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梦仙境——枕竹铭叶
枕竹铭叶  发于:201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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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觉得这么像温翔宇的眼睛呢?

“今天的月亮好亮啊,就像你的眼睛。”

我们都不曾知道,彼此的时间纹路上面究竟会带有多少对方的存在。可总是觉得梦没醒。

看着祁晓腾跑去买关东煮的身影,温翔宇淡淡的露出笑容。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毛毛躁躁的个性呢,明明都二十二的人了,情绪外露的真真算是明显。忽然想到自己自从被绑架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下属,紧接着掏了半天发现手机还在,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想着应该没有大问题,以前放司机鸽子的事情也干过不是一次两次。这次活动不管是谁既然要办的不动声色,想必知道的人不会多。开了机,首先给下午的司机打电话,果然那边怨声载道,这边温翔宇平淡的给下午的无故失踪找了个理由,也就挂了电话。

还要给谁打电话呢?二叔?不用,堂弟?这个也是不用的。正想着,敲车窗的声音打断了思路,视线对过去,就看见祁晓腾端着关东煮在车外头笑着。温翔宇把车窗降下来,“怎么?”

“出来吃吧,晚风挺舒服的。”祁晓腾拉开车门,也没管温翔宇要不要出去,直接端着关东煮跳坐上了前车盖,可能坐的位置不太满意,又向后蹭了蹭,右手上端着的关东煮的小碗晃了晃,一边“诶诶诶”的喊着,一边又挪出刚刚使力的左手,想控制住这晃动。温翔宇面冷惯了,但是看着祁晓腾这刻意卖乖又加滑稽的动作,也稍微变换了一下表情。

“快点过来,一会就凉了。”

温翔宇这才从车里出来,闭着眼睛倾听了一下四周。有多长时间没感受过这样的环境了呢?十月份的风,撩着周围的各种声音,喧嚣带出宁静,哪家的炒冷面放油的滋滋声,谁家滑开了冰柜,拿出了几瓶饮料,或者是旁边的奶茶车在密封着杯子。攥了攥拳,可惜这种祥和再也不属于我了吧。在经受了那么大的事故,怎么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笑对我说话呢?为什么感觉像是掉进兔子洞了呢?该不会在梦游仙境吧。

“……”温翔宇慢吞吞的吃着,看着旁边狼吞虎咽的吃相,也不好说什么,把自己手上的那份递给祁晓腾,“喏。”

“啊哈……”祁晓腾满足的叹了口气,看着旁边伸过来的胳膊,就又推了回去。“别光惦记我,你也是一下午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在心里腹诽着谁担心你了,冷脸的就把小碗又收了回去。“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现在才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在茶艺楼的对面看见你被人推进车里啊。说来也巧呢,如果我没抬头那一眼,现在你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说完还不忘笑笑。

“哦……你……怎么会在那里?”不想吃了,把竹签子放在碗里,略带探究的眼光看着左边的人。觉得太巧了。S市虽然不像一线城市那么大,可是凭空没有任何商量的就撞见,也是个技术活。

“我去给你买茶具了啊。耶?”祁晓腾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我竟然给说出来了?!”

温翔宇这回可算是彻底连鄙视都欠奉了,直接把头扭了过去。为什么还是这样呢?就算是你原谅了我,我也未必能原谅自己啊。我不过是想暂时找个港湾停靠一下,可是你又会错了意。我不过是有限的贪恋你的温暖罢了。

两个人躺在前车盖上,虽然姿势很难受,不过从祁晓腾的表情上来看应该还不错,或者说很享受。温翔宇在闭目养神,应该没有睡着,呼吸声没有那么平缓。眼睛瞟到旁边,忽然一亮,就直接跳下了车。这举动带着车子一动,温翔宇不满的睁眼看看,抽什么疯。这边还没感慨完,人就回来了。

手上拿着几枝花的祁晓腾,说不出的年轻,四年后见过的那几面,都没有现在的阳光耀眼,穿过路灯照过的区域,又瞬间落尽黑暗,然后再进入光明。如同一瞬间的跳脱,然后沉寂,再次挣破牢笼,敲碎些绝望,就好像手心里的太阳花。

把花放在还在躺着的温翔宇的鼻子底下,本就不是什么好质量的花,味道自是闻不出的。一红一白的玫瑰夹着一个太阳花,搭配足够另类,却如同浮在远天的种子。扎破棱角,然后刺破血液,浇灌着绝望的爱或者说无望的世界。

祁晓腾就那样略带视觉差的看着温翔宇,“我说,咱们和好吧。”

温翔宇注视着祁晓腾,想从脸上看出哪怕一丝的不认真,脑子里面思路不断,吸口气,支起身体,绕过祁晓腾就直接闪进车里。祁晓腾一下子泄了气,一方面感慨自己时机抓得不对,一方面又嫌弃怎么会想起送花这么个狗血的手段。可现在不允许多想,只得上车,看着对方面色不好的脸,想说什么又怕再捅了篓子,只好揣摩着语气说,“我送你回家。”

一路无话。

【八】Oh my name got him there

祁晓腾其实是很郁闷的。这种郁闷放在以前那就是给一盆花使劲浇水,结果被妈妈揍,说那是仙人掌。现在不用这种例子表达了,所谓的过犹不及就是这样了吧。看着旁边人的冷脸,只是觉得是不是进度太快?现在这种感觉彼此都很清楚,就在一个朦胧的过界,不偏不倚,仿佛可以当以前的故事全都不存在。没有对错,不存在信任与欺骗。虽然时刻绷着一根弦,只要量力就不会断,但是不长久。祁晓腾在刚刚吃关东煮的时候,甚至觉得以前的那些都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拥有一刻就可以了。可是他现在清醒了,如果再像四年前一样,那还是弱脚虾,成不了气候的。

“那啥,要不,”祁晓腾熄掉火,看了一眼温翔宇,“让我抱抱你。”

听到这句话后,温翔宇终于肯正视祁晓腾了。他的表情似乎又恢复了上次祁晓腾送他回来时的那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只是少了点抵触。祁晓腾认为这是默许,就靠过去,抱住,深深的吸了口气。

温翔宇慢慢闭上了眼睛,用手回抱住对方。我是自私的,一方面原谅不了自己,一方面又贪恋你的温暖。我就是这样,面目可憎,可是你还是愿意在我身边。然而,这终将伤害你一次又一次,四年前如此,四年后如故。

祁晓腾这边迷恋着对方的味道,也想着,发生了今天下午的事情,四年前的事情真的太微不足道了。那些个事情都应该随风而去了。这样是不是,就能在你身边了呢?只要能在你身边,挣扎也好,死亦无悔。我只是想成为你不能忽略的存在,就仅仅是这样而已。

“对了,你的生日快到了,记得是10月25,不是11月25。”祁晓腾心里绕过一个回路,“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亲了一下额头,“晚安。”刚想下车给对方开车门,又一顿,只是笑着,示意对方可以下车了。温翔宇默默的看了看对方,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温翔宇上了楼并没有洗漱睡觉,而是拿出了明天要竞标的文件。虽然计划已经详尽了,可是温翔宇觉得如果不干些什么,脑子里面总是蹦出很多纷纷扬扬的情绪。直觉告诉温翔宇这不是个好兆头,可是他又不能集中思想,思路又跑到下午的绑架上去。对方的目的究竟是?看起来似乎没有要伤害人的意思。难道只是限制人身自由?也是,明天如果我不能出席,确实是要扰乱军心的。

门铃“叮咚叮咚”响个不停,祁晓腾烦躁的在门口来回转圈。等杨天齐开了门,他也没招呼就直接进去了。屁股还没挨着沙发,人就被杨天齐从后面提溜着进了浴室,“想坐我家的沙发,先把自己洗吧洗吧干净再说。”

等祁晓腾把自己拾掇干净了,这屁股还没挨着沙发,一瓶东西就从天而降。他下意识地接了过去,“红花油?”

“擦擦你的肚子,”杨天齐手上的报纸翻了一页,“你今天春风一度的挺逍遥的啊,你手机丢了就号称狗链子没了,找你算是彻底找不着。是不是把明天的竞标全忘了?”

“我哪能啊!嘶嘶……”边涂还边说,“我这不送了老婆立马过来的!”

杨天齐斜睨了祁晓腾一眼,“那我反倒要说一声爱卿忠心可嘉啊。”

“不用夸奖,我会不好意思的。”祁晓腾倒是摸着个杆就往上爬,还真不含糊。

“就你那得瑟样。不过话说回来,你抽空去医院看看你这肿的和紫菜包饭一样的肚子。”杨天齐看着祁晓腾这肚子的颜色,眉头皱了。

“不去!你该知道我讨厌去医院的。这点小伤没啥。”祁晓腾一听医院就摆了个臭脸,“还想明天竞标就趁早打消这个邪念。”

杨天齐看着对方的黑脸,“我绝对不会对你动邪念的。好吧,言归正传,咱明天应该……”

“你真是,怎么现在才紧张。标书写的很清楚啊!”祁晓腾把红花油放在桌子上,还略带嫌弃的闻了闻手心,“咱一来方案没错,二来嘛,竞标价也是,很合理的。”说完还不忘吐吐舌头笑笑。

风和日丽,是个好日子。S市说来也奇怪,每年的十月初左右总是会下几场雨。

祁晓腾睡得正迷糊,闹钟不知道已经响了几过,终于一个鲤鱼打挺,醒了。不看表还好,一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天!

竞标会还没有开始,三大商家都在各自的会议室里面看着最后成稿的竞标书。

温翔宇一看就是昨天没睡好,脸色挺差的。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看着标书明明没错,可是直觉上就是不对劲。是哪里?如果祁晓腾没救我,那原本那拨人的目的是什么?不让我参加竞标?让我修改标书?他们凭什么?安氏凭什么这么做?安氏,首先不公平竞争的是你,让经销商断货的是你,我不过咽不下气斗一下,就使出这种手段!我不会放过你的!如果昨天不是祁晓腾出现——

——“对了,你的生日快到了,记得是10月25,不是11月25。”

这是?

“快点把标书拿出来。”温翔宇忽然想到了什么,着急地拿过手下的标书,直接翻到竞标价那里,“咱们的竞标价就是10.2亿是吧。”

“没错,总裁,这个数据是算下来最稳妥的。”

“改成11.2亿。”鬼使神差的只是蹦出这个数字,看着温可欲言又止的表情,直接右手拂开,“就这么说定了。”

“可是……”

“没有可是。”温翔宇把标书又扔到旁边的桌面上,“好了,你们继续查看有没有纰漏,我出去一下。”

温翔宇是知道自己多疑的。可是祁晓腾那句话又确实古怪,更何况加在后面的半句又是完全没有任何必要的一句废话,并且这个标书整个温航是完全有能力全部承办下来的,肯定没问题。

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远扬和温航共同获得了这次的标。

温翔宇看着祁晓腾报的标价差点没沉住气。该死的,竟然是之前自己公司的10.2亿!自己公司的得标资格自然顺位到第二!安氏因为最近疲于商超战争,这标书的质量确实和另外两个公司差点。可是,远扬为什么会提出合作?合作的内容是远扬负责地皮的事宜,然后温航负责提供施工设备和人员。那边远扬甚至还提出了因为温航是老牌的地产商,所以才对分任务的理由。远扬还提出用各自的股票换购对方公司的部分股票来确保双方在这次的合作当中不出现纰漏。温翔宇在理智上是想接这个任务的,可是心理上总是有个疙瘩。所以他提出本公司并未有合作意向。可是对方竟然拿出了早在安氏商超大战之前两个公司就签订的合作草案。温翔宇彻底没辙了。

——这是你自认为我给你的礼物,你难道不欣喜吗?

“你怎么解释这次稀里糊涂的合作?”温翔宇看着对面的温可,“我什么时候同意过合作?更何况是和远扬。”和远扬合作,不,这哪里是重点。杨天齐怎么也算是半个世交,问题是祁晓腾。他怎么不呆在安氏或者任何一个别的公司?

“在拿到安氏的资金报表之前,我在会议上说过这个合作案。”温可不卑不亢的直视着温翔宇,“总裁当时的意思是,这个合作案不会有太大影响,那就随意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拿上次签的合作案大做文章。”

“……”这下子温翔宇彻底失了言语。当时被安氏的杠杆收购整的神经紧张,随后又有和安氏的商超战,这合作案没有印象也是情理之中。

从本质上说,这次的温翔宇输给了自己的自负和多疑。祁晓腾只是说了两个模棱两可的数字,然后自己就散发思维的想了许多。本以为祁晓腾的数字是给自己的一个机遇,结果却是一个被迫和对方合作的契机。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还认为祁晓腾和四年前一样毫无心机,可以随意玩弄。还是,他的存在竟然又开始影响自己的生活?这一次次的究竟想印证什么?

接下来算是风平浪静的一段时光。虽然两个公司得面对已经合作的现状然后作出种种调整和制定更加详细精确的开发计划,并且其过程算得上焦头烂额。但是这期间没有让温翔宇担心的场面发生。温翔宇自是不会亲自给远扬送文件,远扬每次过来送文件的人也不是祁晓腾。仿佛时光就这样如同跳针一般忽略了相关的岁月。

杨天齐把车子停在一处档次较高的西餐厅门前。车停。祁晓腾尾随着杨天齐把车泊在餐厅附近。真是不明白杨天齐怎么想的。看着装潢和以前去过的饭店没区别啊,干嘛不去以前的餐厅,好歹还知道哪些好吃。算了,既然是杨副总请客,自己还是少些唠叨吧。

杨天齐用看似很熟悉这个饭店的样子点了餐。轮到祁晓腾,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说“和他一样”。

侍应生听见祁晓腾这句话却一下子露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表情,可还是把头扭过去,看着杨天齐说:“杨先生三天前在这里存了大半瓶酒,今天要拿出来吗?”

“那就拿出……还是算了,还是开瓶新的吧。”杨天齐清了清嗓子,随即吩咐。

“好的,请稍等。”侍应生欲言又止,还是走掉了。

【九】You know why I‘m gonna be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祁晓腾想着刚才侍应生的表情,那到底是个什么眼神呢?好像是一种意料之外但是又果然如此的表情。

“没东西,有五官。”杨天齐倒是好像没发现什么异样一样。不过眼神是不是有一丝闪避?

祁晓腾心想,可能看错了,也没注意对方的语气,噢噢噢了半天。可是——

“就是我最近在追他。”

“哦,啥?!”祁晓腾转过脑筋,“你说——”

“吃饭吧。”杨天齐打断了祁晓腾的话。侍应生把餐端了过来。

虽然祁晓腾很想问,但是杨天齐之后就再也不说自己这边的情况了。而且从身世来说,自己也完全没有威逼利诱的本钱。况且对方的性格就是打死也不说的路数,你上吊打滚他不说还是不说,你还能拿他怎么办?而且,对方还会见缝插针的讽刺自己。

“瞧瞧你办的事情,我要是他,肯定撕了你的心都有了。”杨天齐松了一下衬衣的扣子。

“你当谁的报复心都和你一样强大?”祁晓腾心虚的回了一句,“竞标价这件事情,他自己改了价钱我还能怎么办?我有说那价钱定的有问题?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啊。”不过表情却稍微露出个欠揍的微笑。最起码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也许并不是什么都不是,还是有胜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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