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清王朝之清之交响 下——亦人
亦人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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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那小家伙,软软的、嫩嫩的,整一个小肉团子,自从含秀查出怀孕以来,在“胤禛”和卫蔷两人的双重督促下,十分注意调养身子,半个多月前,终于顺利产下了这健康的小宝宝。

“八弟,此番若是能顺利,或许还能回京赶得上弘晖的百日宴。”胤礽骑马故意慢了些,等着和落后的“胤禛”并肩,很显然,平日里总是不大显亲近的这个八弟,若是搬出孩子这个话题,倒是能够聊上几句。

“胤禛”抬头看去,见是胤礽笑意盈盈的模样,心中纳闷,这个太子爷向来对着自己吝啬的,如今倒是越发的一副“哥两儿好”的架势了,“承二哥吉言。”

他终不是多话的性子,何况,这辈子的胤礽性子也是变了,“胤禛”闹不明白胤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起“胤禛”的出身,想起“胤禛”多年在宫中曾像是隐形人一般,胤礽觉得,现下八弟这个甚是防人的性子,是可以理解的,“瞧你和四弟都把孩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可让我都觉得惭愧了,想当年便是弘皙,我也没这么关注过。”

的确,即便是最得宠的次子弘皙,胤礽这个做阿玛的也仅仅是疼爱,却相比之下,比起“胤禩”“胤禛”这两个做阿玛的,差了许多。

果然,谈起孩子的话题,“胤禛”倒还真是多了几分笑意,“二哥是储君,向来是朝事为重。”即便不是惜字如金,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胤礽闻言,不由得嘴角抽了一下,好似和个木头在讲话,这八弟的性子,真真不可爱,再看“胤禛”,马上的少年明明是宫里皇室的阿哥,却偏偏生出几分恣意潇洒,胤礽转念想起“胤禛”这些年的一些事,不得不点头承认,十三岁毅然离京去从军,十六岁战场驰骋立军功,十七大婚得子却偏不爱权,是个异类。

“所以啊,八弟是不是该多帮着二哥一些,帮着分忧一些,也好让二哥我得空多关心关心弘皙那几个孩子?能不能让二哥我做个好阿玛,还得请八弟成全啊!”胤礽逮着机会,对着“胤禛”开始旁敲侧击了,反正此番办差,途中这般闲时可是得好好利用,这一路,可是漫长。

“胤禛”扭头不去看胤礽那真假难辨的笑脸,“二哥严重了,弟弟力所能及。至于,朝务一事,像是三哥四哥他们,是能者多劳。”这句话长了点。

“呃……”胤礽觉得脑子有点用不过来了,这都哪跟哪儿?“呵呵……”干笑几声掩饰了情绪。这个八弟,当真是滴水不漏。

再瞧着太子殿下快马赶去了前头,月缺这才从主子身后追了上来,“主子,少爷的信刚到。”

原本,自从茶谷当初回了归化城,月缺就京城归化两头跑着送信,直到两个月前,“胤禛”索性把月缺留在身边,接着传信的使者变成了一头名叫“飞鸽”的猎鹰。

而关于“飞鸽”这个名字,纯属是茶谷少年远在边疆的恶趣味。

此次离京,“胤禛”身边也没带个贴身伺候的奴才,秦淮留在了贝勒府,自从福晋含秀有孕,府里的内务就由着林立全权接手了,方茴则是搬进了福晋的院子,如今亲自把关将福晋和小主子照顾得妥妥当当。秦淮历练了几年,能耐大有见长,现在留在京里,“胤禛”也终于放手让他在京中重拾旧技,撒开情报网,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月缺很好奇,茶谷少爷信中都写得什么?每每主子看信的表情,其实都挺逗的,虽然这个形容有点不敬,可事实如此,“胤禛”还真是总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再夹杂些无奈和纵容。

“关于漕运,你知道多少?这次的案子,有什么看法?”连着两个问题丢过来,月缺赶紧敛了神色飞快地思索起来。

茶谷看似胡闹的一些举动,却远远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这是和茶谷共事三年,“胤禛”深刻体会到的,所以,很多时候,他任由着茶谷作为,在别人眼中,就成了“纵容”,然而,时间久了,自然会有结果。

月缺的性子比起月圆稳重许多,可茶谷偏偏将月圆那急性子留在身边,信中也没少提起说月圆倒是有轻骑营先锋将的资质,却迟迟未对月缺做出安排,往往在这一年多来,月缺真真成了跑腿送信的差使,总不得重用。

漕运的问题,在前世就不是个小问题,“胤禛”曾为帝王,更是心中早有计较,此番对着月缺问计,多是存了考校的意思,耳边听着月缺徐徐道来,忍不住点头赞许,一年旁置,身旁这人,是真的成熟稳重了,磨去了心底的棱角,才是真正堪为大用。

“嗯,不错。”倒是不吝啬,给了个不错的评价,熟知主子性子,月缺也不禁脸上露了笑意,“胤禛”却是接着微微皱眉,“此番办差,你尽管瞧着穹泰如何处置,旁的不用多理会。”

穹泰是太子亲信,因着漕运案子,特地从吏部调来的帮手,原是正五品吏部郎中,又是赫舍里氏的嫡系,瞧着倒像是个汉人文才,却是十足的满族贵子,一年前二十又六的年纪,靠的实力得了康熙和吏部尚书的赏识。

月缺虽有疑惑,点点头,“是。”主子自有盘算。倒是又失了一次机会,不过,若是入了主子的眼,出头是迟早的事,一年的信差生活,月缺的确更加从容了。

各,有各的算计。

“殿下,万岁爷点名让八阿哥随行办差,可这位八爷竟是只带了一个随从侍卫,摆明了是不愿做事的。”穹泰从来都是胤礽的嫡系,私底下说起话来,也顾不上许多规矩忌讳,此刻显然是对“胤禛”一副不管事的态度十分不满。

胤礽点点头,若有所思,自然晓得“胤禛”明面上的意思,眼下也确实琢磨不透这八弟的意图,可胤礽相信,“胤禛”打的算盘不止这表面上的,“随他吧,本就是被皇阿玛强令下旨跟着办差的,我也没怎么盼着他帮忙,只要别给爷添乱就成。”

太子这话一出口,果然,穹泰的脸色更黑了,“哼!您不提起还好,一提还真是一肚子火!”很是不甘心。

胤礽一愣,随即笑了,“罢了,今次科考的事,也是我太心急了点,如今让老八一搅和,倒也不全是坏事。至少,浑水之下,谁也没捞着好处。”还有一句话,大家打平了,甚至“胤禛”这幕后黑手也算不上是坐收渔利的,因此,这其实丝毫不影响他太子一党的势力。

另有,皇阿玛对科考整件事的态度,也让胤礽自觉敲响了警钟,这以后,看来不该多把心思摆在争权之上,本宫是太子、是储君,再争,便……胤礽醒悟之际,不免也曾惊出一身冷汗。

“漕运是大计,皇阿玛重视,我们自然更该办好这差事。穹泰,先行派去探查的人,有什么回报……”他多年稳坐太子储君的位子,不是谁都可以的。

果然,穹泰已经得到了消息,漕运这茬子,那水不比科考清了多少,大阿哥胤褆、三阿哥胤祉、还有朝堂的其他势力都有牵扯其中,当然,胤礽心知肚明,便是他这东宫太子党的枝枝杈杈也一同搅了这坛子浑水。

太子钦差微服暗访,沿途半月之久,穹泰像是松了口气,“殿下,至今,还未发现有四贝勒的人。”这自然是太子最关心的问题。

胤礽神色未变,“嗯。”至于四弟,要么是真的从未插手漕运,要么……就是做得太好,从不留痕迹。

再想起近两年,“胤禩”得了嫡长子,又渐渐有了几个庶子庶女,俨然更是重子嗣而非朝堂了,只是……四弟从未露过底,是真的眼里只有子嗣?胤礽,其实,不信。

“也还未发现……”穹泰的话还没完。

“算了,不用再查老八了。”这老八办事,怕是比“胤禩”更不留痕迹。而又莫名的,近些日子相处,胤礽隐约感觉到,“胤禛”的性子,怕是绝不会染指漕运贪污一事,“胤禛”似乎对那个“贪”字,是深恶痛绝的。

穹泰有些不甘心,却也唯有点点头应下了,太子殿下说的没错,再查也查不出个什么。再有那位八爷每每似乎不经意瞥过来的眼神,淡淡的,像是能够看穿一切,若是偶尔还带了点笑意,就能把穹泰憋得额头冒冷汗,诡异之极。

“胤禛”趁着胤礽卖力查案的当口,倒是沿途下江南,玩得不亦乐乎,月缺第一次见识到,原来主子也能这般闲适?印象中,主子即便看似淡然,其实心里总是装着事儿,像是当初归化练兵,后来在京里,不管是兵部还是礼部,其实,主子从不是偷懒的人。

只是,月缺还未看透的是,即便“胤禛”从不插手漕运的事,可潜移默化之中,太子胤礽似乎向着“严办贪污罪首”的路子靠近了,是借此铲除老大胤褆党羽也罢、又或是真的铁了心秉承严律也罢,总之,这么办,是合了“胤禛”的心意。

“胤禛”没有刻意在胤礽面前晃悠,以此引导着太子爷的思绪,相反,胤礽得了空闲来八弟面前晃荡的时候,“胤禛”才是用三言两语悄悄露了迹象,大贪者,必杀无赦。

“老八杀心太重。”这是胤礽对“胤禛”的评价。终于信了八分,这老八是个眷恋沙场拼杀的主儿,而这样一味顾念杀心的皇子,绝对不适合那个一览众山的至高位。

穹泰疑惑,“……怕是威胁?”

胤礽笑而不答,单是“杀心重”,哪里能是个威胁?若是用好了,自是一员猛将……唯一不该的是,这老八心思诡诈,并不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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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难办的?做什么要费心费力查清楚?抓几个罪证确凿的主犯,杀了便是,大不了千刀万剐以儆效尤,看哪个虾兵蟹将的不要命还敢再犯?”少年眯眼,顿时杀气四溢,言语间,人命刮起来,忒简单。

八福晋含秀赶紧伸手去捂住怀中儿子的小耳朵,这才回神,弘晖才多大点,哪里能听得懂舅舅的狂言,“哥哥!弘晖还小,你做什么说这些!”

皱眉不满地看向茶谷,含秀虽然知道孩子现在听不懂,可是觉得茶谷哥哥在弘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谈论这些,还如此狂言放辞,当真不妥。

茶谷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八爷的儿子,哪有道理,这点都受不得?小阿哥将来可是要青出于蓝的,打打杀杀再正常不过,就该早些习惯。”

可俊的孩子,眉宇间的气韵,像极了“胤禛”。茶谷此番回京,原本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料,和“胤禛”擦肩而过了,正郁闷。

含秀不乐意了,“哥哥!”她不会摆皇子八福晋的架子,可不愿想象儿子将来像是茶谷哥哥口中 “打打杀杀”不安稳。

她敬爱“胤禛”,虽然也从茶谷哥哥这里得知不少八爷在沙场上的英勇威武,可含秀至始至终见着的“胤禛”,却总是一派淡漠雍容的皇子模样,并不曾想象八爷浴血沙场时候的样子。

茶谷笑笑,也不再争。有些话,大概只有和“胤禛”相谈,才会觉得无比的畅快,不过是杀几个该杀该刮的贼子,哪需要前后顾虑?

56.二哥

太子爷铁了心要严办此次漕运衙门的贪污案,不惜亏了自己太子党的门人奴才,愣是风风火火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肃清了这一潭浊水。

而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让“胤禛”把这江南的山水风光享受个够,“学到了?”水路返京的时候,瞧着跟前若有所思的月缺问道。

月缺正了神色,回话,“谢主子指点,奴才受教。”原以为被主子钦点跟着一起下江南,终于可以有一展抱负的机会,漕运那么大的案子,又是跟着太子爷办差,总能有个露脸的机会,谁知,从头到尾,任那浑水汹涌翻腾,偏是跟着八爷连点水花都没溅到。

“哦?”放下手中的书册,“胤禛”像是来了兴致,这月缺跟在身边也有几年了,本就是个慧根不错的,此番磨砺,想来是很快可以放出去独当一面了。

“太子爷是储君,眼下正得万岁爷隆宠,又是万岁爷亲自教导多年,若真存了心思办差事,像是这一回,是雷厉风行、敲山震虎了。”月缺说来不疾不徐,话里是他近来看着太子办差的真实感受,“穹泰是太子心腹,赫舍里氏的嫡系自然又是太子党的嫡系,此番跟着太子出京,怕是一早,太子爷就想要把这最大的功劳让穹泰占了去。”所以说,他月缺不过是八贝勒身边儿的一个小人物,想要争功劳,是妄想了。

“太子是皇上教出来的,所以,皇上心里想什么,太子能猜出个七八分,是不难的。”“胤禛”点点头,又加了一句。

心里想起了那一世,老二最后那不堪下场,可他确实又曾有过无比辉煌、令人望而止步的过去,康熙爷重视的储君,又怎会真是个无才无能的呢?而皇阿玛的心思,胤礽该是最了解的才是。

月缺表情一愣,随后是恍悟,“是。”没有再多言,瞧着主子摆手挥退自己,月缺低声应了是,就告退了。

主子这一句,无非是直接揭示了本质:向来并不主张严律的太子爷,这一番铁腕手段处置了那些贪污案犯,无非就是因为早已明白了万岁爷的初衷,全然是顺了万岁爷的心意。

太子胤礽,不简单。月缺心下牢牢记着了,日后再也不敢轻看了谁,即便是那看似肤浅莽撞的赫舍里穹泰,怕也是个不易对付的。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胤礽远远地就瞧见“胤禛”低头瞧着微波水面发愣,走近了,也不见“胤禛”察觉,就伸手拍上了“胤禛”的肩膀。

“胤禛”刚才在屋里呆久了,有些闷,出来透透气,想着马上就能回京,兴许是可以赶上儿子的百日宴,脑海里不由闪现出弘晖的小模样,一时失神,才发觉背后有动静,有些反应过度,迅速转身的同时反手抓了对方的手臂,眼看着就要下狠手扭下去……

“二哥?”其实很快就回神了,却是再瞧着被反扭住的手腕,“胤禛”眨了下眼睛,带着些疑惑看向面前的胤礽,诧异,老二何时有这样的身手了?

倒不是这一招之下让“胤禛”觉得技不如人,其实是刚才回身之际发觉是胤礽,“胤禛”手下已经卸了五分力道,然而,胤礽那一瞬间敏捷的反应,确实出乎“胤禛”的意料。

“胤禛”也不请罪,胤礽也不恼火,哥两儿就这么相互扭着手腕僵持着。

许久,“二哥,是胤禩失礼了。”开口道歉,却并不见惶恐,神情依旧是淡淡的。

胤礽咳嗽了一声,再放开抓着“胤禛”的手,又从正面抬手拍上“胤禛”的肩膀,“咳咳!刚才,瞧你看得入神,倒是我鲁莽了。”

太子殿下姿态很低,这次出京一番,虽然这位八阿哥几乎什么都没做,可细想之下,胤礽禁不住有些忌惮,总觉得,这“胤禛”是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二哥客气了。”任他太子爷如何表示亲近,“胤禛”也总是这么不明着拒绝、也从不回以亲昵,或许,他从未想过,要与胤礽再多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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