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欲(拔屌无情受大战群攻的狗血故事)下——龙宿一
龙宿一  发于:2014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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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身体以为忽然失衡而猝然倒地,那脏臭玩意磕在锋利的牙齿上,疼得横昆浑身一哆嗦,严黎双目暴张,牙关一咬,然后“噗”一声吐出半截肉块和满口腥血,一条长腿曲起,膝盖顶住横昆后脖颈,另一条腿放在他腿弯处,用尽全身力气一合,横昆便发出一声迟来的惨叫,被折断的蛇一样滚落到一边,抓着地板往外爬。

“来人……”他倒还挨得住痛,抓着舱门使劲拉开。

门外马仔呼啦啦进来好几个,看着满地的血个个面色难看的像是就要马上吐出来。

横昆被手下扶起来,一个胆子大点的马仔迎着严黎寒星一般的精利目光走上前,捡起那截玩意儿哆嗦个不停。

严黎刚才用尽全力,此时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胃部灼烧的难受,又被腥臭的气味呛住,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歪便吐了个昏天暗地。整个胃部就像被倒过来又拧了两把那么疼,喉咙被胃液腐蚀的又酸又辣,他吐得这样厉害,很快整个人倒在呕吐物中,手脚都不受控制的抽搐,嘴巴和鼻孔里都往外冒白沫。

“粉打多了!”一个马仔脸色大变,正欲上前,却被横昆一把抓住。

“把那支,给他。”横昆的声音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支离破碎,其中的杀意却令人胆寒。

那个马仔在他的指示下战战兢兢走到严黎跟前,捡起落到一边的“冰雪女王”,抓住严黎手臂,几乎是闭着眼睛往里推药。

严黎已经不会动了,只有肉体还在本能的抽搐。

“等断了气,从下面扔进海里。”横昆忍痛喘息着吩咐,然后被人抬出舱外。

舱门再度关紧,室内的恶臭简直能把人熏晕。严黎昏昏沉沉的从一滩污物里撑起上半身,伸手在呕吐物里摸索。近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触手是一滩淋漓的污水,于是很快就把那粒小小的胶囊找到,挣扎着扔到船舱的死角。

何寄安,这是我仅能帮你做的一点事情。再多的,恕我无能为力。

解开被捆在桌角的手腕,他爬到舱内另一边稍微干净点的地板上,翻身躺平,慢慢平复呼吸,脑中一片空白。

谁说人临死前会回忆生平的,严黎想笑却笑不出来,一片空茫中只想把何大公子这个步步为营精心设计的骗局琢磨透彻,其他东西,都已无意义。

恐怕是从他回国的那个凌晨就开始了。何寄安手下能人无数,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归国日期,况且司机都派出来,回到宁园还能佯作不知,何家兄弟都是演戏的高手。

陶澍只是个幌子,何寄安从未近过男色,怎么他一回国就能看到两人同吃同住共居一室,无非是让日后自己的取而代之顺理成章。

从何寄安把环亚传媒交到他手上,就开始想办法从何老太爷无处不在的监视里脱身。什么情难自禁,什么身不由己,都是谎话,或者只是严黎的臆想,何寄安只需要七分真三分假的往他面前一站,话都无需多说,严黎自然要为他痛心,为他打算。

早知道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却不料竟等不到老爷子归天,自己便要动手来抢。

还有那次在名豪底下停车场受袭,恐怕也是将计就计,故意要向老爷子示弱,以避人耳目。

他虽然没奢望何寄安会为了自己弃何家大权不要,却也没料到那人如此果断狠毒,果然是一脉相承。

何家的生意无非四大项,色情统归何寄祥打理,博彩有曾权,这二人向来是站在他那边,军火何寄安自己亲自出面,更是稳妥到十分。只有毒品,占何家全部进项半数以上的这部分,老爷子紧紧握在手中,现在都没交到他手里。

不急,自然不可能。所以何寄安跟德钦手下叛将勾结,先从源头上垄断,再慢慢收拾H城的一干叔父。

他拿什么跟周平海做的交易?

严黎意识已经模糊,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晃晃荡荡,似在云端,所有的不适都消失,眼前金光耀眼,简直升入天堂。

这就是毒品的魔力,让人忘记一切烦忧,一切苦痛。

被中断的思维很难接续,严黎努力许久才能接着想下去。

当年,拿话激他杀周金然,恐怕才是一切的源头。

仇恨多好,让一个人丧失理智,有了目标就有欲望,就能跟他等价交换。

让周平海在T国和M国当中间人,把红堂牵扯其中,引开老爷子和叔父们的注意力,即便对德钦那边的形势有所怀疑,也暂时疑不到何寄安身上。周平海回H城,又把何寄凡和红堂扯上关系,何寄凡与外人勾结,只要这一条就罪无可恕,老爷子能选的也就只有何寄安一个。

身体懒洋洋的,严黎无意识的在地板上摩擦着肢体,如同濒死的蝶最后一次扇动翅膀。

何寄安,你牺牲真够大,竟要委屈自己陪我上床,做出那副至死不渝的样子哄我。

轻轻地笑出声来,眼泪却一串一串的滑落,顺着眼角落入发中,再无踪影。

严黎根本不想落泪,只是五官都已失控,不单是眼泪,鼻涕口水各种体液都一同涌出来,糊了满脸,狼狈至极。

他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小,呼吸也渐渐无声,眼前再无光亮,只剩全然的黑暗。

说什么A国姑奶奶那边派人插手,真是笑话,第一批来的联络人怕是何寄安自己杀掉的吧。可笑的是,严黎竟然信了他,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都十分低下,还以为邹哲也是A国那边的人。

或许何寄凡真的跟A国有牵扯,又或许是何寄安做好了圈套等他去钻,真真假假,严黎此时此刻根本分不清楚。但有一点,邹哲是真的想要帮他,虽然手段幼稚恶劣了些,还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他想起那个跟何寄安有五分相似的年轻人,渐渐冰冷的心口处竟然又热了一热,总还有人真心实意的对他好过。他必定是知道就算说了实话,自己也不会信他,索性把人绑走,等到木已成舟,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

严黎自嘲的微笑起来,他是这么相信何寄安,于是跟邹哲一样宁愿赌上自己的性命,可是都只落得个梦断魂消的下场。

邹哲也许真是A国何姑奶奶那边的,不然不可能生出那样的脸。他听老人说过,老爷子跟他的胞妹长得极为相像,生就宜男宜女的相貌,年轻时都是首屈一指的美人,否则婆婆也不会被老爷子迷得神魂颠倒,迷了这么多年还心甘如饴。

何寄安如此大费周章,无非是怕老爷子死都不把何家的金库交到他手里。但是这次,何大公子总算是能够称心如意,何寄凡再无威胁,自己也死得彻底,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他们果然不是一路人,执着这么多年,却是一场镜花水月,到底是自己看不开,怨不得旁人。

严黎呼吸渐止,面色宁和,唇角微勾,竟如笑着一般。

46.

“总要把头七挨过去。”

看着捏住自己的手腕的手,严黎轻轻一摆就挣脱开来,用橡皮软管把上臂缠紧,另一手拿着一次性注射器,手指微动,细细的针头扎进浮出血肉的静脉血管中。紧闭双唇,他看着药液被打进身体里,慢慢将针管一推到底,然后拔针、止血, 拆下橡皮软管,动作娴熟轻巧,并未造成多大痛感。

把手头的这套东西收好,严黎这才摇晃了一下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站在床沿的男人伸手扶他,温热的掌心紧紧贴在皮肤上,触感十分舒适。

“谢了。”严黎并未抬头,淡淡的对何寄安道了谢,拿起早就备在一旁的黑色西装自去洗手间打理。

镜子里的人很瘦,面颊下陷,双目都凹下去,原来蜜色的皮肤因为这场大病而显得苍白不少。

严黎把睡衣脱下来,看着自己一根一根都能数得出来的肋骨,无声的笑了一下,

今日婆婆出殡,场面不小,各条道上的头面人物都要来送行,也是给何老太爷一个面子,却不是姓严的有多大能耐。

他将衣服穿好,跟车到了灵堂,套上孝服,还是跪在老位置上。

已经三天三夜没好好睡一觉,还是今天凌晨回到宁园净身换衫,抓紧时间抢了两个小时的觉,又打了药,因此还算熬得住。

药效慢慢升上来,已经十分熟悉的晕眩感让严黎一手撑地,垂着头体会那云端漫步一样的感觉。

“姑奶奶到……”

灵堂门口的唱灵人声音绵长,尾音飘进严黎耳中时仍十分饱满厚实,及时将他从迷幻的快感里惊醒。

何老太爷的胞妹回H城不冠夫姓,因此何家上下都尊称一声姑奶奶。

此时她鞠了三个躬,然后脚步就停在严黎面前。

严黎答了礼,略微抬了头,看了她一眼就把脸埋下去。

何姑奶奶怎样一个老辣的人,一眼就看出严黎刚磕了药,眼神迷离,面上满布虚幻的红潮,于是就皱了眉,沉下声道:“邹哲竟会喜欢你?”

严黎从光怪陆离的幻象中抽离,又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何姑奶奶一眼,微微笑道:“他跟您什么关系?”

“我的孙子,唯一的孙子。”何姑奶奶回答了他,脸色更加肃杀。

“喔。”严黎复又低头,心想何家的血统好生奇怪,怎么隔了一代人,混了外人的血,还能生出这么相像的两个人来。

他出神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何姑奶奶竟然还没走,于是只好又把脸抬起来道:“是我错怪了他,十分对不住。”

他本还想说若是邹哲有意,不妨到这里来,他可以当面道歉。但是转念一想,那年轻人或许已经死了,若是没死也是伤了心不愿见自己,所以那句话就没说出口。

何姑奶奶果然哼了一声,再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严黎看着她不为年岁所累的背影,又想起婆婆临死时对自己说的那段往事。

要嫁去易家的,本来该是这位何小姐才对,不过她爱上旁人,何老太爷便助她与情人私奔。婚期已定,喜帖都派出去,严小姐与她同年,易家少爷其实也喜欢严小姐,于是换了新娘。当时只是这么一换,谁会料到若干年后何家声势鼎盛,严、易两家却渐渐没落,连子息都延绵不下去。严小姐没过几年就做了寡妇,父兄皆亡,钱虽不缺,其他却要靠旧情人帮衬,日子自然艰难。后来不知为什么去了英国,每年却还是要回来一次,最后索性回H城定居,连带着少年时的严黎一块带了回来。

后来在医院严黎摇着严小姐的手问她自己母亲的生父到底是谁,严小姐是将死之人,双眼放空想了许久,才说出几乎听不清的三个字,不知道。

竟然连她也不知道,想必婚后暗通款曲也是有的。现在医学如此昌明,竟没有想要验明正身的意思。好在还有这点暧昧纠葛在里头,不然或许连严黎也早就死了,跟他那些从未见过的血亲一样。

他浑浑噩噩的想了这么许多事,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过了头七,就要开始戒毒。

何寄安把他关在无法与外界沟通的新宅里,专业的护理医师和护士请了一打,还时不时亲自照看。

严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毒瘾发作时痛苦难当,断药后穿着束缚衣被十几条尼龙绳牵引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逃无可逃。

何寄安的心是真狠,严黎记得自己骂过他无数次,一次比一次恶毒,甚至诅咒他一辈子断子绝孙,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他就换了方法,一边哭一边软语温存,求他放了自己,或者给一颗子弹来个痛快。何寄安仍旧不为所动,最后那次严黎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大概骂了句“何寄安你他妈混蛋”之类无伤大雅的话,之后却听说何大公子被气得摔门而出,过了许久才重新出现,深情款款的拿着湿毛巾为他擦身,亲口哺药,活像他们二人是世上最亲密的情人。

再之后,严黎虽然意识清醒,却不想记住。何寄安大概听谁说了什么“性爱疗法”,于是抓着他一日三遍的做爱。严黎毫无反抗能力,但是心里深恶痛绝,只能在床上装死人,只在戒断反应上来时才忍无可忍的呻吟两声,其他时候,他就是一个哑巴,一个聋子,无论何寄安对他做什么,都没有任何回应。

两个多月严黎才算脱离毒瘾,能够正常的控制自己,还能分神关注自己的仇人。

周平海失踪了,横昆当然没上万国赌船,自己开着伪装过的小货轮想要往公海逃窜,却还是被何家的船队截下来。

何寄安没杀他,留起来等严黎自己发落。

严黎走进何家刑堂时,横昆正在大骂不休,偌大一个身体成大字型横躺在地上,手脚都被钉住,还兀自挣扎,不怕疼一样。

他进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扒掉横昆的裤子,看见他那根东西果然少了半截,便确定是本人没错,于是站起身在那玩意上狠狠踩了两脚,又转动脚跟蹍来碾去,直到那物成了一团肉泥才嫌弃的把鞋底擦干净,走到一边。

横昆果然不叫不骂了,血污斑斑的抬头盯着严黎,脸色狰狞吓人得很。

严黎就垂下头看着他,看着横昆嘴部肌肉抖动,忽然喷出一口黑血,被他敏捷的躲过。

“老子干了他,还让手下弟兄们一个一个都干过,最后让狗奸!”横昆张着大笑,声音竟然很洪亮,中气十足,“九少,你被奸得舒服吗?哈哈……”

横昆的确喜欢养大型犬,而且荤素不忌男女通吃,之前也有先例。况且,严黎一进来就先废了横昆下面,的确有些奇怪。

于是刑堂的几个师傅都垮下脸,脸色难看的像谁欠了他们几百万,后悔怎么不先把这废柴的舌头割了,声带剪了,让他现在还能胡说八道。

何寄安陪着严黎一起过来,此时面色虽没变,目光却骤然一利。

他知道横昆说的假话,发现严黎时,这人虽然休克,但是身上还很干净,更别提那种见不得人的伤。

但是他知道,代表别人也知道,在场这么多人,都听到横昆说了什么。

严黎微笑起来,一脚踩在横昆被死死钉住的手掌上,道:“横昆哥,你的记性竟这么差,那东西都被我咬掉半截,怎么干我,嗯?”

他一边说,脚下一边用力,踩得笔直的铁钉都弯掉,倒扣进肉里,弄出更大的伤口。踩完一根,就接着踩下一根,直到四根铁钉都咬进骨肉里才肯罢休。

严黎感到有道视线一直凝在自己背上,无声无息,却灼热锋利,像要把他刺穿。见在场的没一人说话,他感到十分无趣,于是拍了拍手,就有几个小弟抬着一口水晶棺材进来,“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横昆哥,你也是个人物,我想不出怎么送你走才体面,想了许久,还是送你一口棺材略表心意。”严黎走到那玻璃钢制成的透明容器旁边,伸出两指在同样材质的棺盖上敲了两下。

声音清脆,竟生生让人出了一身冷汗。

“你看,我连枕头都准备好了,是不是很周到?”严黎又走回到横昆身边,点了点下巴。

几个小弟就走上来,把横昆抬起来。砸进去的铁钉自然没有闲情逸致专门给他取出来,人体脱离地面时手掌和脚掌还不肯起来,只好生拉硬扯,几乎要把关节都扯断。

好歹把人整个人的抬了起来,横昆早已没了力气继续喊叫,被扔进水晶棺材里,头正好砸在那堆黑漆漆看不出材质的“枕头”上。

那枕头竟很脆弱,一砸就碎了,裂成无数片。

横昆本来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头都陷进碎片里,棺盖一上,就再听不到他发出一点声音。但这暂时的平静没有维系多久,很快横昆突然一弹,整个人几乎要从水晶棺材里撞出来,两手在脸上乱抓,用头去撞棺壁。

水晶棺材因为内部的巨力开始原地平移,严黎就不耐烦的看了呆呆站在旁边的小第一眼,开口道:“扶稳点。”

两个人应声上前,用手按住棺材,忽然其中一个脸色巨变,望着横昆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身体哆嗦着说:“蚂……蚂蚁!”

“白蚁。”严黎开口纠错,又敲了棺盖两下,“之前有段时间,我每天都觉得像被一万只蚂蚁咬那么难受,所以才有了这个点子,送给大家品鉴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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