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几次，优利卡觉察血已经快要支持不住，心中一烦，微微皱眉，怒了：“塔格洛斯，你行不行啊，没吃饭吗？”声音不大，却牵动伤口，他又咳了一口血。

话音一落，水晶光环有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光芒猛然大涨，顿时大占上风，七彩光环不查，竟被吞食掉了小半。随后，又陷入苦战。

优利卡想起身上还开启的专注光环，捂住心口，慢慢地站起身，走到了塔格洛斯身边坐下。

使他也在光环的影响之内。

这个光环是唯一的做用就是坚定意志，用在这，再好不过了。

渐渐地，水晶的光芒压制住了七彩，将其吞食了大半。

黑发神明一退，在空中重新现出身影，神情复杂：“是我失算了，抱歉，塔格洛斯。”

“什么意思。”塔格洛斯一怒。

“我没想到你可以赢过我……这些神格，只有我能用，你毕竟没有点燃神火，所以无法控制其中的力量。”他叹息一声，“这些神力你无法承受……只有等待下一次深渊的开启了。”

那个阿比迪斯是怎样的眼光才可以看见这样的渣啊！优利卡终于明白为何深渊墓穴开启如此多次却没有一人成功了。

“我将陷入沉睡，等待下一次的开启，可惜了。”黑发的神明遗憾地看着那架天平。

化为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

塔格洛斯伸手，看见皮肤正在一点一点的龟裂。

而身边的水晶光环，还在凝聚着更多的力量传入体内。

他低下头，看着优利卡身上的伤口，轻轻道：“对不起。”

“笨蛋。”优利卡摇摇头，忍不住一笑，“你居然也会道歉。”

“我喜欢你。”塔格洛斯看着他，血液从他龟裂的皮肤中溢出，他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又被男人告白了。优利卡笑出声来，只是咳出了更多的血，染艳了他的铠甲。

“也许，下辈子我会喜欢你吧。”优利卡拔出了霜之哀伤，用最后的力气，掷进了那未知的传递门。他可没兴趣当死亡骑士。

“小龙的事，你能帮就帮下，不能，就算了。”他微笑着看着塔格洛斯，抬起了手，双手合在胸前，十指交叉紧扣，“神圣……干涉。”

番外二

塔格洛斯其实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冷漠。

当年他母亲死的太早，孤独的小孩总是容易孤僻的，当阿柯烈回来时，没有能力再改变。因为，他的生命也到了尽头。

所以才会有那段对话。

对平凡的生命来说，生离死别永远都是最痛苦的，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对高贵的生命来说，什么才是最痛苦的呢？

生命没有高贵与平凡之分，所有的生命在时间洪流之前都是一样的平凡。

……

塔格洛斯静静地看着优利卡。

他躺在青翠欲滴的草地上，身边开着一丛盛放的去铃兰，神色安祥，仿佛进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

他很美，不是因为外表，而由内心带出来的温柔。

深渊不会有这种温柔。

有水滴落到他的脸上，他抬起头，看着天空无数的雨滴落下。

他已经点燃了神火。

以本身的能力，将神格中的神力激发，并且与本身的神性相融，这个过程就是点燃神火。

他已经与神国合而为一。

他可以倒述这里的时间，可以让燃烧殆尽的先祖灵魂复原。

因为那些灵魂本身就是神国的一部分。

……只有成神，我们失去的一切，才可以重来……

假的……

心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才发现，就算没有受伤，他也无法走到走到他身边。

走过去，事情就会被证实。

走过去，他就知道，他真的死了。

就如他种下的幽冥草，死于花开，千年之后，美丽不变。

但终究是死去了。

雨越下越大，淋湿了他的发，水珠沿着他的黑发滑落，他恍若未觉。

雨水冲去了精灵身上刺目的血迹，淡淡的红色在青草下盘踞，却更加刺眼。

右手掌心的印记微微发热，惊醒了他，将他的视线转移到了精灵的右手。

精灵的修长的指尖散发着死灰色的白，交扣在胸前，映衬着淡褐古朴的铠甲，带着一种凄冷的艳。

一丝极淡的血雾，正自他的手背一点点逸散出来。

你我之间若有一人身死，自会消失……

他右手狠狠一握，逸散的印记在强大能量的封印下恢复如初。

他一步走到他身前，伸手按住那苍白的手，指尖的冰凉刹时顺着掌心传到了心底。

那极淡的血雾还是点点地散开，回到他的指尖，还原成为原来的血液。

就如再美丽的花朵，也躲不过时光。

在他身边坐下，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他的身体，似乎一点多余的力度就会让他破碎一样。

只是这次的拥抱，再也没有了温度。

他凑过头，轻轻吻了他的耳尖，如果是平时，精灵会毫不留情的使出审判。

现在，他如他想的那样，安静的让他吻了。

为何不救自己？比这更重的伤你都没事。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赢……

不需你的帮助！

你看，没有你，我一样会很好，我的目标、责任，都可以做到……

塔格洛斯凝视着怀里的人，用力抱紧了他。

你看，我可以做到，我答应的事，都可以做到！

许久，他闭上眼睛。

你看啊……

——第一卷·大恶魔王·完——

第二卷：龙族

第一章

正义能否独存而无需邪恶？圣光的另一面难道没有暗影？如果这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是否可能在这个无比邪恶的暗影造物中，也必然存在着和它对等的圣光之力？

我在阿萨斯麾下待了很长时间，我仔细观察过，霜之哀伤和他是同一种材质……

在跳下深渊的时候，寇尔迪拉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这个无所谓，反正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抗拒。

但是当一个深渊掉了差不多快一年的时候，寇尔迪拉纠结了。

但跳崖不是应该粉身碎骨吗？这样一直在空中无穷无尽的掉太TM的坑爹了，他要重来。

如果此刻优利卡有意识，一定会以自己无数武侠小说的经验告诉他，跳崖这种事是真心想死的人一定不能去做的，因为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而在魔法方面没有太多研究的他，就更不会知道他们已经掉到了另一个世界。

直到遇到一位虚空行者。

和术士手下同名的蓝色恶魔完全不同，这位幽游于无数位面的旅者斗篷飞扬，大半身体都是一种黑色的透明状态，看不真切，只有一双金黄瞳孔，呈现奇特的沙漏状。可以自由转换成任何物质能量形态的虚空行者轻易地将卡在时空缝隙里的他拉入了正常时空。

“亡灵，生者的世界只会带予你毁灭，深渊才是你的归宿。”虚空行者没有说话，但意志直接降临在他的脑海，直指本源，毫无回避可言。

“多谢你的关怀，我的命运并不重要，只是这无尽的空虚让我迷茫，请问您，如何才可以找到命运的方向。”寇尔迪拉感觉到这位的伟大，虔诚地请教。

“存在的意志总是要去追求某种东西，或者守护某种东西，以此来确定自己存在的理由，死灵就是最好的体现，但是……若存在本身都无法认清自我内心最深处的愿望，又如何能让他人来指引你之道路？”

“我可以认清，但是无力完成，您可以帮助我吗”寇尔迪拉心知自己可以遇上这种直面诸神的存在是有多么幸运，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不难，但你为你的愿望准备了多少觉悟呢？”金黄沙漏的瞳孔凝视着他，里面似乎只有无尽的漆黑，深不见底的黑雾，如银河般的漩涡，令人以为是在凝望宇宙一般。

“所有。”死亡骑士的回答，无比坚定。

感受到面前人强大的意志，虚空行者说出了达成目标的方法，由亡灵自己选择。

“感激您的帮助。”死灵虔诚地行了一礼，“愿望实现后，我将无法回报您，还请您告知您的神名，用以感激。”

虚空行者那奇异的瞳孔只是淡淡地凝视了他怀中的金发精灵一眼，便消失在虚空之中，但还是有无数世界传达了他的意志。三个奇异的符号与音节出现在寇尔迪拉的脑海，刹让他明白其中的形意，他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洛天月……”

环顾着四周无穷无尽的地下隧道，寇尔迪拉温柔地拉去优利卡身上的血迹，用自己所有的灵魂与意志唤醒了优利卡体内那微小的碎片。

许久，他听见一丝微微的跳动。

是心脏的声音。

那么微小的声音，却让他似乎连自己的心脏也随着跳起来，他小心将耳朵的贴在他胸口。

真的，在恢复……

心中的喜悦溢满了全身，几乎给他一种自己还活着的错觉。

他悄悄地，轻轻地在优利卡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就像只偷腥的小猫一样微笑起来，脸上全是得意和满足。

只是，还是有点遗憾呢，看不到哥醒过来了。

失去了意志的亡灵，什么都不会剩下。

哥哥，你可以得到幸福，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金色的秀发与翡翠的眸子，坚强的身影，爽朗的笑声与温柔的话语，鲜明的记忆被再度点亮，一

切恍若昨日刚刚发生。

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兄长，来，叫哥哥。

安心吧，最强的法师会在这里保护你的~！

寇迪，帮哥哥把这信交给奥蕾莉亚，对了，还有这束花。

生日快乐。

被遗忘者的命运，我承受不了……

“哥哥。”寇尔迪拉想再次拉住他的手，但是却落了个空。带着铁甲手套的手直接穿透了圣骑士的身体！死亡骑士的身躯，正逐渐的幻化为透明的剪影……愿望已达成了，那么，安息吧……

当死亡骑士的身影彻底消散，金发的精灵睁开了眼睛。

＊＊＊＊＊＊

霜之哀伤的灵魂空间，优利卡冷冷看着寇尔迪拉。

后者立即半躺在地，做虚弱可怜状。

优利卡冷冷一笑……

“哥，灵魂状态下你怎么还可以使用圣光啊……”看着优利卡手上光辉涌动，那手势赫然就是圣光审判的起手，寇尔迪拉眼神四下闪动，本能地寻找最佳的逃亡路线。

“你以为这是圣光？”优利卡微微扬起唇角，碧绿的瞳孔中波光粼粼，“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有别于我们的存在，他们没有我们凡人躯体的界限，能更进一步地亲和力量——自然、生命、圣光的力量。我现在只能希望这些有别于我们的存在中，会有人会愿意伸出援手，将你从比死亡更可怖的命运中拯救出来。”

“我……不懂……”好弟弟寇尔迪拉如受惊的小鹌鹑一般颤抖起来。

“你懂的！”优利卡冷笑道。

“我真的不懂啊！”寇尔迪拉焦急了。

“那你听清楚，我就说一次。霜之哀伤不好惹，你和他交换了代价他不可能会放你出去。我们两个之中能离开的只有一个，”优利卡手的圣光光辉更强大，“我的好弟弟，你对此是什么看法呢？”

“哥，我不要离开你。”寇尔迪拉努力平稳心绪，“我已经没有可去之处。”

优利卡轻轻一叹：“不久之前，洛天月告诉我了一条信息。”

“什么信息？”寇尔迪拉不解。

“结束你的愿望，还是让你灵魂用尽，变成这把剑的粮食。”优利卡不耐烦地道。

“哥哥，我的意见，你清楚的。”寇尔迪拉坚定道。

“你的意见？”金发精灵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那是什么东西？”

第二章

在霜之哀伤里看完这把剑对于复活自己的记忆后，优利卡再度听闻了洛天月这个名字。

不由得他不怀念，这可是当年力邀他玩魔兽世界并表示他们公会缺少强力T，为他讲述了无数魔兽世界动人故事的室友啊。

当年他其实看到血精灵男觉得很娘，但这位在公会里每天只有着数十位在线成员的会长强烈表示了骑士对团队的帮助与坦克治疗的强力需求。于是，对这个游戏有一点好奇的楚大公子建立了一个骑士，加入了“大”公会天月。

然后？

然后楚大公子看时间太晚，已经是凌晨1点，就关上电脑，洗洗睡了，醒来时已经是血精灵大法师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刚刚出世的弗拉迪诺·优利卡·明翼。

对了，当时那会他可是不怎么能接受穿越的事实，把这位的同学的挂在嘴边心里天天怀念。只是后来时间久了，认清现实，也就不再提起。

但是两人混的太不一样了。

他仅仅是单呼“洛天月”这个名字所感觉到的魔力波动，就足够让他明白彼此的差距了。

可以用自己的名字来影响法则，那么最低标准也要达到个神灵的等级。

而且看他在神明也无法穿越的晶壁世界中随便趴趴走……优利卡微微眯起了眼睛。

『楚，或者优利卡，我是洛天月，虚空行者。』仅仅是念出名字，脑海中便已经有了意志的降临。

『你，是我认识的洛天月吗？』优利卡在心中询问。

『洛天月，你指何时的洛天月，我们都随着时间不断的变化，现在的你，就不能说和一刻前的你，完全相同。优利卡，你可明白？』虚空中降临的意志平静安然，无有殊同。

『时光荏苒，我虽是楚瑜，既生而为人，不改的，永远不变。』优利卡斩钉截铁道。

『虚空之中，不以年而记，人类的洛天月，只是虚空行者一个微不足道的碎片。』

『所以你找回了他，也害死了人类的楚瑜？』这才是真相吧，三百年的时间让优利卡并没有想像中的愤怒，只是觉得很冤。

『这是失误，但吾做出了补偿。精灵的种族强过人类太多。』

『补偿是让我的弟弟献出灵魂来救我？』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够了，天月！时间可以改变很多，那我问现在的洛天月，可还信守当年的承诺？』优利卡看看

着面前装无辜的寇尔迪拉，沉声问。

『你是指当年……』虚空中降临的意志难得地停顿了一下，『哪一个？』

这个还真难住了优利卡，当年洛天月嘴上的承诺太多了，他沉默了一下，回应：『你……全都记得？』

『人类不记得，虚空行者记得。』

『那就最后一个，你当时对我说：只要你成为了强力骑士我什么都答应你！』

『……』

降临的意志沉默许久，才重新表达：『说出你的要求。』

优利卡差不多也了解了那当年沉迷游戏的二货和现在这个的区别，果断回复：『寇尔迪拉！』

『灵魂的泯灭无法挽回，这是世界的法则，我无法违背。离开了霜之哀伤，他就是彻底的消散。』洛天月一口否决。

『在霜之哀伤里，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优利卡冷冷道，『告诉我，谁可以做到！』

『在深渊世界，黑暗龙神违背过一次，他的下场你已经见到。或者等我自虚空行者进化成光明执政官。』

『如何停止霜之哀伤对他的吸食？』优利卡握紧了手，让自己镇定下来。

『霜之哀伤需要血，灵魂，杀戮。你对它的压制让他更快地吸收了寇尔迪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