风靳只要做自己就好。

“逆子!给我跪下!”

突地一声怒吼,厅中一位气势逼人的长者一见策风靳走进来,便勃然大怒。

这架势,这嗓门,这气焰,当是丞相府的一家之主,策竟天了。

策风靳抿着嘴唇,一声不吭的在已经跪着的策墨言和策墨周一侧跪了,淡淡一句:“爹。”

策竟天看了策风靳这副浑身落魄的样子,想他不知又去哪里鬼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你最近都干甚么了?!”

策风靳心里一抖,面上又是显出几番惧怕来:“爹,孩儿没有闯祸,一直乖乖听话……”

“胡说八道!”策竟天劈手从案上拿过一张卷子掷到策风靳的脸上,怒极道打断:“谁让你私自冒名去应试的?!你好大的胆子!”

策风靳面上一怔,愣愣的看着那张淡黄色的宣纸,半晌才露出抹苦笑,俯下身子叩地道:“儿子错了,请爹发落。”

闻言,策墨言一惊,没想到他竟真如此大胆,又担心策竟天当真用家法罚他,不由低声一句:“还不赶快跟爹认错!”

策风靳抿抿嘴唇,一言不发的垂首跪在当下。

见他如此,策墨言登时气的没脾气了,只小心的低低跟爹求着情。

策墨周揉着自己酸痛的膝盖,也没好气的瞪了眼策风靳:“真是的,爹每日公务繁忙的,你就不能别添乱?还这么晚回来,有没有家教的,害我跟大哥一起受罚……”

策墨言突地捅了一下策墨周,又瞅了瞅面上微微泛白的策风靳,低声劝了句:“爹,靳儿今年十五就能进士及第,也算是我策府的大事,爹您又何必……”

“你知道个甚么?!”

策竟天怒吼一声打断,又恨恨的瞪着策风靳:“这次我便不跟你多计较,你的卷子我已经撤下来了,你也不必再肖想甚么!你就是拿个状元我也不稀罕!现在给我滚到面壁室里思过去,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你出府半步!听到没有?!”

策风靳面无表情的应了,然后恭敬的行了个礼,转身出了厅堂,往府里西侧那个阴冷黑暗的面壁室走去。

自始至终的都没再说一句话,只垂在身侧的拳头却硬生生的攥出了血丝。

那张清秀遒劲力透纸背的宣纸,被孤独的留在了当下。

策墨言和策墨周不约而同的瞟了那宣纸一眼,登时对其上的绝艳诗词有些讶异,却因着策竟天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问,只行了礼后退了。

策竟天屏退了剩余的仆从,盯着地上的那张才气非凡的墨字良久,才重重叹息一声,哆哆嗦嗦的捡起来,奉若珍宝一般的细细摩挲一番,方小心翼翼的收在了书桌的暗格里,独自端坐了大半夜都没离开。

第二章:探望

本就是寒冬腊月的,晚上自然更冷些,更别说那没有炉火的面壁室。

想了想,终究是有些不放心,策墨言抱了床被子,小心的瞅了瞅四周,见没有人守备,这才疾步往面壁室那里溜过去,到了跟前又小心的巡视了一番,才推门进去。

不远处的亭廊阴影里,策竟天看着大儿子进去后,混浊的眸子里微微起了些波澜,立了片晌,方默默的转身离去了。

面壁室里有些黑暗,应该是连个烛火也没有。

策竟天对他们几个从小家教就严,所以他们仨都没少在这个屋子里呆过,不过算起来仿佛还是策墨周调皮的像个猴子,所以在这个小黑屋里呆的更多些,而策风靳从小就格外听话,只是……爹对他的确过分严苛了些,毕竟风靳是个男儿身,又不是女儿家,爹却很忌讳让风靳有所作为,把他关在府里,生怕外人跟他抢了去一般,可这个小弟的才华又实在遮掩不住,就是二皇子只碰巧见过他一面,便念念不忘,非要吵着让皇上赐风靳给他做伴读,却没想到还是让爹给婉拒了。

想到这儿,策墨言看了眼榻上那个翻身向内鼓鼓的黑影,轻叹一声,上前坐到榻边,拿厚被子给他细细遮了,见策风靳没有理他的迹象,便推了他一把:“你这个小子也忒胆大了,竟敢冒名去考科举!幸好今儿个爹心情还好,不然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策风靳依旧翻身向内躺着,没有打理。

策墨言也不恼,探手过去放在他额上试了试温,不冷不热的一句:“是不是二殿下撺掇你去考的?”

策风靳浑身一僵。

看他反应,策墨言顿时明白了,不由怒了:“这个宁云阳就知道出些馊点子,看我不找他好好理论去。”

作势要起来,策墨言还未走,衣袖就被人抓住了,低头一看,果然见策风靳慢吞吞的坐起来,紧紧抓住他,一脸的别扭。

“大哥你别去,是我央他给我寻的机会,不怪他。”

“你……”策墨言有些苦笑不得:“你定要惹爹生气么?”

策风靳眼眸一颤,瞬间闪过一丝水光,他蓦地垂下头,没有回应。

策墨言知道他心里委屈,爹似乎一直待他都平平淡淡的,算不上好,也称不上坏,但绝对不够关心,而且还不准他做这儿做那儿的,实在有些……过分。可是……这……这又怎的是做晚辈的能干涉得了的?

念及此,策墨言也不愿多说了,只从怀里掏出本典籍放到一侧:“趁这个时候练练心法罢,你功夫也不赖,能够御寒的,只小心着别让爹知道你会武功的事,记得了么?”

策风靳点点头,闷声应了句,也就翻身躺下了。

策墨言见他如此,无奈的叹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心里却想着,等风靳再大些,便去求爹给他些自由罢,就算不去朝中应个功名,好歹去外面戏耍一番长长见识也好,总比现在让策风靳颓废消沉强。只可惜,策墨言却没想到,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却让这一日却终究无法到来了,后来策墨言无数次的念及此都后悔无比,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门声一响,策风靳转过身来,透亮的眸子里哪还有一点杂质,黑嗔嗔的一派清明。

他仰身而躺,默默的睁眼望着顶上的幡帐,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突地一句:“出来!”

暗夜里一片寂静,更显得策风靳这句话突兀异常,片刻之后,靠近后院的那扇窗子“吱呀”一声裂开了个小缝,接着一个身影轻敲的翻了进来,似乎“嘿嘿”笑了几声,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策风靳伸了个懒腰,半撑起身来,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傅翌晨,你这是来看我的笑话么?”

被唤做傅翌晨的那个少年,又是“嘿嘿”两句,接着提起身侧的一个小包袱向策风靳扔了过来。

策风靳一愣,本能的伸手接了,打开一看,竟是京西栈铺最有名的酥饼,香气袭来,策风靳的肚子很应景的“咕咕”叫了两声,惹得那个少年又是“嘿嘿”一阵。

对了,这么晚了却还没用膳,怎的把这事儿给忘了?

见傅翌晨笑的欠揍,策风靳恼了:“傅翌晨!”

那少年立刻识相的闭了嘴,摆着手走了过来:“好啦好啦,看在我这么体贴的给你送东西吃的份上,你就别跟我计较了成不?”

策风靳轻哼了一声,拿起一块尚有余热的酥饼咬了一口:“你以后别来了,我可不想让爹和哥哥知道我跟你傅小将军有瓜葛,不然定要罚我在这里呆个三年五载的出不去。”说完,犹自不解恨般的又狠狠咬了一口。

那个少年寻了个昏暗的小烛点了,亮光里他那双晶亮的丹凤眼微微上挑,脸型精致,竟是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之美。

听见策风靳如此说,傅翌晨默了片刻,在榻侧坐了。

倒是策风靳抬手一弹,烛火登时熄灭了:“小心把我爹引来。”

傅翌晨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么怕策丞相。”

策风靳“哼哼”两声,不置可否。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策风靳吃东西的声音悉悉索索,倒是安静。

傅翌晨抿抿嘴唇,半晌才吭哧一句:“……对不起。”

策风靳动作一顿,缓缓的咀嚼了半晌,轻叹一句:“你拿我的文章去应试的?”

傅翌晨脸上一红:“我……用了些旁门左道……”

策风靳眼睛一瞪:“你不要命了么?万一让皇上知道了,这事万一调查起来,你爹都有可能受牵连的!”刚刚让策墨言误会成宁云阳的过错,也是策风靳不得已而为之,反正宁云阳是得宠的皇子,策墨言也不好去兴师问罪,再说,他策风靳又没承认是宁云阳所为,是策墨言自己误会的嘛……

听策风靳这么说,傅翌晨也急了:“可我就要去边疆了,你自己在京里又没个应景的依靠,万一……”

策风靳撇撇嘴:“你放心罢,好歹我也是这丞相府的公子,还不至于有人能欺负到我头上来。”

听他这么一说,傅翌晨也沉默了,半晌后,又是一句:“对不起……”

策风靳一顿,抬腿踢踢傅翌晨的后背:“去给我倒点水,渴了。”

傅翌晨一愣,脸上僵了片刻,可见着策风靳继续忙着狼吞虎咽,也便懒得计较,于是起身去取。案上的水还温着,傅翌晨取出银针小心的试了试,见没有变化,晓得该是没有毒,便取了个干净的茶碗往里面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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