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旧事 上+番外——归海
归海  发于:2014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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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躺在床上,看着于人前沉稳笃定又自信从容的陆文虎,心里忽生一股别样的情愫。

这么长时间,我是不是一直在忽视着他?从来就没真正看待过他,先入为主的把他排除在心门之外,戴有色的眼镜将他看做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人?

然而事实上,陆文虎绝对有他独特又出色的地方。不说他从来不欺凌弱小,只是有些酒后无德。也不说他从来不刻意去记恨别人,即使仇人,三碗酒下肚也会变成朋友。只说他身上的那股雄霸之气,使人一见之下即敬又畏,就连连长那样的王者都愿意和他称兄道弟,引为知己,何况他那些老乡和炊事班人员。他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分辨人心的能力独特而又准确……

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大而化之、不拘小节的人,而今夜他毫不掩饰地在我面前所表露出的如同孩子一般的傻气,使我一下看到他硬朗的背后,也有软弱和无助。这,让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增添了血肉,更丰满许多,再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鄙视时,便多少留一些情面。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饭,华伟和车建国不出所料的来到炊事班,把陆文虎带走了。而晚饭后,吴大勇和陆文虎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彼此互攀着肩膀踉跄着走进宿舍。使我不禁感喟:果然都是男人呵!

心胸决定了男人的气度和魅力,这话当真不假。

那晚,看到两个男人搂在一起,并肩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感受一股别样的温馨。两个同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搂抱在一起的情景怎么就那么和谐!使人心生羡慕。

满天黑云终于散了!这比什么都让人感动。

“乔……晖,我……来带……你走,你这个熊……班长不……让我咬你……你跟我……走吧……”吴大勇看样子是没少喝,嘴都不好使了。

“傻瞅什么呢?还不把你吴班长扶床上去?”看来这位还没大问题。

我心里很高兴,跑过去把吴大勇扶到陆文虎的床上,陆文虎也爬到了我的床上躺下。

炊事班里其他人都走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打开小灶,给他们熬醒酒汤。

临走前,两个人还路唇不对马嘴地乱叫着,熬汤后回来,俩人已全部睡着。

怕他们呕吐,也怕明早起来后难受,分别给他们灌了醒酒汤,然后一一为他们脱衣服。

吴大勇醉得厉害,身体死沉,脱衣服废了我不少的劲。当把他脱到只剩一个背心和大裤头时,盖被之前,我忍不住看了几眼那大熊一般的身体——差不多全身是毛……口水!

脱陆文虎的衣服时,相对轻松了很多,他并没有完全醉倒,偶尔配合我的动作。我先脱下他的白袜子,露出红润的大脚。轻轻解开他的皮带,解开裤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象是一座小山的私物群,由于他穿的是黑色平角紧身短裤,所以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看得比较分明,非常立体。把手伸进他的腰下,轻轻抬起,裤子跳脱了圆滚、紧翘的丰臀,随着我手向下蜕落。屁股落在床上,挤压出两块硕大的健肉向两旁漫射,与腰身形成鲜明的对比,勾勒出一幅跌宕圆润的曲线与力量交融的完美风景。修长的大腿,壮硕结实,短而且卷的细毛微微散落在大腿外侧,两腿平展中,白皙诱人的大腿内侧干净平滑得看不出一点杂色,发散出嫩白的光泽,很自然的挤靠在一起,将那坨私物托举得更加醒目。自膝盖以下,腿毛渐次浓密,短短的,细细的,卷卷的蔓布在小腿上……陆文虎穿着衣服时并不显得如何雄健,但当我脱解开他米黄衬衣时,他从不穿背心的一身白生生、亮闪闪、凹凸有致的精壮肉体展现在我面前,我有些惊讶,有些欣喜,心,突然间狂跳不止。那两块肆意铺展;微微隆起;点缀着两朵醒目的红;与大臂连缀在一起的胸脯,足以停靠下任何一颗脆弱无助的心。他的腰身比别人的要长一些,致使他的肚脐远离了裤带缝,八块腹肌隐隐约约。他的上身,除了腋窝处的两丛茅草外,看不到其他体毛,显得干净,干练,滑爽。在褪下衬衣的时候,他帮我弯曲了胳膊。看他时,满脸惬意舒坦,咽了一口,喉结上下游浮,牵动了脖子上粗壮的筋肉……

对比吴大勇的熊实,我更偏爱于陆文虎的狼健。

为他盖好被,正准备下床,手,忽然被拽住。

“……你今晚跟我睡。”是陆文虎轻轻的声音。

再看他,沉静自信的脸上写满笃定,下巴微微扬起,青密的胡茬隐隐生辉,眼神睥睨着,好象在告诉我:“今晚你是我的!”

挣脱了他的手,心里慌乱到了极致,我有些害怕,同时也有些许期待。

点名后,炊事班人陆续回到了宿舍,熄灯号即将吹响,吴大勇仍是没有醒来的意思,陆文虎又占着我床。无奈之下,只得草草洗了漱,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爬上了床铺。

那时候不懂男人与男人间究竟能发生什么,但在一些书本里依稀能感受到同性也有其独特的做爱方式。

我害怕陆文虎突然要求我做出一些过格的事来,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陆文虎象是睡着了,但当我关了灯,爬上床,脱下衣服,钻进被窝的那一刻,他马上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担在我的身上。

我的心“砰砰”狂跳。

“衬裤和背心都脱了!这样睡我不得劲。”他突然在我耳边命令。

我没有执行他的命令。

于是,他开始帮我脱。

我挣扎。床,摇摆不定,咕咚作响。

他恶狠狠地说:“你脱不脱?不脱我整死你!”然后又请求着说:“脱了吧,好不?肉贴肉暖和。”手一直不停。

怕挣扎掉了床板砸到了下边的吴大勇,也被他后边一句温柔的话语涤荡了心窝,我选择木然地接受。

脱下了背心,他又连蹬带踹地把我衬裤扒下,不知塞到了什么地方。

不知为何,我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起身找到衬裤,搭到床架上,再次躺下。

虽然有护栏挡着,他仍然怕我掉在地上,于是他从我身上爬过,跟我换了位置。

下连后的床,要比新兵连的床大很多。我靠在里面,对着墙微蜷起身体,膝盖隔着被顶在墙上。

陆文虎并没有越矩的行为,只是一条手臂“搂”在我身上,把我贴上他的胸膛。他的下身极力地于我保持着距离,象是生怕沾染到什么瘟疫。

说实话,从前不愿意跟他睡一起的原因,除了讨厌他之外,还有点嫌弃他。但是,经过了前一晚他在我面前表露出的那一股孩子气,我对他的讨厌心理消泯的许多,刚才又看到他的身体不但不脏,而且干净通透得没有意思瑕疵,又是那么健硕。所以,对他的身体已不再象以往那样排斥。

由于酒精的作用,他很快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与床下吴大勇的呼噜遥相呼应,将夜的安谧气氛勾勒得更加浓厚。

躺在被窝里,靠在他宽厚、肉感、润滑的胸膛上,仿佛一个大火炉,驱散尽清冷的春寒,炙烤着我的后背,温暖而舒服。嗅着他身体里散发出的浓烈男子汉干燥的气息,夹杂着吹在我耳边氤氲的酒香,久久难以入睡。

我想到了赵凯,想到了那夜与他相拥而眠的情景,想到了他喘着粗气在我身上迸发的那一刻……

不知道,他此刻知否也会想起我?还是已经早已把那晚的情景刻意地遗忘在脑后?

如果今夜,抱着我的是赵凯,那该有多好啊!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轻轻地抱着,抱着……

不知不觉间睡去,梦里又出现了车建国的影子。他轻笑着,爱惜着,温柔地与我缠绵,亲吻我,抚摸我。然而,当我再次看向他的脸,他的影像渐渐模糊,换上另一个不很清晰的脸,与我纠缠。

快感冲击着身体,高潮来临的那一刻从梦里惊醒,浩浩荡荡的大军早已冲破防线,奔涌着射出体外。

陆文虎侧抱着我,一条粗壮的大腿搭在我身上,刚好压在我那里,肥硕、极富弹性的腿肉充当了我枪弹的靶位,使我的射击有实有质,激烈而淋漓,完全不似以往那种空弹发射的感受,极尽兴致。

当快感消落,紧张瞬时来袭,一动不敢乱动的仔细倾听,陆文虎均匀的呼吸仍在继续。悄悄地搬下他的腿,脱下内裤擦干污秽,刚好墙上的挎包里有新买的内裤,穿上,躺下。

刚刚躺稳,陆文虎忽然翻了一个身,一条腿和一只胳膊再次搭上我的身体。

天啊!难道他一直在装睡?

第十五章:光风霁月

心“砰砰”乱跳!

仔细聆听他的呼吸,虽然不是特别深沉,却也不失节奏。于是,把心一横爱咋咋地,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还怕个什么劲?这又不是什么十分丢人的事!

一动不敢动,任由着他的一只大胳膊和一条大腿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尤其是他那条粗壮、有力、多肉的大腿,仍然压在我的那里,致使我隐隐然又有了勃起的冲动……

当兵的精力都很旺盛!

所幸他并没有什么动作。

深呼吸……深呼吸……终于睡去!

再次睁开眼,天已大亮。习惯性准时醒来,我知道这个时间必定在五点左右。搬开陆文虎的胳膊、腿,仰卧起动作起身,转头处,吴大勇站在床前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看着我们。

见我起来看到他,吴大勇把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对我作了个“嘘”的动作,然后他看看陆文虎,又看着我暧昧地笑。

从他的笑里,我看到一丝丝酸意,也看到了一丝丝凄楚。我张了张嘴,想跟他解释说……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

吴大勇冲我摆摆手,再指了指陆文虎,给我一个“我先走了”的口型。然后转身,开门,走了。

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心里有些怅惘。尽管平时对吴大勇的“蹂/躏”有些难以承受,但对他从来没有反感过。甚至在对陆文虎失望的时候,还有些后悔当初没去弹药库做保管员。我知道他内心处有一种虐待倾向,喜欢把我揉搓的又喊又叫,可他从来没伤害过我,总是适可而止。

从今后,吴大勇不会再象以前一样对我了吧?我和陆文虎的同床共枕,在他心里或许是另外一种含义。

穿衣,下地,陆文虎还在熟睡中,无法整理自己的内务,于是我把陆文虎的床铺整理干净,开始收拾室内的卫生。

天,长了。冬天这个时候,应该是一点亮光都没有,可现在已经看不出一丝夜的痕迹。

今夕何夕?岂可同日而语!

起床号吹响前十分钟,方宝胜的闹表先一步响起。他没有我意识里的时间钟,却又想提前起来整理内务,只得利用外界因素来叫醒他。

没过多久,起床号嘀嘀嗒嗒吹响,炊事班里开始热闹起来,穿衣的,叠被的,找鞋袜的,打水洗脸刷牙的……呼呼啦啦忙成一片。

一天的生活,按部就班地再一次拉开了帷幕。

洗漱后,几个人一边干活一边晨练,狼哭鬼嚎的歌声冲破了屋顶,萦绕在七连炊事班的上空。

把馒头上屉,发了面,拖地,换好衣服。见陆文虎睡得仍然很香,偷偷地把昨晚塞在褥子下的裤头揣进兜里,准备找个时间清洗。然后打了洗脸刷牙水,把陆文虎叫醒。

陆文虎睁开眼,躺在被窝里冲我傻笑。

那笑里隐藏了太多内容,以至于往后的许多日子我都一知半解的没弄明白。

这样笑在他脸上出现,是很难得的!

笑得我莫名其妙!

笑够了,他斜着身用一只手肘半支起身体,居高临下,冲我又招手又眨眼,意思让我过去。

本来就有些莫名其妙,这回是云里雾里了。

走到床前,他凑过来低声问:“昨晚睡得好不?”

我点点头。

他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把我看了个遍,然后“咕咚”一声躺倒,两只手抱在脑后,象是沉浸在甜蜜之中:“我睡的也好!”接着他又起来:“以后就咱俩睡吧,奥!你这床全是窟窿,睡得我腰生疼!”

他刚说完睡的也好,反过来又腰疼了!

“你先起来洗脸吧,一会儿打饭的都来了。”我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你咋就老假假咕咕的呢?睡一被窝我又不能把你吃了……这俩银儿睡一被窝可真舒服,怪不得这帮狗篮子老是眼气我……就这么定了!……起床喽——”

那天早上,陆文虎的心情从来没那么好过,有说有笑,吃饭的吧唧声也格外大,以至于全体炊事班人以为他撞克着哪路大仙了。

吃过饭后,卫生还没打扫,他不由分说拽起我就走。

一上午,什么都没干,带着我逛遍了他在机关、后勤的所有老乡……他就象一个刚买了新衣服的孩子,四处炫耀。

我被他弄得不知所措,坐立难安。反抗?不起作用。看他那样子,我也有些不忍。

中饭过后,他又趁午间休息,把我带到了一营。

一营我基本没怎么去过,中间隔个大俱乐部,有点远,况且也没什么认识的人。

他长驱直入,直接把我带到据说“最嚣张”的二连他老乡的班里。当几个老乡听到消息纷纷赶来,一个个看我的眼神,恨不能变成X光线,直接把我看透。

他的这些老乡里,我熟悉的并不多,平时训练都忙,很少有机会去我们那蹭饭或鬼混。所以,比到机关和后勤,我要紧张许多。

他们疯疯闹闹没个正经,但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很铁,陆文虎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一目了然。

班里一些胆小或者懒得沾染是非的人早早躲了出去,只剩下他那些老乡和几个胆大或爱凑热闹的人。

我远远坐在床上,有些不自在。

疯闹的间歇,他们也不时的我看来,指指点点。

“拿下了?”传说中那个“最嚣张”的老乡面带猥琐的笑,神秘地问陆文虎,眼睛目不转睛地看我。

“拿下了!诶,海洋,你别说,搂个兵睡还真他妈享受!”陆文虎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大声嚎气地说,仿佛在炫耀着一件十分光彩的英雄事迹。

“我操!你真行!”旁边的几个人羡慕地捶他,然后不约而同地向我看来。

陆文虎这个二百五!

尴尬到无以复加。我坐立不安,脸上火辣辣地难受,真希望有个地缝能让我钻进去。可我还不能走,那样不但显得小家子气,也很失礼。只得硬着头皮干坐着。

“诶,小兵儿,你也吃。到班长这就到家了,别客气!”那个叫海洋的“嚣张”班长冲我喊,并指了指我旁边的巧克力。

总觉得这人看我的眼神有些特殊,于是禁不住打量了他——这人也有着黑龙江人特有的一股彪悍气,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若单论长相他不在陆文虎、吴大勇、车建国和华伟之下。然而后几人不仅长相好,且各有各的独特气质,方显得那么出众。相比之下,这人有点猥琐,色迷迷的样子,让我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又闲扯了好一会,终于在煎熬中完成了这次会晤。临行前,那个叫海洋的不住冲我挤眉弄眼,并让我有时间到他这来玩。

在呼呼啦啦的送行队伍中,微笑着走出二连大门,按陆文虎的意思还要去一连和三连,还有一炮连。

我声也不吭,把尚处于兴奋当中的陆文虎傻在当地,一个人气哼哼的往回走,心里委屈到不行。

把我当什么人了?一群人渣!

“咋地了?”半天陆文虎才追上来。

站住,瞪着他。看到他那副无辜的样子,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午休时间,大俱乐部的门前人影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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