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痛痒——腐尔吗灵
腐尔吗灵  发于:2014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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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知道你不信!你自己看吧!这些照片可不会骗人!”

“我们没完,永远都不会完。”我后退回了他仍然跪着的位置,垂首看他,说不尽地心痛。

与其说恨他,倒不如说恨世界上存在毒品这种害死人的东西,恨那害他接触到这东西的人。

问过他不止一次,却始终不肯告诉我。但那个害他的人,我必须找到。

那时的许琛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两眼深深地凹陷下去也失去了昔日当初的清澈。

是的,他已经不是属于褚里昂的干干净净的许琛了。我不得不得不这样痛心疾首地明明白白告诉自己。

但是,我仍然没有放弃他。我要他,变回来。

“跟我走。”我从他手中拿过钱,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拉着就走。

我知道自己有些残忍,戒毒所对已经有很重的毒瘾的他来说是个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

“给我进去!”没有一丝心软,凭他现在的身体也根本挣脱不开我,强行把他弄进去后,看着泪水滂沱的他,“别哭,我等你。”

他只是无声地反抗,没有叫喊出一个字。倘若真的忍不住,他大概会说

“褚里昂,我讨厌你。”

他知道,这7个字足以让我万劫不复在自责的深渊里。他没有说,说明他自己也想戒。

我相信了无数次的戒,最后还是要由我亲手来完成。

办理好一切手续,我看着栅门里眼神已经失去焦距的他,很难过,像心上生生让人划了道口子血止不住的流。我见过犯毒瘾时的他,见过憔悴到不行的他,见过自暴自弃的他,但惟有这样的他让我如此难过。

就此别过,我以为能许自己和他一个崭新的开始。

“嗯……嗯……啊——”

看到许琛被褚河压在身下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世界骤然崩塌,从此,连同自己,什么都没有再剩下。

“请你离我远点行么?!一想到我被你干过,还不止一次,我就不由得觉得恶心!”

这个世界,我好想对你大声宣布,我回来了。

即使眼前这个男人,多么痛恨我回来了。

“我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这个叫邵侠的男人好像在自说自话喃喃了这么一句,“你可以走了,这是我家。”然后便毫不留情地给我下了逐客令。

“求之不得!”

正合我意。我拿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迅速离开。

“老爷!老爷!是小少爷!小少爷回来了!”杨姨打开门的一瞬,眼泪就充满了眼眶了。

父亲很难得的在家。也是,他也该退休让褚河全权即位了。

“哈喽,老爸。”看他似乎激动地说不出话,我也只冷淡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臭小子!爸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

其实大家都错了,褚河,才是最大的骗子。

“你好,我想找许琛。”再次来到N城,是在最不适合来的季节。

“许经理么?请问你是他什么人?”站台小姐很漂亮,也不愧是世界五百强企业。

“一个老朋友,”我笑笑,“顺带一提,我跟你们张总也是好朋友。”

“那请问先生贵姓?”小姐也很礼貌地回以我微笑。

“免贵姓褚,麻烦你了。”

“稍等,”小姐麻利地拨了号码,“您好,许经理,这里有一位自称是您朋友的褚先生找您。嗯,好的。”

放下电话,小姐的笑容由戏谑转为恭敬温柔地说了句“这边请。”

我不喜欢做计算,所以从小到大数学都是我分数最低的一门。

“真让我意外呢,这都隔了多久,少爷您再找上我。”

如今的他,已经有了很好的养活自己的条件。比原来更高,比原来更加像个男子汉。

“我不记得了。”

我没有骗他,我已经失去这个身份太久了。就到现在说出褚里昂还会觉得自己还是刚刚大学毕业的那个时候。

“可我记得,”他笑着为我端上茶,那笑容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三年前,你还见过我来着,当真是贵人多忘事。”

所以说,现在的我已经28了。

那么,眼前曾经还是少年的人,也已经26了呢。

笑本该是代表快乐的表情,可如今的你我都把它演绎出太多不同的意味。

“是么,那大概不是我。”我很镇静的喝了口茶。

“我可不记得你有孪生兄弟。”许琛坐下,穿着正装的他真的成熟了不少。

“我没有孪生兄弟,”我放下茶杯,“但我有双重人格。”

听我说完这句话,许琛哑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嘿,你知道网上最新的一个段子吧?”我勾勾嘴角轻松道。

“什么?”那双眼睛,和往日一般明净。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么?”

其实我们曾固执过坚持过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那些东西,抵御不过的最大敌人,就是时间。

如果我能早一些发现真相,也不会那么不堪一击。

但好在,好在,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止是场梦。它们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即使已经被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取而代之了。

“爱过。”

第四十章:Round41

有些事未必是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再见金江妮的时候她已经和原来有了很大的差别,也有了新的男友。

“许琛高三那会儿,这事儿是你干的吧?”

面前这位在很多男性看来都是女神级的人物,却是我唯一动手打过的女子。

“是啊,那又怎样?”金江妮吸了一口手中细长的女士香烟,没有丝毫遮掩,“哼,那时候是自己还傻还天真,想着让他离开了你我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她原先看向窗外的头转过来正视我,“其实我至今都还不太相信,你竟然是个GAY。”她皱着眉,似乎那个单词给她带了非常强烈的不适感。

“我也不觉得自己是gay,只是许琛碰巧是个男孩儿罢了,”我轻笑一声,玩弄着手边的玻璃杯,“那他母亲的死,和你有关么?”

“褚里昂,我可不记得你有过理想是要做侦探,这推理,神了啊!”她表情很怪异的将手中的烟灰点入烟灰缸,“在我们家医院里死的病人要是每一个都和我有关,我岂不是整个D城最大的变态杀人犯了么?他母亲只是死在那里而已,和我没有半分关系!要是可以我倒想她在别家医院!”是了,和许琛扯上任何关系的人或者东西,对于她这种大小姐来说都应该是嫌弃万分的。

和和气气地吃了餐饭,金江妮用调羹搅合着桌上的冰淇淋

“说吧,到底想问什么?这些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可以不用再重复了么?”

她也不笨,不仅不笨而且还是有那么点小聪明的。

“我发现他最近在吸海洛因。”我沉声道。

“你怀疑我?”金江妮挑挑眉,“省省吧,我和他也没这么大仇,至于这样毁了一个人,”她优雅地吃了一勺冰淇淋,“我也不至于恨到这个地步,您太抬举我了。”

“呵,其实在和你交往的时候,我唯一喜欢的一点,也就是你这份坦率了,”我笑了笑,没什么开心也没什么不开心。金江妮一向是个敢作敢当的女人,是她做的她不会不承认,不是她做的她也不可能往自己身上抹黑,所以她说的我都会信,因为唯一没信的那次都造成了惨重的损失,想到许琛身体上还留着一些无法再恢复成原本面貌的刀疤,我不禁撰紧了拳头,“这餐还令你满意,我先走了。”

前些年的帐我已不屑于和她计较,就像她现在已经不再执着于我。但那些伤害,却时不时就让自己自责。

“……琛儿……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ML的时候赤裸相呈没有,原本光滑无暇的肌肤,兀填的那几道丑陋的伤疤是那样扎眼。

“是上次我撞见的那群人干的么?!”

他用手臂挡着眼,只是点点头。

“我杀了他们!”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我便顿时失去理智。

“别冲动,里昂,他们已经不再找我麻烦了,”

他拉着我,抬头看着我,没有委屈、没有痛苦,什么都没有。

“只是因为这几道伤疤,你是不是就不想再碰我了?”

“胡说什么?!”

“那为什么那么在意?”

为什么那么在意?就像小时候最喜爱的玩具不想被出自己以外的人碰,像最喜爱的零食不想和别人分享,我最爱的人,我没有保护好,不仅如此还让他受到了伤害,要我怎么能不在意?!

“因为你是我的。”

“其实那时我就已经不是你的了。”身着西装的男人往茶杯中注水。

“其实没有谁可以永远是谁的。”我也释然。

那时候之所以可以爱得那样炙热,也仅仅只是因为太年轻。

“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是不肯告诉我,是褚河?”我喝了一口他亲手泡的茶,亦如他这个人,清淡的,却有独特的味道。

“因为他是你哥哥啊。”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好看,一直都那么好看。

“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做!”

如果不是当初拜托小样调查的那份资料无意中被我找到,或许这个秘密我真的永远不会知道。就像我不知道褚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和许琛的事一样。

“里昂,从小到大,我都允许你眼里可以没有我这个兄长。但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妥协可言。”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和往常一样,却带着不可忤逆的气场。

“你这样做,太卑鄙了!”

我没有忘记,许琛在他身下承欢的场景。那一幕,像一片尖锐无比的玻璃渣掺入我的眼底,痛得我不敢睁开眼睛。

“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崇高过?”

褚河笑了一声,那感觉不像是无所谓,更多有些惨淡的凄凉。

“你很崇高,但却太让我失望了。”

我收起了起初的激动,转为一种冷淡。

“褚里昂,你可以不顾自己是什么身份去瞎玩。我不能不管,因为从你出生开始,你就是我无法推卸的一份责任。我做的一切,不管是让你不满意了,让你生气了,还是让你失望了,却没有一件事害你的,都是为了你好!倒是你,什么时候能体谅我这个做哥哥的,哪怕一秒?”

难得看到褚河失控的样子,他的声调不再柔和

“我让你看清楚,让你知道,当一个人变了,变成一幅你所不认识的模样的时候你就不会再爱他了!别说什么天长地久,只要有一些微弱的干扰,你们连七年都撑不过去!你想跟我炫耀你的爱情有多么伟大?你还太嫩了!”

我认真的看着他,勾勾嘴角。

“是啊,我还要谢谢你,哥哥。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我的爱情的确一点都不伟大,我也的确不再爱他了,不仅是他,我已经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了。”

说完我便转身走开,没有回头。

不,不是这样。我的哥哥,不是这样。

我闯祸,在后面收拾残局的,是褚河;我的要求,跟褚河提出来,从未没有被完成过;从小到大,真正陪在我身边度过每一个生日的人,是哥哥;从小到大,容忍我乱来,让着我的人,是哥哥;这个我本该恭恭敬敬称呼为哥哥的人,他重来都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

我的哥哥,虽然并不面善,但他很温柔,不会去伤害一个人。更不会通过伤害一个人来间接伤害我。

因为是我哥哥所以才不肯说,惧怕的也不就是走向决裂这一幕的发生么?

可惜,我们是兄弟。是一层比恋人更要羁绊一生的关系。

我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当毒瘾发作时,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

他也曾为了躲避我,说着绝情的话

“怎么就不能戒了?!那么多人都能戒,为什么你就不能戒?!”

“别逼我戒毒,我求你了褚里昂,如果你爱过我……”

“许琛,我可以放下一切,天涯海角,无所畏惧,你还要我怎样才算真的爱你?只要你戒掉它!戒掉这该死的东西!”

“储里昂,你不懂,我早就不需要你的爱了,我只要你的钱。”

“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爱,你的钱。如果你一无所有,那么那个所有里必然包括我。”

“不!不!你骗我!不——”

“在戒毒所的日子,当真生不如死,但那时总想着早点戒掉就能早些出去见你了,”许琛垂头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膝上,“谁知第一个见的却是你哥,他跟我说‘跟我上床还是再来一针你自己选吧’,好不容易才戒,好不容易才能回到你身边,我怎么可能选择后者?”

“够了!”我皱着眉打断他,“都过去了,许琛,不是吗?”

“是啊,都过去了。”

那天之后我在这个世界消失了那么些年,我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我不要他了。如今又有什么颜面去再跟他说什么安慰的话?

都过去了,我们之间的爱情,也就那样过去了。

“所以,你的人格分裂症是被治愈了么?”

“我也不清楚呢,”我笑着摇摇头,“你和张锋下个月要去荷兰了吧?”

“你认识他?”许琛有些惊讶。

“好像是我大学同学呢。”我抓抓头发。

“什么叫好像?”他听了又笑。

“就是不太确定,”前天查邮件的时候,发现了他发给我的婚礼通知,事实上我都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寄给我的,“怎样,让我当伴郎吧?”我朝许琛挑挑眼。

“别,千万别!”

“开玩笑的,别那么紧张嘛。”

莎士比亚说: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相爱过。

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个人幸福。

但是,我也没那么伟大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那么幸福。

我知道,你也做不到。

那是我最不愿意记起的部分。

那个属于我和褚河的夜晚。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出现在大街上,然后我打电话给了邵侠。

“你别急,计划可能成功了。”

“什么计划?”

“你是说我留下来了么?!真的么?!真的么……”

这样的让我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愉悦感并没有维持多久。

“哥,”我进家门的那一瞬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杨姨呢?你喝酒啦?”

褚河坐在餐桌边,桌上是几个已经空了的威士忌瓶子。

“哥,我先上去了。”

他迟迟没有回一句话,我也没有想继续呆站在那里的打算。

“哇噢——”

就在我上楼的时候,褚河走了过来,一把把我拽下来拉到他怀里,接着便是混乱地亲吻。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舌头已经钻进我的口腔了,我想咬他一口又不敢咬。我本以为这可能是他醉酒后的一种癖好,但事实上,我的想法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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