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之清曦(一)——雁过留声
雁过留声  发于:2014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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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昊轩略一思索,便点头道:“不错,柳思霁这次来,恐怕极为私密。若不是凑巧被你碰上,恐怕真是无人知晓他来了京城。”

路子清点头,随即问道:“只是他毕竟是武林盟的盟主,事关重大。我已经派人去查他的背影,为何前来京城。”微一停顿,他又说道:“柳思霁虽是私自前来,但是以他和方庭玉的关系,我想方庭玉不会不来。”

慕容昊轩道:“不错,方庭玉与柳思霁自幼交好,两人是好友,也是知己。若只是柳思霁一人自是不用太担心,他侠心太重,就算武功高强,也是破绽百出。只不过……”他微一停顿,眉头轻皱,道:“这个方庭玉素有江湖诸葛之称,有他在柳思霁身旁,不得不防。”

路子清点头道:“是。”他眼睫微垂,略一思索,接道:“如今我已向柳思霁留了姓名,以他的个性,定会来找我,到时候子清自当打听一番。至于方庭玉,只要是人,便有弱点。只要他们留在京城,不怕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

慕容昊轩应了一声,转而笑道:“有你在我身旁,真是万事无忧。”

路子清垂首道:“为昊轩分忧,是子清份内。”

慕容昊轩长笑一声,道:“好一个份内之事。子清事事当先,却不居功。昊轩不知是修了几世福气,可以得子清倾心。”他言及情至,将路子清搂入了怀中,细碎轻吻沿着路子清脖颈印下,引得路子清一阵颤抖。

路子清轻勾手臂,揽住慕容昊轩肩头,双腿跨坐在他身上,轻声道:“昊轩是不世明君,子清一切都是该为的。”

慕容昊轩抬起头,“嘘”了一声,道:“子清,难道你不知今日昊轩为何前来么?”路子清头脑不甚清明,眼底朦胧,脸色酡红,看在慕容昊轩的眼里,却是似迎还拒,一副千娇百媚。慕容昊轩只觉得身体一热,不待路子清作答,便接道:“与你相约,为的是共度今宵,不分君臣,不论国事。你是我的子清,我也只是你的昊轩,仅此而已,你可明白?”

路子清模糊之间,只觉得周身燥热,头痛难耐,只望有个宣泄出口,诈闻有人询问,不及细想,只做点头。慕容昊轩心中一阵狂喜,一手揽了路子清的腰,另一手解开了他的腰带,顿时路子清身上衣服敞开,袒露与慕容昊轩眼前。

慕容昊轩舌尖轻点,唇角微碾,情意绵绵,化作点点相思吻,轻重不一,纷纷落在路子清如玉的胸膛上。直到朵朵桃花绽遍胸口,慕容昊轩唇齿辗转,辗转流连于路子清左胸心口。只见他的胸口处有一处烙印,似子规啼血,哀伤凄美,令人同情。

慕容昊轩一遍遍吻着那烙印,直到听到路子清喘息连连,他才抬起头。此刻路子清早已罗衫半褪,白玉身体泛着点点红光,目光迷离,眼神朦胧。

慕容昊轩哑声问道:“子清,可以么?”路子清听得心头一阵焦躁,他低下头,喘息不断,一脸怨怼的看着慕容昊轩,见对方一脸隐忍,真诚相询,神色间不是玩笑,情意萦绕眉目之间,竟是真情流露,叫人无法漠视。路子清心头顿时百感交集,想起与慕容昊轩昔日种种,不由软了身子柔了心。他捧住慕容昊轩的脸,眼中波光流转,深情无限,只道了一句“昊轩这句询问,不觉得多余么?”随后便深深的吻了下去。

第14章

破晓鸡啼,日出东方。一晌贪欢,一夜醉梦。路子清只觉得身旁的热度一再退去,又一再逼近,反反复复,几分虚幻,当中又有几分真实,他几欲分不清楚。直到耳旁一阵轻啼,他恍惚间才觉得天已渐明,而身旁的人亦有所感。一阵窸窣,慕容昊轩已经翻身坐起。

路子清眉头轻皱,不知是不是昨夜酒后吹了冷风,他自睡下便一直不觉安稳,头隐隐作痛,身秫秫发寒。此刻身旁温热乍离,路子清更是心底一阵空落,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起身着装的慕容昊轩,唇畔发苦,一时说不出话来。

慕容昊轩察觉身后视线,转过头看到路子清眯着眼睛,似一脸痛苦,又兼带几分茫然,脸色略显苍白,双颊却泛着红晕。想是片刻欢愉,未曾缓过神来,那眼中的朦胧迷乱叫慕容昊轩心底更添几分爱怜。他敞怀坐在床畔,大手轻捋着路子清铺垂锦被之上的长发,低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路子清眼瞳微眯,深吸了口气,自被中坐起,缓缓道:“未曾睡的安稳,如今天光了,子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他坐起之时,锦被自胸前滑落,覆于腰间,左胸子规烙印清晰可见,盘旋于朱红之上,如歌似泣。旁边一点红妆,隐约露出点点血迹,令人浮想联翩。路子清低头看去,不甚在意,只是头痛难当,皱了下眉。

慕容昊轩却道他不喜身上留下了痕迹,心底掠过一丝不悦,道:“可是责怪我留了痕迹?”路子清摇头道:“不是。只是一夜未睡,又饮了酒,虽说子清千杯不醉,却也有些难以承受。”他苦笑连连,摇头之际,更觉头痛欲裂,肠胃不住翻搅。忙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头阵阵难受。

慕容昊轩眉头一皱,道:“不舒服就回去喝杯醒酒茶,好好睡上一觉。”路子清低应了一声,见慕容昊轩起身继续着衣,不由撑在床边,问道:“可需子清伺候?”慕容昊轩一摆手,道:“不用,你既然难受,便该好好休息才是。”

待他穿戴整齐,见路子清靠在床边盯着自己,走回床边,伸手抚上路子清脸颊,但觉触手滚热,忙又探上他额头,除去滚烫,更是湿热一片,不由皱眉道:“你发热了。”路子清一愣,伸手探向自己额头,苦笑道:“难怪觉得这般难受,原来是发热了。”说着,便要掀背下床。猛地,肩头一沉,抬头怔见慕容昊轩一脸怒意,道:“既然发热,便该好好休息,逞强起身做什么?”

路子清头脑不清,盯着慕容昊轩紧张气怒的面容隐隐出神,但觉肩头力量更甚,遂皱了眉。慕容昊轩见他难受,忙收了力道,可心底仍气他不知照顾自己,胡乱逞强,便沉了声音道:“你有意叫我为你难受么?”

路子清听了他这话,只想说臣子称病,君王何需难过?但是见了慕容昊轩眼底几分无奈,几分痛惜,到嘴的讽刺化作一声浅笑,垂眉道:“有劳费心了,子清不过是想趁着自己尚有几分气力,该是早早动身,回暮颜楼好好调理才是。”慕容昊轩嘴唇微抿,显是不以为然。路子清轻笑一声,拉下慕容昊轩的手,道:“有昊轩这份关心,子清已觉身子好了许多。只是子清此时不回,恐怕日后将有诸多不便。”他此刻目光清澈,早已恢复了平日机警沉稳的路子清,言下之意,是提醒慕容昊轩彼此身份,不容曝光。

慕容昊轩眉头紧皱,似不舍,更多无奈,瞪了路子清片刻,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无奈轻叹。挣脱了路子清的手,自床边拾起他的衣衫,复走回床边。路子清心知他以大局为重,暮颜楼中尚有上官云峰留宿,而且若是天明,他若还未回去,恐怕会招惹麻烦。得慕容昊轩疼惜,已是天恩。路子清抿唇轻笑,伸手欲接过衣衫,却被慕容昊轩一躲,手腕登时落入了对方掌中。

路子清错愕不解,凤眼蓦然睁大。

慕容昊轩叹气道:“你可还有气力自己更衣?”路子清听罢,淡笑不语,目光渐转温柔。慕容昊轩轻轻一拉,便将路子清扯入了怀中,转身坐于他背后,为他套上内衬,再着中衣。路子清只觉得自己如木偶一般被人摆弄,却也感觉到摆弄之人,小心翼翼,不肯用力,不愿强取。想到身后那人的身份不同常人,路子清便觉得心中一阵浮荡,说不出的受用。待衣裤齐备,慕容昊轩扶着路子清起身,床头一阵摸索,忽的一声轻响,床板应声翻开,露出下面隧道。

路子清站直身子,道:“子清是时候回去了。”慕容昊轩仍撑着他身躯,见他弱不禁风,瘦若扶柳,皱眉道:“时间尚早,我送你回去。”路子清一惊,随即笑道:“皇上说笑了,时辰已经不早了。”他说着,便要跨入地道。

慕容昊轩乍闻称号,眉头便要皱起,只是见了路子清孱弱面容,犹自说笑,心中一阵不明痛惜,更是不舍。他托着路子清手腕,生怕他摔倒,抬起一只脚,便要随路子清踏入。忽听门外一阵轻响,只听卫涛道:“主上,肖灿回报,张大人连夜赶回京城,现下正在殿前等着主上。”慕容昊轩暗自不爽,抬头见路子清嘴角上挑,似笑非笑,心头更是一阵焦躁,忍不住道:“叫他候着。”卫涛一惊,疾呼道:“主上。”

慕容昊轩不耐,几欲不理。路子清却反手一转,握住了慕容昊轩的手掌,轻摇了摇头,朗声道:“卫大人,可否入内。”慕容昊轩一脸不满,眼神更添疑问。卫涛推门进入,见了慕路两人姿势,心下已是了然,不由低声唤道:“皇上。”

慕容昊轩不欲理睬,路子清手上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冲卫涛道:“卫大人,子清身体不适,恐怕难以远行。”卫涛心中一惊,抬头看向路子清,见他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确是一身病容,暗道他竟是如此不知爱惜自己,累主上烦心,不由皱了眉头。路子清轻轻一笑,扶着床廊,道:“不知卫严大人是否还在?”

卫涛道:“卫严仍在外面候着,等公子安然回到暮颜楼,他在由此回返。”路子清道:“既然如此,不知可否让卫严大人送子清一程。”卫涛抬眼看向慕容昊轩,犹豫道:“这……”

路子清心知卫涛亦觉得此举得当,只是慕容昊轩仍强行扶着自己,此意不言而喻。对慕容昊轩如此重视自己,路子清甜在心头,却也几分无奈。他转头唤道:“皇上,张大人风尘仆仆,星夜赶路,想必定是有万般重大的事情需回报皇上,皇上还是应以国事为重,早些回去。”他微微一顿,缓了口气,接道:“子清暮颜楼中尚有要事需要处理,也该早些回去。”慕容昊轩不欲放行,听得他用身份压持自己,一时无奈。只得松了手,唤了卫严入内,嘱咐一番,却不曾松开路子清的身子。

路子清一直浅笑不语,待慕容昊轩交代完了,才说道:“皇上,子清回去了。”慕容昊轩应了一声,松开了路子清,退到了一旁。路子清借着卫严之势,缓步走下地道,忽听慕容昊轩沉声道:“你身子不爽,回去要好好休息,至于暮颜楼的事物,交给长安便是。”路子清听他话中关怀之意,微微一笑,点头道:“皇上旨意,子清敬领。”说罢,路子清由卫严扶着,身影消失于地道之中。

身后光明一灭,只剩四周微弱亮光,路子清心知密道入口已经关闭,一直强撑的精神倏地失了力气,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软跌在了卫严身上。卫严一叹,伸手托住了路子清,责备道:“即知自己身子已经撑不住了,还要逞强。”

路子清苦笑道:“若非如此,皇上又怎会安心放我离开。”卫严道:“你当他不知你体力已是极限,只是强撑?”路子清苦笑道:“我怎会不知,只是他肯扶我,已是极限。”卫严眉头紧皱,他知路子清所言不错,即便慕容昊轩有送他之意,但若路子清真是寸步难行,恐怕最后也是要自己将他送回。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天下人人尽皆知的事实。眼见路子清笑容苦涩,眼神无奈,卫严也只能一叹,道声无奈。

路子清只觉得地道中潮湿阴寒,憋闷异常,胸口更是难受,几欲作呕。忽然身子一轻,竟是被卫严横抱了起来。路子清一惊,忙勾住了卫严肩头,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卫严道:“你若是还能行的半步,我便放你下来。只是从这里回暮颜楼,地道深邃,气息憋闷,我看你还是乖乖呆着,存些气力。”路子清自知他所言不差,自己的确已是强弩之末,气力全无。若是逞强独行,恐怕也唯有昏倒。不得已只好收声作罢,头脑眩晕的靠在卫严肩头,却忍不住调侃道:“大人何不用背的,若是被人撞见,如何是好?”卫严低声沉笑道:“若是你能忍住,不会吐我一身,我背着你又如何?只是……”他低头在路子清耳旁轻问道:“你能否撑到终点?”路子清只觉耳旁一热,呼吸更见沉重,实在无力与他争辩,只得闭了眼,低声道:“到了便唤我一声,外间尚有上官云峰,切忌不可惊动了他。”卫严道了声“知道”,手上用力,平稳托住路子清,健步如飞的沿隧道走去。

第15章

地下隧道错综复杂,卫严健步如飞,丝毫没有行差踏错。半刻钟的功夫,他便到了出口,只是身子一顿,怀中路子清倏然惊醒,睁眼问道:“可是到了?”卫严眉头一皱,道:“不是说到了会叫你,你还是这般不省心。”路子清浅笑道:“非是不信任,只不过这地下确实沉闷,我只盼快些上去。”卫严苦笑摇头,道:“怪只怪你非要在地下建造这诸多通路,虽说便于你来去自如,可也实在难受。也罢,反正也到了出口。”他放下路子清,沿墙壁一阵摸索,“喀”的一声,只见前方一片亮光射入,两人被映的睁不开眼,只听见光亮处传来一声惊呼,正是长安。

路子清皱了下眉,身子一轻,又被卫严横抱了起来。他抿着唇,横了卫严一眼,却未曾言语。两人走出密道,便是“寒烟夜泷”厢房,不远处床榻之上,上官云峰睡的天塌不惊。

卫严将路子清放在窗边软塌上,吩咐长安又抱了一床被子,盖在路子清身上,转眼瞅着眼上官云峰,问道:“他如何了?”

长安道:“怕他中途转醒,长安斗胆,点了上官公子睡穴,恐怕一时片刻醒不了。”

卫严点头道:“如此最好。”转头看向路子清,见他皱眉,双瞳一眨不眨的盯着上官云峰,问道:“可是要我将他送回?”

路子清一顿,犹豫道:“这嘛……”,看向上官云峰,隐约见他眉头耸动,不似方才睡的那般踏实,恐他在路途中转醒,又思及昨夜两人谈心之畅快,一时不忍,摇头道:“不用。”

卫严只是打量路子清片刻,料想他与上官云峰两人之间,关系复杂,若说相识,这两人结交尚在他与皇上之前,确是知己交心,心下不曾多想,便不再多言。路子清却有几分懊恼,心下只道:“他上官云峰是好是坏,舒服难受,又与我何干,何必留他在此生事。”又见卫严目光深沉,似有他意,于是舌尖一转,吩咐长安道:“长安,一会儿就去上官府,叫他们将上官公子接回去。”

卫严一怔,随即笑道:“你这般做,恐怕是上官大人与他又是一场战事。”路子清不以为意,道:“此乃上官家的家事,与我无关。”说着,但觉一阵头痛,闭了眼不再做声。

卫严摇头苦笑,道:“昔日上官公子为求见你一面,风雪夜在你暮颜楼外苦侯三日,成为一段佳话,如今你对他,倒真是狠得下心。”路子清听他说笑,“哈”一声哧笑道:“卫大人,这笑话并不好笑。”

卫严嘴角微勾,见他神情萎靡不振,身子簌簌发抖。知他难受,料想长安会妥善照顾,转见天已渐亮,便要回转。卫严道:“时候不早,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回去了。”路子清点头挥手道:“不送了。”卫严见他难受究自强撑,无奈摇头,又嘱咐道:“你切莫在逞强,定要好好休息。”说罢,起身离了“寒烟夜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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