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东皇知道光枪对付不了怪物，他也并没有那个恒心去逐一实验那样武器才能伤到怪物，不，他要的不是伤，而是一击必杀。

东皇操控着机甲抽出一把浮动着银灰色粒子的剑——UnknownX化的光剑，对准怪物的头部劈了下去。

此刻，两者间的战斗看起来就像巨人对战小矮人一样，结果只有两个：第一，巨人一把捏死小矮人，就算捏不死也只能狼狈逃窜，可无论再怎么逃，逃得再远，巨人只要一个跨步就能追上小矮人，继续逗弄着小矮人直至厌烦；第二，小矮人爬上了巨人的身体东躲西藏，时不时给巨人来个骚扰弄得巨人烦扰不堪，可巨人就是没办法拿下小矮人，甚至小矮人会无孔不入地攻击巨人，把巨人折磨致死。

也就是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怪物险险躲过机甲的攻击，可它并没有害怕，而是再下一次攻击时跳上了银灰色的剑身，沿着剑身跑了上去。

哦，连UnknownX化的光剑都奈何不了它么？

东皇像是甩掉惹人厌的虫子一样，用力一挥，就把怪物甩到地上。

怪物被这力道重重地打在地上，着力的石头地面都出现了裂缝与凹陷，可怪物只是龇牙咧嘴地摸着背部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从关咲那里抢回来的刃。

东皇眼尖地发现，怪物不是没受伤，而是这一秒它伤了，下一秒就会痊愈。

这种能力，简直是无敌了。

东皇沉思：Heterogeneity何时进化得这么恐怖了？这能力，怎么看都要比他和狄尔·K·布莱登的强，莫不是新一轮的进化淘汰又要开始了？可如果世上有一个超过了所有生物的存在，难道比他低等的都要灭绝？他可不相信这怪物能高智商到分辨什么是敌我，听龙千隐的报告就知道，它的猎食是全范围的，有人类也有Heterogeneity。

怪物不死心，又纠缠起机甲来。

因为东皇的到来，关咲这边得以暂时缓和：他以为凭借他的异能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收拾掉这怪物，可他再一次高估了自己，上次西帝诞辰以一敌众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他是不是太依赖异能了，以为有异能就没人是他的对手？

关咲抬起手，摸了摸原本被抽掉一根手臂骨而发空的手：骨头已经长回来了，可快速生长骨头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试了——仿佛除了维持最低水平的呼吸和心脏跳动之外，整个身体的机能完全停顿，细胞和神经都击中在了头手臂，全身的能量和UnknownX让整条右臂发热，热得皮肤发红，烫的皮肤冒烟；他觉得他的右手要废掉了，他的右手硬生生地少了东西，又硬生生地多了东西，一失一得，感觉太差了。

不过让关咲高兴的是，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的骨武器可以离开身体，变成真真正正的杀人利器。

暂时缓和疼痛的关咲坐了起来，看着和怪物纠缠的银灰色机甲，本来失落的心情就差上加差：竟然被他救了。

关咲动了动身体，没发现什么太大的不适，就把自己的指甲变尖，顺带双手UnknownX化。

怪物一感到关咲那边强烈的力量波动，就果断地放弃了机甲直奔过来。

东皇因怪物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停顿了一下，就这么一下，他就看到了关咲覆盖了UnknownX的双手。

异能！

东皇的瞳孔因震惊而陡然缩小：难怪他能够活下来，难怪他口口声声说要回来找他报仇，难怪他一意孤行孤身犯险——他的异能是将自身UnknownX化，简直就像人形杀戮兵器一样！

关咲这次学乖了，绝不给机会怪物再一次得手。

怪物被关咲势如破竹的攻击搞得节节败退，它想弄断关咲的手，可无奈关咲不仅皮肤，连细胞骨头都UnknownX化，怪物就算用力钳制关咲的手臂，也只能空有力气而无用武之处：它用尽力气都折不了眼前的食物一分！

怪物发怒了：不让它吃东西，他们不让它吃东西！

对于怪物的突然发难，关咲也很是愕然：看来它的情商发展也比较高级，一般的Heterogeneity可不会发怒。

“我来。”东皇怕发难的怪物会伤到关咲，就隔开了关咲，自己和怪物交手。

“多事。”关咲皱眉，眼见怪物的力量和速度提升了不止一倍，甚至还“聪明”得拿他的骨武器来对付东皇的机甲！

“走开！”关咲插进了两者的战斗，硬是把怪物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阿咲，”东皇现在被关咲的插手搞得束手束脚：本来对付比机甲要小这么多的怪物就不能用大开大合招式，现在更是害怕一动就会伤到关咲，“不要任性。”

“我不是任性，”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他，还以为他是当初那个没脑子任由他和长老摆布的傀儡，“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的能力，”关咲伸直手臂，逼得怪物后退一步，“你更加不了解这怪物。”

虽说关咲也不见得有多了解怪物的状况，不过他知道，单凭机甲是肯定赢不了的：怪物单用他的骨武器就把机甲砍开了一小段裂口。

“我是不了解，”东皇丝毫不见退让，“可我也不会让你在我眼前受伤，甚至……死！”阿咲“死”一次已经让他后悔，如果再有第二次，他会崩溃！

关咲听了东皇的嘶吼，明显怔了怔；就这个停顿让怪物有机可乘，矮身蹲下，抓住关咲的脚一用力，关咲就失衡跌倒在地上。

它是食物，拖回去，拖回去就可以吃了！

怪物显得很兴奋，它甚至忽略了一直和它打斗着的机甲，拖着关咲就跑。

关咲被怪物拖在地上狂奔，怪物只关心能不能快点回巢进食，没有留意关咲的状况，于是关咲在怪物转弯的时候被甩到大石上，头部遭受重击失去了知觉。

63.

东皇看到关咲受伤，眼里直冒火：撇除一开始有心杀人的那次，自从重逢之后他都舍不得伤他一份一毫，现在倒是被这怪物伤了？！

动手驱动机甲，东皇堵住了怪物的去路。可怪物现在没心思和东皇打，它一心就想要甩掉东皇这个烦人的，好把食物弄了吃下去：这可是它吃过最好的食物，单是刚才吞进口的东西的力量就超过了以前总量的所有！它怎么可能把到手的食物丢掉？

怪物见前方的道路被封住，就转了方向；可没跑几步机甲都堵在了它面前。怪物有些不高兴了：我说你这大东西非得要碍着路，难道是要抢食物？！

这么想着，怪物就提起关咲，把他扛到自己的肩上：还是摆在自己眼前的放心。

怪物这么做，明显地告诉东皇：这是他的东西，别妄想了。

竟然挑衅他！

东皇怒极反笑，开了机舱踩着吊索下来：他就要亲身把关咲抢回来，并且亲手把这怪物的命给了结！

怪物望着有人从机甲里出来，不怕也不躲，反而有些兴奋：脑浆！脑浆！

“放下他。”东皇用银灰色的剑指着怪物：他觉得他说话怪物未必听得明，可这怪物强得厉害，更聪明得诡异，令他不得不怀疑怪物的智商高得能够听得懂他的话。

但怪物的复眼一转不转地盯着东皇看，看得东皇心里发毛：做什么？

怪物当然没有如东皇所想那样回答他，它看了东皇好一会儿，又转过头看关咲，这一看不打紧，可才一阵子怪物的口水就流下来了；好，流下来也就算了，可口水竟然沾在了关咲背部的衣服！滋的一下腐蚀穿了他的衣服。

东皇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还流！阿咲白皙光滑的背部还能要？！

“我叫你放下他！”东皇把怪物的心神引回来，怕怪物听不明白，指着关咲，然后指了指地面。

怪物顺着东皇指的方向看了一遍，最后又把视线落到了东皇身上，甚至重复了刚才的举动：盯着东皇看，过了一会儿都盯着关咲看，如此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不止数十遍。

东皇被怪物的举动搞懵了：他怎么觉得怪物是在做着什么艰难的选择。

事实上，东皇猜对了，怪物的确处于一种进退维谷的状态：到底是选择好味的食物呢？还是选择先生孩子呢？

没错，从东皇露脸时，怪物就认得东皇了：那是给它配种的人，和他生孩子的人。可是它从那些人类的脑浆里知道，东皇或者西帝都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本来它还想吃饱了去找他们生孩子，可它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东皇了，那么它到底是先吃东西呢，还是先生孩子好呢？先解决食物的话，它能够一饱口福，力量也会积累；先生孩子呢，它的孩子就能找食物给它吃，它就不用到处觅食了。两个选择都有好处，好难选。

怪物惆怅了，因为它无从下手。

僵持了好一阵子，怪物还是放下了关咲，转而向东皇走去。

嗯？听懂他的话了？找他开打了？

东皇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怪物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东皇：他这是做什么？要找它打架吗？可是它不想打架，它想和他生孩子啊。它都主动放下食物了，难道他还不明白他的选择吗？啊，它知道了，它没告诉他所以他不知道！他不像当初它在它肚子里那样光想就可以交流！人类是怎么交流来着？好像是从口里发出声音。口明明就是用来进食的，人是怎么用它发出声音的呢？

怪物尝试着张开口，只发出了一些“哈哈”“呼呼”的声音。怪物有些泄气地闭上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行！它要跟他说，要和他生孩子！

不肯放弃地继续张嘴，怪物发声了好几次，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它想说的话：

“……生……生……孩……子，生孩……子，生……孩子……”怪物说了好几遍“生孩子”，东皇则惊疑地看着怪物：它真的能说话！它的智商高得让它知道如何说人类的语言！

“你，”怪物指着东皇，“我，”然后又指着自己，“生孩子！”最后指着自己的肚子。

怪物雀跃地跳了起来：它说了！他能明白吧？他会和它生孩子吧？

如果说他对于怪物能说话十分惊疑，那么现在对于话的内容简直就是惊悚了：它说什么？！它……它要生他的孩子？！呸！一只怪物还妄想得到他的种！他和狄尔·K·布莱登一直没子祠，是因为他们一和女人交合，那些女人就会承受不了UnknownX而死亡；可就算他们没有后代，也轮不到一只怪物来给他生孩子！

东皇的怒气堆叠，说道：

“你、不、配！”如果阿咲是女人，那么除了阿咲，没人能够配和他孕育后代！

怪物听懂了东皇的话，心情一下子难过起来：为什么不肯和他生孩子？它都不准备吃他了，也放弃了眼前的食物，难道他嫌弃它的力量太弱，怕生下的孩子不够强。那它该先吃了食物消化了力量再生孩子？

怪物动了动复眼，矮身就想把关咲扛回自己的肩。

东皇以为怪物把主意打到关咲身上，剑一指就隔开了怪物和关咲。

“别想动他。”东皇一想到怪物碰关咲，还怀上他的孩子就觉得恶心，恶心得想要将它碎尸万段！

他为什么要攻击它？！

怪物躲开了东皇的攻击，也并不想伤他，毕竟如果它错手弄死了他，再找西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了。

又不肯和他生孩子，又不肯让它进食积累力量，他到底想怎么样？！

怪物怒了，一把挥开东皇的剑，也不怕剑身会弄伤自己，动用了浑身的力量一把压了东皇在自己身下：他不想和它生？它偏生现在就要！

东皇被压得无法动弹，甚至被怪物上下其手摸了个遍。

在哪里？它说的那根柱子一样的东西在哪里？

怪物骑着东皇，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它记得它说过要那根东西插进自己身体里才可以生孩子，可是它找不到！

关咲的头部虽然被重击，但是UnknownX在关咲无意识之中保护他，所以关咲也只是昏迷了一阵子就恢复了意识。

他睁开眼睛，摸着发痛的头部坐起来，一下子就看到了怪物压在东皇身上。

64.

其实关咲一开始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他只是认为东皇被怪物的怪力给制伏了；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却令他不得不目瞪口呆：那……拿怪物竟然在撕扯东皇的衣服！

关咲很想解释怪物是想扒了东皇的衣服再吃了他，可他看到怪物在脱东皇的裤子，看到他身下器官时欣喜的样子时，他就不得不逼自己去承认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实：难道那怪物见了东皇发情了想要强了他？

怎么想，怎么看，怎么觉得惊悚。

作为憎恨的人，关咲乐得东皇受苦，可这个基础得建立在他自己动手之上，任何人，任何东西想要僭越，那么下场，就只能是死。

关咲闭了闭眼，感觉脑袋没有晕眩感，就站了起来，一个箭步朝着怪物的背部袭击过去。

如此明显得带着杀气的攻击，怪物自然能够感觉得到。它下意识跳开东皇身上落到不远处，躬起身，极度不满地朝着关咲嘶吼：你打断了我！

关咲读出了怪物的情绪，很不给面子地嘲笑说道：

“该说你有魅力，连怪物都拜倒你之下？”关咲瞟一眼衣衫不整的东皇，“丢脸。”

确实丢脸，他差点被一只怪物强上了，虽然他对着怪物硬不起来。

东皇尴尬地迅速穿好衣服，对关咲说到：

“阿咲，我没有对不起你。”说得就像被老婆抓奸在床一样，可问题是他一点都不想和怪物相奸！

“你要不要和怪物交合一点都不关我的事，不过我没折磨够你，谁敢动你我就杀谁。”关咲是纯粹想亲手报仇折磨死东皇，不过这话在东皇听起来又是另一个意味了：阿咲果然是在意他！15年啊，朝夕相对的15年，足够日久生情的时间。

“它会说话。”不过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还有个怪物横在他们面前。

“它说了什么？”关咲很自然地接了下去：宇文旭肯定是听过怪物说话才这么和他说的，那么怪物说了什么呢？又为什么突然说话呢？本来他就疑惑Heterogeneity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外表进化得这么像人，但他见了刚才的情景，就突然灵光一闪——这怪物不会是人和Heterogeneity结合的产物吧？不过光这么想，关咲脸色就很不好看了：那也未免太恶心了一点，难道Heterogeneity的雌性就这么喜欢和人类男人交合？

听关咲这么一问，东皇的脸色变得铁青，联想起自己被压倒的事：要是阿咲没有及时醒来的话，难不成那怪物还真会怀上自己的孩子？东皇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是只怪物时，差点没吐出来。

“怎么？”见东皇这么久都没问答他的问题，关咲就问道。

“它……”东皇觉得那句话真的难以启齿，那怪物怎么就突然找他说那样的话！

“拖拖踏踏的，像什么样子！”关咲下意识就端起以前做“东皇”时候的样子教训宇文旭。

“它说要和我生孩子！”东皇飞快地说道，语速快得根本不是在说话而像是在发出一堆无意义的音节。

“你说什么？”东皇说得快，关咲根本听不到，只能零星听到“它”、“我”、“生”这几个字。

东皇的脸色更加青了，仿佛赴死一样，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它说，要和我生孩子。”这次东皇选择慢慢说了，语调平平板板像是在作报告一样：恶心也好，想吐也罢，如果关咲这次还是没听清的话，他还得说第3遍。

早知道怎么都得让阿咲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好好说。

东皇说完，受不了关咲惊讶的眼神，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