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吃硬不吃软先生——阿踢仔
阿踢仔  发于:201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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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奶奶和杜老爷子看他们要掐,习惯了,上去抱娃娃。徐言谦笑着把小肉团子递给马奶奶,一过手马奶奶就说:“嗬,这孩子路上尿啦?怎么连裤子都没穿?怪难为人家的,当空军了!”

徐言谦看着爷爷用拐杖收拾草包哥哥,心里大爽,赶着马奶奶问,笑着说:“没尿,抢孩子的时候慌了点儿,没顾上!”

“嗯??”那边徐老爷子眼神这么一暗,拐杖瞬时就起来了,气势卓绝的往徐言一身上落,“反了这小蹄子,敢抢孩子了。徐言一,你看看你娶得好媳妇儿!老子当初给你说这丫头眼睛活泛成那样儿,一准儿心思多,你不信,跟人家谈半年恋爱就结婚,现在怎么样?气死老子啦!你那爹妈在美国又跟死人一样……”

“徐老头,你吼什么吼,小凛都给吓醒了。”马奶奶看徐言一那么高一人儿,拿给徐老头打得到处跑,真是丢死人了。谁料到她老人家这么一喊,怀里小凛真给惊醒了,一睁眼看见的不是妈妈、不是姥姥,小嘴一瘪就开始哭:“妈妈……我要妈妈……呜哇……”

徐言一瞧见儿子哭,心里就慌了,忘记了要让着爷爷,一把捏住拐棍,揉着膝盖求饶:“爷爷,我的好爷爷,小凛都哭了,要不晚点儿我过你房里让你打。”

这话一出,在场的都没绷住,包括打人徐老爷子,扔了拐棍儿,说徐言一,“那点儿出息!”

徐言一赶紧把拐杖给爷爷还回手里,又过去抱小凛。小肉团子才见过马奶奶几回呀不熟悉,就是不给面子,看到爸爸伸手,扑腾着就过去,伤了马奶奶的心。马奶奶在人家屁股上捏一把笑着说:“这么大了还认人!”

这一说,跟提醒了小凛似地,小脑袋一转,看见小叔了,巴巴的伸手,在他爸怀里喊:“小叔,抱抱……”

徐言一这脸丢大发了。徐言谦压根儿就没看徐言一一眼,抱着大侄子往院子里去。

杜老爷子冷不丁的说:“认人是好事儿,跟谁学谁。学言谦,不操心啊徐老头儿!”徐老爷子听了觉着在理,跟着上去逗从孙了。马奶奶也心痒难耐的跟着上去,杜老爷子亦去了,老人家都爱小娃娃。

******

晚上,徐子凛小朋友玩熟悉了,本性暴露。光着脚在院子了疯跑,跑过哪儿,哪儿就留下一串咯咯的笑声。

三巨头一开始还有兴致和体力跟小凛玩儿,到后来,干脆就在房檐下摆椅子坐下,端着盖碗儿茶看小东西疯玩儿。三巨头说说笑笑也是一乐。

开饭的时候全都在徐家吃,小凛在家吃饭被他姥姥惯坏了,想要跑哪儿就跑哪儿,喂饭的就在后面追着。这一碗饭喂完了,一个八百米也跑完了。

徐言一今儿没办法,也只能做那个跟着跑的人。端着碗、拿着勺,跟孙子似的围着小祖宗喂,徐言谦看得可累。放碗筷,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凛,小凛正跑的高兴呢,冷不丁被人这么一抱,不乐意了,挣扎着不干。徐言谦就笑着说:“小凛飞机起飞咯~飞~”抱着上上下下颠簸两下,那小凛就觉得好玩了,舞着俩小手叫起飞。

“飞到桌子上……降落……”说着徐言谦就把小东西放到凳子上,坐在桌子边上。

“再起飞,再起飞!”

徐言谦捏捏他的小鼻子,说:“再起飞要先装货物……”说着递眼色给徐言谦,让他把饭碗勺子递过来,舀一口,说:“来来,打开机舱门,啊!”

小凛跟着他小叔做,嘴巴张的老大,一口饭送进来,啊呜一声儿就咬下去了。徐言谦很满意,夸奖他大飞机真能干,来来来,继续装货。

小东西就消停的坐在椅子上,乖乖吃饭,等着货物装足,好重新起飞。

“哎呀,小凛真是乖……”马奶奶他们也趁机给小凛表扬,这小飞机装货物越发利落。

徐言一终于能吃上饭了,看他小师兄喂饭觉得他太能干了。

这夜里小凛先是要和爸爸睡,因为爸爸让他骑着马马在院子里跑一圈,一觉睡醒哭着说要去和小叔睡,没多久又要去跟爸爸睡。一晚上搬来搬去,累的俩兄弟够呛。小凛第五回搬家,徐言一干脆抱着枕头、薄被在徐言谦床上放下,“咱们一块儿睡,小祖宗跟谁都在一起。”

正躺着抱着小凛的徐言谦主动往左,挪出位子给徐言一。徐言一睡眼惺忪的躺下,没多大会儿呼呼睡去。

徐言谦也被折腾的够呛,睡过去的时候伸手越过小侄子,放在徐言一的腰间,嘴角带着笑,也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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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徐言谦突然脑子里一道白光,人就清醒了。

突然耳朵里听见嘘嘘的声儿,连续不断的那种。

啊!小凛尿床了。

徐言谦想抢救是来不及了,只能清醒着听小凛在床上‘画地图’。睁开眼睛看着朦胧的窗外,徐言谦终于抬腿,踹在徐言一屁股上。

“……嗯……”徐言一哼哼一声儿,侧过身子继续睡。

这一切看在徐言谦眼里,毫不犹豫就下黑手了,狠命踹。

“……小师兄……”那徐言一猛地就起身儿,揉着眼睛看这边,嘴里喊得巴巴的,“怎么了?不舒服啦?”

“小凛,尿床了。”徐言谦往边上挪,要躺到安全的地方。液体这种东西是要往边上浸的。

那边的亲爸爸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开灯,掀薄被子,看见儿子光屁股下边那一个不规则的“地图”,欲哭无泪。

“……小师兄,跟你说了他睡前不要给他喝饮料的……”

“牛奶不是饮料。”徐言谦觉着灯光刺眼,正用手臂挡在眼睛上,话说的极度没力气。

徐言一不跟他说话了,把儿子抱起来,左右不是的把徐言谦房间打量一下,楞不知道把小祖宗放到哪儿。

小师兄挪开手臂,露一条缝儿,看见徐言一那为难的样子,决定普度众生。

******

两张藤编圈椅拼成一张床,徐子凛小朋友咂咂嘴、梦话两声就完成了今夜最后一次“搬家”工作。

两兄弟安顿好他,回头看那张画着“大地图”的床,双双叹气。

小师兄说:“刚换的床单……”

亲爸爸说:“洗。”

说完亲爸爸就扑上去把床单和铺底的棉被给扒拉下来,床单丢一边,铺底棉被抱着出门。拖出藤条圈椅又一张,放到“亮一柱”的宽房檐下,撑着天上秋月正好,咱们先晒晒月亮吧!

小师兄嘴巴跟刀子一样,可心眼儿还是好。徐言一晒好铺底棉被的时候,他小师兄已经不再房间里了。房间里灯光调到最暗,地上尿湿了的床单已然不见。

徐言一心里再明白不过,他小师兄洗床单去了。

门口整齐的放着自己的拖鞋,徐言一翘翘脚丫子傻笑,原是太着急,都没穿鞋啊!一定是小师兄出门去的时候放在这儿好让自己看见的。套上,吧嗒吧嗒着没一点儿顾忌的朝后一进房子去,浴室、洗衣房都在那边小院儿,小青瓦的院子可比一套一套的房宽敞多了。

******

徐言谦听见徐言一的脚步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能分辨出徐言一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一点儿都不干脆,到后半截儿总会在地上拖一下,所以这个笨蛋的鞋子,总是后跟底被磨得狠,从后边看一点也不美观。

“小师兄,水凉,我来洗吧!”

徐言一伸手去抢徐言谦手上的床单,徐言谦一点儿没推辞,顺手就递给他了。退到水池边上靠着,撑着灯光把徐言一仔细的敲。

徐言一见他小师兄给他了,卖力的洗。没想到他小师兄正眼睛不眨的看着他,满心满眼的想,小师兄怕是在酝酿怎么报这睡不成觉的仇。

这一回是徐言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小师兄哪儿在想报仇,人家小师兄想的是一件小小、小小的往事。

小师兄想啊想,噗嗤一声儿就乐了。

徐言一抬头看他小师兄,“笑我啊?”

小师兄摇头,把身边儿挂壁格子上的肥皂拿起来递给徐言一,“没笑你,笑以前的事儿呢!”

“嗯?!”徐言一抹肥皂,边抹边问:“小孩儿的尿又不脏,不用太多是吧?什么以前的事儿,我知道吗?”

“你太知道了……”徐言一试着有点儿冷,双手抱胸,没忍住嘴边的笑。

“……”徐言一觉着这事儿不能往下问了。十有八九是自己小时候干的蠢事儿。徐言一在美国那会儿发现的,他家弟弟徐言谦记事儿的年纪比他早太多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当年干下的蠢事儿最有发言权的就是徐言谦了,“不会又是我怎么……”

“是啊!”徐言谦脸上是标准的看笑话的表情。

徐言一把床单搓两把,扔到洗衣机里脱水,不脏嘛。

“四年级那会儿你跟我睡一床,你尿床了,你怕爷爷收拾你,把睡熟的我拖到尿湿的地方躺着,诬陷我尿床……”徐言谦懒散的调子说这少年蠢事儿正合适。

徐言一大吸一口气,这件事儿自己也记得。

那时候不晓得为什么,总是尿床,尿得自己都有心理阴影了,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真是觉得丢人啊才这么干的。早晨徐言谦醒了,惊觉屁股底下发凉,撩开被子一看,一巴掌就打在自己的屁股上了。干了坏事儿睡不着的自己当然知道,为了遮掩事实傻不拉唧的演戏。

小师兄那时候都是学校大队部的委员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扑在自己身上,笑着说、:“哥哥,我尿床了,怎么裤裆一点儿不湿呢?”

一句话就问的自己屁都不敢放,憋了五分钟只说了对不起三个字。从此以后在弟弟面前越发的抬不起头来。

“……我认错了的……”徐言一听见叮一声儿,脱水好了,放清水漂洗,弄好了看他小师兄。小师兄不经看,立马就啊欠。

“就知道笑我,走走走,套个衣裳去。”说罢拖着徐言谦的手往前屋去。

第七回

兄弟俩一起把床单对折挂上了大衣架子,宽房檐下挂上晒月亮。放下晾衣杆儿,徐言一看见小师兄搭上的衣裳没扣好,伸手就去整理。

徐言谦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儿,任他去。

到如今是什么都颠倒过来了。

那时候徐言一忘记带作业、带书包、带篮球,正在教室里傻愣的时候,不都是徐言谦亲手送过来的吗?

******

冷不丁的被徐言谦捉住手,徐言一睁大了的眼睛却不敢和小师兄对视。抿嘴不敢说话,对小师兄下一步动作感到巨大的惶恐。

“哥,让我抱一抱。”

徐言一吓得下巴要脱臼,“啊?!”抽手,想跑。

小师兄果断手上使劲,就是不松,并且大有捏断指骨泄愤的气势,淡淡道:“必须。”

“哦。”徐言一见他小师兄板脸,说完就张开手要抱他。

小师兄嫌恶的打开他的手,另一手一拉把人抱在怀里,偏头靠上肩膀去,能听见徐言一骤然加快的心跳。

“哥,心跳过快不是什么好事,深呼吸吧……”

“……”被抱着的徐言一翻白眼,心想要是小师兄你松开手,就算不深呼吸心跳也能慢下来。

“呵呵呵……”徐言谦仿佛有读心术,知道徐言一现在内心的彷徨、挣扎与惶恐,笑着松开他,趁着亮堂的月光和他对视,笑眯眯的说:“哥,我比你高了……”

“嗯?!”徐言一震惊。

徐言谦拖着他傻哥哥的手,往自己房间去,边走边说:“把小凛弄这边来睡吧!”

“不可能……”被牵着走的徐言一还用手在两人头上比划,“你已经过了发育期,怎么可能比我高?”

徐言谦不说话,心想:“就你那点观察能力,都用在盯梢我的脸色上面了,哪里会注意这些呢?”

不多会儿,俩又重新躺在一张床上。

这夜里曲折的睡觉故事终于暂告一个段落。

睡着、睡着,徐言谦忽然猛的往下蹬腿,然后就开始嘤嘤地哭。徐言一特别清醒的搂着他,紧紧搂着他,在他耳边说:“小谦不怕,哥哥把你拉起来。雪不会埋住你,哥哥会拉住你的,一定。”

话说完,怀里的徐言谦蜷着身子往徐言一怀里钻,徐言一拍拍他的背,又道:“小谦,安心咯。”

这时候那徐言谦却突然伸出手来,掐住徐言一的脖子恶狠狠的骂:“安个大头鬼的心,自从你回来又要做这个梦了!都是你害的。”

救命要紧,徐言一赶紧抓住他小师兄的魔爪,那还有心思分辩。一拉一扯,还真就动起手来。

先是徐言谦不松手,徐言一就只好挠他的腰。徐言谦最恨他这一手,专门捡自己的弱点下手,干脆就动了腿。

徐言一一看这还了得,赶紧两脚把小师兄的双腿给夹住,“别别别,小师兄你踢人多疼啊!”

“松开,徐言一你给我松开!”徐言谦挣不脱,生气了。

“你不踢,我就松开。”开玩笑,被小师兄踢了就残废了。

“……好,不踢你……”徐言谦放弃挣扎。

“小谦……”徐言一在他耳边叫唤,声音里多有傻哥哥对弟弟的溺爱,“我……对不起……”

徐言谦小时候和爹妈在藏区,那一天翻车,爹妈一块儿把他推出车去。他摔趴在雪崖上眼睁睁看着爹妈掉下去,被白皑皑白雪盖了个干净。直到牧民找到他,啪啪两巴掌打在脸上才哭出声儿来。

往后便落下了这毛病。

夜里睡觉总会梦见那时候,典型特征就是猛蹬腿,跟着就是哭。一开始的时候,上铺的徐言一听见了动静,只是趴在床沿往下关切的看。到后来,傻哥哥就跳到下铺来,摇醒弟弟说别怕。再再后来,弟弟老老实实把什么事儿都说了,哥哥就从此以后搂着弟弟睡啦!并且自己想了一招,只要弟弟做恶梦,哥哥抱着人家说不怕,就那么几句话,一说说了那么些年。

据徐言谦说,其实没有哥哥你在身边的那几年,这梦少来了,自打你在美国混不下去又回来,这梦又卷土重来了。每每说到这里,徐言谦就忍不住对徐言一龇出白森森的牙。

“……我不会原谅你……”气鼓鼓抹掉眼水,徐言谦嘟囔一句又往徐言一怀里钻。

徐言一撩起被子盖住小师兄,心里真是松了口气,“啊……这觉睡得真是……唉……”

******

早晨还没八点钟,徐子凛小朋友光屁股爬上床,骑在他爸爸身上叫他小叔起床。

“小叔、小叔,催猪起床啦!小叔、小叔,我们去做扭屁屁操嘛!小叔、小叔……你睁开眼睛了,起来嘛……”

亲爸爸见儿子骑在自己身上欢蹦乱跳,不敢乱动,只得两只手伸出去抱着光屁股往被子里拖。

“爸爸,叫小叔起来嘛!”光屁股扭着腰钻进被子里,说一句就翻身去抱他小叔的头,一串小叔、小叔喊得犹如魔音穿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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