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迷彩服怒斥了一句，有些窘迫地朝比尔摆摆手：“你继续盯着，我出去抽口烟。”

“呵，”比尔嗤笑：“杰森，你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杰森被比尔说中心事，顿时横眉怒目地看着比尔：“你有本事倒是可以去试试啊，就着么个人你还搞不定了？”

比尔干笑两声：“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动帕斯卡少爷的人。”

“哼，知道就好，不过这人迟早是老板的囊中物。”杰森说着开门出去了。

杰森人一出去，比尔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丝毫没有之前鄙陋卑劣的影子。

83、年末春节

一月一晃到了二月，中国传统的团圆佳节——春节即将到来。

丹桂华庭，书房。

“哥，今年回不回来过年啊？”凌娅楠给凌冽打电话。

“有跨年演唱会，估计赶不及。”凌冽翻动着手里的一叠资料。

“又不回来啊？”凌娅楠抱怨了句。

“回来干什么，听你唠叨，还是听爸的废话？”凌冽合上手里的文件夹：“富竂那个项目我一点儿都不想管，你如果感兴趣，自便。”

凌娅楠似乎被凌冽的话噎了一下，良久才道：“那是爸的意思，我估摸着年后就要准备你俩订婚的事。”

“是爸的意思，不过你们推波助澜的还少吗？”

“哥！你就这么教训你妹啊？”凌娅楠嗔怪道。

“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就不会对你说这么多。”凌冽起身走到厨房，打开柜子想要拿罐咖啡豆，无意间看见了柜子里的一盒牛奶。

“哥，你要把话挑明我不管，不过在富竂的项目没敲定下来之前，你可不能添乱。”凌娅楠说完却没听到凌冽的回应。

“哥？”凌娅楠喊了声。

凌冽回过神来，无声地笑了下，收回目光：“嗯？”

“嗯什么？没听我说？”

凌冽单手打开咖啡豆罐子的瓶盖，漫不经心地道：“在没有把握得到梦露的原谅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

“哥，希望你说到做到。”凌娅楠说完挂了电话。

凌冽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将咖啡豆倒入咖啡机中，这时候一定要喝一杯醇香四溢的咖啡来提提神。

大年三十除夕夜。

凌冽坐在跨年演唱会的后台休息室里等着演出。

“凌冽。”穆慕推门进来，把一个保温杯放在了桌上。

“没回去？”凌冽抬眸。

“没，等着这边结束，前辈说了，让我陪着你。”穆慕在一旁的软皮四角凳上坐下。

“怎么，怕我跑了？”凌冽笑道。

穆慕把眼睛看向别处：“不是啦，我是个合格的助理嘛。”

凌冽也不再说些什么，这一个多月来钱平策和穆慕轮班把自己盯得死死的，怕长了翅膀不翼而飞一样。凌冽心知二人这么做也是怕自己有些什么闪失，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来。

“这是什么？”凌冽看了眼保温瓶。

“哦，是牛奶……”穆慕突然住了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手足无措地道：“不是，那个……”

“行了，”凌冽知道穆慕心思单纯，也不好让他难做：“我知道了，等会就喝，你也别跟着我后面跑了，早点回家吧。”

“不行，前辈说……”穆慕可不能懈怠工作。

“平策应该在等着你吃饭吧？”凌冽换了个话题：“你们都没回老家，这里也没什么亲戚。除夕夜平策一个人吃饭的话他可怜了，不是吗？”

穆慕脸红红，犹豫不决：“我……”

穆慕看了看凌冽，这些日子以来凌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那样的拼命不顾一切，除了有点操劳过度之外其他的都正常。

“去吧，我没事。”凌冽劝道。

穆慕被说服了，起身和凌冽告了个别，嘱咐他一定要喝了牛奶养足精神，补充体力，然后推门离去。

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徒留凌冽一个人。

凌冽拿起桌上的保温瓶，两只手握住瓶身，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思绪渐渐飘远。

晨曦微露。纽约皇后区。

萧炎坐在书桌前，怀里抱着那只硕大的棕色泰迪熊取暖，他的面前摆着一本笔记本电脑。

电脑旁的日历本上圈一个红圈，被圈住的日期一旁有三个小字：除夕夜。

萧炎看了下时间，推算着差不多是北京时间的七点半，然后点开了跨年演唱会的网络直播。

桌上一杯热牛奶升起袅袅的雾气，朦胧了萧炎的容颜。

万众欢腾的跨年演唱会拉开帷幕。

国际范儿、怀旧风、时尚派，眼花缭乱的艺人不是世界级偶像，就是国际歌坛巨星。

天王天后，载歌载舞，热力无限，张若雯如女神般高贵，飞轮女孩笑靥如花，张晓晨仪态万千。

意气风发的凌冽，站在舞台中央，燃烧着最猛烈的光彩，如夏夜长空划过的流星。

舞台后方的水晶柱悬挂一颗巨大的水晶球，在零点来临的时刻，水晶球降落，飘出无数彩带，天空会绽放烟花，新年的倒数活动推向最高潮。

新年欢乐气氛浓烈万分。

萧炎把视线转向窗外，将头靠在熊熊的肩膀上。

这时候的纽约天色几近中午，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萧炎面对着融融的冬日暖阳，贪婪地揽入胸怀，尽情地享受透心入肺的温情。

萧炎慵懒地眯了眯眼：一个人的冬季果然是寂寞无趣的，可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被一个人在心里思念着，是不是会温暖一点？

下午天气晴朗，萧炎独自出了门。

皇后区的郊区可谓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令无数人向往！

银装素裹的山野，一望无垠的白，枝蔓上厚重的积雪，被凛冽的北风一吹，簌簌而下。与那千里的冰封，无垠的积雪相依相伴。

萧炎漫步在寒冷冬季的灌木丛林里，不住地朝手心哈着暖气。

尽管萧炎很怕冷，真的很怕，但这天他不想宅在家里，只想出门散散心。

萧炎在前面走着，身后不远处尾随着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萧炎微微一笑，心情不错，也不去理会，只顾着纵情山水。

不过那两个男人可没有欣赏雪景的心情。

“喂，杰森，他到底要去哪儿？”黄发外国男人问一旁裹着厚实大衣的男子。

“我怎么知道，要不是老板怕他起疑不肯装窃听器，我们用得着这么麻烦？”杰森被冻的一缩脖子。

“那个你联系了上头没有？”比尔问。

“联系了，”杰森不耐烦地道：“上头说让迈克过来。”

“迈克？那个世界排名第三的杀手？”比尔显然吃了一惊。

“瞧你那样，不就是个杀手吗？老板手底下的人多的去了，要不是迈克毛遂自荐，老板还看不上他呢。”杰森不屑地看了眼比尔。

“老板手上真有这么多能人异士还要我们俩干嘛？”比尔好奇。

“哼，有些时候，手下的人太聪明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那就是说我们很笨？”

“笨的是你，不包括我。”杰森回头见萧炎走远，忙拉着比尔跟上：“哎，走了。”

84、杀手对决

萧炎在一片宽阔的矮草地前停了下来，荒芜凋敝的草蔓，满目苍夷。

萧炎张开臂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大自然的清新。

“炎，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娇媚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迈克，你还真是锲而不舍，”萧炎仿佛对迈克的出现早已意料之中，没有丝毫的惊讶，同样的他也没有回头，保持这之前的姿势。

“你想说的是阴魂不散吧。”迈克笑着一步步地靠近。

迈克在萧炎的背后一米处停下。

“炎，来了纽约也不找我？要不是他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迈克假装伤心地道。

“他？”萧炎微微转过脸，看向迈克。

“是啊，他。”迈克笑道。

萧炎转开脸，神情忧郁：“今天是中国的春节。”

迈克一愣，笑道：“想回中国？”

萧炎不置可否。

“炎，很少看到你这种惆怅样子啊。”迈克凝视着绽开光晕中的萧炎，落寞的眼神，淡然的气质，冰冷的神情。

“你没看到，不代表没有。”萧炎收回手臂，侧着脸看她。

“呵，这么说起来，炎是想和我多培养培养感情，多接触接触咯？”迈克娇媚地一笑，那丰满火辣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你有爱过吗？”萧炎突然道。

迈克一怔，贴近的身子就在距离萧炎半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迈克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脸上依然千娇百媚，低低一笑：“炎，你这是在打听我的情爱史吗？”

“没兴趣。”

“那么我可以理解为是你爱上了谁？”

萧炎浅笑：“迈克，你不是来见我的，对吗？”

迈克微微愣了愣神，露出一个冠压群芳的笑容：“是呢，我想见KISS，你能让他出来吗？”

萧炎摇了摇头。

“不能？”迈克急道。

“不，是KISS不会出来见你。”

迈克感觉胸口一阵气闷：“炎，你耍我？”

“我说真的，”萧炎转身正对迈克，脸上淡漠如初：“你没有对KISS说实话，他不信你，自然不会出来见你。”

“我可没有什么……”迈克正要糊弄过去，却被萧炎打断了：“你不必告诉我，有或没有KISS自有分寸。”

迈克不说话了，水蓝色的眼瞳如月光般的凄凉。

良久，迈克怅然道：“你让KISS出来，他想要知道，我一个字都不会隐瞒。”

萧炎背过身，望着苍青色的天空。

“妞妞。”

“KISS！”迈克欣喜地向前跨了一步。

KISS回身，那从内而外在无形间释放的压迫和凌厉让迈克更加确定对方就是KISS。

“萧炎说你有事要告诉我。”KISS面无表情地道。

迈克眼神一暗，不甘道：“只是为了这个，你才肯见我？”

“你要说的事就是问我这个问题？”

迈克伸出手要拉住KISS的衣袖，却被KISS瞬间移动给避开了，站在了距离自己一米之外的地方。

“你没什么要说的，那我走了。”KISS淡淡道。

迈克咬牙，一张玉貌花容顿时生出些嫉恨的狰狞。

“KISS，”迈克的神色已恢复到风情万种的金发女郎的妩媚：“你要知道什么？为了你我可是什么都会说的。”

“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KISS道。

迈克风骚地一扭腰肢：“我的三围？”

KISS面瘫。

迈克见KISS一点不解风情，哀伤地叹了口气：“如果你指的是岚山庄那件事的话，我是奉命行事帮付庆荣一把。”

“谁的命？”

“他咯。”迈克一拨及腰的大波浪金色卷发。

KISS看向迈克，明明没有情绪的眼神竟令人颤栗。

迈克惊骇之下，也不再玩花样，忙道：“就是你的好朋友，帕斯卡。”

“他？”KISS的脸色一冷。

“我可没说假话。”迈克搓了搓被KISS的煞气危及到的手臂。

“你说的秘密足以让你死。”KISS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响起。

姿色撩人的迈克伸出手指，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摩挲红唇，以充满诱惑的姿态道：“所以，KISS，我可以为你去死。”

KISS瞥了她一眼，淡定自若地拢了拢漏风的衣领。

“妞妞，你不会死。”

迈克一怔，还未明白KISS话里的意味，一阵刺骨的疾风带着雷霆万钧的杀气想着自己袭来。

迈克暗道一声不好，失了先机，只能勉强旋了个身，紧接着伴随手臂上的痛楚，一簇飞溅的血花染红了矮草，斑驳的血液在黯淡的墨绿色调上显得诡异。

迈克吃痛地捂住手臂，一脸仇恨之色。

KISS的目光那么浅淡地落在迈克身后的丛林里。

一瞬之间，迈克恍然大悟。

KISS这是要救自己，当着监视者的面受了伤，就算自己今日的任务失败了，也不会危及自己的生命，至少不会怀疑自己出卖了幕后黑手，引来杀生之祸。

毫无疑问，迈克该对KISS表示感激，但迈克的脸上却一下子闪过许多不同的神情：感激的，悔恨的，诧异的，心痛的……

迈克还没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耳边传来KISS的声音：“替我问候他。”

迈克猛然抬头，KISS的背影融入一片夕阳的余辉之中，莫名的冷寂，孤独，决绝，让迈克觉得KISS这一走，与自己便是永世不能相见。

KISS一个人走在山道上，甩开了身后两个烦人的跟屁虫。

KISS从身上拿出一面小巧的镜子。

镜子里萧炎笑得一脸高深莫测：“KISS，迈克的话你信吗？”

“一半。”KISS道。

“嘻嘻。”萧炎露出个狡黠的笑：“KISS，你信的那一半是不是迈克对你情有独钟啊？”

KISS不为所动。

“哎，别板着张脸嘛，我知道这辈子你是我的。”萧炎笑嘻嘻。

KISS的睫毛微微一颤。

“KISS，”萧炎拿出一种正儿巴经的态度：“你说我以后算是孤独终老呢，还是美人相伴？”

KISS不鸟他。

“KISS……你可是我下半生的依靠啊……”

“不是下半身就行。”

“……是也不行啊。”萧炎望天。

萧炎回到单身公寓没多久，许久没联系的摇钱树先生给萧炎来了电话，萧炎换了件加厚羽绒衣赶往郊区的苏格兰庄园，顺便探望一下欧塞伦叔叔的龙凤双胞胎。

苏格兰庄园。

一望无际的连绵豪华城堡氏主宅，周围的葡萄棚养殖地覆盖着一层白雪，松林柏树昂然而立，让白皑皑的冰雪世界多了一丝灵动而纯洁的美。

萧炎裹着羊毛围巾在庄园外的巍峨雄伟的铁栏大门前下了车，刚下车铁栏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一辆古朴而风雅的四轮马车在两匹通体雪白的马的牵引下朝着萧炎而来，马车上坐着一个英伦黑色大衣的驾车男子。

驾车男子刚一拉缰绳，马车还未停稳当，马车的门猛地一开，从马车上跳下一个金发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白皙无暇的肌肤，略带炫紫色妖冶的眼瞳闪动着熠熠光辉，一身红黑相间的暗色系长款风衣，外加气势十足的马丁靴，一看去就是个富人家养尊处优的少爷。

“炎！”少年一脸兴奋地扑进了萧炎的怀里。

“波兰尼！”萧炎笑容灿烂地把波兰尼抱进了怀里，伸手宠爱地揉揉他的头发：“都是当哥哥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

“就算是当爷爷了，波兰尼还是最喜欢炎。”波兰尼亲昵地搂着萧炎的肩膀。

“真肉麻。”萧炎笑呵呵地亲了亲波兰尼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