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衍，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封牧狼说的很认真，虽然他心里清楚，要和眼前的小人儿永远在一起，是一件极难的事，但是他会努力。

“七殿下，先用晚膳吧。一会就凉了。”苏子衍扯开话题，永远在一起吗？有那种可能吗？

“子衍，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封牧狼捧起苏子衍的小脸，在他的小鼻子轻吻了一下。

苏子衍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说道：“七殿下，小奴在这宫内最多呆三年。三年后，小奴会被送出去。一个男侍，能在主子身边侍候满三年，那是极为少见的情况，很多都是一年或者半年，有的甚至是一两个月就被送出宫去了。”

封牧狼猛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子衍，我不管别人什么时候离开。你，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纵然是过奈何桥我也要拉着你的手。”

苏子衍轻轻叹息一声，幽幽的说道：“七殿下莫要任性。三年后，您就十六岁了，您会娶妻生子，将来会有您的妻子儿女们陪您走完一生。”

封牧狼将苏子衍抱在怀里，双臂收紧，激动的说道：“子衍，你说过会永远听我的话，那现在我就要你答应我，答应和我永远在一起。”

苏子衍心口一窒，自己能做到吗？等自己查明了十三年前的那件事后，自己还能继续留下吗？唉，进宫都一个月了，可这正事却一点都没出办。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完成母亲的遗愿呢？

“子衍，你答应我啊。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走神。你要气死我了。”封牧狼报复性的咬住苏子衍浅绯色的小嘴。

“唔嗯，疼。”苏子衍元神归位，自己又走神了吗？

封牧狼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委屈的说道：“说，又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将来怎么把我抛弃，然后去娶妻生子。”

75.

苏子衍愣了一下，‘娶妻生子’会有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一个男侍呢？再说了，这宫里送出去的男侍，怎么可能会有自由，一般都是送进青楼，或者送到军营。反抗，则是死路一条。被送出宫后，自己还能不能有命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娶妻生子’呢。

封牧狼突然觉得心头抽了一下，他隐约觉得眼前的这个小人儿，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子衍，你又无视我，你，你是不是已经在考虑丢下我不管了。”

苏子衍回过神来，说道：“七殿下，您误会小奴了。小奴没有这么想。”

“子衍，我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可是，可是我现在好怕失去你。”封牧狼瘪瘪嘴，眼底透出淡淡的哀伤。

苏子衍长眉微蹙，揉了揉封牧狼的发顶，扯开话题说道：“七殿下，咱不说这事了，先用晚膳吧。”

封牧狼乖巧的点了点头，等着苏子衍把晚膳端到他的面前。

两人用过晚膳后，封牧狼拉着苏子衍到院子里散了会步，便又进了内殿。

花语被冷落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内心大骂封牧狼没心没肺，骂苏子衍祸事媚主。他很想进内殿陪着封牧狼过夜，可偏偏封牧狼要他守在门外。

内殿，烛火摇曳，朦胧昏暗的烛光，透着一股淡淡的暧昧，空气里飘散着龙延香的味道。

封牧狼抱着苏子衍睡过的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等着苏子衍上床。

“子衍，快点嘛，怎么那么慢。我都已经打了好几个滚了。”封牧狼催促。

“怎说也得让小奴把脚洗了吧。”苏子衍欲哭无泪，自己的动作已经够快的了，眼下顶多过去半柱香的时间。

封牧狼瘪瘪嘴，不再废话。等到苏子衍将一切收拾妥当，封牧狼已经等的快望眼欲穿了。

见封牧狼那么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苏子衍内心稍稍愣了一下，忍不住询问道：“七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封牧狼瘪瘪嘴，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点上床，等得我快成石头了。”

苏子衍眼角抽搐了几下，脱了鞋子刚上床，还没躺好就已经被封牧狼抱了个满怀：“子衍，睡吧。”

苏子衍小身板一僵，有点不自然的说道：“七殿下，您，您别搂那么紧。”真怕又被勾起欲火。

“子衍放心，这次保证只是抱着不乱摸。”封牧狼一边说，一边弹指将烛火熄灭。

“……”苏子衍还是很变扭的，扭动了一下小身板，想离封牧狼远一点，免得遭‘暗算’。

“子衍，今晚我要是对你有不轨的动作，那就让我永远不举。”封牧狼发下毒誓后，心里有些后悔，因为这么一说，这一整晚就真的不能乱摸了。

苏子衍捂住封牧狼的嘴巴，有些生气的说道：“七殿下莫要胡言。让你抱着便是。”

这一夜，苏子衍睡的很踏实，因为他的主子真的没有做出不轨的动作。

这一夜，封牧狼失眠了，因为，美食在嘴边却不能吃，就连亲一下都不可以。胯间的小雀雀还不听话的跟他做对，动不动就举的老高，害得他只能用内力压制欲火。

76.

清晨卯时初刻，苏子衍刚一睁眼就迎上了封牧狼那对哀怨的眸子。

见封牧狼盯着两黑眼圈，苏子衍心里一阵疑惑：“七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封牧狼瘪瘪嘴，委屈说道：“子衍，我一夜没睡啦。你疼疼我。”

苏子衍亲了亲封牧狼的额角，抿了一下唇瓣内疚的说道：“是不是昨天午休的时候睡太长了，所以夜间就无法入眠了。小奴真是该死，居然一个人先睡了，都没好好陪您说话。七殿下，以后再睡不着，一定要喊醒小奴，小奴会守着您的。”

封牧狼心里一松，还好，子衍认为是睡多了才睡不着的，要是让子衍知道，自己是因为想欺负他，才失眠的话，那子衍肯定又要找借口不陪自己了：“子衍不必自责。”

“七殿下，小奴替您按摩一下，然后您再睡一会。等小奴弄好早膳，再来喊您起床。”苏子衍一边说，一边欲伸手去给封牧狼按摩。

封牧狼欲哭无泪，按摩自然是好，可是要是越按小雀雀就越精神怎么办，于是封牧狼摇头说道：“不用了，还是起床吧。”

苏子衍有些心疼的皱了皱长眉，说道：“真不用补会觉吗？您现在这样子，看上去一点精神都没有。”

封牧狼果断摇了摇头，苏子衍无奈，只能伺候他起床。

花语见封牧狼盯着两黑眼圈，有些心头但又莫名的有些恼火。等苏子衍离开后，他忍不住上前问其原因：“七殿下，您这是一夜没睡吗？看上去一点精神气都没有。”昨夜一直都十分的安静，他们应该没有行云雨之事。

封牧狼伸了个懒腰，随即无力的点了点头。

“七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语浓眉紧锁，显得不分生气。

封牧狼坐在太师椅上，懒洋洋的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花语听完封牧狼的叙述后，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怒道：“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男侍，不把主子伺候舒服了，反而要主子立下毒誓。七殿下，依属下看，在你还为成年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再召苏子衍侍寝了，他迟早会毁了你的一切的。”

封牧狼不屑的轻笑的了一声，说道：“语儿的好意，本殿下心领了。不过，要不要子衍侍寝，不是你说了算的。还有，不是子衍逼迫本殿下发誓，而是本殿下自己立下的毒誓。若要真的出了问题，那也是本殿下自己的事，不能怪罪在子衍头上，语儿可明白否？”

“七殿下，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属下怀疑苏子衍的前世是只狐狸精。要不，他怎么可能把你迷成这个样子。”花语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封牧狼眯起狼眸，不温不火的说道：“本殿下不管他的前世是什么。本殿下只知道这一生他是人。而且是本殿下的人。你明白吗？”

花语心里一阵不爽，刚想要反驳，却迎上了封牧狼阴狠的狼眸，顿时心头一窒，愣是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里。

封牧狼见花语老实了，也就没再多话，随手拿起一本书籍翻看了起来。

77.

一转眼，三天过去，到了封牧狼该去学堂的日子。

这天，苏子衍替封牧狼收拾妥当，可封牧狼却还是赖着不肯定去学堂，苏子衍千哄万哄才将其送到［凤夜宫］的门口。封牧狼在花语的陪同下，极为不情愿的离开了［凤夜宫］。

当封牧狼百无聊赖的踏进［书轩殿］的门槛时，所看到的一幕让他吃惊不小。龙渊帝面无表情的高坐在葛太傅的位置上，葛太傅则是低着头跪在一旁。

“儿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封牧狼立即给龙渊帝行跪拜礼。

“牧狼，平身吧。说说怎么来的这么晚。”封应夜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封牧狼。

“……”封牧狼嘴角抽搐了几下。

“牧狼，朕听说，你一个月都不曾来学堂，可有此事。”封应夜不温不火的询问。

“父皇，儿臣知错了，但是，葛太傅是允许的呀，再说了，儿臣又不是不会。”封牧狼嘟嘟嘴。

“骄者必败，你可懂？”封应夜的语气依旧不温不火，但是听上去确实威严十足。

“……”封牧狼内心被小小的震憾了一把，眼前这个男人不愧为帝王，一句话就魄力十足。

见封牧狼不吱声，封应夜又道：“牧狼，怎么没有把子衍带上。朕让他好好督促你，却纵着你逃学，看来不给他点惩罚是不行的了。”

“父皇息怒，是儿臣自作主张，子衍他劝儿臣来着，儿臣没有听。”封牧狼赶紧解释，要是让他的子衍到了这［书轩殿］，那岂不又要被龙渊帝占便宜。

封应夜轻哼了一声，说道：“子衍办事不利，自然要受到惩罚。孙公公，马上去把苏子衍找来。”

孙太监立即应声，离开了［书轩殿］。

瞿烨皱了皱眉头，起身跪到封应夜的跟前，说道：“陛下，七殿下犯的错，为何要小臣的哥哥承担。这对小臣的哥哥太不公平了。”

瞿璟看到这一幕。吓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立即也上前跪到龙渊帝跟前，刚要张嘴求情，封应夜对他做了一噤声的动作。瞿璟无奈，只是乖乖闭上嘴吧。

封应夜勾出一笑，说道：“烨儿的意思是朕不该罚子衍。烨儿，朕问你，若是朕交代你去做的事，你没有完成好，你说，你该不该领罪？”

瞿烨心头猛的一怔，不管什么原因，若是皇帝陛下交代的事情没完成好，那就得去领罪，除非皇帝陛下赦免，若是皇帝陛下要定罪，那也只能承受着。

见瞿烨没了话说，封应夜将目光投向了跪在一旁的葛云葛太傅身上：“葛大人你起来吧。既然你那么看好牧狼，准许他一个月不上学堂，那你现在就代替朕考考他吧。”

葛云恭敬的应声道：“老臣领旨。”随即站起身走到封牧狼跟前，躬身一礼，说道：“七殿下，那老臣先考你‘四书’中的《论语》。”

封牧狼没有理会葛云，目光看向龙渊帝，一脸认真的说道：“父皇，儿臣若是回答的好，您可以赦免了子衍吗？”

78.

封应夜挑了挑眉峰，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目中无人了，葛云葛太傅，就连自己这个做皇帝都要给他三分薄面，自己儿子居然不予理会他。而且这小子胆子大的敢跟自己谈条件。

封应夜摆出他的帝王气概，严肃且认真的说道：“封牧狼，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封牧狼毫不畏惧地与封应夜对视，一脸认真的说道：“自然是当今圣上。”

封应夜哼哼笑了两声，说道：“你知道就好。葛大人，考吧。”

“老臣遵旨。”葛云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以往自己放学生个长假，也没见龙渊帝说过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七皇子，龙渊帝就那么在乎呢？唉，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啊。

葛云倒不像别的夫子那样，让封牧狼直接通篇背诵‘四书’，而是随意翻开一页，念了一段，然后让封牧狼背诵接下去的内容，这样的考法对封牧狼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自然是回答的极好。接着，葛云又选了几个段落让封牧狼全部背诵，并让其诠释文中的意思。封牧狼很流利的将指定的段落一一背诵出，并一一诠释文中的含义。接着葛云又让封牧狼倒着背诵了几个段落，封牧狼倒着背诵和顺着背诵一样流利，丝毫没出半点差错。考到最后，葛云很满意，笑眯眯的不停捋胡子，这七殿下乃可塑之才也。那些皇子皇女们还有伴读们个个都惊诧不已，有些甚至还露出了崇拜的眼神。龙渊帝表面很平静，看不出半点喜怒，但他内心却十分的疑惑，从来都不曾听过有谁教过七皇子念书识字。

一旁安静站着的苏子衍听了封牧狼的完美回答后，稍稍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七殿下，您这是太露锋芒了。

龙渊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对苏子衍招了招手，说道：“子衍，过来。”

苏子衍顿了一下，缓步走到封应夜跟前，双膝跪地：“小奴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龙渊帝毫不忌讳的将跪在地上的苏子衍，一手捞起，抱坐在双腿之上，懒洋洋的说道：“子衍不必多礼。”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龙渊帝的这一动作也震住，完全不敢相信，有着帝王身份的封应夜，竟然会去抱自己儿子的男侍，而且还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这也太离谱了些吧。

苏子衍心头猛的一怔，立即挣扎了起来，惶恐的说道：“陛下使不得，陛下请松开小奴。”

“子衍乖，不要乱动，朕只是想抱一会。”封应夜把苏子衍箍在怀里，声音不大，但周围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封牧狼深呼吸，很想上前一拳打飞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好色皇帝，‘只是想抱一会’该死的，亏他说的出口，子衍是我封牧狼的人，不是你皇帝陛下的人。

封应夜轻轻捏起苏子衍小巧的下颚，眯眼一笑询问道：“子衍，这面纱是牧狼替你蒙上的？”

苏子衍紧张的点了点头，说道：“回禀陛下，是七殿下赏赐的。”

封应夜扬了扬唇角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在想：什么赏赐，明明就是护食的行为。

79.

龙渊帝但笑不语，这让苏子衍心跳急剧加速，僵着小身板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龙颜。

“子衍，你可知错？”封应夜的声音陡然严肃了起来。

苏子衍心里‘咯噔’一下，缓缓低下头，十分认真的说道：“请陛下责罚。”

“呵呵。”封应夜轻笑一声，这小东西问他知不知错，他来一个‘请陛下责罚’，这么说来，他是早就有了被惩罚的心理准备了：“子衍，你说，朕该怎么责罚你呢？”

“小奴任凭陛下处置。”苏子衍回答的很淡定，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此时，［书轩殿］内，突然冒出一个不算太大，且又带着几分疑惑的声音：“都还不知道是什么错呢？怎么就任凭处置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封应夜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莹儿，那你说说怎定罪才算不草率呢？”

虽然封应夜的声音很温和，脸上也带着柔柔的笑容，可二公子封雪莹还是被龙渊帝给吓的打了个激灵，立即双膝跪地，惶恐的说道：“父皇，儿臣，儿臣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