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显然，自己的实力强于楚兄，那么只可能是楚兄已经摸到了“道”的边缘！多么可怕，要知道，楚兄现在只是练气期二层，等到他以后筑基、金丹甚至元婴的时候该有多么强大？

还好，我现在就和楚兄交好。

想到这里，马如海灿烂一笑，对楚然到：“楚兄，既然我们已经患难与共，再称呼彼此兄台就太见外了，以后我唤你然然，你唤我阿海可好？”

楚然皱眉，然然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孩子气了，而且，他们什么时候共患难了？

不过，还没等他拒绝，马如海就已经拍板了，他没给楚然喘息的机会，就继续说道：“然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想到接下来也不会再和马如海见面了，楚然最终淡淡地说：“回门派交任务，然后潜修。”

马如海一把揽住楚然，劝道：“然然，别这样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逛个够本，我听说凡间的食物不错，不如我们去尝遍天下美食？”说到这里，马如海已然兴奋起来，他手舞足蹈地拍着楚然的肩膀。

楚然冷淡地拒绝：“我的任务快到期了，我得赶紧回门派。”

马如海不依不挠地劝说着，而楚然依旧不为所动。

过了一会儿，马如海计上心来，他转了转眼珠子，问道：“以然然你的实力，大可选一些比较困难的斩妖任务，为什么独独选了这一个？”

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能摆脱马如海，楚然无所谓地答道：“因为我想入世历练。”

“这就对了！”马如海猛地拍了一下楚然的肩膀，大声问：“然然，难道你以为这么简单就入世了？”

楚然困惑地问：“难道不是吗？”他一直以为没有在深山老林里闭关修炼就是入世了，难不成还有什么讲究？

“当然不是！”马如海激动地说：“入世，就是要体会人间百态人情冷暖！像你这样走马观花是什么也体会不到的！你必须深入人间！亲自体会！”

楚然深深地想了想，觉得马如海的话很有道理，不过保守起见他还是要回门派询问一下其他人。

看着楚然无动于衷的样子，马如海又说道：“比如说，然然你不是不理解爱情吗？我们到人间走一遭，你一定能遇到心仪的人，体验一下爱情是怎么一回事！评书里不都这样说吗？”

楚然皱了皱眉，这话听着总有点别扭。

“比如说我吧，就是因为爹娘给我定下的妻子我不喜欢，才逃婚的！这次我打算不找到心上人，就不回家了！”见到楚然还不上当，马如海又拿自己作比较，想了想他觉得还不保险，有拽住石志之，对他说道：“徒弟，你快告诉你楚师叔，入世就应该如此！”

石志之苦笑，他和倩儿的婚事还要仰仗这个不靠谱的师傅，他怎么敢反驳，只好绞尽脑汁说道：“楚师叔，师傅确实没骗你。”

马如海看向楚然，一副“看吧，我说的都是对的吧”的表情。

楚然想了想，觉得自己对人间百态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至于感情他也明白，只是爱情确实没有体验过，至于人选，他并不觉得随随便便就能在人间找到所谓的心上人。而且与其和陌生的人相恋，还不如找一个认识的人来得自在。

楚然细数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白芒、刘兴、刘乙森、陆芷兰、慕容玉儿……似乎也并没有谁特别适合。

灵光一闪，楚然抓住马如海的肩膀，定定的望着他，认真的说：“马兄，我们结为道侣吧！”

“噗——”石志之喷了出来，话题怎么会扯到这上面！

另一边，马如海看着楚然光洁白皙的脸庞在眼前放大，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全然的认真，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仿佛要跳出自己的胸膛，他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太好吧？我们才刚认识。而且，道侣应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楚然收回手，淡淡地说：“你说的也对。”

马如海看着楚然放下这个荒谬的念头，松了一口气。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不久后他便爱上楚然，并在以后的每一天都在为今天的拒绝而后悔，同时忍不住想，如果今天他同意了，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18.偶遇吴剑心

回到平阳城，看见女儿平安归来，赵新平对楚然和马如海的感激涕零自是不必细说，不过当他看到石志之，表情便有些微妙。

好在赵倩深知其父的性格，上前一步，对他说道：“爹爹，这位是马仙师的高徒石志之。”

赵新平一愣，即使这个穷酸秀才拜了师傅开始修行，又怎么能比得上齐厚德？不过，他心思深沉，倒也没有甩脸色，像是第一次见到石志之那样温和道：“原来是上仙的高徒，久仰久仰。”

石志之连忙回礼：“不敢不敢。”

赵新平微微一笑，又对马如海和楚然说道：“二位仙师，在下已备好酒席，还请仙师入席，让在下略表心意，好感谢二位的恩情。”

马如海点点头，他自小见惯了这种见风使舵阿谀拍马的人，虽然不喜，却也进退有度谦彬有礼地应答着。

楚然就没有这种好耐心，加上以后再也不会和赵新平有什么瓜葛，因此上前说道：“这就不必了，我们要回师门复命，还请赵大人在任务文书上确认。”

赵新平还想劝说，但见楚然严肃的表情，不知怎么就弱了气势，在官场上锻炼的伶牙俐齿也变得笨拙不堪，嚅嚅道：“这、这，只是吃顿饭，也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楚然长身而立，并不说话，只把任务文书递了过去。

赵新平无奈，只得说道：“我的印章都在书房放着，还请二位上仙稍等片刻。”

楚然点点头，表示理解。

赵新平松了一口气，向他的侍卫招了招手，那人领命而去。

赵新平几次张了张口，欲打开话题打破沉默，须知只要和这两个上仙打好关系，万一这两人以后突破练气期成为内门弟子，能为他在青云门的执事面前美言几句，就够他受用不尽了。可惜楚然的年纪虽然看起来不大，却颇有威严，让他有一点惴惴不安，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马如海见到赵新平只顾招呼楚然，心中有些生气，只是没有必要和他计较，于是也没有说话，专心观察花圃里的花草。

赵倩在一旁看得着急，这一路上她已经看出来，楚然不过是青云门的普通弟子，马如海才是真正的后台强硬，他爹这样把马如海晾在一边恐怕不止对家族不利，对她的檀郎也不好。只是刚才她已经插过一次话，可能已经惹恼了这两位仙师，再次开口殊为不智，她只得暗中向石志之打眼色，只可惜一向和她默契的石志之却完全没有领会她的良苦用心。

正在赵倩暗中着急之时，那个侍卫已经把印章拿来了，他恭敬地将印章递给赵新平便退到一边。

赵新平幽幽在心里叹气，在任务文书上盖好章，还给楚然，脸上堆起笑容，呵呵说道：“上仙，已经好了。”

楚然把任务文书收到储物袋里，对赵新平说道：“那么，我们就不打扰赵大人了，告辞。”

“告辞。”马如海抱拳说道，然后转身跟着楚然离开，走到半路他突然想起他刚收的便宜徒弟，于是转头说道：“志之，还不快跟上来。”

石秀才立刻中气十足地连声应道：“是，师傅！”

走出赵府，马如海对楚然说道：“然然，等等我，让我先对石秀才交代一下门派的注意事项。”

闻言，楚然停了下来，立在一旁等待他们。

马如海见楚然当真只停了下来，也不走回来，唯有露出苦笑。

石志之走到马如海面前，恭敬地说道：“请师傅吩咐。”

马如海淡淡说道：“虽然我收你为徒只是权宜之计，不过我既已收你为徒也不会对你不闻不问，这是我的身份玉牌，持此玉牌你既可以加入素问阁也可以加入万器阁，你自己选择，我不会干涉。”

说完，他从腰带上解下玉牌递给石志之。

石志之躬身接过玉牌：“多谢师傅。”

马如海想了想，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储物袋，向里面装了五百灵石递给他：“这有五百灵石，足够你修炼两年了，至于功法，我观你现在修炼的也不错，你可以不用换，如果你自己想换可以到门派自己选择。”

“弟子多谢师傅。”石志之感激涕零。

马如海又道：“我要跟然然游历凡间，你只能自己赶去门派了，记住，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的踪迹。”

石志之点头如捣蒜，顿了顿，他问道：“师傅，不如弟子服侍您身边，也好照顾您的起居，或者跑跑腿什么的？”

马如海摇头：“难为你能有这份孝心，不过不必了，你现在应以修炼为重。”

石志之沉声应道：“是，弟子一定不负师傅重望。”

马如海摆摆手，说道：“行了，就这些，你先退下罢。”

石志之躬身长揖一礼，倒退着离开了。

马如海追上楚然，兴奋地问道：“然然，我们去哪里玩？”

楚然淡淡回道：“我要回门派。”

“咦？怎么这样？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一致，去凡间‘入世’了！”马如海重重地发出“入世”这两个字的音。

楚然沉默了半天，突然说道：“马兄，炼心阵里发生的事不完全是假的，你担心的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

“咦——”马如海发出如杀猪一般的惨叫，他顾不得楚然生疏的称呼抓住他的肩膀，焦急问道：“真的假的？难道那不应该是幻象吗？”

楚然认真地点点头，炼心阵确实是这样运作的，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马如海，从理论上讲炼心阵会幻化出所有的可能性，但实际上炼心阵里发生的事在现实中发生的概率是非常低的，这样便于入阵者区分幻觉和现实，从而打破心魔。因此他并不需要过于担心。

见楚然点头，马如海痛苦地抓了抓头，苦闷地说：“怎么办！怎么办？万一我爹娘真的在打这个主意，岂不是我的一生都完了？我要是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可我若是长期不回去，万一真惹恼了我爹娘，会不会有更惨的局面等着我？”

楚然还没有回话，马如海自己又焦躁起来，被自己幻想出来的无数悲惨未来吓到。

楚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难道要说出实情？不，楚然在心里摇摇头，这个方法不可取，他想了想婉转地对马如海说道：“马兄，我想你爹你娘是不可能害你的。”

马如海重重地点点头，像是在劝说自己般大声地说：“对，然然你说得对，我娘那么疼我，不会这样对我的。”如此这般，马如海一连重复了几次，脸色这才好多了。

过了一会儿，楚然淡淡地问：“马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马如海抱住楚然的肩膀，不满意地说：“然然，我说了，不要那么见外，叫我阿海就行。”

楚然沉默了半天，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把马如海支走比较重要，于是妥协道：“阿海，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马如海没心没肺地笑道：“既然我娘不会那样对我，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还是游历天下比较重要。”

楚然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更没有想到刚才那么婉转的一句劝说就被他听进去了，楚然皱了皱眉，搜肠刮肚地思考该怎么劝他回家，要知道，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不会再牵扯下去。

马如海没有察觉到楚然的万千思绪，兴致盎然地说：“然然，我曾听说‘天下美女楚国出，楚国美女在晋安’，不如我们就去晋安，如何？”

楚然没有回话，定定地望向前方。

马如海顺着楚然的视线望过去，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剑心师兄。”

确实如此，只见城门口排队入城的一行人中赫然就有吴剑心，他一袭白衣，浑身飘渺的气质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让人一眼望去便难以忘怀。

“没想到然然你这么淡然的人也会崇拜剑心师兄。”马如海笑了笑，然后感慨道：“不过，剑心师兄确实值得敬佩。听说前一阵子，剑心师兄一人便挑了紫霞门所有内门弟子，狠狠落了他们的脸面，扬我晋国修士的风姿。”

“紫霞门？”楚然喃喃道。

“是了，然然你刚开始修行，可能还不清楚，我们晋国和楚国的关系比较好，和秦国的关系比较差，经常在边境有摩擦。紫霞门就是秦国的七大门派之一，擅长剑法。”马如海解释道，“这次比斗据说是因为在边境新发现了一座小型灵石矿，胜者将拥有这条矿脉的开采权，剑心师兄这次胜利，可是至少价值一百万灵石。”

楚然点点头，只是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他知道此紫霞门非彼紫霞门，但是听到吴剑心打败了整个紫霞门，心中的杀意仍是蹭蹭上涨。

“然然，不如我给你引见一下？”马如海笑道，“剑心师兄曾到我爹哪里求剑，所以与我还算相熟。”

楚然摇摇头，他现在并不想上前，因为他惟恐自己控制不住杀了他。

楚然刚要拉着马如海离开，却不想吴剑心已在那边瞥见他二人，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楚然竟觉得吴剑心的脸色霎时便阴沉了几分。只不过更令他无从捉摸的是，不过一转睛，那人竟拔剑向他袭来。

一时间，剑气裹挟着杀意直逼楚然面门，剑光如雷霆霹雳，迅猛地甚至让人来不及生出躲避的念头！

19、吴剑心的杀意

一时间，剑气裹挟着杀意直逼楚然面门，剑光如雷霆霹雳，迅猛地甚至让人来不及生出躲避的念头！

楚然当然不在普通人之列，他猛地将马如海推开，自己则狼狈地向旁边躲去。

“杀人啦！”周围有人尖声嚎叫起来，四周的群众东奔西逃，不一会儿整个街道只剩下楚然他们三个。

吴剑心不依不挠，又是一剑挥出，森然的剑气织成天罗地网，密密麻麻地封住了楚然的所有退路。

楚然心中恼怒，他和吴剑心虽然不熟，但通过上次的事情倒也能说认识，没想到他上来就下杀手，枉他刚才还想看在楚楚的面子上放过他。

你要战，那便战！

他已经很久没有战斗，心中的战意几次澎湃，却不得不按捺住，今天终于遇到了一个可堪战斗的对手！

楚然面色一凝，立刻从储物袋里拿出门派发放的制式长剑迎了上去。

长剑在握，剑意喷薄而出。

楚然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身为万流影的时候，一人一剑，一世逍遥！

只可惜他现在法力低微，不足以支持天阙剑长期战斗的消耗，因此只能拿出门派发放的长剑。

马如海跌到一旁，抬起头来，便见到让他大惊失色的情况，他大声向吴剑心吼道：“剑心师兄！这是否有什么误会！然然是我的朋友！”

吴剑心充耳不闻，他的世界只剩下眼前的对手。

楚然握住剑柄，长剑横在胸前，凝神盯着吴剑心，不漏一丝破绽，同时暗中凝聚气势，他淡淡地说：“阿海，你不必再说，这一战势不可免。”

马如海愣住了，他望向楚然，看到他没有一丝的慌乱，长剑在手，身形凛凛，仿若一座高山矗立在天地间，没有任何困难可以打倒他。

吴剑心身形一闪，已经跃到十米开外，他收住剑招，冷冷望向楚然，良久，他说道：“我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