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之朋友的朋友——小透明
小透明  发于:2014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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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字还没能说出来,他就被白蒙捂着嘴压倒在了床单堆里。

“叫什么。”白蒙皱着眉看他,脸上竟然出现了疑似困扰的神情。

路子齐惊奇地“唔”了半天,在男人的注视下突然红了脸。

白蒙松了手,改而摸上他的脸,然后越摸越往下,最后干脆两手一起上。

一摸一摸又一摸,这两人又摸到了一起。

等他们摸舒爽了,所有刚晾干的床单也得全部洗过了。

路子齐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苦着一张脸洗床单的,也记得那些床单最终其实是被白蒙给收拾的。

他家男人,即使洗床单,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好像在侍弄一件艺术品。

让在一边纯围观不帮忙的路子齐突然自恋地想到,在触碰着自己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勾引人的样子。

之后白蒙就从网上买了现在这条快递一流隔天就到的床单,解救了两人有床睡却没床单铺的窘况。

血迹在水中漫开,路子齐肩上还有伤,不敢用力,只轻轻揉搓着床单,心里的难过随着盆里的水波扩散,不知是为了这染脏了的床单,还是为了那个远去的人。

已经是将近冬天的时候,水特别冰,手上有微微的刺痛感。

路子齐抬手瞅了瞅,发现小指上长了一个冻疮。

他又看了眼一边的洗衣机,琢磨着现在扔进去应该能洗干净了,便把床单湿淋淋地一股脑全塞了进去,按了启动键,然后站在一边盯着发呆。

白蒙不爱做家务,除了偶尔有兴致了会做饭,别的活都不大干,因此整个房间都成了路子齐的包干区。

路子齐从小到大当的一直是卫生委员。

委员虽然叫着好听,但干起来一点都不轻松。别的委员都是叉着腰负责指挥的,路子齐却是埋头实干型的,讲究亲力亲为,相当辛勤地为广大同学服务了好多年。

没想到空了大学四年后又干起了这活,还干得无怨无悔。

每次帮白蒙洗内裤的时候,路子齐总能产生类似‘原来像白蒙这么完美的人也是穿内裤的啊’这种奇怪的念头,然后嘿嘿笑着越搓越开心。

所以白蒙的衣服总是破的特别快。

这种相处模式一直维持到秋末。

有一天,像往常一样在上网看股票的白蒙突然起身走了过来,蹲在路子齐跟前,把他泡得红红的爪子从水里捞了起来。

路子齐看看他,又看看洗到一半的衣物,疑惑了,“怎么了?”

“别洗了。”

“啊?不洗会臭的。”路子齐挣了挣手,没挣脱开,“松啊。”

白蒙抓着不肯放,一脸要去送死的表情,“我来洗。”

路子齐乐了,冲白蒙弹弹手上的泡泡,“神经错线了?”

“别玩。”白蒙不爽地拧着眉头,拿过一边的毛巾给他细细地擦干净手。

两只手都被冻得通红,白蒙心疼地捏着搓了搓,又放在嘴边吹着气暖和了一会,然后把碍手碍脚的路子齐赶到电脑边上。

路子齐坐在椅子上扭头看了一会他家那朵娇花洗衣服,直到视觉疲劳了才把视线转向电脑。

白蒙和何静的对话框还打开着。

路子齐又偷偷瞄了娇花一眼,点开聊天记录开始偷窥。

静悄悄:蒙攻蒙攻蒙攻蒙攻蒙蒙攻

蒙白:?

静悄悄:我发现一个秘密!

蒙白:?

静悄悄:自从你死皮赖脸半推半就地搬进路受那里之后,你们的床单就没停过!一共3种花色!天天轮流!从不间断!天天飘扬!

静悄悄:我代群里的姑娘们向您老人家问好,顺便嚎一句——蒙攻威武!

静悄悄:路受捏?

蒙白:洗衣服

静悄悄:其实是在洗床单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蒙白:衣服

静悄悄:你的还是他的啊?

蒙白:我的和他的

静悄悄:哎哟喂,贤妻良母。我代群里的姑娘们请您向路受转达一句——路受辛苦了!

蒙白:嗯

静悄悄:原来像蒙攻你这么完美的人也是需要衣服的啊~~这世界尊的好神奇哦~~其实你们两完全可以不用穿衣服嘛~~反正到时候还是得脱的~~何必呢穿了脱、脱了又得洗~~

蒙白:……

静悄悄:一会记得帮路受搓搓手,他爪子会长冻疮,最近几天估计快冒出来了。

聊天记录到此结束。

路子齐维持着托下巴的姿势再次扭头,定定地望向白蒙,嘴角弯弯地笑了。

白蒙的眉头拧得比刚开始还要来得紧,似乎洗衣服是这世上最令人困扰的事。

路子齐的笑容更大了,也不上去帮忙,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从那天起,白蒙就没再让路子齐洗过衣服。

后来他也洗烦了,干脆搬了个洗衣机回来。

洗衣机很好使,就是水费涨得快。

好在白蒙的股票涨得比水费快。

路子齐兀自笑了笑,又看了看手。

没想到,那人才走了没多久,手上就长出了冻疮。

原本好好运转着的机器突然“哐当”一声,似乎被什么给卡住了。

路子齐收了思绪,切了电源,打开洗衣机盖子,探进去检查了一番。

床单有个地方被割断了,布条正好卡在滚筒上,扯都扯不出来,他又没法用力,只好拿剪刀把床单给剪了。

心里有个地方仿佛也跟着被剪开了。

所有甜蜜的回忆都蒙上了一层伤感。

路子齐心里难受,动作幅度做的大了,肩膀上的伤口裂开了一点,渗出些许血丝。他还是置若罔闻地拉扯着床单,直到整个都从洗衣机出来了才叹了口气。

一个人待着果然不是个好主意,容易胡思乱想。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算起来,路子齐也挺久没回家的了,站在家门口竟然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然后见鬼地又想到了白蒙。

真是够可以的。

路子齐自嘲地笑了笑,掏出钥匙开门。

王曼丽今天难得地没去店里,正坐在餐桌边上吃午饭,突然看到自己儿子在这个时间点开门进来,还真是惊讶了一把。

“妈。”路子齐没想到他妈会在家,不太自然地把捂着肩膀的手放了下来,眨眨眼睛,试图掩盖红彤彤的眼眶。

王曼丽一看就知道她儿子不太对,尽管担心,却也不揭穿,像以往一样微笑着迎他进了门。

母子俩和和睦睦地吃了午饭。

王曼丽收拾碗筷,路子齐拖着箱子进了屋。

“子齐,你那朋友呢?”王曼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似乎正在整理饭桌,“这次怎么不和你一起来?”

路子齐手上的动作一顿,瓮声瓮气地回:“他去当兵了。”

“哦,当兵苦啊,锻炼人。”

王曼丽原本也只是简单地问一句,却让路子齐沉默了下来,认真地考虑起一件事。

他一直以为只要回家就能暂时忘掉白蒙,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也这么困扰着他,却没想到那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到了自己生活的每一处。

直到此刻,路子齐才意识到,他其实从来都不喜欢没有白蒙的日子。

他知道白蒙会休学去当兵肯定有原因,只是不敢深想,怕发现自己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欠了那人太多太多。

原本应该两人一起肩负的困苦,被他一个人拦了过去,只为了给他撑起一片无风无雨的天空。

路子齐沉默地拽紧手里的衣服,心因为这个可能而揪在了一起,突然豁出去一般提高音量说道:“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好事啊。”外头传来王曼丽满是笑意的声音。

“他是个男人。”路子齐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就是上次来家里的那个人,叫白蒙。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他顿了顿,低头满是歉意地低喃了一句:“妈,对不起。”

这声道歉包含了太多,也压抑了很多深藏在心底的感情。

外间没有任何声音。

路子齐像是被遗弃了一般,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默默地把手里的衣服放回行李箱,拉上拉链,正打算起身出门,刚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曼丽。

“妈。”路子齐的眼眶红红的,连说话声音都抖了,“对不起。”

“如果我不同意,你会和他分手吗?”王曼丽的声音没多大起伏,听起来很平静。

路子齐心里七上八下的,拿捏不准,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我爱他,不会离开他。”

“如果他离开你呢?”

路子齐的脸瞬间白了,硬是压着眼底的慌乱,抿着唇倔强地说:“不会的,他不会离开我。”

王曼丽无奈地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我知道你心里不确定,那孩子还没给你什么承诺吧,不过像你们这样的,即使给了承诺也没什么用吧。”

她轻轻抱了抱路子齐,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从小就倔强,认定了什么就不会回头。妈也没什么要求,记得发生什么事都要跟妈说,妈给你撑腰。”

“妈,你同意了?”路子齐问得迟疑,不敢相信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你从小跟着我吃苦,好不容易找个会疼你的,我怎么忍心反对呢?”王曼丽心里明白得很,知道子齐怕她反对,也怕她不理解。

白蒙在这住的那几天她也全看在眼里,那是真的一颗心对子齐,怕他磕着碰着,时时护着他让着他。

两个都是好孩子,她又怎么舍得折腾他们。

“同意了。”王曼丽笑着说:“记得再把他带回来吃饭。”

******

自从和他妈妈把话说开之后,路子齐就整天跟捡了钱一样乐呵呵的。

写给白蒙的第一封信就在这种情绪下诞生了。

内容如下:

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有谁知五六月,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不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穿。

百相思,千系念,万般无奈把你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纵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儿意乱。

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二月风筝线儿断,只盼那一人早日归来。

概括一下就是一句话——

我妈同意了!你赶紧回来!

PS:我决定减肥,快来阻止我。

——路子齐

两个月后,路子齐收到了白蒙言简意赅的信——

把肉留着。

——白蒙

路子齐:“……”

已经减肥成功的路子齐一脸黑线地看着草稿纸上的寥寥数语,有种又一次被白蒙糊弄了的感觉。

亏他还特意从网上抄了那么一段有意境的话,真是一点情调都不知道。

路子齐不爽地撇撇嘴,心里老大不爽,手上的动作却很是轻柔,把草稿纸仔细地叠好,塞回信封,端端正正地放进抽屉里。

时值过年前期最为忙碌的阶段,王曼丽忙着店里的事,路子齐完成了叶惗交代的任务,窝在家里置办年货,也准备着大年初一出发去白蒙那里的行李。

这事他提前和他妈妈说过,王曼丽倒也不制止,知道路子齐想白蒙想得紧,随便念叨了几句就放行了。

大年三十那天早上,路子轩灰头土脸地出现在门口,把睡眼惺忪来开门的路子齐给吓了一跳。

自暑期分开以来,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路子轩敷衍地抱了抱路子齐,拖着包包疲惫地往房间走去,他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一瘸一拐的。

路子齐眼皮又开始跳了,左一下右一下,着实折磨人。

当天晚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他家门外。

依然是路子齐去开的门。

那男人皱着眉看了他半晌,问:“子轩呢?”

“里面。”路子齐愣愣地回道,看着这男人有些眼熟,可又说不上哪里熟。

男人老不客气地直接越过他,往里走去,连鞋子也没脱,提声吼了句:“路子轩!跟我回去!”

接着,里面传来路子轩的惨叫声——“啊——!救命!”以及王曼丽的吼声——“路陵城!你放开他!”

路子齐傻愣愣地站在门口,跟个门童一样,目送男人一手拎着路子轩的后领,一手拎着他的包,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又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还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也长大了,不错。”

这之后,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后吧,路子齐才弄明白,原来这个让他觉得眼熟的男人就是他爸爸。

不,这个爸爸前头的定语应该再长一点。

看上了自己儿子虎视眈眈地盯了他那么多年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趁着喝醉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半推半就地让路子轩真真正正地做了回插座的爸爸——路陵城。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

路子齐迫在眉睫的事就是去找白蒙。

55、基友相会(上)

白蒙去的地方比较偏僻。

路子齐为了找到这个地方在百度上研究了半天,还是没闹明白要怎么过去。

好在大致方向还是知道的,收拾收拾也就这么出发了。

他一路向北,半路又拐了个弯,到了一个连手机都没信号的小破地方。

部队很好找,这地区的人基本都知道。

路子齐在路边拦了一辆三轮车,花了5块钱,颠簸了大半天,就看到了那传说中的部队。

高墙,铁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监牢。

路子齐想着离他只有一墙之隔的白蒙,即使是站在凌冽的寒风中,心里也暖洋洋的。

他走到大门边上正在站岗的兵哥哥身边,仰着头扯开嗓子喊:“你好,我想探监……啊呸,我想找人,请问可以吗?”

兵哥哥没反应,连头都没低一下,雕塑一般站着。

路子齐绕着他走了一圈,迟疑地伸出手指想戳戳看,被不远处传来的吼声给阵得僵在了原地。

“你干什么!”

都说当兵的嗓门大,路子齐算是见识到了。

那人走进,上上下下打量了路子齐一番,又问道:“哪来的?”

“我来找人。”路子齐弱弱地答,在他的视线下缩了缩脖子。

兵哥哥皱眉,似乎对他的态度和话都很不满意,“部队不让探亲不知道?回去!”

路子齐一脸的委屈样,站着没动,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男人流血不流泪,不准哭!”兵哥哥又扯着嗓子吼了句,把原本就只是做做样子的路子齐给唬愣住了。

一直在上头当雕塑的那个突然冒头,“他跟蒙哥照片上那小男生长得好像。”

兵哥哥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好好站你的,别说话。”

路子齐眼角一抽,选择性无视了两人基情四射的动作。

“叫什么名字?找谁?”兵哥哥又问,脸上严肃的小老头表情一直没变,绷得紧紧的。

“我……”路子齐张张嘴,正想认真严肃地回答这个问题,被一队跑步回来的兵哥哥给打断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路子齐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得特别严实,下火车的时候觉得冷,又在外头加了一件超厚型羽绒服,整个人圆滚滚的像颗球。

而那队从外头训练归来的兵哥哥却个个穿着背心,还全身上下冒着热气,看得一直被冷气环绕的路子齐目瞪口呆。

傻愣愣的路子齐和大嗓门哥哥一起目送一队人马进了部队,清了清嗓子,正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又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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