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的，尽管两人已经走过了这么些日子，可信任不但没有与日俱增，反而因了曾经的消磨殆尽，现在如同枯萎的藤蔓，再也无法生长。
半闭了闭眼，端漠低下头，突兀的封住了飞羽的唇。
他现在亟需要来一场欢爱，让如以往一般一次次让人意识混乱的冲撞，来打碎身体里所有的不安与慌乱。
飞羽没料到他的主动，开始显然有些惊愕，只是嘴唇微张着，任他伸舌而入，攻城略池。
好一会儿飞羽才反应过来，一边热烈的回应着与他唇舌纠缠，一边搂住他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
连爱抚都来不及，飞羽似乎也是异常急迫，伸手摸了床头的膏脂蘸取些许，就径直探进身下人的后庭。
“嗯……”微凉湿润的侵入感带来的些微不适让端漠拧紧了眉，抓着飞羽身体的力度也不由自主的加大。
“难受吗？”飞羽手指微停，抬眼看他。
端漠摇摇头，看了眼飞羽神智清醒的表情，不是滋味的把脸扭到了一边，只是抬了抬身体示意对方继续。
犹记得当初的笨小子，索求起他来一向是不分轻重，脸上总是带着满满被欲望侵袭的痴迷渴求。
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笨小子的自控力就开始强大起来。
只是这会儿的体贴自持，想想反而让人心底发凉。
体内的异物感骤然消失，端漠吐了口气，半睁开眼准备迎接之后的侵入。
朦胧视线里出现青年衣着齐整和自己赤裸胸膛的景象，端漠一震，猛的张开眼，大力扣住飞羽的肩膀，用力一扳。
飞羽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手一松，盛了膏脂的盒子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身体也随之被端漠压在了床上。
脸上浮起一丝茫然，飞羽也没反抗，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跪坐在自己身上的端漠：“王爷？”
“你给本王住嘴！”听到这声称唤，端漠更是恼怒，一把扯了他的衣服，喘着气命令：“本王要在上头！”
“是……”飞羽似乎为难的应了声，费力的侧脸指了指已经滚远的膏脂盒：“属下这就去把它捡……唔……”
接下来的话被低头咬住他嘴唇的端漠，给完全封在了嗓子眼里。
一边激烈啃咬着飞羽的嘴唇，端漠伸手在对方的下身胡乱摸了两把，感受到触感的坚硬，随即抬起腰，将自己的后穴对准了飞羽的分身。
“王爷！”飞羽猛的偏开头，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您……”
待说的话蓦然转为粗重喘息，分身的头部被湿软的后穴包裹，带来的刺激让他说不出话来。
“唔……”端漠仰起头，双手按在对方的结实胸膛，豁出去一般，忍着不适下沈身体。
“王爷……”好不容易回过神的飞羽急忙扣住了他的腰，生怕动作过大会造成伤害：“您小心些……”
“叫……恩……”端漠身体微颤，又狠下心往下坐了些许，引来双方共同的喘息：“叫本王的名讳……”
“端……”飞羽微微喘着气，脱口而出这么一个字，随即又想到什么一般沉默下来，犹豫了会又低声唤：“王爷……”
端漠恨恨咬牙，赌气的拂开飞羽的手，泄愤一般猛然往下重重一坐。
“唔……”尽根没入，这样姿势带来的从未有过的深度，让两人同时按耐不住发出声音。
尚未等对方适应，端漠喘了口气，已然再度抬起身体，而后重重落下。
摩擦带来的火热和再一次深入带来的刺激让端漠全身发软的靠在飞羽身上，带着一丝得意看向对方失神的表情。
飞羽这回依旧没言语，却扶住他的身体，开始克制不住的用力向上挺动。
“啊……”端漠仰起头惊喘，体内被撑的满满，一下下被顶进最深处让他有些把控不了的慌乱：“你……你先轻些……本王……本王吃不消……嗯啊……”
绮丽湿润的声音让飞羽理智消退，抬眼着迷的看着身上人被情欲占据的样子。
端漠墨般的黑发散乱的披着，腰部无意识的摇摆，因了自己的占有，他潮红的俊颜上浮现出一丝与平日不符的脆弱表情。
心里有澎湃情感涌上急需出口，飞羽低下头，啃上他胸口泛红的两点，吸吮舔弄，同时加大了身下抽插的力度。
“恩啊……”身上身下的敏感点同时被袭击，端漠浑身发软，靠在飞羽的肩膀，无意识的抓着对方的身体，满脸的迷乱和不知所措：
“太……恩……太深了……本……本王……我受不住……啊……”
感觉端漠柔软的发划过自己的脸，带来一丝难耐的瘙痒，欲望因为他的这些举动更甚，飞羽闷哼一声，眸色渐暗，伸手揉捏着他的臀部，一下下的持续深入。
毫无保留的打开身体接受对方的侵犯占有，早已彼此熟悉的身体很快因了对方的动作燃烧起更浓的欲火。
端漠死死咬紧嘴唇，想抑制自己的声音，却被强烈的快意逼的无果，只能一次又一次失控的呻吟喘叫，然后引来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强力攻击，让他几乎有内脏都被捅穿的错觉。
“叫……恩……”体内在不断耸动的灼热硬挺让端漠说起话来都断断续续：“叫……叫本王的名讳！”
看飞羽依旧抿唇不言，端漠有些微的失望，咬牙切齿的继续，满脸通红：“本……本王都……都这么伺候……恩……伺候你了……恩啊……”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他的身体却因为对方突然加快了的侵占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高潮来临，早已高高竖起的分身颤了两颤，而后喷射出液体，带来全身的痉挛和后庭的强力收缩。
分身猛然被夹紧的力度让飞羽腰部一颤，也跟着在端漠体内肆无忌惮的喷发出来，而后搂着他吻住他，唇齿纠缠间一个名字喃喃送出：“端漠……”
端漠正被体内的热流侵袭的意识不清，听到这个称呼先是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随后瞬间清醒，把脸埋进对方肩膀，好遮起那得意的笑，如同偷腥成功的猫。
嘿嘿，这下可不亏了。
第七十三章 司空承贇
当晚，王康再度来访。
端漠看着面前已经在三年中成长的愈发成熟坚毅、却始终不曾改变丝毫信念的青年，按耐住心里些微的担忧不安劝解：
“康儿，清儿已经娶妻。就算你现在回去……”
“我没有想过伤害他！”王康失控的打断，“也没想过要怎么样！”
“我只想在他身边，只想能看到他……”声音渐低，转为哽咽：“只想他像小时候那样，能跟我说说话就好……”
端漠沉默，不忍的别开眼欲言又止，最终妥协的叹了口气。
也罢，以王康的倔强与执着，这里也留不住他。
索性顺了端离的意思，借机送他回金垣。
以后……
反正来日方长，走一步算一步吧。
……
重返金垣路途遥远，之后的几天，飞羽就一直忙着帮端漠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端漠闲闲的靠在榻上，看飞羽一声不吭的低着头跑前跑后的忙，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微的不对，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他正要喊飞羽过来问个究竟，外头已经有士兵进来禀报：“启禀王爷，有位公子在帐外，自称来自北国溟霄，要求见飞羽大人。”
飞羽闻言有些茫然的回过头看着端漠，见对方点头示意，才急忙停了手里的活走出去。
飞羽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鲜少离开他身畔，怎么会认识什么北国的人？
端漠越想越不对劲，生怕来者不善，也跃起身来，跟着飞羽追出去。
帐外站着个他从未谋面的陌生男子，正优雅从容的立在那里。
如瀑黑发简单的梳于脑后，白衣翩翩，金带束腰。双手负于身后，面含平和笑意，清雅俊美，浑身上下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却不带一丝威胁与不善。
端漠这么些年见过的美人也不在少数，可是如这男子一般让人惊艳的，他也是头一回见。
这种样子的男人，飞羽怎么会认识？
“洛儿。”端漠只觉得危机感蹭蹭蹭的上升，只是他还未来及细想，男子已然率先开口唤。
声音同他的外表一样温润柔和，却带着一丝魅惑的磁性。音量不大却隔了老远都听的清晰，显然这名男子功力深厚。
……洛儿是谁？
端漠正摸不着头脑，随即就见飞羽赫然加快了步伐，仿佛迫不及待一般，冲向那个张开双臂的俊美无双的男人把对方抱紧。
高大男子的挺拔与陌生男人的俊美交相辉映，看起来倒还真有那么点相配。
啊啊？那个长得漂亮的色鬼是在做什么？亲吻飞羽的额头？
啊啊啊！这是当本王不存在么？！
端漠不是滋味的被晾在一旁，瞪着不远处你侬我侬的两人许久，终于忍不住恶狠狠的冲上去，不客气的冲着俊美男人发话：“喂！你是谁？”
俊美男人不理他，却松开了飞羽：“洛儿，你的轻功……”
声音渐沈，男人打量的目光从呐呐不吱声的飞羽身上，移到了一旁神色心虚的端漠脸上。
原来温柔平和的眸色骤然转冷，一时间仿佛笼罩在周围的空气都变的严寒：“拜你所赐？”
“出……几年前出了点意外……”飞羽一慌，本能的挡到端漠身前解释，“出了点事，没有了……不过不打紧……”
男人来回打量着两人，似乎了然的笑笑，脸色稍霁，又转移了话题：“要不要师父帮你……”
师父？！
站在飞羽身后的端漠，瞬间被这个词打击的七荤八素回不过神。
这个看上去比他还要年轻的男人，就是笨小子之前一直提起的师父？！
“不用了。”他听到飞羽这么急急的拒绝，生怕对方不同意一般：“反正……也没什么用……”
端漠一怔，正要出声劝解，俊美男人已然扬起理解的笑意：“也罢。洛儿，我要走了。你愿随我一起吗？
“什……什么洛儿？”听闻眼前的男人似乎有带走飞羽的意向，而飞羽也并未如他所想般立刻推拒，端漠没来由的慌乱，气势汹汹的回头对着飞羽吼出声：
“他凭什么叫你骆儿？你不是叫飞羽么？”
飞羽闻言，只是微微苦笑不答。
曾经的对话在脑海一闪而过，端漠这才猛的想起来：
“那个……飞羽！不对！洛……洛什么的！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想抛弃本王朝秦暮楚么？你……你别忘了！你可是本王的人！”
言毕见一旁俊美男人看戏一般打量戏谑的眼光，端漠脸红透，又很快恢复气势，“本王不许你走！你休想丢了本王跟别人跑了！”
“你很吵。”男人再度开口，声音徐缓不急不慢，闲闲的火上浇油：“我要是洛儿，我一定不会要你。”
“你……”一贯高高在上受人尊重的漠王爷顿时脸色铁青。
飞羽见状，拉了拉男人的袖子，解围的摇了摇头。
于是端漠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俊美男人把飞羽拉到一旁，而后毫无顾忌的将嘴唇凑到飞羽耳边，低低说了句话。
飞羽立即连耳根都红了，好半天才嗫嚅着嘀咕了什么。
再然后……
他就见俊美男人带着一丝奇异眼神看看他，又吻了吻飞羽的额头，而后干脆利落的跃上一旁打着响鼻的骏马，施施然走人。
良驹行进如风，很快就没了影踪。
直到陌生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端漠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冲着依然依依不舍盯着男子离开方向发呆的飞羽怒火中烧：
“他刚刚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啊……”飞羽茫然的看他，脸又红了一片，结结巴巴：“没……没什么的……”
“……”端漠不好相逼，有些失望的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下文，只得闷闷补充：“反正你不许跟着他走！”
“恩。”飞羽这回很爽快的应下。
“那是你师父？！”端漠越想越不甘心：“他怎么看上去那么年轻？！他教你武功那会儿你才多大？你跟他……”
飞羽郁闷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完全不知。
说来也奇怪，好像这么些年来，师父还是记忆里的容貌，仿佛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
飞奔的马儿带起很大的风，司空承贇稳稳骑在马上，享受着风刮过脸庞吹起头发的感觉，哼着小调，回想着刚刚的对话，满意的笑笑。
“洛儿，你与他，谁上谁下？”
“呃……他……是他让着我……”
恩，想想看这个老实巴交的徒儿，虽然没了武功，可有了这么个在旁边纠缠紧张的傲气王爷，还楞是把人家给压在了身下，也不算太亏了。
感情这东西，谁欠谁还的，不也就这么回事。
第七十四章 结局
“飞羽，”进了帐内，见飞羽又开始忙前忙后的收拾，端漠舒了口气：“别只光顾着收拾本王的行装，你自己的呢？”
“我……”飞羽摇摇头，似乎了犹豫半响才小心翼翼的出声：“属下能不能……留在边关？”
端漠一下就呆住了，嗓音都不知不觉变了调：“你要留在这里？”
“嗯。”飞羽脸上露出些惊惶，眼里却是坚定：“属下……属下的根……在这里。”
端漠愣愣的站着，看飞羽又重新低下头开始收拾东西，只觉得失望如同冰水一般从头到脚浇下，冻的他浑身僵硬。
本来他还为了笨小子拒绝同师父一起而暗暗窃喜，却没想到，对方对待他，也是一样……
原来飞羽不是为了他所以才不同那个男人走，只是不想走而已。
“你……”端漠只听到自己哑着嗓音这么问：“你就舍得下本王？”
飞羽动作停了停，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僵持半晌，端漠最终无可奈何的退让：“那你一定要等本王回来。”
说着端漠又不放心的补充：“不许跟别人跑了！特别是你那个……那个师父！”
“恩。”飞羽不置可否点点头，抬头看端漠似乎松了口气的神情，微微苦笑。
他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
朝里有端漠那么惦记的人，端漠……哪里还会回来呢？
……
中午时分。稀稀疏疏的几缕炊烟，在小村里陆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