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到水里游到男人身边，灵岚单手勾住莽的脖子，然后凑近了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地在莽的胸口上轻轻滑动，似是在勾勒着什么。

不过虽然灵岚是很正经地在构思着些什么，但他此时这样光裸着趴在男人身上，还单手勾着男人脖子，手指在男人胸口上滑来滑去，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挑逗，所以莽的下面很诚实地就迅速开始向灵岚彰显它的存在。

感觉到男人的变化，灵岚抬头看了一下莽仍旧面无表情的脸，脸上不由染上了几丝薄嗔，他退开些，认真地看着男人的眼睛，很是严肃地吩咐道，“控制好你自己，要不然后果自负。”

没点头也没摇头，但是莽确实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也许只是盯着灵岚的眼神却好像是着了火似的，异常得热烈。

不过，灵岚此时心底有个兴致特别好的想法，所以他并没有理会男人的眼光，留了句“在这等我”就穿上衣服跑去找些东西过来。

灵岚拿回来的是一套用于刺青的工具，他在水池边儿上从后面扒在男人肩膀上，笑得眉眼弯弯的，很是高兴，“成亲这么久，我还没送过你礼物，这个刺青就当送给你的定情礼物，如何？”

只要是灵岚要做的，莽自然无所不从，更何况灵岚还说是“定情礼物”，怎么能不要呢？所以莽很顺从地点点头，任灵岚脱了衣服跳进水里跨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在他肩膀到胸膛上先是用细细的毛笔勾画出了要刺的图案，并开始一针针地刺青。

渐渐地，刺青的形状显露了出来，是一匹孤傲野狼的狼头图腾，狼头从肩膀处蜿蜒至胸口，覆盖了整个右肩和右边胸口，看上去显得莽更多了几分不羁而狂野的风采，虽然有些骇人却异常的适合男人。

等灵岚刺完了，灵岚看着成品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用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用他的鲜血给那狼头点上了最后的鲜红颜色，而当他的鲜血渗进去之后，这个狼头刺青顿时变得愈加鲜活而霸气。

从始至终，莽都一动不动，只有在灵岚用针刺破自己手指的时候他紧紧蹙了下眉头，不过当灵岚的血沾在了刺青上，他却来不及心疼灵岚就被肩膀和胸口有刺青的地方传来的强烈灼热感和痛感淹没了。

第30回：妖娆

灼热的痛感整整持续了近一刻钟，饶是莽这种铮铮硬汉，也受不住得流了一身冷汗，不过那些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胸膛上流淌而下，让那黑与红色线条勾勒出来的狼头刺青，显得是愈加富有男性张扬不羁的魅力。

灵岚很满意地笑得微微眯起了眼睛，静静欣赏了片刻狼头刺青后，伸手单手勾着男人了的脖子，然后他缓缓低下头去，用唇轻轻贴上了刺青上的狼眼睛。

这极轻极轻的一吻落在男人的胸口上，就好似羽毛轻轻掠过水面的触感，隐隐然带着些勾人的味道却又矜持得透着股子含蓄的内敛，让男人忍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一声轻吟。

又过了一会儿，灵岚贴着男人胸膛的唇感觉到刺有刺青的肌肤温度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不再烫得灼人，他这才撑起身子又细细察看了一番狼头图腾。

不过就连灵岚自己也没想到，等莽胸膛上的体温完全恢复正常的时候，那刺青却已随着体温的降低而悄然隐匿了踪迹，到最后甚至只能看到男人右肩和整片胸膛上仅剩下着鲜红色线条勾勒出来的浅浅痕迹。

有些讶异地“咦”了一声，灵岚凑过去伸出食指摸了摸只剩下浅浅红色线条的刺青，十分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此时，随着灵岚的手指在莽胸口上一阵乱摸，男人身体的温度又开始上升了，当然这个上升仅仅是因为身体的原始反应，与疼痛无关。身体升温过程中，那狼头刺青竟然又若隐若现地重新开始显现出来，由浅及深，由暗到明，一直到男人呼吸变得急促，身体的温度彻底重新燃起来，那狼头图腾终于完全张牙舞爪地张扬开来。

原来，这刺青竟然会因为体温的高与低而现或者隐，倒真真是有趣之极。

就是圣人也受不了爱人在自己怀里又蹭又摸又捏的，莽终于受不住灵岚这若有似无的诱惑，一手扣住灵岚的腰，一手按住了灵岚在他胸口肆虐的手，然后一个翻身将灵岚紧紧困在池壁与他之间。

抬起头对着男人眨眨眼睛，灵岚轻挑起眉带着几分隐隐然的挑逗地轻声问，“你……想做什么？”

“想要岚。”莽一向说话不懂拐弯，灵岚问他，他便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欲望，然后他放开抓着灵岚手的大手，转而用食指轻轻抬起了灵岚的下巴。

虽然这样的动作让灵岚不得不抬头看着莽，但他没有丝毫的紧张或是羞涩，反而抬起右手手勾着莽的脖子，然后挑着眼角吐着气儿在莽耳边轻笑了起来，“很想吗？”

灵岚说着，左手也随之还上了男人的结实的腰部，头一歪轻轻凑过去主动吻上了男人的耳垂、脖子。然后，他的吻一直往下滑动，在有刺青的地方还特别来回地亲吻了好几遍，一直到灵岚整个身子都潜入水中，并张嘴轻轻含住了男人某处蓄势待发的地方。

这一下的刺激绝对是剧烈的，莽浑身一僵，抬手就抓着灵岚的脖子将灵岚提了起来，然后他尽量控制力道地将灵岚身子翻过来想要直捣黄龙。

就在此时，灵岚却突然坏坏的呵呵一笑，仗着男人并没有太用力抓着他，他灵活的一缩身子就躲过了男人的怀抱，然后在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去抓他的时候，他就鱼儿一般地潜水从水池子这头游到了另一头。

一个出水芙蓉从水里钻了出来，灵岚长长的头发早就铺散开来，在空中划开了一道长而乌黑的翩跹魅影，然后凌乱地铺散在肩膀和后背上，而当他回头带着几分媚意地挑眉对莽笑笑，那眉宇间的神采更是美丽魅惑得惊人。

将头发拢到胸前，灵岚靠在水池边与水池另一边儿的莽遥遥对峙，唇角始终带笑，明显一副做了坏事后的偷着乐表情。

果然欺负人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呢……

慢慢地梳洗整理着头发，灵岚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知道是莽在往这边儿走，他连头也没抬就开口道，“不准动！这会儿不能要，等我洗完澡，你可以自行解决。当然，如果你要硬来我也打不赢你，但是嘛……呵呵……我们约定好了的。”

后面的话灵岚没说完，但是这语气里的威胁莽又怎么会听不懂，所以为了长远的爬床计划，他还是忍了忍，又忍了忍，终于还是转过身不再看灵岚在水里的样子，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汹涌的欲念。

听水声果然小了下来，灵岚忍不住地弯起嘴角笑了笑，心里觉得很开心很温暖，等他洗好了澡，他又从水里游过去整个人趴在了莽后背上。

“呐，虽然这会儿是委屈你了，不过晚上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哦！”灵岚双臂搭在莽的双肩上，然后他凑过去亲了下莽的脖子，带着几分神秘语气的调皮笑着道。

“恩，好。”一般灵岚说有惊喜就是真的有惊喜，而且这种惊喜多半和床帏之事有关，所以莽一改从来的沉默竟然开口回了话。不过说完了，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加了一句，“不委屈。”

微微一愣，灵岚将头轻轻放在男人的肩膀上，不由得心里莫名一暖，想着他都这么欺负男人了，男人还如此包容他，这真是……微微闭上眼睛，灵岚轻轻叹息着喃喃道，“你这天杀的野蛮人呐……”怎么能让我不喜欢呢？

静默了小片刻，灵岚惬意地闭着眼睛开始轻轻哼起了小调，等一小段哼唱过后，他便低低地唱了起来，“流水浅浅，茗水汤汤。曰恋曰恋，吾心悠矣。春光熠熠，雨幕潸潸。曰愿曰愿，吾心同归。”

虽然莽听不懂灵岚在唱什么，但是他却仿佛能感觉到灵岚从歌声里传达给他的一种心情，这样的心情不浓不淡，却让莽心底变得温暖至极，让他很想用力搂住灵岚，再也不放开。

水池升腾的氤氲热气缓缓的将灵岚和莽两人紧紧依偎的身影半掩在了朦胧的白雾里，只有那浅浅低吟一遍遍重复着的歌声在这雨天里悠悠然传开了。

这场连绵不断的雨一直缠缠绵绵的下着，一直到了夜幕降临才算是缓缓地小了。不过雨却一直没有停，稀稀疏疏的，让这陵安城的氛围总有些说不出的霏霏靡靡之感。

莽在房间里等着下午沐浴完就不知道去做什么的灵岚，心里难得有了些焦躁的感觉，毕竟天已经黑了，灵岚却还没有回来，而桌上摆着的晚膳他亦是一口未动。

突地，听到开门声，莽立刻从饭桌上坐了起来，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唤道，“岚。”

“恩？”灵岚抬起头见莽一脸肃然，眼睛里却明显得闪烁着担忧，又看到满桌的菜还没有动，他不由又是感动又是心疼，“都让你不用等我了，你又不听我的话。”

灵岚关上门，连忙走过去帮莽舀了一碗汤，发现汤有些冷了，不由微微蹙了蹙眉，“我还是拿去热一下吧。”

“不用。”莽伸手拉住灵岚，顺手接过了灵岚手中的汤碗，仰头就一口引进了碗里的汤……看到男人豪放的动作，灵岚不由笑了笑，拉着莽坐下来和他一起吃晚膳。

安静地用了晚膳，等灵岚把桌上的残羹收拾干净了，再走回房间的时候他就顺手落了锁，然后他吹熄了蜡烛，从怀里拿出一颗珠子照明，这珠子在黑暗里散发着荧荧光芒，有婴儿拳头般大小。

“说过给你惊喜的，想要看吗？”浅浅的白光将灵岚盈然的淡笑映衬得特别好看，特别是一双乌黑的瞳眸显得更加明亮，让莽完全没有任何拒绝的能力地顺从点点头。

走上前将手中的珠子放到莽宽大的手掌里，灵岚拉着莽走到床边，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那动作很优雅很缓慢，对于莽来说却是最好的催情剂。

然而，真正让莽怔住的，却是当灵岚褪去所有衣物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露出的那一幅从后腰背上一直蜿蜒到股沟的一整幅蝶戏紫金牡丹的华丽刺青。

灵岚白皙的肌肤上被艳丽的牡丹和翩跹的蝴蝶占据了，在氤氲的光线下显得愈加妖娆，然而，莽的心里却是莫名一沉，眼中有几分阴郁随之一闪而逝。

手中的珠子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上，莽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抚上灵岚的后腰，他此时脸上眉头紧蹙，一点没有灵岚想象中该有的兴奋，他极轻地摸了摸那幅刺青，眼里的疼惜几乎要泛滥开来了，他问，“疼吗？”

脸上的笑意停住了，灵岚伸手按住莽那有着厚厚茧子的手掌，转过身抬头静静看着莽的眼睛，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其实还好，不是很疼。”

“那就还是疼，不是吗？以后不准这样。”从没听过莽用这般严肃的语气对他说话，灵岚也有些发怔，不过当他看到男人眉宇间涌上了化不开的怜惜，他的心彻底彻底的……悸动了。

第31回：艳骨

有这么一个人总是将你捧在心尖尖上，仿佛这个世上除了你的事情外再无任何别的人或事值得他关注的眼光，这样深厚的情感于人于己，究竟是一种心理上的负担还是会成为一种无以言喻的感动呢？

在这一刻，灵岚觉得他也许已然找到了答案，他看着男人眼中的不赞同，看着这种不赞同的淡淡责备中还掺杂着浓烈得道不尽的疼惜，他想也许这就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一些东西，也是曾经在慕容燕身上永远也看不到抓不住的一些渴望。

男人的世界很简单，想要的就去抢，抢来就好好护着，用心去捧着。而慕容燕说得好听一点儿叫野心大有抱负，说得难听点儿就是一个字“贪”，贪恋天下，也贪恋心中的放不下，总是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肯放弃，就算暂时放弃了也总想着还会找回来。

突然之间，灵岚无法不去想，如果没有遇到莽，又或者莽是只是一个纯粹的野蛮人，将他从圣灵国抢夺过来便当做战利品一般对待，一直采取最开始的那种强占态度，也许依灵岚藏得非常深的那种“遇强硬则强硬，遇温柔便温柔”的性格早就和莽玉石俱焚了。

但是莽却用了一种更为隐秘深沉的柔和方式，让灵岚的心房慢慢被打开，心底原本对于男人领兵破了幻界的那种残暴所产生的怨恨慢慢消弭了。

忍不住地微微勾起唇，灵岚张开双臂踮起脚尖，用手臂紧紧地抱住了莽的脖子，而他整个人也轻轻地依偎进了男人的怀抱里。他用他献祭的誓言换了家乡的平安，与此同时他也获得了他想要的幸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所以，灵岚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晰地认识到他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他永远不会后悔。

微微合上眼睛，一种极为放松的心情涌上了心头，灵岚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却是极为温柔的语调，“我也想要和你一样，我的身上有你的印记，你的身上有我的烙印，这样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不是么？”

听到灵岚这一席话，饶是莽也不禁有些微微发怔，他从没听过灵岚对他说过这些话，而今日听到了，其实心底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欣喜如狂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啊……终于等到了，终于听到了的淡淡满足感。

“岚……”莽忍不住紧紧回抱住灵岚，也许是受了这种缱绻气氛的影响，就连粗枝大叶的莽也难得有了几分煽情的感觉。他的手在灵岚刺了刺青的后腰处轻轻地来回摩挲着，似仍有些不能释怀灵岚在自己身上刺这些会感到疼痛的刺青，他不舍得灵岚收到一丁点儿的疼痛。

男人布满了厚厚茧子的手掌一遍一遍地轻轻抚摸着灵岚的刺青，这种不深不浅的触碰却给灵岚敏感的腰部带来了隐隐然说不清楚的酥麻感觉，让他不禁身体有些紧绷，绷着的腰和脚尖也有些软了下去。

察觉到灵岚身体有些发软，莽直接横抱起灵岚大踏步往床榻走去。然后他随手一挥，白色的纱缦便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纯白纱帐间营造出一种温暖的朦胧氛围，氤氤氲氲的，有几分暧昧，也有几分旖旎。

这张床铺着红得似血的锦被，当灵岚发髻轻散，那四散的乌黑发丝衬着如血的艳红妖娆得迷人心魄。莽从上往下静静看着灵岚睁着的眼睛，在略显黑暗的环境里，他却更清晰地感觉到了灵岚微微有些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

轻轻低下头，莽将右耳贴在灵岚的心口处，立刻地，他就听到灵岚咚咚直跳的心跳声，这样的心跳声非常清晰，仿佛一声一声全部都敲在他的心头上，和他的心跳奏成了一曲同样韵律的鼓声。

“你……在做什么？”灵岚的脸已经烧红得在隐隐发烫，虽然是在暗夜里而莽也低头将头靠在他胸口上并没有看他，但是他自己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种脸红的羞涩，所以他开口说话，希冀打破这种让他紧张得心如鹿撞的气氛。

男人并没有回答灵岚的问题，而是撑起了身体，然后他伸手拉起灵岚的右手并将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略显嘶哑的嗓音却透出了一股子缱绻情意，“一样。”

“恩？”灵岚有些不解，不由得下意识地反问道。

“岚和我的心跳一样。”莽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灵岚的眼睛，语气仍旧毫无一丝波澜，说出来的话却让灵岚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即使是在看不太清的暗色里，灵岚仍旧因为有些受不住男人的炽热眼光而轻轻转开了脸，心却在这一刻跳得更快了，仿佛立刻就要蹦出嗓子眼儿似的。

不再说些多余的话，男人选择了低下头直接吻上了灵岚优美的脖颈，两具同样火热的身体紧紧挨在了一起。莽甚至觉得随着他身体里汹涌得愈加厉害的欲望，胸口和右肩处有刺青的地方又隐隐开始疼痛发热，让他心情更加激动，抑制不住地想要更加用力地占有他独一无二的灵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