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jian成瘾 下——四时江南
四时江南  发于:2014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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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我爱的人爱别人 他说他对我无爱只有恨

我曾让他深深受伤这我承认

可说过要对他好 他怎么就充耳不闻

(严冬)也许是我不够狠心

(石诺)也许我不够好运

(严冬)但无论如何还是想把他追寻

(石诺)把他追寻~~

(合)历尽艰难也要得要他的身和心

(严冬)也许是他太过诱人

(石诺)也许我早已献上我灵魂

(严冬)哎这个天蝎座的男人

(石诺)(罂粟花般的男人)

(合)要怎么才能让你们看清自己别扭的心

唉哟啦啦……伊耶伊耶……

唉哟啦啦……哦耶哦耶……

(石诺)我爱的人爱别人 我却为他劳力伤神

难道非要撞个头破血流

他才能来我怀里心甘情愿被困

(严冬)我爱的人爱别人 怪我害他身心受损

如果弄个你死我活他才甘心

我也只好配合 让自己狠下心

我爱的人爱别人

“胖根叔!”他满心惊讶,一脸惊喜,几步跨过去,“您怎么不说是您啊!我也真是,竟然让您在这里干等这么久!”

胖根叔背影极好认,他长得胖,肩膀又宽,要不是严冬压根没往他身上想,也用不了这么半天才想出他是谁。

胖根叔一张脸上老是带笑,即使等一个小辈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也仍旧笑眯眯的:“不怕不怕,你这里冷气很足,水果也不错。”

他扶着沙发扶手要站起来,严冬赶紧探身搀他,一边叫他搭着自己的手一边道:“根叔,您别站,坐着就行。”

胖根叔年纪大了,身体又胖,站一起坐一次就要搞得气喘吁吁,严冬实在不敢叫他劳顿。

更何况胖根叔救过他和杜三的命,严冬对他怎么仔细小心都不为过。

胖根叔没听他的,借他的力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坐久了,骨头都软了,还是站站走走好。我看你这外头景色不错,来吧,咱们出去散散步?”

严冬颔首一笑:“那我扶着您。”

这外面的景色还真是不错,树木葱郁百草向荣,放眼望去,一片深绿中还点缀着不知名的紫红色小花,看得人眼前一亮。

胖根叔走不快,扶着严冬的胳膊一步步挪,十分钟走不上一百米。严冬很有耐心地陪在一旁,听他点评绿化工作哪里是亮点哪里仍可改进,口中不住表示赞同,直附和得胖根叔说不下去,气氛冷场。

胖根叔大概一生少遇这种尴尬,胖脸都耷拉下来几分。严冬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好笑,直言道:“根叔,我记得您可是个快言快语的人。”

胖根叔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唉,我实在是不知怎么跟你开口。”

“根叔,我知道您要跟我说什么。”严冬道。

胖根叔虽然早就不过问江湖事,好歹也是谨义帮的叔伯辈人物,对谨义帮的忠心那是毋庸置疑的。自己如今跟石诺联手将谨义帮逼得风雨飘摇,他坐不住了也是正常。

只是……

“胖根叔,您来找我这件事,叶香山知道吗?”严冬问。

胖根叔停下脚步,只走了这几步,他脖子上已经积出虚汗:“我没告诉香山。严冬,我的来意你肯定是误会了,谨义帮从成立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香山不是无能之辈,我用不着替帮会求情。我是为我自己来的。”

严冬微微意外:“您要……”

“我自己在家里想了好些天,石诺狼子野心,他反水很正常,可你要反水,我却不能理解。”胖根叔微微蹙着眉头,“香山待你虽说不是恩重如山,但也不薄,石诺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反过来对谨义帮赶尽杀绝?”

“他没有给我任何好处。”严冬坦白道。

“那你究竟为什么要跟谨义帮为敌?”胖根叔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试探道,“难道真是因为三号仓库那件事?”

严冬牙关一咬,没有回答。

子青在三号仓库围堵他们的事第二天就传遍本市黑道,同时自己宣布与谨义帮决裂。道上都传言,是程子青坏了规矩对兄弟下手才寒了兄弟的心,只有他知道,这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哪怕子青不拿老九下手,也会有别的事来做这个让自己爆发的契机。

时间问题而已。

胖根叔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只见他盯着不远处一朵小花出神,便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说对了。

他是明眼人,当初子青到他那里为严冬求情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不对劲。

子青那么一个冷心冷肺热火炉都捂不热的孩子肯为谁担心过?

他要是但凡有一点点疼人的心思,也不会晾着叶香山晾了这么多年,哪怕人重病都不肯松个口。

可他却一大早堵在自己门外,好话说尽求他去救严冬一命。

严冬对他那更是不用说,一声令下,头交出去都不肯眨眼。

所以严冬会反水,症结绝对出在程子青身上。

“严冬,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胖根叔缓缓道,“谨义帮有个规矩,龙头不在的时候,就由叔伯推举出个主事的人代管。这人做出的每个决定,都必须事先报告给各叔伯,经由叔伯同意后,才能执行。”

严冬点点头,他毕竟曾是谨义帮高层,这个规矩还是知道的。

“香山不在的时候,叔伯们就默认是子青管事。他很守规矩,每个决定都会事先告诉我们这些叔伯知道,完成的进度和结果也会一一向我们汇报。”胖根叔说,“可三号仓库出事那天,我们这群老家伙却没一个人收到子青的通知。”

严冬心里猛地颤了一下:“您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胖根叔道,“咱们都知道,子青做事谨慎,很少有忘了什么的时候,但也不代表,他就不会忘。严冬,孰是孰非我不评论,免得你说我为谨义帮求情。可胖根叔活了这些年,经验总是比你多一点,还是要劝你一句,谁是真对你好的人你要分清楚,不要糊里糊涂被小人利用。”

言下之意,当初在仓库痛下杀手的人,很可能是石诺派去,为的就是让他跟谨义帮决裂,好为己所用。

胖根叔说是不评论,实际已然百般暗示。

“多谢胖根叔特地赶来告诉我这个。”严冬道,“不过,我要反水,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那天究竟是谁下的手我会去查,但谨义帮,我也不会放弃。”

他的镇定让胖根叔有些意外,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多说无益。

胖根叔只能徒劳地应一声,由着严冬把自己扶进屋去,虚汗粗气一齐折腾。

罢了罢了,他换了块擦汗的手绢,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送走了胖根叔,严冬转过头就让人备车。

管家小兄弟一脸不解,提醒他:“您跟李总一会儿还有个饭局,再不去可就迟到了。”

“推了。”他一边往院子走一边吩咐。

上了车,司机还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车子发动了,却不敢开。

严冬闭着眼想了想,道:“海观别墅。”

海观别墅是石诺的私宅,正建在海边,风景宜人,夏天住在里头尤为凉爽。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滨海大道上,严冬偏过头,漫无目的地向窗外望去。

胖根叔说的话,

他并不全信。

胖根叔本就是谨义帮的人,他为了救帮会与其他叔伯串供说谎,硬说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不是子青派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子青是否故意没有通知,谁也不能保证。

自己如今跟石诺联手气势正盛,胖根叔当然要给自己一些不好的暗示,好叫自己跟石诺先起内讧,斗个两败俱伤,谨义帮获得喘息机会。

但要说子青对老九的事从头到尾一概不知,严冬也能够相信。

因为叶香山重新掌权的速度太快了。

快得就像他从来没有丧失过对谨义帮的控制权一般,在他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刹那,他就又成了那个呼风唤雨的本市老大。

而同时,子青消失了。

这段时间,叶香山在暗地寻找他,严冬也时刻关注着与他有关的动向。但他就像滴进大海的一滴水般,杳无音信。

严冬合上眼睛,满心都是那日离去前,他最后一个表情。

优美的唇角微微扬着,眉头却痛楚地拧在一起。

那是期待着巨大的希望,却收获了更大的失望的表情。

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想过,也许从头到尾他都是不知情的。

也许是他偶然从别处得知了自己遇险的消息,才会急匆匆跑过来,却被自己当头一盆凉水,浇灭所有关切的火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还真是……

严冬低下头,用力揉揉眉间,忽然,前方传来司机的声音。

“冬哥,到了。”

他叹了口气,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用,倒不如直接去问石诺。

直觉告诉他,石诺这里一定有事情的真相。

45

严冬走到客厅时,石诺仍在二楼书房。

他如今与严冬是盟友,盟友来访,自然要赶紧接待。

于是他只能对眼前的访客失礼。

“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来了,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石诺歉意道。

访客坐在沙发上,听他这么说,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关系,请您先去处理要事。”

他的发音很不标准,每句话都有严重的吞字现象,石诺却听懂了。

他点头感谢理解,起身走到门边,刚要拉开门,身后的访客忽然叫住了他。

“石先生,”那人站起身,努力用不标准的中文表达自己的意思,“那个人是……严冬先生吗?”

石诺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道:“是。”

那人笑了笑,道:“严冬先生是个非常诚实的合作伙伴,在我们那里信誉很好。我曾在越南见过他一面,不过他一定不认识我了。”

石诺顺水推舟:“那是否需要我为您引见?”

对方摇摇头,笑道:“多谢您的好意,但时机不到,再等等吧。”

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石诺知道他是个脾气十足古怪的人,也从善如流地微微颔首,转身出门。

正厅,严冬正坐在充满地中海风格的米白色布艺沙发上抽烟。

石诺几步走了过去,表情夸张声音激动:“真是稀客,冬哥竟会屈尊到我家里来。”

严冬根本不接他的话茬。

他慢条斯理地吞吐过几轮眼圈,探身将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抬起头,淡淡地扫了石诺一眼。

这一眼,把石诺看笑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石诺道,“冬子,有什么事,你说吧。”

“行,石诺,那我开门见山。”严冬起身,直视石诺的双眼,“那天,让人把老九和兄弟们堵在仓库里大开杀戒的,究竟是谁?”

石诺一惊:“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他心中不是早就认定是程子青干的了吗,为何忽然旧事重提?

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石诺眼底的惊慌一点不落地进了严冬目中,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是问对人了。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严冬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石诺冷笑,“况且,我说你就信?”

“所以我只要求你诚实回答我两个问题。”严冬扯动嘴角,眼中却全无笑意,“这不难吧?”

此话一出,石诺也不必遮遮掩掩,况且一味拒绝只能引来更大的怀疑。

他的计划需要严冬的鼎力相助,失去这个盟友对他而言百害无一利,况且只是两个问题而已,应该无妨。

他沉了沉心,索性道:“好,只有两个。”

严冬点点头,问出第一个问题:“这件事你没有插手,对不对?”

石诺一愣。

下一秒,他便想明白其中关节。

怪不得严冬会忽然来问自己这件事的真相,原来是有人在他面前搬动是非,竟然诬陷到了自己头上。

而严冬这么问,已经表明了他并不相信自己会害他。

石诺目光坚定地答道:“是。”

不出所料。

严冬心中有数,继续问道:“你不肯告诉我真相,是为了保护什么人吗?”

如果说刚刚的问题只是软绵绵的轻抚的话,这个问题就是刺骨钢针了。

一时间,石诺甚至不知如何回答。

能对老九下手的,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程子青与叶香山两人。他与程子青素来不睦,是绝不可能去保护他的,那他要保护的人就只剩下了叶香山。

这也正是为何石诺明知严冬误会,却仍旧装聋作哑。

若是程子青下手,严冬捉到他,把他揉圆搓扁,却不会真的伤他一分一毫,而叶香山则不同。

他之前多次利用陷害严冬,之后又动了他的兄弟,新仇旧账加起来,足够严冬不择手段将他绑来给兄弟解恨。

都是混黑道的,他护得了叶香山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只要严冬想报复,那他是拦不住的。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一时大意,竟然导致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这个问题这么难以回答?”严冬讥讽道。

“不难回答,我的答案是,你说对了。”石诺耸耸肩,他可以对严冬说谎,但最终选择了告知实情,“严冬,知道真相的滋味如何?”

酸甜参半。

严冬咬咬牙,苦涩低喃:“这次我数罪并罚,只怕负荆请罪都不行了。”

说到底,他与子青之间是笔烂帐。

八年前,他为一己私利强暴子青,间接毁掉他的一生。八年后,子青设计他回国,算计他的感情家业,若不是之后自己为老九出头,只怕自己这半生积累已经都姓了程。

谁欠谁多,谁欠谁少,早就不重要了。

那什么才重要呢?

他要好好想一想,也许想明白了,他就有勇气站到他的面前,把过往的事好好同他聊一聊。

石诺见他微微失神,道:“这件事我虽然没有参与,却是知情的。严冬,你大可怪我没有阻拦,将我一起恨上。”

“只是叫我不要动他?”严冬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转身走出门去。

直到他离去许久,石诺才缓缓回过神来。

直觉告诉他,也许他并没有做错,但心中却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仿佛虫子般正啃噬他的心房。

他烦躁地踢了一下沙发,目光掠过墙壁的刹那,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墙上挂着一幅草书书法,无须仔细辨认,也能看得出是出自香山的手笔。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犹记得当年自己刚买下这套别墅,对他提起时他正在练字,闻言,随意铺了张纸就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上面的话,以贺他乔迁之喜。

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算了,石诺苦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为难你,我替你挡下又如何。

反正,我早已决定做一只能够扶摇九万里的鹏鸟。

严冬走到客厅时,石诺仍在二楼书房。

他如今与严冬是盟友,盟友来访,自然要赶紧接待。

于是他只能对眼前的访客失礼。

“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来了,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石诺歉意道。

访客坐在沙发上,听他这么说,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关系,请您先去处理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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