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一回去就看到胤祥在帮胤禛按摩，急忙过去抢着做。“哥哥，我来。”

“不用了，已经好了。”说着示意胤祥停了下来，胤祥帮他按了一会，他才觉得他的情况好了些，否则心里一直闷闷的。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该耽误弟弟太多的时间，他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胤祯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也发现胤禛的情绪不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我很好！”胤禛急切的反驳着，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的反应太过，根本没有必要。胤禛自知自己这样很奇怪，便不说话了。

“嗯，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说给你们听听。”

“不用了。”胤禛可是知道胤祯讲笑话就只有他自己觉得好笑，从头笑到尾，别人根本没办法听清他到底说了个什么。

“哥哥，这次这个真的好笑。”

“不用。”

“……”
41、自责

今天是胤禛拆纱布的日子，除了胤禛本人，胤祥和胤祯都很紧张。胤祥自己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行，他只能冒着巨大的风险施针。胤禛是这段时间早已习惯了模糊灰暗的世界，现在两个弟弟都在他身边，他还有什么不安心的呢。但是他也是希望自己能好，这样他们就不用再替他担心了。他们比自己要紧张他的身体，他心里很明白，这一世，兄弟团圆，这样已经足以。

胤祥轻轻的一圈圈绕着缠着的纱布，这样简短的过程中，胤祥自觉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房间里的窗帘已经提前拉上了，光线很暗。胤祥把纱布完全取下来后，稍作清洁后，说道：“四哥，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胤祯和胤祥都期待的看着胤禛，胤祯更是希望胤禛能第一眼就看到他。胤禛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还是看不清，只比之前好了一点而已，能看到些许的影子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发现还是一样。

胤禛的反应，胤祥一下子就觉察到结果不太好，拿起手里测试灯，给胤禛检查。检查结果显示，胤禛的眼睛只对光源有很小的反应，治疗结果无疑是失败的。

“怎么样？”胤祯很紧张的问道，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太好。

胤祥摇了摇头，心里已经在准备施针的计划了，不管怎样，他都要相信自己可以。虽然施针过程比较凶险，但是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

胤禛准备开口表示他没事，只要有他们在身边就好，可他还没有说话，就被突然拥住了。他知道是胤祯，这些天虽然胤祯在他面前一直是平常的样子，还跑去和女孩子聊天。但是他知道，胤祯一直在自责，他好几次都想跟胤祯说，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还是没能开口，说了也是于事无补。

胤祯抱着胤禛，不知怎么就眼睛里湿了，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开不了口。为什么会这样，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提出来的，他们就不会出来玩，他的眼睛就不会有事。他要怎么办，怎么办？

“十四弟。”胤祥见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胤祯，有些担心。

胤禛也感觉到胤祯的不对劲，拉起胤祯，顺着自己看到的一点模糊轮廓，摸了摸胤祯的脸，说道：“没那么糟糕，还是能看到一点影子的。”他怎么哭了？他上次看到他哭是什么时候呢，是在皇父的灵前，默默地流着眼泪。

胤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胤禛，似乎要把整个人都放在他的眼睛里，到这时候了他还在安慰自己。他的眼睛难道以后都要这样暗淡无光了吗？不要，他不要，如果有办法能治好他眼睛的办法，他愿意付出任何东西。胤祯突然想起奈何桥的孟婆说过的话，难道这就是代价？怎么能这样，是他要死死缠着他的，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有什么都冲他来啊！

胤祯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如果此时有能够治好胤禛眼睛的人，胤祯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跪下求他。

“十四弟，你……”胤祯这样，弄得他心里也不好受，“我还有办法能治四哥的眼睛。”

胤祯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下子亮了，眼神也恢复了些清明。而胤禛是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胤祥，要是有，他原来为什么不用？

“我会尽全力。”作为医生他也只能这样说，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信心十足的，他会成功的。

“什么办法？”胤祯终于彻底清醒了，恢复了理智，想要了解的再多些。

“施针。”具体的他也没有办法解释给他们听。

“十三哥，那拜托你了。”胤祯认真的说道，他要相信老十三，他做不到的事情，老十三总是能做到。

“十四弟，四哥对我同样重要。”不用谁拜托，他都会为了四哥做任何事的。胤祥有些奇怪，今天的胤祯让他感觉怪怪的，他对四哥的态度为什么他觉得似乎有些过了。

“十三，这个针法是不是很费神？”胤禛只是猜测，他很想跟他们说看不见没关系，但是也知道说了根本没用，如果还不行，他也不让他们再在他的眼睛上费神了。

“四哥，我没问题的。”连续十几个小时不能分神，对他来说还是能够承受的，但是大概也只有一次了，以后恐怕再很难集中精神了。

胤祯在一边不说话了，他的确是没用，什么都做不了，他爱他又能怎么样呢？

胤祥没有多待，早早的就回去准备了，他还有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需要做。胤祯却反常的没有赖在胤禛身边，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床上躺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胤祯，你怎么了？”胤祯不在身边，胤禛着实有些不习惯。再就是他突然这样，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嗯，哥哥，我很好。”胤祯心不在焉的说道，他心里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他一直都在祸害他，他还有资格爱他吗？小时候的事情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但是他还是知道了，他的命是他救的。没有人能确定说那种程度的提取是没有问题的，以后对身体会不会有隐患都是未知数。

“这次是意外，跟你没关系，难道你是担心我看不见了，变成你的累赘？”胤禛不得已说了狠话，“那好，我明白了，就算我彻底瞎了我也绝对不麻烦你，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胤禛的话吓到了胤祯，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蹦到胤禛面前，抓着胤禛的手，急切的说道：“没有，哥哥，我没有这样想，我想让你麻烦我，为了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求你，不要不理我！”说着胤祯轻轻趴在胤禛的身上，抵着胤禛的胸口。

胤禛没有说话，不要不理他，明明是他自己先好半天不说话的。

“哥哥。”胤祯叫了一声，脑袋还在胤禛胸口孩子气的蹭了蹭。

“嗯。”胤禛无奈，他这是在撒娇？“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不是有你们么，所以我看不见也没关系，除非是……”

“没有除非，哥哥，我做什么都愿意，真的。”他这是又让他担心了，胤祯啊胤祯，你怎么就这么浑。

“嗯，那你先起来。”被人压着胸口实在不好受。

胤祯这才意识到他还是压到胤禛了，急忙起身，一个侧身就躺在了胤禛的身边。他也知道就算他再怎么自责都没用，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那样想，好像只有狠狠的怪自己，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些，心里才会不那么痛。以后他真的看不见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一辈子理所当然的陪在他身边，他就只在他的视线里了。胤祯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把自己邪恶的念头压了下去，告诉自己，只要他好就好。

42、巧合

有人说梦是人的潜意识，或者说是梦是人心里状态的一种反应，这晚，心里起伏过大的胤祯还是不可避免的做梦了。

胤祯，胤祯……

这是谁在叫他？胤祯听到有人在唤他，想看清楚是谁，却看不清，只知道这个人他认识。

你不想得到你哥哥了？我不认为你是这种人啊，你不是一直都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吗？

你胡说什么，我想，想得都快发疯了，你不会懂的，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胤祯咬牙切齿的说道，没人能懂，他有多痛苦，有多难过。

呵呵，我懂，我什么都懂，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胤祯莫名的有些心慌，说道：我心里想什么了！

呵，想什么，你不是想他彻底看不见了，然后你就有了借口，让他一辈子离不开你么？这个想法不错，虽然不至于得到你最想要的，但是他人还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了，至于其他，你想的话，也自然是可以的了。

你……我没有这样想过！胤祯告诉自己他没有这样想，这都是他编出来的。

呦，没想过吗？你连你自己都骗啊，不过没关系，我本来就是来帮你的，不介意你这样说了。我告诉你吧，我可以让你的这个想法变成现实。

什么？不要，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不要他看不见，我只想他好好的！

哎呀，真情流露呢，我都感动了，可是我怎么不想看到什么所谓的真情呢，还是听我的吧！

不要，我求你了，胤祯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怎么就跪了呢，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是真有点感动了。突然想起来了，我好像也可以让他的眼睛好。

胤祯不相信，有点感觉他似乎被耍了，猛地起身，冲上去准备确定是否是真的。但是他根本抓不到人，人在他眼前一闪就不见了。大喊一声，你给我出来。

太粗鲁可不好，人再次出现在胤祯面前。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是要是发生什么，你可别后悔。

你……胤祯气急，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有人使了什么招数，十三那说不定就会出岔子。胤祯他自己遇见过神秘老和尚，还有传说中的孟婆，所以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不信。

胤祯决定还是问清楚：你真的有办法？

当然了，小事一桩，不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有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他算是明白了，求根本不会有用。

这么大方！不过，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得到的东西吗？说着还轻蔑的看着胤祯。

你想怎么样，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胤祯很肯定的说道。

那要是我想要你的命呢，看到胤祯因他的话迅速变化的脸色，很是高兴。突然想到什么，慢慢开口说道，不用紧张，你的命对我不值一文，我突然发现看人痛苦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想怎么样，废话少说。胤祯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怒气。

只要你能做到我说的，我就保证他的眼睛没事，一切都可以顺顺利利的。

不管是什么，我都能做到。

呵呵，那我很期待你的表现了。我就是要你对他死心，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你的心思。

死心？

没错，是死心。死心是什么，我相信你懂的。看胤祯一脸痛苦的神色，诡异的笑了，我从不勉强人的，所以你自己考虑了，我会看你的表现的。

胤祯再次抬头去看的时候，早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影子，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心里只剩下，死心，死心，哈哈，他死得了吗？

胤祯猛地睁开眼，一片漆黑，他躺在床上，周围还是原来的样子，根本没有什么人。原来他是做梦，可是真的是梦吗，是梦的话未免也太过真实了。感觉眼角有凉意，一摸，湿的，自嘲的笑了笑，一个大男人，还动不动流眼泪。

胤祯身边的人睡的正熟，忍不住抬手伸向他的脸庞，他怎么会做这种梦。死心，他能吗，恐怕他人死了，心都死不了。手指轻轻划过胤禛的水润的唇，软软的，凉凉的，胤祯毫无犹豫的吻了上去，也许是因为今晚的梦，也许就是他想这样做了。只是轻轻触碰，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好。胤祯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控制住自己想要细细品尝的欲望，没有任何流连的离开了。只是这样，他已经心跳的难以自已，一直是想象中的吻，就这样突然成为了现实，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胤祥来给胤禛做检查，当他检查完的时候，眉头紧皱着，怎么情况恶化了，昨天还有一点反应，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行，他得尽快进行，不能再等了。

虽然胤祥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胤祯还是发现了胤祥有些不对，难道又出了什么问题：“十三哥，有什么不对的？”

胤祯问了，胤祥也只能实话实说：“情况突然恶化了，我决定明天就施针。”胤祥把计划提前了好几天，没有办法，他也只能采取特殊手段来提高自己的精神力了，否则他的准备时间太短，他完全没有把握。胤祥只能感叹，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什么！！”胤祯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明明情况是比以前好转的，胤祯不期然就想起了昨晚的梦，不会的，一定是巧合，巧合。可是虽然自己这样认定，但是心里还是产生了浓浓的不安。

胤祥见胤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问道：“十四弟，你怎么了？”说着，抓起胤祯的手腕给他诊脉，血脉不畅，明显是心里郁结的症状，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十四心里到底有什么事让他到郁结的程度了？

之前胤祥给胤祯检查也只是采取了西医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发现这种情况，对于这种情况，胤祥暂时也没有精力，只能等给胤禛的治疗结束之后。胤祥放下胤祯的手腕，意有所指的说道：“十四弟，人活着心放开点的好。”

胤祯压根没有把胤祥的话听进去，只是心里一直在想，这是不是在警告他？

胤祥见胤祯没有反应，心里叹了口气，他这样，四哥心里会更加不好受的，他已经知道四哥早已经把过去的恩怨彻底放下了，现在是真正的把十四放在心上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这种放在心里和对他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因为他发觉四哥因为十四情绪起起伏伏，而且连掩饰都不曾在他面前掩饰过。想到这里，他也不知道他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按说，这是四哥一直以来的愿望，他应该高兴才对，可心里还是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存在。

“十三弟，十四怎么了？”胤禛看不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胤祯听到胤禛叫他，终于反应过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胤禛，淡笑着说道：“哥哥，我没事，咱不都说好了吗？”说好了他看不见了，他会陪着他。可是现在有个可以让他的眼睛能好的机会，他能放弃吗，即使这个几乎看起来太虚无缥缈。但是，即使如此，他不是也应该试试吗，他的那份感情本来就不该有，不去争取对哥哥不是好事吗，就不会有个对他抱有不轨心思的弟弟来给他制造麻烦了。

即使他能争取到又怎么样，还不就是把他拉入深渊吗！哈哈，实在是好啊，给了他一个做好人的机会，他不去费尽心机得到自己想要的实在是难得啊！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了得到他任何手段都会用上，而且他已经在做了。

小萌么，呵呵，以后就不是利用你了呢，我会让自己喜欢你的，至于他，本身就只是哥哥，没有其他，也不会有其他。

43、复明

胤祯告诉自己胤禛的眼睛治好之后，他就慢慢的远离他，本来他也该离开了。他之前就已经答应过老头子了，只是时间提前了，心情不同了。

胤祯把自己的心情隐藏的很好，胤禛和胤祥都没有发现什么，对于胤祯的失神，也只认为是他心里还在担心的缘故。到了预定的那天，胤祥精神抖擞的走进了病房，显得精神状态很好。胤祯看到胤祥这样的状态，心里安心了很多，心想应该不会出岔子的。

“四哥，准备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胤祥一边给胤禛做些检查，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