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其分+番外——菡萏花开
菡萏花开  发于:2014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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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这样的佟远林是只能合理获得他爸在佟家那为数不多的股份继承权的,可是他二十岁就获得国际知名学府博硕双学位,聪慧程度让佟老太爷对他不得不刮目,便有心让他接管佟家。

毕竟整个佟家除了他爸之外,大伯性子懦弱,什么大事都做不来;三叔有几把刷子,可为人又狠辣阴私,对其他兄弟姊妹毫无亲情可言,只顾自己那一大家子。这就更加深老太爷拱佟远林上位的决心。

要说佟家这么大家业佟远林想不想要,那当然想。二十岁回国那年,老太爷有心拱他,他拿乔,那是因为他清楚,自身还没那能力跟这么多年一直代理佟氏企业的三叔过过招。所以,秉持“争为不争”的原则,人又远离国内数年,直到看清老太爷挺他的决心还是很坚定的,这才回来在万事俱备中,借着佟老太爷最后一把东风把他三叔烧个底儿掉。

佟远林刚一接手,那就是彻底掌舵,绝不是他三叔那样所谓地代理管理。佟老太爷放心的让了权,只一个要求,让佟远林记住:佟家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也就是说无论亲戚多么不济,佟远林死活都要适时拉一把的。

佟远林冷笑,这点儿人性儿他还有,不过他也倒想看看谁敢在他的金刚铁腕下挑战他的底线。

解决掉佟家他最狠的三叔等同于给其他人警告了,这么些年,其他人也安分,只时不时给佟远林找点儿麻烦添个堵。佟远林一不高兴就开骂,骂过就拉只鸡出来杀了给猴看。

这次他给一群人烦的正愁要杀哪只鸡呢。

一进客厅佟远林便看见武淼淼专属的理疗师在给他按摩腿,佟惜惜翻着杂志难得最近乖巧一回的坐在边上。

走近了,皱着眉问,“腿又疼了?天冷冻着的?”

低头一看武淼淼右膝早已揉成红通通一片,更是觉得心烦刺眼,出口就骂,“早跟你说过,你这腿天冷天阴都得注意着,不能受磕受冻的,你早哪儿去了?非得疼的受不了了才顾得上它?这样他妈的自己都不放心上,你指望谁给你注意着呢?”

理疗师擦擦头上的汗,决定当什么都没听见。

武淼淼瞥了一眼烦躁大骂的人,平静地垂下头,跟理疗师说,可以再用力气点儿。

“你都知道什么啊,一回来就乱骂人。”佟惜惜看不过去了,合上杂志,“淼淼是拍戏才伤的腿好不好?他演的角色老要跪皇帝,跪的多了,膝盖才磕着的……”

佟远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点东西,还没抓得住,佟惜惜不满地又说,“老爸,你真的很不体谅人!淼淼怕你担心这几天都不让我们给你打电话说这事,你倒好,一回来就冤枉死人!还有啊,你最好跟闻叔叔说说,以后别给淼淼接这种要下跪的戏,凭什么楚音能演皇帝,淼淼就不能演啊……”

佟惜惜最后的话虽然是关心则乱不讲理了些,佟远林听见却脑瓜瞬间就炸了。

指着武淼淼手发颤,吼骂,“你他妈是有跪病啊?!”

佟惜惜吓地一哆嗦,长这么大她没看佟远林发过这么大火,还是对着武淼淼的。那种恨不得把什么通通砸烂挫骨扬灰地气势吓的她小脸发白,她不安地一劲儿瞅武淼淼,武淼淼好像胆子比她大些,挺镇定的,还吩咐理疗师先回吧,明天再来。

佟远林在旁边直喘粗气,理疗师一离开,他手指楼上,“佟惜惜,回你房间去!”

佟惜惜不动,她心里害怕,直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她的淼淼要吃亏,故一直往武淼淼身边凑。

佟远林冷笑,盯着武淼淼。

“惜惜,你先回房去,没事的。”武淼淼给了佟惜惜一个安抚的笑。

佟惜惜还想坚持,可武淼淼的目光比她更坚持,她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回房。

这么会儿功夫,佟远林已经冷静下来,除了脑门儿跟千万根针扎似的疼,但已经可以正常对话。

他觉得头这么疼,抽根烟应该可以缓解下,虽然他已经戒烟很久了。这么想,便这么做,拿过茶几上随时放的几盒烟,抽出一根点上。

深吸了口吐出烟圈,问,“你是真不打算要自己这膝盖了是吧?”

“怎么会。我是拍戏,一场臣子跪皇帝的戏,我演得不好,总是NG,这才磕着。”

“跪了多久还是多少次?”

“九次还是十次来着,不记得了。”

“一下下磕的?也没点防护措施?”

“导演力求逼真,也是现场收的音,要求跪地有声。”

佟远林想了下那画面,胸口闷得慌,狠抽了口烟。

“皇帝是楚音演的吧?”

武淼淼笑了,有点儿他明知故问的意思。

佟远林把续长的烟灰拿在手里用食指轻弹,武淼淼乖顺地把烟灰缸及时递过去。

佟远林一下子给气的嘴唇直哆嗦,牙咬切齿地骂,“武淼,你行!你能忍!你忍得好!你他妈好样儿的!”

武淼淼垂头,“我没办法,我只能忍。”

“忍你妈个逼!”佟远林彻底维持不下去所谓的风度和冷静了,愤然起身,摔门离去。

偌大的客厅里顿时恢复冷情,安静的让人不忍出声。

管家过来收拾乱七八糟的茶几,有武淼淼擦腿的药,佟远林的烟灰缸,佟惜惜刚翻的杂志,动作整一轻巧无声。

武淼淼吸吸鼻子,说,“谦叔,他真是个混蛋!”

管家忙站直了身体,劝说,“会改的会改的。”

武淼淼红了眼,实在对管家这和稀泥的态度说不了什么。

28.

佟远林大下午的回来是想回家睡个好觉的,闹这么一出,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一头栽进盛世皇朝让人开个房间,把这会所里所有能享受的放松方式都试了一遍,脑子里没留一点儿杂念,全空白。

盛世皇朝老总听说他来了,忙要最好的师傅过来给他推拿揉捏,事毕还体贴的送了个男孩儿到佟远林房间,佟远林眼皮没抬挥手让人滚蛋。

他现在就是想睡个好觉,什么都不想,只要能把他四肢伺候的舒坦,不像压个千斤坠就成。

盛世皇朝的推拿师傅到底不是盖的,佟远林第二天清早醒来,全身轻松得劲儿,脑袋也清醒。他抻抻胳膊,踢踢腿,去浴室洗了澡,边擦头发边通知秘书给他送套衣服过来。

秘书开车载他回公司的路上,他打电话通知闻乐文到长风集团办公室等着。

闻乐文听电话里佟远林没什么情绪的语气,心里就一直惴惴打鼓。

佟远林骂两句他倒不怕,这几年因武淼淼的关系,他渐渐了解到这位主子要是骂人,事情都还好说,脾气爆嘛,也没什么;可要是心平气和跟你说话,真挺毛骨悚然的。

他想起第一次在长风面见佟远林,佟远林就心平气和、客客气气让他带好武淼淼就行,气氛不沉肃,他却紧张的一身汗。

这次,他估计不比那回能好哪儿去。

唉,他还以为没事的呢,毕竟这么多天他都给武淼淼跟剧组请好假在家休息了,也没见有什么事啊。原来这位是没晓得,这估计刚知道就要他提头去见了。

佟远林让秘书给沏了茶,却背对人站着,看都不看闻乐文一眼。

今天天好,冬日太阳照到硕大几净的落地窗上,只稍稍靠近便觉温暖,佟远林伸手摸着窗户,啧,看着暖和,摸着还挺冷,跟某人的心似的。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我只要他每天全须全尾的回去,别的我可什么都没要求过你。”

佟远林声音平静清冷,闻乐文却一脑门汗。

他想喊自己冤枉啊委屈啊,要不是您老把楚音故意弄进这剧组,跟那位朝夕相处,哪有眼前的事啊,可他不敢说,只能擦着额头的汗。

“我不知道武先生腿上有旧伤,不然说什么也不让他拍这场戏。”

旧伤?可不是嘛。佟远林握紧了手,拧紧了眉,怎么来的旧伤,因何而伤,他比谁都清楚。其实,那年,他真不是故意推武淼那东西下楼的。

“这话我再跟你说一次,别的人我不管,怎么拍戏我也不问。你看好了他,让他活蹦乱跳的才是你的份内事!”

闻乐文忙慎重点头,在心中充分理解了下“别的人”是什么意思。

“还有,”佟远林顿了顿,“你这工作态度再这么不上心,我怕长风的饭你是要吃到头了。”

闻乐文真想跪地哭,要不要这么威胁人啊?!

却还只能点头做保证,再也不会出这种状况了,再也不会。

佟远林挥挥手让他出去,突然,转过身,又问了句,“你带他这么久,觉得他想红想当大明星吗?”

闻乐文立刻把脑袋拎在肚子里转,说真的,这他真说不好。

眼前人从没明确安排过武淼淼的星途怎么走,按常理,一般这种关系,当然是互惠互利,你上我肉体,我拿你金钱;可这两人不是常理啊,若想让人红,眼前这位自然会给下面公司指示,大家就知道怎么做了。可佟远林从没提过,武淼淼更是不开口要求,甚至认为他每年给接个一两部戏,两三支广告完全足以,更不讲究什么大制作、大手笔、大宣传。

这部戏他跟武淼淼说能红,武淼淼还犹豫半天,最终好像也只因为武淼淼自己认为不见得能红,又看他费了番心思才勉强接下的。

佟远林这么问,可让他怎么说啊。

“吃这行饭的,都有个明星梦吧。”闻乐文斟酌着答,觉得回个大众化的答案反正不为过。

佟远林思吟了片刻,让闻乐文走了。

武淼淼因为膝盖在家歇了有七八天,这马上年三十儿,他还有最后一场戏,导演催得紧,不得不到剧组抓紧拍完。

膝盖按摩了几天,消肿不少,走路还有些痛感,但能坚持,好在最后一场戏也就是他一人站城楼下飘然远去的画面,不是不能忍受。

早上出门,佟惜惜嚷着也要跟去,佟远林这几天都没回来,家里就她和武淼淼两人,小丫头鬼精地看出武淼淼情绪甚是不好,人倒安生下来,对于那天下午的事情不多言也不多问,比起前段时间听话许多,也乖巧了很多。

期间还定时定点的给佟远林打电话,主动汇报说家里一切安好,淼淼膝盖好多了。

早上临出门前,背着武淼淼也告诉她老爸今天武淼淼开工,她要跟去片场照顾人。

佟远林电话里默了几秒,夸了她两句懂事,就挂了。

佟惜惜让闻乐文买了好多热饮、点心之类的东西,到了片场挨个的给送了喝的吃的。后来武淼淼站皇城前拍远走那幕戏,她就在旁边看着,小脸冻的通红,冷的直跺脚也不离开半步。

佟远林来时,就一个人静悄站人群边看武淼淼演戏,可是他离的有些远,看不太清武淼淼入戏时的表情,只是看导演那面动静,知道武淼淼一次过了。

武淼淼真觉得自己可能于演戏这一行业没什么悟性,导演让他一次过的戏,他好像都没怎么用心演,反而不断NG的戏,他是用了心的,导演却总说要么用力过度要么情绪不到位。

刚才他站在这皇城脚下,拍自己绝迹庙堂、飘然远去的戏份,他觉得自己都在走神,竟然在想这皇城就跟佟远林似的。

戏里这个地方留住了他毕生抱负、美好韶华,却也给了他心灰意冷、凄凉无奈;现实里他从单纯美好的十八岁开始,就跟这个男人纠缠不清,他把自己最真心最赤诚的那份感情给了他,却不知佟远林放到了哪里,他在光阴的岁月里一点点蹉跎,见证了自己的老去,佟惜惜的成长,还有佟远林的越发难以捉摸。佟远林就像个护卫森严的城堡一样,禁锢了他的一切。

他犹疑的想,戏里他还能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可现实中呢?

29.

这场戏拍完,导演好像还有话跟武淼淼讲,两人就在镜头前说话,闻乐文过去把羽绒服递给他。

佟惜惜礼貌地没跟过去打扰,正要到一边休息,眼角余光就看到墙角那儿的佟远林了。

佟远林正在跟人说话,这部戏的制片。

其他人也有认出佟远林的,可没几个人攀得上他并敢过来打招呼的,所以都只经过、点头、弯腰,立马闪人。

制片人今天过来监戏,就看见他了,还算熟稔,自然过来招呼。

嘴上还戏谑问,今天又没楚音的戏份他这是不是搞错探班的时间了。

佟远林笑骂,滚。

制片人又问,不是吧,难不成有新人换旧人了?目光一扫整个片场,施琅是旧人他听说早过去了,瞿玟不是这位的菜,还有些小明星新鲜水嫩的可没几个比得过楚音啊,倒是武淼,可,啧,年龄大些。

佟远林见他胡乱扫描的眼光,顿时哭笑不得把人撵走。再不撵,佟惜惜就到跟前儿了。

“你怎么来了?”佟惜惜奇怪,早上电话里也不说一声。

“路过,顺便来看看。”

佟惜惜满脸不信,拉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像是怕被人看见似的。

“你这是干嘛?拉我去哪儿?”

“你别去找淼淼,给人看见不好,媒体会乱写。”

佟远林站住,不由挑眉,“谁跟你讲的这些?有什么不好的?你又知道媒体会写什么了?”

“……我又不傻。”佟惜惜推他一直往前走,“反正你别去找淼淼,远远看一眼就走吧。”而后又跟很无奈似的嘀咕,“想见人不会回家见啊非要任性跑来片场,就会给淼淼添麻烦……”

佟远林瞬间气笑不得,弹了她脑门儿一下,“你懂个屁!”

佟惜惜捂着脑门儿,跳离他几步远,疼的鼻子都皱了,把手里一罐还没拆的热饮狠狠砸了过去,瞪了一眼,转身就走。

佟远林拿着饮料站了会儿,嘴角勾动,一抛一扔的走了。

佟惜惜跑了会儿,回头看,她爹果然不在了,于是,放心地三蹦两跳往回走。一不留神,撞着前面的人,忙出声道歉。

刚跟佟远林打招呼的制片把她扶好,知道她是跟武淼过来玩的小孩儿,也没说什么。

转过头,继续跟身边助理闲扯,佟惜惜没走几步就听见他笑着声音说什么佟老板养的人太多,楚音怕是要昨日黄花了,今天不知是来看哪个宝贝疙瘩的。

佟惜惜竖着耳朵就只听见这几句闲话,心里一下子乱了,觉得听懂了又没听懂。

“跑哪儿去了?我下来就没见着你?”武淼淼把赶完人的佟惜惜拉到身边坐下。

佟惜惜愣愣地,“我老爸刚刚来的。”

武淼淼微愕,问,“人呢?”

“走了。”

“是哦。”武淼淼低头,下意识说了句,“今天楚音没来片场,他搞错了吧……”

“你说什么?”佟惜惜忙问。

“啊,没、没什么。导演刚跟我说之前有个镜头要补拍一下,你在这儿等着我,再过会儿我们就回去了。把围巾帽子都带带好,别冻着啊。”

佟惜惜咬着嘴唇,复杂地望着他的背影。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拿武淼淼的苹果手机上网,闻乐文偏头见她看的都是些娱乐图片,便认为她在打发时间。

那面施琅助理跟他招手,好像施琅有什么事情找他。

觉得小丫头一时半会坐这儿没什么问题,他就过去了。自从上次跟施琅把话说开,这还是施琅头一回主动找他。

“找我有事吗?”闻乐文双手放羽绒服口袋里,缩缩脖子,天是挺冷的,

施琅把助理支开,抬头直视他,“那丫头真是武淼亲戚家小孩儿?”

闻乐文瞬间站直了身体,脖子也伸直了,皱眉,“你什么意思?又瞎打听什么呢?”

“我刚从外面回来时在片场门口见着那丫头和佟远林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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