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眯了眯他的桃花眼，“担心他？”我哽咽了一下，“到底是一个爹生的。”太子踱着方步在床沿上坐下，“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和他是兄弟的？”

“太子自然有太子的办法。”

“你是改不过来还是根本不想改？”

“不想改。”

太子有点好笑地看着我，“清荣，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当初你对我左闪右躲，说话也是闪烁其词。回来之后明明在他身边静静待着就好，你呢反而帮我破了大皇子的案子。现在对我又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你——”

我心里一激灵，不好，太子误会我脚踩两只船倒是小事，万一怀疑我想借机挑拨离间篡位谋权那就坏了。事不宜迟，我“噗通”一声跪下，“请太子饶了苏家。”

太子摇摇头“你舅舅只要还是一天的武林盟主就没有人能真正动得了苏家。关键是苏庆松那个老不死的。”我跪着没敢动，“当初支持那或荻的人还真多。”最后一句话好像是对我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我还是没敢动。

一阵沉默，太子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淡淡道，“睡吧。”

最终，太子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睡得很快，像是累极了的样子，但是只要我稍微一动他就会警醒地睁开眼睛。

我记得小悠曾经问过我一句话：“哥，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么？”我盯着路飞突然伸长的拳头嘿嘿傻笑，摇摇头。“对谁都笑脸相迎但是对谁都没有付出过真正的感情。”我揉了揉小悠软绵绵的和猫一样的长短发，“不是还有你么。”当时小悠笑了一脸的落寞。

过了一会儿，小悠歪着小脑袋挤进我和电视屏幕之间，“哥，你信世界上有真的爱情吗？”我扒拉开他，“我他妈信自己明天能中体彩也绝对不信那玩意儿。”小悠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我心里一颤随即软了下来，“乖，哥一会儿下楼给你买炸鸡。”小悠气呼呼地鼓着小脸，再次挡在了我和电视屏幕之间。“哥，你就是这样，对我也这样。”

就像是用旧胶片播放的一场老电影，以前和小悠发生的事总是浮现在我眼前。看着太子的眼睛我突然发现他和小悠有些相似的地方，我伸手抚着他的额头渐渐拉近和他的距离，“小悠……

……”。

第 29 章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太子没有走，品儿却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看到我醒了，太子对品儿说：“一个小仆人倒是挺有本事勾引自己主子的。来，给我服侍服侍你的主子让我看看。”品儿跪在地上抬起张皇失措的大眼睛哀求地看着太子。

“哦，现在倒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既然你不愿意服侍，那就看着我来服侍，可好？”品儿没有动，我也愣住了。

太子开始解他的长衫。华美的衣服顺着笔挺的背倾泻在地上，很美的场景让我看得汗涔涔的。恨不得大脑里有奔腾双核的处理器，太子抬起我的下巴，啪，大脑里的保险丝断了。

“清荣，你不老实。我早就警告过你，在我的床上你要是敢提其他男人的名字，我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小悠？我早就觉得奇怪了。曾经和你有过密关系的人只有两个，品儿和海若。既然海若死了你仍旧在惦记那个小悠，那就说明……”太子恶狠狠的目光向品儿扫去。“清荣，你趴下。”

眼角余光看到品儿的嘴角在流血，我咬咬牙，坚决不能为品儿说情。我越是表现得在乎，品儿的下场就会越惨。其实现在太子误以为品儿就是小悠未必是件坏事，一时大意疏忽，太子对小悠的敌意可能已经达到了极点。品儿是小悠的保险，保得住品儿我就一定保得住小悠。

太子温柔地剥下我的衣服，亲吻着我的背，用低沉暗哑的声音轻轻问“我好还是他好？”我摇了摇头，麻酥酥的感觉顺着脊柱涌向了大脑。“清荣你乖乖的，我会让你很舒服。”我一颤，靠，你爹当年好像就是这么对我爹说的。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太子吻着我汗湿的脖子告诉我不要紧张，突然他高声喝道，“品儿，抬起头来仔细看着。记住在你主子身体里的人是谁！”

做足了前戏，我已经疼得不行了。苏小公子虽然行为上多有不检点，但他的后面八成也是新的。您想想，那里通常只有东西出来哪能有什么东西进去？太子看着我有些扭曲的脸估计突然有点心疼，他用染满诱惑的嗓音告诉我，如果不能放松他和我都会难受。

我感觉自己现在全身都是猴屁股，被人用强了都不能反抗，这还不算，旁边居然还有参观的。“主子，您深呼吸，深呼吸就不会那么疼了。”品儿甜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突然喉头一紧，如果现在看着这一切的是小悠该怎么办？

太子明显被小悠的这一句话给刺激到了，一个挺身他深深地刺进了我身体的最深处。痛楚肆意漫过，我把头深深地埋在手肘里，流下了泪水。

我记得，我记得，小悠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那兴奋的小模样。他抱起我原地打转，然

后低头看着我，“哥，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比你高了。”我一个巴掌扇过去，“滚，也不知道哪个小狼崽子天天把碗舔得连油星子都不剩。”

小悠笑笑，用他曾经单薄瘦弱的臂膀把我搂在怀里，“哥，我考上大学了，现在的我可以了吗？”我连挣带咬，“滚，别以为遗传个大高个儿就可以爬到老子头上。过了十年老子还是老子。”

这回小悠急了，他拧住我的双手把我按在墙上，“哥，我是gay你也是。咱两相依为命多少年了，你有什么不能接受我的。要是嫌我个儿高，为了你我可以做下面的，只要偶尔你能让我上一次就行。”说完，小悠低头开始试探着要吻我。

我侧过头，“小悠，你是我的亲弟弟。还别说我不根本不是。”小悠嘴一撇，“你不是，不是这么多年没有接受过一个女朋友，不是这么多年一直都在gay吧打工？”失去任何可以辩驳的言语，“我不知道，”苦笑，“也许是根本没有爱一人的能力。”

“哥，你爱我。”小悠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有点疑惑有点不解但最后我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爱他，哪怕只有亲情我也爱他。“不是爱情也可以吗？”我问得怯生生的，都没敢抬眼睛。

小悠哭了，他用他的大手狠狠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怎么，都行。叶城，我爱你，我他妈都爱死你了。”他把我死死得搂在怀里，“我等了这么多年，妈的这么多年，就为了你刚才那么一句话。你是我的，叶城，你终于肯是我的了。妈的，再有哪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想动你我就往死里揍他。”

我敲了小悠一竹杠，“我靠，这就不叫哥啦，这就妈的妈的没完啦？谁他妈教你说脏话的。”小悠一乐，满脸的泪珠子颤颤儿的特逗。“哥，您骂累了赶紧坐下歇歇。咱今儿晚上包虾仁饺子吃，咱家酱油没了我去买酱油。”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季节，一个适合未成年人打酱油的下午，我坐在地板上笑得像一个二傻子。

小悠，敢动我的男人都出现了，你又在哪里呢？

太子终于射在了里面，黏糊糊的，他喘着粗气舔了舔我的耳垂，“清荣，记住谁是第一个插进你身体里面的人。要是你敢有第二个，我就让你生不如死。”说完，他挥退了已经有些半痴傻的品儿。

“品儿这回也该长点儿记性了。”太子抱着我翻了一个个儿，他仔细凝视着我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脸，“你真美，我从来没看过在欢爱之后还能这么美的脸，简直就像没有欲望一样。”他低头咬了咬我微微开阖的嘴唇。“很疼吗？”

我摇摇头，已经无力回天了。小悠，如果哥是为了保护你，你能原谅哥吗，你还能和哥永远在一起

吗？

爱一个人最大的失望就是不能守信，没能早点回家，没能一起过生日，没能互相给对方第一次，没能在一起渡过一年又一年，没能厮守这一辈子下一辈子。许诺，但是最终错过。

　  第 30 章

我对自己曾经有过一个承诺，就算是当鬼也绝对不当饿死鬼。经过昨天这么一折腾，我舀着碗里的蛋花粥嚼得那叫一个欢实，反倒是把身边的品儿吓了个正着。

怎么着，觉得我没心没肺是不是？

我摇头晃脑继续吃，等终于撂了筷子，我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品儿，你认识海若么？”。品儿一愣，点了点头。“很熟？”。品儿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太子这招真是够阴的，当着品儿的面把我折腾个死去活来，只要这个孩子心里还能念着以前的一份旧情，他就绝不会无故招惹我。最不放心的一个反而变成了最放心的一个。

我拍了拍品儿的小脸儿，“收拾收拾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品儿点点头，又咬了咬嘴唇仿佛迟疑着什么。

“有什么话就说。”

“主子，海若真的死了么？”

我点点头。品儿浑身一震，嘴一咧不知道是笑是哭。

入夜，已经是岳勒的初夏季节。我脱了外衣已经快睡着了，“嗖”地身体一轻。靠。

把我拦腰抱起的人功夫很好，而且明显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既没有把我打晕也没有强行让我清醒。将就着，我瞪着眼睛睡了一小觉。

对于我睁眼睡觉的问题很多人都感觉很无奈。比如大学里教我们思想道德修养就的老师，挺好的一人，就是不会讲课。讲婚恋吧，开场白是这样的：“同学们，我们今天讲每个人人生中都要经历的两个阶段，结婚和离婚。”当时底下坐着的一个女生“哇”就叫出来了。我回头一看，哟，认识，校花，昨天刚和导员订婚的那个。思修老师对我很好，因为我是少数几个上课能睁开眼睛的学生之一。至于他什么时候明白睁眼睛不等于没睡着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着了地，我伸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随后慢慢恢复了我瞳孔的认知能力。哈，这场景，够俗的。对面坐着十皇子，身边站着龚子暇。得，都甭回头，我后边的肯定是吴有亮。哥们，都叛逃两回了，就为了龚子暇？

静场，我咳嗽了一下，“十皇子，别来无恙？”十皇子眯了眯眼睛。“你过得挺滋润的是不是？”我点点头，“我娘好么？”十皇子一笑，“你说呢？”

我有点无奈，注意一下刚才的对话，都是问句不是？

“十爷，苏淸荣带来了。是不是兑现承诺放了子暇？”十皇子推了龚子暇一把，“看在吴将军这么想你份上，回去吧。”龚子暇刚要迈步，十皇子附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语毕，龚子暇大骇，脸色都变了。

趁他们说话的空档，我回头问吴有亮，“你是十皇子的人？”吴有亮温柔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龚子暇身上，我撇了撇嘴，爱情至上。

十皇子吓唬完龚子暇，好整以暇地踱

着步子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吴有亮。“吴将军，我不为难你。”吴有亮听完这句话回头就劈我一掌。敢情我就值几个字儿。

一阵凉意，醒来的时候品儿正在用凉水一下下擦着我的手。昨儿，是个梦吗？

“什么时候了？”

“主子，你都睡了一天了。”品儿的嗓音有些沙哑。“太子说您要是觉得屋里待着难受可以四处走走，但是不能出门。”

我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我是专门洗杯具的喜节精么，洗刷刷地还真看得开。“我要见吴有亮。”

“主子，吴将军前儿晚上就走了。什么话都没留。”

“龚子迩呢？”

“子迩哥跟着太子。”

“那太子呢？”

品儿摇了摇头。

“那一个叫龚子暇的人呢？”

品儿把小嘴一撅。“现在只剩主子和我。”

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太子要栽了。龚子迩曾经把龚子暇从“我”的小爪子下竞标下来，那之后，龚子暇必定是去了北越，要不怎么就认识了吴有亮。几乎可以断定，北越的王子和公主都是太子防备的对象，有可能，他们和十皇子更有交情。

龚非人那么个祸害勾搭住了吴有亮，本来应该是太子占上风的局面。但是不知怎么龚非人就被十皇子控制住了，再加上海若这一死……现在吴有亮出逃，北越损失但是十皇子没有什么损失；龚子暇被带着私奔，那太子可是赔大发了。

品儿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主子，你怎么了。”我抓着他的手让他别闹。品儿有点儿不高兴了，“主子，你干嘛总想着他？”

“谁，想谁了？”

“主子不是又想海若了？海若本来不过是芙笑楼老板手下的小官儿，被主子你看上真是修了三世的造化。”

品儿端着水盆下去，我细想想还真不是个味儿。听品儿的意思，海若和太子许是没有直接的关系，那他有什么必须死的必要？我仰脸朝天倒在荷花铺盖上面心中戚戚然。

小悠曾经骂过我，说我对谁都一样。废话，那是因为除了小悠之外，谁对我都一样。亲情我是没有滴，友情我是向往滴，爱情是用来扯淡滴。

还是那个教思修的老师讲婚恋，“万物都是在不停变化的。就好比女人结婚之前是个宝，结婚之后是个草。”回去笑着和小悠讲这段，小悠刷着碗抬头看了我一眼，“哥你不用担心，结婚前结婚后谁对于你来说都是颗草。”

小悠，哥错了，你能再原谅哥这一次么？

我不知道谁会相信世界上有这么SB的事情。我要找的人像个守护天使似的在我身边可劲转悠，我费尽了心力脑力最后却离他越来越远。昨儿，不是，前儿，十皇子在我耳边只说了两个字，“莫桑”。

第 31 章

莫桑能和品儿交换，一定是莫桑的主意。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但小悠绝对有这个能耐，因为他一直就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跳过级，得过全国奥数的一等奖，要不是英语太烂早就被国外的大学录取了。

他比我，聪明太多也精明太多。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坐在水泥地上笑得像个二傻似的等小悠回来。我不会再开门，我不会再让他进来，我不会再放任小悠转身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抬头望望雕花窗栏，想着它怎么不掉下来直接砸死我。

十皇子的意思我明白，交出自己，否则他永远都投鼠忌器。但莫桑就是小悠也许是诈。小悠有那么傻吗？就这样让人查出端倪，不会是，自己摊的牌？

现在的我没有几条路可以走。颓丧地往自己床上一躺，不多时就过了二道梁子。

依稀是荷花池子过后那个醒来的下午，夕阳西下的小轩窗，焦急而有些兴奋的小脸。莫桑、小悠、莫桑、小悠，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心里波澜不惊的平静又是什么？我早该想到的。

身子向右一倾，我在某个女人的大腿上尴尬地醒了。“您是……”隐隐约约觉得脸熟。“啧啧，真是公孙渡龙的好外甥。”女人伸手摸出一个酒瓶子自顾自地喝上了。“得，咱谁都不欠谁的。看在公孙王八蛋的面子上捞你一次。直走，东拐，看着那棵树没？顺着南边的墙根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