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胆包天 上——小模小样
小模小样  发于:2014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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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

靳昶开了车,路不是太远,穿过一个挺繁华的街区,我就发现我被领到一个品质不错的地儿——来来往往的妞品质都不错。

进门的时候我走在前头,靳昶去刷会员卡了,我一个人往前闲溜达看热闹。正巧迎面出来几个人,我随便扫了一眼,走在中间的那青年正看向我,肩头一顿,连脚步都缓了。

我其实也有点惊讶,这帅哥看着太眼熟,眼睛鼻梁的形状我看着都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忒特么像我滤镜了几把自己照片后的效果。那感觉,有点恍惚。

我看那人也是有点发愣,突然视线一转看向了我身后,我也跟着回头,靳昶正走过来,大概看我面色有异,两步就迈到我身边,“怎么了?”

我一抓他胳膊,“昶哥昶哥,我好想看见我妈私生子了。”

靳昶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前面,我看见他嘴角微一抽动,压低了嗓子跟我耳语——“私生子你妹!”

我就随便说说,难得这么巧碰到个跟自己长得有三分像的人,不过靳昶的反应还是有点出乎我意料,他看着那小子的眼神不是很善。

这就有点微妙了,靳昶好像认识那家伙啊。我回过头去,那人果然看着靳昶笑,你还别说,我们果然不是特别像,我就不信我会笑那么恶心。

“靳昶,找你出来你还敢说没时间。”那人走了过来,穿得很时尚,走路都带风,过来就一揽靳昶肩头,笑着上下瞧我一眼,“这小孩是谁啊?”

小孩?小孩你妹!

靳昶居然就让他那么挂着,不过表情似乎有些困惑,“不是吧,你也认不出他来?”

那小子没什么反应,笑嘻嘻地仔细打量我,忽然似有所悟,手里拿着太阳镜戳了戳我胸口,“我想起来了。”

泥马这个欠揍的操蛋青年,想起毛了?

我也仔细打量他,拼命在记忆里搜索,似乎有点影,但是不太清晰。他看着比我大几岁,应该跟靳昶年纪差不多,身高跟我差不多,也算挺高,只是骨架比我显得略微结实。不过我还是想不起来,大脑的数据库已经跑到头了,没检索到那张脸,转头求助地望向靳昶。

靳昶有些无奈,“他姓朱,叫朱崇柏。”

这名就有些耳熟了,略一思索,原来那个打电话被靳昶拒接的货不是叫白重猪啊我操,我那天是倒着看靳昶手机的,居然把字反着认的,这人的名两边都是姓啊。不过果然倒过来后这个名字顺耳多了,好像还真有点耳熟。

他一直注视着我的脸,看我的表情有变化,又大笑起来,“大名我不记的了,是苗苗吧,小时候还尿过我的床。”

我操。

靳昶推我往前走,顺势摆脱了朱崇柏,“里边说去吧,堵路。”

我又回头瞥那人一眼,那人跟了过来,“过年之前姨夫来开会的时候我还见着了,姨夫怎么没提苗苗在这边读书的事。”

靳昶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想必是有点原因。”一句就把朱崇柏噎了回去,我回头看他一眼,他挤过来跟靳昶并着肩,虽然闭嘴了,视线还是顺着靳昶的喉头往下走。我算是知道了,靳昶为什么说讨厌GAY,这小子缠人都特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

“他小时候是我同学,后来父亲提干搬家到这里的。”靳昶又说了一句,我这下子终于知道他是谁了。朱姓,还特么是方大员,我家在这来往最多的就有这么一号人,跟我们还有点亲戚,他肯定就是那家的孩子了。这亲戚论起来我还有点说不清楚,大约应该是我妈跟他妈有个共同的祖父。看起来我们的眼睛鼻子就是从那位高祖那里传下来的了,遗传这玩意……这玩意……真特么惊悚!

这论起来,我们还是表兄弟?是这么叫的?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我这表哥,浑身上下透着不靠谱,怪不得我妈宁可把我塞在靳昶那里,也没让我跟他混。不过他看着我一笑,还算有点真诚,点点头算是正式跟我打招呼,“好多年没见了,你小时候刚读小学那会儿,我跟靳昶经常接你放学。”

我操。

我差点把包子都吐出来,我就说靳昶对我那自来熟有点不对劲,他特么早就认识我,居然都不说。我目瞪口呆地转头看靳昶,他正慵懒地弯腰瞄着一个球。

球撞出去开了个不错的局,他立起身来,冲我一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篮球打得不错,你们学校的球队总占着我们高中的篮球场训练。后来还打么?”

打……打你妹啊!我呆看着靳昶,半天没憋出话来,浑身不舒服。

朱崇柏就插了句话,“我记得我那时候也打篮球,你怎么没仔细看看我打得好不好?”

这话就歪了,可是那小子竟然还是笑着说的,我看着他,他也笑着看我,眼神善意,“哎,小表弟,记个电话号吧。”

16.旁听告白

“想不到苗苗记性不好啊。”朱崇柏在说我,话却是跟靳昶说的。我跟靳昶打台球,他没上手,却赖在这里不走,眼睛瞧着热闹,嘴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苗苗小时候……”靳昶俯身瞄着球,话说得慢悠悠的。

我插了一句话,“擦,你们两个大的能记住一点也不奇怪。我那时才小学一二年级,怎么可能记到现在?”

我看见他嘴角勾起,笑得含义不明,又打了个漂亮球才继续说道,“苗苗小时候不就是那个样子么?嘴甜人可爱,人见人爱,见人爱人,谁领都跟着走,谁给糖果都敢吃,高兴就拉着你又抱又亲,可是……你一个月不见他,他就早忘了你是谁。”

我被说得有点窘,手不稳又打了个屎球,听见一旁看的靳昶“啧”了一声,立刻肝火上升。“说得我有奶就是娘似的。小孩不都是那个样吗?”

“被宠爱太多的孩子才这样。”靳昶这个一向成熟话少的人,今天好像跟我杠上了。

朱崇柏在一旁笑嘻嘻地听,忽然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我听着就心惊,就怕他又想起什么来了。好在他又立刻摇摇头,笑着说道,“我记错了。”一看就没有说实话。

我有点恼火,这就好像回到了童年,一群年纪大的男孩带着个小的,总会故弄玄虚地欺负人,小的那个只能看着那些大孩子们很有默契地玩着他不懂的游戏,那种感觉真是不爽。

靳昶拿着球杆走过来轻撞了我一下,我以为自己挡了他的角度,挪了一步给他让开位置,没想到他看着我笑了,“我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

我的毛躁一霎时褪了一层似的,不由自主地看他的眼睛,这间酒吧式台球馆的灯光效果离开球桌区域就不那么好,所以特别适合看焦点以内的东西。他看着我笑得有些歉意,我的心里一下平衡了过来,又听见他说,“就因为是你太小时候的事,所以才没说的必要。”

我想想也是,就算他现在说了,我也还是想不起来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他不说也是理所当然的,确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说的必要,我还在这里纠结人家瞒着我。想想我就咧嘴笑了出来,我这也太神经了,而且估计那点情绪都放在脸上现眼了,靳昶一眼就看出来了,还给我解释一句。我有点不好意思。

一边沉默半天的朱崇柏忽然笑起来,我看了他一眼,这人一惊一乍的。

“我跟苗苗长得有些相像。”他忽然说了一句,似有所指,又好像在无聊地填补冷场。

我就当他是在说废话了,接了他的话说,“柏哥走路的姿势跟我在国外的那个表哥也很像。”我确实对他天生有种熟悉感。

他转头看着我,认认真真地看了半晌,忽然嘻嘻笑了,“不过咱俩的血缘也不能算太近,要是咱俩能生的话,孩子都未必痴呆。”

“崇柏。”靳昶皱着眉急促地叫了他一声,眼睛看过去有些严厉。

我拎着球杆汗在当地,我这表哥也太能说了吧,说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有这么跟表弟逗的吗?有这么跟大老爷们儿逗咳嗽的吗?什么叫要是咱俩能生啊?生个毛线球啊生。

看来靳昶是真挺讨厌同性恋的,也不知道我妈要是知道朱大表哥是同性恋会怎么说,不过我估计我妈压根不会反感——基于某些政治因素。这位朱家姨父官位实在不小,又在这么个地方,倒可以说是我爹政治上的导师。我母亲和父亲家里都是大家族,家里的亲戚很多,我就算万事不管也知道我家并不是跟所有的亲戚都有来往,却跟这个并不算特别近的朱家过从甚密,这里面的原因说简单也就很简单了。

至于我,我一向对别人怎么活也没意见,反正人家又不是朝我GAY,我当然没任何不适反应。

不过我这话还是说早了,靳昶说完话之后,朱崇柏就一直没回话,我打了一个不错的球,挺得意地直起腰却看见靳昶微低着头,似乎别扭地躲着什么,再抬头就看见我那表哥颦着眉直直地望着靳昶。

我操,我手一麻,差点又把球杆掉在地上。别说是我的手麻了,我的脑袋都麻了,还没见过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幽怨这么含情脉脉地瞅另一个大老爷们呢。

“我去买喝的。”我勒个去的,我丢下球杆赶紧转身跑开,朝吧台走的时候还觉得脑后勺发麻。我这是真被刺激了。我承认我是挺受不了同性恋的。

虽然说平时也跟寝室哥们疯闹在一起,甚至昨晚上刚跟靳昶互相DIY过,可那些时候根本没有那种奇怪的念想儿,所以也没觉得不正常。要是靳昶用那么热辣辣又含情脉脉的眼神盯我,我特么绝对会在30秒内跑出他家门。

可吓死小爷我了。

也不知道他们喝什么酒,我在吧台边磨蹭了一会儿,想起裤子兜里揣着的是靳昶的信用卡,不好拿人家的卡瞎得瑟,我老老实实地点了最便宜的啤酒。

买酒的时候,旁边坐着的一个美女一直在瞅我,我礼尚往来地只好朝她笑笑。挺漂亮的一个女孩,身材爆好,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只是安静地坐着,那双漂亮眼睛甚至还挺干净的。她也朝我笑了一下,要是以前我还能跟她聊聊,可是今天实在没心情,后脑的惊悚还没过劲呢。

拿着酒回去的时候,俩人正好是面对面站着侧身朝着我,我没想到他们没看见我。走近的时候正看见朱崇柏抬起拳头轻轻磕在靳昶的胸口,微仰着头,眼波流转出多少说不清道不尽的暧昧,似笑非笑,嘴角轻勾,偏又透着一点我都看得出的悲意,“我跟他长得像不像?你说我们像不像?他什么地方比我好了?以前我以为你看不上我没出息不正经,可那小子瞧着就也是个甩手掌柜,跟我就是一路货。那怎么偏偏他就可以住在你家里,我连去一次都不行?”

我的脑子一炸,你追爷们儿怎么扯上我了?不过我的注意力先就被“甩手掌柜”这四个字揪住了,泥马的眼都这么毒,我特么还没说几句话呢,就给我定性了,我们家到我们这一代算是完了,都这没出息样了。

接着我终于想到怎么他好像是在嫉妒我呢?这话说得这个酸楚。嫉妒我住在靳昶那儿?泥马那是什么风水宝地啊?想尴尬死我啊?

我想再去吧台溜一圈,可是偏偏挪不动步,定定地看着朱崇柏,明明跟我形状相似的眼睛,偏他就能做出这样一种风情万种的模样,看得我又麻了。可我怎么就略略的有些不忍?是因为那张悲伤的面孔轮廓让我有些微的熟悉感,所以就不小心代入了?

“哐当”一声,靳昶把手里的球杆丢到了案上,我吓了一跳,他面前的人也被吓得瞳孔一缩。靳昶转过脸来,我看见他脸上的怒火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被压抑的看不见了,“我们回家,不玩了。”

他大步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胳膊就走,我挣扎了一下,看到朱崇柏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刚才面对他的姿势。这算怎么回事啊,我看着朱崇柏觉得他挺可怜,都说得那么可怜了,靳昶却这样不留情面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可是靳昶使劲一拽我,我才想起来,特么的被同性告白的当事人可是他,他有权利走或者留,我在这起什么高调?

靳昶一路没说话,就是沉默地看着路况,回家就进了书房。我不好打搅他,而且也饿了,去冰箱里看看还有不少菜可以做,这就开始动手做饭。

炒菜的时候靳昶才出来了,刚出门口就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靠在书房的门边看着这头。我一边炒菜一边时时回头看他,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茫远,又好像也有几分悲伤似的,看得我一阵稀里糊涂。

“哥你饿不饿?”我炒着西芹问他,这菜好做,就是我锅铲使得不好,时不时的都把菜炒飞出锅了。

他走过来靠在厨房的吧台上看我炒菜,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我瞪他一眼,就看我热闹吧。大夏天的做饭不容易,我的鼻尖都冒汗了,他从吧台外边伸手过来帮我擦掉。

我看他的模样也有些怪怪的,就多说了一句,“嘿嘿,其实……今天我看朱崇柏那样子也挺可怜的。”

没想到靳昶淡淡地说了一句,“可怜的人多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还是有些远。我想想也是,这毕竟是别人的事,要是放我身上,我恐怕早就远远避着了,靳昶还能在他身边也算够意思了。

我碰碰鼻子,附和了他一句,“恩,也是。”想想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不过也不是他的错,你别不把他当朋友才好。”

耳边听见靳昶一声轻轻的笑声,不过不是嘲笑。他的手抬起来,落在我的肩头,“小树是个好人。”

17.交往?

我瞅着靳昶,他今天真是有点不对劲。

如果有个姑娘跟小爷说,你真是个好人,那就意味着小爷已经被这花姑娘PASS掉了。我禁不住暗中揣测,莫不是我的脸太像朱崇柏,导致他见我也生厌。这么一想我就别扭,我这不是躺着中枪么?虽然我跟那表哥不同,我不想上了靳昶,不过也还是想跟他搞好关系的,我自觉跟他处处合得来,他又处处显得比我深一层,如果生活是网游,那么靳昶分明就是我前面的大号,装备好技能全地图熟。这样的人愿意带,哪个能不愿意跟的?

关火盛菜,一回头靳昶已经坐在饭桌边等着了,真特么乖。

我颠吧颠吧地把碗筷饭菜折腾上桌子,那大爷就看着我忙活,也不说搭把手,临了还笑出了声。哟嗬,心情转好的挺快。

“不生气了?”他顺过气来我就忍不住撩扯他,“其实你也没多讨厌朱大表哥,是吧?要不然这些年,你们早没来往了。”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筷子随意拨了拨饭,“你要是知道朱崇柏每年从我手里贷款有多少个亿,也许你就会有别的想法了。而且你知道他背后的那种国企,其实根本不需要这笔钱,所以毫无风险,这种生意所有银行都是积极争取的。”

我愣住了,仿佛不认识靳昶,半晌才干巴巴地说,“不需要钱为什么要贷款?”然后猛醒过来,我特么哪怕不学经济学也能明白这简单的债务关系。毫无风险的放贷那种巨大的金额,利润是丰厚而稳妥的。

“所有的银行都会彼此竞争这种超优质客户,我工作的第一年就计划从某个大行里撬走这个客户,却没想到在商务接触中遇见了朱崇柏。我跟他本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高中毕业的时候他挑明了那种事,跟他是男是女没关,就算他是女生我也不喜欢他,我们就此断了联系,没想到会再会。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助了我一臂之力。”

我饭都没咽下去,心思活泛得大发了——我靠难不成靳昶利用了朱崇柏的爱情?别说我那大表哥原来就对他有意思,就靳昶这人的魅力,我看没意思的都能招惹出点意思来。我擦,我不能再想了,再发散我就龌龊了,怎么我见了GAY之后自己也顺了GAY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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