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卧罪+番外——皇兮
皇兮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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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窗前,看向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密密麻麻的警车,来抓这个小小的罗坤。因为我对警局局长千叮咛万嘱咐,这是个十分棘手的犯人,够阴狠够毒辣,必须出重警力才能缉捕。

罗坤被上了手铐扔进警车的时候,他忽然大叫起来,“不,不是我,他,他才是魔鬼,他才是!”

他指着冷眼旁观的我,“他犯的罪比我还多,几年前他的影子就对我纠缠不休,让我吃不好,睡不好,就像……就像是梦魇,缠着我,你们不知道!”他歇斯底里地说,“我杀他是逼不得已,逼不得已!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抱歉哪罗坤,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痛恨我。

不知道哪个家伙,之前还说,他喜欢我之类的话。

当然,随后这个家伙就放了一把火,把我的尸体也烧了个一干二净。

罗坤,喜欢我之类的鬼话,鬼才信你。

警察认定罗坤是因为被缉捕之后,精神失常,因此一个镇定剂下来,他立刻闭嘴。

警察随后向我鞠躬赔罪,还拼命握手感谢我,称我帮他们逮捕了一个重要犯人,然后把罗坤抓进警车,扬长而去。

我忍不住郑重宣布,“罗坤,你谎称是赵明泽朋友的时代,终于结束了。”

这一辈子,就坏在你手里。

我忍不住考虑,要不要买通狱警,在罗坤下狱的期间,偷偷把他搞死。

这个计划太过恶毒,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不是你的奸夫?”我斜睨一旁隔岸观火的穆恬,我很奇怪,穆恬既然接受罗坤作为他的同伙,在罗坤被绑走的时候,居然不阻止,“就算是他一把火烧了你情人的尸体,你也不至于这么冷眼旁观吧?”

警方一直认定,赵明泽是死于那场大火,因此杀人犯和纵火犯肯定是一个人。

误打误撞,这个罪名确实是靠谱的,杀赵明泽的,和纵火的,还真就是一个人。如果罗坤被枪毙,那他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说实话,我不知道那火是他放的。”穆恬修长的身体斜斜地靠在道旁的树上,表情淡漠,“我只知道,他杀了我的恋人。”

“那你还和他合作?”

他睨了我一眼,“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和他合作,但他提供了我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和赵氏作对么?”我走到他面前,细细打量他的表情,“我以为你会因为赵明泽的死而放弃,赵明泽已经死了,你为何还紧紧抓着赵氏不放?”我摇了摇头,“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权力和财富,你现在已经积累了很多了,你说了,我也不信。”

穆恬仰起头,看了看太阳,在天边,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天空万里无云。

“有些事,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每日每夜,我都感觉背后有人在鞭策我,追赶着我,即使太痛,也只能去做。”

我皱眉,不是很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告诉我,赵氏的内奸是谁。”我说。

穆恬看了看我,笑了一下,“你这个资历不足的空降顶了谁的位置,那就是谁。”

“谭重?”赵氏集团原来的总经理。如果是他的话,我能理解。

穆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向天边的太阳,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落下层层的金鳞,让我忍不住吻了上去。

他没有躲避,只是把头向前倾,让我更方便地吻他,“你的第二件事做完了,是不是要进行其他的事了?”他轻声问我。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的戒指,在阳光下闪耀着罪人的光芒,我执起他的手,欲给他戴上,“别拒绝我,你已经拒绝了九十八次了,再加上这次,可就要九十九次了。”

“九十九次,”他犹豫了一下,“听起来似乎挺浪漫的。”

“不,”我的唇从他的眼睛落到他的唇上,“与其拒绝九十九次,还是第九十九次求婚成功了,更浪漫一些。”

他没有说话。

“和我一起住?”我轻声问。

穆恬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他的瞳仁。我总觉得他的眼睛似乎会说话,日光的鳞片,都在他的眼睛里。

“我接受你的求婚,但我们还不能在一起,”穆恬说,明媚的日光,让他的悲伤无所遁形,“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为什么?

“陈旭杰的腿已经断了,罗坤也关禁了监狱里,我不知道你还在纠结什么。”

那么长时间,我都想问,也许我赵明泽有罪,也许我犯了太多错,但我可以改正。我已死过一次,拿命来赎罪,你还不满意么?

穆恬,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会知道的,早晚会知道的。”穆恬回吻我,唇舌交缠。

呼吸之间,穆恬呼唤了我一声,我太恍惚了,以至于没有听清他呼唤的是“赵明诘”,还是……“赵明泽”。

但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我一直在等他发现我是谁。

只要我是赵明泽,他总有一天会认出我。

毕竟,他如此爱我。

Chapter 51

第二天,我便了解到穆恬,昨日他话语的含义。

赵明泽得罪的人,与我爸赵起比起来,实在少太多了,但是他那个性格,有仇人是必然的。

穆恬,赫然在列。

他竟也是父亲的仇人!

我恍惚间忆起,我爸的房间,是很少人去的,那里有一副巨大的黑色的画。画上只有黑色,由浅及深的,一点一点涂抹在画布上。

我不懂那幅画的含义,因此曾经问过父亲。

父亲只是沉默,拿起干净的毛巾,在画的边框上慢慢地擦拭着,干净的毛巾被灰尘染黑,父亲却擦得很仔细。

我从未见他用抹布擦拭过那幅画,他只用一尘不染的毛巾。

家里还有另一件奇怪的事。

客厅中有一架白色的钢琴,也是一尘不染,它靠在床边,沐浴在阳光下,看起来十分漂亮。

可是家里却没有人弹。没有人会,除了后来才学会的穆恬。

说起来,穆恬纤长的十指,在这架钢琴上飞舞的时候,太让我迷醉了,以至于常常被穆恬批评为“赵明泽是个爱做白日梦的人”。

我不知道这架钢琴放在这里的用意何在,难道只是为了当一个摆设?

虽然这个摆设的花费对于赵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定时定期的护理,还有时不时的调音,让人似乎总有种错觉,这架钢琴的主人,还会随时回来似的。

原来这两件东西,其实果然是有旧主人的。

可惜已经死了。

被我父亲逼死的。

这个人姓穆,叫穆平跃。很有意味的名字,名如其人,照片上的他,看起来也十分斯文,和穆恬长得有几分像。

早年,他是我爸的好朋友。他们一起打拼,白手起家,从上海淘金,又到北京来,折腾了好几遍,总算发了大财,成立了赵穆地产,后来又涉足了许多行业,公司逐渐发展壮大,变成了赵穆集团。

我一直以为赵氏集团的资金,是由于我爷爷是个地主的关系,原来是他们俩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搭起来的地基。

集团越来越大,财产越来越多,能握在手里的权力也越来越多的时候,友谊破裂了。

父亲和穆平跃常常争吵,一吵就是一天一夜,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譬如工作的创意,譬如分工,譬如财产分割,譬如股份占有率……什么都能吵起来。

最后,父亲想出来一个恶毒的主意。有一天,他把穆平跃灌醉了,扔到妓馆里,让他抱着一个未成年的小雏妓裸睡。然后又叫了一帮警察。

穆平跃就被以猥亵未成年罪和嫖妓罪给关进监狱了。

那年他被判终身监禁。

穆平跃忍耐不了从天上掉到地上的强大反差,自尽了。

穆平跃的妻子,听闻了这个消息,也承受不住,跳楼自杀了。

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一些什么别的心理,父亲把穆恬带进赵家抚养,他成为了我的佣人,我的玩伴,我的恋人。

我十分好奇,父亲居然会忍住,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儿子,和他仇人的儿子搅在一起当同性恋。

我这才恍然,父亲明明强大无坚不摧的心态,在某些时候,露出的寂寞表情。

可笑我模糊的记忆,还有赵家人集体的灌输,让我一直以为穆平跃,穆恬的父亲,曾是父亲的司机,佣人。

我这才恍然,穆恬为何如此恨赵家。

如此恨我。

穆恬说,那一天,我执起他的手,要向他表白,与他约会的时候,他心动了,没有拒绝。

我明确地记着,那一天,他的目光如此柔和,表情如此温暖,似乎微微松了口气似的。他没有拒绝,没有吐出任何让我不快的话。

记忆太清晰了,以至于太痛。

那天,穆恬显然打算忘记仇恨,与我这个仇人之子,携手相爱,共同向那些记忆说再见。他爱我,他不想让我不高兴,不痛快,他愿意让那些事,永远随着他父母的逝去而埋葬。

可是从我把他交给陈旭杰的那一天之后,一切都毁了。

一切都毁了。

我把姚景赶出门去,想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静一静。点了一根烟,放在嘴边,因为手太抖了,几次都没送进嘴里。最后我放弃了,把烟拈熄。

然后我开始工作,但是脑海里满是这些,让我没法集中精神。

我的眼前始终是穆恬在阳光下,微眯着眼,阳光洒在他睫毛的模样,还有他手中的耀眼夺目的戒指。

我安慰自己,他收下了,他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可以某天去荷兰,去美国,去任何一个同性恋的国家结婚,然后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恍惚之间,明白了他想要什么。

名誉,声望,权势,不不,这些都不是穆恬想要的东西,他对从别人那里强取豪夺不感兴趣。我知道他反感父亲之前的做法,兼并不了的,强制收购,收购不了的,就用任何父亲所能想到的手段。

我知道穆恬想要的是什么。

我立刻拨通电话,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他的声音。

当他轻声说了一句“喂,你好”的时候,我几乎忍不住想见到他,把他紧紧地拥进怀里,再也不放开他,再也不。

“穆恬,我的恬,你爱我么?”

我想我问得太突兀,以至于穆恬怔了一怔,“赵明泽,你发烧了么?”

我这一次,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唤我的名字,“赵明泽”,而不是“赵明诘”。

我忍不住笑了,“你知道了?”

穆恬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强奸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摸了摸鼻子,“那估计不算强奸,应该算和奸吧?我知道如果你知道是我的话,你不会拒绝的。”

穆恬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穆恬,不论怎么样,我要告诉你,”我轻轻地说,“我爱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都提供给你。”

“赵明泽,我不需要你自作聪明。”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穆恬,无论如何,你都是善良的人。”

你曾经为了我而放弃复仇,穆恬,我知道你有多痛苦。我来替你背负。我还依然利用你,把你利用得如此彻底,但请原谅我,我是为我们的未来而计。

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朝朝暮暮相守,总得需要一些代价来换取。

但无论如何,我爱你。

Chapter 52

过了一个月了,赵氏集团的股市仍然持续着一片惨绿,股民纷纷抛售股票,低得离谱的价格,使股民的情绪也普遍低迷,成交量惊人,却基本都是在卖的。

股东大会不停地开,我这个总经理也不停地被骂,我爸直接拿一根烟抽,全赵氏集团一片愁云惨雾,已经有员工递交辞职申请,我没有批准,但是辞呈紧接着就被传到我爸这个董事长手里。

当这个辞呈最后落到我的手里的时候,我看到落款上龙飞凤舞,十分大气地写着两个字:赵起。

董事长发话了,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赶紧向那个家伙说:“你赶紧给我滚蛋!”

然后他就连东西也不收拾,就灰溜溜地跑了。

隔一天就听说这个我们公司的小职员在某排不上名次,却总叫嚣要和赵氏做对手的小公司里,当个什么区域经理,抱着自己的小蜜,过得快活似神仙。

我表示我做不到像父亲一样,对这样的事一笑置之。我只是深深地嘲讽了他一下,匿名给他老婆发了条短信。

第二天就听到他家家暴两个人商量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家庭不和,也就没有威望,估计他这个位置也坐不长久了。

这样的二货不少,都以为自己的下家慧眼识英雄,其实他们只是借着提升这些小人物,来打击打击赵氏的声望而已。

可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当海滨别墅这个草案成功进入实施阶段的时候,所有看好戏的人都闭嘴了。

我一直都知道这是一个成功的方案。

不过我爸一定不知道,这个方案蕴藏着无数个杀手锏。

“父亲,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会愿意让我当赵氏集团的总经理,我上手并不快,您的亲儿子都没有过的殊荣,我不觉得我靠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拿到。”

也许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我想让这个答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父亲是个深沉的人,非常地深沉。从我还是赵明泽的时候,我就总觉得看不透他。

也许他是一个迷,但我觉得,从我看到穆恬的案子之后,那个迷雾,似乎被我拨开了一点,看到了一丝光明。

父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皱着浓重的眉,代表他在思索,“也许,是因为你比他像我。”

比“他”像你?

我没有问“他”是谁,我疑惑的是这句话。

我就是赵明泽,赵明泽就是我,这有什么像不像的?从相貌上来说,显然他亲生儿子的身体,更像他一些。

我和我以前,究竟有什么不同?

或者说,死前的我,和死后的我,有何不同?

“赵明泽还只是被保护得很好的温室里的花朵,虽然他聪明,懂得适当的时机采取必要的手段,懂得并且能很好的运用自己所掌握住的资源,但是,他还仍只是温室里的花朵,太脆弱。”父亲缓缓地说,“因为他还不懂得自己想要什么,缺乏欲望和动力,或者说,这个东西,他想要得到,但只是无意识的,这使得他停止不前,即使他再强壮,再聪明,再懂得用手段,也不过只是小打小闹。”

父亲盯着我的眼睛,“而你不同。”

我忍不住笑了,“父亲,您是想说,我搞出来的风浪比他大多了么?父亲真是个明白人。”我把文件从公文包里掏出来,放在桌上,递给他看,“父亲,签了吧。”

我不得不称赞,我的父亲赵起,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商业巨头,他的决断力使人佩服之至,他的第六感更是让人惊叹不已。

动荡的赵氏集团的股市,硝烟弥漫的对手搏斗,人心浮动,赵氏岌岌可危。

我不排除我有压低市面股市,并且恶意收购的嫌疑。但是我也做出了一定贡献。就在昨日收盘的时候,赵氏集团的股市还落了一个小小的红线。

当然,握在我从市场收购来的股份,还有我从其他股东里辗转抽出的股份,加在一起,我手里的股份份额已经相当惊人,强势地将这位在座董事长搞下台,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份协议书就是让他退休,好去颐养天年的劝书,其实就是辞退这位董事长。

他看了一眼,文件里面的文字非常之不客气,足以使这位商业巨头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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