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善良的恶，不是龙子的对手。

自然，还有一事，神国的无数子民。也要有所打算。

神灵的思考速度只用千万分之一秒，她秋水一样的明眸化为恐怖的红瞳，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但最亮的却还是额头上突然睁开的第三只眼睛，它就像凭空出现的星辰，在苍白的额头上张开一道宽宽的眼缝，里面一下子闪现出阴气森森的墨绿色光芒。

她用手将这颗墨绿色的恐怖之眼挖了出来，掷向了惊愕的卡维。

然后，星辰寂灭。

海莱恩神色一凛，手中弓箭刹时还原为细小的沙砾，沙砾发出钻石一般极亮的光芒，在虚空中组成巨大的结界，爱莎芙妮亚是从体内引爆的神力，将范围控制的极为狭窄，在这里爆发的可怕的能量波，甚至冲破了时空，贯穿到了连塔格洛斯都无法感觉到的其它晶壁。

海莱恩，在光芒过后完好地出现，只是手中的沙砾的光芒黯淡了至少一半。

“真是欺负人啊。”心疼地看着手中的沙砾，海莱恩委屈地看向本能接住眼珠的卡维，“卡维，你妈妈打的我好痛，你快点说遗言好不好嘛。我帮你做了就是，你不死我很麻烦的。”

“你想要我的命？”卡维温柔地将眼珠收起，放在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对啊对啊！”海莱恩狂点头，“你死了我就可以继承完整的龙神核心，我们只能活一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那为什么要骗我……”卡维突然抬头，狠狠地盯住他，“想要我死，你说一声就是了！”

海莱恩手中的沙砾突然间大放光芒，连带着将他本人一起吞噬，卡维的身体也泛起同样的光芒，与之一起消逝不见。

……

符文长剑化为无数星光，重新组成优利卡的身形。

塔格洛斯急忙把他抱住。

优利卡知道这家伙的固执，略略挣扎了一下，就不在这点小事上纠结。

“这是什么神展开，我们在这里是打酱油的吗？”优利卡气恼道。

塔格洛斯接不上话。

优利卡感觉到魂体的脆弱，伸手扯过塔格洛斯的手指，一口咬下去。没咬动。

塔格洛斯立刻帮他咬破，递到他唇畔。

优利卡纠结了一下，觉得让对方擦干净递来太过矫情，还是喝了一口，反正亲都亲过了，口水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又不是没喝过。

“会反噬？”塔格洛斯把头埋在精灵耳边，低声问。

“之前和一个意识达成了协议，暂时不会。”感觉到身上的裂缝有一点收口的迹像，有一点力气的精灵把魔王的头颅使劲往外推，“别蹭到我耳朵。”

“蹭都蹭了。”魔王的头颅纹丝不动。

“……”

眼见语言无法沟通，优利卡手中剑光一闪，符文长剑就架到他脖子上。

“我敢砍下去，你信吗？”他冷冷问。

塔格洛斯把头抬起来：“卡维和海莱恩被吸入真实之章，再出来，就是定胜负后了。”

“真是麻烦。”优利卡对他生硬的话题转移没有纠缠，“只是，这要多少时间？”

塔格洛斯无法回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优利卡脑海中响起，模糊而又清晰，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就近在耳边低喃，却有一种让人从心底往外冒凉气的冰冷与高傲蕴含其中。

“——智慧的生灵，时空之轮的下一个旋转即将到来，你无法寻找到离去的方法，我必、将忠实地履行我的职责，将你于此维度的一切存在痕迹抹去，维持命运的本来。”

第二十八章

“时空之轮的下一个旋转还有多久到来？”优利卡冷静地问。

“你已经用掉一半的时间。”非男非女的高傲声音道。

“知道了。”优利卡淡淡道。

其实在从对方处得到使用一次镇魂歌的力量后，对于他来说，就可以直接打开身上的因果之章，离开这极受制于人的命运虚空。

只是，这样，他的目的就无法达到了。

优利卡取出因果之章，意识直接侵入。

一名绝色的美女站在无尽虚空之中，静静地凝望着他。

“没有被此地同化，精灵，你的意志让我赞叹了。”阿芙柔黛蒂持枪而立，“此刻你的到来，昭示着命运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合作的时间。”

“你居住于因果之章中，洞悉世间一切因果，那你可知道他们两人之胜负？”优利卡问。

两人，说的自然是海莱恩和卡维。

“当然，胜利属于吾儿海莱恩。”阿芙柔黛蒂傲然道。

“你可知卡维身上带着毁灭之神的最后力量。毁灭之眼。有它的帮助，海莱恩没有胜算，毕竟，真实之章的主人是卡维，就算海莱恩可以使用，也无法无视卡维干扰。”优利卡自信道，“如果你将因果之章交我，我允诺参与此事。帮助海莱恩。”

“毁灭之眼？”阿芙柔黛蒂秀眉一蹙，“我从未听说过。”

“你现在的能力无法干涉神明的思想，但我的武器可以辩实其中的威力。绝对拥有神性，一但伤害到海莱恩，已他的实力，无法反抗。”优利卡直接道，“之前你对我的冒犯，我可以暂且按下，现在这要求，你是否答应？”

“我无法断定你所说真假。”阿芙柔黛蒂果断道，“但这一次我输不起，所以，记住你的承诺！”

只见她修长美丽的身体陡然间化作无数星光，随着黑暗空间破碎，优利卡一瞬间退出因果之章的意识，只见星光闪耀，在破碎的镜面上盘踞徘徊，带出无数三维的立体符号，将镜面的裂缝一一还原，最后，化为一面完整的镜子，镜框是一条咬尾的长蛇，栩栩如生，蛇眼部分如是两粒血红的宝石，极是传神，而平整的镜面，照出来的是映出事物的因果生灭。

“你的武器还有这种功用？”塔格洛斯不解道。

“瞎扯呗。”优利卡道。

“我以为你是正直的骑士。”塔格洛斯突然道。

“那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优利卡嘲讽道。

“不。”塔格洛斯认真道。“我也喜欢。”

优利卡眯了眯眼。用一记圣光审判做为回复。

阴影的暗并非来自邪恶，却是因为它忠诚地追随着那光……

这话是这么说的吧，裁判所的那群变态，要是真可以接受他们的行为模式就好了。

优利卡并不想插手两兄弟的事情，因为这属于内部矛盾，不能说海莱恩错了，也不能说他对，因为外人没有资格去评判。

只是现在如果不尽早结束这场争端，时间不够就麻烦了。

所以，优利卡的意识再次进入因果之章，强大的意识带出无数星光。镜面自发的震荡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脆响。这一声脆响，这一个震荡，也自荡漾出一道波纹，自优利卡的手臂，直接传递到了其心灵之中，凸显出了一个咒文。莫名的，优利卡地左手便自随着心神之中地感应，与此同时，口中也不自禁的念出咒文。

“因果之歌唱响，

命运之河流淌，

吾为霜之哀伤，

以因果之名，

拔动三千时空的命运之弦，

遵丛宇宙的至高法则，

将命运牵连之线，

连结向业障与果报的审判之端，

以吾之存在为令，

将命运之线，

重新牵连。”

随着庄严的吟唱响起，银色的镜面骤然焕发出耀眼的强光，化为无尽星河，白光闪动，如同星河中的星辰，美得令人屏息无数雪白色的丝线，在星河中往外无止境地连结，编织成复杂的巨网一样的东西。两颗代表因果、业障的星辰一起盛放强光，下一刻，优利卡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一片无边无际地虚空，而且这种虚空竟然是有颜色的，那是就银色。

【生灵，欢迎来到一切灵魂的归属之地，冥河。】

【你是谁？】

【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

【重要吗？】

【看过大话西游？】

【看过。】

【你妹的洛天月，给我正常点！】

【如何才算正常？】

【不要扯了，两个问题，一：如何使用镇魂歌；二：现在，我如何可以加快真实之歌的进度？】

【这些都是小节，现在深渊的统治权利正在向我移交，优利卡，我可以帮助你进化成为虚空第十五名虚空行者。】

【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自我。或者说，得到自我。】

【我不懂。】

【蝴蝶虽由虫所变，但飞翔在天空中的蝴蝶会和虫一样思考么？】

【自然不会。】

【同样的，我为神降临世间，必享尽世上一切美好，践踏世上一切法则……我降临之后，天地为我臣，法则为我用，一切光辉荣耀尽归于我——这，就是虚空行者。】

第二十九章

[一切光辉荣耀尽归于我……]优利卡遥想了一下如此风采，极是神往，【以前的天月，是被力量带走了吗？】

【力量？优利卡，为何你总是执着于从前？时间的流淌中，一切都是无常的过程。人类的天月是我，我却不是人类的天月。进化是一个本质的蜕变，无论变成什么，成为神灵的天月，必然和身而为人的天月，有着截然不同的思考和视角。】

【是吗？但我并未感觉到神灵与人的不同，七情六欲皆在，看不破的，解不开的，依旧。】

【那是没有达到境界。我辈领域，亿万年时间，千万颗星辰，也不可说其万一。一世一界，一神一国，世间山河万里如画，也不过兴衰片刻，如瞬间黄花，再伟大的神灵，与我辈相比，渺小如蚂蚁，何足道哉？】

【天月……】

【讲！】

【B装够了没有？】

【……】

【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太遥远，我相信你可以让我变成与你对等的存在，但是，天月，我不想让我耗尽你心里，还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你帮助我，是想斩断与我最后的情谊，对吗？】

【不错。】

【就算当年的天月只剩下了一点点，我也希望他依旧存在，而不是在我的回忆里，在我死去后无人记忆。】

【可是我对你的感情，阻扰我的最终进化！】

【最终的进化，你可以得到什么？】

【抛弃一切，力图支配无限和永恒，生死与灵魂，也不足惜。我辈的意志、决心、器量、力量、智慧、甚至野心……岂是你所能想象？区区眷恋，区区回忆，更有何足挂齿？】

【现在的天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人类的天月，不会想就这样消失掉。】

【你！夏虫不可语冰！只要最后牵绊斩断，我将冲击进化为光明执政官，你的弟弟死活，只在我一念之间！】

【天月，我死了，你的牵绊可以斩断吗？】

【……可以。只是我做不到。】

【好吧，天月，告诉我，如何成为虚空行者？】

【外面那位新生的神明，你代替他，与深渊合为一体，在深渊进化为轮面，轮面是由无数的位面所组成，它们有大有小，但是已知最小的轮面也是由几十万个位面组成，虚空行者，是神灵的下一阶进化。】

【……天月，你可以走了。】

【这就是你的回答？】

【天月，你知道吗？原来忘记一切并不痛苦，痛苦的是，你忘记了，我却还记得。】

＊＊＊＊＊＊

用一个人的命来换其它人的命，这种事情，在当血精灵的领袖时优利卡就做够了，当年是战争所需无可奈何，现在对不这种他自己说了算的局面，他的节操自然不会这么不值钱。

对于优利卡来说，塔格洛斯目前的定位是他的追求者。

不是他自恋，这是事实。

而且很可惜，如果塔格洛斯是个软妹子，他会很乐意接受他的追求。但现在别说因为寇迪的事情他没有这空闲，就算有，这扇门也不会对他打开。

不是因为他深渊墓穴的事情，虽然他死在了他手里，但他不恨他，因为这是一个王者的责任。否则他也不会最后救他，但他当年的追求者有多少？他是那么好泡的吗？开玩笑！

当年艾泽拉斯最强大的预言师麦迪文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说：他将会引发男人为他掀起战争。

这句话让他成为法师界的笑谈多少年，当初有多少法师期待着预言成真？

他可没兴趣让预言应在这里。

但让他杀了塔格洛斯抢走他的神格？

他叫优利卡，不叫黑寡妇（一种会在交配后立即咬死配偶的蜘蛛雌性。PS：优优你想太远了，交配神马的还太早。）

所以他现在有另一条路，找全十二章镇魂歌，早点把寇迪找回来，其它的事情，就只能让天月自己去纠结了。

镇魂十三章，真实之中的希望，希望中的因果，命运中徘徊，诸如此类，相互关连。

所以，当因果之章的大门最后打开，连接真实之门的道路终于出现。

优利卡没有迟疑，踏了进去。

在这里是一个无比黑暗、无比深邃的世界，不用回头去看，他也知后面已然空无一

物，已他的实力都感觉不到那扇大门的存在，就仿佛真的进入了另一个奇异诡秘的时空，四周乃至头顶的空间竟无边无际，望穿不尽，放眼看去一片迷蒙神秘的景象，就仿佛来到了时间和空间的交界处，只有一个黑白相间的球体在虚空中浮转，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点光明。

一个声音在无尽虚空中响起，模糊而又清晰，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就近在耳边低喃，却有一种让人从心底往外冒凉气的冰冷与高傲蕴含其中。

“智慧的生灵，你来到的真实的世界，回答我，什么是真实？”

“……”优利卡半晌无语，“你真是无处不在啊！”

“吾是命运主轴被撕扯下在的‘真实’意识，被封禁在命运文书中，你的答案呢？回答我！”

“原来是一家人，不是一个人啊。”优利卡点点头，“你问‘什么是真实’，是吗？”

“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优利卡白了它一眼。

“……”球体停转了一下，“刚刚进来的两人都回答过我，这是规则。回答了，我才可以判定谁是真实之书的命定之人。”

“那他们现在呢？”优利卡追问。

“在我体内的虚空中。沉浸在他们自己构建的世界里。”球体给出回复。

“还有考试？”

“自然。人多就面临选择。”

“我可以不回答吗？”优利卡开始试探这个系统的BUG。

“那你将无法被我承认。他们也将在自己的世界中决出生死，如果走不出自己的世界，活下的人将永远迷失在真实与虚幻之中。”

“他们分出生死了吗？”

“权限不够，请回答我，何谓真实！”

“我可以进入他们的世界中吗？”

“权限不够，请回答我，何谓真实！”

“多余的问题！”优利卡看着球体，目光锐利起来，“我认定的，就是真实！”

第三十章

如果是在低魔位面，如地球之类的地方，优利卡的回答只会被系统打上一个巨大的叉叉，盖上一个【不合格】的标记，直接淘汰。

但这里是深渊，一个神灵遍地都是的高魔位面。在这里的‘真实’，是相对而言的。

比如说毁灭之神的神国，在她的国度里，几乎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