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番外——九天迹昙
九天迹昙  发于:2014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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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了然地笑了笑说:“都大学生了,不用像高中的时候那么扭捏,头几天有个女生可是被男朋友大摇大摆地抱着进来的,也没见人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苏瑞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吴历,他女朋友头几天晕了一次,急得他跟什么似的,做完了俯卧撑手都打哆嗦,中间休息的时候还非得跑医务室看看才放心。苏瑞看着紧闭双眼的施然想,要是你是我女朋友,别说做一百五十个俯卧撑就是三百个我也心甘情愿。正想着,施然已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抬起手摸了摸眉头上的冰块说:“我这是怎么了?”

苏瑞忙说:“你中暑了,我送你来的。”

施然听他这么说倒笑了起来:“教官让你来的吧?”

苏瑞尴尬地笑了笑说:“教官不让我来我也会把你送来,都晕倒了,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施然继续笑道:“那就谢谢你了,哦,对了,你的伞还没还你呢。”

苏瑞一听心里乐了,想我正盼着你不还呢,正好做个定情信物,嘴里却说:“不用急,这几天也没下雨,用不着。”

施然没再说什么,静静地躺了会儿就想下床。苏瑞一把扶住她说:“多休息会儿,教官没让马上回去,不用急。”

施然扶着他的胳膊站稳说:“就是教官不说也得回去,别人都在训练,我怎么能偷懒?”

苏瑞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喜欢,想不到她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心里却是如此好胜,可看她额头仍是冒着冷汗觉得不忍心,劝说道:“你现在中暑,回去了再晕倒怎么办?不还得我背你来?还不如先等这阵劲过了再好好训练,也不争这一时半会儿的,你说是不是?”

苏瑞本是能说会道,现在更是软言软语,听得施然没法反驳,只好重新躺回床上说:“那你帮我向教官请会儿假,就说我好点马上就去。”

苏瑞点点头,见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便对施然说:“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回去帮你请假。”

见施然点头,苏瑞走出医务室,一路狂奔着回了训练场,看到大家正在休息,一屁股坐到韩力伟旁边得意洋洋地说:“哈哈,这次是一大步。”

韩力伟打击他说:“这就叫一大步?没牵手,没接吻,不过是送了一趟医务室就得意成这样?”

苏瑞没搭他话,自顾自地乐,过一会儿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哎呀!我差点忘了!”说完站起来走到教官面前替施然请了假。教官对他说:“让那个女同学不用急着回来,好好休息休息,不休息好等野外训练的时候更撑不下来。”

“野外训练?”苏瑞疑惑地问:“教官,不是说就军姿,齐步,正步,跑步吗?怎么又多了个野外训练?”

教官看着他笑着说:“往年是这样的,可今年你们校领导给我们上级说要加这一项,我们也只能服从上级命令。”

苏瑞还想打听的再仔细些,教官却不愿再多说,只好作罢。

第十章

经过中暑事件之后,施然对苏瑞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再不是不远不近,休息的间隙偶尔也会主动和苏瑞说上几句话,把苏瑞乐得回到宿舍就大肆炫耀,虽经韩力伟打击无数仍是乐此不彼地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连刘水都听烦了让他换个话题,他才傻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嫉妒,可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是对我笑了。”

阿朗中午的时候很少回宿舍,不知道苏瑞的高兴,到晚上回来的时候苏瑞见了他又不说了,更是不知道苏瑞的兴奋。韩力伟和刘水本来就不是太喜欢阿朗这种闷闷的性格更是不和他说什么,所以四个人在宿舍的时候,常常是他们三人聊得热火朝天,阿朗一个人独自坐着不是听音乐就是抽烟,显得孤单影只。有时苏瑞很想找他说说话,无奈阿朗就没正眼看过他,这让他心里很是恼火,几次忍不住想要找机会发发火都被韩力伟及时拦住,只道他还在和阿朗生气,其实只有苏瑞心里隐隐约约地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只不过是想阿朗能和他理理他,就算是不说话,对他笑一下也行,连一向对男生冷颜相向的施然现在都对他产生了好感,为什么这个同宿舍的阿朗还对他像陌生人一样,连句冷言冷语都难从他嘴里得到?尤其是晚上睡觉时看着阿朗靠着墙的侧影更让苏瑞有一种打破他冰冷面孔的冲动,他想看看这个冷冷的男人脸上会不会有别的表情。

这天晚上班级没活动,开完会的苏瑞刚走到宿舍门口就大喊了声:“我回来了!”伸腿就是一脚踹门,却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门又被弹了回来。苏瑞心说,坏了!赶紧推开门看撞到谁了,等看到眼前的人时傻了眼,只见阿朗手捂着鼻子正愤怒地看着他。

苏瑞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门后有人。”又辩解道:“我先喊了声啊,你怎么就没躲开?”

鼻血从阿朗的手指缝里流了下来,苏瑞一看慌了神:“哎呀!流血了!”苏瑞马上拉开他的手,捏住他的鼻子说:“快仰起头!”阿朗顺从地扬起了头,眼睛依然斜着苏瑞,苏瑞躲着他的目光说:“我真不是故意的!”阿朗瓮声瓮气地说:“先把门关上。”

苏瑞忙用脚把门勾上,这时才发现韩力伟和刘水不在,他把阿朗拉到洗手间打开水管说:“用凉水洗洗好点。”

阿朗依言弯下腰,用凉水洗了洗流出来的血,看着血融进水再被冲走,抬头问:“还流么?”

苏瑞摇摇头说:“不流了,好多了。”

阿朗看着他忽然说:“不知道鼻梁断了没有?现在木木的。”

苏瑞仔细看了看阿朗的鼻梁说:“我也不知道,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阿朗走出洗手间说:“不用。”

苏瑞一把拉住阿朗的胳膊说:“你要是现在不去,以后出了问题可别赖我。”

阿朗回头冷冷地看向他:“放心,不会!”

苏瑞甩开他的胳膊冲了出去,阿朗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喃喃道:“又生气了?”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苏瑞回来了,把一个塑料袋扔到正听音乐的阿朗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里面有创可贴,消肿化瘀的药,自己擦擦。”

阿朗摘掉耳机看向他说:“不用,已经不流血了。”

苏瑞看了看果然是不流血了,只是鼻头红红的,鼻梁的地方有些青,怕是有瘀血,便说:“有瘀血,擦擦吧,好得快。”

阿朗摸了摸鼻子,还是酸疼,看着苏瑞说:“你做的,你负责。”

苏瑞一下瞪大眼睛:“刚才叫你去医院你不去,现在又要我负责?!你!”

“负责擦药。”阿朗说。

苏瑞脑子一时有些短路,他明显误解了阿朗的意思,结巴着说:“你……你……你说什么?”

阿朗拿出他买的药递到他面前,苏瑞看阿朗认真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再看看他通红的鼻尖,一阵心虚。他的鼻子确实是自己碰的,虽然是无意,但也不能推卸责任,他认命地拿起药在阿朗的鼻子上仔细地上了上,顺带问了一句:“还疼不?”

“还好。”

阿朗一动不动地等他把创可贴贴到鼻梁上,近在咫尺的呼吸彼此可闻。

第十一章

简单的对话结束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把创可贴贴到阿朗鼻梁上后苏瑞顿时觉得空气里流动着一种让人不安的空气,他假装在收拾东西其实心思全不在上面,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没有,现在这种状况让苏瑞很不适应,居然还有些紧张,心里直埋怨韩力伟和刘水去哪儿疯去了怎么还不回宿舍。

东西总共没多少,收拾了两三遍也就用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苏瑞实在是没事可做,又怕闲下来两个人尴尬,就走到洗手间洗漱,阿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看着他刷牙的侧面突兀地说了句:“那次我不是笑你。”

牙刷就这么卡在了苏瑞的嘴里,他惊愕地回头。阿朗和他只有两拳不到的距离,阿朗的气息吹到他的脸上痒痒的;阿朗的眼睛黑而亮像是一汪清水,看他的眼神很深邃;阿朗的嘴唇因鼻子暂时不方便呼吸而微微张着,能隐约看到里面粉红的舌尖。苏瑞突然慌乱起来,忙漱了漱口说:“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我早把那事儿忘了。”

阿朗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不是在敷衍他,就坐回椅子上继续听音乐。

苏瑞长长地舒了口气,洗了把脸,走出去对阿郎说:“阿朗,以后班里活动也去参加吧,大学里要多交些朋友才好。”

阿朗斜乜了他一眼说:“我又不想当什么班干部追女孩,交那么多朋友做什么?!”

说的是谁一听就知道,苏瑞的火气又上来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阿朗,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看着苏瑞的脸由红变黑甚是有趣,阿朗忍不住笑了。苏瑞见他如此以为是在嘲笑他,更是气得想跳脚,他一把抓住阿朗的前襟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你笑什么?”

阿朗依然带着笑意诚实地回答:“笑你,脸上姹紫嫣红的真好看。”

“好看?你指桑骂槐地编排我还说我脸色好看?别以为我一直忍着你你就上房揭瓦!”

阿朗的笑一下隐在了唇边,挑衅地看着他说:“怎么?想揍我?”

苏瑞被他一激,本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想都没想一拳打在他胸口上。阿朗一个没防备连带着椅子倒在地上,眼睛因惊愕而瞪得大大的,他没想到苏瑞真的会打他。苏瑞也是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出手。双方对视了有那么几秒钟,阿朗双手撑起上身站了起来,苏瑞以为他要反击,向后退了一步想先发制人,正想挥拳出去的时候被刚进门就发现状况不对的韩力伟疾走几步一把拉住,急声说:“苏瑞,你做什么?!”

刘水赶紧把门关上也着急地说:“苏瑞,你疯啦?!刚开学你就在学校打架?!你这个班长是不是不想当了?!”

“对!我就是不想当了!”苏瑞依然愤怒地瞪着阿朗。

阿朗深深地看看苏瑞说:“苏瑞,你从没有打过我,这次居然……这一拳我会记住。”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还有鼻子上的伤。”

苏瑞的怒气在听到他说鼻子上的伤时一下灭了一半,但又拉不下面子,死硬着说:“我等着!看你能怎么样!” 气呼呼地地一转身摔门出去了。

韩力伟没想到一向不吭声的阿朗竟会说出威胁的话来,忙和稀泥说:“阿朗,苏瑞就这脾气,你就原谅他这一次,看在一个宿舍的份上就别对辅导员说了,行不?”

阿朗冷冷地瞥了一眼韩力伟没说话。

等苏瑞回来的时候宿舍已经熄灯,四周静悄悄的。他倚在宿舍门口掏出一支烟抽着。过了几分钟宿舍的门开了,探出来上半身朝他站的方向看了看,是阿朗。苏瑞愤愤地别过头去。阿朗出来关上门和他并排靠在墙上也掏出一支烟抽着,两人一时无话,都静默着,最终苏瑞忍不住,握住宿舍门的扶手就想进去,身后传来阿朗闷笑的声音说:“还在生气?”

苏瑞一时搞不清状况,扭头疑惑地看着阿朗。阿朗嗤嗤地笑出声说:“怎么脾气还是没变?一点就上火。”

苏瑞更加疑惑,他说:“咱们还没认识几天,少拿这种很熟的语气对我说话。”

阿朗不理会他语气中的生疏,用一种幽幽的语气说:“咱们认识好长时间了,只不过是你忘了而已。”

苏瑞想起这些天阿朗对他的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如果你说的好长时间是半个月的话,那么对不起我和你不熟,以后也不会熟!”说完推门进了宿舍,留阿朗一个人在走廊里,许久没进宿舍。

第二天苏瑞起床的时候看到阿朗的床铺还是保持着昨天的模样,十分整齐,微微一愣,难道他一整晚都没回宿舍睡觉?那他大半夜的会去哪儿呢?想到这儿,苏瑞一阵心慌,烦躁地想,他不回来,管我什么事?!

韩力伟看着阿朗的床铺说:“阿朗不会是没回来睡吧?还是今天起得早?”

刘水说:“不会呀,昨天咱熄灯的时候他已经躺床上了,倒是苏瑞,很晚才回来,声音大的把我都吵醒了。”

苏瑞倒没觉得不好意思,昨天的事儿他们都看见了,当时那种状况,苏瑞不可能说还能平心静气地和他呆在一个屋檐下,只好出去透透气,没看时间,回来晚了也不是他愿意的。

收拾完的苏瑞依照惯例要先去训练场地,当他出了门看到昨晚阿朗站的地方一地烟灰时,一愣,他不会是在外面站了一晚上吧?

第十二章

苏瑞不敢看阿朗所在的方向,直觉告诉他如果他看了的话肯定得发生些什么。做到不看阿朗不那么容易。一来苏瑞和阿朗身高差不多,军训第一天排队的时候自是挨在了一起,阿朗就在他的右手边隔一个人的位置,他稍稍一转头用眼角的余光就能看到阿朗贴着创可贴的鼻子,白色的创可贴在阿朗高耸的鼻梁上特别的醒目,他已经不止一次情不自禁地用余光瞄阿朗了。教官在训练一开始就询问了阿朗鼻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苏瑞居然没有感到紧张,直觉告诉他阿朗不会把他揍他一拳的事情说出去,果然听见阿朗说:“没事,不小心自己撞门上了。”刚说完就听得一阵压抑的笑声,谁会这么大条的用鼻子去撞门?肯定有什么隐情,苏瑞忍不住扭头看了看阿朗,阿朗正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长长的睫毛弯弯地挂在他的眼睛上形成了一个上翘的弧度,苏瑞心里跳了一下,赶紧把头转了回来,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比刚才厉害多了。

教官见阿朗没有要说的意思也就不再追究,只是对他说下次小心点就走开了。

同学们对阿朗鼻梁上的伤不是不好奇,有的还专门在休息的时间悄悄问苏瑞是怎么回事。苏瑞当然不可能拍着胸脯说别问了,那就是我干的。这无疑会给苏瑞带来很大的麻烦,刚到学校就打架,还是个班长,学校不知道还好,如果让学校知道了,大小也是个处分,退一步想,就算学校不知道,被辅导员和同学们知道了,挨辅导员的批评不说,他这个班长估计也是当不下去的。而阿朗对教官说的话也就自然成了谎言,这更会对苏瑞不利,很可能会被别人认为阿朗是在他的某种威胁下才选择了三缄其口,平息事态。

苏瑞当过多年班长,知道其中利害,更是对阿朗不打报告的行为感激。刚一散队就走到阿朗旁边低声说:“走,去吃饭。”苏瑞虽然油嘴滑舌,但在这种情况下,感激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似乎说出来了就会让阿朗对他的这种维护变了性质,会让他觉得阿朗好不容易对自己表示的一点好感会随着他客气的道谢而消失。

韩力伟和刘水见状自是知道苏瑞这么做的原因,对阿朗的为人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尤其是韩力伟在听到教官问话的时候很紧张,他想起了阿朗说过的威胁的话,怕他趁此机会把苏瑞给供出来,幸亏他没有。这让韩力伟对阿朗的印象大大改善了,再也不觉得他是故作清高,对别人的事情漠不关心,一心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而是一个知道维护自己宿舍人的自己人。虽然他也亲眼看到了苏瑞打阿朗的那一拳,可他始终认为不管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这都是宿舍矛盾,既然是宿舍矛盾当然就应该内部解决,不应该宣扬出去,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是苏瑞一个人,而是整个610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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