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叹一声，吴飞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一边抱怨着：“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被你榨干。”

吴飞浑身是汗，一边冲刺，一边套弄着李蔚华。很快李蔚华哑叫一声泄出精华，吴飞也就着那一阵痉挛猛顶几下，射在他体内。

翻身仰面躺着，擦了擦汗，转头去看李蔚华，只见他脸上带着被压皱的床单印出来的痕迹，半闭着眼，抿抿嘴，低哼一声，粉红的舌头溜出来舔了舔，又溜回去。不由失笑：“还没够啊。榨汁机！”将他的头搂上胸膛。

合着眼歇了半响，觉得李蔚华又不安分的扭来扭去，笑骂道：“还真是没够啊。不知道是什么药，回头倒要问问。”低头看时，见光溜溜的小和尚头卟卟楞楞的，又支了起来。今天晚上已经让他去了三次，还是这么精神。肉粉的小光头因为摩擦过多，越发红润。

将他翻过身来平躺着，吴飞跪坐在他两腿间，提起他的腿弯瞅了瞅，又放下，最后俯头，将他的坚挺含入口中。

李蔚华一夜都有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有时候他有点印象，知道自己是在散伙饭上喝多了，不应该有人对他这样那样，但是头昏目眩浑身无力加上情欲高涨，他只能软绵绵的推拒两下。有时候又感觉凶猛的戳刺似乎是回到了某个可怕的夜晚，让他挣扎不休呜咽求饶。某些时候，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味，让他低低呼唤吴飞的名字，这个时候总会得到更强力的拥抱和吮吻。

现在他恍惚回到了明媚的阳光下，青草的芬芳充斥鼻端，蓝天碧湖，鸟鸣啾啾。身前那个人，一边吞吐着他的分囧身，一边抬起那双满是媚色的大眼睛看他。那双眼睛波光粼粼，媚光与笑意交互流转，有时候似乎还带着小调谑。身下的快感即将灭顶，他捧住对方的双颊，大叫出声：“家宁！啊，我爱你家宁！”

吴飞猛的抬头，口中咕嘟一声，想说什么，却是将他的东西咽了下去，脸上唇边还粘带着些许。他用手背一抹，一时之间只觉得怒火简直要将宇宙烧着。

随便套上衣服，大力打开门又大力砸上，吴飞几乎是浑身带着灼热火苗蹬着地板离开。

第二天带着难忍的宿醉醒来时，在房间里侯着的是刘凌。李蔚华抱着头翻滚一下，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刘凌。是你啊。我怎么记得好像是……，小乐呢？”

刘凌苦笑着告诉他，小乐被人喂了药，晕在洗手间某个隔间里，今天早上才被清洁工发现。下手的应该是秦枝秦萼两人，或许还有别的帮手。昨天你和周钰，苏艺三个人被剥的精光一起扔在这房间里，后来秦枝带着吴总找过来，秦枝当时被吴总踢了一脚，送去了医院，吴总照顾了你半夜，后来怒冲冲的走了。我是被好心呆在酒店照顾众人的剧务给叫过来的。

给吴飞挂了两个电话都被掐了，李蔚华用冷水拍拍脸，还是决定去片场。刘凌看着脚步虚浮的他冷汗道：“刚才已经给那边剧组去过电话说你身体不舒服了。你真要去？恐怕他们排片计划已经改了。”

“我觉得还是去吧……不然闲呆着干嘛？再去个电话问问。”

接下来两三天吴飞都没有回金海，电话也基本不接或掐掉。心中腹诽就算是中了暗算也不是我愿意，用的着生那么大气吗？无奈只有先不理会这事。电视剧的事情到是很快就有了回音，那边本就瞩意他，当下联系他尽快去试镜，搭造型。

去百盛那天李蔚华收拾一新。刘凌和小乐围着他大赞帅哥。李蔚华心中苦笑，未尝不是有点心虚呢。既然是从新拍回电视剧，还是回到当日出走的老东家处讨饭吃，怎么也得有点精气神。

百盛如今所在的大厦在新城区有名的繁华地段。28层的大厦满满当当塞着百盛集团数十个子公司。楼里有全S市最先进的录音室和大小十数个录影棚。一搬的室内戏，平时试妆试镜什么的，都可以在这里进行。刚进大堂就见几个西装革履的高管簇拥着陈卓进来，他旁边的女子四十上下，利落的短发，合体的裙装，并不十分美丽但却精明干练。正是陈卓的前妻，百盛的总裁林亚利。这种情况并不合适贸然打招呼，李蔚华只是向着那边微微躬身。陈卓微一颔首，林亚利却还多送一个微笑，几人往里头的高管专用电梯去了。

到了位于八层的录影室，导演，造型师，化妆师早就到位。导演老徐是个急性子，打过招呼就令造型师化妆师开始动手。妆上到一半的时候定下的女主言舒予也来了。她是早就试过妆的，这次却是专为同李蔚华搭造型。一个多小时后，一双璧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李蔚华梳着三七小背头，穿着灰色中山装，鼻挺眉俊，面部轮廓深刻而完美。本来肉嘟嘟的嘴唇也被化妆师巧施妙手弄的棱角分明，更增英气。旁边的言舒予蓝衣黑裙，长腿修致，顶发高梳，尾发四垂，额前刘海整整齐齐，一双大眼微微斜飞上挑，明丽照人。摄像对着二人远中近景不停换镜头拍摄，摄影师也卡擦卡嚓猛闪相机。

一时又换了军装马靴，卷发旗袍的造型拍了一组。导演十分满意，急不可耐的催刘凌速速把合同敲定，尽快把李蔚华的日程排出来。

13.

虽说只是试镜，来回也折腾了四个多小时。走出电梯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不期然又看见陈卓从靠里的专用电梯间出来。这次身边却是只跟了两个助理。李蔚华低头微笑，仍是微微躬身，叫一声陈董好，侧身让在一边。

陈卓在他身边停下问道：“蔚华。今天是过来这边……？”

“今天过来试镜，电视剧《浮云万里》”

“哦。结束了吗？这个时间——吃饭了没？”

“没……”李蔚华期期艾艾的说着，心下流汗，难不成还要请我吃饭？

“那不如一起吃吧。”

他们去的是离百盛大厦只一个街区的香积酒店。李蔚华隐约知道这间酒店应该是欧盛旗下的。不知道是否是他们的习惯，薛春雨为两人安排了靠窗的位子，自己和另一个助理小钟，刘凌和小乐，却是在厅里另开了一桌。

坐下李蔚华再次道谢，并告知卡已经收到了。大概是谢泽元刚把钱还回，吴飞就派人上门送还，随后李蔚华就收到快递送来的卡。陈卓只是点点头，先问：“今天的试镜怎么样？”

“导演还算满意吧。不意外的话应该会参演。”

“又回到电视剧了，心里不会觉得掉价？”

“那天家宁说的很对。其实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所以重要的是我怎么演绎角色。电视剧还是电影并不重要。”

陈卓盯他一眼，随口说：“你真这么想？工作的重心随时放在工作本身上，这是对的。不过你也不需要总是隐藏自己的想法，说言不由衷的话。”

这个男人眉目平常，高挺峻拔的鼻子令整张面孔生动起来。不过当他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气势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李蔚华被他眼神一扫，整个人缩了下，神不知鬼不觉得竟然说道：“其实我没有太多选择。演电视剧总好过要和谢泽元他们混在一起。”

“他们真的开始运作要投资电影了？”

“还指名要我主演……”

“你不需要怕他们。”陈卓端起杯子，朝他示意一下，啜了一口。李蔚华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定了定神。

陈卓重复道：“你不需要怕他们。如果觉得不安全，让公司再给你配个工作人员。”

“……可是我连看都不想看到他们。”

“不想见就不见。”

“吴总让我先应付着，等投资定下再说……”

此时侍者过来上菜，陈卓没有说话。李蔚华掩饰的抓起杯子喝了一口，心下觉得自己和陈卓谈这些未免稍显唐突。

陈卓优雅而纯熟的将盘中的牛排切成小快，一边慢慢问道：“你和星世纪的合约还有多长时间？回来百盛怎么样？”

李蔚华定定的看向这个男人的眼睛，他想搞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交情来说，他们从前实在谈不上深厚。对方眼中的光芒闪了闪，掉开眼神。李蔚华的眼睛，形状漂亮，大而明亮有神。用他的脑残粉儿的话来形容，看过来的时候简直就象两个太阳照过来。当然李蔚华除了打足精神上舞台或者见粉丝的时候，平时并没有这个自觉意识。

“之前就想找你谈谈，问问你的想法。不过一直没有时间。转约回来百盛，也许机会多一些。当然，我只是为你转签约的事情让公司开开绿灯。至于以后的发展，还是要靠你自己。”

李蔚华心中忐忑。之前闹着要从百盛走的时候，五年约还有两年，吴飞为此付了一笔违约金。现在在星世纪，五年约还是有两年。真要转回来，自己成了什么人了？

“你可以先考虑考虑。不必着急回答。”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随意聊着。大部分是陈卓随口问一些拍戏的事，李蔚华也就拣自己觉得有意思的说说。李蔚华意外的发现这个大部分时候都比较严肃看上去表情不多的男人其实说话很温和，也有耐心。

说到这次外景去忹山，李蔚华兴奋道：“那里的有种笋烟肉特别好吃。可惜时间匆忙没有找农家带些回来。不过我带了不少手信回来，还有明信片。风景特别美，很多从没见过的野花野草。他们用树脂把美丽的花草啊蝴蝶啊铸在里头，做成杯垫，钥匙扣什么的。我带了很多。可以送你几个。”

陈卓笑笑，说：“你可以让快递送到嘉晔大厦27层。是欧盛的总部。我平时不在百盛这边。”

两人正聊的高兴，忽然看见稍远的位置，摆放的盆景后头居然坐的是吴飞，这时偏了偏身子看过来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坐正。他旁边的女孩子，穿着嫩黄的小洋装，大波浪卷发，漂亮非常，正是温茹。

见李蔚华移目旁顾，陈卓也偏脸看过去，见是吴飞，说：“真是很巧，吴总也在。”举杯朝那边示意。吴飞却是扭过脸去装做没

看见。

李蔚华心中颇有些尴尬，低声道：“吴总和我，可能有点误会。他应该是在针对我。陈董您别介意。”

“没关系。如果是误会，解释清楚就行。”

“恩。”

气氛一下沉冷下来。见李蔚华一副惶惑忐忑，心不在焉的样子，把盘子里的碳烤鳕鱼配鹅肝戳的一塌糊涂也没有吃下些什么，陈卓建议道：“如果是需要马上解释的误会，最好立刻去做。或者至少可以先去打个招呼。误会总是越放的久越深的。”

李蔚华微一犹豫，就先向陈卓致歉，然后朝吴飞走过去。

见他过来打招呼，吴飞只是眼角一棱。给了个“哼”算是答复。倒是温茹温婉可人的笑着说：“真巧，华哥，你也在这里吃饭啊。刚才就看见你了，只是看你的同伴不熟悉，你又没注意我们，不好打招呼。”

李蔚华笑着点头，口里胡乱应付了下，看吴飞见他还是一副不答理的样子，想再说啥倒是不好开口。温茹体贴道：“抱歉，我去

下化妆间，你们聊。”

李蔚华侧身坐下，低声道“吴飞，我们找个时间谈谈。你总是不接我电话。有些事情，你要给我解释的机会。”

吴飞哼笑道：“谈什么？解释你不是和这个人睡在床上，就是和那个老总一起吃饭？”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你也明白我是让人暗算，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今天去百盛试镜，恰好遇上上陈董所以一起吃饭。”

“如果只是解释这些，那就不必了。你爱怎样我没法管，也不想管。”

李蔚华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停了停才说：“你今天晚上回金海吗……”话未说完吴飞一挥手。“走！别倒我胃口。”

起身回座，陈卓见他脸色不好，问道：“给你加个热汤？”抬手指示意侍者靠过来，“都兰豆啤酒浓汤。”

等汤上来也只喝了两口，陈卓见他实在没胃口也没心情了，只得一起离开，到地下停车场道别走人。

今天除了试镜没有别的安排。刘凌赶着去准备合同的事，小乐陪他上了保姆车。李蔚华想了想，让司机先回滨江路，准备换辆车

回趟父母那。又快一个月没有回去过了。

李蔚华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李蔚华将他们接来S市之前，一辈子也没出过省。虽然是鸡窝里飞出只金凤凰，两个老人

离李蔚华的生活是越来越远了。每次李蔚华回去，也只是做点好吃的，一家人闲坐着，话不多。

在父母那沙发上躺了半下午，吃了一顿妈妈的家常饭，李蔚华才觉得精神恢复了点。告别了父母开车出了门，李蔚华犹豫了一会，还是回了滨江路。有些奢望，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自己总是被床第间的温存弄昏了头。

14.

晚上八点，吴飞的电话打过来，李蔚华只得接起来。

“你不在家呆着，还在哪里晃？不是你说晚上要谈谈的吗？！！”

“我在家。”李蔚华重读了那个家字。“滨江路。”

“马上回来！”

“我以为你并不想谈。”

“我有说过吗？现在回来。马上！”

“吴飞，就算是养在家里的金丝雀，宠物狗，总也有人照顾，有遛鸟遛狗的时候。我并不是一个死物，你高兴的时候随意把玩，不想理的时候就无知无觉得呆在那里。”

“谁养金丝雀像我这么养的？你想拍戏拍戏，想唱歌唱歌，喝醉了还得照顾，想勾搭哪个导演、投资人、老总就随便勾搭！”

“我说过只是试镜的时候遇到了顺便一起吃饭而已！”

“是谁吃饭吃到别人胯下浪叫的！”

“……！！”

李蔚华忍了忍，尽量理智的说道：“和宋导，以及那次，是在你把我赶出金海之后。之前的五年，我从来也没有上过别人的床，你应该清楚。而且一起吃饭并不代表什么。你也和温茹一块吃饭吧。”

“你是在计较我并没有为你守身如玉吗？是！你倒是守身如玉了，你是守心如石！”

李蔚华再次被话打到头，不过他听见的是守身如玉，并不明白其实吴飞的计较的重点在“守心如石”。

哽咽着将忍住眼泪，李蔚华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吴飞，我今年23岁，从18岁就开始跟你，是，我并不纯洁，也不纯粹。做过负心人，卖过身，如今轮也让人轮过了，我就是这样子了，就算是后悔，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回到从前。如果你要，我就跟你……”

吴飞被“如果你要我就跟”这句话激怒，冷笑道：“我这里不是垃圾筒！并不收别人的破烂货！”摔了电话。并没有听见李蔚华没有来得及出口的三个字：“……一辈子。”

李蔚华放下电话，在床前小冰柜里拿出两个小冰袋覆在眼睛上，将那股灼热压回去。“李蔚华，李蔚华！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也好。这样总算是结束了不是吗？”他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然而躺在床上，脑中翻来覆去，都是吴飞的样子。

他眼中燃烧着兽焰与独占欲压下来的样子，他带着餍足勾着嘴角逗弄自己的样子，他带着灼热的呼吸与低喘吹在耳后，以及低声的咕哝。某一天，某一天他似乎是说了两个字“爱你”，没有听清。

“李蔚华，李蔚华！莫非你挨操还挨出习惯来了？吴飞，吴飞他不知道有多少床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李蔚华双手摁住冰袋甩甩头“不要再想了。有什么好想的呢？”他在心中劝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