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深音 下——夜弦辰歌
夜弦辰歌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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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泽声音立马拔高:“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知道吗,你这次出事,我魂都快被你吓没了。”

曲静深问:“那现在坐在这的是谁?”

景泽说:“三魂飞了俩,只剩下一个在这陪你了。你要再不乖乖养身体,这一个早晚也得没有。”

曲静深说:“要是没有,我也就不醒过来了。”

景泽轻咤道:“你敢?!小心我记仇,哪天收拾你。”

曲静深听了傻笑,过了一会说:“景泽,有你真好。”

景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几天他已经反省纠结了很多回了。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非但没有受到安慰,反而纠结更甚。“病傻啦?……我这样的……混蛋,你肯跟着我,我已经十分幸运了。”

曲静深甚慰:“你终于知道自己是混蛋了……”

景泽说:“我已经打了自己好几巴掌了,剩下留着给你,愿意打多少就打多少。”

曲静深说:“不打了,手疼。”

景泽亲了他一下:“其实,有你才真好。我跟我妈说咱们的事了,如果你想,以后有机会去国外结婚吧。”

曲静深有点惊讶:“你怎么现在给她说了?她说什么?”曲静深见过景泽的父母一次,后来风平浪静的日子,让他在心里盘算,大概景泽的父母以为他只是玩玩。但现在,看景泽的神色,就知道他这次是极认真的。

景泽认真地看着他,说:“我妈告诉我择偶是件大事,让我慎重考虑。”

曲静深极认同:“一辈子,哪能那么容易说过完就过完的。”

景泽说:“或许我现在的决定看起来很幼稚,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事,宝贝儿,你要不跟我一辈子,我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曲静深问:“你这是在求婚吗?”

景泽说:“都同床共枕那么久了,你说呢?”

曲静深说:“你要是真这么想,等到时机合适了,我们就去领养个孩子吧。不然,到老了就我们俩,会孤单的。”

景泽说:“你现在还病着,怎么又操起心来了?这些事,到时候再说。”

曲静深朝他笑笑,不再说话。景泽关切地问:“是累了吗?那就睡会,我就一直坐在这里陪你。”

曲静深摇头:“不累,精神比前两天好多了。我就是在想,启程的那批货……”

景泽瞪他:“这些事你就别担心了,苏京在处理。启程也醒了,不过身上骨头断了不少,可得好好躺段时间了。”

曲静深说:“你们怎么这样不小心?这次是没事……万一下次……”曲静深不敢往下想,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他怕自己受不了那打击。

景泽说:“年轻的时候不就该这样,想的少做的多。就算摔倒,还有机会爬起来。但等年纪大了,这样的风险就不敢轻易去冒了吧。”

曲静深叹气:“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得折腾这些事……”

景泽嘿嘿笑:“男人的心里想什么,你是不懂的。”

曲静深白他一眼:“说的就跟我不是男人一样,事情办成了还好,办不成,就得不尝失。”

景泽顺着他说:“好好好,你是我男人,行了吧?不许想这些事,现在闭上眼睛睡觉。”

曲静深也觉得身上有点累,便听话地闭上眼睛。景泽在一旁守着,过了没多大会,便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想是已经睡着了。景泽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许多下。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些吻里藏了什么。不止是爱情,还有些连他也说不清的东西。

景泽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间的门,走去方启程的病房。方启程身上多处绑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不过,这已是十分幸运了。小白坐在一边守着方启程,见景泽进来,便问:“景哥,我哥还好吧?”

景泽点点头:“嗯,刚才醒了,跟我说了会话,又睡着了。”

方启程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景泽用手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不怪你,你也别自责。”

方启程叹气:“我也不甘心,幸好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景泽问:“这到底是些什么人?”

方启程说:“一言难尽,体制内的,位居高位,这两年也开始插手这些生意。不过每次有大买卖,都给他们吃很多回扣,没想到还是这样。”

景泽问:“一直都是这样吗?所有人都这样?”

方启程无奈地点点头:“大家心照不宣,不过也无可奈何。他们随便挑点小刺,就能把你盘算很久的事给崩了。”

景泽大骂出口:“我操!丫没人管这帮孙子么?!”

方启程说:“大家都知道,见怪不怪了。你可以去问景森,他应该比我了解。”

景泽又骂一阵泄愤,后来也无可奈何地说:“这些事以前我也知道些,我爸没出国的时候,有时也会帮人办事。但这种事,一旦插手,就很难再抽身。”

方启程感叹道:“在国内做事不容易的,以前你哥没去国外的时候,我有事起码能找他商量。但现在,只能凭着些旧关系做事。”

景泽点头:“那你好好养伤吧,这些事以后再细说。”

景泽走在走廊里又想抽烟,他下楼去超市买烟,又顺便去买了些吃的。外面的太阳光很毒,夹杂着聒噪的蝉鸣声,让景泽心里更加烦燥。他找了个有树阴的地方,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虽然很担心,但是不想回去,觉得心里压抑。一根接一根,烟抽的很快,等一包烟所剩无几时他才决定回去。

谁知道他刚打开病房的门,曲静深便醒了。景泽把东西放好,温和地问:“把你吵醒了?”

曲静深说:“没有,你身上好浓的烟味。”

景泽嘿嘿笑:“烟瘾上来了,抽了几根。”

曲静深问:“你在担心吗?”

景泽说:“当然担心,你还在病床上躺着,我怎么能不担心?”

曲静深说:“我不是说的那个担心,你有心事……”

景泽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哪有的事,我这样的……怎么会有心事?开玩笑。”

曲静深说:“景泽,你知道的,我就这性格,我……”

景泽打断他:“我知道你没怪我,但是……好了,宝贝儿,刚才我去买了你喜欢的蛋糕,现在喂你吃点儿?”

景泽细心地把蛋糕捣碎,一小点一小点地喂他。曲静深配合地张开嘴,慢慢吃着。但他心里很难受,他没见过景泽这样。他希望景泽和平时一样对他,而不是总小心翼翼的。

景泽问:“好吃吗?”

曲静深点头,却没有继续吃。景泽的手愣在半空中,他僵硬把蛋糕放到桌子上。“宝贝儿,不想吃了?那要喝水吗?我喂你。”

或许是生病了脆弱,或许是心底真觉得委屈了,曲静深竟不知不觉地怄出几滴泪。景泽一下子便慌张起来,他的手胡乱地擦着他的脸,又不知该往哪里放。景泽说:“哪里难受了?宝贝儿,哭什么?跟我说……”

曲静深吸吸鼻子,“景泽,这次事,你不要觉得欠我的……这会让我很难受。”

景泽此时心里难受的翻江倒海,他握紧拳头,闷声砸到桌子上。“他妈的……我他妈的讨厌自己没用,不能替你受苦,又不能让你过的开心。”

曲静深说:“你陪着我就够了,真的……我一点也不怪你,因为没有谁像你这样把我放心上。”

景泽说:“放心上还不够,以后我会慢慢学的,你相信我,啊?”

曲静深点头:“所以,你别在我面前这样,你要是不开心,就跟我说。”

景泽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他故意看向窗外,好大会才回过头说:“好,我以后什么事都不瞒你。现在开心了?那笑个给爷看看。”

曲静深温柔地笑笑,景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以前之所以不够痛,只是爱的还不够深吧。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之间,有些话依旧要说出来。

第一一二章:腻歪

最近雨水特别丰沛,有时夜里不知不觉中就突然下起雨来。不是夏天特有的瓢泼大雨,而是时止时停的小雨。景泽已经好多个晚上睡不好,实在累极了,才趴在床边上睡一会。他总担心曲静深会突然有事叫他,也生怕他疼的时候,没自己陪着。

想到这里,景泽把窗帘拉开,让深夜湿凉的空气透进来。曲静深总是这样,有些疼宁愿自己忍着,也不会打扰他。前两天夜里他发起低烧来,若不是自己睡得浅,恐怕他就算烧上一夜,也不会吱一声。想怪他,想狠狠骂他一顿,但看到他一脸苍白虚弱的样子,又张不开口。

景泽点了根烟,躲在窗帘后面抽起来。烟头被雨丝沾的时明时灭,医院里很安静,路灯落下昏黄的光。远处的景物仿佛蒙上一层薄雾,看不真切。万家灯火已熄,烟已燃尽,景泽把烟头弹下去,然后把窗帘拉上,回到床前。

曲静深还在睡着,他气色不太好,呼吸声虽然均匀,但还是听着有些微弱。景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也不像平时那样浮躁,这样的独处其实也很美。

曲静深似乎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渐渐转醒。他睨了景泽一眼,问道:“怎么还不睡?”

景泽低声说:“睡不着,就醒来坐坐。你别管我,接着睡。”

曲静深抬起绑着绷带的手,想去拉景泽的。可伤口有点疼,他只能愣愣地停在半空中。景泽忙小心地扯过来,轻轻放下:“别乱动,乱动又该疼了。”

曲静深苦笑着看他:“哪有这么娇贵,我以前冬天手上生冻疮的时候,还不嫌疼呢,这点小伤……”

景泽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有些责怪地说:“小伤还能在床上躺着?你就是不听话。还疼吗?疼你也不说。”

曲静深知道景泽有些生气,于是讨好般地笑笑,说:“不疼,早不疼了。”

景泽不信,问道:“真的?”

曲静深被他瞪的有些心虚,低声说:“有点,就有一点。”

景泽亲亲他的手腕,自言自语:“你又瘦了,我……我真想骂你回狠的,但看你这样,骂完以后肯定还是我心疼。”

曲静深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一直相信这话的,以前我总害怕幸福来的太突兀,有一天会失去。现在这样,就当换这幸福吧。”

景泽摸摸他的脸,温柔地说道:“真傻,哪有你这样想的,知道一个男人最有成就感的事是什么吗?”

曲静深想了想,说:“有事业,有名望,妻贤子孝……”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景泽打断。景泽认真地看着他说:“不仅是这些,一个男人最有成就感的事,应该是他能让自己爱的人幸福,没有担忧,没有烦恼。”

说完,景泽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看来我还没做到,要学的,要努力的还有太多。”

曲静深又想抬起手碰触景泽,却被景泽利索地擒住。曲静深觉得有点好笑,同样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尤其是半夜醒了,有你在身边陪着。我……活了二十多年,现在是最幸福的。”

如果现在可以,景泽真想把他搂在怀里。“宝贝儿,你觉得自己不幸过吗?”

曲静深摇摇头,“也许在很多人看来,我都是不幸的。因为物质贫瘠的人总让人产生同情的情绪,刚来这里上大学的时候,也很不平,为什么别人有的我没有?后来想通了,要不是有所缺失,怎么会去珍惜别人不在意的事呢。”

景泽趴在他耳边,温柔地说:“以后给你买大房子住好不好。”

曲静深稍微偏了下头,将耳朵贴到景泽脸上,说道:“不用太大,够一家住的就行。我得赶紧好起来,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景泽轻咬了下他的耳朵,说悄悄话似的:“怎么这么不解风情?不提那些。等你好了,带你去看海,然后在海边住一阵子。”

曲静深享受着景泽的温存,低声说:“我还没看过海呢,不过,真的没跟你一起去玩过呢。”

景泽蹭着他的脸,继续说:“以后有想法就去做,谁知道何时会出意外。不要等了,人生等不及的。”

曲静深从未听过景泽说这种话,他在心里知道,自己这次出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曲静深越想越难受,温柔地说:“我也不相信诺言里,多少年以后给你什么什么,能享受的只有现在。”

景泽亲亲他的额头,问道:“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曲静深点点头:“喜欢,不过,不管你怎么样对我,我心里都知道你是在意我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景泽叹气:“真想好好抱抱你,宝贝儿,快点好起来吧。”

曲静深微笑着说:“好起来,就没有这待遇了。”

景泽佯装生气,但看他的眼神里却又是十分温柔。“嗯,现在是在心里疼你,等你身体好了……我会在身体上也疼你的。”

曲静深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

景泽继续洗脑工作:“宝贝儿,爱是态度,做是行动。如果没有行动的话,态度再好有什么用?”

曲静深被气的反而笑起来:“不说这些,反正说不过你。”

景泽关切地问:“累了吗?累了就接着睡,到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

曲静深摇头:“不睡了,还不如跟你说说话。”

当君子实在辛苦,景泽再也忍不住,覆上他的嘴,温柔地辗咬,又霸道地将舌头顶进他嘴里。一吻结束,景泽心猿意马,居高临下地瞧着曲静深。曲静深脸上有些红,景泽轻捏一把,低声说:“有什么好脸红的?亲过那么多次了。”

曲静深答非所问:“你这些天都没睡好,赶紧睡会吧,我陪着你。”

景泽总算坐回椅子上,看着他摇头:“我不累,知道你晚上睡不好,我多陪陪你。”

曲静深幸福的笑:“嗯,谢谢你。外面的天还热吗?”

景泽说:“还好,这几天都在下雨,现在应该也下着。”

曲静深说:“那家里晾着的衣服……?你明天回去收起来吧。”

景泽笑哼:“早收起来了,你就挂着这些事,也不挂着我。这些天,被你折腾死了。”

曲静深立马说:“我我……怎么没挂着你,我也担心你,你……”

曲静深也没’你‘出来个会么东西,景泽笑着看他:“逗你呢,我知道,一样的。”不管是我对你,还是你对我。

曲静深又要抬手,景泽:“……怎么又乱动?耳朵听不到了?来,我帮你检查一下。”景泽不客气地往曲静深耳朵边上吹气,直到他整个耳朵都红起来,景泽才满意地离开。

曲静深被他弄的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想摸摸你,手上的伤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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