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穿越)上——羽琉璃
羽琉璃  发于:201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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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桓温的局,所以长公主司马兴男连辩解的借口都没有,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但凡桓于飞没有能力做到的布置,桓温也全部重新安排好了。

此刻,桓温坐在锦幔重重的大床边,温柔地抚摸着桓于飞的脑袋,一下一下,像是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温柔推送,可惜桓于飞此刻心中寒凉无比,无心享受他的温柔。

“飞儿真不听话,不相信我自有安排,偏偏要自己动手,惹得自己伤成这样,真是不乖!”桓温一下一下的抚摸像是敲在桓于飞的心上,那节奏让桓于飞一时之间难以自持,恨不得甩他几巴掌。

桓于飞倒是不后悔,将性命交到别人手上,这他可做不到,桓温还不值得他如此信任,就是不知道司马兴男最后的结局,也不知道桓温要以此来交换什么,桓温这个人看起来威武雄壮,像一个莽夫,实质上心肠比谁都狠毒,心思也比谁都细腻。

但是,到底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他桓于飞可还没长大,羽翼还未长成,但是早晚有一天他会挣脱束缚,将桓温踩在脚底。

第十五章:离弃

还没来得及处理司马兴男,桓温的第二次北伐便拉开了帷幕,司马皇族担心桓温心中记恨长公主,迁怒皇家,便迫不得已地同意了桓温的第二次北伐计划,恐怕此次北伐归来,桓温的势力已经不是其他几个世家能匹敌了。

桓于飞不得不为他击掌叫好,真是一步好棋,真是一步好棋,利用自己妻子的妒性,妄图加害自己的儿子,然后以此来威胁司马家,无论如何桓于飞都是谯国龙亢桓氏家族子孙,身为当家主母,记恨成性,加害桓氏子孙,真真乃是犯了宗族大忌。

为了保住长公主,司马皇家必然会有所妥协,同意北伐的圣旨便接踵而来,桓温当真是精明强悍,步步为营,对人性与事态算无遗策!

但桓于飞从来就没对他抱过什么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父爱,实际上桓于飞觉得这样更好,有了前车之鉴,便深觉感情这个东西太容易越界了,桓温还是不要爱他的好,不管是什么样的爱!

说到底这世上、这时代真正无私对待过他的人也只有祖绿萼而已。

桓于飞终于与桓温一起踏上了这轰轰烈烈的第二次北伐之路,这位“不能留名青史,宁可遗臭万年”的晋朝大将始终走在自己所策划布置的这条路上,不为任何人和任何事动摇,不择一切手段要窃取这泱泱皇朝。

桓家私生子,桓于飞也,自两岁起,便被带着与晋朝征讨大都督桓温自江陵挥军北上,横穿伊水,大败姚襄,见证了桓温急进中原,一揽天下的恢弘之气!

可叹朝廷惧其日益盛大,便多次拒绝迁都洛阳的请求,桓温忍气退兵南归,使得其后中原之地尽数落于慕容氏之手。

及至桓于飞渐趋成长,异力略显,但恐招来杀身之祸,只得深藏不露,桓温虽看其心智略强于其他孩众,但只以为其早慧,未放在心上,却也对他着重培养,令其与众将士一起习武操练。

公元三六零年,邺城,春暖花开。

桓温一行人掩饰身份偷潜入邺城,此时正当慕容儁在此检阅军队,桓温自请求迁都洛阳受挫,心中郁结难消,与司马家关系一时变得僵硬,得到此密报,便亲身前来,桓于飞虽不知其所图,但也明白此行凶险,可怜他一个稚子,没有拒绝的权利,殊不知司马长公主又为此咬碎了多少次牙龈。

一行数十人当夜在一家客栈下榻,一连几日,桓温与其得力干将把桓于飞与雪霁扔在客栈未归,桓于飞虽有所进步,但却只是六岁稚童,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夜,春雨温润如织,绵绵而入,桓温与其属下破窗而入,抱起桓于飞和雪霁当即准备离开,桓于飞明白邺城内一定是要出大事了,桓温面无表情,他便也不敢多语。

邺城内动乱还未起,守城防备还比较松懈,众人便化整为零,分散而出,在城外集合,却不知此时,追兵却火速到来,慕容儁之子慕容暐亲自率人前来。

一时之间,桓温也险些乱了分寸,显然他并未料到自己会暴露得如此之快,若不是当下情况危急,也关乎他自己的小命,桓于飞几乎要拍手称快了,看来,大燕王朝的宫廷里也不清净啊,一场宫闱之争在所难免,难得桓温居然会被别人当成靶子用,真是打雁的反被雁啄了眼。

此时一人献计,自愿带着小公子和小侍童扮作桓温从官道上引开慕容暐的注意力,而将军则可从隐秘之路逃走,只是要牺牲了桓于飞。

此计一出,桓温颇为犹豫,众人皆跪下哀求:“为将军之伟业也!”

桓温虽不舍,却也同意了,刘皇叔在逃命时都可将儿女推下车辕,而他桓温便又有什么不可?

桓于飞终于抬眼看着桓温,面色冰冷,粉嫩的薄唇微启:“自此我便不欠你什么了!还了你的生养之恩!”

桓温与下属互换衣物后,便抱起两个孩童,扔在马上,带着众人奔赴官道,疾驰而出,而桓温则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桓于飞转身望着桓温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大笑起来,至笑得眼泪流淌而出,众人惊异,皆劝慰此大孝也。

桓于飞却趁众人不注意,将雪霁推向道旁的树林里,只听见雪霁大声惨呼:“公子!”

“他便是一个小侍童,没什么重要的,便只有我同你们去,也是一样的,快走,莫让后面的追兵怀疑。”桓于飞形容镇定,不似一般小孩,倒让众人定心前奔。

便再怎样挣扎也是那网中鱼,本是为赴死,一行人被擒时,皆自刎,只有桓于飞神情冷漠肃穆,直然而立,气场十足。

慕容暐好奇道:“你既为桓温之子,又为何不自刎?”

“你倒是弄得明白,我虽是他的儿子,但他何德何能让我为他而死?”

“你这小孩倒是有意思,可愿跟我走?”

“不愿,我身上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东西,但是我要告诉你,不要白费心思,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否则桓温怎么舍得就这么丢下我?”

“竖子早慧近妖也!”慕容暐被一个小孩看透心思,不禁恼羞成怒,一剑刺来。

桓于飞本不欲再活,便闭上眼,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死。

只听“叮”的一声,一人从天而降,竟若仙人也!

——第一卷·前世今生·完——


第二卷:东晋风云

第十六章:初遇

八年后。

邺城三月,万物初醒,新芽初绽,最后一场雪的点点白斑迤逦而去,一场春雨后,空气里泛着淡淡的泥土腥味,像刚屠宰过白鹅暗鸭一般,实际上,无论被屠宰的是谁,对于邺城的百姓来说,都是麻木而漠然的,紧裹住还未脱下的厚重棉衣,夹着尾巴,怯生生地活着。

兵荒马乱的北地并不是赏玩的好去处,一身白衣的男子随意地坐着,潇洒而气势独特,他低头赏玩着手上轻握的酒觞,也许他并不是在赏玩,只是沉默地低着头,没有动作。

“主上!”一银发男子翩然而入,单膝微跪,身形沉稳。

“怎么样?”黑发男子微微抬头,整个房间的气场都开始变化,黑沉沉的屋顶好像快要压下来,让人忍不住想去支撑,但却难以支撑,屋内的一桌一椅好像都煞气腾腾,无形的压力几乎压迫银发男子的心脏。

“‘鬼月刀’的确在邺城!”银发男子的声音温文而沉稳,像他的人一样忠实可靠,同时听着让人如沐春风。

他微微低头不敢看静静坐在那里的人,好像那个人即使坐着,也能瞬间将他送入地狱,但他仍然忍不住问道:“主上,不过是区区‘鬼月刀’而已,不用主上亲自动手,只要主上一声令下,复北楼上下都愿意为主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像是刺到了黑发男子,“啪”一声,他手里的杯子粉身碎骨,碎片“哗哗”地下落,听得人毛骨悚然,但没有人动,空气和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似的,容不得一拉一扯,绷到了极致。

银发男子微微偷瞟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睛,真是漂亮极了,像丹凤一般妩媚,黑色的眼瞳里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暗藏在眼里的情绪像苍云暗积,乍一看要勃然而出,转瞬却又风平浪静。

但若认为他是一位妩媚风流,倾国倾城的男子,那可是将自己的头挂上了那悬梁绳上,他是一个比恶鬼还要令人恐惧的男人,无论南北两地的哪个盗贼听到他的名字,都会不禁两腿颤抖,三年内,将名噪一时猛鬼似的永嘉四十八盗杀光戮尽,三年锲而不舍的追杀,无论是茫茫沙漠的西域,还是瘴气重重的西南,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如果只是这样,他便也只是一个侠士,或许是个莽夫,并不足以令人害怕到这种程度。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的剑下逃生,传说他力能扛鼎,传说他速度奇快,几乎看不见剑招,传说他手上的一剑能勾魂夺魄,传说永嘉四十八盗几乎都是一招致命。

之所以是几乎,那是因为这“鬼月刀”,司马箜流便是永嘉四十八盗残余的最后一人,昔日的永嘉四十八盗从来一路烧杀劫掠,未遇敌手,战果累累,连东晋的军粮都被劫掠过,甚至从来不把北地的胡人放在眼里,照抢照杀,留下了一笔笔血债,却无人能让其偿命。

黑发男子缓慢地转过头来,这是一张极其英俊的面容,五官的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白皙的肌肤并没有使他显得阴柔,也没有让他英气勃发,狭长的眼睛,高耸的鼻峰,像铅碳般漆黑的眉,形状姣好的薄唇,远看像胡人的五官一样深刻,近看却带着些南地的柔和,像是被一刀一刀雕刻而出。

如果只是看他的五官,你会一眼便爱上他,但是他的眉眼,他的鼻峰,他的薄唇,所流露出的只有一片冰冷,冷到看他一眼便会浑身颤抖,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不用看他的脸,只要稍微感应到他的气势,你都无法不折服,这是一个强到逆天的男人,能与他生活在同一时代都是一种无上的荣幸。

但他的实际年龄却只有十四岁,连复北楼的情报科对他的记载都只是这样,他是复北楼的主上,是夜枭军的统领,是云衣十八卫们唯一认定的主人,是荣名园的院长,北部九寨十八堡,南部二十三庄,个个都惟命是从,人们了解他的就只有这些,但这些也已经足够令各国忌惮,令强盗流寇们恐惧,除了知道他是祖逖大将军的后人,其他的便一无所知,他的幼年,他的成长,他的父母,都是一个个被深深隐藏的谜团。

“白焚,不要把你的好奇心和一贯作风放在我的身上,否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银发男子却马上收起了打量和套问的想法,主上气场太强大,作为属下,压力自然巨大。

他微微转头,对着隔壁的房间轻轻说了一句:“粉姒,将一剑取来!”

不到一会,着粉色披风的女子便将一把看似细长瘦弱的剑呈到了他的面前,这把剑通体漆黑,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捧着它的女子却满头微汗,似不能承受它的重量。

这着粉色披风的女子便是云衣十八卫中的粉姒,她善打斗,且轻功一流,专长奇门遁甲,出身北地,是黑发男子收捡回来的,云衣十八卫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被他捡回来的身怀异骨的孩子,都是一些身世凄惨,流浪市井的可怜人。

这一剑来历不明,传说为当年绝世无双的被称为“剑侠”的刘复北所有,但为何会落在复北楼主的手里,又是当世一大不解之谜。

粉姒在隔壁房间内时时待命,一听见黑发男子的声音便火速赶来,进来后,便打量着屋内的布置,简陋的胡床,老旧的帐幔,油沥沥的地毯,她不满地撇撇嘴,开口撒娇道:“主上,为何您要住在这简陋的地方,这简直一点也不符合您的身份?”

黑发男子转身微微看了她一眼,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主上的剑从不轻易出鞘,更不可能对着云衣十八卫拔剑,也不可能伤害她,因为她是他信任的人,且是一个女人。

没人注意,其实复北楼主是一个待女人十分温柔的谦谦君子。

“我一个人去,傍晚时分,你们便可以来为‘鬼月刀’收尸了,其他时候,不要打扰我!”他的声音向来似冰雪一样凉,两人竖起耳朵听着,生怕听错了,到时候做错事惹主上不高兴,复北楼又要鸡飞狗跳了。

两人望着黑发男子站在二楼的窗口,望着黑发男子带着斗笠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变了,粉姒轻轻抚摸着粉色披风上的金色云纹,这是他们身份的标志,冷漠地开口:“白焚大人还是那么喜欢装,尤其喜欢在主上的面前装,别以为主上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总有一天主上会亲手送你见阎王!”

“粉姒妹妹说什么呢,我对主上一向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倒是粉姒妹妹不要老是对着主上撒娇,主上永远不会喜欢你的,你撒娇也没用。”白焚依旧微微笑着望着黑发男子远去的身影,淡淡地回道。

粉姒像是被说中心事般气的一跺脚,却也无可奈何,云衣卫是不允许相互打斗的,凡是惹主上不高兴的事,他们都不会去做。

“吵什么,吵什么呢,主上才走,你们就开始斗嘴,白焚大人,你平时睥睨万物的气势到哪里去了,你不是什么都不屑一顾吗,现在却和一个小丫头斗嘴!”一个懒懒散散着褚色披风的男子打着哈欠慢慢地踱了出来。

“就是!”粉姒见有人帮腔,便气势汹汹地叉着腰,一副泼妇相。

“还有你,我从来不知道我们云衣十八卫争宠都争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了,白焚大人说得对,不要痴心妄想,主上永远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男子马上泼冷水道。

“褚骏,你这个大嘴巴倒真是清闲,看来黑毓总管交给你的任务真是太少了!”白焚冷漠地回道。

三个人一时无话,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

再说,黑发男子带着黑色斗笠,配着黑色的剑,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人,一路上虽然好奇的人很多,但没人敢多关注,在这样的时代,乖乖夹着尾巴活着才是正理。

而司马箜流此时却不知道,复北楼楼主已经驾临邺城,准备催魂夺命,却在街上掳了一个漂亮的小娃娃,要说司马箜流这人不仅残忍无道,杀人如麻,喜好食人,更沉迷美色,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正是黑发男子最厌恶的人种之一。

司马箜流正欲成美事,却不想那娃儿又踢又打,性格暴烈无常,不肯就范,下手之狠烈,连司马箜流这个无恶不作的恶盗都暗自吃痛,不得不下手敲晕了这娇娃,虽然他极不愿如此,何来情趣可言,奈何这孩子太凶悍了。

正值其宽衣解带时,却不曾想一把剑已搁在他的脖子上,他恐惧不已得慢慢回头,声音颤抖地像不断从筛子里滑落的石子:“你到底是谁?我怎么可能没发现你靠近?”

戴着黑斗笠的男人一言不发,只轻轻地念道:“刘复北,温绾绾。”

司马箜流的眼瞳一下扩大到极致,男人的声音像噩梦一般贴近他的耳朵:“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事实,我可以不带你回复北楼,在这里杀你,如果你不说的话,没关系,回到复北楼慢慢说,就像你的其他四十七个兄弟一样,你大哥‘战鬼’现在四肢全无,被放在养满蝎子和蜈蚣的瓮里呆着,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每天还有刑堂的人伺候着,你知道复北楼刑堂吧,那是连恶鬼都不敢去的地方!”

“啊,复北楼主!”司马箜流发出绝望的尖叫,难以想象他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强盗能发出这样恐惧的叫声。

“说吧,还能好好死,你不要怀疑我的想象力,对于你,我也许能想到更好,更毒的点子,恩,让你也尝尝被吃的感觉,好,我要养一群更好的宠物,让他们每天慢慢地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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