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到底有多直——7seven
7seven  发于:2014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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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第六日》六天六夜不吃不喝,神仙也挂了。

赵大虎一大早就跑了回来,直接冲向粮仓,推门就看见地上一动不动的狗剩……

第十章:赵大虎犯病了

在野鸡坨劲爽了五天五夜的赵大虎,不光最后扣除吃喝嫖赌抽的费用之后,盈利还纯剩五百五十块。要说原本不会如此顺利,何况在人家大飞的地盘。偏偏如同王八与绿豆、兔子跟乌龟一般就是投缘,大飞、大虎这俩一个高大威猛一个短小粗壮,却都是满脸横肉的家伙一见倾心。一起泡澡一个屋子嫖娼的过程中竖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俩人内裤都彼此分不清楚了,干脆拜了把子,相约日后一起做套发大财洗大澡嫖大娼。至于二愣子和另外一位,一大脚踢开,该干嘛干嘛去。那样的货色顶多做个小弟跟班,还是替补后备选手。

赵大虎爽久了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心里一琢磨狗剩他娘也快回家了,得赶紧提前回去,不然那老娘们又该寻死觅活的跟自己闹了。狗剩他娘,狗剩他娘,狗剩……操了,还有个狗剩被自己关在粮仓了。日了,没吃没喝的五天了,万一死了就麻烦大了!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狗剩,赵大虎感觉自己头发都勃起了。扇了自己一巴掌,急忙蹲下去用右手使劲掐狗剩的人中。掐了半天,也不知道掐的地儿准不准,就是没反应。赵大虎脑子嗡的一下,左手不由自主的发泄般的凿下去,砸在狗剩被铁丝深深划破的伤口上。

“嗯——”狗剩翻了下白眼又无力地合上。

赵大虎赶忙把狗剩抱起来,冲进屋子把人平放在炕上。又急忙瓢来一瓢水,把狗剩上半身靠在自己胸膛上。接着扇了狗剩两巴掌,趁着有些清醒,将水慢慢地灌进狗剩嘴里。然后急急忙忙跑出去,到村子中间的小卖铺买了一瓶什锦罐头。又甩着大脚丫子跑回家,一勺一勺盛起嚼碎,一点一点地喂着狗剩。

狗剩渐渐有了点生气。他从来没喝过这么甜的糖水,更加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水果。更重要的是,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温柔过,陷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靠在一张强壮的胸膛上,感受背后一颗砰砰有力的心脏跳动。从前只有花花对自己好,但是长大的狗剩明白了那毕竟是一条狗。而此刻,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是一个男人,是自己的爹,虽然还带着个“后”字。一瞬间,有两行东西从眼里流了出来,不可抑制的流淌不断。这样的东西,即使被人狠狠的打的时候、被工头使劲X的时候、在自己饥渴得快要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此时,如溪流、如河水、如长江、如东海、如太平洋!坚强如铁的狗剩,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脆弱。

第一次看见流泪的狗剩,暴躁蛮横的赵大虎很惊奇的感受到自己的心里软软的、酥酥的、湿湿的,就像当初第一次注意到狗剩他娘高耸胸部的感觉。生平第一次用自己听着完全不是自己的声音,温柔地笑道:“大男人怎么还哭鼻子了呢?”又掩饰什么般的马上恢复了粗犷的大嗓门,“操了,老子对亲爹亲娘都没这么伺候过!好啦,好啦,别哭了。”

说着,拎过一个枕头慢慢地放下狗剩的头枕在上面,又铺开一张被子到狗剩身上。盯了狗剩的脸几秒钟,注意到脸上的黑云居然颜色浅了很多好像也不是那么大了。鼻子尖尖的挺着,上方两道黑黑的浓眉下面,是布满血丝却依然透着明亮的眼睛,眼皮居然还是双的。

“狗剩哦,俺给你熬点米汤去。你现在肯定吃不了干的。”边说边往外走,脑子里居然还闪着狗剩那张脸。别说,细看没那么丑,甚至现在还好像蛮帅滴。不由得又使劲晃晃自己的大脑袋,想把这念头晃出去。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老娘们似的了。

在院子里劈柴(砍树枝杈),赵大虎发现竟然还不是很好砍,老是劈不准。想一想还真是手生,以前基本上全是狗剩干的活计。终于砍完了,抱到厨房放水、投米、生火、拉风箱……好容易搞定,坐下来抽起一颗烟。跳动的火光映着赵大虎的麻子大脸,望着旱烟升起的拐着弯的烟雾,心想狗剩这小崽子的确不太容易,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浑了。再而又赶紧用力甩甩头,今个儿自己到底怎么了?

端着煮熟的米汤进了屋,却发现狗剩已经疲惫的睡着了。赵大虎把米汤赶紧又倒回锅,然后坐在土坑边上,一只脚放在炕沿上支了个三角。膝盖撑着胳膊肘,把卷好的旱烟放嘴里,吧嗒吧嗒地吸着。不时侧过脸来看看狗剩醒没醒。

丢了一地烟头的时候,狗剩终于醒了,长期劳作的身体把底子打得还是不错的。自己挪了挪,居然能半靠在被垛上。赵大虎赶紧端起米汤想喂狗剩,忽然感觉脸有点烧得慌。连忙改成把碗递给狗剩,有点故意似的凶巴巴地命令:“赶紧把米汤都喝了!”

晚上赵大虎就靠在狗剩身旁躺下,却是半宿未睡。时不时摸摸狗剩还有些发热的额头,温度高的时候还拿来一块阴湿的毛巾放上去。满意的看看,忍不住又骂了自己一句:“日他娘哦,俺怎么越来越像个娘们了!有病!”

第十一章:避孕套的多用途

时间如同南飞的大雁,看似慢慢悠悠划过一道轨迹,瞬间两年而过。

这两年赵大虎那晚犯病般的,却是一直没好利索。人还是大大咧咧,脾气却是好了许多。起码令狗剩出气筒的职业基本上算是失业状态了。另一方面,狗剩基本上跟赵大虎交集的时间也不多。赵大虎一边忙着农田,一边隔三差五的往野鸡坨跑。又寻思着光农田赚不了几个钱,于是买了四只羊,因而放羊的光荣任务又落到了狗剩身上。只是一开始狗剩他娘很不适应,本来终日卿卿我我,如今赵大虎却老是躲躲闪闪,尤其是每次从野鸡坨回来总是一点身子里的口粮也不肯交。实在躲不过去了,又跟应付差事似的胡搞几下便呼呼大睡。弄得狗剩他娘这个郁闷啊。时间一长,一习惯倒也感觉没啥了。所以狗剩他娘也逐渐低眉顺眼的,喳喳咧咧少了。做饭带孩子倒是帮狗剩分担了不少。

狗剩却没啥变化,还是闷葫芦一般,从来没任何要求,不干就不干,让干就干,干了也从来不会发牢骚。他娘一本分,少了不少跑动跑西的串门,反而跟狗剩相处的机会多了。有时候也好奇,过去凑凑狗剩,很想知道这小子天天都在想什么。逗了几次,得到一堆“嗯啊”就扫兴地放弃了这个多余的想法。但是养成一个不大好的习惯,以前还没什么,现在看见狗剩闷闷的样子就来气。咋地,老娘欠你滴?虽说五个孩子都是亲生的,狗剩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个孙猴子——石头里蹦出来的。其实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旦碰上赵大虎回家,狗剩虽然依旧沉闷无声,眼里却有闪亮一飘而过。

这天放羊出了点意外。下午回家的路上,路过野鸡坨的时候迎面碰上几个放学的半大小子。农村的小学都是在好几个庄最中间的那个庄子里,以方便四周的孩子上学,即便这样也有相隔二三十里远的。狗剩虽然单纯,也知道自己一向不招人待见,便赶着羊绕着走。不料其中有两个也是落虎村的,认出狗剩来,就故意拉着另外三个外村的一起挡着不让过。狗剩只好停下来,把羊停住。四只羊低下头啃着路边不多的几根草。狗剩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垂着头不语。同村那俩孩子一个叫小黑一个叫小辉。小辉用力推了一把狗剩,一个踉跄狗剩扑到小黑跟前,小黑再斜推,斜对面再推……狗剩皮球般的被来回折腾,几下倒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出声:“干啥啊,你们。”

几个坏小子哈哈笑着,小辉嘲笑着说道。“你给俺们学几下狗爬,俺们就放你走。”

说实话,已经十一岁的狗剩比他们都大,长期劳动也比他们都壮实一些。可惜自己几乎从来不接触外界,根本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长期做家里的出气筒只知道逆来顺受。想跑却不能放弃那路边的四只羊。想了想,只好双手杵地,两腿直角向下,开始学狗爬。

几个坏小子津津有味地看着。嘿,还真他妈的专业。狗剩爬着爬着,到了路旁垃圾堆,居然还用鼻子嗅来嗅去。他们哪里知道,狗剩一出生就跟着花花四处跑,这个时候一不小心习惯成自然了。鼻子一闻,有股好像熟悉的味道飘来,就像从前清晨赵大虎下身那棍子的气味。嘴一拱一叼就多出个白色纸盒子。

啥东西,小辉一把抢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软软的粘着白粉的好像是塑料做的筒装套子,顶端还有葡萄一样的冒儿。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还是小辉先发言,“这是城里说的塑料袋,装东西用的。”顺手从裤兜掏出几个糖瓜,放了进去。

另外几个一见有糖瓜,一片咽口水的声音。一窝蜂地去抢,结果每人分了一块,放进嘴里美滋滋嚼着。

“辉哥,你这糖瓜放坏了吧,怎么有股子骚味?”灵机一动,小黑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不是塑料袋,这是小人书上画的,蒙面大侠用的头套。”小黑自作聪明的显示着自己的才学,脑子一转,拣出一条口撑得最松的套子,按住狗剩的脖子朝几个同伴比划。几人心领神会,乱糟糟地使劲往狗剩脑袋上套。别说弹性真好,在后面裂开一道长逢儿的状态下,居然套了进去。

狗剩,哎,这个倒霉孩子。套子紧紧贴着脸面,憋得整个潮红色。这套子一看就是用过的,里面还有些黄色粘稠不明液体,这么一蹭一擦,几条黄道子无规则的配合红脸,难看得连那几个坏小子都觉得惨不忍睹。还好那套子质量不咋地,撕拉一下炸开了。

几个坏小子也反应过来了,这肯定不是蒙面头套,可是究竟是什么呢?大家正在苦苦思索,冷不丁一声从来没听过的语调传过来,多少年以后大家才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京腔:“放——了——他!”

大家一起向后看去,包括狗剩。只见一个浑身上下一片雪白衣裳的少年一旁挺然而立,皮肤雪白,头发只比姑娘短一些,斜斜的垂下来,微微遮盖了右眼。有股风吹来,拂起发梢,露出两道明亮的目光。整个人全身只有两种颜色,除了黑黑的头发和眼珠,连嘴唇都是微微泛白。

大家全傻了呆呆地望着这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年,从未看见过如此干净清爽的人物,一时间都有自惭形秽的感觉。还是小辉最先反应过来:“凭什么啊,你说放就放啊?”语气却是明显的不足。

“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个外国故事。而且最后我会告诉你们手里的究竟是什么。”少年冷冷一笑,却是周身让人感觉……就像夏天却看见了飞雪,有丝丝寒意。“然后你们就放了他,好吗?”用的是请求语气,却更像是命令。而且根本就不给对方回答的时间,自顾自地便用中等语速讲了起来:“这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法国,名字叫《苦儿流浪记》……”

讲了一会,几个坏小子居然眼圈都开始发红了。那少年抑扬顿挫的声调,貌似毫无生气,却又一个字一个字如飞刀一般划进每个人的心里。

“今天就讲到这里。”那少年偷偷一笑,脸颊微微起来浅浅酒窝。谁都没有发现,却被狗剩敏锐的落在眼里。少年似乎有所察觉,目光扫向狗剩,诧异地发现只有狗剩毫未动情。这个胆怯的高个,竟然不再害羞紧盯着自己,自己一向宁静的心情竟然有了一丝波澜。少年定了定神。“放心吧,有的是机会,我今天刚搬家到野鸡坨住,后天也去你们学校上学。我叫云海,以后可以来找我给你们继续讲。”

“哦,好,太好了!”还是小辉脑子快,“那,这些套子到底是什么吗?”

少年脸上微微一红,瞟了狗剩一眼似乎想了想,有点诡异的答道:“避孕套,吹着玩的。”

几个坏小子恍然大悟,每人急忙捡起一枚避孕套,吹得鼓鼓的,把口子又打成结。欢天喜地回家了。

小辉一向做老大的,所以避孕套抢来的最多,用那盒子装着。手里晃着吹好的俩“气球”,蹦跳着跑进家中的院子里。正撞在从茅房中大便出来的小辉他爹。他爹还真是见多识广,居然明白这玩意是干嘛用的。赶紧把盒子抢过来,扇了小辉一巴掌:“你这SB小子,这是给女人使的,当气球吹想丢死老子的脸啊?”

晚上上了坑,神神秘秘地拿给老婆看。

“啥玩意?”

“这叫避孕套,高级货。俺听城里人说过,是套在下面办事儿用的。”

“你下面还是我下面啊?不对啊,我下面没地儿套啊!”

“可以套在你上面啊,一边套一个。”小辉爹哈哈大笑打趣。“当然是套在俺下面呗。”

“好好的套个套干啥,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一样吗?”

“老娘们知道个P”小辉爹很鄙视地朝老婆翻白眼。“你那里那么松,套上这玩意不是可以紧一紧嘛。”

这么说了两句,小辉爹下面竟然来了劲,直挺挺朝天。干脆直接往上套。不想一着急劲儿使大了,前面竟然给捅破了。

“操,啥J8质量”气得小辉爹干脆抓来三个套子,一层层全套了上去。“俺看它还破不破!”

老婆有点心疼。“你轻点,一共就这么几个,省着点。”

一夜折腾,别有风情。两人都觉得很爽。老婆把头靠在小辉爹的胸膛上,柔情似水地告诉自己的男人:

“回头俺把避孕套洗洗,以后咱俩接着用。”

第十二章:云海四茫茫

一个月之后,狗剩进了联合中心小学一年级。当日,狗剩从早到晚所说的话比他七年里说的话还要多,尽管只有同样的四个字:我要上学!

他知道自己会如愿以偿。七年他砍了无数的柴,七年他坐了无数的饭,七年他把弟弟妹妹带大,七年他留了无数滴汗和血,最重要的七年他从未提过任何要求。

喝醉酒的某个意乱情迷的夜晚,大飞在澡堂子单间摸错了对象,迷糊中把赵大虎给奸了;暴跳如雷的赵大虎将大飞海扁一顿,为了不吃亏,又反过来了奸大飞。

鼻青脸肿之后的大飞日后反而私下里对赵大虎低眉顺眼,虎哥虎哥的叫着,烦的赵大虎腻歪不堪。时间长了,好像也习惯了。偶尔XX大飞肥硕的屁股,感觉还真别有味道。只是从不肯让大飞再X自己。

云海比狗剩小三岁,却是直接上着四年级。上课从来不听讲,只是速度飞快的看着很多连老师都看不懂的繁体书。好在每次考试都没有悬念的第一名,所以谁都由着他。

狗剩学习刻苦得令人发指,上了半年就要求跳级,结果老师拿来二年级试卷考得一塌糊涂。鼓起勇气找云海请教,一向高傲的云海认出狗爬的狗剩便启发给他一些方法。终于期末考试之时直接跳到三年级。

那段时间是狗剩这辈子觉得最快乐的日子。每天找云海一起上学下学。云海身体不好,雪天狗剩就背着他;云海有些洁癖,下完雨云海依然固执的去背云海。云海跟谁都很少说话,也从来未曾感谢过狗剩,只是偶尔朝狗剩笑一笑。每次一笑,狗剩就觉得手足无措。

狗剩就去过云海家一次就没敢再去。云海只有一个爷爷,长衫鹤发,道骨仙风的背影。一转身却是烧焦了的半张脸,眼神异常冷冽,实在吓人。令自己印象深刻的是,云海家的家具不多却都是古香古色从未见过。最多的就是书基本上都十分破旧,偏房摆了一堆自己不知名的乐器,中间有个大家伙据说叫钢琴。

那天云海用毛笔写了一张单子,说是能去掉自己脸上黑云的药方。上面还画了一些药物的图案,让自己日后去山上找。

已经渐渐开朗起来的狗剩,第一次懂得了希望和欢乐,不再沉默不语,学会了主动和搭讪,尽管其他同学还是不愿看见自己脸上的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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