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MB又怎样——银月游狐
银月游狐  发于:2014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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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大概就是这样,等你点滴挂完就跟我回去。」终于把闷在心里一个多礼拜的浊气倒个干净,齐贯誉舒了口气,相当自然的用命令的语气交代。「反正你那个家看起来跟鬼屋差不多,说到这个,你赚那么多钱怎么不干脆把房子重新装潢一遍?那壁癌什么的看起来就很恐怖,弄成公寓将用不到的楼层租出去也好,你总不能一辈子当MB跟牛郎吧?那除了伤身体还相当没有社会地位,还不如去找个正规的工作……」

之后齐贯誉说了些什么,欧阳烽浩都没有仔细在听,因为对他来说那两句话才是重点。

“不能一辈子当MB”“没有社会地位”。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以他的外貌无论找什么工作都会因为职场性骚扰而不得不离开,一直这么换工作不是他要的生活。

谁不渴望稳定的生活?谁不希望自己能有个稳定的工作,每天朝九晚五,和同事之间感情良好,又有个关系稳定的爱人。

他也是个人,也曾经憧憬那些平凡的生活,但梦想毕竟只是能存在于幻觉里,现实比那个残酷许多。

原来他跟所有人一样,把自己看做社会最底层,见不得光的存在。

「……呵,那这么说你是打算包养我?在你前妻想要复合的时候?」微微勾起嘴角,欧阳烽浩闭上眼躲避身旁突然投射过来的视线。「萱姐姐应该跟你说过吧?我很贵的,还是不要比较好,我可没有把人搞到倾家荡产的兴趣。」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本轻松中带着强制的语气抖的一沉,但他拒绝张开眼睛面对齐贯誉的视线。

第二十一章:思考

或许在不在乎的人面前他可以很大方地坦承自己的确就是游走在社会最底层的生活者,可在喜欢的人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胆小,甚至有些懦弱。

不敢看是因为怕看见那眼里的鄙夷,更害怕听见厌恶的话语。

果然,人还是应该要独自一个人生活,只有在感觉到寂寞时才需要慰借,然后借着短暂的温存获得继续存活的动力。

「没什么意思,如果你只是单纯同情我一个人住在那种屋子里的话,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诉你不需要。」调整好心情的欧阳烽浩睁开眼,露出在卢云萱家门外和他碰面时的笑容,很无所谓的耸耸肩。「那间屋子我从十三岁住到现在,还不是平平安安的长这么大?死不了人的,顶多是在地板上躺两天,起来时全身酸痛罢了。」

「我不是同情你。」齐贯誉皱着眉看着对方脸上那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强压住想一把将那看似毫无生命的面具撕扯下来的冲动,试着开口解释,却没料到说出口的话造成更严重的误会。「只是当初是我自己强制要求你到我那去养伤,现在你的复健才刚开始,要离开起码也得等到完全恢复健康后才对吧?」

诶……?

话都说完了他才发现状况不对,这么说起来自己好像是因为责任才跑到他家里去把人给拖到医院,而不是单纯的因为担心跟在意。

可还没开口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就看见那双明显带着失望和了然的眸子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如果你只是单纯为了责任感而收留我,我倒宁可你直接花钱包养我,起码我住的安心些。」忽略了心里一阵阵的抽疼,欧阳烽浩调整了一下躺的姿势,偏过头看着依照固定速度缓缓低落的药水发呆。

「……那么就照你说的,开个价。」齐贯誉张嘴试图解释却又担心会不会越说越离谱,急了半天却莫名其妙地冲出这么一句话。

完蛋。

这下他真心觉得自己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因为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病床上那个正在闹脾气的身影,所以完全没有错过刚才那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的确是曾经出现过的僵硬。

「三百万一个月,吃喝住全由你包,我不负责。」用狮子大开口来形容欧阳烽浩的条件绝对不过份,可听在他耳里居然还产生一种觉得这样对方还亏大了的感觉。

「就这样?」以为他会一气之下开出天价或是其他更过份要求的齐贯誉有些意外的扬起眉,却让听见他的疑问而转过头来的欧阳烽浩的心情更加恶劣。

是有没有这么作贱自己?明知道自己早在莫名其妙中跳进一个爬不起来,名为爱情的坑里跌得伤痕累累,居然还会开出这么个连对方都觉得不算什么的要求,实在是太愚蠢了。

于是决定在复健结束离开这浑蛋之前绝对要狠狠宰上几刀的他在齐贯誉的视线里再次开口,但吐出来的话让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直接重来算了。

「我现在就要离开医院,回家去拿点东西。」说完他立刻懊悔到了极点,要不是旁边没墙,欧阳烽浩敢肯定自己此时一定早就扑到墙上去挠几爪出出气。

我让你嘴贱!我让你犯贱!人家就摆明了瞧不起你,居然还这么客气的连点油水都不剐,开出个这么个完全没有悖离自己当初设定的价码的金额是想倒贴不成?得!这件事就这么揭过算了,可为啥在好不容易决定起码要剐调他十层皮之后居然说自己需要回家拿东西?那几坛酒放着只会越陈越香,急什么啊?有什么好急的呐?

于是这厢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人在,自顾自地陷入自我厌恶的情绪里,而旁边看着他脸色乍青乍绿,搭配着多变的表情实在越看越有趣的齐贯誉很不道德的笑出声,然后在对方瞪过来前迅速做出解释。而且还难得的没有扯自己后腿。

「我绝对没有笑你的要求太过于普通的意思,只是因为你说完话后的表情实在太丰富才一时没忍住的。」连忙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摆出发誓的动作,齐贯誉看着欧阳烽浩稍稍缓和的脸色又忍不住补上几句。「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很单纯的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那种屋子里。环境对身体的影响很大,你又是日夜颠倒的夜猫子,别因为自己还年轻就这样耗着,以后年纪大了身体差了,赚的钱全进到医生口袋里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悔不当初。我之所以认为那房子可以改建,是因为整理起来后即使不住也能租人,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用两个名字开户,但我想你也是为以后自己如果不做这行在想退路,才会那么建议你的。」

沉默了一会,他偷偷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表情,直到确定没有不悦后才又补上一句。「你这个点滴起码还得继续挂个半小时,我先去帮你办手续领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回来时顺便带。」

「……不饿。」有些尴尬地将头撇到一边,欧阳烽浩自认自己没有说谎,可也不知道在听见刚才的解释后应该如何面对齐贯誉。

吊着葡萄糖水压根让他感觉不到饥饿,就是三不五时会一直想跑厕所。但刚才听了齐贯誉的解释后发现完全是自己想太多了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蠢,为什么不先把话问清楚再去思考那些话里的意义,一个人在那边想些有的没的让心情变的如此之差,又不是孕妇还有产前忧郁症。

对于欧阳烽浩来说他的纠结是在于自己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让他的情绪像坐大怒神一样大起大落,可看在齐贯誉的眼里却解读成刚才的解释并没有达到什么效果,直接让那好不容易稍稍有点起色的心情重新荡回谷底。

「那……既然这样你就先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起身离开时还不忘将布帘拉上,避免其他人走动影响到欧阳烽浩的休息。

办手续和领药其实只耗掉两分钟,不过光是在人群之中来回挤上这么一趟就花掉半个多小时,所以当齐贯誉狼狈不堪的回到休息处时,欧阳烽浩早就已经拔掉点滴坐在床上神游不知道到了哪重天去。

「烽……烽浩,可以回去了。」有些犹豫的喊出那人的名字,齐贯誉突然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甚至比起当年为了卢云萱跑到外地打拼的自己还要纯情。

看看当时喊对方的名字那么顺口连点紧张感都没有,甚至连绰号什么的都是直接脱口而出没有半点犹豫,可现在不过才喊了那么一声,脸上的高温就快让他产生自己会不会就这么直接因为太过害羞而大脑当机。

好吧,有一就有二,有了二就会有了三,有了三之后再喊起来就会顺多了,事实是如何没人知道,但起码齐贯誉信了。

因为他的确觉得越喊越顺口,到最后连“小烽浩”这样的昵称都脱口而出,而且还脸不红气不喘,完全没了刚才第一次喊名字时的尴尬与害臊。

「喂!小烽浩,再不回神你可是会被医院的清洁人员看作可回收垃圾带走了喔!」再次将手伸到欧阳烽浩面前挥了几下,确认对方完全已经陷入迷样思绪里的齐贯誉叹了口气,最后决定直接用最简单的方式把人唤醒——呼巴掌……怎么可能。

他很干脆地选择了用双手捧住欧阳烽浩的脸往上抬,强迫对方的视线和自己的对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耐心重复纳说了起码N遍的提醒。「你最好给我在五秒内回过神来,否则等倒数时间结束,我就会直接用公主抱把你扛回我家去,听清楚,是公.主.抱,不是扛也不是背,清楚没,小烽浩?现在开始倒数,五、四、三……」

「公……滚你个蛋!公主抱你个头!滚开!」终于将他的话听进耳里,欧阳烽浩不自觉的胀红了脸,一把将人给拍开,然后故作镇定的低头专注地看着刚好过来拆点滴的护士的一举一动,仿佛是真的很有兴趣似的——不过前提是得注意别被耳朵通红的模样给出卖。

最后欧阳烽浩还是乖乖跟着回到齐贯誉的住处,但不同的是两个人对相互间的关系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齐贯誉认为是情人,在医院排队等待取要付费的时候他已经很仔细地想过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向来习惯冷脸和外人相处的自己不会老是动不动就想到对方;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绝对不会满脑子想着找各种理由和借口将人给带回只属于自己的家;如果不是因为爱情,他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上心成这样,连这次卢云萱的事都能让他想很多,将证据寄回去时顺带也梢了信,为的是跟自己的父母坦白。

而欧阳烽浩则认为两人间成了有契约存在的买卖关系,虽然担心会不会因为住久了又像之前那样开始慢慢变的贪心,可还是希望能回去,即使只是以作为一名受到金钱和合约束缚,上不了台面的MB。

于是,两个人的生活模式又回到卢云萱出现前那样,齐贯誉依旧忙于公务,但每天下班前都会打通电话回家,询问有没有需要买回去的东西;如果接连加了好几天班,以前年少时从没想过要告诉谁自己会累,现在他会在回到家时故意躺在玄关处装死,然后看着欧阳烽浩苦恼的表情偷乐;秋末的天气开始多变,晚上只要注意到那张百看不厌的脸上微微皱起眉头,就会主动拿来红花油轻轻推捏,直到旁边的人沉沉入睡。

欧阳烽浩则是依旧一日三餐变化着不同花样,就连午餐便当也都准备的妥妥当当;一大早起来只要看见窗外飘着雨,就会煮上一壶黑糖姜茶放在便当袋里,如果天气好的话则是改成宁神醒脑茶,接连加班的话则是消除疲劳的甘菊花茶;晚上时间只要允许,他甚至会以“脚步复健”为由半强迫的让齐贯誉乖乖躺在床上任他在背上踩。

不知道是日子过得太舒心,还是因为脚伤无法练舞或上健身房,欧阳烽浩在重新回到齐贯誉的家后第三个礼拜,惊愕地发现自己变胖了。

「我操!三公斤!整整三公斤!」一阵哀号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正在厨房洗碗的齐贯誉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白花花的身影从浴室里冲了出来,忿忿地跑到他旁边毫不客气地拉起上衣下摆检查。「这不公平!明明你吃的都比我多,为什么看起来只是变结实了点,而我居然变胖了?!」

像是为了让眼前这一手拿着沾满泡沫的菜瓜布,一手拿着脏碗瞪着自己发愣的男人理解自己的意思般,他用手指戳了戳界线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腹肌,又戳了戳男人依旧结实的肚子不满的抱怨。

「明明每一次吃你都吃得比我多,我也很努力在计算热量了,为什么还会胖啊?这不对啊!难不成光是计算热量再加上热身运动还是不够?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我绝对会变成一只大肥猪,柔软操得再多加个几节……」准备回房间重新计算每天的运动量而没注意到身后的欧阳烽浩才刚转过身,腰间突然出现的大掌让他不由得僵住身子,顿了顿才郁闷的哼了声以示抗议。「我说,BOSS,您老大的手还沾满了泡沫,这样会弄脏地板的。」

BOSS,这个职场上用于下属对上司的称呼是欧阳烽浩用来让打从回来后就莫名变了个人……不,变了半个人的齐贯誉知道他是真的不高兴的方式。

「……脚……」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沙哑沉闷,他皱眉仔细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只听得懂一个字。

「脚什么?你说话好好说成不?我身上还指兜了条浴巾呢!会冷啊!」不悦地看着脚边跟腰侧因为他的触碰而沾上不少泡沫,欧阳烽浩怒了。

这浑蛋是怎么搞的?打从那一天跟着回来后就总是时不时要在自己身上摸个几把,肩、腰、腿没有一个地方能逃出魔掌,可每次问他到底要干嘛却偏偏又什么也没得到,这是在考验定力是不?是非要逼得自己哪天晚上欲求不满直接在菜里下药,然后把人拆吃入腹才满意事不?

「你的脚,复健的情况如何?」问题是问出口了,但齐贯誉仍觉得郁闷。

他不是笨蛋,刚才欧阳烽浩在自己怀里的挣扎跟抗拒可是清清楚楚地从还在对方腰上的手中传了过来,让他认真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得照那个秘书说的,试着告白一次看看。

第二十二章:摊牌

毕竟以前的那次婚姻从开始交往就是自然而然,他和卢云萱谁也没有开口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也同样默契的没有否认什么,所以失败是理所当然。

回想起这几天上班的时候因为觉得这样在僵持下去他会很郁闷,无意间的自语被那个喜爱八卦的女秘书听见,然后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用过来人的语气扔下一句“喜欢就告白啊,告白前记得搞点气氛出来,不然人是会被吓跑滴”就转身离开,让他这几天总忍不住往那地方想。

「……喂!我刚刚说了半天你有没听见啊?」受不了的用脚踹了踹站在身后发呆的齐贯誉小腿几脚,欧阳烽浩趁着他闪神时迅速将搭在腰上的那只咸猪爪扯开,扭头蹬蹬蹬的跑回浴室里,嘴里还不忘骂个几句。「害我刚洗好又要再洗一次,地板你负责!自己弄脏的自己清干净!」

「我知道。」齐贯誉下意识应了一声,可脑中却不断回播刚才的画面。

其实他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跛,但若不仔细看其实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这是不是代表那个人跟自己之间的契约关系就要结束,回到以前各过各的生活?是不是如果自己真的不试着跟他好好谈谈,自己就又会像那次一样跟他错身而过?

想起之前一个人的生活,再对比现在的小日子,齐贯誉心一横决定把话说清楚,将选择权丢出去,省得自己一个人烦恼了半天却因为想太多而故步自封。

嗯,等会就……

才刚打定主意要把话摊开来说,门铃就突然催命似的响了起来,把他的思绪从中截断。

谁啊?都这个时间了谁会没事来按别人家门铃?

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可对于就连挂号信都是先让大楼管理员代收,等下班回来才领取的齐贯誉而言,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有谁会来找他——就连他的双亲和弟弟都没有过。

「稍等!」扯着嗓门喊了一声,齐贯誉将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掉泡沫,顺手把水渍擦在围裙上就走去开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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