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花(出书版)+番外 BY 风夜昕
  发于:2014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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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话可不能让刑昊天听见就是了。

花前月下倒不是没有过,牡丹丛里那晚,玉寒宫觉得刑昊天说得很清楚了。

在感情这回事上,玉寒宫一直摇摆不定,虽然对慕千夜有情,也是一点一点培养出来的,比起单纯的情爱,或许还多了一点亲情在里头,而刑昊天,玉寒宫甚至无法想象他们之间会有情。

他们一个看似喜欢谈情说爱,一个却从不谈情说爱。他像是酒,要一点点的酝酿;而刑昊天却是把野火,要在一瞬间把一切燃烧殆尽。

站在门口,玉寒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缓缓推开门,一阵凉风卷进屋,屋里的灯光也跟着瑟缩了一下。

刑昊天正坐在床上看一封信,见他来了也不说话,把信凑到烛火上点燃之后扔到暖炉里,一张纸很快化为灰烬,几点星火闪了闪,灭得一干二净。

「过来。」刑昊天朝他勾了勾手指。

似曾相识的画面和感觉,玉寒宫微微皱眉,还是过去了。说实话,他并不是一点也不怕,只是怕了也没用。刚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就一伸手把他扯上床。

刑昊天让玉寒宫坐在他怀里,玉寒宫背靠在他胸口,两人以一种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

「知道刚才我烧的是什么吗?」刑昊天问。

他的态度让玉寒宫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摇了摇头。

「下面传来的消息,外头已经有人开始打听你的下落了,玉家放了话,能找到你便有白银万两的报酬,能提供你消息的也有重谢。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

刑昊天说的像是在开玩笑,玉寒宫不觉得这有多好笑,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对刑昊天来说,不过是个笑话。

「你还想回去?」身后的人又问。

玉寒宫又摇了摇头,自嘲般说:「等你玩腻了,自然会放我回去。」

身后的人沉默片刻,然后笑了起来。

玉寒宫被那笑里的冷意弄得心中陡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按在了床上,背朝上,整张脸都被按进被里,令他喘不过气来。

「既然你要说玩,那我不真的玩玩岂不辜负了你。」刑昊天稍稍松开了他一点,语气冰冷,「你跟那么多小倌好过,想必床上功夫也了得,不如今天都使出来。」

玉寒宫噗嗤一声笑了,「功夫是有,但都是用在别人身上的,教主你要真想试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试上一试,虽然你时在不是我喜好的那类……」

知道他牙尖嘴利,刑昊天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那你每次都扭得那么欢、叫得那么浪,像是比我还享受……」

「我不是怕伤教主你的自尊吗。」玉寒宫也咧嘴笑答。都到这地步了,就更没必要怕了。

刑昊天摸了摸他的脸,无比温柔地说:「你这张嘴着实有趣,乱七八糟的话虽多,但听着也不算烦……」

玉寒宫刚想吼一声我求你听了吗,又听刑昊天说:「虽然关了你这么久,但是我还没让你真正成为天刑教的人,本以为你总有一天会老实,看来还是得彻底断了你的念头。」

刑昊天边说手边顺着玉寒宫的背缓缓向下抚摸,没使力气,动作甚至像是怕碰坏了他一样轻柔,却让玉寒宫浑身发冷。

「你要干什么?」

「现在知道怕了?」刑昊天轻笑两声,手已经来到玉寒宫臀上,缓而有力地揉捏着,「你应该知道入天刑教必须要有的东西吧?」

玉寒宫瞬间想起男人胸口的蛇形图案,散发着诡异的蓝色,让人不寒而栗。

当他意识到刑昊天可能要对他干什么时,后者已经压到他身上,裤子被扯下,男人意手分开他的臀,握着半勃发的性器顶了进去。

一阵刺痛让玉寒宫倒抽了口气,那处像是被磨掉一层皮一样,热辣的痛。

与以往和刑昊天在一起的时候不同,强迫和挣扎让欢爱中多了愤怒和血腥。刑昊天不顾一切在他身体里冲撞着,玉寒宫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要被硬生生劈开,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被男人压在身下,喘息和呻吟和着血丝被一起吞了回去,可笑的是快感却远远大于身体的痛楚和心中的羞耻,而他甚至不明白刑昊天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等到刑昊天泄出之后,玉寒宫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刑昊天起身从他体内移出,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刹那间一丝凉意让他无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刑昊天将性器上残留的体液和血丝在玉寒宫腿间抹了抹,然后下了床拿起衣服穿上,从头到尾没有看床上的人一眼,收拾妥当之后,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不一会,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提着一个箱子走进来,应该是早就在外面候着的。

玉寒宫喘息未定,听到开门声愣了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东西盖住自己,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刑昊天的关系,但他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

「放心,他双目失明已经多年,看不到你的。」刑昊天说了一句。

「教主」老者垂首向刑昊天行礼,声音沙哑。

刑昊天语气平淡地交代,「开始吧。」

老者缓缓走到床边跪下,放下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然后又拿出各种粗细的针,一一摆到布上。虽然看不见动作却异常熟练,像是已经做了千百回似的。

看到那些东西玉寒宫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同他一开始猜的一样。

这也未免玩太过头了……

「滚开!」他喝了一声,伸手要去掀掉那白布,却在中途被刑昊天抓住。

那老者没受丝毫影响,把几个巴掌大小的瓷瓶挨个摆到了地上,然后打开其中一个稍大一点的圆盒放到床上,里面是淡红色的膏脂,像是女子用的胭脂颜色。

「我不纹!」玉寒宫抬头瞪着刑昊天,「有种你直接一刀给我个痛快!」

刑昊天笑了,「我杀人从来不用一刀。」

「你!」玉寒宫突然头皮一发麻,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时已经整个人趴在床上动弹不得,鼻间充斥着一股甜甜的味道,他想到床上那个圆盒……

「这是特制的麻药,只要闻到便几个时辰动不了,而且全无痛觉,纹身时便可少受点苦头。」刑昊天为他解释。

「你!」玉寒宫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铁青着脸嚷嚷,「刑昊天你个杀千刀的小人!下三滥的无赖混蛋!臭水沟里的苍蝇老鼠……」

他断断续续骂了好一阵,一旁的老者听得连手都有点抖了,这么多年敢这样当面咒骂刑昊天的,这人还是头一个。

而刑昊天也不阻止,任由他骂,直到玉寒宫骂到药性上来、实在开不了口了,他才伸手拿起一个瓷瓶,单手拿掉盖子递到玉寒宫面前,瓶里是一种看似黑蓝色的黏液,散发着一股油腻的味道。

「这是天刑教才有的特殊染料,刺上之后颜色终生不褪,哪怕把皮揭掉也会有印子,除非把整块肉剜去。一朝入教,永远都是我天刑教的人。」

玉寒宫气得两排牙都打颤了,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像是恨不得一口咬上去,更让他愤怒的是他的身体已麻木得动弹不得。

这个表情意外的让刑昊天愉悦,他喜欢看玉寒宫的一举一动,哭也好笑也好,或是眼前这种少有的怒意。

他想要的,就留下。仅此而已。

「有了这个记号,你想从我身边逃开就更不可能了。」他伸手扯掉缠在玉寒宫身上的被子,后者几乎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

「你到底……要做什么?」玉寒宫咬着下唇抵抗那汹涌而来的晕眩感,越来越无力支撑下去。

然而,刑昊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教主,纹在何处?」老者低声问。

刑昊天没有马上回答他,像是在考虑什么。

此时玉寒宫已经听不到声音了,让他诧异的是第一针扎下来的时候,他竟然还能感觉到一丝痛楚,明明只有轻轻一下,却像扎在他心上一样……疼得他叫也叫不出来……

白胡子曾经对他说过,「咱们这种人不管和谁做买卖都是两面不讨好,等全天下人都得罪光了,以后能不能有个全尸都难说……」

后来玉寒宫常常会想到这句话,虽然当时白胡子喝得东倒西歪,走路都打转,但他知道他心里是无比清醒,也只有这时候那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平时则是得过且过,天塌下来都不怕的。

其实,他从来都没觉得白胡子是个好人,他们之间的交情也源于白胡子中间人的身分。正因如此,他们不需要深交,只在需要时见面,坐下来喝一杯酒,然后便像陌生人一样各奔东西。

然而,现在玉寒宫决定改天一定要去找那人好好「聊聊」,不过前提是他还能活着走出天刑教。

在梦中先将白胡子那张人模狗样的脸抽得不成形,再将刑昊天那魔头捉来大卸八块之后,玉寒宫终于醒了。

缓缓睁开眼,一室昏黄弄得他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待渐渐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感觉无比空旷,似乎还有一股淡淡墨香……突然听到一声细响,他微微侧过头,见刑昊天坐在床边看书,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头发散着,应该是刚沐浴不久。

见他醒了,刑昊天阖上书放到一边,低头看着他,像是在等他开口。

或许是那药的缘故,玉寒宫此时觉得嗓子里像堵着一口辣椒水,一想出声就疼,所以没理会刑昊天,只转了转眼珠,打量起周围。

「这是我住的地方。」最后还是刑昊天先开口。

没想到这里是刑昊天的房间,玉寒宫没心思再打量,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突然被按住了肩膀。

「不要乱动。」

他抬头看刑昊天,刚开口,才想起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玉寒宫指着自己的嗓子,用眼神询问刑昊天怎么回事。他被毒哑了?

似乎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刑昊天无奈一笑,「药性还没完全退,你要等明早才能开口说话。」

可尽管知道了原因玉寒宫却不放弃,挣扎着蠕动双唇,像是有非说不可的话一样盯着刑昊天,他双手拧着被子,喉结上下滚动,最后竟真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

刑昊天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见玉寒宫一直盯着他,以为可能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便低下头凑过去,良久之后,听到后者说了一句,「你王八蛋……」

声音虽然沙哑,吐字却异常清楚。说完之后,玉寒宫额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世上骂刑昊天的人不少,但却是头一次有人当面骂他,又让人生不起气来的。

看着玉寒宫倒回床上大口喘息着,刑昊天在心里无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用手指替他抹掉了细密的汗珠。

「这只是一点小惩罚,你要是觉得委屈……等你能说话了可以骂回来。」

玉寒宫本不想跟刑昊天一般见识,但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他所谓的「惩罚」。扯开身上的被子,扒开衣服,他四处寻找着,最后,在右侧后腰上找到了。

首尾相连的蛇形图案,诡异美丽的深蓝色。

他从不认为在一个人身上刻上记号就算是拥有,即便是你情我愿。如果不是,那只是一个人在向另一个人宣布他是个「所有物」而已。

玉寒宫傻了一样盯着那个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刑昊天伸手用指尖沿着纹身抚了一遍,说:「这是让你记着:你是我的人。」

原本应该是一种占有的宣告,此时却变了味儿,片刻之后,玉寒宫还抬头冷冷看着他。

这是刑昊天第一次见到玉寒宫这种表情,说起来,到现在他最喜欢的是玉寒宫在酒楼时的样子,那个弹着琴戏弄别人的男人,表情生动,眼神里又透着一丝狡黠,整个人都充满生机。

他大可以把眼前人调教成他喜欢的样子,但那个认真为他弹琴的玉寒宫,他也怎么都不愿意放弃。

玉寒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过去的,等他再醒来时,刑昊天已经不在。他张开嘴啊了两声,发现能出声了,只可惜刑昊天不在,不然他绝对要骂个过瘾。

论武功他不是刑昊天的对手,也只能在嘴上讨回一点。

看守的人见他醒了,没多久就有人进来伺候洗漱,有几个他记得以前见过,只不过现在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也难怪,毕竟住在别处和住在刑昊天房间里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玉寒宫倒是没怎么在意,说了句想洗澡,很快就有人备好一切。

大理石砌成的浴池,足够让十几人同时泡在里面,水是从山上引来的活泉,烧得热气腾腾,水面上还飘着几朵鲜花,四周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不过玉寒宫没心情在意这些,径自下到水里之后背靠在池边,热水正好没到他胸口,一股暖意渐渐浸透躯体,他感到周身一片温暖。

突然想到腰上的纹身,他微微皱眉,伸手摸了摸,甚至还用力搓了几下。摸起来虽然没有异样,但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一点也不疼?

是那纹身的人手艺太出神入化?

他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怔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手,睁大眼看着手上的一抹蓝色,水面上也飘着几缕蓝色的染料。

那纹身竟然给他搓掉了!

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刻从水里窜出来。

「刑昊天!你给我滚出来!」

玉寒宫旁若无人地冲到刑昊天平时处理事务的地方,门口两个守卫拦下他。

「让开!」玉寒宫声音冷得吓人,整个人更是像随时会爆炸一样。

守卫没有动,倒是屋里的人说了句,「让他进来。」

「这怎么回事?」进门之后,玉寒宫指着自己的后腰问正坐在桌后的刑昊天。他从水池里出来,胡乱套了件衣服就直接来兴师问罪,连头发都还是半湿的胡乱垂在肩上。

抬头看他一眼,刑昊天波澜不惊地回答,「我说过,只是一点小惩罚。」

「你他妈的耍我!」妈的!他当时都快吓哭了!

刑昊天不怒反笑,抬起头问:「难道你希望我来真的?」

「我是想不到你会这么好心。」玉寒宫讽刺道。

放下手中的笔,刑昊天起身走到他面前,玉寒宫也不闪不避,与刑昊天四目对望。

「对你好,你不在意,对你狠,你更不在意,玉寒宫……」良久之后,刑昊天似是讥笑地道:「你还真是难讨好。」

转瞬的茫然后,玉寒宫反应过来,也笑了。但他不明白,「你为何要讨好我?」

刑昊天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了。」

但到底要多久,玉寒宫不理解。

「有人给你送来一坛酒。」刑昊天突然说。

酒?玉寒宫一愣,有人送他酒?有谁知道他在这里?

当刑昊天拿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酒坛放在桌上时,他就知道那人一定是宋庭毅了。

「他来了?人呢?」

「东西是让别人送来的,也只有那个人才能把手伸到我这里。」说完刑昊天冷笑一声。

知他话里有话,玉寒宫却懒得再问,拿起酒坛细细打量着,心想那家伙难道有送人酒的嗜好?却偏偏要等人不在眼前了才送……

又突然想到什么,他噗嗤一声笑了,揭开酒坛封口直接喝了起来。

刑昊天看着他,眼前的玉寒宫像是变了一个人,又或者说是恢复了本来面目,却只是因为一坛酒。

喝得过瘾,玉寒宫放下酒坛长舒了一口气,再看向身边一言不发的刑昊天,许是心情好了,手一伸,把酒坛递到他面前。

垂眸看了一眼,刑昊天接了过去,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看着他豪爽的动作,玉寒宫无声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天刑教,如果他们只是两个陌生人,今日这样的共饮说不定是个好的开始……

刑昊天,你和我,可能出现的都不是时候。

第十章

那天那坛酒就像是「饯行酒」一样,之后玉寒宫与刑昊天的关系可以称之为若即若离,不再吵架打闹,也不能说是夫妻恩爱,就算欢爱也像是在应付彼此。

其实玉寒宫知道,是他变了。就像知道了真相再也提不起精神,连往日的玉寒宫都不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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