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知道了。你大概会拍到几点？”

“顺利的话11点前会结束。今天预计只拍两三套服装。”

“那好，安心工作。一会拍完了给我电话。”

37.

时间还不到八点，进去很意外出名难缠的摄影师小鬼已经在了，化妆师造型师也早已就位。马上说着抱歉开始洗面洗发，准备化妆。

也许是大家到的时间都比预计的提前了不少，也许是今天李蔚华和摄影师的状态都不错。10点刚过，小鬼已经在飞快的调看着相机里的成果，貌似很满意：“很好。合作愉快！”过来和李蔚华击了一下掌，然后示意他可以滚了。

出了门马上给陈卓电话：“陈董。工作已经结束了。今天很顺。”

“是吗？是结束的很早。等一会。我顺便绕进去接你。”

“呃？好，好的……”

“不会太久。我的车就在恒顺广场。你慢慢下来吧。”

座上陈卓的车，转头冲他笑笑，只觉得心中平安舒适。

陈卓问他：“累不累？这样连轴转很辛苦的。一些不必要的工作可以不接。”

“还好了，经济人都有帮我好好考虑过的。一般的综艺节目，商演或小走场宣传什么的都没接了。”

“那就好。”

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问：“那个裴龙翌……？”

“嗯。他并不妥当，你不要和他单独见面或者和他去任何私人地方。不要吃他的任何东西或者喝任何饮料。或者抽他的烟。不要让他有机会在任何没有第三者在的场合和你单独相处。”

“……好的。”乖乖答应，还是觉得好奇，能让陈卓这么防备，“那个基金会很厉害吗？”

青年并没有卸妆，外面的车灯映过来照出他眉毛浓黑眼眸深邃。陈卓笑着碰碰他的额发，“基金会没什么。他们拿着欧尚这里买珠宝的将近两亿，又想投进百盛拍电影什么的。简直就象过家家。”

“那这个基金会是在刻意找您的麻烦吗？”

“唔。也不算吧，放心。这个基金会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看了眼司机，抬手按钮升起挡板：“是这个裴龙翌。他是XXX的小儿子。”陈卓低声说这个名字一听就明白背后的权势有多大。“基金会找他当副总也算是在Z国找个保护伞吧。他日本欧美一路游学过去。正经学问不知道学到多少，出格的东西倒是会很多。”

“哦。我听说他是吴少的发小……”

“他玩的比吴飞不知道出格多少。”停了停又说：“劝吴飞也少和他来往。”

“嗯，我和吴飞已经很久没见了。这种话并不合适我去说。陈董您要有心有机会劝劝他。”

“好。”陈卓再次笑着拍拍他的手。

把李蔚华送到他们小区门口，车牌不熟进不去。陈卓准备让李蔚华换到后面跟着的保姆车上去。李蔚华却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问：“陈董，这么晚了还麻烦您特地跑一趟，既然都到这了您不嫌弃的话就到家里坐一下？”

陈卓笑着点头。

李蔚华的门厅布置的很有艺术感，正面的雕塑墙花枝缠绕着裸体少女，纹样色泽又非常的典雅朴素。半点不觉庸俗。

一进客厅陈卓就觉得眼前一亮，浅蓝的木地板白墙，只挂了几幅色彩素淡的画，没有太多的别的装饰.一组沙发却是跳脱的玫红夹杂些许蓝色花纹，还有几个颜色非常正的黄色，兰色，紫色的垫子随意扔着。

用色非常大胆，看上去也特别亮眼。其他的家居都是不起眼的米色，灰黑色。只觉得亮而不烦。

“到底是年轻人的家。看上去就很青春。”

“我第一次自己做主装修房子啦。就想看上去精神点。”

保姆于见有客人来，忙忙的砌了茶来，李蔚华却让换：“这么晚了，陈董不喝茶的吧。给您泡份果仁红枣茶？”

陈卓点头：“好。晚上你也不要喝咖啡喝茶什么的。”

“嗯。”

随后小乐和小邹也进来，打过招呼就回房间去了。陈卓打量一下周围：“你这里空间还可以。”

“一个人住已经太大啦。还好小邹和小乐还有于姐在。”又问“陈董我带您参观一下？一楼有四个房间。他们三个每人一间，还有一间是客房。“

“厨房在这边。我不经常用拉。都是于姐自己做饭吃。”

“楼梯下面这里做了个吧台。设计师建议的。其实好像也没什么用。”

“这边还有个小角落。我养养花。还可以在这里晒太阳。看书听音乐也不错。”

又带他上楼。楼上一色的铺着厚实的地毯。上了楼梯的起居厅是温馨淡雅的田园风格。到处还放满了各种小玩意，几大个柜子都装满了。还有好几层的杂志什么的。茶几是一大个树桩，上面放着整套紫砂茶具。靠沙发的角落里另有两个藤编小几。

“着个是我的影音室拉。我空闲时间多半消磨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呵呵。 没什么特色的。”

陈卓看了一眼，确实没什么特别的。米黄和暖金色调的房间。床品是淡蓝色调。连墙上挂的画也是没什么特色的风景画。

“这个房间空着。也算是客房吧。”

“这个是我的工作室了……  最大的房间。

那边都是衣柜。这边都是我收集的剧本什么的。呵呵，这个柜子里的是奖杯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奖。不过我想以后把它填满。”

“这里是化妆台了。瓶瓶罐罐很多。会不会显的很娘？ ”

“工作需求。”

靠窗还放着一台跑步机，两个其他健身器械。而这边另外有个角落靠墙的架子上都是满满的书。下面L型桌子很大，很长。一个角落磊着几本书，放了台电脑。另一个角落却放了一些树根木头石块什么的。有全套的刻刀。陈卓拿起一个半成品，材料是木头，刻地似乎是一个青年下半身藏在一丛树后面。还没有刻完。不过却已经很有美感，上半身肌肉紧实流畅，造型优美。下半身是没有完工的腿和枝条。

“你喜欢这个阿。刻的还蛮有味道。这刻的是什么？送我吧。”

李蔚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拿回来：“这个没有弄完，陈董，您喜欢什么？动物？风景？我重新给你刻。这个不好。”

陈卓抓在手里看着不给他。“我觉得挺好的。就要这个。”

最后陈卓走的时候到底把它拿走了。“算完成品也可以了。半隐半现才有美感嘛。”

转天方文心又来找他吃饭时，李蔚华正色和他说：“方老师，我想我们还并不十分互相了解，以后什么你是我男朋友这种话还是不要随便乱说了。”

方文心道：我不是正在制造机会互相了解嘛。那天那么说只是帮你赶开苍蝇拉。你不要那么紧张。男朋友这种事，不是我说是就是的嘛”

“不喜欢被到处乱传，而且现在我没有准备好谈感情的事情。绯闻什么的，难道你不觉得烦人。”

“没有那么说也早就被传拉。混这圈子那么多年你也知道记者只要大家爱看就行。就算是朋友也可以一起吃饭的不是吗？”

“今天有约小宇和丁凯他们。一起去？”

今天几个人就约在百盛24层的一个西餐厅。王浩宇和丁凯到楼梯口来接他们。里头除了杜川，还有个女孩子，很年轻，画着大大的烟熏妆，穿一身亮闪闪的短裙。鼻子眉毛耳朵嘴唇无处不打洞。丁凯介绍说是他女朋友。小女生看着李蔚华惊叹道：“真的是李蔚华吔！！我是听你的歌长大的！”

丁凯随手给她一个毛栗子：“你今年19岁了吧？我们只比你大个五六岁。什么叫做听着他的歌长大的。”

小姑娘抗议着：“你们红的时候我才11、12岁！”

丁凯不理她，随后又介绍说：“她已经出道快两年了。摇滚乐队的主唱。只发了四首歌。现在还是小透明一个。”

李蔚华才知道居然也是百盛的艺人，不过真的完全没有映像。

六个人坐下随意点餐聊天。本来就是纯叙叙旧，多年未聚开始李蔚华还稍稍有点拘束，慢慢也就放开了。

说到忘情处，丁凯还向方文心解释：“那时候是真恨他。不说别的，我们刚刚前途一片光明的团队，少说也能再红个三五年。他和江凌两个，队长是经常开天窗放大家鸽子，或者心血来潮就又有工作要大家配合，江凌是除了最必要的一起登台演唱，其他活动一概不参加。好好的如日中天的团体，就被搞的分崩离析。”

“团体被他两搞散了，他两倒好，一个拿着两个影帝一个金曲桂冠激流勇退，一个转到星世纪继续做一线明星。剩下我们三个人似无头苍蝇没有出路。”

“好在现在我和小宇也算慢慢熬出来了。虽然不红。好歹有碗饭吃。于烁嘛，还要看他自己。”

李蔚华一边陪笑，一边应付着小女生。还抽空和不怎么说话的杜川聊聊。

最后聊到李蔚华最近一直在发愁的问题，好的理财咨询公司。

王浩宇兴奋的问他：“你有多少资金？有个在香港注册的小投资公司，没什么名气，但是做的很好。我本钱不多，投了四十来万进去。两年多已经翻了四倍多了。我觉得这个收益很可观的。”

李蔚华想了想还是回答道：“也就百十来万。其实我不是单纯找投资渠道。主要是想找个靠谱的咨询公司为我全盘打理下。自己实在不太懂这些。”

王浩宇说：“那你不如直接去找家宁的咨询公司。我说的这个投资公司也是家宁的这个公司介绍给我的。”

“家宁的咨询公司？”

“嗯，对，就在书店的楼上，六楼。公司的规模也不大，七八十人。这个事情可以让杜川带你去。他老婆就在这个公司。诶，你也认识的，他老婆就是一开始书店负责来找人发广告的那个管事的小姑娘，叫宣宣的，你还记得吗？”

“真的？我当然记得！那时候我缠她每天带早餐来也不知道缠了几回。后来家宁说她去公司上班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别的公司。杜川，怎么这种好事让你摸上了居然一声不吭的。”

杜川裂嘴笑笑。“我们恋爱结婚那是后来的事了。一开始谁有你脸皮厚啊。不过也多亏你，我和小宇才没有被饿死。”

方文心笑着问：“说的那么惨。有会被饿死这么夸张吗？”

王浩宇瞪着眼睛说：“蔚华都从来不说的吧？我们三个有过整整四天只喝凉水的经历。拿着吉他唱一天也没有一分钱。最后是蔚华硬着头皮一边唱歌一边从正在吃东西的人手里要人家正在吃的。要了三四个人，终于有人给了我们一整袋刚买的面包。那次真是马上就要饿死了。那时候只有十五六岁，被房东一赶睡到桥洞里也是经常的事情。”

“是吗。”方文心一边回答，一边满含深思的看李蔚华一眼。

拉拉杂杂聊了一个多小时，李蔚华照常要赶去拍照，告辞离开。

38.

晦暗之城的首映礼，言舒予很想作为李蔚华的女伴去蹭蹭版面。李蔚华没有答应。这位大姐脸皮实在厚，做事又大胆，朝着钱权奋力飞扑不择手段的。李蔚华不太想和她继续夹缠不清的。好在公司安排他、周钰和苏艺一同走红毯，发布会也在一起。总之要将三人暧昧进行到底。

总算推了这件事，言舒予又盯上10月18号的百盛的20周年庆：“20周年庆你肯定也接到请帖了吧？还没有约好和谁吧？这次不选我我就和你翻脸哦。”

“这是你们百盛的盛事诶，你要约百盛的帅哥吧？我们作为客人只需要露露脸送送花篮尽了礼就行。你也不希望约个中途就退场的男伴吧？”

“小气鬼！给我沾沾你的人气你又不会死！”

“再说吧。我看那天有没有别的安排。你早做别的打算，不要指望我啊！”

首映礼那天李蔚华去的不早，匆匆往休息厅赶的时候被久不见面的吴飞截住。普普通通穿深色西服的他竟然使李蔚华感到似乎与以往不同。

“蔚华！时间还是赶的这么紧。看你急匆匆的。”吴飞走近他，伸手要替他整领带。

李蔚华不动神色的往后靠了靠，没让他碰到。“吴总。我没有迟到吧。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

吴飞一脸受伤的看住他：“蔚华，别这样。你知道我一向忙，脾气又不好。有很多时候确实疏忽了你。你要和我计较，和我直说，不要暗地里生气，更不要说什么分手之类的话。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谈谈。”

“吴总。我觉得我的话已经说明白了。您要是觉得还有必要再谈谈，我们可以再约时间。现在首映不是快开始了吗？别让大家久等。”

吴飞深深看他一眼，然后说：“行。那跟我来。”伸手就拉住他手腕。李蔚华用力挣开，吴飞还要再拉时，却被小邹拦住，李蔚华匆匆跑进休息厅内。感觉大家的目光都隔着玻璃在看，只觉得十分恼怒。外面只听吴飞在喝问小邹：“滚你的蛋！他妈谁付你工资的？”

整理好仪容三人走上红毯，任媒体拍了个够。后面的其他演员再出来时没有捞到多少菲林。后来发布会时候也是，炮火都集中在他们三人身上。导演制片宣传抢了几次话题也没把媒体的注意力扭转过来。就连老板吴飞，也只是在开场发言的时候得到了几分钟的关注，之后就被彻底忽略了。

好在所有回答措辞都有团队精心准备好，三人还算圆满的将话题几次引入到电影本身，算是完成了任务。

后面典礼开始表演互动会的时候，三人坐在后台休息，周钰低声问他：“你是真准备和老板掰拉？”

“掰定了。”

“也好。”周钰点点头，见没有旁人，低声又说：“你们挨打之后，我是没去看你，不过有去看苏艺。她身上只着了三鞭，衣服全裂了。身上的伤上药过了半个月才完全结疤。现在还有痕迹。亏你挨的十几鞭。我更佩服你怎么过的五六年。”

李蔚华微微摇头，没有答话。

周钰又说：“兄弟！我支持你。大不了甩手不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看百盛对你很有兴趣，你只管去做，有什么事情要说话。虽然我们只是小人物，多少也认识几个人。有什么难处的时候人多力量大嘛。”

“谢谢！”

最后播电影的时候吴飞的位子安排在李蔚华身边，周钰和苏艺借着起身和这个那个打招呼，不动声色的换了座位，最后成了吴飞挨着周钰，还隔了个苏艺才是李蔚华。吴飞的脸色黑沉的似乎要滴墨。不过毕竟这种场合，没有吭声。

李蔚华也来不及理会，电影完成后这是他第一次看片，很快精力就集中到电影上了。

电影里周钰将一个坠入凡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的魔灵演绎的入骨三分，从怀疑身份的挣扎，迅速追逐本能的嗜血迷狂，到后来因为爱情的牵绊而最终自我毁灭，矛盾悲剧大开大阂，看到末了，很多人落泪。

李蔚华的角色是勾起魔灵本性的关键人物。这只妖怪最初只是和凡人的周钰相遇并戏弄对方。到后来魔灵复苏有些较量，到最后反而成为一丝良知尚存的魔灵的托孤对象，最后魔灵将自己的一生真爱苏艺托付给他。

李蔚华仔细品味着自己的表演，很庆幸同周钰对手戏时没有太难看。有几场对峙还颇为出彩。如果周钰是90分的话，李蔚华给自己个7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