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 下——子慕予兮
子慕予兮  发于:201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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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

殷承煜又道:“你还记得不记得从前我们住过的山谷?”

林之卿双眉一竖,揪起他的领子道:“你把他们困在那里?”

殷承煜颈子上的伤口又渗出许多血珠,他皱了皱眉,反握住林之卿的手腕,柔声道:“我哪有这样傻,我的意思是,他们就在那样的一个地方,出不来,别人也找不到。”

“所以……”

殷承煜手指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林之卿的皮肤,小块地吃着豆腐,愉悦道:“想去找,那就只能带我去。”

林之卿一动不动地拎着他的领口,殷承煜全然不害怕一般,一双眸子上虽然有些血丝,但仍是湛湛有神,清澈透底地倒映着林之卿满是怀疑的脸孔。

“你若不信,那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殷承煜继续加把火:“毕竟,以我现在的状况,养这么一群饭桶,可是吃力的很呢。”

一句话正好击中林之卿痛处,他二话不说,用被子把殷承煜裹成一团,捆在背上,然后跃出窗户轻巧地跳了出去。

殷承煜虽然身上只穿着一件外衣,但裹在厚实的被子中,身下就是林之卿温暖的后背,精神就有点支撑不住,努力挣扎出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就像孩童一样伏在林之卿后背上睡着了。

等到了他暂时歇脚的地方,林之卿才觉得身后那人老实得不可思议,丢到地上一瞧,他正酣睡好梦,身体蜷缩成一团,嘴巴微微张着,似乎还有可疑的水痕在下巴上闪光,顿时把林之卿弄了个哭笑不得。

大年初一荆衣把缠着自己往被窝里塞的巫伤命踹开,一大早就往殷承煜房中跑,岂料一开门就是冷风灌进来,人却是不见了。

于是这一天闹得所有人都不安生,最后他们在柴房中找到了被捆成个粽子的竺儿,这才明白是林之卿找来了。

一听说这样,巫伤命反而笑道:“没事,死不了人,咱继续回去睡觉。”

荆衣想了一想,也放了心,只是竺儿有些伤心的样子。荆衣心中暗叹,好似见到了从前的自己,不免触动了伤心事。

林之卿心里着急青城派的事情,逼着殷承煜说下落,殷承煜反倒是不急了,只是模模糊糊地说人在荆州,到底在哪里,还得去了才知晓。

林之卿自然是等不得,此时天冷,不能行舟,就只好又买了马车。

殷承煜身裹棉被,声音有些发抖,从里面闷闷透出来:“阿卿,你到底折腾什么呢,你若是不走多好,我们也何必在折返这么长的路。”

林之卿这几天烦不胜烦,他记得殷承煜虽然喜欢拿那些话侮辱他,但是两人还从来没有心平气和地聊天过。

于是此时就是这样诡异的情景,旅途无聊,殷承煜被颠簸得骨头架子都要散开了,但还是有事没事找话说,林之卿从来不理会他,他也不觉得烦,仍是自得其乐,把林之卿烦的够呛。

殷承煜的外伤好了个七七八八,内伤依然严重,其实说不了多久就没了力气,可不等养过一点神,就立马开口继续罗嗦。林之卿听着他气若游丝,上句不接下句的话,自己都替他难受,就只能恶狠狠地道:“闭嘴!不然堵住你的嘴!”

殷承煜乖觉地闭嘴,喝口水,养精蓄锐继续闲扯。

后来林之卿习惯了,干脆装聋作哑,由着他折腾。

反正有力气折腾,那就肯定死不了,乐得省心。

长夜漫漫,林之卿守着篝火闭目养神。

殷承煜说了一天的话,没有换来林之卿的一个回眸,即便他再如何自信,其实心中也有一点点气馁,但一时半会两人只会僵持下去,他也只好喝口热水润润喉咙。

林之卿着意离他远远的,连晚上入眠时也是匕首不离身,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惊醒,几天下来,精神已经到了极限,全凭着要尽早就出师尊这样的信念才辛苦支撑下来,面容疲倦不堪。

此时明灭的篝火映照着他的脸,殷承煜坐在车上,正好瞧见他的侧脸明明暗暗,眼下的青色更加显着。

贪婪地看了许久,在真气失控之前他及时收回视线,却还是不舍得放下帘子,于是拥着被子朝着林之卿的方向,也睡了过去。

与林之卿不同,自从与他在一起之后,虽然每日都在赶路,十分艰苦,但日子仿佛要比之前锦衣玉食的时候要安逸得多。

殷承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这个人一向顺从自己的心意,既然对这人十分渴求,那就坚决不放过能在一起的时光。

所以,每次他从美好的梦乡中醒过来,对疲倦不已的林之卿微笑道早安时,总能换来那个人一记眼刀。

自然,殷承煜对此甘之若饴。

明日一大早再赶上十几里路就到了荆州地界,林之卿不死心地又逼问了殷承煜一番,照旧没有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冷哼一声抱膝坐在火堆前了。

殷承煜出了一会儿神,往被子里缩了缩,浑浑噩噩正要睡过去,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东北传来,他猛然惊醒,看到林之卿也站了起来,熄灭了篝火,一步跳到车上,把他背了起来,然后就往深山跑。

林之卿本身内功并不深厚,身上还背着个成年男人,哪里能跑得很快,没多久,殷承煜就听到那些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一急,伏在林之卿耳边低声道:“你丢下我,我们分两头。他们肯定是冲我来的,你别管我。”

林之卿头也不回,恨恨道:“管他冲谁来的,你死了,我师尊怎么办!”

殷承煜正要回话,耳畔风声乍起,一支暗箭已经冲他后背射来。

林之卿察觉不对,连忙急转身形,先寻了一处山壁隐匿身形。

暗箭雨一般射来,贴面而过时,都能嗅到上面隐隐带的腥臭,不必想,箭头上定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林之卿借着月光,看了看四周,正巧有一颗大槐树盘踞在山壁一侧,树冠极大,虽然隆冬时已经没有树叶,但是树枝密密匝匝,好似鸟巢一般。

林之卿几步爬上树,把殷承煜放在枝桠上,低声道:“你别出声,我等下来找你。”

不等殷承煜拉住他,他已经跃下树,手中两枚碎石用力掷出,自己则冲着相反的方向奔过去。

殷承煜心急如焚,勉强催动内力,背心便是寒凉刺骨。

他梗了梗脖子,硬是吞下一口淤血,折下几根树枝,指上用力,将那树枝射了出去。

只听见一人惨叫,继而有人喊:“在树上!”

殷承煜冷冷一笑,身形飘忽不定,十指翻飞恍若折花,已经又伤了几人。

他本就重伤在身,这样妄动真气已是大忌,渐渐地真气不足,连带着已经开始痊愈的旧伤也发作起来。

他提起最后一口真气,轻灵无比地从树冠上跳起,踏山壁而行,然后攀附着一株松树跳到树下一个凹地,听不到后面有人追赶了,才浑身脱了力,再也压制不住内伤,剧痛之下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殷承煜只觉全身如坠冰窟,骨头缝里都是冰碴子,呼吸之间都是冰冻,全身只是打颤,却动也动不了。

那冰冻之间又夹杂着钻心的刺痛,在身上大穴阴测测地发作,殷承煜喉咙间咯咯响了几下,然后一口鲜血从唇边溢出。

林之卿大惊,连忙收回贴在他背心的手掌。

殷承煜倒在他怀里,挣扎了许久,才张开眼皮,看到林之卿的脸上带了几分焦急地看着他,心里蓦地一松,居然还能勉力笑了笑,断断续续道:“谢了……只是,没用的……”

林之卿瞪大眼,捏住他的脸,急道:“你,你别死!”

殷承煜无力地合上眼:“不行了……”

“告诉我师尊的下落!”

殷承煜唇角那丝笑慢慢消失,他重新睁开眼,沉沉地看着林之卿的眼睛,哑声道:“是不是告诉了你,我就可以……死了?”

林之卿抿了抿唇:“呵,你以为呢?”

殷承煜冷笑:“那,你就永远,也别想看到他们了……”

林之卿脸色一变:“你!”

殷承煜缓缓道:“黄泉路上有人作伴,挺好。”

林之卿站起身,把他摔在地上,然后从袖中抽出那柄匕首。

他摩挲着匕首锋利的刀刃,俯下身,捏住他的下巴:“我想把你碎尸万段,很久很久了。”

殷承煜点点头道:“可是你救了我。”他的脸上忽然多了一点血色,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只是发青的嘴唇上挂着血丝,十分可怖。

林之卿道:“我这一生从不滥杀无辜,更不欺凌弱者,那时就算是一条狗来抱着我的腿,我也会救。”

殷承煜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像这样吗?”

林之卿眼瞳一缩,那一日他想要掐死殷承煜时,他在昏沉中,也是这样握住了他的手,呢喃着他的名字。林之卿一时心软,最终引来师门大祸。

他低头看了看握着自己的手,上头的烫伤好了许多,露出红白相间的皮肉。

林之卿拉起他的手掌,冷笑道:“十指连心,你若不说,我就把你手上的肉一片片削下来。”

殷承煜释怀一笑:“反正都是要死,你就算凌迟了我,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林之卿气极,刀刃一转,当真从他的手指上削下一片皮肉。

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流满手掌。

殷承煜不在意地合上眼,脸上全是死气。

林之卿心一横,又是一刀。

他的食指上几乎可见白骨,可手的主人仿佛真的死去了,毫无知觉,虽然血液还是暖的,但也在一点点变凉。

林之卿心里大慌,连忙拉起他晃道:“殷承煜!你醒醒!”

殷承煜眉头蹙起,像是被打扰清梦,嘀咕道:“怎么还不放过我……”

林之卿喊道:“你不能死!”

殷承煜闻言,心中倦极,但仍是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道:“当真?”

56.反攻

林之卿咬牙切齿道:“祸害遗千年,鬼才信你就这样死!”

殷承煜低低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他此时惨白的一张脸,极为骇人,幽幽道:“我没有骗你,伤成这样……本非我所愿。”

林之卿抱起他,道:“我们且去找大夫,你撑着点。”

“不成啦。”殷承煜蜷在他怀里:“我的内伤,旁人根本……”不等说完,他又急急地咳嗽起来,一些血沫子从嘴中喷出。

林之卿抓紧他,又问了一遍:“师尊他们在哪里?”

殷承煜眉头舒展,嘶哑道:“别想了,我……”他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就只能埋着头,强行压制住在胸口躁动不安的真气冲撞经脉时的剧痛,天很冷,但他额头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手指紧紧抓着林之卿的衣襟,上头的血浸满了布料。

林之卿大急,道:“有什么法子能救你?”

殷承煜合上眼,动了下喉头:“我若不死,自然会带你去。”

“干!你好歹说出怎样才能救你的法子!”

殷承煜默了一会儿,方轻声道:“这得看你愿意不愿意帮我。”

洞口燃起一堆篝火,让冰冷的山洞略微有了一些火热,林之卿脱了自己的衣裳平铺在地上,到底还是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在一角瑟瑟发抖的殷承煜。

那条被子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殷承煜一身单衣,在寒夜中过了数个时辰,就算没有内伤,也早该冻僵。

殷承煜半垂着眼皮,半张脸都被头顶乱发遮住了,胸口上全是吐出来的淤血,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从前的样子。

见他犹豫,殷承煜抬起憔悴的脸庞,泛青的唇咧开一笑:“阿卿……你在嫌弃我吗?”

林之卿半跪在地上,远远地看着他,神情在黑暗中看不清晰。

殷承煜拢了拢乱发,手指冻僵了,被削掉肉的指尖反而不那么疼,他见手上全是血污,于是改用还算干净的衣袖擦了擦脸,自嘲道:“若你不愿,那就罢了……”

下一刻,他就被粗鲁地拖到了火堆前,林之卿带着嫌恶的脸庞放大在他面前。

殷承煜惊讶了一下,便顺势躺好,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他那十分讨打的笑容:“我上了你那么多次,还得让我再教你一遍怎么做吗?”

这句话明显激怒了林之卿,瞬间在他冷漠的眸子上燃了一把火,三两下就把殷承煜剥了个干净,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曾经无数次见过,碰过殷承煜的身体,尽管不是愉快,甚至是屈辱的经历,可他深刻记得,殷承煜的身体白净不失力量,骨肉停匀,每一寸皮肤下都掩藏着平滑有力的肌肉。

当这样一副堪称完美的躯体,以破败凋零的姿态呈现在眼前时,林之卿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双手便不由自主地,着魔一般抚上了他的胸膛。

当火热的手掌触碰到冰冷的皮肤时,殷承煜浑身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就像飞蛾扑火,他也贪婪温暖的肉体所带来的舒适,胸膛不听使唤地挺起,渴求他的更多的触碰。

可惜林之卿似是被吓到了,慌忙缩回来,又是冷冷地看着他。

殷承煜还是头一次这样,被人剥了个干净,压在地上,然后又被人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从前,他只会这样对待别人,比如林之卿。

今日,却是本末倒置了。

就算他脸皮再厚,被林之卿看了许久,面子上也挂不住,便尴尬地蜷起腿,去拿他的衣裳。

林之卿一下子按住他,不待他反应过来,便一个蛮力把他掀翻在地上,背对着林之卿。

殷承煜身体虚弱,这样一弄简直要了他的命,眼前一黑,许久才明白自己竟是被林之卿摆弄成了背向他的姿势。

林之卿的腿压在他的大腿根,隔着布料,他仍是能感到林之卿身上的热的。

殷承煜用尽力气,也没能动弹一下,就只好低声叹道:“阿卿,你慢些。”

林之卿正瞧着他的后背发愣。

殷承煜的后背简直可以算是浑身最完好的地方,除了背心一块淤青,殊无烫伤,一些长发缠绕在脖颈后,乌黑发丝与白净的皮肤对比鲜明。

还有一些顺着背部线条十分流畅地从肩胛处滑落到微凸的臀瓣,发梢便耽搁在深深的股沟中消失不见。

此情此景,却勾起了林之卿记忆深处的一幕。

温泉之中,他为他擦背时,那发丝在殷承煜后背上扫来扫去,似是勾魂一般让林之卿想入非非。

一想到那一幕,林之卿身上就有点发热,一直僵硬的身体也好像得到了指引,缓缓拈起他的几根头发,在手指上绕了几圈。

殷承煜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动作,便十分艰难地转过头,看到林之卿把玩他的头发。

他颤了一下,哆哆嗦嗦道:“阿卿,我冷……”

林之卿回过神,冷冷一笑,手上缠着那缕头发,便直接探入了殷承煜的股缝。

殷承煜被头发抻得生疼,不由地仰起头,继而后穴被粗暴地闯入,即便他耐性很好,即便他是心甘情愿,身体最脆弱的部分被人毫不温柔地侵入,也还是本能地挣扎起来。

林之卿按住他的腰,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他的反抗,手指又往深处插入了一些。

发丝也更深地被带了进去,让那种撕裂的疼痛中又多了几分刺痒。

殷承煜极力咬着牙,不肯示弱,林之卿却是故意不让他好过,生涩地在里面扩张了几下,就抽了出来,然后替换以自己的性器。

林之卿还没有全硬,在穴口插了好几下仍是不得其门而入,殷承煜扑哧一笑,把他惹恼了,竟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一瞬间,不仅殷承煜浑身一僵,疼得几乎骂娘,林之卿也扭曲了脸庞,进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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