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犹忆+番外——美人觞
美人觞  发于:2014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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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可能是……

他不敢想下去了。

要是落在莫非手里,还算好的,也就是他知道是自己坐的而已。

要是官兵们……

或者右相的人……

他瞳孔猛地一缩,打开抽屉,里面的宝物都还在。

那就不是贪财的家仆了……

赵霖颓然地蹲了下去,又猛地振作起来,随意拿起几个贵重的,小巧的玉器,转身就逃了出去。

他买了匹马,不顾一切地往前奔跑。

目标:百家村。

百家村这个地方,是从二十年前开始存在的。

这里住着的,全都是在各个行业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数是习武之人,少数几个从文的,身边也带着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很少有不相关的人敢进来。

赵霖长嘶一声,拉住马,下了马背,随便找了一棵树,把马系在树上,然后匆匆地往百家村里头赶。

出乎意料的是,百家村其他人并没有阻拦他,反而视他为空气。赵霖在一扇木门前停下,颇有节奏地敲了几下:“笃,笃,笃笃笃笃。”

“吱呀”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风韵犹存的少妇。她笑着说:“赵霖,你不是正忙着么?怎么来了。”

赵霖直接跨进屋里,把身上带着的玉器全塞给她,道:“我这次很有可能失误了,虽然莫非已经进牢里了,但我很有可能也要进去了,把这些东西带着,带着惊鸿,赶紧走,走地越远越好。”

那女人先是一愣,又嗔道:“怎么会,赵霖你还是先救自己吧,姐姐我在这百家村呆着呢,有谁敢冒冒失失地进来?”

赵霖脸色一沉,道:“魏珏,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赶紧收拾细软,带着惊鸿逃跑。我这回很有可能把右相和康王一起得罪了,你赶紧带着惊鸿走,赵家不能绝后!”

被成为魏珏的女人惊了一惊,这时内房里冲出来个五六岁左右的小丫头,嚅嚅地声音喊着:“爹爹,爹爹……”

赵霖顺势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神色温和道:“惊鸿,爹爹以后可能不会来看你了,你已经五岁了,要学会自己穿衣,洗脸,自己照顾自己。”

惊鸿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可怜兮兮地问道:“为什么爹爹不能来看惊鸿了啊?”

赵霖笑不出来了:“因为,因为爹爹要和你娘去一个地方团圆。”

惊鸿睁大了眼睛:“我不能去吗?”

赵霖温柔地笑着,抚摸着惊鸿的脸蛋,道:“能去的,只要你努力做一个好孩子,让娘高兴了,你就能去的。”

惊鸿笑道:“好,好,惊鸿一定乖乖的,听姨娘的话。”

赵霖苦笑着望着惊鸿,很是心疼,这个孩子,当初本来是会死的,但是他的妻子的姐姐魏珏,把他的妻子魏阮给救了出来。魏阮拼着一口气,把惊鸿生了下来,就大出血死了。可惜了惊鸿,才在娘的肚子里呆了七个月,就出来了,而且一出来还没有娘,也没见到自己。赵霖觉得对不起这孩子,他只跟她呆了两年不到的时间,可是这孩子如今却这么缠他。

他温柔地蹲下身,把惊鸿放在地上,轻声说着:“惊鸿,答应爹爹,不管你以后知道了什么事,都不要去报仇,就找一个你爱的男人,平平安安地过一生,答应爹爹。”

惊鸿含着手指,满眼天真地点点头。赵霖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着魏珏道:“姐姐,不管怎么说,这六年还是谢谢你照顾惊鸿,只是可惜,我不能报答你了。”

魏珏咬了咬下唇,道:“别瞎说,你说不定能过了这一关呢?就算为了惊鸿,你也要努力活下来啊。”

赵霖微笑着点点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的,这村里有马车吧?买一辆,我这里还有些现银,若是银两用光了,就把这些玉器卖了,等这段风波过去后,你就,还是去你的醉仙居去吧,我也好找你。”

魏珏点点头,赵霖闪出了房门,飞快地上马,对着魏珏一拱手:“后会有期。”说罢,鞭子扬起,长吁一声:“驾!”马蹄飞扬,溅起尘土,在风中飘扬,迷花了魏珏的眼睛。天边正是夕阳,映红了半边天,赵霖在红光下奔驰,隐约带上了点悲壮的味道。

这么一去,是否无归?

赵霖在马上低伏,存着侥幸之心,朝着大牢的方向去了。

到了狱门前,赵霖掏出几两碎银,笑着放倒狱卒手里,道:“大家受苦了,这点银子,拿去买点酒喝吧。”

狱卒笑笑,问道:“那大人是来探望谁的?”

赵霖道:“左相大人莫非。”

狱卒脸色变了变,道:“啊,可是右相大人……”

赵霖立刻会意,把右相给他的牌子拿出来,道:“我正是右相派来查看的人。”

狱卒即刻谄媚道:“哦,原来是赵霖大人,失敬失敬,来来,在这边……”

赵霖脊梁挺得笔直,走到了关押莫非的门前,朝莫非微微一笑,胸腔里的那玩意儿,却似乎要跳出来似的,他按捺住情绪,柔声道:“左相大人别来无恙啊。”

莫非嘴里叼了根稻草,敲着二郎腿,躺在草席上,见赵霖来了,微微一笑,吐出了嘴里的草,道:“别来无恙。”

赵霖怀揣着一颗兔子般的心,尽量使自己的面部表情悲痛些,道:“莫非,我们兄弟一场,你怎么就,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呢?”

赵霖暗想,要是是莫非拿的玉马,那么,他应该会冷笑着说拜你所赐。如果不是……

这时,莫非开口了:“唉,我也没想到啊,平时应该小心谨慎些的。”

赵霖微愣了一下,继续道:“莫非啊,以后可得小心啦,据说,你这次是跟康王有些关系,才引起盛怒的。”

莫非笑了笑,见招拆招:“啊,你说康王啊,我的确不小心啊,竟然忘记烧毁信件了。这回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呢,我要是能出去,以后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赵霖干笑:“你可得吸取教训呐。你的信是放在哪的呢?怎么这么容易被找到?”

莫非笑:“是放在一个玉马里面。我随身带着,没想到,还是给摸了去。”

赵霖心里得意,你能斗得过我?但他面上还是很和蔼可亲:“那可真是不妙啊,那玉马现在不在你手上?”

莫非叹了一口气,道:“当然不在,别人难倒还会还给我不成?”<

赵霖点点头,心里却凉了半截,果真,是右相那边的人拿走的……反正目的达成,赵霖也不想待下去了,为了凑足场面,赵霖还是象征性地说了句莫兄再见。

莫非则是眯着眼,冲着赵霖的背影大吼道:“赵霖,下次来记得带点鸡腿狗肉什么的,这里的饭菜太难吃了。”

赵霖鼻子朝天地哼了一声,给你带东西吃?没得下次了,再下次,我也要被关进来了!

刚走到狱门口,就见几个穿着讲究的人站在门口,摸出一块牌子来,道:“赵霖大人,右相大人请您回去。”

赵霖泪奔,这下彻底完了。

14、风起

赵霖骑马走在前面,一大堆肌肉发达,面部不善的侍卫跟在后面,赵霖泪流满面,想逃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赵霖腹诽着,见到了右相,是痛哭流涕呢,还是痛哭流涕呢,还是痛哭流涕呢?

眨眼间,右相府到了。赵霖从来就没有如此痛恨过右相府怎么就这么近呢?赵霖大义凌然地往后一看,后面的侍卫们还是面无表情地说“请进。”赵霖又往前扫一眼,心里悲愤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啊。然后,不畏生死地走了进去。

事实证明,大多时候的危险,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

右相坐在大堂上,对着赵霖苦口婆心:“我知道你把莫非陷害了以后你很开心,但也不用去酒楼喝地半死不活啊,老夫还担心你是不是被莫非那厮的人给捉去了呢,派人去找你半天也不见个人影。”

赵霖一窘,道:“您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啊。”

右相摆摆手,道:“我有很多事还要吩咐你的。不过,你现在住哪儿?我有事找你得有个地方。”

赵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个去处,道:“属下打算在西街置一处小小的府邸,还望右相在资金上多支援支援。”

右相笑着开口:“好说好说。明日,我就会向皇上推荐你,得了官爵,圣上自会赐你府邸,老夫就帮你打理打理。这次扳倒莫非,你可是大功臣,就是可惜了那玉马……”

赵霖心下一惊,难倒玉马不是右相的人偷的?那玉马现在究竟落入何人手里?

“赵霖?”

赵霖回过神来:“属下在。”

右相严厉道:“刚刚怎么了。”

赵霖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道:“刚刚属下想起了那玉马,上面似乎还有个康字。”

右相点头:“的确,那是先皇赐给康王之物。”

赵霖做恍然大悟的神情,道:“那想必很重要了,可是,可是属下把它给砸了……”

右相笑着品一口茶,道:“此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赵霖恭敬地点头称是。

右相把茶杯放下,转过头去,并不看赵霖,神情好似漫不经心道:“那,玉马的碎片呢?”

赵霖心下翻起了轩然大波,但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属下看到书信后十分激动,把碎片随意打扫了,叫仆人处理了。”

右相重重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真不是做大事的料!这种重要的证物,你怎能随意叫仆人清理呢?那里的仆人可都是莫非的人呐!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右相气地胡子一吹一吹的,赵霖头低了低,心想,我才不信左相府里没有你的探子呢。他还是恭敬道:“右相不必担心,那个仆人是属下特意派来的人,玉马便是她偷出来的,应当忠心可靠。更何况,莫非现在在牢里,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右相冷哼一声,不过面色已经好多了,道:“下次善后的事都要自己来。三思而后行,成大事的人,必须注意细节。”

赵霖点头称是。

右相语重心长道:“赵霖啊,我可是把你作为我的继承人培养的,你可要努力啊,别辜负了老夫的一番希望。”

赵霖有些讶异,面上惊喜道:“那,那真是谢谢右相大人了。我敬师傅一杯。”

说罢,旁边的仆人上了一杯酒,赵霖一饮而尽,右相满意地蠕蠕胡子,对赵霖吩咐了一些牢中打点的事,还有一些不该存在这世上的人,顺带提醒了一下明天面圣的礼仪服饰,便罢罢手让赵霖退下了。

由于天已经黑下来了,右相让赵霖在府中歇息。赵霖哼着小曲进了屋,遣散了左右,面色兀地凝重起来,这玉马,不是莫非拿的,也不是右相,那是谁呢?

难道是我记错了?

赵霖茫然了,不可能呀,那是,难道真的是被仆人们抢夺财物拿走了?

外面的家仆传来声音:“赵公子,要吹灯吗?”

赵霖条件反射地答道:“吹。”

于是,整个房间就暗了下来,赵霖在黑暗中走到床边,窗外挂着一轮明月,只可惜是半圆的。月光撒在床上,显得柔和,赵霖却感到了入骨的冷清。

没有人,没有生气。

也许,是一个人太寂寞了。

是该找人侍寝了。赵霖叹口气,打开房门,对外面吩咐了声。

马上,有个漂亮的小丫头进来了。赵霖二话不说,拉上她上了床,一下扑了上去,从她的脖颈处开始啃噬着,她在床上微微呻吟着,赵霖毫无怜惜之情的咬住了她胸前的茱萸,大手往下,撕开她的衣服,微微做了些前戏,便直捣黄龙,那女孩娇吟一声,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的攻城略地,赵霖在她身后很快地抽插着,没有管身下的人的感受。终于,那女孩因高潮,花蕊一阵紧缩,赵霖也没坚持,就泄出了精华。后来又叫这女孩发泄了几次,感到了疲倦,就叫她走了。

赵霖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床顶,很快,抵抗不住睡意,进入了梦乡。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赵霖懒散地吃完了早膳,琢磨着右相说的那几个人,应该如何不留痕迹得去掉,是下毒呢还是半夜杀人呢,还是欢欲过度呢?

赵霖选择了前者和后者,杀人什么的,太明显了,除非是自己这样的高手,赵霖这时候也不忘自夸一把。

这时,一个下人撞撞跌跌地跑过来,跪在赵霖脚边,颤颤巍巍道:“赵……赵公子……前……前院……出……出事了……圣……圣旨……”

赵霖懒得听他慢慢地说出来,直接奔赴前院。这时候,他才明白那个下人为什么吓得说话都不连贯了,因为他也快说话不连贯了……

赵霖指着那个风带绝华的人:“你……你……不是……在……在……”

那人一笑,道:“我帮赵公子说下去,在牢里对吗?”

不错,此人正是莫非。

赵霖回头一望,发现全府的人都跪了下来,而莫非身后的一个太监尖声道:“圣旨在此,还不快快跪下?”

赵霖腿一曲,跪在了冰冷的地上。莫非含笑着看着这一府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赵霖身上。

那个太监宣念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相勾结康王,欲陷害本朝忠臣,罪该万死。上天仁厚,故秋后斩首示众,钦此。”

赵霖的冷汗从背上,额头,一点点地冒了出来,右相此时一脸绝然,哑着嗓子道:“谢主隆恩。”

赵霖仰天,望着笑地慈悲的莫非,道:“我是不是也要对你说声,谢主隆恩呢?”

15、囚禁

莫非含笑不语,只是悠悠然地摇摇扇子,目睹着右相等人被押出去,直至消失在视野里,然后才回过头,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赵霖,脸色的笑容渐渐淡去。他俯下身,钳住他的下巴,轻描淡写地问道:“小霖儿,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呢?”

赵霖不语。

莫非也不介意,转头起身,向身后的影卫说道:“把赵公子带回相府。”

两个影卫反手扣住赵霖,赵霖也没反抗,在经过莫非身边时,他仰起头,问了一句:“我可以请教请教莫相,您到底是怎么脱身的呢?”

莫非嘴角向上一勾:“孜然,我的人。”

赵霖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孜然是魏珏派给我的。”

莫非笑笑,不可置否:“是,她在府里安插了两年,比你久多了,但是,女子的爱慕之心,岂是你可知的。”

赵霖全身的血液一下冰冷下来。莫非凑到他的耳边,笑容渐渐变得扭曲:“其实,不止这点呢,每次你和右相的人在哪儿碰面,我都知道。”

赵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莫非骑上马,点了赵霖身上几处大穴,把他的双手绑住,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马尾上,鞭子高高地扬起,“啪”地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长长的马嘶,莫非身下的马儿撒蹄狂奔,赵霖全身由于被点了穴,极难移动,他只能让自己的脸不在地上摩擦,后背以及臀部与凹凸不平的地面摩擦地生疼,赵霖咧着嘴,却一声也没吭,身上的布料被擦破了,石子生生地进入了皮肤。赵霖直感觉自己向成了两面饼,后面在油锅上煎熬着。相府在赵霖的万般祈祷下,终于抵达了。在马停下的瞬间,赵霖终于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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