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千千岁(我是老公却是受 穿越 生子)下——猫耳
猫耳  发于:2014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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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回

 大概三人快到密林入口时,就听到一阵响亮的打斗声,坐下的白虎似是也嗅到了这与寻常不一样的气息,于是暴躁的怒吼着几乎让人听一声就觉得心惊胆寒的咆哮之声! 接着,亦寒和思远就被白虎带出了密林外,停在了入口处,就见两帮人马正在拼杀着,一帮是誓死护卫后山密林的佛音寺武僧,而另一帮则是一身黑衣脸上围着面巾,分不出任何帮派的杀手! 一名僧人刚料理完手里的黑衣人,就见思远和亦寒被白虎带着走出来,连忙急切的呼喊,“快回密林去,有人要擅闯后山!” 思远连忙拉近前面亦寒的衣袖提醒他,让白虎停下,前面有危险,接着后面的风寂也随之赶到,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厮杀,风寂看向思远,“估计是来找咱们的!” “忘了在上山前就处理掉他们了!”思远毁不当初,结果却给佛印寺招来麻烦,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风寂迅速跳下白虎,“你和他在这等着,我去帮忙!” “小心点!”思远不忘叮嘱道,风寂笑着摆摆手,然后再思远的目送下跃向战场处。 亦寒在思远的手上写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到,但是鼻间却能清楚的问到与之前清晰的白雪不同的血腥味。 还有那种充满杀气的争斗,就算是轻轻吸上一口气,都似是能感觉血脉里狂肆的震动! “可能是来追杀我和风寂的人,但是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他们,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是有备无患的,亦寒,你能出手帮忙吗?”思远迅速的在亦寒的手心里写道。 亦寒点点头,“不过它们可能这个时候还在睡大觉,除了一些碰巧出来觅食的,我不知道我能呼唤出多少……” “没关系,只有能叫出些体形大的又耐打的就成!”思远笑着写道,亦寒也同样笑着点头,然后收回手臂后,轻闭上眼睛,就不再有动作。 思远好奇的侧过身子,看向亦寒,只见他轻轻蠕动着唇瓣,似是在念着什么咒语,当原本轻闭上的眼睛突然再挣开时,思远惊奇的发现,亦寒原本浅蓝色的眼睛在此时竟然变成了一种神秘又诱惑的紫蓝色,接着旁边的另一只白虎就开始闷闷的咆哮着,似乎在不安着什么? 而亦寒和思远坐下的白虎到似是早就习惯一般,请甩了甩尾巴,即使背上坐着两个人,也依然高傲的仰着头,亦寒轻抚了抚两只白虎的脖子,似是在安慰,果然没一会儿,旁边的那只白虎就渐渐平息下来,伸出鲜红的舌头,讨好一般的舔着亦寒的手背。 “哇塞,这还是老虎吗?”思远不禁惊叫道。 没过一会儿,就觉得脚下似是地震般的开始微微颤动起来,而前面原本在打斗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的接近着,但是有命令在身,黑衣人们不得不继续和僧人们缠斗,可是那些在刚才还誓死不放行的僧人们,却在此时突然放开了手,并迅速集中在一起,垂下头双手合十,莫名的念起了法号,黑衣人们顿时被这突然的生变,弄得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而他们此次要射杀的人却一点都不担心一般,竟然骑在一只巨型的猛兽背上,光明正大的站在入出口处,怎么回事?难道是活腻了来等着他们杀吗?于是,几人虽然心生疑惑,但依然不放过此次机会的冲向还呆在原地像是根本就没看到他们似的两人。 而另一边的风寂,漂亮的一招旋风腿并夹带着缀满令人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全身发疼无力的银针,闪电般的横扫倒五六名强势的黑衣人后,刚把自己这边一小部分的人撂倒完,还没喘口气,就见思远那帮就已经有人杀了过去,风寂大惊,早忘了那帮突然放行的僧人,就准备冲过去,可是却听前面的思远突然大喊一声,“风寂,快闪开!” 接着,就见几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密林间冲了出来,绕过思远和亦寒,几乎见到人就咬,接着就见原本训练有速的黑衣人顿时被这一突变,冲袭的溃不成军! “啊啊啊!!!是熊啊!!!!”有人惨叫着,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冲上来的黑熊抓起来,‘啾——’的一声,就给扔飞了! 而另一边的黑衣人下场就凄惨血腥了一些,因为正吃的好好的,突然被叫起来干活,是谁都会不爽的吧? 于是,思远不小心看到了地上的那些残肢,只剩下趴在亦寒的后背反胃的干呕着。 而另一边的风寂则有些心惊的看着,这些突然从密林里冒出来的巨熊,妈的,比他在雪麟山遇到的那些还要大,简直跟做小山似的,把人当玩具一般,扔来撕去的,现在除下大部下身首异处的,就只剩下几个人仓皇的朝山下逃去,当然风寂不会这么放过他们,轻轻一跃迅速追了过去,发出手中的银针,于是仅剩的那几个人也一点挣扎余地都没有的全部被风寂放倒在地。 走过去,用脚尖踩开一个人的面巾,是陌生的面孔,风寂看着,在猜想,应该不会是那个太子派来的吧? 专挑思远出城杀人,若是得手了,岂不是第一矛头就指向他?因为现在皇城里已经人尽皆知,四皇子用了一招反间计,利用太子掰倒了皇后,而且皇上还没有怪罪,只是判了四皇子暂时停了刑部的职,皇太子必定是恨思远入骨的,而如今又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杀,不是有恃无恐,就是再自寻死路! 看来这些人必得留下命来,到时候好好审问审问他们! 风寂不过才刚这么想时,就见那些人突然腮帮子一动,风寂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们,很可能是早就在牙齿里藏了致命的毒药,等到若是失手被擒时,就会咬动藏着毒药的牙齿,将其放出来给自己一个痛快! 不过无所谓,风寂几乎看戏般的看着这帮人似是知道自己要死般,咬动牙齿后,就全体做出了一副等死的样子,可是半刻中过去后,却天依然是蓝的,身体依然在无休无止的疼着,根本没有半点要断气的样子! 难道是药失灵了?众人一致性的抬头看向对方,各个都是一双茫然与无措的眼睛。 “不好意思,各位,咱凑巧在银针上抹得一味药,刚好就是克你们这类藏在牙齿里的毒药的,所以,可能阎王殿暂时是报道不了了,而安乐王府的牢房倒是很欢迎你们哦!”风寂得意的对那些明显已经面如死灰的黑衣人说,然后转过身来准备去找思远,却突觉眼前一黑,接着一张超级凶悍的狗熊脸正很不友善的呲着牙看着自己。 谁知,黑熊却只是在风寂一动不动,做着投降的动作举起双手后,哼着鼻子,上下闻了闻风寂的身体,就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呛到一般再猛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并喷了风寂一脸口水后,就一转身兴致缺缺的离开了。 “靠!什么啊?”风寂极度不爽的骂了一句,一边很是恶心的抹了把脸上被黑熊喷到的口水。 “是你身上的药香味救了你哦!”后面缓缓走来和亦寒共骑一匹白虎的思远,笑着对风寂说道。 “是他唤来的吗?”风寂似是一点都不惊讶的问道。 “宾果!”思远得意的打了个响指,拍拍亦寒的手臂道,“百兽之王在此,谁与争锋!” 风寂没好气的笑道,“你马屁拍的可真够响的,只可惜人家什么也听不见!” 思远跟亦寒打了个招呼后,这才从白虎背上跳下来,走进风寂,“他的眼睛和耳力,是在二十年前受了重伤失去的,你有没有办法帮他治好?” 风寂有些无语的看着思远,并做了个摊手的动作,“要治好也得等我把这一脸的口水给洗干净,并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再加吃顿饱餐才可以吧?” 思远听风寂的意思,似是应该没问题,立刻兴高采烈的投怀送抱,“风寂,你太强了太油菜花了,真是爱死你了!” “爱,爱死我?”风寂有些言语无能的看着此时,正紧紧抱着就像是中了大奖般,不断说着夸张称赞话的思远,然后又看向依然静静坐立白虎背上,似是与这个空间没有一点关系的男人。 其实他一点都不好心,真的!要是这人和思远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根本连看上一眼都不会,更何况是帮他治最复杂的旧伤患! 一切都是为了小远,我的小远! 最后三人是在众黑熊,僧人,和两位虎王虎后的送别下,下了山的。 风寂又另外雇了一辆马车,和两名车夫,非常低调的载着四名犯人,朝皇城的方向赶回去。 这时的天空已经夜幕西垂,并且又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了晶莹的雪花。 两辆马车在雪夜下不紧不慢的赶着路,有种萧条沧桑的感觉。 “小远,给你的药吃了没有?另外的一辆马车里风寂趴在窗子上对思远的车厢吼道, 一把掀开帘子,思远带笑的脸庞隔着中间的雪雾望向风寂,漂亮的凤眼朝上微挑,似是无意,又似是在勾人,思远孩子气的张开粉色的唇瓣,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正大张的嘴巴,“早就吃完了,风寂你真的要变成老妈子了!” 风寂趴在另一边的车窗口对思远笑着,“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可要照顾好我的大宝贝和两个小宝贝哦!” 思远很鄙视的对风寂竖中指,“啰嗦!”然后一甩帘子又钻回了车内。 而另一辆车被分配来看活着的杀手们的风寂,望着窗外时,则是一脸温柔笑容的好好情人,但是当帘子合上,转回头来面对车内他们这群俘虏时,那就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恶魔了! “都是你们几个让我和小远才不得不分开!”风寂从怀中取出银针,分别扎在几个已经动弹不得的人某个穴位上,“不过也好,最近正在练另一门针穴,正找不到人来试针呢!” 比较倒霉的几人齐刷刷的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风寂,想张嘴说话,是麻木的,想发出声音,但是一用力浑身就是一种说不出口的苦痛,简直折磨的他们求生不得求死无能! 风寂从袖中取出一枚又粗又长的银针,像是炫耀一般,在几人的眼前晃来又晃去,“天中穴,能让一个人的血液迅速倒流,最后将所有的血液全部集中在头顶的部位,然后我在拿这根针一扎,噗——”风寂声情并茂的讲着,将几个已经被折腾的求生不得求死无能的人,给吓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风寂满意的看着众人惊愕的表情继续说,“然后就跟个水球似的,一扎保准破,到时候,那个血呀,绝对会将车顶给冲穿,而且人还不会死!但就是不知道要是不拿这针刺破的话,那个血液全集中在脑部是不是真的会涨成个水球?而且这个血球会涨到多大?”风寂似是充满疑惑的看着手里的针,然后突然诡异的笑着抬起头,看着那帮几乎要被吓掉半条命的人阴恻恻的问道,“说!谁想要先试试?” 众人是多么希望自己要是多长个脑袋一起摇就好了,眼前这人,简直比魔鬼还要恐怖啊!光别说他那一眼就能看准一个人最致命的弱点是哪,然后再用手里缀着毒也不知道是药的银针扎上一下,那可真是地狱是什么样的感觉,被这跟针扎上就是什么样的感觉! 更何况还有他喜怒无常的说话方式,刚才还对你和善的笑,下一刻就会给你大肆的放血,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从自己的身体里绵延不绝的流出是什么感觉,可就是不会到最后的终点死亡! 因为那个魔鬼般的人绝对会在你被放完最后一滴血流出之前,才会封住血口,然后用药来缓解吊住你的一条小命,除非他什么时候放手了,那么你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安心,呜呼哀哉了! 当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于是,在回往皇城的一路上,风寂的那辆车子里总是偶尔传出一阵似是人类最惨烈的嘶吼声,将两位赶车的师傅是给吓的够呛,并发誓以后再也不给他们三个这样的人赶车了! 因为实在是太可怕了,虽然没见到,可是光听声音,就够恐怖的了,简直就如同在跟魔鬼赶车一般,觉得就连自己的小命似乎每次都给吊在了半根弦上,那种感觉真是太让人痛苦了!!! 于是,当安乐王府的牌匾终于出现在眼前时,两位师傅几乎提着一早就给好的车钱,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撒腿就给闪人了。 思远拉着亦寒从车厢里出来,就看到风寂正一脸满足的也同时跳下车,思远鉴于路途中长听到风寂的车厢里发出的奇怪声音,连忙想拉开车帘向里望去,一边问风寂道,“你还没玩死他们吧?” 风寂连忙伸出手来,拉开了思远要掀帘子的手臂,“当然,事情还没问完,怎么可能玩死他们呢?就是再练练针术而已!” 思远听后就没再感兴趣的掀帘子了,而此时夜空的雪却是越下越大,风寂将外衣撑起来,细心的遮在思远的头上,“走吧,快去敲门,雪是越下越大了!” 话才刚说完,原本王府紧闭的门,就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花想和王府里的侍卫家丁,都一脸喜悦的迎了出来,“皇子,风公子,你们终于回来了!” “花想,我回来了!”思远笑着一把搂住花想转圈圈。 “安安全全的回来就好!”花想由衷的笑着说。 “表,表哥?不会吧?” 就在思远和花想谈笑间,突听一声熟悉的声音,接着思远就被一人突然一把抱住,然后就是激动的前后晃着。 思远好不容易才看清来人竟是一直痴傻很久的雪迹,可是此时此刻却跟正常人一般抱着自己说话,而说出的话,却让思远猛地瞪大了眼,“表哥,表哥,思远表哥!!!原来你也穿越了?oh ,mygod!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雪迹?你怎么叫我表哥啊?你说什么?你是?”思远被晃的有些懵,一时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飞泉啊,沈飞——啊!”只可惜雪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突然的两股力量将自己拽立了思远的身边,然后一个屁股坐在了雪地里,顿时摔的下一句还未完的话,就给全数吞回了肚子里! “哎,你们!”思远愠怒的看着一左一右,一脸不爽的风寂和一脸冰冷的亦寒,“这是雪迹啊,他好像毒解了!” “什么雪迹?表哥,我是飞泉啊!!!老天爷啊,你是不是在玩我啊!!!我那引以为傲的强壮身材呢?我的耐克,我的阿姆,我的范思哲,我那在夏威夷专晒了一个暑假还差点脱皮的古铜色皮肤呢???啊啊啊!!!!我要回去啊,这该死的破古代!!!!”一脸悲惨状的雪迹,跪在雪地里跟个被人抛弃的孩子般,叽叽歪歪的大叫着。 于是,安乐王府外,估计除了思远能听懂,其他的人,则认为雪迹的疯病似乎更严重了! 思远理清了思绪,这才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走向还在大喊大叫的雪迹身边,蹲下身来说,“你是沈飞泉?大姑的小儿子?” 原本眼泪鼻涕正一大把的雪迹连连点头,一激动又想认亲似的一头撞进思远怀里,当然中途中就被风寂迅速飞来的银针射中,接着,两眼一翻,舌头一弯,在身体还没接触到思远之前,就及时晕菜了。 “死风寂,你怎么又把他弄晕了?我话还没问完啊!”思远怒目风寂的自作主张。 “情不自禁!”风寂很无辜的摊手,“谁让他老是占你便宜!” 然后缓步走过去将思远从雪地里拉了起来,“快进去吧,小心呆会寒气入体,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思远无奈只能先离去,一边指着地上的雪迹对花想说,“花想,麻烦你帮我把他抬进隔壁的厢房去吧,若是他醒过来的话,就叫我!” “是。”听到花想答应后,思远走到另一边一直静静站立一旁的亦寒,也不管亦寒能不能听见的轻声说,“走吧,亦寒,这里就是安乐王府,以后也就是你的家了!” 亦寒似是真的听到一般,就笑着点头,然后在思远惊喜的表情中,和风寂一人握住思远一只手,一起迈进了安乐王府内。 花想搀扶起雪地里晕过去的雪迹,刚转过身,就看到三个人的背影,一起走近王府的大门,忍不住在心里惊叹道,好和谐的三个人啊! “亦寒,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厢房了,床在这边。”思远将亦寒拉到床边坐下,“你左手三步远的位置就是桌子,如果想喝茶的话,一伸手就能拿到。” 思远起身,从桌子上帮亦寒倒了一杯茶端过来,细心的递到了他的手里,“走了一路,也该口渴了吧?” 亦寒迷蒙的蓝眸笑望着思远,没有接过茶反而又推了回去,“你喝。” 思远失笑,“我刚才喝过了,这杯是专门为你倒的!” 亦寒明白后,这才放心的接过了思远手中的杯子。 “喂,你们两人说够了没?小远,跑了一路,也该回去休息了吧?”一回王府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才出现的风寂,回到思远的卧房没有人,就猜估计还呆在那个蓝眼睛的男人那里,果然,一进门,就看到两人正气氛暧昧的拉拉扯扯着。 思远看风寂来了,这才站起身来,“你帮忙叫家丁帮亦寒收拾一下我先去换个衣服,马上就回来!” “不行,你是孕夫,需要呆在床上给我好好休息,这里有什么事,我来照应!”风寂义不容辞的说。 “那怎么行,亦寒才刚出了佛音山,一定会对很多事物都陌生,我害怕他会抵触你们?”思远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虽然眼睛看不见,却一直用那双无神的蓝眸,准确的朝着他的方向沉默的望着的亦寒。 “小远啊,他好歹也是已过弱冠的男人了吧?”风寂有些不屑的说。 “可他也是已经脱离东夷二十年的人啊!”思远争辩道,“起码要帮他适应这里才好吧?” “那你还不给累死?”风寂担心的说,然后走到亦寒的身边,指缝间突然亮出一根针来,然后在思远的惊呼声中扎进了亦寒左耳以下的穴位处。 “风寂,你干什么?”思远冲过来,但是被风寂用一只手拦住了去路,“干什么?让他听到啊,难道你不想吗?” “风寂?”思远惊喜的看着他。 “不要用那种看神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现在这根针也只要让他一时靠药力听到而已!”风寂刚想走离亦寒近一些,却突然被他很不友善的一掌推开,风寂手里捏着被打掉的银针,咬牙切齿的说,“能听见了,就给老子表示一下!” 亦寒随之站了起来,看向一脸恼火的风寂,这边思远走了过来,看着依然双眼无神的亦寒,轻轻地问道,“能听见了吗?” 亦寒的蓝眸立刻转向思远,完全出于本意的伸出手来抚向眼前的人,并微笑着点了点头。 被亮在另一边的风寂,满不是滋味的看着眼前两人,“喂,蓝眼睛的,我可跟你说,现在小远身体特殊时期,再这么不辞辛苦的照顾你,他会受不了的!” 亦寒顿时疑惑的看向思远,小远? 思远明白亦寒要问什么,就大致的对他解释道,“我现在的名字是君思远,东夷的九皇子,但也是龙瑶,总之事情很复杂,我现在无法一一跟你说明,刚才能有办法让你听到的人,叫风寂,他是一位很有名的神医,能帮你把眼睛和耳朵治好的,所以,你可以放心跟他在一起!” 亦寒明白的点点头,然后托起思远温暖的左手,在其手心里写道,“那你的身体?” 思远表示宽慰的拍拍亦寒的手,“放心,我没事的,等我换件衣服就会来找你,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帮你先叫些东西来吃?” 亦寒摇头,“快去休息吧,我没事的!”话刚落玩,亦寒疑惑的侧头,风寂立刻明白药效估计是过去了! “他听不到了,你快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这里有我照顾他!”风寂走到思远身边,然后趁其不备,点了他的睡穴,然后一把抱了起来,迅速走出了亦寒的屋子,稍一转弯,就来到了思远的厢房,将其放在床上后,风寂冲外屋的方向喊道,“花想,花想!” 没过一会儿,花想就用轻功飞跃了过来,“公子,怎么了?” 风寂将思远身上的衣物解开,然后用被子盖好后,对身边的花想说,“看好,不要让人吵醒他。” 花想点头,然后风寂转身走出了厢房。 “喂,想要治好你已经积存二十年的内伤,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呢,需要跟我交换两样东西!”风寂坐在亦寒的床边,将针带一次摆开,一边选着要用到的银针,一边闲闲的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亦寒说。 亦寒用手指在床铺上写道,“交换什么?” “一,治好眼耳后,就自觉的离开小远。二,发誓永远不再见小远一面!”风寂似是再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般说着。 亦寒很久都没有动静,风寂手里拿着沾过药的银针看着床上的人,心想,不会是睡着了吧?风寂伸出手想推醒床上的亦寒,却在他手指即将挨上其衣角时,被一把打掉,风寂立刻火冒三丈的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亦寒也霎时从床上坐了起来,蓝色的眼眸此时如同罩上了一层透明的寒霜一般,毫不畏惧的望着风寂,“你走吧!”亦寒指着外门的方向,用无声的口型对风寂说,“我从没奢望过,眼能再看见,耳能再听见,今生能在见到龙瑶,就已足够,所以,它们能不能治好,都已无所谓!” “那难道你就永远想做一个什么都听不见和看不见的瞎子吗?” “这些不是我所能及的事,二十年都过了,接下来的生命里也照样能过,但是龙瑶回来了,即使我看不到他,但我依然可以用手去触摸到他,即使我听不到,我依然可以用心来感受到他的所在,所以,接下来和龙瑶在一起的时段里,我不会有再有遗憾!” “靠!什么思想,要是老子,听不到小远的声音和看不到小远的样子,非得崩溃不可!”风寂又坐回原位,伸出手来捏住扎在亦寒穴位上的银针,“刚才逗你玩玩而已!老子,心胸才没那么狭隘呢!” “你是龙瑶什么人?”亦寒疑惑的看着风寂问道。 “我是他相公!”风寂得意的说,“知道小远什么为什么容易劳顿吗?因为他怀了我的孩子,哈哈!你嫉妒吧?” 亦寒抬起眼睛没情绪的看着风寂,“怀孩子?” “双子哦!”风寂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才两个多月,所以,以后你最好少让小远为你劳累!”风寂不忘叮嘱道,然后伸手推了下亦寒,“快点躺下,趁小远休息,先上一次药看有没有效果?” 亦寒依言躺下,“二十年前,我呼唤出蛇王帮我击退那帮黑衣人,但是却不慎被一人所伤,那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那帮黑衣人的同伙,所以我在当时才没有觉察出他!” “你直接承认你自己技术烂不得了!”风寂不屑的揶揄道。 亦寒转过了头,不再搭理风寂。 思远的寝房里,旁边的炭炉烧的旺旺的,花想守在思远的床边,盘腿而坐,眼睛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人。 姐姐,这就是你喜欢的人?爱完一个又一个? 即使他没有说明和那银发的男人究竟什么关系,但是从他们两人偶尔眼神的交汇处,也能看明白两人的关系非浅! 花想的脸色慢慢变沉,然后伸出双手缓缓抚向思远的脖颈处,“如果我现在杀了他,让他现在下去陪你好不好?从此以后,只守着你一个人!” 望向思远的眼神越变越狠厉,看着床上的人在自己施压下,渐渐呼吸困难,花想下狠了心刚想施力,敏锐的耳力突然听到门外有人,不过刚把手收回来,就听到屋外两人争辩的声音由远及近。 “雪迹大人,您快跟女婢回去吧,花想大人交代过不能让您再随便乱跑的!” 像是自己安排看顾雪迹的婢女。 “什么皇子啊?小美女,他可是我表哥,君思远!我老妈大哥的亲儿子!” 这个,应该是雪迹吵闹的声音。 花想无法,只好下床,走出了门外,就看到雪迹和一名婢女头顶着雪花,在长廊外争辩着。 “巧儿,没事了,下去吧!”花想对雪迹身边的婢女说,见其一低头离开,花想沉默的走过去,伸手将还站在雪地里被冻的浑身颤抖的雪迹拉扯了进来。 “哈!小美人,原来你在这里!”雪迹一看到花想,立刻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而花想却转身对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内室的地方,“皇子还在休息,不要吵醒他,我去给你拿件干的一副换上吧,小心着凉!还有,不准再叫我小美人了。” 雪迹看着花想一脸谨慎小心的样子,就连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说话,“谁让你长的这么美?情不自禁!还有,你说我表哥在屋里睡觉?那我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花想虽然再听到雪迹的前一句话时,脸色立刻黑了下来,但还是点点头不忘叮嘱道,“要小心!” 于是雪迹跟随着花想一起走进了思远的内室。 雪迹直接就走到床边,看着还在沉睡的思远,“哇塞!这张脸长的和我表哥也太像了吧?但是,要比原来的那张脸好像更漂亮些!不过——” 雪迹一转身,看向低头正细心帮思远耶被子的花想,“不过还是你更可爱!” 花想立刻抬起头瞪向雪迹,“这两个字,你还是留着夸别的女子好了!” “唉唉唉,干嘛一脸不爽的样?我是喜欢你,才会由衷的夸你的,绝对没有一点虚情假意的意味!”雪迹非常不甘心的争辩道。 “喜欢我?”花想猛地站起身来,俊俏的脸凑到雪迹的眼前,双眼能勾人似的望着一脸傻乎乎的雪迹,用着低柔的像是能吸人的声音问道,“雪迹,你真的喜欢我吗?” 望着花想诱惑的眼神,雪迹再也承受不住般,猛地一闭眼跳离一步远,“你干嘛啊?我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我说的喜欢是因为第一眼看到你的一种亲切感觉罢了,就跟兄妹的喜欢那种,你可别误会!” 雪迹闭着眼睛胡乱叫一通后,再睁开眼时,花想早就转过身来半跪在思远床边看着自己的主子,不再愿再搭理他了! 雪迹这才明白,自己也被耍了! 记得自己刚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一位娇滴滴的古香古色的美人正坐在自己床边沉默的望着自己,那双背后似是藏了非常多的秘密一般的眼睛,总觉得像是再哭泣,偏偏又一滴眼泪也没有,像级了一个人,对,就是此刻还在床上沉睡的表哥。 虽然很不适应,但还是在王府里由这个人陪了自己一天,不过,以现在自己的处境来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怎么穿回去???全国x奖街舞大赛,最后的决赛还没举行完,他可是跟兄弟们练了近半年的时间啊!!!还有,还有,刚泡上两天的某艺术院校校花,这还没做到最后的一步呢,就……啊啊啊!!!老天啊,你真是太能玩我了!!! 雪迹再次无比悲痛的揪着头发,瘫倒在地。 就这样,或喜或悲的一宿,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过去了。 一大清早,雪迹打着哈欠,连门都不敲的就走进了思远的寝房,结果,结果,刚进内室,就见一陌生男人正亲密的搂着自己表哥在床上呼呼大睡,雪迹原本还有些朦胧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丫的!这哪跑来的野男人?竟敢吃他表哥的豆腐!!! 雪迹顿时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来,刚伸出手要拽床上的男人时,突觉胸腹间一阵沉闷的气息冲来,结果他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的,就被突然的一掌给拍飞了,一后背砸在对面的墙面上,眼冒金星时,险些一口血从喉咙里呕出来! 脑子里不知怎的,突觉这一幕很熟悉,好像是前不久他就被这样给丢麻袋似的砸过!可是不可能啊?在二十一世纪,除了练新动作时摔过,要不就是和人打群架,哪来的这么猛地一摔啊? “喂,你没事吧?”风寂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被摔倒墙边上,正捧着胸腹一脸茫然的人,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扭过头来看床上的人还没有被吵醒后,这才放心的走到了雪迹身边。 “靠!你练的什么气功啊?老子要背你撞死了!”雪迹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痛苦道。 “谁让你不打招呼的突然冲进来?我这是自然反应!不过看你现在说话挺正常的啊,怎么做起事来还是跟先前一样疯啊?”风寂实在好奇的问道,趁将雪迹缠缚起来时,随手把了下脉,心里猛地一惊! 奇怪?怎么好像雪迹已经积存体内多倍的毒,现在却一点都不得见了? “雪迹?谁给你解得毒?”风寂一边问着,一边伸出手轻轻松松的接过雪迹突然砸来的一拳和踹的一脚,然后小擒拿手,直接将其双手押解在身后,一只手堵住了雪迹要喊叫的嘴,直接毫不留情的拽出了思远的内室,一直到出了门庭关上厢房的门,风寂才放开了手中的雪迹。 “你他妈妈的!老子跟你拼了!!!”雪迹大叫着猛然朝着风寂冲过来,真是士可杀不可辱!曾经在各大高校打遍无敌手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穿越过后几千年签的古代,丢脸丢到家的失了手! “你觉得现在就以你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下,能打的过我吗?”风寂不屑的抓住雪迹再次打过来的拳头,然后手指反转,一枚银针扎进了雪迹的穴位处,“你暂时还是休息会儿吧,省的小远醒来,又得怪我伤到你了!”然后一把抓起只能眼睛和嘴巴动,其他身体各部位暂时失去能力的雪迹,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门外的长廊上。 风寂脱下外衣罩在了雪迹的肩膀处,然后又取出一枚药丸塞进了雪迹的嘴巴里,“给你增加火力的,暂时能抵住外间的寒冷,等花想来敲门时,你在跟他一起回去吧!”风寂好兄弟似的拍拍只能眼神转来转去的雪迹,“好好赏雪,不打饶了!” 然后一转身,打开门,回了思远的寝房内。 一回到屋内,温暖的气息就包围了自己,风寂心满意足的重新爬上床,美美的搂住还沉侵在美梦中的思远继续开始补眠。 因为昨夜帮那蓝眼睛的家伙下了一宿的针,两眼皮子都快扭曲着打架了,嗯,不过还好小远睡醒后,就能看到新成效了,所以牺牲了一夜的好眠也是值得的! 于是,临睡前,风寂又把了下思远的脉象,确定一切正常后,这才缓缓的回归了梦乡。 而外间寂静的长廊里,则只剩下雪迹一个人,默默的望着天边零星飘着的白雪,暗自神伤…… 当思远终于从美梦中醒来时,一眼就看到正半坐在床边鸡啄米似的不断掉头打瞌睡的雪迹。 屋内很安静,应该是除了他们两人就没其他人了。 思远很不客气的一脚踹向床边的人,结果只听‘哎呀’一声惨叫,某人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被人给一脚踹了下来,瞌睡虫全无,只剩下雪迹被无辜踹醒时暴怒的表情。 “你自己不是有厢房,干什么睡到我的床上?口水都流出来了!”思远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还有些迷蒙的眼睛,用着刚起时,特有的沙哑嗓音问着还坐在地面上发怒的雪迹。 而床下的雪迹,却被床上表哥刚醒来时不自觉的性感模样和声音,给电的所有不平思绪,似乎都随着床上的美人不翼而飞! 雪迹从地面上愣愣的爬起来,缓缓走到床边,呆呆的对思远说,“诶,表哥,你有没发现你好象比以前漂亮好多啊!简直简直……” 雪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该用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此时的所见美景! 思远倒是习已如常的耸肩,“嗯……你也比以前白了好多,低了好多!”他可记得以前这个表弟虽说年龄要比自己小上个一岁,但是个子却是跟打了激素似的,突飞猛进的高啊,几乎每次见到自己都要跟臭屁的炫耀,简直自恋的要死! 不过现在好多了,两人几本一般的平等和身材,虽说还要比自己壮,因为花想雪迹从小的练功关系,但是足够让雪迹因为自己一八零以上的身材瞬间缩到了一七五左右,要郁闷难过个很长的一阵子了! 唉,思远乐呵呵的想,真该再对雪迹说说一句,穿越是‘福’啊!!!哦呵呵,请原谅他幸灾乐祸的表情! 果然,雪迹听到后,立刻跳脚,“君思远,你故意的!” 思远也立刻不甘示弱的从床上跳起来,并伸出手指调戏般的勾起雪迹的下巴,啧啧出声,“哎呦,瞧瞧这吹弹可破的肌肤。” “啊!!!”被思远调戏的雪迹突然受刺激般的大叫一声,倒是愣把思远给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床边的雪迹就猛地跟头熊似的一头扑进思远怀里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表哥,我想回家,该死的穿越!!!!” 思远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它虽然和表弟不长见面,但是关系却是所有亲戚中最铁的,除了这小子常在自己面前无与伦比的超级自恋以外,性格却是很乐观开朗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抱着自己大哭?看来这场灵魂穿越对他的刺激可真够不小的! “皇子皇子,怎么了?” “小远,你没事吧?” 隔壁忙着自己事情的两人猛然听到声音冲进来,就看到雪迹正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趴在思远怀里大哭,风寂当时醋意就立刻蹿升了出来,银针刚闪出指缝间,床上的思远就似早已预料到一般,大叫一声,“别发针!” 风寂顿时只能不甘不愿的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喂,你赶紧给我起来,流什么鳄鱼泪啊?你还是个男人吗?”思远不耐的推了推怀里的人。 “我承认没你坚强好吧!你这个从来都不会哭的怪物!”雪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不忿的推开思远,对其吼道。 思远还没说话,风寂就已赶来,将其护在怀里,指着眼前的雪迹吼道,“你是不是脑子还没好啊?给我说话小心点!” 花想也走过来,拉开雪迹,“你怎么能跟皇子这么说话?快点跪下请罪啊!” “什么?让我下跪?”雪迹顿时看外星人一般的看着眼前的花想,“我说什么了啊?我——” 不是平时开玩笑不就这么说的吗?怎么这些人一脸紧张严肃的样子? “我没事,花想风寂,你们先离开一会儿,我跟雪迹还有话要说!”思远起身,推开风寂说。 “你——” “嘘——”思远笑着一根手指头横在风寂的唇间,“我没事儿,该忙自己的忙自己的,我叫你时再进来,啊!” “嗯。”风寂伸出手接过思远的手指也同样笑着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后,再雪迹一脸惊愕的眼神中,迈着轻松的步子走了出去。 “雪迹,皇子刚起来,最好不要耽误皇子太多的时间,知道吗?” “什么?我?他……”雪迹的话还没说完,花想就好兄弟似的拍拍自己的肩,然后随着风寂的脚步一起离开了厢房。 思远走到前厅的圆桌前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地喝着。 后面雪迹几步跟了过来,也同样坐到思远身边,然后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呃……表哥……你和刚才那个男的……是在开玩笑吧?”一定是在开玩笑,一定是! “是啊,是在开玩笑啊!”思远笑着说。 “哦,还好还好!”风寂拍着胸口放了心,真是的,开什么玩笑不好,害他还以为他们两个人是…… “不过对于我和风寂来说,这是真的!”思远又接着说。 “什?什么?”雪迹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但现在这个不是重点,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穿过来的?”思远又将雪迹拉回凳子上坐下说。 雪迹一听到这句话,顿时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的又跳了起来,“嗷,你还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这么倒霉的穿到这个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能享受的破古代的!!!” “什么?因为我?”思远惊讶的指着自己问道。 雪迹拼命点头,然后什么也不说的突然站起身来,冲到思远身后,就开始野狼一般莫名其妙的脱开的他的衣服。 “哎?哎?你干嘛?”思远推开雪迹,挣扎着拉回自己被拔了一半的外袍站了起来。 “你先把外衣脱下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雪迹有些急躁的说。 “干什么让我脱衣服?这跟让你穿过来有关系吗?” “对对对对,肯定是有莫大的关系的!”雪迹指着思远的后腰说,“还记得你因为被人抢劫和另一个受害人昏迷躺在医院的事吗?” “抢劫?另一个受害人?”思远顿时迷茫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来。 “诶呀,就是那个长的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听舅舅和舅妈说,你在第一次出车祸时,就和那个人住在一个病房的!” 思远几乎立刻明白过来,“你说的是夜冥炎?” “什么夜冥炎夜蓝颜的?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只知道,你后来跟他一起被抢后,送回了医院,就又开始昏迷不醒起来,我好不容易考完了试,才和爸妈一起飞到了你们那个城市,去医院看望你!而该死的乌龙穿越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 …… “淑贵妃,东夷的皇后,小奴才花想……接着,就该太子思凝了……还有东夷最乖巧的宫主思玥,哦,现在是我卿隆驸马的正妻……”林凤儒喃喃自语着,垂首执着墨笔,在纸上画着别人都看不懂的画。 案下,跪着一身黑衣的程默。 “最近府里的情况如何?”林凤儒眼也没抬的问道。 程墨低头回道,“回禀宫主,一切如常。” 林凤儒安安稳稳的落下最后一笔,“为什么他身边的另一个小奴才好像脑子比以前清醒了呢?” 程墨低头,没有说话。看来已经知道了吗?刚想到这里,耳边突然一声龙吟传来,程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而来的巨大冲力,击的向后飞去,左肩处鲜血横流,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哇——’ 程墨吐完口中的黑血,这才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重新跪回了原位,“谢宫主手下留情。” “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本宫就不知道了吗?”林凤儒依然站在桌案前摆弄着自己的画纸,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说。 程墨弯腰将头嗑在了地面上,支撑着颤抖的身体,鲜血很快染湿了黑色的衣袖,顺着手腕,染红了地面。 “看来你双生姐姐的死对你感触很大啊!曾经可以无动于衷的杀死为任务潜伏十年的爱人全家,现在竟然可以为一个死去的人屡次犯宫规?偷了本宫的药,解了雪迹的毒,又是你姐姐的遗愿吗?”林凤儒放下笔,缓缓走到了匍匐跪地的程墨身边。 “属下不敢。”程墨回道,“请宫主恕罪,解了雪迹的毒只是权益之计!因为宫主曾经下过命令,让属下代替花想的身份,继续在君思远身边潜伏下去,监控他一切的行踪,所以,首先要取得的就是他们的信任!但是,那天疯了的雪迹突然出现在属下面前,当时完全是出于本能不小心伤了他,结果出手很重,可能在伤处露了马脚,已招那两人怀疑……因此属下只有拿出解药暗中解了雪迹的毒,好让那两人迷惑属下其实是跟他们一伙的,没有告诉宫主……是不想让这样的小事惊扰到您!” 林凤儒这才表示了解的点点头,“看来是本宫错怪你了,原来程堂主是良苦用心啊!”伸出手来将程墨从地面上拉了起来,并用手指刮向其衣肩上染上的血。 鲜艳绯红,让林凤儒不禁想起了,和思远在凤枭宫的屋顶上大战的那天,思远落败后,从身体里流出的鲜血,热而浓烈。 林凤儒将手指放在嘴边,妖魔入体一般的眯着眼伸出舌轻轻舔食着黏在上面的血液,额头间的紫蓝色龙纹印记渐渐变成深蓝。 程墨将头低下,不敢多看一眼。 “夫君,我可以进来一下吗?刚为你亲手熬了一碗冰糖燕窝粥。”紧闭的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 旁边的程墨立刻弯腰行礼后,朝房间内室走去。 额上的龙纹莫名的渐渐变淡消失,林凤儒伸出手指,在白皙的手背上轻划一道,立刻血肉翻开,这时,外间的门被打开,一名轻灵的宫装丽人,手里端着一张红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盏淡色的翡翠茶碗,走了进来。 一眼看到林凤儒手背上渗人的伤口,“啊——”的尖叫一声,摔了手里的碗盘,林凤儒连忙焦急的走过来,将伤到的手腕藏到身后,而另一只手则扶住了很可能被他吓的不清的正妻思玥公主,“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林凤儒抱歉的说。 “我没事,你怎么样啊?”思玥担忧的将林凤儒藏在身后的手拉了出来,眼泪都几乎心疼的掉下来,“怎么那么不小心,伤的这么重?梦儿,快,去药膳堂,给驸马请大夫来!” 身后的小丫鬟,连连应声,就要转身离开,但却被林凤儒叫停下来,“等等,我没事,你去药膳堂取些药和纱布来就好了,不用再劳烦大夫了!” “那怎么行?流了那么多血?”思玥看着地面上的一小滩血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刚想反驳,林凤儒却笑着拉住思玥,“放心吧,只是血流得多,伤口不深的,听话!” 思玥看着林凤儒安慰的笑容,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林凤儒去往一边的椅子上走下。 “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划伤了?疼吗?”思玥反复看着林凤儒的手,血肉模糊的地方,真是越看越心惊! “不疼……”林凤儒玩味似的看着思玥红红的眼睛,一副心疼的不得了的表情,然后又想到了那天亲眼看着自己和思玥拜堂成亲,还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为自己敬酒的思远,这两人不是兄妹吗?为何差别这么大? 和思远在一起时,虽然也是做戏,但是起码有种即将入戏的感觉,并且还有着一种叫做心痛的东西!可是跟眼前这个自己明媒正娶的女孩在一起,他就像是在逗一只即将被吞入腹中的兔子一般无趣! 其实思玥和思远长的还是有一点想像的,起码难过伤心的时候…… 没过一会儿,丫鬟就拿了药棉和止血的药来,思玥几乎是颤抖着手指在帮林凤儒上药,包扎! 因为在宫里还是公主时,思玥一直都被人保护的好好的,从小到大几乎都没受过什么大伤,流过什么血,这次突然见到自己心悸的夫君不止流了很多的血,而且伤口看起来还那么可怖,真是心疼的要死,就连眼泪也不止何时溢出眼眶,一滴滴落在了林凤儒的沾了血的手指上。 林凤儒伸出另一只手,轻勾起思玥尖细的下颚,“怎么哭了?” “我没有!”思玥倔强的擦掉眼中的泪,依然一丝不苟,又有些笨拙的上着药,“对了,夫君你是怎么受伤的?” 林凤儒用手指抹掉思玥脸上的泪,“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我原本不疼的手,都开始疼起来了!” 错!不是手疼,是肚子疼,憋笑憋的肚子疼! 看来,自从彻底离开了君思远,他就不自觉的越来越恢复本质了啊,呵呵! 果然,思玥一听到林凤儒这么说,立刻停止了哭泣。 原本在宫里几乎被公认的机灵又活泼的思玥宫主,却在那一天,真真切切的情窦初开爱上一个在面临父皇的殿试上,临危不乱,赢得首魁的男人时,就彻底改变了所有,开始学习女红的职责。 而今的夫君,温文尔雅,真的跟想像中的一样美好,思玥有时候都不能自己的甘心放下,所有曾经做宫主的骄傲和尊严,来彻底信任和听任自己的夫君。 因此,林凤儒也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面前无比听话的正妻,真是跟只听话的小狗似的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啊!简直比思远还要乖巧,看来他这次的选择还真是做对了! 思玥宫主?呵呵呵…… 此时君家的人,一个一个的被他玩在鼓掌之间,还真是一次有意思的复仇啊! 哈哈哈……林凤儒轻笑着走过来,将思玥搂进了怀里。 () “什么?你看到了我腰后的龙纹图案?”思远惊奇的看着眼前的雪迹,然后迅速脱下衣服,走到镜面前,扭过头看着,果然在后腰尾椎的地方,看到了一块横放着的很像是令牌的印记,一条金龙彻查盘旋,栩栩如生。 突然觉得眼前情景似乎很熟悉,思远猛地想起曾穿越成龙瑶时,在小河边也同样看到的那枚印记,难到,这是巧合? 可又为什么?他魂穿过的三个身体,好像都有着这样的印记?而且还是一开始没有,后来才有的,这难道还能属于巧合吗? 他在二十一世纪的身体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么明显的印记,他不可能活了十六年,却从来都没有发现! 旁边的雪迹一阵猛点头,“当时舅妈在给你擦身体,看到我们来了,就和爸妈一起出去说话,而我,就被留在了病房里,看着你……正在那跟你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呢,就见你后腰被衣服盖着的地方,突然有光闪过,因为那时你是后背处受伤的,所以医生害怕伤口被压住不好长,就一直让你趴着睡,结果当时我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去掀你的衣服,而……悲剧,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 雪迹苦大仇深的指着思远后腰的印记说。 “然后你就这么穿过来了?”思远问道。 雪迹一阵猛点头,“一眨眼的功夫,我一睁开眼,就到这里了!” 思远郁闷了,一边穿回衣服,一边拍了拍雪迹的肩膀,“说实话,你比我好命多了!哪次哥哥我不是重伤外加昏迷才能穿的,你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来,惜福吧你就!” “不行!!!”雪迹大叫,“我在那的事还多着呢!表哥,快,让我再看看你腰上的印记,说不定再一眨眼就又穿回去了!” “扯吧你就!”思远一把躲开雪迹的咸猪手,“要是真能穿回去,刚才我脱衣服的时候,你就回去了!” “不行不行,那个不算,我要再看一次,再看一次!!!”雪迹像个大孩子一般抓着思远不依不挠。 于是当风寂听到声音再开门时,就看到两人正在房间里拉拉扯扯的,而且思远的衣领敞开着,并且已被雪迹扒开了大半,露出白皙纤瘦的肩膀。 风寂顿时醋缸子翻倒,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大把银针飞出手,只听一声惨叫,某人顶着一张被扎成刺猬一样的脸,呜呼哀哉的倒在了地面上,浑身抽搐着。 另外顺便被风寂一把占有欲似的拉回怀里的思远,直到愣了一会神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扯着风寂的衣袖急躁的喊道,“快给他拔掉,你把他当仙人掌练啊!” “他竟敢拔你的衣服?不知道你的身体只有我才能看吗?”风寂的脸色都变了,一手失去了控制般的掐住思远的下额大声吼道。 “呃……嗯?”思远顿时被风寂吼懵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发这么大的怒! 下额处被掐的很痛,思远只是瞪大眼的看着风寂,“喂,你误会了,他只是要看我腰上——唔!” 思远的话还未完,就被风寂一低头堵住了口,感觉对方舌尖侵略性的扫荡着自己的口舌,触感一阵火热的麻木! 身体被风寂紧紧的扣在怀里挣脱不开,思远唯有斜着眼睛瞟到另一边还躺在地上痛叫的人,此时也正瞪着大眼看着他们,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愕的事情一般,同时也张大着嘴巴,似乎连痛声都忘了喊了。 思远心里一阵憋闷,这下好了,不用自己再亲自解释了!!! 直到思远就快喘不过来气时,风寂才终于停下了深吻,不知在何时变得犀利的双眼死死的瞪视着眼前不断呼呼喘气的思远,并用着毋庸置疑的口吻说,“记住,你是我的!” 然后左手一挥,雪迹‘啊’的一声惨叫,脸上的银针瞬间被风寂吸进了衣袖内,然后顺手一把抱起思远,在雪迹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大步离开…… 这时,一直等在外面的花想,才有空走进来。 雪迹伸长着手臂指着刚才两人离去的地方,有些口语无能的说,“他,他们……刚才……” “就如你所看啊!”花想从柜子里取出药来,走到雪迹的身边,“你是要坐在地面上上药呢?还是要坐回凳子上面?” “凳子上面!”雪迹接口道,然后有些手脚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坐回到桌子前面,并且两手撑在脸侧,像是想摸又不敢摸的横在旁边,“我靠,那个叫风寂的到底什么来头?他以为他是小龙女吗?还冰魄银针?靠,真他妈痛,老子要毁容了!” “江湖上称他为‘妙手回春风无忌!’而有些人则称他为恶魔神医!”花想说,“风公子平时性格很好的,尤其是对皇子,不过醋坛子也是出了名的高!而你,就偏偏不长眼的最爱犯他忌讳,所以被扎针,不过你算是轻的了,起码针上没有上药,要比那些此时还塞在王府里,临建地牢里的那些,囚犯好的太多了!!!” 花想一点都不同情的说。 “靠,我哥该不会是被他骗了吧?那男人看起来大我表哥好多,就这样变成‘gay’?不行,我得阻止他!”雪迹一边仰着脸,任花想上药,一边自语道。 “给?什么东西?”花想好奇的问。 “不是给,是gay,就是男的和男的在一起相恋那种,呃……好恶心的!”雪迹缩着脖子搓了搓浑身立起的鸡皮疙瘩,不过脑中突然想到刚才表哥思远和那个叫风寂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的接吻的情景,突然又不觉得那么恶心了,反而还觉得……听养眼的?! 呃……这回换他不正常了,My God!不行,他一定要把表哥给变好,那么多漂亮妹妹不去爱,怎么可以去爱上一个臭男人呢??? 花想帮雪迹上完药后,顺便将镜子好心的拿过来放在了还正沉侵在自己思绪里自言自语的雪迹面前,“我看你还是先看看你的脸吧!” 雪迹即将实行的计划,顿时被花想打断,不过刚一低头,镜子里的一张满是黑色药膏的猪头脸差点没把自己给吓得半死! “啊啊啊!!!!这这这,谁啊?”雪迹将镜子推给花想,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花想伸出手指,指了指镜子,又指了指雪迹自己的脸,“镜子旁边的除了你,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雪迹听后顿时瞪大了眼,“不,不会吧???”几乎不可置信的又将镜子转了过来,对照着自己,堪比车拉鸣似的尖叫更是一阵接一阵,“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想耸肩,“看来风公子,还是没有轻易饶过你,所以,这半个月,我看你还是不要出门好了,会影响我们安乐王府形象的!……哦,还有,我怎么不觉得男的和男的相恋就恶心了,难道你因为失了忆,连东夷的习俗都忘了吗?” “习俗?什么习俗?”雪迹好不容易从一片愁云惨淡中,问出了一个问题。 花想一脸无奈的站起来说,“在东夷,男子和男子是可以成婚的,而且,四皇子和风公子相爱,是受人祝福的,他们很可能会在下一月就会成婚的,到时候,你还要一起跟着喝喜酒呢!” 雪迹猛地也跟着站起来,“你,你说什么?” “四皇子和风公子成亲啊!”花想还顺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还有这里,四皇子已经有两个月的小宝宝了,风公子说是双生子,呵呵……哎哎你怎么了?” 话才刚说完,就见原本站立的雪迹突然朝后倒去,花想连忙走过去接住即将倒下的雪迹,只见他双眼悲愤,并且直直的瞪视着眼前的屋顶咒骂道,“他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我靠!让我死吧,不要管我,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家了,My God!!!!” () “喂,你倒地要抱我去哪?”思远拼命挣扎着,总算从风寂的怀抱里跳了下来。 “带你去看我的成果啊?”风寂这时已经恢复成了平时的,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虽然放下了思远,但依然不放手的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成果?什么成果?”思远茫然的问。 “你!唉……”风寂轻叹口气,“等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于是思远只能一脸茫然的被风寂拉着走,直到两人一起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还没看见人,就听见了阵阵清脆的鸟叫声不断从一个地方发出来? 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有鸟类出没?不怕被冻成冰冻鸟翅吗? 思远和风寂对看一眼,顿时猜出了大概,不过刚走到假山的地方,就见旁边莫名的围了几个王府的家丁和丫鬟似乎再朝一个地方看着什么?并且还会时而和同伴们兴奋的切切私语着,刚一扭头,就看到了思远和风寂的来到,连忙惊呼一声后,立刻垂首退居两侧,恭敬的给两人让开了一条通道。 此时地面上的积雪,虽已被家丁早早的扫开,但是轻灵如同雪一样的亦寒,正一身银白的站在布满冰冷花纹的地面上,而四周,则围满了各种色彩斑斓,即使是贵族也难以求得的珍奇异鸟。 就像是在簇拥着自己的国王一般,鸟儿们唱着清脆的歌声,围绕在亦寒的身边。 “哪来的这么多鸟?”风寂刚郁闷的说出一句话时,就见一只有着黄色鬓毛深红色彖嘴的小鸟猛然震着翅膀朝风寂飞来,思远连忙躲到一边,而把风寂一个人晾在那里,就听他突然大喊一声,“啊,鸟屎?该死的臭鸟!不想活了吗?” 后面还没散去的家丁似乎也听到了风寂的怒吼,全都憋住笑似的发出一阵阵噗哧的声音。 “看来你的魅力真是彻底下降了!啊?现在就连鸟儿们都不喜欢你了!”思远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说。 那只刚在风寂身上拉完屎的小黄鸟,似乎也听到了思远的声音,于是像是老熟人似的立刻扑扇只翅膀飞到了思远的肩膀上,左右灵活的摆着小小的白黄相间的脑袋,观察了一会思远后,这才用着尖尖的彖嘴,轻轻的噌了噌思远的脸颊,顿时把思远乐的咯咯直笑。 “太可爱,这是什么鸟啊?看起来跟黄鹂挺像的啊?但又好像不是?可是叫起的声音都是一样好听!”思远笑着伸出手来,小黄鸟,立刻一点都不怕生的飞到了思远伸出的手指上,喳喳的叫着,乖巧的让人打从心眼里喜欢。 而另一边的风寂,则是被这只小黄鸟,气的要杀人! “雪黄。”一声清朗干净但有些发音不准的男子声音突然传来,思远和风寂一起惊讶地转过头看去,被各类鸟儿包围在中间的亦寒正微笑的看着他们。 “亦寒?!”思远惊叫一声,几步跑过去,直到离进了亦寒的身边,才停下来,然后看着亦寒那双依然如往常一般蒙着一层薄雾的眼睛,思远有些不太确信的问道,“亦寒,你……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亦寒点点头,然后伸出双手来慢慢抚向思远的身体,原本停留在思远肩侧名叫雪黄的小鸟,一抖翅膀飞上了亦寒的肩膀处。 接着,只见亦寒轻微的侧着脸似是在感受什么似的闭上了双眼,然后,思远就惊奇的发现,那些原本停落在周围的鸟儿们似乎突然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般,全体振翅飞起,然后在自己和亦寒不远的身侧自行围成一个圈来转着圆型飞舞着,耳边充满了清脆的鸟鸣和翅膀震动的声音。 思远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奇景,这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专门观赏鸟类的大棚里,也享受不到这样被鸟儿们簇拥着的待遇吧? 而站在另一边还没退去的家丁和丫鬟们,也是同样惊奇的瞪大了眼的望着,实在是太神奇了,那个有着一头银发的男子是会法术的吗?要不然为何这些难以驯服的鸟类,竟会这样听他的话? 当亦寒再睁开眼睛时,原本围着他们转圆的鸟儿们突然变换了飞行的方向,全数升上了天空后,就四处飞散,一会儿间就没了踪影。 “全都走了吗?”思远有些不舍的说。 亦寒点头,然后断断续续的说,“出来太久……鸟王,担心他们!” 一听到亦寒的声音,思远的注意力立刻又全数的回到了亦寒的身上,“啊,你会说话了,声音很好听嘛!” 这边风寂也才终于找着了空的走过来,“原来你能发音啊,我还以为天海人全部天生的没有长声带!” “……用……这里……交流。”亦寒指着自己的心口处简短的说。 “那你那个时候没受伤时,耳和眼睛都没有失去功能,能说话吗?”思远好奇的问。 穿越到二十年前见到他时,就一直在用文子交流,不像是亦寒故意不说话的。 果然,身前的亦寒对自己摇了摇头,一伸手指向思远身后的风寂说,“他……治好了……” 风寂一点都不领情的连忙摆手,“我当时只是治好了你的耳朵,可不知道你是可以发出声音的,本来还以为你会做一辈子哑巴的!” 虽然听到他这样说,但是思远还是一脸感激的看着风寂,“喂,要是你这医术到了二十一世纪里,那绝对会是不到三十岁,就能登上世界富翁前十名的天才!” “是吗呵呵呵……”风寂抓了抓后脑勺傻笑道,虽然不知道思远口中所说的二十一世纪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以听出是在夸他医术高明,而且还是个天才! 心里不美滋滋的那才是假的! 亦寒原本停落在肩膀处,唯一一只没有跟随大部队离开的雪黄,又扑腾着翅膀,看样子像是要飞向风寂的头顶,把风寂吓得连忙一步蹦出好远,“拉是鸟,最好离我远点,小心银针伺候!!!” “它……很喜欢,你……”亦寒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清楚的听到风寂的话语,于是微笑着解释道。 “屁啊,有它这么喜欢的吗?随便往别人身上拉屎!滚开,给老子滚开!!!”风寂可一点都不相信的喊道。 亦寒看向身边的思远,“雪黄,喜欢对方……就是这样!粪便……代表占有!” 思远这才明白,可怜风寂一定是倒霉的被这只叫雪黄的鸟类给看上了,所以先用自己粪便在风寂身上留下记号,以免别人来跟它抢! 还真是只有意思的鸟儿啊! “啊呀!又拉屎,死鸟,给我滚一边去啊!!!”当雪迹和花想赶到时,就听原本幽静的园子里,不断传出风寂的怒骂声和人们的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 荣王府前厅。 “二皇子,刚才宫里来人说,半个月后,圣上的寿辰当日,别国也会来参加,尤其是一直和咱们东夷实力相当的南亚国,我看他们这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刑部大臣冯尚书道。 思琦摇头,“小小的南亚也想和我东夷抗争?就算他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在父皇的寿宴上明目张胆的动手的,倒是东宫太子那边……本王看才是更该防的!” “太子?最近都不见他有什么动静啊?”另一位大臣说道。 “哼!他……自己的亲娘都可以不顾,那天本王和父皇在门外把所有的经过都听的一清二楚时,人证物证俱在,将他们抓个正着!他倒是将所以的罪都给撇的一干二净!如今皇后被打进冷宫,而他这个太子,本王看也不会坐的有多安稳了吧!”思琦一边若有所思的转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边冷笑道。 “现在太子党羽蠢蠢欲动,我看咱们也该有所行动了!”另一位户部大臣道。 “行动什么?”思琦事不关己的问道,“他一个人做小丑,难道你们还要跟着一起鼓掌不成?” 众人立刻低头不再言语。 思琦起身,问向一直站在身边的王府总管,“要给父皇的兽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二皇子,早就准备好了,现正在藏月阁候着呢。”总管一低头,恭敬地回道。 思琦点头,然后对座下一起过府谋事的其他大臣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散了吧!” 众人连忙称是,然后再跟思琦弯腰告别后,就隔散的离去了。华丽的大厅里,只剩下思琦和总管两个人,一下子显得有些辽阔和奢华。 “那些跟着冥炎的暗卫,都回来了吗?”思琦一边摆弄着桌面上的茶蛊问道。 许总管一弯腰道,“今早刚回来,一个都不剩!” “哼,本王早就料到了,凭夜冥炎的功力,能称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不错了!”思琦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呆会下去,多给他们账上加点赏钱吧!” “是。” “哥!你怎么还要去找他?” “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儿?”思琦转过头就看到思凌正气鼓鼓的走来,笑着问道。 “睡不着!”思凌几步走到思琦身前的桌子旁边坐下来说。 “我看看你脖子,还疼吗?” 思凌摇头,一提脖子就想到了夜冥炎,‘啪’的一声,狠狠拍向桌子怒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为我报仇?” 思琦看着弟弟怒气冲冲的样子笑了,“你又没死,抱什么仇?再说,夜冥炎的用处,可大着呢!” “哥!”思凌恼火的喊道,“他差点杀了你同母同父的弟弟!” “我同父同母的弟弟现在不正好好的坐在我旁边,还很有活力的再跟我喊打喊杀的吗?” “哥,你别给打马虎眼!”思凌被思琦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伤了心,猛地就从座位上跳起来,“夜冥炎害我受了这么多苦,我不能再让他跟没事人似的活着!” “你要是真能轻易杀掉他,就不会再在这跳脚给我看了!”思琦冷笑着说。 “你也别忘了你差点把你哥我的计划给毁了!你把那些私自查到的秘密都给我不长眼的捅了出来,我到现在还没找你算账呢!”思琦阴冷的眼睛瞪着思凌,语气虽然不冷不热,但依然让思凌立刻住了口,缓缓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所以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呆在家里,继续做你的凌王爷,少给我管你不该管的闲事,懂了吗?如果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下一回,我可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完整的把你给治回来了,明白了吗?”思琦厉声警告道。 “可我还是想帮你!”思凌软了语气开口道。 思琦考虑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你三哥思瑜去关外领兵就快回来了,等你的伤完全好了以后,就去他府上多拜会拜会!” “什么?让我去讨好那个臭小子?”思凌瞪大眼,吼道,“我不去!” “什么臭小子?他可是你三哥……”思琦挥手让管家离去,自己着手给思凌倒了一杯茶道。 “哥,难道你忘了,小时候就他最爱欺负咱们了吗?尤其是你不在的时候,他最喜欢把我踹宫里的荷花池里头,看我出丑!” 思琦忍不住笑出声来,指了指一脸耿耿于怀的思凌道,“你还有脸说,真没出息!” “是他长的人高马大的,力气比大哥还强,你没看他天天在宫里最爱做的事就是扛着四弟满宫殿乱窜吗?这要是大人还不一定有他那力气呢!” 思琦收回了笑容,“你这倒地是在骂他呢,还是在夸他啊?我怎么越听越变味!” “当然是在骂他!”思凌吼道。 思琦无奈的摆摆手,“我说你有时候能不能思想成熟一点?不要总对小时候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真正要注意的是眼前的局势,现在老三打胜仗回来了,那肯定又是朝里一大阻碍!可是现在老大已是箭在弦上,必须要先除掉他,光有咱们的势力是不行的!”思琦说,“你知道老三最看重四弟,所以需要借他的力,除掉老大……” 思凌立刻明白了思琦是要他干什么了,“哥,我懂了,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办好的!” 思琦点头,满意的拍了拍自己亲弟的肩膀,“记住以后干什么事情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去做,否则,你连后悔都来不及,懂了吗?” 思凌点头,“哥,夜冥炎你真的是只把他当利用工具的吧?没有任何私情对不对?” 思凌默认般的点了点头,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当那一身紫衣如梦如幻般的男子来到他身前问是不是四弟思远时,他就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夜冥炎,武林第一冥夜城少主,如果拉拢了他一定会对自己将来有所帮助!所以当时就否认是因为不想在皇城里引起注意,因此命人回王府拿了可以控制人心智的‘迷魂’后,就又亲自策马出城找他回来! 其实,一个越是充满戒备的人,心思就越是脆弱,所以对他下那种无所无味的药,其实很容易! 可是长久下来的接触,他有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如果当初救他的那人是他就好了…… “哥,哥……” “嗯?”突然听到有人再叫自己的声音,思琦连忙转过头,就看到思凌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我叫你半天了,在想什么?” 思琦似是在掩饰什么似的站起来,“一些往事而已,没事儿的话就快回去休息吧!” 思凌点点头,告别思琦后,就回了自己的厢房。 思琦又缓缓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双眼愣愣的看着对立的大敞着两扇门的外厅,“冥炎……你现在在哪里?我多么希望你那天不是因为迷魂的药力,才感受到自己被欺骗而愤怒离开的……冥炎……究竟是你中了迷魂还是下药的我被迷了心……” ‘叮——’一样东西突然夹杂着劲道向自己门面飞来,思琦顺间反应过来,抬手接住,就见手心里握着的竟是一枚黑色棋子。 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思琦抬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打开隐在书柜里的机关,接着一道门墙在眼前缓缓被打开,思琦一侧身钻进去后,门墙则在身后悄无声息的关闭合住…… 皓皓白雪,绵延起伏的山峰,常年低温,冰雪永远融化不了的雪麟山,依然威严的耸立在天边。 冥炎一步一步的走在山坡上,渐渐看到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块唯一没被雪覆盖的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字“百草阁”。 记得十年前,他下山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这块似是永远落不上积雪的石碑。 缓步走过去,冥炎看着石碑上苍劲十足的刻着几个深浅不一的大字,伸出手来缓缓抚上去,竟是带着温度的! 这才明白,怪不得十年如一日的落不上积雪,原来是块少有的暖石! 脑子里,渐渐浮现起,思琦小时候曾经带在身体上的暖玉,那种如同被人拥抱着一起取暖的感觉,似乎才刚刚发生过。 手掌贴在暖石的上方,稍一使力,就掰下了一块手心大小的石块,拿在手心里,感觉着它暖暖的体温,似乎连心脏的地方,都跟着温暖起来了。 可是随着自己的渐行离去,手里的暖石却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竟然渐渐没了温度。 冥炎看向手中已经变得冰冷的石块,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衣袋内。 十年前曾经呆过不久的小木屋就在眼前,冥炎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默默的看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十年前的情景依然清晰的记在脑中,所以一直从遇到那个人后,所有的路程,他用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又重新走了一遍,一直到最后,才来到了这里。 不知为何,十年前思琦的样子,总是和现在那个九皇子君思远的样子重叠在一起,这种思绪真的很奇怪,为何会这样子?他怎么也搞不明白! 难道是思琦对自己下的那个叫迷魂的毒吗? 冥炎缓缓按向自己的胸口处,正有阵阵的刺痛缓缓从那里传遍全身。 刚要抬手开门,却突然有人从屋内将门打开,再看到门外突然出现的冥炎时,愣了一下! “夜……冥炎?”一身整齐银白长袍的男子几乎惊呼出声,然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突然从这里冒出来?” 而冥炎似乎也惊讶这间已经空了很久的屋子竟然住了人?轻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很不满意自己即将要住下的地方竟然在很早时就被人占了位置。 “喂,你后面没跟有人吧?君思琦没跟你在一起吗?哎……喂,你干嘛?”那人被冥炎突然推的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就眼睁睁的看着冥炎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屋子里去。 屋内的摆设可以看出来被打扫的异常干净,而床位的地方则似乎躺着一个人,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散在床下,如果不是身体上盖着的被子偶尔会沉浮几下,会让人以为那里其实躺着一具早已没有生气的尸体。 冥炎几步走过去,在后面跟上的来人惊呼声中,一把扯下还躺在床上似是什么也没听到般,毫无动静的躺在床上的人。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他好好的躺着又不挨你什么事,干什么把人推下床啊?”男子连忙走过去,将即使被无故摔在地上也依然毫无动静的男子搀扶起来,然后抱起放在了靠着火边的长椅上。 “你看看,再不醒来,就是这么被人欺负的份,不过以你那种书生脾气,我看就算是真的醒来也只有挨打的份吧?”男子缓缓摇头道,看着眼前几乎被毁掉整张脸的人,自言自语道。 “你们,出去!”自行盘腿坐到床上开始打坐的冥炎,连眼睛都没抬的冷声道。 男子猛地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冥炎,“你开玩笑的吧?这屋子好像是我们先住进来的吧?” 冥炎没有回答,而回答他的却是一记凌厉的掌风! 男子一个漂亮的闪身就轻巧的躲了过去,然后指着冥炎开骂道,“夜冥炎,你不要欺人太甚,告诉你,我南宫雪欲也不是好惹的!” 冥炎依然不答话,回答的永远是自己有着雷霆之势的掌风! 雪欲也不再客气,直接和冥炎反守为攻的开打起来,原本就不怎么小的屋子顿时鸡飞狗跳! 雪欲赤手双拳,而冥炎也半点不占便宜的剑不出鞘,全部实打实战,最终再木屋房子即将被两人摧残的倒塌之前,打成了平手,这才各退一角,暂时休战。 冥炎依然盘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暗自疗伤,因为胸口内正不断的气血翻涌,很像是身体里的潜藏的剧毒发作时的样子。 应该是思琦给自己下的‘迷魂’吧?一离开下药人过远,再动真气就会毒发! 他真的是太相信那个再次背叛自己的人了?竟然还又留恋的重新找回曾经走过的路和记忆,这真的太不像自己了! 冥炎是越想越气,终于一口血狂喷而出,身体里狂窜的真气再也压制不去,竟在疗伤之际走火入了魔! 而另一边停下休息的雪欲也是一口一口喘着粗气,要不是那天再凤枭宫时,突然被变成妖魔,内力瞬间狂涨比自己多出十几倍的君思远给撞的内伤,他才不会就那么容易被又突然赶来的君思琦给生擒的! 不过还好,自己只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逃脱成功! 雪欲看了看旁边依然再沉睡的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人曾经跟自己有过一次恩情,虽然同出身凤枭宫,可依然没有正式对过一句话,这次有难,他不得不帮! 宫主不知去向何处,凤枭宫也被毁掉,他一直背着这个被宫主伤的几乎只剩一口气的人走了很远的路,才机缘巧合的来到这里,竟还无意中发现了一些长在山谷里的草药,虽然一点医术都不懂,根本就是闭上眼睛瞎喂药,不过好歹还是帮他捡回一条命的!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才安生个没多久,这个变态的夜冥炎就突然找上门来,鸠占鹊巢的要赶他们走! 想到这里,雪欲愤恨的抬起眼来看向床边的人,却突然发现那人竟莫名的红了一双眼,如同一头猛兽一般的正充满仇恨的瞪视着他! 怎么回事?雪欲疑惑的看着,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却又在发现冥炎嘴角边还没散去的黑血时,心里一惊,坏了,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刚这么想时,原本坐在床上的人,就突然大叫着朝他扑了过来,雪欲勉强对上两招就败下阵来,就见夜冥炎额头青筋突爆,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他承认自己一项不怎么好心,从来都是见死不救的那种,因此只有抱上椅子上还沉睡的人,就迅速打开门冲了出去,接着狠狠关上门并锁牢,直到确定屋里的人不会再突然跑出来大闹后,这才安下心来! 可是…… 雪欲看着又开始绵绵不绝的飘起雪花的天空,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最终还是逃不过被逼离去的结局! 屋内还放着他刚打好的猎物,午后的晚餐呢,这回,全得白送给人了! 回想了一下这座广阔的雪麟山还有哪些地方可以暂时住人的,大概也就是那座中满神草的溶洞了! 于是,只得将背上的人又往上提了提,这才终于抬脚朝目的地走去…… 当思远的肚子终于三个月的时候,春天也来到了! 满园的桃花真是别样的红啊!就连雪迹和风寂这两种粗线条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场景是多么的美轮美奂! 此时的思远正盘腿坐在桃木的桌前,双手熟练的弹着声色音质都非常传统的古琴,两侧则坐着亦寒和风寂,一个吹着玉箫和思远的古琴合奏,另一个则有趣的逗弄着正围在他们身边飞转旋舞的彩蝶。 而正对面的不远处,雪迹正领着花想一起跟随着琴箫的节奏跳着可以融与进去的现代街舞。 风一吹,粉色的花瓣迎风飞舞,片片落在桃花下五人的身上,偶尔路过桃林的丫鬟和王府家丁都忍不住的停下脚步驻足观看,因为这样几乎可姘美的人间仙境实在让人陶醉。 一曲终了,雪迹得意的起身拍了拍手说,“怎么样,皇上寿宴跳这段,一定会震惊朝野的!” 思远摇头,“你那段机械舞如果放在现代,那是不错,可是你若是放到这里,特别是这个连滑步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古代,估计别人看的也就是跟耍杂技没什么两样!”说完还顺便看了看坐在身边的风寂亦寒两人,果然都跟着表示赞同的点头。 雪迹顿时泄了气…… 傍晚的时候,五人一起低调出门,来到了皇城的‘皇月楼’里吃饭,雪迹趴在二楼的窗外不断往外看着,正对面的‘飘香楼’正是迎客时机,一些打扮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们正趴在栏杆外面,妖媚的拉客。 偶尔看到正有趣的望着他们的‘黄月楼’客人,都不约而同的挥着手里的香帕跟其打着招呼。 雪迹也连忙乐呵呵的挥手,“嗨,美女们,晚上好啊~”对面只隔着一条街的红楼里,立刻传来声声清脆的娇笑声。 思远听到声音,也想探头去看,结果被两只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一起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雪迹看到此情景不禁摇头叹道,“唉可惜可惜,表哥你真是这么多美女不爱,偏偏爱上男人,唉唉唉~” 花想实在看不下去的一筷子敲到雪迹脑袋上,“你叹气个屁啊?公子喜欢什么样的人,你管的着吗?” “他是我表哥,我怎么管不着?”雪迹理直气壮的吼回去,“再说了,万一他回到现代,性向改变不——唔!” 雪迹还未晚的话被突然扑过来的思远,一把堵住嘴巴,很是无奈的又咽回了肚子里。此时只能干瞪眼的看着一手臂搂着自己的脖子,状似亲密,其实是在猛掐着自己不准再说话的表哥思远。 “喂,没事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啊!”思远回过头瞪着花想道,然后又转过头来对另一边的花想,风寂和亦寒道,“嘿嘿,他喝多了,说胡话呢!” “喂,我没!”雪迹想争辩,思远又瞪回来,“我喜不喜欢男人那是我的事,你要觉得恶心,王府大门为你敞开,你想去哪,没人会拦着!” 雪迹一听这话,急了,“喂……你怎么能说这话的,你是我哥,再喜欢男的也还是我哥啊,就不能融我没事吐吐嘈,寒颤你几句吗?做哥哥的你也太没度量了,真可惜我叫你那么多年哥了!” 思远听后狠给雪迹肚皮上一拳头,“这不就成了吗?还真以为你那么世俗的!不过,在我面前可以开这玩笑,但是在他们两个人面前,你还是最好闭紧嘴巴给我老实点为好!” 雪迹被思远的一拳头砸的顿时疼得弯下腰去,半天才伸出一根颤抖的手臂指着思远,“对面‘飘香楼’,你包夜!” 思远和雪迹伸出的手在空中一击掌,“成交!” 对面的三人看着这两人莫名其妙就私下达成的交易一阵不解,风寂起身将思远一把拉回来,疑惑的问道“再聊什么?” 思远不动声色的指指旁边的红楼说,“雪迹今晚想去那里长长见识!” “什么是红楼?”亦寒好奇的问道。 “呃……”思远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用什么恰当的词来解释!因为亦寒常年在山谷里长大,没听过后楼妓院,也实属正常! 一边的雪迹忍不住的揶揄到,“纯洁的人啊……” 而另一边的花想则是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的抛下两个字,“淫棍!” 雪迹顿时眼神很不爽的瞄向旁边的花想,“喂,你说谁呢?” 花想冷哼一声,“我提你名字了吗?激动什么?” 雪迹却突然诡笑一下,问着身边的花想,“哎,你多大了?” 花想则很不客气的冷哼一声,“十六。” “呦!”雪迹很夸张的惊叫一声,“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吧,还算个孩子,可是要在封建的古代,不是早就该娶妻生子了吗?” “公子还没婚配,我们下人怎可先成亲!” “哦……也是……”雪迹点头,然后突然窜到花想的耳边低声问道,“那我哥都快能男男生子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是个处女啊!” 花想的脸顿时火烧一般红了一半,因为几乎从懂事开始就是练功,有了一定实力后,就被分配任务,哪有什么闲工夫去想这些东西,因此被雪迹突然提到了这点尴尬,一时间哑口无言! 而雪迹看到花想如今的表情,就算是他不说,自己也差不多明白了大概!其实他和思远同岁,只是晚出生了个把月,而在学校的异性缘也比有些内向的思远广,脸又长的是最招女生喜欢的那种阳光帅气,街舞拳击,更是给自己招来不少爱慕! 因此,从十几岁就开始交的女友那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所以,看到花想现如今一副窘迫难堪的样子,就深刻的觉得有幸长在二十世纪的自己真是好邪恶啊好邪恶! 而曾经的表哥思远,那就另当别论了! “要不,哥哥今晚带着你一起去见识见识?”雪迹笑的一副老奸巨猾。 思远刚拿着筷子夹住的一块红烧热,‘啪‘的一下子,掉在了桌面上,“雪迹,你该死哪死哪去啊!花想好歹是个姑娘家,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诶呀,没关系的,你看花想不是也没说什么吗?你一个快生孩子的孕夫,还是少搀和些!”雪迹立刻又开始满嘴吐不出象牙来! 思远被雪迹的那段话,顿时气的冷笑,伸出手指指着一副占了便宜的雪迹道,“你小子给我等着!” 话刚落完,原本坐在一边的风寂突然一把拉开思远和亦寒,瞬间移到了远处,接着刚才坐的那张上面摆满各种,还未用完的美食桌子就突然被一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刀,从中间狠狠地劈成了两半! 而花想也早就听闻了风声,同时窜到了另一边,只留下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雪迹,被满桌突然翻倒的油汤碗筷落满了全身! “你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雪迹,刚喊出两个字,眼前突然银光一闪,就见一冷面陌生男子持着刀向自己冲砍过来,临危之计,顺手抓起身边翻倒的椅子挡在了前面,接着就见锋利的刀尖立刻不受阻的穿透了厚重的椅子面,完全不遗余力的将手中拿来击挡的椅子,给劈成了两半! 当然,也只是缓兵之计,下一刻他就在椅子被劈开之时,从坐位上跳了起来,并朝另一边飞速躲去,临危之间,这才发现,原本坐满宾客的二楼此时已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给瞬间包围了! 宾客尖叫着四散逃窜,雪迹转眼查看了四周,风寂,亦寒思远三人竟然不知在何时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一些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像是专门来保护他们的暗卫给堵住了那些正要下楼或者跳窗去追的黑衣杀手们! 顺手拿起令张还完好的桌子上,一碗像是刚煮好的热汤,差点没把自己烫死之际直接浇在了又一个向他冲来的人身上,那人一开始转身想躲开,但是雪迹在拿汤浇人之时,突然用脚尖挑起旁边的一张椅子踢过去看好挡住了那人的去路,结果只听一阵似是尖叫的哇哩哇啦的乱叫,被热汤烫的满头满脸的人,抱着脑袋倒在了地上,而雪迹则愣了一下,刚才那人说的什么鸟语? 自从穿越到这具陌生的身体里,好像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种陌生的语言,但是自己竟然能听懂? 后来经过思远解释,才知道原来是这原身体里的记忆,说的可能是东夷一种国话,但是刚才那人,惊慌之间冒出的几句话,好像不是东夷的语言吧?暂时先把这疑点记下,雪迹又转头看了一眼四周,被阻在二楼的杀手几乎都被那些暗卫击毙,而花想也早在不知何时就不见了踪影! 雪迹顿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怎么人全跑了,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刚郁闷到这儿,就又有杀手向自己冲来,雪迹经过几次和杀手对招,已不像先前那么慌张了,灵巧的一侧头,然后富有技巧的施展拳脚,轻轻松松的就撂倒了一个杀手,要说,他那在二十一世纪苦练了几年的拳击可也不是白练的! 早就听说表哥再这里得罪了人,估计这帮突然冒出的杀手就是专来找他们的!于是,雪迹再又连打伤几个杀手后,拾起一人丢下的刀,跑向旁边敞开的窗口,往外望去,喝!下面的街市也是够热闹的了! 思远拉着亦寒正朝王府的方向离去,身边由风寂和花想保护着,而另一部分暗卫则围在四周,阻杀其他跟来的杀手靠近! 雪迹朝正一边往前面跑着,一边不断朝他这里回头的思远挥了挥手,大喊一声,“表哥,我在这儿!” 思远听到声音,立刻抬头看向竟还在二楼原地逗留的雪迹,不禁焦急的冲正傻乎乎的不断朝他挥手的雪迹喊着,“雪迹,你白痴啊!还不快点跟上来!” 眼睛刚看到雪迹点了一下头,就突见原本护在身边的花想朝自己扑过来,“皇子,小心!” 余光间,金光一闪,竟是三把不知从哪射来的利箭朝自己闪电般的飞速而来,花想和风寂各打掉一把,可是最后一把竟然灵巧的躲过了风寂的抵挡,以雷霆之势的速度朝自己冲来! 因为速度过快,花想惊慌的飞扑过来,竟是想用自己的身体帮忙挡下,思远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疑问重重,明明不是花想,为何还要用命来护着自己? 难道现在的间谍都是这么专业吗?为了让对方信任,连命都可以不顾?可是又不知为何?早在一开始,思远就感觉,似乎这突然冒出来的假花想,和真正的花想有着莫大的关联! 于是,就连自己也想不明白是为何竟在最后一刻,将原本挡在身前的花想一把推开,几乎电光火石之间,左胸处一阵冰凉,接着是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耳边传来风寂和花想的大叫声,还有亦寒慌张的眼睛,思远几乎动作缓慢的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处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般沉闷的几乎让自己喘不过起来! “小远!”风寂惊叫着扑过来,刚想慌乱的扯着思远的衣服想帮他查看胸口处的伤口,可是却被思远笑着拍开,“我没事!你别紧张!” “伤口处都流血了还没事?”风寂看着思远胸前的衣服在瞬间渗出的艳红血迹,不可置信的问道,思远却一副没事人般的摇摇头,然后将手握在箭柄上,“擦伤而已啊!” 然后再众人的尖叫声中,将箭拔了出来,然后顺手从衣服里掏出一块被血染红,并且在中间的地方被箭射穿的玉,“放心,有这个帮我挡着,没事的了!” 这人看到这里,才算是松了口气,风寂取出一块药丸递给思远,“吃了它,帮你止血!” 思远点头,然后接过来,老老实实的放进了嘴里咽了进去,风寂刚又想扒开思远的衣襟,拿出药粉来帮他上药,但是再次被思远拒绝,“跟你说没事了!” “没事也得上药啊!” 思远将药瓶夺过来,“我自己上,你去看看雪迹跟来了吗?” 风寂却是死死的盯着思远,“你再骗我是不是?” “骗你个屁啊!”思远不耐烦的骂道,然后轻轻松松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连药都懒的上了。 站在身边的花想突然莫名的脸色不太好的看着思远,低声问道“皇子,你刚才为什么要推开奴婢!” 思远无声的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我欠你太多了,如果你再替我送命,我可能真的是要几辈子都还不起!”然后又拍拍花想的肩,“不过还是那句话,在我这里,真的不实行拿命来护主的!” 空着的左手,突然被另一只大手给握住,思远抬头看,是一直沉默的亦寒。无声的紧紧的回握住亦寒的手,思远没有说话。 这时,皇城里的锦衣侍卫也全速赶来,但是那帮杀手却似是有备而来,再看到思远再中了他们的放出的神箭后,竟然又没事人似的重新站了起来,都是一惊! 但是这次的任务是必须看到中箭之人在眼前死去,因此,即使皇城的侍卫赶到,也要硬着头皮杀过去! 思远抬眼看着眼前的战况,原本热闹的街头在此时已经乱成一团,而明显对方有恃无恐,即使此时的皇城侍卫已经全速将他们包围在中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要离去的样子! 思远郁闷,太子因为上次再去佛音山接亦寒时,遭杀手突袭,再回来后,已因嫌疑过重,而被软禁在自己的东宫里,可是却没过多久,被围杀的戏码却又在自己的眼前被上演了一次,而且,这次竟是在自己的家门口?! 他真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方神圣了?要将自己这么赶尽杀绝的! 就在这时,突然头顶的天空一阵黑压压一片,接着街头的地方一阵骚乱,远远的看去,竟是一大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人驾驭的马匹朝这边狂奔过来! 而抬头往天空中望去,原来那黑压压的一片,竟是数只数不清的黑鹰,只是一瞬间,下一刻马匹和黑鹰全部赶到,并像是长了眼睛般的专朝那些凶残的杀手抓去和踢去,一时间,黑鹰群袭,人仰马翻,而躲闪在一边紧密的护着思远他们的皇城侍卫和暗卫则全体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奇景,心里则暗暗惊奇。 思远回头看着身边的亦寒,微笑着没有说话。 “你早就该叫它们出来救驾了!”风寂拍拍亦寒的肩说。 亦寒却只是沉默的一伸手,剩余的在天空中盘旋的几只题型最大的其中一只黑鹰,鸣叫一声,迅速伸展着翅膀朝亦寒飞速而来,最后,停落在了亦寒伸出的手指上。 犀利的褐色眼睛,如刀一般尖利的鹰嘴,赤色华丽的羽毛,思远惊叹的看着,真是一只完美又充满王者气息的黑鹰啊! “它们住的远,来晚了!”亦寒简单的对思远解释道。 一会儿间,皇城的侍卫又迅速赶来一批,领头的侍卫长朝思远单膝跪地,“微臣救架来迟,请四皇子恕罪!” “你来的的确是够迟得了,我看是有人是先前请你喝茶去了吧?所以来晚了!不过这罪到事后父皇那里去说吧!”思远改了以往的温和态度,冷着脸说道。 锦衣侍卫长顿时汗流雨下,面如土灰。 有了这一群坚不可摧的皇城侍卫保护,眼前的局面渐渐转危为安,黑压压的鹰群在亦寒的示意下飞速离去,只余下那一只最大的黑鹰,如同最忠诚可靠的侍卫一般,依然守在亦寒的肩上。 “它要留下来吗?”思远看着那头漂亮的黑鹰,好奇的问道。 亦寒点头,一伸手,肩上的黑鹰突然长啸一声,然后闪电般的升入空中,停留在两人头顶的上空盘旋着。 亦寒简短的对思远回道,“留下,保护你!” 思远猛地瞪大眼,刚想问是真的假的时,那边皇城侍卫好不容易镇压下来的局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接着,就听一声熟悉的惨叫,“表哥,救命啊!!!” 众人全部朝那边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就见雪迹正一脸惨象的被同样两个刺杀思远的杀手同伙五花大绑着,站在不远处的八角屋檐上。 思远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雪迹不是在学校时挺能打的吗?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人给绑了! 不过这么愣神间,突然三把锋利的长刀,从那帮里三层外三层保护自己的皇城侍卫里猛地飞窜出来,因为事发实在突然,众人都没想到竟会有人混在保护九皇子的侍卫群里等待暗杀! 不过还好风寂反应快,一把将思远拉在身后护住,然后就和花想一起挡下突然从人群里朝自己这边陆续袭来的刀枪。 接着,十几名混在侍卫对里的杀手,猛然也从四面八方围成圈的侍卫群里窜了出来,并一致性地全部围剿向被护在中央的思远风寂等人。 原本安定下来的局面,又迅速被这突然窜出的杀手破坏一净,原本井然有序保护着众人的侍卫队,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打乱成一团! 这十几名佯装成皇城侍卫的杀手,各个天庭饱满,身手不凡,即使偶尔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可以看出,绝对是那种最稀有惊堪的各中高手,并且有备而来! 而能培养出这种精良毒辣的杀手,大概也就只有杀手之盟凤枭宫了! 可是,凤枭宫再几个月前不是已经被彻底除掉了吗? 思远一边被风寂护着往后退,一边这么胡思乱想着,刚一抬头,就看到雪迹还被一人用刀夹着脖子站在屋顶上,并且雪迹身后那人似是要挥舞起手臂,很像是即将要握着刀柄,照着雪迹细嫩的脖子,那么轻松的一拉—— “花想,你别管这边,快去救雪迹!!!”思远冲还护在身前的花想喊道。 “皇子——”花想似是要反驳,但被思远坚定的眼神一看,顿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快去!”思远不容置疑的催促花想。 而同样护在身边的风寂也同时抬头看到了正处于危险之中的雪迹,即使眼前局面再艰难,但还是无奈同意了思远的决定! 花想最终无奈,只好用最快的速度,一纵身踩着几颗人头,跃向雪迹的地方。 可是再还有一仗远,就要接近雪迹身边的时候,突听围墙下面,一阵群马的嘶鸣,和人各种各样的惨叫声,接着就看到雪迹睁大眼似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瞪着下面混乱的人群。 那批被亦寒召唤而来的马匹,还没稳定多久,就因为眼前这又一场突然升起的厮杀中受惊,开始横冲直撞,四散逃窜! 风寂一个人护着亦寒和思远两个一点武功都不懂的人,有些分身乏术!接着,一批脱缰的野马就突然朝这边直冲过来,倒是撞翻了几名穷追不舍的杀手,也同样没放过思远他们! 正在这时,小腹中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的抽痛,思远顿时被这身体里突生的剧痛给惊的双腿一软,风寂先将另一边的亦寒推向安全之地,另一只手则要反过来来拉思远,可是离近的马匹却是不受控制的直冲过来,并且,围追的杀手又一次的逼上前来,慌乱间,原本和风寂相握的手突然被松开,思远虚弱的身体朝散乱的马蹄下跌去! 几乎风寂的掌风和亦寒的口哨声同一时间响起,原本肆虐慌乱的马蹄被这突然的一声口哨勒令停止了下来,并且风寂那朝思远猛然发去的一掌,虽然将其成功的震开几乎要踏在思远身体上的铁蹄,但是掌力又过猛,思远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朝另一边巷口翻滚而去! 来不及去看思远的情况,风寂立刻又陷入另一场厮杀中! 而被派往另一边去营救雪迹的花想,也同样来不及去看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和劫持雪迹的两名杀手的其中一名打了起来! 渐渐的,花想越发觉得此人招式古怪又熟悉,很像是…… “小心!”雪迹突然大叫一声,及时惊醒了花想的思绪,惊险的躲过对方朝脖颈处袭来的利剑,花想向后退了一步,抽出腰间隐藏的软剑,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也同样拿剑指着自己的冷面杀手! 对方突然眼神一变,花想立刻挽着让人几乎要看花眼的剑花迎战而来,接着没过几招,对方就被花想一剑穿胸,气血身亡! 另一边冷眼看着自己的同伙被人用剑穿了个透心凉,脸上的表情却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花想也同样冷眼看着,能培养出这么冷血无情的杀手,也只有那个如同天人一般,喜欢将人玩在鼓掌之间,无心冷情的宫主了! 花想眼看对方手腕似有变动,立刻挥剑成功挡下了,那人即将朝雪迹脖颈处划下的刀! 而刚刚才从鬼门关走出的雪迹,则浑身冒冷汗的看着对面冷静到异常和对方拼杀的花想,双手早已麻痹一般被反绑在身后,雪迹深吸一口气,然后扭动了一下身后背反绑的绳索,突然跳起,接着原本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几乎技巧般的从脚下穿了过来,让双手恢复到了前面! 花想刚好转身看到了雪迹这一惊人的一幕,立刻瞪大了眼! 雪迹努力用牙齿咬着手腕上被绑死的粗绳,一边口齿不清的对另一边还跟杀手打斗的花想道,“小时候被老妈一起抓去跟表哥练体操,那简直就是我最副屈辱的童年,不过还好现在派上了用场,还算不负众望!” 接着眼角见花想突然舞着手中的剑朝自己飞跃而来,将被绑紧的双手往前一伸,原本被寄牢在腕间的绳索,立刻被花想惊堪的一剑准确无物的劈开成两半! 雪迹忍不住在心里赞道,这么牛x的剑术,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都不知道会获得多少的奖了! “别看我,你也够胆量,就不怕我的剑稍有点偏差,就直接把你的手给废了吗?”花想声音冷淡的说着,一边伸出两指,轻轻擦去剑身上并非来自雪迹身上的血迹。 雪迹大意的笑着走过去,好兄弟的拍拍花想的肩膀,“这不是相信你嘛!” 花想没说话,躲开雪迹拍来的手,顺势非转身体,手中的剑瞬间如同长了眼睛般的飞向前方,几乎准确无误的戳中本已被打成重伤,但还要站起不知死活冲上来的男子,锋利的剑尖闪电般的刺进男人的胸口处,只是一瞬,对方就被花想逼来的锋利剑气冲下了屋檐,带着几片破烂的碎瓦倒在地上,只是抽搐了几下就不再有任何动静! 看着下面两具被自己亲手了解的两名很可能是出自凤枭宫杀手的尸体,花想愣愣的望着,似乎出了神,不过还好有雪迹准备离开屋檐时,随手拉起还傻愣着不知再想什么的花想,就利落的跳下屋檐,朝风寂那边冲去…… 第六十回 “哎呦,戏怎么这么快就完了,还没看过瘾呢!”一声低沉阴柔似是无形中带着钩子一般,能轻易勾破人心魂的男子声音,戏虐的说道。 一转身,就毫不羞涩的坐回了旁边男子的大腿上,并且用双手如藤蔓一般爬上了男子硬挺结实的肩背,然后舒舒服服的在其怀里,闲适懒散的伸了个大懒腰,轻叫道,“哎呦,好想回我的‘梦央阁’啊!” “怎么?本君特意带你来东夷好好游乐一翻,还不满意了?”一手随意的放在桌边,似乎完全没有一丝要搂住怀里像八抓鱼般,不请自如的男子,而另一只手则端起桌上盛好的小盏,轻抿一口里面的清酒,放下杯时,皱起了眉头。 怀里的男子转身,似是看到了头顶男子忍耐的眉头,毫不客气的端起其放在桌上余下还未饮完的清酒,向后倚靠,舒适的仰躺在身后温暖的胸膛上,抬起如天鹅般修长细嫩的脖颈,然后一饮而尽。 并且双眼似有意无意的轻微眯起,带着难解的意味般瞄向旁边路过,却早已被男子这一番动作勾的似是失了魂般的客人,将杯内的清酒一饮而尽后,诱惑一般的伸出粉红的舌尖轻舔了下嫩红的唇瓣,沙哑低柔的嗓音,魅惑的说,“嗯……酒虽香,却依然不如我在‘梦央阁’亲手泡制的味道醇啊!” “是吗?”额上记着一条深蓝丝带,给原本相貌平凡的男子脸上,带了一丝神秘与稳重,顶上的发黑如墨玉,衣着简单却不似平凡人等的男子,双眼漠然的望着窗外即将恢复秩序的街市,若有所思。 “小皇叔,戏已谢幕,我看,咱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男子轻声对怀里的人说。 “叫、我、晴、初,或者晴初公子!”男子语气不爽的伸出细长的指头,一边戳着眼前人坚硬的胸膛,一边一字一顿的说,“难道你忘了,老子早就不是什么南亚国的皇子皇孙了!” 然后叫晴初的男子,就像是被踩到了痛处一般,推开眼前的人,就站了起来,原本的风姿卓越,柔魅无骨一下子就像镜中水花一般,没了个踪影,现在站在桌前的,只是一名冷淡俊秀的青年,并且还是一个脾气暴躁,一句话就能引起怒火的俊美青年! 而那些在刚刚被此男子几乎勾了一半魂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对方突然就变了脸色是怎么回事呢,就见其突然诡异一笑,挽着骨骼均匀优雅的手腕,就腾空朝自己这边发来一掌,接着就感觉到猛然一阵强烈的劲风忽然带着势不可挡的风势瞬间刮了过来,几乎连躲的机会都没有的,就全数被当苍蝇似的,尖叫着‘啪’的一声拍在不远处的坚硬墙面上,然后一滩泥似的慢慢滑了下来,再也移动不了半分,因为全身的骨骼都已在那一掌之下尽数断裂! “看来你的功力又进一层啊,不过你这样肆无忌惮的出手,会给咱们招来麻烦的!”男子虽然嘴上说着麻烦,可是表情依然冷淡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示意站在一边的手下拿出自带的南亚醇酒,为自己满上。 晴初用鼻子冷哼一声,“小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然后刚一转身,楼里原本还残余胆战心惊的看着墙角倒立的几人的余客,立刻惊慌的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就再晴初刚一往前踏一步,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脸上,冷凝一片,如同死神一般鄙视着每一个人的心,几乎立刻的,就连剩余的几名客人,也终于再也忍受不了此人莫名爆出的肃杀气息,双脚不受控制的鱼贯惊恐的尖叫着跑出了二楼。 晴初却是移动双脚,又回到了原先的窗口前站立,淡漠的看着外面大批大批正维持秩序和似是再查找什么人的皇城侍卫,把玩着手中的墨发,冷声问道,“ 东夷,你准备什么时候吞下它!“ 桌前的男子却依然维持着先前的动作,不动声色的说,“莫急,东夷皇帝也算是个难得的仁君,南亚东夷,一向两国交好,不过一山难容二虎,怎么也得等老皇帝过完这个难忘的寿辰吧?” 语气轻松,就像是在讨论有趣的事情一般,说着即将生灵涂炭的战事! 晴初却似是兴趣缺缺的不再言论,再次转过身来,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一直立在男子身后的两名精明手下,眼睛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喂,小君——” “不叫侄子,直呼本君名讳也允许!”男子眼也没抬的提示道。 “灼日!”晴初笑眯眯的走过来,然后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男子身后的两名因被其一直盯着,浑身实在忍不住的直发毛的侍卫,“ 我要他们两个”! 灼日用手指擦了擦手里一直握着的小巧杯子的杯沿,然后站起身来,一点反对意思都没有的对身后的两名手下吩咐道,“保护好晴初公子,本君自己回去!” “可是主——”两人着急的刚想反驳,但一看到灼日对自己射来的两道不容置疑的眼光,就立刻闭上了嘴。 “喂,说来是你包了我吧,可是留下你的两名手下,却撇下你这个大金主……” “放心,不会有人传到南亚‘梦央阁’,毁了你这位红牌的名声的!”灼日说完这句话,就朝二楼楼梯处大步走去。 “那就谢谢了!”晴初一点感激意思都没有的对灼日的背影挥挥手,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这才对被留下的两名手下说,“走,咱们去玩点有乐子的游戏!” “是,公子!” “看,刚才打伤李大人的那几个人在那儿!”突然,楼里的小二带着十几名穿着皇城侍卫服侍的人向自己这边冲了过来,身边的两名手下立刻运功挡住,狂大的内力卷起周围的桌椅碗筷就旋转着扑向刚刚上楼而来还未看清几人面貌的小二和侍卫,只听乱起八糟的一阵杂乱之声! 当终于推开挡在二楼玄关处破碎的桌椅时,原本还在雅间站立的几个人,早已消失不见! 痛……好痛…… 思远有些迷蒙的一手护住肚腹的地方,缓缓从墙角处扶着墙面站了起来,头有些晕,并且就连周围的场景都似在旋转一般,让他看不清自己究竟被刚才的冲击撞到了哪里? 耳边也是轰鸣一片,双腿间似是有什么东西缓缓流淌而出,这种感觉很熟悉,思远心里一慌,依着墙角滑坐下来再也不敢往前移动半分! 同时也感觉,小腹的地方,似乎也越来越痛,思远有些慌乱的摇着头,大口的喘着气,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话,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不会再不要你们的,你们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风寂不知道去哪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可是好不容易勉强扶着墙起身,双腿一软,又再次不受控制的扑向冷硬的地面上,情急之下思远连忙伸手紧紧护住不断传出阵阵坠痛的小腹,侧身时左肩着地,只听一声清脆的断骨之声,思远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痛呼出声。 刚想再努力站起身来,就听前面模模糊糊似是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君思远!”接着就觉得一阵猛烈的冷风刮来,尖利的剑吟长啸几乎划破耳膜,一声惨叫在悠长的小巷中回荡响起! 被这突然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思远连忙喘着粗气跪坐起来,眼前依然朦胧一片看不清任何物体,左手臂从剧痛中已经变成麻木,似乎要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而右手臂则依然不放松的紧紧护着肚腹,眼睛不自觉睁大想努力开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依然白茫一片,甚至即将转灰,最后变成黑,怎么回事?刚才眼睛不是还好好的吗? 再次伸出右手来揉了揉模糊的眼睛,突然,一只有些灼热的手突然抚上了自己的脸庞,思远抬起头来,眼前只能隐约看出一个人影,从修长结实的身型可以看出,应该是个男人! “风寂……”思远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也同样抚上男子的脸庞,轻喊出声,接着身体一软,手里似乎不经意的抓了个什么东西,就向前倒去,再即将失去一时之前,原本模糊的眼前突然金光一闪,似乎看到了一只传说中的金羽凤鸟,飞天翱翔。 刚把手中的人一拳打飞,就听刚好跌进思远的小巷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风寂的心猛然一惊,连忙运起轻功,震开缠绕身侧的几人,就完全不管不顾的就朝小巷中冲去—— 因为两边都是高强瓦房,因此中间只留一条窄小阴暗的能并排过两人的窄道,地面有些潮湿,整条小巷从东到西静的像是与世隔绝! 当风寂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具被什么东西穿了个透心凉的尸首,横在中间,旁边有着一滩从尸体内蔓延的血迹,在小巷不太敏感的光线下,隐隐的发黑! 风寂抬起头忘了一眼四周,刚好旁边的墙面上也有着一处从上蔓延而下的暗红,一直拖移到离尸首一步远的地方。 有些凄惨和惊心! “小远——”风寂突然出声喊道,只可惜,悠长的小道,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回放。 用轻功瞬间飞跃到左面的高墙,放眼望去,哪里都没有自己所熟悉的身影,风寂的心慢慢沉到谷底…… 当思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眼前突然一张放大的脸,刚想坐起身,却又被对方突然伸手压了下去。 “这是哪?”思远转着眼睛看向四周,一切物什都很陌生,一间还算舒适的房间,摆设跟东夷五一二。 对方却是眼都没抬,答复更是没有的,伸出有些冰凉的手,就毫不客气的一一掀开思远的眼皮,然后又诊了诊脉,这才没有情绪的说道,“内伤的调息很好,视力恢复,能听见我说话吧?” 突然听到对方发问,思远有些茫然的点头,接着就见床前原本坐着的男子突然站起身来,然后走向桌边,原本躺在床上的思远也随着男子的身上的白大褂望过去,脑海里一片空白,白大褂,好眼熟的制服! 男子一边用着掰断的笔杆,沾了点墨汁在白纸上刷刷写着药单,接着外面有人挑帘进来,问道,“醒了吗?” 桌前的人依然眼都不抬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三分钟前!” “三分钟?”来人似是没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般的纳闷问着。 “也就是半炷香的时间。”男子很快写完药单,然后将白纸黑字递给了来人,“抓药去!” “楚逸,你当本王是杂役啊?”来人似乎很不爽的叫道! 而叫楚萧的男子却是不慌不忙的问道,“主君是不是叫你来看那个男孩?” 来人点头,“是。” “那你在主君的身边是不是也会顶替一下杂役或者侍从?” 来人想了想,点头,“是。” “这不就成了,还不承认自己是杂役侍从,抓药去!”白纸黑字猛地砸向来人的脸上。 于是来人只能一边抓着后脑勺,一边手里拿着药单,在男子鄙视的眼神下,茫然的走出门去! “白痴!”男子看着对方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骂出声。 “啊,那个,请问……”终于起身坐回床上的思远,有些不自然的出声问道。 “我叫楚逸,不叫啊,也不叫那个!”男子突然转回身,对床上的思远说道。 “哦……”思远住了口,然后开这对方一脸若有所思的朝自己走过来,浑身一阵发毛。 “我在你的身体查到了胎儿的存在,不要告诉我说是吃坏肚子,或者我看错了眼,第一吃坏肚子和有胎儿是两码事,第二以我在医学院双硕士学位,临床主刀又这么多年,能看错眼那绝对是比细菌还要微小的事情!不过,这可是在二十一世纪都难得一见的男男生子啊,虽然国外已有先例,不过怎么也没想到在古代也能这么先进?!”男子似是感慨又似是佩服的自言自语道,完全将思远的惊诧表情忽略掉。 “同学,能否借我研究一下!”最后,男子似是在讨借一样微乎其微的物品一般,看着思远。 “你——”思远不过刚张口吐出一个字,对方就立马打断道,“如果更清楚的向你介绍我自己,这件事就说来话长,并且里面还有你可能要到几千年后才会懂的名词,所以这些都是小事,把你借给我研究一下,这才是正事,好吗?” 思远摇头,没有接男子的话,而是语气平淡的说,“我不是你实验里的白老鼠!” “白老鼠,你?你怎么——”男子听后,顿时惊呀的跳起来,可是话还没问完,就被突然走进来的人,干净利落的打断。 “楚逸,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出去!” 来者是有些沉稳磁性的男子嗓音,思远听闻抬起头来,当看到眼前男子平凡的相貌,却是一身不俗的气质,心,猛的像是被火烧一般,灼痛难忍。 “是不是感觉心脏火灼一般的疼?”男子高高在上的看着思远,似是什么都知道般的问道。 “等我!”楚逸对床上的思远丢下两个字后,就走出了门外,只余下屋内,已经缓步走到思远床边坐下的男子。 “你怎么……知道?”思远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扶住胸口处依然灼痛的地方,勉强出声问道。 “听过一句话吗?东陆涅盘凤王镜,南海神灵天龙令?”男子缓缓念出一句口诀,双眼定定的看着思远。 思远茫然的摇头,“天龙令我知道,但是什么凤王镜……” 男子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扶住思远按在胸口处的手,“只要你看到我,你这里就会被火烧一般的灼痛,而我看到你……”男子看着思远轻笑,“被冰冻一般的疼!” “没想到,暮柯算的这么准,我还真就在东夷找到了你!”男子轻勾起思远的下巴,微笑着说。 思远连忙一把推开男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你留在这里,等过几天随我回国,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你开玩笑的吧?”思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又突然莫名的转着脖子看了一眼四周,一掀盖在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一边在嘴里喃喃自语道,“虽然不知道救我的那位仁兄是谁,不过等我回去,会好好调查答谢他的,所以,我既然没大碍了就先走人了哈,您坐好,不用送哈~” 可是脚尖不过刚挨着地面,还没来得及往外冲,就被对方突然一把抓住手臂,猛地一捞,自己就非常之凄惨的被人又重现摔回了床面上,不过还好,床铺上有着厚厚的棉褥和被子,虽然冲劲大,但没摔疼哪个地方,思远也同时习惯性的护着肚子,只是刚得到妥善包扎的左手因为刚才的一压,骨头交错轻响,疼得思远冷汗都冒了出来。 “本君不管你是这东夷皇城里的谁,但是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房间里,等过完东夷皇帝大寿后,跟着一起乖乖回国,那么你肚子里的那两个小子就才会安然无事!”依然保持原样站在原地的男子,居高临下,如同睥睨众生的姿态,冷漠的看着床上的思远,幽幽的说。 思远猛地一惊,“你知道……” 男子似是嘲笑般的翘起嘴角,“只要识得天龙令的人都不会不知道里面所隐藏的秘密。” “那你也说了,我一看到你心口就痛,你也同此,既然我们两个这么相生相克的,那我看咱们还是谁也不要见谁,干脆老死不相往来,那不是对双方都好吗?”思远看着对方一副不可逾跃的气势,况且,自己还不知道身在何方,只好将战略改为劝导! 男子却是笑着摇头,神神秘秘的说,“倒是有一种办法,可以让这样的感觉不会再有!” 思远立刻好奇的问道,“什么办法?” “同房!” 思远惊的下巴都险些掉下来,“同房?我没听错吧?”一边还不可置信的掏掏耳朵,疑惑的问。 男子却依然笑着摇头,“你没有听错,同房后,你为本君生下下一任凤王,你就自由了!” 听完男子轻描淡写的这几句话后,床上的思远已经是第n次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你你你,你开玩笑的吧?你让我这个跟你八字每一撇的人生孩子,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暮柯说,只有你才能为我降下下一任的凤王!” “暮柯是谁?”思远迅速搜遍脑子里所有的记忆,也没有任何跟这个叫暮柯人名字的任何信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男子突然一侧身,潇洒的甩开长袍,坐在了思远的床上,吓的思远连忙勒紧身上的衣物,圈起自己,迅速挪到了离男子最远的床脚处,男子看着思远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不由一笑,晶亮如黑曜石的眼睛,让人看着有些发晕。 “你放心,长的倒还和本君心意,所以直到你生出下一任凤王之前,本君都会好好疼你的!” 思远听后男子的话后,却已从一开始的惊乱变为现在的冷静,“你自称本君,不会是南亚的皇储一类的吧?而且不过来别国做客,也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子却是冷冷一笑,锐利的眼睛如探悉一般定定的望着思远,“本君说过,不管你是谁,或者有着怎样的身份,带你回南亚,是毋庸置疑的!” “你那叫带吗?你以为本王是你的什么东西啊?就算是两国友好邦交,也不带你这么侮辱人的,他妈妈的,你把本王当成生产工具,本王大人大量,可以不跟你计较,所以你,现在最好放我离开!否则本王一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思远看着男子一副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样子,终于动怒了,尽管他现在还不知身在哪里,但是心中的这可恶气可是一定要出的! 而后果,他吃定这要把他虏回南亚当女人养的,比凤枭宫主还要变态的南亚人是不敢下重手的,好歹他们应该还没离开东夷,不敢真的肆无忌惮强抢民男! 果然,思远的这番话,似是将男子给震住了,只见他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犀利的眼睛看的思远心里直发毛,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庞此时也阴沉了下来,就连屋内的气氛也似是一下子降到了零度。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接着有人敲了几声门,“公子,他们找到这里了!” 思远的心里猛地一喜,真的,会是风寂吗?但那有些担心的看着床前的男子,他会不会放自己走呢? 男子却是不动声色的一甩袖子,背对思远,“你起来吧,本君,决定放你回去了!” “真的!”思远兴高采烈的从床上站起来,不小心又甩到了再次被压疼的手臂,疼得自己直抽凉气。 “本君是看在三皇子的面子,才放了你的,回去后,好自为之吧!” “三皇子?”思远一边搂着手臂,一边从床上下来,刚没走几步,外间的门突然朝两边打开,一名还身穿银色盔甲的英俊男子,英姿飒爽的大布走了进来,一见到正要走过来的思远,大大的笑容立刻印在了脸上,“小四,藏的还真严实啊,可让三哥和你那个朋友好找!” “三哥?”思远也露出笑容的看着思瑜,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却是一种久违般的熟悉,然后几步走过去,一脸好奇的看着男子身上坚不可摧,酷的掉渣的盔甲,忍不住说道,“就是帅啊,改名个借我穿穿?” 思瑜看着小弟一副羡慕的不得了的样子,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的爆笑出声,“小四子,几年不见,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可爱啊?”突然伸出两只大掌出其不意的,夹住思远两边的脸颊,揉来揉去的笑着说。 他倒是乐的屁颠屁颠,蹂躏得思远不止两边脸颊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面子更是丢的一踏涂地。 思远刚要动怒,眼角边突然撇到被身材魁梧的跟坐小山似的思瑜一个人挡在身后的两个熟悉身影,连忙将思瑜的两只手往外一掰,脱离了对方的掌控,就朝门外冲去,风寂和亦寒正在外面等着他。 “啊哈哈……我终于看到你们了,想死我了!”思远一把抱住两人,就是一阵猛亲,弄得走廊外面,待命的铁甲侍卫各各都是眼盯鼻,鼻关心! 这九皇子也未免太不顾及了吧? 天上一只黑鹰在盘旋,亦寒淡淡的对思远说,“是它,先找到你!” “真的!”思远惊喜的看着空中展翅翱翔的黑鹰,微笑渐渐浮现嘴边。 亦寒伸出手来握住思远的右手,然后抬起,“我虽然看不到,但是我能感应到,所以,这只鹰,以后就留给你了!” “亦寒……你……”思远突然有些不安的看着眼前的人,双手握住的地方,不由的更紧了,“你要……走吗?” 亦寒点了点头,“已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完全的保护你,还是难以做到,佛音山地居山峦,空灵静寂,我需要去那里在居修行,所以,这段时间,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思远问。 “不到三年,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回来找你的!” “亦寒……”思远紧咬住下唇,点了点头,亦寒将思远一把搂进怀里,“二十年后,你第一次闯进佛音后山时,我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你了!你似乎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已经不是曾经的龙瑶?害我将你当成勿闯山林的人,一掌给拍进了水里。” 思远想到那天第一次在如梦如幻的仙境里,见到亦寒的出尘的样貌和气质,惊愕的窘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没事啊,你难道忘了,我不是也将你给拉近水里了吗?哈哈,两个落汤鸡……” 亦寒也翘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笑,“还好你身上的气息没有变,也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来佛音山找我,终于等到你回来,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思远忍住心中的苦涩和心疼,闭了闭眼,“亦寒,你真傻,如果我一辈子都回不来怎么办?” 亦寒轻抚了抚思远的头发摇了摇头,“天海人有两百岁的寿命,要比平常人多一百年的时间,所以,这一辈子我只记住你,无论是龙瑶还是思远,都是我永远放在心里,不会忘记的那个人。” 思远心里听后,一阵复杂,不知道亦寒口中所说的那种是不是爱?他曾经很爱林凤儒,可是林凤儒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丈夫,那天的婚礼,他根本想都不想想。风寂一直说爱他,但自己却感觉,对风寂的感情,似乎总是无法到达,曾经和林凤儒的那种深度?而现在还有亦寒,这两个男人所付出的钟情深沉的让自己心口发疼。 ……或许,他还是因为半途中进入他们所爱人的身体,自己始终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个人,而无法释怀吧? 因为自己又何德何能去坦然接受这两份等待多年,深沉而真挚的爱呢? 思远看着亦寒,总是带着淡淡笑容的纯挚脸庞,觉得如果再这么婆婆妈妈,就太对不起亦寒对龙瑶的那份,无私的爱了! 所以,他突然下定决心,既然龙瑶和曾经的思远,都已经回不去了,那么就由现在的他代替龙瑶和真正的思远,也包括日久生情的自己,三份爱,来对待亦寒和风寂,或许,这应该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吧? 不是都说了,要娶风寂做老婆了吗?现在又嫁了个亦寒,他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思远突然拉住亦寒,正正经经的对眼前的说,“我们成亲吧,你,我还有风寂,我们三个人,你愿意吗?” 亦寒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愕,变成最后的坦然,轻点了点头。 这下到换成思远惊讶了,愣愣的看着亦寒,“你不介意吗?我们三个人……” 亦寒却是轻抚向思远的脸庞,声音也如他的气质一般,纯挚,空灵,“风寂对你很好,我不介意!” 思远一头扑向亦寒的怀里,“我会好好的爱你们的,亦寒,风寂……” 一直站在走廊后的风寂,听着思远口中的喃喃自语,忍不住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一辈子,爱上你,我就算是在小气,看来也不得不得大方点了!” 无声的靠在身后的廊柱上,风寂轻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声音微弱的念出四个字,“我,的,小,远……” 没过几天,安乐王府里开始张灯结彩,喜庆的红灯笼和喜字到处都能得见,思远在屋里转来转去的试着新郎衣服,思瑜坐在床边,一副乐呵呵的看着。 “小四子,我说你也太赶了吧?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娶你的两位王妃过门了!” “是啊,这可是我求父皇好久的,差点没累死我!”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皇子要禁言,这大喜日子的,会不吉利的!”一边在一旁忙着给思远量身的嬷嬷笑着说道。 思远听后一缩脖子,吐了下舌头,“嘿嘿,嬷嬷说的是,默默说的是!” 这陈嬷嬷原本是思瑜的娘亲,德贵妃身边的,一听侄儿要成亲了,害怕安乐王府里没个可以主事的女人,虽然那里那人多,花想雪迹也的确将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但依然不如女人细心,于是就好心调了自己的身边的贴身嬷嬷去照顾思远的亲事。 陈嬷嬷看着身边穿着一身红衣,更显高挑与贵气的四皇子,心里一阵欣然,差不多也是看着皇宫里的那些小皇子从小长大的,也包括四皇子曾经的母妃,几乎皇宫里所有奴才都爱戴的温婉美丽的淑贵妃,娘娘既然调自己来,就要进上心,因此一半对思远亲切恭敬,一半也不忘了自己的责任和严谨,虽然多了一个人来管自己,但思远还是对这位亲切的嬷嬷非常满意的! 低头间,看到镜中映射出来的自己,用雕刻成蛟龙形状的银器,一丝不苟盘起的黑发,红色镶着麒麟金边的绸带垂在脸侧,更显俊逸雅制。 艳红的大红衣袍,裹住自己的身形,思远伸手摸了摸自己即将不再平坦的小腹,忍不住想到,估计再过半个月,肚子就要显出来了,到那时候再成亲?我看还是算了吧? 因此三天之后就是父皇的寿宴,这样喜上加喜,何乐而不为呢? “你可真行啊,小四子,咱们东夷从没开过先例,可以娶男人做正妻,你倒是一下子就娶了两个,知道吗?几乎整个朝堂都在为你这突然的婚礼,唏嘘不已啊!甚至还有些老臣大呼荒唐!”思瑜抱着胸靠在镜子边,看着一身红衣,俊逸非凡的思远,笑着说道。 思远笑着摇头,“我成亲,又不是他成亲,激动个什么劲啊?再说了东夷的律例又没定下说两个男人不能做正妻的?我对他们都是一样的爱,是不分贵贱的!” 思瑜摇头,“你就不怕他们两个因为得到你多少而打架吗?” 思远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思瑜,“你说,亦寒和风寂?” “除了他们两个,你现在娶的还有别人吗?”思瑜笑着揶揄道。 “哦……”思远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搔搔头,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种现象应该不可能在那两个大男人身上发生的吧? 于是连连对思瑜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我那两个老婆,一动一静的,个性互不相干,而且,打架?拜托,又不是幼稚园小学生?!” 思瑜听着思远嘟嘟囔囔的说着,忍不住翘起嘴角,“那就希望事实如此了,呵呵呵!” “嘿嘿,当然当然……”思远笑着再陈嬷嬷的服侍下,穿上最后的红莽姣龙喜服,等待吉时准备去皇宫迎亲。 因为亦寒和风寂,从小就生于孤儿,分别被两位师傅收养,亦寒的师傅早已在二十年前就已驾鹤西归,而风寂早在医术学成之后,被师傅托给了师叔看顾,但是师叔从来都是行踪诡异,又因为时间紧迫,风寂顾不上再回雪麟山通知,只好对天发了一枚只有师傅或师公才会理解其含义的信号。 三天前,被思远带进宫请安的风寂和亦寒,另热情委婉的德贵妃着实喜欢,于是在圣宣帝的批准下,大婚前一天的晚上,让两位新王妃进宫,等待第二天的迎娶。 大婚当日,‘德欣殿’那可真是,热闹非凡啊! 除下一些宫里还没封王封侯的小公主,小皇子们,总想扒着门窗往里看看,早已在宫中穿的沸沸扬扬的,两位安乐王府王妃,究竟长的什么样? 殿内,更是,宫女嬷嬷小太监来来往往的为两位王妃穿衣装扮。因为是男子,倒是少了不少工序,描妆和凤冠霞披,统统省略,但是皇族大婚,也不能太过单调。 统一大红色的喜袍披在身上,上面绣着精工雕纺,栩栩如生的金线龙凤,而设计足有两尺多长的后衣摆则飘逸优雅的拖拽到地面,代表着皇族的庄重和高贵。 后面专门派了两名宫女负责在王妃上轿和下轿时,要走的路上,提起衣摆,不致被其绊倒。 而德贵妃则亲自负责安排殿里的宫女嬷嬷做事,一边细心的跟两位王妃交代着呆会儿上轿时,要注意的事情。 虽然思远不是自己所生,但从淑贵妃进宫后,就跟自己一见如故,好姐妹相成,而自己的儿子和思远也是从小在一起长大,因此要比别的兄弟都要亲的两个人。 如今淑贵妃已经不在了,她这做皇姨娘的,有必要将其视为自己的儿子们,帮助这些懂事的孩子完成他们的终身大事,那么淑贵妃,也是在天有灵了! 而当迎亲的队伍终于来到时,两位少见的男王妃这才,一一拜别一直对他们照顾有加的德贵妃,这才算是终于坐上了前来迎亲的十二抬大轿上。 而封闭华丽喜庆的轿子中,被晃得有些头晕的风寂,也总算是可以长长的舒口气了。有些僵硬的活动活动脖子和手骨,接连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骨头声响,“总算是出来了,要是再和那整屋子的唧唧喳喳的女人呆在一起,我想我一定会疯掉!” 而坐在对面的亦寒,却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冰蓝色的眼睛虽然无神,却依然璀璨如宝石,雪白银发则被一丝不苟的束在后脑,俊美精致并且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庞,则微微抬起,似在独自想着什么心事。 “你的嗓子因为师傅曾经教过,先天的无法发出嗓音该如何救治,但是眼睛,却刚好缺少一味药材,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去雪麟山采到要用的药后,就可以配制出能够帮你复明的药了!”风寂看着亦寒的蓝眼睛说。 可是亦寒却摇了摇头,蓝色的眼睛终于有些无焦距的对视住风寂,“过几天,我也要离开,眼睛我不急,你去往雪麟山后,回来照顾远才是最要紧!” 风寂听闻,笑着摇头,“没想到我们同一天嫁人,而过几天却还要同一天离开小远身边啊!” 亦寒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睛笑着说,“嫁人是给女人说的,我们是男人。” “切!”风寂摆手,然后突然离进亦寒,在其耳边小声的说,“呆会拜完堂,成过亲,就是入洞房了,喂,你知道要怎么做吗?而且是我们三个人,哼哼哼……” 风寂不怀好意的笑着,眯起眼睛来。 而亦寒听后,原本雪白的脸庞,立刻飘出了两朵红云,风寂看后,顿时哈哈大笑出声,但又突然想到,自己这会儿,可是在轿子上坐着呢,可不能给思远失了仪表,于是只能连忙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嘴,仰靠在椅子上,憋笑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渐渐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星辰密布,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的声音,很快就遮盖住了轿内诡异的气氛。 很快,在外面几乎已被喜庆的红色,和人群遮掩住的安乐王府,终于到了…… 接着,跨火盆,射箭,拜堂,为坐在主位的圣宣帝和比他们要早一步赶到的德贵妃敬茶,而最后的最后,就是被前来热闹的友客们,推进洞房了…… 而思远,则留下来再思瑜和思琦的陪同下,招待前来祝贺的客人。 安乐王府的前院,张灯结彩,早已摆满了桌席和坐满了宾客,堂上则唱着在东夷很出名的关于夫妻幸福的戏曲。 客人一边吃,一边看着,嘴中全是夸赞,这四皇子的婚礼排场可真是够盛大得了!因为诺大的皇城,几乎有一半的人都前往参加,府中摆不下,就摆在府外,整整一条街,全部都是来吃喜酒的宾客。 就连一些要饭的乞丐和囚徒,都有好的吃。 这皇帝最宠爱的四皇子,果然是不一般啊! 而管理整个王府的花想雪迹,更是忙翻了天,几乎连坐下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他们两个分工合作,一个管前院,一个管后厨,虽然时间紧迫,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雪迹虽是在二十一世纪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但是自从来到安乐王府后,就一直被花想培训着,因此,能够掌握和有条不序的管理方面,早已不是新手。 而前面思远早在先前就已服下了,风寂专门准备的为怀孕喝酒而不会伤身的药物,因此,几十桌的皇亲国戚,包括一些内部外部大臣,通通敬酒敬下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因为如此,思远很得意的就被挂上了全东夷第一好酒量的称号! 倒是一边也被宾客们软的硬的灌了不少酒的思瑜和思琦,都有些难隐的醉意了。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新郎可以回去休息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思远和各位宾客道过别,挥退要陪同的属下,一个人刚走到唯一宁静的后院长廊时,柱子后突然伸出一条一跳手臂,思远惊的连喊声都来不及发出的就被人捂住嘴,拽进了廊下漆黑的灌木丛中! “嘘——别动,是我!”一直禁锢住思远不断扭动身体的黑影,终于发出声音,思远的心里一沉,这熟悉的声音……这不是林凤儒的声音吗? 刚这么想时,原本一直被人用手捂住的嘴巴上突然换成了一个温暖湿润的东西,然后就是熟悉的气息狠狠的包围住自己,“远……我好想你,终于能再见到你了!” 思远感觉此时,自己的心正“砰砰”跳的很快,因为大皇子和自己有过节,因此圣宣帝早已吩咐过了,所以唯独东宫太子府的人,和同样新婚不久的驸马和公主没有前来。 思远早就释怀了,虽然还有些因为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而有些失落。 但是现在这突然出现,然后又强吻自己的人,既熟悉又陌生的都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感觉到对方的舌尖,已经强势的顶开自己的牙齿,然后长驱直入,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自己有些目眩神迷,但是,还好,迅速恢复的理智很快拉回了自己! 于是思远挣扎的更是剧烈,“放开我,放开我!” 好不容易挣扎出的一只手,狠狠甩向几乎要沉醉其中的林凤儒脸庞,但是再手掌几乎要落在那张依然如往清秀俊美的脸上时,却突然被对方即使抓住了手臂。 思远一愣,什么时候林凤儒也会有这么灵敏快捷的伸手了? “你想打我!”林凤儒愤怒悲哀的眼睛看着思远,“你知道我有多么辛苦才能甩开那些一直跟踪我的人,而来见你吗?” 思远有些茫然的摇头,不知道林凤儒所谓何止。 “你成亲了,你竟然背着我和别人成亲了!”林凤儒压低着声音,如同被最亲密的人出卖一般的怒斥着,“你这是再报复我吗?报复我和别的女人成亲?” 思远摇头,“不,我没有想要报复你,我只是……喜欢他们,才会跟他们成亲!”不知为何,在林凤儒的面前,自己竟然说不出那个‘爱‘字’,突然一阵负罪感包围着自己,他现在在干什么?已经累了一天的亦寒和风寂还在房里等着自己,而他现在却再和别的人躲在一起?! 于是连忙整了整被林凤儒拉乱的喜服,站起身来说,“你走吧,呆会儿,会有人来,别让他们看到你!” “远……”林凤儒突然只张嘴喊出了一个字节后,就渐渐没了声音,原本漂亮的眼睛,此时竟泛起了一抹隐隐的泪光。 思远转过身来,没有再看还站在花丛里的林凤儒一眼,就一步一步的朝自己的新房走去,即使已离去长廊很远了,但背后似乎依然能感觉,那两道几乎将自己穿透的视线执着的追随着自己,于是猛地提起一口气,就从走改成了跑,速度快的就像是后面有狼追一般! 最终,亮着喜字的红灯笼,十几名丫鬟嬷嬷还有王府的家丁还在守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新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陈嬷嬷一看到思远竟大跑着过来,于是连忙笑着和几名丫鬟走来,从两边搀扶着正大口喘气的思远,就一边朝着新房的方向走去,一边笑着说,“瞧瞧咱们的新郎都等不及如洞房了,哈哈哈……” “恭喜皇子,夫妻和睦,幸福安康!” “啊!来了!”风寂一听外面的声音,连忙将只吃了一半的点心,顺手藏在了椅子下面,然后飞速到一直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的亦寒旁边,整了整衣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接着,就听外间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思远不耐烦的声音,“好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洗洗睡吧啊!不用再管我们了!” “可是,新郎新娘还没喝交杯酒,没结发啊!”陈嬷嬷一边被思远往外推着,一边说。 “这个我知道,我们自己就会进行了,你们赶紧走人吧,拜拜,不送!” 然后就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和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最后,终于归于平静。 但是好不容易把人哄走的思远,却是迟迟没有进内室来找他们。 风寂拍拍亦寒的手,“走,今天当了一天的女人了,难道现在还要再继续等着丈夫进房来临幸咱们吗?” 然后起身拉着,一脸哭笑不得的亦寒走出内室,然后就看到思远竟然苍白着一张脸,闭着眼睛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小远,你怎么了?”风寂大惊,丢开亦寒的手就冲了过来,而思远却在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我没事,就是刚才一路跑过来的,现在有些累罢了!” “你……在躲什么人吗?”风寂将思远搀扶回床上躺下,然后把了把其脉象,只是有些气血上涌,休息一会就无大碍了,这才放下来,不动声色说。 “啊?”思远有些惊讶的看着风寂,“你……你怎么……” “我一开始是瞎猜的,但是你现在一副我猜对了的样子,所以就知道了!”风寂坐在床边,笑着对思远说。 亦寒则弯腰轻抚下思远额头上的汗,“要不要去沐浴?” 思远抬眼就看到亦寒雪白俊美的脸庞,正对着自己,然后一伸手,就拔下亦寒顶上的发簪,银色的发丝,立刻如瀑布般的垂落而下! 大红的喜服,白嫩的脸庞,雪色的银发,思远惊艳的看着,啊呀,他的亦寒老婆好好漂亮啊!!! “喂!你别想躲开我的问话!”风寂伸手捏住思远的下巴,有些醋意的将其痴迷的眼光转向自己。 而思远却是望着亦寒露齿一笑,“嘿嘿,风寂,这大红的喜服真适合你!不但一点女气都没有,还充满邪魅的气势,嗯,黄姨娘……真会打扮人!” “你少给我甜言蜜语!”风寂瞪着思远,“现在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苦痛艰难,你要是再一个人担在身上,哼哼……风寂笑的一副坏心眼。” 思远坐起身来,然后一个熊抱,将两人拥挤的搂在一起,“哎呀,我的好老婆们,我真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老公啊!!!” 宽敞微暖的浴池边,三人一边脱着身上的喜服,一边笑看着对方,尤其是风寂,看着思远渐渐露出的白嫩身体,一边谈起摇头,“唉唉,不管怎么看,我们两个都要比你更男人啊!” 思远一脚奔过去,“少扯,我今年才十七呢,还没长好呢,等我跟你这样年龄的时候,我一定会比你的个子还高,比你的身材还要壮呢!” 风寂听思远这么一说,然后脑中就出现一个比自己还要强壮高大的男人,不但皮肤黝黑,原本的小细腰也变得跟水桶一样粗,只觉的平地一声雷,把他炸的外焦里嫩!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还是保持这个样子最可爱,瞧瞧这嫩豆腐一样的皮肤,两手一握就再没缝隙的小细腰,最有手感了!”风寂一边说着,一边在思远的身体上比喻着,但是当手握向思远的原本两手就能握住的细腰时,突然感觉粗了那么点,然后仔细一看,他这才发现,思远已经脱下外衣的小腹前,竟然已经有了凸出,圆溜溜的非常可爱! “啊呀,儿子们又长大了!”风寂乐忽忽的笑着,然后充满爱恋的抚向思远突出的肚皮。 “边去!”思远拍开风寂的手,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温热的池水中,然后欢快的如一条终于回到大海母亲怀抱里的小鱼一般,在由浅到深的池水中游来游去! 接着,是风寂和亦寒相继入水的声音。 思远游了一会儿,就潜进了水中,然后闭住呼吸和眼睛,抱住肚子将身体浮在水里,再耳边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刚才在长廊外的花丛里,那个热烈陌生又熟悉的吻。 (“你成亲了,你竟然背着我和别人成亲了!…… 你这是再报复我吗?报复我和别的女人成亲?”) 思远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丝嘲讽的微笑,‘背着我和别人成亲了?’林凤儒他这是在说谁呢? 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摇了摇头,准备浮上水面,却突感左脚腕的地方竟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住,并且,拼命往下拽着自己?! 思远一愣,睁开酸涩的眼睛往下看去,只觉得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而就在此时,原本抓在脚腕的手突然松开,思远下一刻就想往水面游去,因为该到换气的时候了,如果在在水里带下去,他一定会在自己大喜的日子,窒息而死! 可是身体不过刚往上游去一点,手腕又再次被人拽住,接着,一副温热的男性身体紧紧的包围住自己。 思远拼命扭动,想要挣脱出来,感觉自己的胸腔即将憋闷的炸裂,是风寂吗?干嘛缠着我不能出来,想要淹死我吗? 就在思远最后的一点气息也要消失以尽的时候,耳鸣一片,突然模糊的感觉唇上有温热的东西附上了自己,接着,就是对方的一大口气渡进了口内。 思远再次酸涩的睁开眼睛,就见风寂熟悉的一张大大的笑脸,正贴在自己的面前,恶作剧得逞般的眨了一下眼睛。 思远气的狠狠掐住风寂背上的一块皮肤,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角,只见风寂的身体一阵抽搐,挥开思远的手臂,就想朝上游去,而这次,换思远狠狠抓住的他的脚不放!风寂的脑袋,不过刚露出水面吸一口气,就又再次无奈的被思远拽了下来! 风寂游回去,抱住思远的脖子,一口气渡进了对方的唇里,然后跟着自己的舌尖也半点不含糊的窜了进去。 风寂想,今天可是洞房花烛夜勒,但是多了一个亦寒,可就不怎么好进行下去了,不过现在他和思远都在水中,反正自己有内力在,所以闭气可以达到一天以上,因此完全不用担心会被闷死什么的…… 于是眼睛紧盯着眼前的有些难过的在水中睁着眼睛看自己的思远,风寂坏笑的眨了眨眼睛,不再管光裸的背上又被抓拧了多少伤处,现在和小远好好享受今晚的性福才是最好嘿! 风寂不安份的手,慢慢从思远滑溜的背上渐渐移到了细腰以下,臀缝之间。手指还没有进去,就已被思远发现,于是挣扎的更是狂烈,风寂将思远紧紧的按在自己的怀中,双腿间的地方不断被思远扭动的身体不经意的摩擦,完全不受控制的越长越大,当思远终于发现怎么回事的时候,风寂已被越浓越烈的欲望充满了脑神经。 思远不禁在心里咬牙暗骂,这个色鬼!!! 但是又想到今天好歹是洞房花烛夜,办这种事情其实是很正常的,于是渐渐停止了挣扎,但是又突然想到,那还在外面的亦寒怎么办? 今天晚上三个人,其实本想着三个人坐在一起喝酒痛饮一夜,其实也挺不错的,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死风寂竟然会有这种打算?! 但是再怎么想也晚了,风寂的手指已经在温水的作用下,进入了自己的体内,然后稍一低头,一股新鲜的气息,再次被渡进了唇内,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在水中睁开,思远静静的看着眼前俊逸非凡的风寂,然后搂住风寂的脖子,将腿慢慢盘上了风寂的腰际。 似乎也感觉到了思远头一次大胆的邀请,风寂弯起嘴角,轻柔的吻着思远,而动作也更加爱怜不已! 当思远被一波波的快感刺激的目眩神迷,即将在风寂的怀抱里,温暖舒适的水中宣泄时,突觉背后有个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住了自己。 思远扭头看去,正对上一双纯净清澈的冰蓝色眼睛,银色的发如海藻般,在水中漂浮着,原本苍白如透明的皮肤,此时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思远一愣,亦寒? 终于,当可以让双脚踏实的踩在地面的时候,并且也可以用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时,可怜的思远却已经被风寂和技术一点都不含糊的亦寒两个被精虫充脑的家伙们折腾的几乎虚脱了! 靠!就在脑中白光闪烁,即将陷入黑暗时,思远气氛的骂着,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预谋很久了,而且一个人就够他折腾了,现在还要两个人,思远有些闷火的想着,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三哥还说怕他们两个人打架什么的,我看他们两个倒是合作的很愉快嘛!天啊,他以后的日子该在怎么过啊!!! 第二天,当思远从恶梦不断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东升了!感觉肚子和腰部以上的部位沉甸甸的,而且,两边还都像烧饼夹馅似的把自己楼了个死紧! 思远习惯性的挤出自己快被压麻的手臂,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望着喜庆的大红色床帐发了儿会呆,没有听到半声外间花想雪迹来催起床的声音,猜想应该时间还早的吧? 于是,再舒舒服服的打了个美美的哈欠后,思远这才毫不客气的朝左右两边一推一挤, 只听两声齐整的闷哼后,一个是非常之凄惨的从冰凉的地板上醒来,而另一个则是捂着被撞红的鼻子,一脸茫然的转过身来。 怪不得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原来是被这两个给当陷儿饼似的极了一晚上。思远完全一副没事人似的,随意朝外翻了个身后,就将热烘烘的被子全都卷到了自己身上,然后闭上眼睛,准备再眯上一个小觉。 已经被思远不知多少次再睡梦中踢下床的风寂,只是一脸哀怨的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后,就爬起身来,蹲在思远床边,先是愣愣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后,然后一低头,就吻住了那张因为侧身而不经意被挤压嘟起的唇瓣。 可是,不过才刚感觉到来自对方温暖又柔软的触感时,耳边就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很像是再打一只扰人闲梦的蚊子声音!接着,就只剩下风寂捂着半边有着五根指头印的脸,然后非常淡定的起身找自己的衣服去,准备起床了! “远,昨晚睡的好吗?”亦寒抬起上半身,近似讨好的贴近思远耳边问着,可是却半天都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于是亦寒冰蓝的色的眼睛先是看不出情绪的眨了眨后,就突然低首在思远的侧脸上香了一个吻,然后一个漂亮的侧翻身,再思远的手指差点就要触到他的腰侧时,动作敏捷的跳下床来,然后抬手接到风寂丢来的衣物,就一边穿着一边跑出内室。 而后面跟随的则是一溜枕头床被,被狠狠的砸到玉翠珠帘上的声音! 风寂走在最前刚打开房门,就见花想一个人正单手提着一个长形,而且看起来密封似乎很好的竹筒走过来! 一见到正要出门的风寂,就恭敬的弯腰打招呼,“逸王——” “还叫以前的称呼!”风寂一边往脸上涂着透明的药膏,一边打断花想的称呼。 “哦……”花想笑着点了点头道,“风公子早!”然后一转头,又看到亦寒一脸淡定的走出来,又连忙弯腰请安,“寒公子早!” 亦寒对花想摆摆手,然后指了下里面的室内,简明扼要的说,“还在睡,不要打扰!” 花想明了的点头,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内,打开竹筒上的盖子,就将还冒着热气的温水倒进了要给主子们用的脸盆内。 风寂惊讶的看着花想手中的竹筒,“哎,这种保存热水的方法不错,倒是省了不少力气,谁教你的?” 花想一边拧着盆里的毛巾,一边递给风寂和亦寒,“是皇子再几天前就说了,每天早上都能看到我们从水房里一趟又一趟的打热水,太费力气了,所以就画了一张草图给我们,说是即保温,又能装上足够的热水!然后雪迹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再忙完大婚后,又没休息的找到适用的材料,就做出了这样的暖壶!” “哦……”风寂表示了解的点点头,然后又看了看走廊外,“怎么不见雪迹?” 花想笑着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从昨晚婚宴后,又接着做这个暖壶,才刚刚睡下!” “那就让他多睡会吧!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当皇子命的,这几天,也忙坏你们了!明天父皇大寿又得忙着,今天反倒是清闲,你们忙完了,也去休息休息吧!今天王府闭门谢客,休假一天!”从内室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风寂亦寒花想同时转身,就看到思远正一边整理衣物一边朝门外走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风寂走过去,关心的问道。 思远看了一眼风寂,因为抹了药而已不见痕迹的侧脸后,摇摇头,“我和三哥约好的,午时之前去明王府找他!” “我们和你一起去!”亦寒走上前来说。 思远想了想后,点头,“好。” 风寂却突然走到一边的桌子前,拿起上面放着的一封纸信,然后走过来递给思远,“昨晚上在浴池边,你脱下的衣袍旁看到的!” 思远惊讶的看着风寂递来的信件,上面却没有署名,奇怪,他衣服里什么时候塞了一封信,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思远匆匆忙忙的打开,是一张字条,很熟悉的字体,“馨兰花下,东南方向,行十步!” 馨兰花下…… “……你知道我有多么辛苦才能甩开那些一直跟踪我的人,而来见你吗?” 思远突然想到了昨晚上,突然出现的林凤儒,难道是他突然搂住自己的时候,趁机塞进衣内的?会是他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上面写的什么啊?”风寂凑过脑袋,望了一眼信件上面的字。 思远却突然对屋里正好奇看着他的两人说,“你们三个在这里等我,不要跟来,我很快都会回来的!” 然后转身,就朝后院的方向跑去了! “远去哪了?”亦寒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不知思远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跑出去?但是听声音,却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风寂却一副了然般的拍拍亦寒的肩,“瞧瞧着屋里的喜庆还没过呢,看来又要再办一次喜事喽!” “啊?”花想一脸莫名其妙。 思远,亦寒,风寂三人刚出安乐王府,原本在天空盘旋的黑鹰立刻鸣叫一声,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思远的肩膀上。 而刚好过路的人,再看到思远肩膀上落下的非常有气势的黑鹰时,都吓的连连退避三舍,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只传说中在沙漠里几乎称王称霸的凶猛飞禽。 而早对这一幕见怪不怪的思远,则是宠溺的摸了摸鹰头,然后又喂给黑鹰一块肉干后,就踩着马蹬,动作非常帅气的就跨坐在了马背上,而黑鹰则依然文斯不动的立在思远的肩膀上,犀利的眼睛观察着四周的人事物,就像一名英勇的侍卫,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因为亦寒的眼睛不方便,所以和思远共乘一匹,而风寂则独自一匹,三人准备好后,就朝南北方向的明王府冲去! 而三皇子思瑜,则早已在王府里等候多时了! 刚得到家丁通报,就见思远三人一起走了进来,思瑜笑呵呵的起身迎接,“诶呀,小四子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早就跟你说过,大喜之日,何必谈这些败兴的事情呢?” “闲着也是闲着嘛!嘿,三哥,正好赶上咱们四个人,来搓盘麻将吧!” “麻将?” “什么麻将?” 风寂和思瑜都好奇的问。 思远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盒,然后拿出来,就放在了桌子上,打开,里面竟整整齐齐的摆着一盒形状大小一样的方形木块! “哦……怪不得前几天,你和雪迹神秘兮兮的在屋子里整了一堆一堆的木屑,原来是在做这个玩意啊!”风寂很有兴趣的拿出一块,在手里把玩着。 “这里不舒服,咱们还是找个有花有鸟,环境优雅的地方吧!”思远拿起木盒子,笑着对思瑜说。 “那就去,本王最近才刚修建的百里庭吧!”思远豪爽的笑着说。 百里…… 思远握紧了拳头,然后跟随着思瑜左转右转的来到后花园,前面一条好大的碧玉湖出现在眼前,清幽的湖水,翠玉的柳枝,微风阵阵,将原本平静的湖面荡起一阵波澜,这样春意盎然的湖水,似是将自己的心也柔化了一般! 湖中央,立着一座有些孤独的八角小亭,红砖绿瓦,傲然的挺立在波澜不兴的湖面上。 思远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通往小亭的桥墩一类。 “不要告诉我,又是要飞过去!”思远没好气道。 “猜的没错!四弟,这回可知道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思瑜笑着揶揄道。 “切……”思远不屑道,要是我那什么什么九玄天绝的武功没有消失掉,这点距离能奈我何? 于是,思瑜带着思远先飞渡了过去,而后面跟着的则是风寂和亦寒。 将麻将席倒出来,思远一个一个跟他们讲解着玩法,并且让看不到图案的亦寒,一个一个形状都摸上个一遍,并记住图案后,没过多久,第一局,就开场了! 一开始是思远赢,后来三个人渐渐打出明堂后,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反败为胜,然后输然后赢,还好没有说什么赌约,否则四人半斤八两,一定会输的连裤子都赔进去! “一万。”亦寒丢出一张牌。 思远看了看手中的,摇摇头,“五万!”思瑜丢出一张牌,“吃死你!” “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思远一边瞄着自己的牌,一边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 “全部来自一个基本上属于名存实亡的小国家,他们说有人可以帮他们复国,但是必须从中挑出一些勇士来完成一个任务,所以每人可以领上五十单纯梁,贴补家用!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但是绝对不属普通人,被挑选后的他们在最艰苦的情况下整整被训练了半年,就是为了,来杀掉皇城二皇子!”思瑜又丢出一张牌,说。 “呵,没想到已经有人预谋这么久了,我好象没得罪过谁吧?”思远非常淡定的扔出一张九万,然后看着旁边和对面一脸懊恼郁闷的三人,“不好意思,我碰了!” 四人一起丢下了手中的麻将,“我看不用查了!”思远突然抬眼看向思瑜。 “哈?”思远拿起几颗塞子把玩着,没明白,思远怎么突然不查了?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在麻将桌上,风寂郁闷的看着,“你那什么衣服啊?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 思远没说话,却是翘起嘴角笑了笑,“哥,这个东西,留给你了,明天就看你的表现喽!” 思瑜一脸好奇的拿过来看着,猛地就瞪大了眼,“这个……你在怎么得到的?” 思远却笑着摇摇头,“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背叛了我,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他?”思瑜抬眼看了看坐在思远两边,同样都是面无表情的风寂和亦寒。 “别看我们,他是王爷,他说的算!”风寂指了指思远说。 思远却是朝左边一弯腰,倒进了风寂的怀里,“还是我的老婆们最好最了解我了,嘿嘿嘿……” “明天咱们父皇大寿,你准备什么礼物了吗?”思瑜看着思远一副无赖样,摇摇头,又换了一个话题问。 而思远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到时候,你就瞧好了!” 很快,圣宣帝大寿的这一天,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到来了! 而思远呢,则是带着亦寒和风寂,一早就进宫给圣宣帝和德贵妃请安来了。 宫里也同样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几个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后,当傍晚即可来到的时候,就准备准备,朝文武百官同来庆贺的‘圣潇殿’出发了! 思远和亦寒风寂先赶到,躲避开那些已经前来就做的官员后,走到了百米平房搭建的舞台后,刚好见到了正在准备自己节目的花想和雪迹。 “怎么样,紧张不?”思远拍了拍雪迹的肩膀,笑着问道。 “切,前天看着你和两个男人大婚,我都没紧张,再这会紧张个屁啊!”雪迹整了整一身飘逸的红衣,笑着道。 思远一巴掌打过去,“没个正经!” 不多一会儿,就听舞台前,一阵高呼万岁的声音,思远笑着对雪迹说,“这回可是给九五之尊的皇帝表演哦,加油!” “嗨!”雪迹又是一副没事人似的,“光看着他那张跟舅舅不察分毫的脸,我笑还来不及呢!” “你啊!”思远忍不住笑出声来。 前面几出都是宫里已经选好的节目,掌声喝彩声不断,思远偷偷拉开一边的帘子往外望着,觉得和二十一世纪看表演的观众,没什么两样嘛! 没过多久,就该思远雪迹他们,私下已经准备了很久的节目了! 宫人已经将古琴搬在了舞台最边角的地方,由一串串珠玉翡翠编制的帘子遮住了思远的位置。 而风寂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玉箫,思远对正和宫人准备离开后台的亦寒说,“加油!” 亦寒虽然没听懂思远所说的那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握起思远的手捏了捏,就和宫人一起飞速离开了。 接着,孩子们专为仁意慈爱的圣宣帝,早已准备好的节目,就这么开始了…… 雪迹一个人如鹤一般独立在宽大的红鼓上,当优美静寂的古琴引出一段引人入胜的乐曲时,雪迹柔美的舞姿则随着古琴的乐器委婉的舞动着。 接着古琴猛然停止了乐凋,而雪迹的舞姿则也突然停止在一个斜飞的姿势上,如即将升入九霄的仙人一般,随着另一种乐器玉箫悠远清脆的声音而缓缓变换着各种令人惊叹的舞姿,接着沉韵的古琴跟随其上,曲调则越来越快,而雪迹在大鼓上的动作更是飞速的旋转,最终,在一阵阵有节奏的鼓声传来之时,突然变换成了另一种舞姿,充满了阳刚之气的随意洒脱。 而台下的文武百官则早就被这新奇又动听的乐曲和舞蹈,引得赞声连连。 沉韵唯美的古琴伴随着清脆悠远的玉箫和沉闷有节奏感的鼓声,搭配的完美得当,可见练习时,煞费苦心! 而这时的天色已近黑暗,各处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照的台下一片光明,倒是台上,就有些昏暗了,但这正和思远和雪迹的心! 只听原本台上有鼓点节奏感强的音乐突然不见,而一直站在大鼓上舞动的雪迹,也突然张开双臂,如同即将飞入天空的大鸟! 众人看着台上如同定格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在这时,突听由远及近的鸟叫声,而且很多,就像是突然来了一整个鸟群! 原本在席上坐着的人都有些好奇的抬头四处张望着,接着就见一阵阵白影从头顶上穿过,一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侍卫连连大呼着保护皇上,一时间人心惶惶! 接着,原本静止的古琴,悠然之声再次响起! 动听惑人的古韵之音穿透翠玉的珠帘,如同能安抚人心一般传进每一个人的耳里,原本骚乱不断的大殿,突然安静了下来,微风拂动,翠玉的帘子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阵清脆好听的声音。 烛光与月光一起照在珠玉编制的帘子上,发出一层淡淡的晕光,而帘子里,坐卧垂首抚琴的人,则在黑暗与光明之间,若隐若现,黑色的发随着清风,微微浮动,修长白玉一般的手指,有条不序的弹奏着掌下细长的琴弦。 帘子里的人如同已置身世外,不受外界半点分毫拨动一般的仙人,殿里的众人不由自主被帘子后的人吸引着,几经猜测那帘子后轻垂首抚琴的人究竟是谁? 而就在这时,各种各样的鸟类叫声,出现在了舞台上,而早被帘子后的佳人和琴声吸引住的众人,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舞台早已被近百种的鸟类包围了! 众人都充满惊奇的看着舞台上奇特的情景,只见雪迹又开始跟随着古琴的音调,缓缓舞动起来,而鸟儿们就像是被人操纵一般,飞起来并围绕着雪迹转起一个庞大的圈,接着变换成各式各样奇特的姿势,随着雪迹一起舞动。 而坐在不远处,一个不起眼墙脚上的亦寒,肩膀上则站立着那只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鹰。 “远说,这就是百鸟朝奉,我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我能听到,它们似乎玩的很开心,奥斯卡,你觉得呢?”亦寒一边转动着手指,一边对肩膀上的黑鹰说。 奥斯卡是思远给黑鹰起的名字,说是很有气势的名字,虽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觉得还不错! 而奥斯卡却只是转了转深蓝色的眼睛,尖利的叫了几声。 亦寒突然笑出声来,“你也觉得它们表演的很好是不是?” 可是原本立在肩上的奥斯卡,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般抖起翅膀,朝天空冲去,接着一声鸣叫,亦寒的眉头皱了一下,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愣愣的说,“它们……亲自来接我了吗?” 当鸟儿们离去,宴席即将散去之时,突然几名满身染血的侍卫撞开门后,刚对大殿之内的人说了句,“太子造反!”就猛然倒地身亡! 而原本还沉侵在刚才的欢乐中的众人,突然被这一幕吓得惊声尖叫,几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就见大批的穿着黑色盔甲的侍卫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并将整个‘圣潇殿’包围! 而为首的,正是这么多天一直被软禁,太子身份已几本等于形同虚设的思凝。 圣宣帝看着突然闯进门来的的大儿子,似是早有准备般,也同样穿着黑色盔甲,一点恭敬之情都不再有的,拿着剑指着自己,满脸只有贪欲和恼羞成怒。 身后则是数万不知在何时,从别处调来的黑甲兵! 虽然早已预料般,但圣宣帝还是痛彻心扉,自己亲手养出来的儿子,就在今天毫不留情的背叛了自己! “父皇!”思远和风寂花想雪迹一起走出后厅,来到圣宣帝的身边,思远紧紧握住圣宣帝的手,没想到老大还真就一点情都不念的在父皇生辰这天动手了,真是罪不可赎! “你们最好别动,因为本宫已经命人在这整个‘圣潇殿’埋满了炸药,如果想活命,父皇你就老老实实的交出传国玉玺,并传位给我,那么,这屋子里的文武百官,本宫可以好心放他们一条生路!” 原本还冷静的众人再听到这殿里买满了会把人炸的连渣子都不剩的炸药后,立刻炸开了锅! 有痛骂思凝的,当然也有求情的,而思远和风寂还有几位哥哥只是冷静的陪在自己的父皇身边,看着情局发展。 “大皇子,你怎可在圣上大寿之日,起兵造反,败坏朝纲,那些黑甲兵怎会听你召唤的?乔将军呢,你把他怎么了?!”辅国将军徐冲,声音如同洪钟般,站在大殿之上,不怒而威,可是历经沙场多年,却总有一失,不过刚说完这句话,就一口黑血从嘴里呕出来,站在一边的夫人儿女,连忙惊慌搂住突然吐血的徐将军。 思凝看着自己下的毒终于发作了,于是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老将军,本宫就知道你威武不能屈,所以就特为你准备了这份礼物,无色无味的‘赤子之心’!” 殿内的人在听到这一传说中,无色无味,却一担被服用人体后,第一次毒发就是征兆,接着,就会每一个时辰都发作一次,心口如同巨蛇穿心,那种疼是无法让人忍受的!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思凝,你把解药交出来,朕,可以饶你不死!”圣宣帝冷冷的看着思凝,原本的慈爱眼光,此时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狠厉属于王者的霸气眼神,竟将一直嚣张的思凝,震慑的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思瑜趁机不经意的回头看向思远,然后轻眨了一下眼,表示不用担心,缓兵就快来到,暂时稳住父皇才是最重要的! 思远看到了思瑜的示意,点了点头。 突然想到此时的自己才是掌握大权的人,思凝冷哼一声,将剑毫不留情的指向大殿之上的圣宣帝,“父皇,你想这大殿之人,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吗?” “思凝,你忘了你那个自私又无一点仁义道德的母后了吗,她可是最终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将自己一夜之间,身败名裂打入冷宫的?”原本,一直沉默观察战局的思琦,突然语调嘲讽的出口,不过一句话就将思凝最为可耻的伤疤,不遗余力的揭开! 因为谁人都知道,皇后就是因为嫉妒,而害死了四皇子的母妃,最终却被四皇子,利用他最为信任的儿子思凝,将自己陷入万万劫不复! 思远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自己的二哥思琦,思琦却突然转回头抱歉的看着思远,“现在尽量拖时间最好!” 而一直站在思远身边的风寂忍不住骂出口,“二皇子,你也太会想办法了,明知道他和思远之间的荐拔雄张,你还落井下石!” “风寂,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思琦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风寂。 果然,思凝充满仇恨与嫉恨的眼睛,立刻冲向从头到现都一直沉默不语的思远,“当然,我这次的目的,可是还有四弟啊!” 众人一惊,糟了,这狗急跳墙的大皇子,肯定是要拿那个将他害至如此的四皇子出气了! 果然,思凝突然朝后一挥手,一个被五花大绑,已经伤痕累累的人,被从推进来。 只见思凝寒着一张脸,然后狞笑着着走过去,一脚狠狠的踩上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人脸上,“还能看出他是谁吗?我的四弟!” 思远看着那片和反军对峙,而空出的地面,心,突然沉了下去,手虽然一直被风寂紧紧握着,但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不要去,小心中计!” 风寂压低声音,在思远耳边说。 而站在远处,看着还一副没事人似的和圣宣帝坐在首位的思远,思凝狞笑一声,然后将脚下已经被踩的口吐鲜血的人,揪着头发强迫其站起,面对大殿内的众人,尤其是高高在上,和圣宣帝坐在一起的思远方向! 当众人看清此人的样貌时,通通一惊,这这这……不是前不久才娶了和大皇子思凝同一母亲的思玥宫主,驸马爷林凤儒吗?他们不是已经成为一家亲了吗? 怎么现在反倒是先被自己人绑起来了? 而将一切都看的清楚的思远,只能咬紧牙忍耐着,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愧疚和心疼,林凤儒……你被他发现了吗?对不起,我却是直到昨天早晨才知你的良苦用心! 原来娶思玥,只是想靠近思凝身边,搜集可以掰倒他的证据吗?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虽然选了最笨的方法,可是你却做出了最完美的计划,就在前天晚上我大婚之日,你排除万难的找来,只是想把思凝伙同别的国家,一起谋反,并一早在‘圣潇殿’埋上炸药的分布图交给我吗? 林凤儒……你现却在最不佳的时机里,陷入万难,我该怎么办? “四弟,你已经忘了你以前的老情人了吗?前天大婚,怎么就不通知大哥一声呢,起码也要送你一大袋子的火药,祝你新婚快乐啊!哈哈哈……”思凝的一声夸张狞笑,更是让大殿之上的人,一阵发自内心的恶寒! 思远看向一边的风寂,“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你也总说不会有事,可你哪次不是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远儿,不准去!”圣宣帝不怒而威的看着,要以身犯险的小儿子。 “父皇,林凤儒有恩与我,孩儿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你——” “父皇,相信我!”思远不容反驳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和爱人,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思瑜却突然走近,在思远的耳边道,“只要半炷香的时间,保护好自己!” 思远点点头。 原本围在一起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往两边退去,思远一步步的走下台阶,顺便看了一眼四周,奇怪,亦寒呢?将鸟儿们召唤回去,他就该回来了啊? 可是却不经意的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依然是那张平凡的样貌,穿着南亚特有的如巫师一般的长袍,不过颜色,却是贵族蓝,额头上依然记着一条同色丝带,正中间却缀着一颗摧残的宝石! 非常高雅帅气的一个人,而身边也围着几名样貌不俗的年轻手下,全都一副看戏般的看着他! 真是可恶,这下好了,东夷的这这场闹剧可能要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思远一边想着,一边冷静自持的走向了思凝。 “大哥,咱们两兄弟之间的事,没必要闹到满城都皆知吧?”思远看着思凝。 突然,思凝冷不防的一脚踩到林凤儒的左腿上,只听一声清脆的闷哼和骨折声,思远原本的冷静自持,此时已荡然无存! “大哥,你不觉得你这种举动很可笑吗?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真是太丢我东夷的脸了!”思远看着已经软到在地的林凤儒,怒声斥道。 “他前天晚上是不是将本宫谋反的证据交给你了!所以,四弟,你是在跟我拖延时间吗?”思凝,冷笑着看思远。 而思远却只是看着满身凄惨的林凤儒,摇了摇头,“什么谋反证据我不知道,前天晚上他是来找过我,不过是领了我赏的一巴掌后,就回去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思凝冷笑。 “你爱信不信!”思远不屑的说。 “好啊,那做大哥的,就帮你除掉这个砸碎好了!”思凝一边说着,一边突然亮出自己的剑,然后贴在了林凤儒低垂的脖颈上,作势就要划去,思远终于再难保持镇定冲了过去,刚接近林凤儒的身边,就听身后阵阵抽起和呼喊的声音,就觉得头顶似是有一张大网朝自己铺天盖地的撒来。 而思远却只是抱住突然被思凝丢开的林凤儒,没有躲避的一同大网罩住! 该有半炷香的时间了吧?思远抱住怀里已经失去神志的林凤儒,闭了闭眼睛,接着,那把原本放在林凤儒脖子上的剑突然移到了自己的脖颈处。 “网中鱼,四弟,你的死期到了!”思凝看着在网中一副待宰羔羊般的思远,哼哼哈哈的又大笑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变故发生了,只听阵阵狮吼声,原本包围住大殿的黑甲军突然被人从外的突破进去,一些投靠思凝的将军,以为包围皇城的缓兵到了,连忙挥手大呼,“放箭!活捉君帝,其余全部杀无赦!” 接着,眼前就是嗖嗖流剑穿梭的声音,大殿内顿时乱成一团,尖叫声,痛呼声响成一片,思远却在早一刻就灵敏的搂着林凤儒,朝不远处的酒席前滚去,但是身上罩着的大网,却太过庞大,直到撑起一张方桌,挡住羽箭穿梭时,自己已经和林凤儒被网束缚的没有半点空隙了! “远……”被这一阵折腾终于清醒过来的林凤儒,一睁眼,就看到了眼前距离极近的思远,虚弱的唤了一声思远的名字。 思远却是笑着点头,“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打傻了,原来还记得我啊?” “什么啊!”林凤儒摇头,然后一把搂住了思远,下巴舒服的放在了思远的肩窝处,模糊不清的喊了一声,“我痛啊!” 语调轻松,笑容却已不再是刚才的虚弱无力,而是充满了游戏得逞的算计眼光,抬眼就看到了对面正和侍卫皇子保护皇帝安全的风寂,而对方此时也正一副气得不得了的看着自己和思远相拥而卧! 林凤儒扭头,就吻住了思远肉乎乎的耳垂,“我好想你啊,这次可终于能再一次抱住你了!” 可是完全没听到林凤儒这番话的,思远却突然大叫起来,“诶,是亦寒啊,我靠,带来了一群狮子!!!!” 林凤儒郁闷的扭过头,就看到一身浅蓝长袍的亦寒,正骑着一头棕色毛发,庞大身躯的狮子,朝自己疾驰而来。 可是怀里的思远却突然大喊,“先不要管我,先把父皇救出去!!!快点快点!!!” 身后还跟随着不断守护的群狮保护,分别扑咬着已经被突然从天而将的群狮出现,而吓得早已慌了手脚的黑家军! 亦寒抬手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接着朝被围在中间圣宣帝的方向挥手,就见原本撕咬黑甲军的狮子停止了动作,然后齐聚朝圣宣帝的方向冲去! 思远转身看到了不远处的风寂,对其喊道,“快带着父皇骑着雄狮离开,它们只听亦寒的,不会咬你们的!!!” 接着,就觉原本紧缚在身上的网开始被亦寒所骑的那头狮子撕咬起来,像是要撕开网来救助自己。 “不要急,他们到了!”高高在上的亦寒,牵起一丝笑容看着思远,原本的慌乱担忧,似是转瞬间就被亦寒的这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吹散的一滴都不剩! 接着就听大殿外面,传来兵器击打的声音,看来是思瑜专门调来的在边关驻守,已经闲了很久没有战事可以打的,黑骑军连夜赶到了! “炸药呢?”思远一边抖落身上的碎网,一边笑着问。 “已经找到了一半!”亦寒摸了摸坐下金发雄狮的毛发,接着就见,一只只身材雄壮强大的狮子,扒开墙角边的砖块,然后成功的挖出了一捆又一捆的炸药! 突然,亦寒坐下的雄狮开始不安的低吼,思远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接着就见,安全护送圣宣帝离开的风寂突然反了回来,一边用轻功朝自己这边快速的飞跃着,一边大喊,“小远,快闪开,你那边的炸药要爆炸了!!!” 又是被白雪覆盖的雪麟山,风寂很是费力的朝最高的位置峰尖攀登着,一边喃喃自语,“治炸伤最有疗效的雪磷灵芝,看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林凤儒,还怎么缠着我的小远!” 直到天即将黑去的时候,风寂才搂着怀里千辛万苦才采到的宝贝,回到了曾经跟师叔住了十几年的小木屋! 那里面,可是有着不少的回忆啊! 当然,和小远的,才是最难以忘怀的! 可是当他费力的打开莫名被用石块阻住门缝,难以打开的木门时,却突然发现,木屋里的家具竟然各个都一尘不染的就像是一直有人住着一般?! 难道是师叔回来了?风寂将怀里的药包解下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朝内屋走去,接着,就被床上一身紫衣,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人给吓了一跳! “夜冥炎???你怎么会在这儿?”风寂惊讶的喊道,但是半天都得不到对方回答,而且,连眼皮都没眨,甚至,夜冥炎盘腿而坐的身体宛如雕像一般,似是连唯一的一点人气都不见了! 风寂大惊,然后缓步走过去,接着伸出一指放在了夜冥炎的人中上,不但半点气息没有,似乎已断气多时了! 风寂皱了皱眉,又拉起冥炎没有半点僵硬感觉的手腕,不由惊了一声,龟气大法! 风寂极度郁闷的起身,真是怪了,这人好好的荣王府不待,怎么突然跑到他的小木屋里练起龟气大法来了??? 而且,他怎么知道这座茫茫雪麟山,会有小木屋的存在? 难道……十年前的事,他想起来了…… 而就在这时,风寂突然感觉木屋外面的气息好像不大对劲?似乎正有着浓烈的杀气逼向这里?! 风寂敲敲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缝隙朝外望去…… 呵!几名蒙着脸面的黑衣人,正手里提着缀有剧毒的长剑,迅速包围了小木屋! 靠,怎么回事?难道是上次在皇城里偷袭思远的人,还没有抓完? 或者……根本就是眼前这个已经进入假死状态的人惹出来的??? “风护法,宫主有请您到‘落云山’走一趟!”这时,外面突然有人中气十足的朝木屋喊了一声,风寂屏气凝神的听着,风护法,宫主…… 不会刚好就是凤枭宫主吧?其实他一直都不相信,真正的凤枭宫主已经死了,所以一直调人在查,可是,凤枭宫都已被毁了一年半载,而凤枭宫主这个人也像是随着已被烧成灰的凤枭宫,无论如何都查不出半点音讯,而却在这时,突然平地冒了出来! 竟然连他这个曾经在凤枭宫待了十几年的人,也感觉不到自己竟然已经被跟踪很长时间了! 糟了,那小远…… “风护法,真正的凤枭宫其实已在‘洛云山’落脚很久了,那是现任宫主亲自操作而出,而那座已被四皇子毁掉的凤枭宫却已在几年前就已是名存实亡!宫主说他想和您谈谈关于四皇子君思远的事,如果您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们用另一种方法来请了!” “宫主……就是那个已经娶了思玥宫主,成为驸马的林凤儒吗?”风寂不知为何,突然问出口来,如果是的话,那他真就是和小远引狼入室了! “属下不知!”外面的人冷漠答道。 这却让风寂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口,凤枭宫主,果然够阴险,够狡猾! 突然转过身来,就看到了还在床上如同死人般的冥炎,风寂抬起手,连点冥炎身上几处大穴,然后运起真气,输进对方体内,帮其疏通左肋下一处被堵塞而逆流的血脉。 “如果你醒来的话,现在也不要动,等我把那些人引开再说,我知道你还记得我,十年前和小远在一起,把你气走的那个人!但你还记得小远吗?十年前你因为伤重发热已经濒临死亡,是小远一个人将你带上雪麟山的!而这个小远,就是四皇子,君思远……” “风护法,您再不出来,别怪属下亲自动手了!”外面杀手的语气,已渐渐不耐烦起来。 风寂帮着冥炎打通身体里的那条被阻端的血脉后,这才收回绵绵不绝的真气,“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长话短说,还记得曾经跟你提起过的‘迷魂’之毒吗?当时,我少说了一点,这种毒,只有你对另一个人的记忆越深,越是容易将你对那人的深刻感情被药物控制而转嫁给为你施‘迷魂’的那个人,所以,虽不知为你施药的人是不是二皇子思琦,但是希望你如果能够听懂我的话后,念一念小远曾经对你的救命之恩,去帮我保护他,并告诉他,真正的凤枭宫主其实没有死,很可能就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林凤儒!” 风寂下床,走到桌子边将‘雪麟灵芝’拿起,嘲讽的说道,“哼,差点就喂了狐狸嘴了!” 然后立起手掌,将其劈成两半,一半塞进自己的衣内,一般则丢在了依然在床上不动如山的冥炎怀里,风寂看了看床上那个如冰雕一般的人,一边转回头朝门边走,一边用只有冥炎才会听到的声音说,“吃了它,你的毒就解了一半,但是真正的解药却是为你施药那人的心脏,而且必须是活的,在那人还未断气之时,抛出来生吃下去,那么你被‘迷魂’所禁锢的情感,都因然而解!” 然后打开门,风寂看着外面刚要抬脚接近木门的人,暗自在心里说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不知是为自己,还是屋子里的那个人…… 原本一起准备攻入木屋的北冥杀手们,再看到风寂突然打开门后,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为首之人弯腰对风寂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风护法,请吧!” 风寂整了整并无任何凌乱的衣物,眼前这些杀手,明显比以前的那些功力更高一个层次,如果他现在突杀出去,会有几分把握? “风护法,咱们都是长期被宫主用各种毒药侵泡的‘毒将’,比曾经只能当药人的‘毒疵’更高一倍,只要沾上一点,那么你就会七孔流血而亡,所以属下劝您,最好不要轻易尝试!“ 为首之人,一拱手,对风寂威胁道。 果然,风寂的心沉了下去,看来突出重围是难了点…… 但是有机会他还是要尝试的!于是,趁着那些人走进自己时,风寂突然将两边的袖子放长,然后卷住自己的手,用内力一个漂亮的飞旋,踢起脚下的雪重重的打到那些正要过来的黑衣人身上,趁他们纷纷躲避之时,一个跃起,上了木屋的顶上。 放眼望去,整座百草阁百米范围都已被数名黑衣人包围了,“呵,看来宫主还真的很惦记在下的嘛!” “所以劝风护法还是乖乖跟属下一同离去,这整座雪麟山都已被我们包围,您是逃不掉的!” 随之跟上屋檐的黑衣人,阴阴一笑道。 风寂也跟着笑起来,“好啊,那在走之前,我需要去一个地方!”然后施展轻功出其不意的朝远处的地面飞去,直接来到了少为人知又机关重重的雪林,他们再是训练惊堪的杀手,对制敌和包围很有一套,但是始终不如自己对雪麟山的熟悉,因此很快跳过了那些会触碰机关的地方,就朝不远处一个漆黑的山洞冲去! 后面很快听到了机关频频发动的声音,但是紧跟随后的杀气依然不减,一股浓臭的血腥味从后面传来,风寂迅速摒住气息,取出怀里的灵芝咬了一口,但只是含在嘴里,没有下咽,几个起跃就冲进了山洞。 风寂用着被几层布条和袖子包紧的手,朝着黑漆漆的洞壁摸去,触感湿湿黏黏,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个活的东西,尽量找到它的弱点捏去,以防自己被咬住。 唉,这会儿,要是亦寒在就好了,完全不用动分毫,就能呼唤出满山深藏的兽类出现,而自己还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抓那些有着剧毒的东西!” 风寂一边想着,一边将好不容易抓到的东西从湿粘的墙壁上拿下来,然后朝着洞口的地方丢去,几乎立刻的,原本敞开的洞口被几层突然出现的赤色丝线,盘旋成一个巨大的蜘蛛网,堵在了洞口的地方。 风寂拍了拍手,“看是你们的毒厉害,还是有着雪麟第一剧毒之称的‘赤炼蛛’厉害!” 刚转过身,就听到后面逐渐逼近的恶臭气息,风寂连忙捂住鼻子朝更加漆黑的山洞里走去。 而另一边,风寂刚将所有的黑衣杀手引开时,木屋里,原本紧闭眼睛的冥炎突然睁开眼来,一口闷在心口很久的黑血被吐出后,已经被打通经脉的身体,才算是恢复了很多! 当时他走火入魔,即将逆血而亡时,还好曾经练过龟吸功让自己进入假死状态,才没有因血流过快而加速自己的死期! 也不知道这个样子究竟多久,总之当他即将陷入沉睡时,有人竟然好心的帮他打通了逆行的血脉? 难道……是那个凤枭宫里的洁癖狂? 而逐渐清晰的嗅觉和耳力,却让自己渐渐明白身后的人是谁?而他对自己说出的那些话,却是一字不漏的全部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自己真的被思琦当傻子耍了那么久,被他所谓的毒蒙上了双眼,伤了真正的思远那么多次! 心口又开始被人碾压一般,疼了起来,冥炎拿起怀里的灵芝愣愣的看着,有了风寂的那些话,曾经的疑点也慢慢解开了! 毒是什么时候下的,他竟然都不知道,第一次见到思琦时的陌生感觉,那并不是自己不知不觉记挂了十年的感觉,可是后来……竟然就毫无知觉的对他赋予了所有的信任,即使是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他都没有这种全无的深信不疑!反倒是真正的思远,每一次见面,都有种莫名的厌烦,可是后来,同他一起灵魂穿越,被换了另一副躯体后,所有的感觉,也跟着变了…… 可是再到回来时,心里对其的复杂情感,连自己都觉的奇怪?原来,这些都是思琦所下的‘迷魂’功劳! 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夜冥炎对任何人都可以封闭所有的情感,唯独十年前的这个人,可是竟然还是被自己的愚蠢给蒙骗了,出卖和欺骗,是他最耻辱和痛恨的,“轩、辕、远、茗!” 冥炎咬牙切齿的念着,虽然和思琦相处这么久,但在这一刻真相到来之时,心中有的竟然只是被骗的屈辱和痛恨,这就是‘迷魂’吗?竟可以将一个人的情感毫无遗留的转嫁给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可是当真相昭然若揭之时,假的,始终是假的! “父皇,儿臣来看您来了,身体还好吗?”思远拉着亦寒缓步走进寝宫,去看望从半个月前刚过完大寿,太子逼宫平乱之后,就突然病倒的圣宣帝。 德贵妃和几名妃子一直在皇塌旁边守着,一看思远进来,笑着招呼道,“皇上这些天好些了,不用挂心。” 思远和亦寒一一给几位姨娘请安后,圣宣帝也刚好醒过来,让德贵妃带着其他妃子一起离开后,这才看向思远,却突然笑着说,“远儿啊,几天不见,你怎么又胖了不少啊!” “啊?”思远愣了一下,然后立刻低头看向自己即使穿了不显身材的宽袍,也依然挡不住日渐长大的小腹,虽然有些窘,但依然佯装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干笑着说,“呃……这几天儿臣吃的是有些多了,你看看肚子都出来了,呵呵呵……” 圣宣帝却只笑着是摇头不语。 “唉,父皇,也真是的,您怎么偏偏在风寂刚一离开,就突然倒下来了呢?要是他在,保准您一天就痊愈。”思远毫不谦虚的夸赞自己的亲亲老婆道。 “那你是在怪朕的病来的真不是时候了?”圣宣帝笑着反问道。 思远连连点头,“不是怪它来的太不时候,而是它根本就不应该来,父皇您是九五至尊,整个东夷英明神武的领头老大,可不能被这一点小病就给打到了哦!” “整个东夷领头老大……”圣宣帝笑着重复道,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 “对了,那个林凤儒怎么样了?”圣宣帝突然想起,那天在‘圣潇殿‘唯一没找到的一处炸药突然爆炸,还好林凤儒及时反应过来保护了思远,而自己却整个后背大面积被炸伤。 一听圣宣帝提起了这件事,思远原本高涨的情绪,立刻低落下来,“到现在还没有醒,风寂说他除了身体的伤之外,体内还存有剧毒。” “什么剧毒?” 思远摇了摇头,“风寂也查不出来,但是他在几天前就回了雪麟山,说那里最险峻的一个高峰上,几百年才会长出一株雪林灵芝,可以解百毒,治百病,所以,等他找到那颗灵芝回来后就可以解治林凤儒身上的毒了,只是,风寂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消息,我想,他如果半路上没遇到什么事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圣宣帝点了点头,突然叹了一口气,“唉,朕也老了,等退位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父皇,您要真的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儿臣天天陪您游山玩水去,好不好?”思远跪在床边,拉着圣宣帝的手,笑着说。 自从大寿那天被太子逼宫,父皇病倒后,就真的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虽然他口中不说什么,但思远知道,大皇子的反叛还是让父皇伤了心! 虽然他是偏袒自己一些,但毕竟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父皇又一向护短,不可能会让大儿子太过难看的,只可惜思凝,还是太过急功近名,一步之差,毁于一旦! 除了那些当场被斩杀的,其余包括主谋思凝和几位倒霉压错宝的官员跟将军全部被关进了刑部天牢,即使是如此,圣宣帝依然只判了思凝终身监禁,其余都当唆使皇子谋权篡位,本是要诛连九族的大罪,但是多亏思远和一些心善的官员一直在旁帮着求情,圣宣帝无奈只好改诛三族,一起秋后处斩! 圣宣帝听后思远无心眼的话,笑了笑,“你陪着朕游山玩水,那你的两位逸王妃和华王妃呢?” ‘逸’是尊称风寂的,代表着风神俊逸,而‘华’则是侧给亦寒的,代表着风华绝代,因为是同一天迎娶两位王妃,所以圣宣帝专门题字给两位儿媳贺喜! 思远伸手拉住一直站在自己身后沉默不语的亦寒,一起握在了圣宣帝的手背上,“到时候,咱们一家嗯……几口,等所有事情都过完后,就游遍东夷大江南北如何?” 圣宣帝笑着点点头,“好好好远儿有心,父皇怎能不如愿呢,呵呵呵……” 从宫里出来,亦寒跟思远依然共骑在一匹良驹,而后面,则跟着随身保护的侍卫,花想雪迹留在家里,照顾还未苏醒的林凤儒。 几个人一起慢悠悠的走到城外,亦寒从后面亲密的怀抱住思远,然后双手放在了思远凸起来的小腹上,“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你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一定过的很好!” 思远笑了笑,“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能不过的好?” 亦寒轻勾起嘴角,“等我三年后回来,他们两兄弟该有三岁了吧?” “是啊,到时候肯定满地乱跑,叫你寒爹爹了!”思远笑着说,脑子里立刻出现,两个半大不小的娃娃在亦寒的身上,跟猴子似的爬来爬去的样子。 上空盘旋的黑鹰突然鸣叫一声,亦寒和思远同时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眼神相对时,都笑出了声,亦寒轻声道,“它们来了……” 思远点了点头,看向依然如常的远处,除了自己的坐下一直被亦寒安抚的马匹,而身后侍卫所乘的黑马却开始脚步乱动,不安的骚动起来。 “你瞧瞧你,有专车接送,还有人人都惧怕的保镖护身,多美啊!”思远笑着揶揄道。 亦寒却是往前一探身,吻住了思远一直再说个不停的唇瓣,同时双手也在思远腰围上的圈护不由自主的更紧了一些,“我走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什么事,就让奥斯卡来佛音山找我!” 思远点头,就这么一会见,再看向远处时,几只金毛雄壮威武的狮子,已经渐渐逼近自己的方向。 亦寒跳下马,天空中原本盘旋的黑鹰,立刻急速而下,站立在了亦寒的肩膀上,然后微微歪着脑袋,似在听亦寒说着什么话。 身后的侍卫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惊呆了,这华王妃果然不同凡人,就连在陆地和天空同为霸王凶悍猛兽都能轻易驯服,真是太另人佩服了!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亦寒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思远说,落日的余晖洒在思远的脸上,如同渡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思远点点头,似是明白亦寒的意思般,朝身后的侍卫一挥手,“回皇城!”就起先驾着马朝皇城的方向的奔去。 听着远处的马蹄声渐渐微弱下来,还留在原地的亦寒依然望着前方,没有动作,直到夕阳西下,整个天空即将降下黑色帷幕时,领头的一只狮子才突然起身,缓缓的走到亦寒身边,低头舔了舔亦寒的手背,似是在提醒他该启程了。 亦寒这才反应过来,轻轻抚了抚狮子耳边捧起来的鬓毛,在对方低下前身时,坐了上去,几乎要有一人多高的领头狮子背着亦寒起身,依然威风八面,先是朝着天空凶猛地怒吼一声,惊乱了林中的鸟群和小兽,这才带领着其余的狮子,朝佛音山的方向迅速离去! “哎呀哎呀,人都走光了,好冷清啊!”思远一回到王府,就开始嘟囔的抱怨着,而就在这时,手里还拿着一根油乎乎竹筷的雪迹突然蹦了出来,一边对思远招手,一边用塞满东西的嘴巴,呜呜囊囊的对思远说,“老哥老哥,你可回来了,快跟我一起吃火锅去!” “火锅?”思远一听到这个字,两眼立刻放光,在二十一世纪可是最爱吃的一种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于是被雪迹拉着,几步就窜到了火房,不过刚进前院,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肉香。 飘着一层辣油的锅里,已经煮上了绿色的菜叶和羊肉,旁边几名在火房做工的家丁,已经一人捧着一碗菜和肉,吃的满头大汗,并且吸凉气的声音不断,因为辣的! 原本吃的正香的家丁,一抬眼看到思远进来,连忙惊慌的放下手中的碗,就要满嘴东西的给思远请安。 思远赶忙摆手,“吃你们的吃你们的,不用管我!”然后随意的找了个小木椅子搬过来,刚好有眼色的家丁为思远盛上碗筷,思远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就开始给自己盛底料,一边连连称赞“嗯,问道真不错,羊肉看起来也很新鲜!”然后舀汤,夹菜,刚吃了一口就被辣的差点咬舌头。 “哈哈哈……忘了提醒你了,里面放有朝天椒!”雪迹看到思远被辣直吐舌头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结果一不小心,嘴里还没嚼完的辣椒就被吸进了嗓子眼,这下可惨了,整咳的雪迹两眼飙泪外加涨红了一张脸! 等到一顿火锅终于告一段落时,雪迹和思远两人一边拍着吃的圆滚滚的肚皮,一边朝后院的厢房走去。 “你是林凤儒还没醒啊?”思远抱着已经凸起好多的肚子,问雪迹道。 “不用担心,我找有人看着他的,不过……”雪迹突然看着思远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思远疑惑的看着雪迹。 “嗯……总觉得那个叫林凤儒的很眼熟!”雪迹道,而且自从见到那个叫林凤儒的人后,晚上就开始做起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哦,你说的这个啊!”思远笑起来,“你忘了你现在这个身体以前的是雪迹的吗?曾经林凤儒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雪迹有照顾到他,所以你当然觉得眼熟了!” “哦……这样啊!”雪迹点点头,也听思远讲过关于凤枭宫大战的事,只觉的离奇又好玩,尤其是那个诡异的大魔头凤枭宫主,还真的挺想见识见识他倒地长的什么样的! “哎,表哥,你说咱们还能不能再回去了?”雪迹走到长廊里的木栏前,看着头顶上的月亮,“唉,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月亮,可是所在的世界却已经是不一样了!你说,咱们这两个身体的前主人,现在在哪呢?是不是也已进入了咱们的身体而继续活着呢?” 思远也不清楚的摇头,“凤枭宫大战那次,我伤重差点死掉,然后灵魂就回去过一次!” “什么?你回去过?你怎么回去的?”雪迹一副被惊到似的,问句如同连珠炮似的一股脑发给思远。 “你没听懂吗?我说我差点死掉!”思远看向雪迹,“如果你真想回去的话,就去试试,说不定还真能同我一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回去了呢!” 雪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栏杆前的木椅上。 思远也叹了口气跟着坐下来,“不管怎说,顺其自然吧,你总不能真去自杀来试探这个猜测倒底对不对吧?” 而雪迹只是坐着,愣愣的没说话,思远安慰似的拍拍雪迹的肩,“既来之则安之,等我回去参透这个谜团,就会带你回家的,反正你现在住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的,就当旅游来观光一圈了!” “你说的那个谜团是那个叫什么很俗的名字天龙令吗?”雪迹问。 思远点头,“你可别小看它,威力可大着勒!” 雪迹却突然对思远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大懒腰,不耐烦道,“哎呦,好了好了,不说了,去睡觉了!” 思远郁闷的看着雪迹离开的脚步点点头,然后又突然开口问道,“花想去帮我找风寂了,你一个管着整个王府会不会累?” 而已经走远的雪迹却连头都没挥的跟思远挥挥手,“小cas啦,就是屋子里少了个花想,有点不大对劲!” “……少了个花想,有点不大对劲???”思远默默的重复着,怎么嚼怎么觉得这句话好像还真的不大对劲? “你怎么样?我去帮你请大夫吧?” “谢谢林公子相救!” “花想,不用谢我……” “嗯?”…… 漆黑的屋子里,柔软的床塌上躺着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却似是做了什么噩梦般,眉头紧皱。 “花想……咱们见过面的……所以……不用谢我……” “你是……” “你想去告诉远吗?……你觉得他会相信谁?” “雪迹……”一个满身满脸是血的人突然凄惨的向他爬过来,而他身后则站着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半张脸被黑暗隐住,而露出的嘴角却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却是一种令人发寒的微笑。 “雪迹……不要看我……快走……去找皇子……” “你忘了本宫给他用了量比较多的迷魂吗?所以他现在只会听本宫的话!”看不清脸的男子慢慢走进一直站在门边默默看着里面发生一切的雪迹,冰凉的手指缓缓抚上他的下额,声音如同鬼魅般贴近他的耳边蛊惑道,“乖孩子,还记不记得你被狂袭一根根骨头全部掰断的声音,所以你现在还想不想听听那种声音……” “救……救命……”床上的人突然闭着眼睛,无意识的喊出声来,手指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被,就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就连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啊……救我……救救我……” “咔!”一声清脆的骨断之声。 “呵呵呵……挺能忍的啊……”一头如火一般红发的男子,轻勾起手缓缓抚向少年半边已经骨头断裂的身体,笑容邪魅阴森,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红发男子轻拉起少年的另一只还完好的手,笑着问。 “乖孩子……去把那个人的骨头也掰断,为你自己报仇!”黑发男子阴冷的笑着,原本沉默的少年突然起身,就像具已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缓缓走向还在地上趴着,满身是血看不清样貌的人。 “雪迹……” 双手却完全不受控制的朝那人勉强支撑身体的双臂伸去,“雪迹……永远不要醒来……” “咔!!!” “啊!”一声大尖叫大喊,雪迹猛地从恶梦中睁开眼来,然后就是瞪着高高的房梁,像是跑了几百米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气。 满身满脸的冷汗,雪迹好不容易缓和好,才哦那个噩梦中清醒而紧张狂乱的心情,这才郁闷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到眼睛酸涩的难受,雪迹随手揉了揉,触手一片湿热?! 什么?哭了?雪迹极度郁闷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又摸了摸汗湿的脸,是汗吧??? 这时的天已经大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雪迹,起来了没?”是思远的声音。 “啊,刚起来!”雪迹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下床,刚将门打开,一身凌乱的思远就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 “林凤儒醒了林凤儒醒了诶!”思远一副激动的要命的跟雪迹喊道。 “啊?林凤儒?”雪迹愣了半天,才想起,林凤儒是谁? 不过,他醒不醒关自己什么事??? 只可惜,这句话还没问出口来,就被激动莫名的思远,一把拉走了!不过一路上,雪迹都是看着思远又大了一圈的肚子走的,天啊!不过才过了一个多月,表哥的肚子又长大了,简直就像是顶了个皮球,真怀疑,他是怎么跑过来的,也不怕,因为大肚子而看不清脚下的路给滑倒了! 刚进躺着林凤儒的屋子,一名白眉白发的,专从宫里请来的太医,就一边叹着气一边摇着头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看到思远拉着雪迹急匆匆的跑来,连忙紧张兮兮的扶住他,并且开始责备道,“我的四皇子啊,您不知道您现在身体不同往常吗?怎么可以这样跑来跑去的,万一摔倒,那可怎么办?” 而站在思远身后的雪迹,则是一边看着思远的肚子,一边听着老御医的话,虽然已经这样相处近两个月,但还是不太适应,不但觉得头顶雷声阵阵,而且还浑身上下不对劲! 他真的只想跟着喊上一句,表哥不但怀孩子了,而且现在还已经五个多月了,我的天啊地啊的!!! “我没事儿,你看我这么生龙活虎的那点像是有事了,倒是林凤儒,他的伤怎么样了?”思远打断老御医的喋喋不休,走向床边。 而老御医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刻又开始愁云惨淡的摇头叹气,“皇子啊,这……林大人的伤虽是被逸王妃临走时上了最好的药,但是剧毒一直未解,这时间一长,不但毒性更加深入脾脏,就连原本好了七八成的炸伤也开始恶化,以老夫看,这林大人可能是过不去季月了!” 思远再听到这近乎绝望的一句话后,脸色顿时刷白一片,就连手也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老御医,“您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呢?” “远……”床上好不容易醒来的林凤儒,突然虚弱的开口叫思远,“你过来,不要再难为沈御医了。” “不可能!!!”思远突然大叫道,就连身边的雪迹都给吓了一跳,“风寂就快回来了,他一定会带着雪麟灵芝来救你的……”思远缓缓走向林凤儒的床边,半跪下来看着床边脸色苍白的人,“林凤儒,你会好起来的,一定!” 林凤儒抬头,突然发现思远脸上透明的泪痕,表情顿时变得诧异,“你哭了……”轻抬起手,抹去思远脸上轻灵的泪,然后看着自己湿润的手指,他竟然哭了,那个在凤枭宫时受了最重的伤,却也没留下一滴泪的人,竟然为自己流泪了? 林凤儒愣愣的看着,忍不住想发笑,如果当他知道一切真相后,还会不会为自己流泪了呢? “林凤儒……”思远伸手抚向林凤儒微热的脸庞,“你会活下去的,一定会的!” 林凤儒看着思远有些绝望的脸,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将他抱入怀中,“远……我想抱抱你……” 思远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想的,就一把抱住了林凤儒,并将头埋入他的怀抱里,一股淡淡的药香味缠绕鼻间。 林凤儒低头,只是沉默的吻住思远的黑发。 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雪迹,虽然惊呆了思远和林凤儒之间不言而喻的感情,但还是觉得心口一阵阵心酸,没想到一直冷清剐性,内向的表哥也会有这样深切的感情,想那甘愿已男人之身嫁给表哥的风寂和亦寒也是如此吧?如果不是深爱一个人,又怎会心甘情愿为他做下和忍受任何事呢? 爱?雪迹摇了摇头,既羡慕又恐惧,所以,他暂时还是不要想这个字的好,能抓紧时间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白茫一片的雪麟山,被那帮人不人鬼不鬼的毒将追的逃进一座山洞里的风寂,一直摸黑向前走着,因为从小在这块地长大的风寂,当然明白,这条漆黑的山洞,会通向哪里? 果然,走了没多久,原本漆黑的前面,渐渐有光亮起来,并且原本潮湿怪异的味道也渐渐被一股奇异的飘香所掩盖。 “唉……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要不是这里还算干净,老子早八百年就走人了!” “嗯……不知道这个果子好不好吃?喂给你一个吧!” 突然听到前面隐隐的亮光里,竟然有人的说话声,风寂大惊,那里可是藏着上百种草药和果子的溶洞啊,而且隐藏最为神秘,靠,他是怎么找到入口的? 连忙闭住气息,贴着墙壁,已不溶洞里的人会发现他的动作朝前移动着,可是不觉脚下突然踩到了一根石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接着,溶洞里的声音,突然不见,风寂皱起了眉头,糟了,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而就在此时,突然迎面一记掌风攻了过来,风寂连忙出手迎接,两人顿时在窄小的山洞里练过了几时招,接着风寂猛然踢出一脚,朝明亮的溶洞里冲去,“妈的,往哪跑?” 身后的人突然骂了一句,然后就是凌厉的掌风追了过来,风寂却只觉的这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 而就在两人同时出现在溶洞时,风寂毫不客气的旋身朝身后追来的人飞出一脚迎接,接着就听两声“咦?”的单字。 “洁癖狂!!!” “变态医师???” “喂,你叫谁洁癖狂呢?”雪欲语调不满的收回掌力。 “那你叫谁变态医师呢?”风寂也同样不客气的回嘴道! “找打!”两人同时大喊一声,再次出招对立! “呵呵呵呵……”风寂看着也同样笑起来的雪欲,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在这儿?还有,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溶洞的?” “我啊……”雪欲收回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果子继续吃着,一边又指了指后面的地方,“还不是为了他!” “他?”风寂跟随着雪欲的手,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隐隐约约,只见一个人躺在一片柔软,清脆绿色的药草上。 “啊!!!我的螟蛉草!!!”风寂突然大叫一声冲过去,直接把上面还躺着的人连看都不看的就一巴掌,扒拉到一边的石地上去了! “你怎么放个死人,压在我的药草上,你知不知道它们得多少年才能长出这么一小片啊????” “不为什么,只觉得那里既干净有好看,很适合躺个人!”雪欲一点都不关心道,但看被摔在地面上,已经脏了一半衣服的人,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喂,你把他弄脏了,回头你得背他走!” “什么?”风寂叫道,然后回头看了看趴在地面上躺着的人,“你不是洁癖狂吗?怎么会这么好心帮人家收尸来了!”风寂随意的将那人一把拉过来,露出了被黑发遮住的脸,然后顿时被惊到似的站起来,“哎呦呵!?还这么丑,满脸的疤?” 雪欲蹲在一边,一边吃着手中干净到几乎透亮的果子,一边没好气的看着风寂,“喂喂喂,什么我帮他收尸?他明明还活着的好不好?我可是辛辛苦苦废了半身的功力,才把全身筋脉都禁断的他给救活的!” “救活也只差一口气了我看!”风寂转身看了一眼雪欲口中的红果子,“那个,你在哪找到的果子?” 雪欲指了指不远处爬了满墙的藤蔓,“那里,我试过了没有毒!” 风寂站起身来,摸了摸鼻子,“嗯,它是没有毒,不过吃了虽然可以延年益寿,让你迅速恢复功力,但是,他的根,一般都长在已经腐朽的尸体上,而且是越腐烂的厉害,果实就长的越好,所以你……”风寂还未完的话,就已被旁边不断挖心掏肺的呕吐声给淹没了! 打开小木屋的大门,外面的风雪立刻毫不客气的不请自入!冥炎一脚踏出门屋后,就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视目所及是满山满地的银白色,冥炎运起真气,迅速攀下几座岩壁,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快到达山脚下,而就在这时,突听远处一阵参差不齐的脚步声。 “……刚接到消息,风寂跑进了一座山洞,毒将有派人进去找,可是中途就迷了路,还好有人带了凤御鸟,才能原路返回。于是发了消息,让我们带着火药上山,如果用火攻不出来的的话,就用炸药!” “最好不要用火药,小心会雪崩!” 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大树身后,冥炎面无表情的听着,因为还没找到人,他暂时不想太多耗费自己的内力。 于是当对方的脚步刚要接近自己这方雪地时,冥炎突然反手辟向面前的大树,接着就听‘咔嚓’一声,粗壮的树桩断裂的声音,冥炎迅速在一阵阵惊呼声中,跃向远处。 “夜冥炎?”而纷纷躲开大树突倒的人群,其中脸上戴着一副面具的男子,见到远处已经消失的紫色身影,惊呼出声!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在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要去找二皇子通风报信? 好像这不大可能吧?他们不是仇敌吗? “快,那人一定和那风寂是一伙的,快去追!”后面反应过来的头目立刻命人前去追捕,而带着面具的男子则是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左使,你没受伤吧?” 戴面具的男子摇了摇头,“你让他们回来吧,那个人,你们是抓不到他的,况且,现在活抓风寂才是最要紧!” “林凤儒,你醒了吗?不要老是在睡觉,醒来跟我说说话啊……”思远伸出手来,捏住林凤儒两边白的几乎发青的脸庞揉揉捏捏的,折腾了半天,才稍微见到一点正常的红晕出现,可是那双紧闭的眼睛依然不见睁开。 “自从你跟剃度前的思玥见过一次面后,醒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你是不是喜欢她啊?见她要出家皈依佛门了,你是不是很难过啊?”思远脱下鞋,坐在林凤儒的床上自言自语道,“思玥已经嫁给你了,就是你林家的人了,她真的没必要因为自己哥哥犯下的错,而去赎罪剃度出家的!” 思远突然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心里很复杂很阴暗,又很可惜思玥,又很希望她就这么退出……林凤儒也说了,他当时是被迫才娶思玥的,只有得到大皇子跟皇后的信任,他才能查到他们的罪证,帮助自己! 而思玥…… 思远想到了那个才不过见面不到三次的妹妹,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机灵古怪的竟然看出自己不是她的九哥哥?!第二次,则是在林凤儒的婚礼上,没想到才不过一年多,那个很有灵性的妹妹,则不知在何时退去了少女的天真活泼,而成为了温婉贤淑,即将嫁为人妇的小巧女人。 而第三次…… “四哥哥,对不起,为我母后和哥哥……还有,谢谢你帮我照顾夫君,这些恩情,思玥会永记心中的!” 恩情…… 思远郁闷的想着,他对她哪有什么恩情,恐怕除了仇恨,别无其她吧?不过,相信自愿皈依佛门的思玥会明白这些的…… “嗯……”突然一声微弱的呻吟打断思远的思绪,一低头,就看到了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此时终于缓缓睁开…… “小林子,你可终于——”思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凤儒灰白的唇瓣下突然呕出的一口黑血给惊愕住了! “林……林凤儒……”思远傻愣愣的伸出手,似乎想去堵住那张不断往外蔓延黑血的唇瓣,这时,雪迹刚好端着汤药挑帘进来,前脚不过刚踏进门来,就被床上这一幕给吓得药碗整个摔在了地面上,“陈太医陈太医……”刚转过身,就一边慌张的喊着,一边朝外冲去! 林凤儒有些涣散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思远,眉头紧皱,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唇瓣微动,像是想对着面前的人说些什么,但是呕出来的却只有惊心动魄的一口口似是能将生命最后一点余温也一起带走的毒血。 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思远,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帮他减少这样的痛苦,于是只能笨拙的弯下身来,紧紧搂住林凤儒,不让他离开自己! 这时,被雪迹心急火燎拖来的陈太医也赶到了,看到四皇子这样无助的护着床上的人,心里也是一阵酸酸的。 “四皇子,林大人的毒,已深入肺腑,就算是解药到此,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您……”陈太医无奈惋惜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思远突然打断了。 “林凤儒……你说什么?”思远几乎将耳朵趴在林凤儒的唇瓣上听着,而其他的人,却只见闭上眼睛的林凤儒,似是已经陷入沉睡一般,唇瓣微微蠕动,的确是像在说着什么? “哥……”雪迹走上前一步,想拉住思远,但却被其一掌挥开,发红的眼睛恶狠狠的像是要吃人一般,瞪着雪迹“你闭嘴!” 然后又再次低下头,这次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嘴角竟轻启一丝微笑,“……成亲……林,你在说,要跟我成亲吗?” 思远一边笑着一边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抱住林凤儒,“你在嫉妒亦寒跟风寂吗?好啊,我答应你……花想雪迹……” “哥……”刚被思远吼道然后又叫回来的雪迹有些莫名其妙的走回思远身边,“哥,你忘了花想被你派去找风寂了吗?” “哦……”思远似乎这才恍然大悟的点头,“风寂不在,亦寒不在,就连花想也不在,现在好像只剩下雪迹你一个人了,那你辛苦点,帮我去布置喜堂好不好,林凤儒,他说要跟我成亲!” “成,成亲?”雪迹瞪大眼睛的看着正抱着已经像是陷入沉睡般林凤儒的思远,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后面陈太医扶住了他,“别怕,四皇子可能是伤心过度……” “雪迹,你怎么还愣在那儿?今天晚上我和林凤儒就要拜堂成亲!你去差人到宫里去通知父皇,我和林凤儒呆会儿会过去,快点快点!”思远一边匆忙吩咐着,一边下床,可是刚走一步,脚下被鞋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还好一边的雪迹及时接住了他! “那个,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你交代的事,我现在就去办,但是你得给我坐在这里歇着,不要乱跑,听到没有?”雪迹将思远扶到一边的桌前坐下,一边交代到。 “不行不行,雪迹,现在府里总管就剩你一个人了,我怕你忙不过来的!”思远一边慌张的说着,一边红着眼睛又想往外冲,但是却被雪迹突然从身后搂住,怎样也挣扎不开。 “雪迹雪迹,你放开我……”思远使力挣扎着,实在不明白为何雪迹非要拦着他去做事? “哥,哥,你听我说,你现在忙这些去了,林凤儒可怎么办?万一他又醒来见不到你,可是会伤心的,啊?你好好想想,还有你这肚子,小心又像刚才一样摔倒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风寂要是回来看到你受一点伤,他会要我命的!!!”雪迹急切的对思远说道,然后转头对旁边不住摇头叹气的陈太医一边使眼色,一边大声喊道,“陈老伯,你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啊?” “对对对,雪迹说的句句在理啊,四皇子,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陪在林大人的身边啊!”陈太医一边擦着满脑门子的汗,一边随口应付道,看着四皇子突然变的疯疯癫癫的样子,他即使为医这么多年,也不免一下子慌了神儿! 天啊,这四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陈家老小可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也不知道这四皇子和林大人究竟是除了妹婿关系,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交情吗?为何这感情会这么深呢? 在雪迹说完那段话后,思远也似是终于听进心里一般,慢慢放松了挣扎,转过头来,看向床上已被镀上一层灰白之色的人,思远瞪大呆滞的眼睛缓缓抚向自己凸起的小腹。 “又要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我眼前死去了……”微弱的声音从思远有些泛白的唇中吐出,然后抬脚走向床边,缓缓跪下来,将脸埋在了林凤儒的肩窝处,不在说话。 雪迹见思远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这才放了心,敲敲走到陈太医旁边小声说道,“你帮四皇子再开服安神精心的药,我现在,就去忙他刚才交代的那些!” “好好好……“陈太医一边答应着,一边擦着满脑门的冷汗,一边走到桌前开始列出药单。 而雪迹则在临出门时,吩咐府里几个聪慧的丫鬟和家丁来思远的厢房照应后,自己则匆匆将府中其余家丁召集起来,开始交代简单的婚礼布置。 不过还好,上个月前两位王妃迎娶进门时,那些喜字,红绸和彩灯还没有取下来,现在则刚好赶上用场! 几个时辰布置下来,虽然府中依然喜庆如初,但是每个人的脸上,却是一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林凤儒和思远的关系,整个安乐王府早已皆知,不过多亏当时花想雪迹管理得到,因此即使外人有心打听,王府里的下人也只会守口如瓶! 现如今,林凤儒病危,曾经和林凤儒在府中还算交好的一些家丁都不禁惋惜,那个即使考取功名,娶了公主,当了大官,也一样带人谦和有礼,温润如玉的人,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因此,一些刚得到消息,就急冲冲来想过来阻止的臣子,在看到整个安乐王府的愁云惨淡后,原本满嘴的胡闹,也不由自主的禁了言。  第六十一回 而后院的厢房里,原本该躺在床上即将到了弥留之际的人,此时却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一脸闲适的半卧在床前,怀里抱着一个已经陷入沉睡的人,赫然是这安乐王府里的主人,君思远。 林凤儒抬起手指,轻刮着怀里即使闭着眼睛,也掩不住悲伤人的脸颊,深切的感觉到连接手指处温热的触感,让林凤儒嘴角边的一丝笑容更加邪恶。 “是你将你自己推进地狱的哦,这可不关我什么事,对不对?”邪魅的嗓音懒洋洋的念道,林凤儒抚在思远身上的手缓缓向下滑去,来到那处已经明显凸起的腹部。 “这次是两个,风寂的种,呵呵呵……强大内力的根源,比上一次来的那个还要雄厚,这个秘密恐怕是你和风寂都不会知晓的吧?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呆会儿,你就会晓得了!”林凤儒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床前不远处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忽然一阵风刮来,原本无人的角落,此时已多出了一个单膝跪地的黑衣人,“禀告宫主,您交代的事,属下已全部办妥!” “很好!”林凤儒看向身前的思远,“你不用担心会受太多苦,本宫,会在三天之后带你离开!” “喂,他怎么样?还有没有救?”即使已在溶洞里被困数日,雪欲却依然一身干净整洁的站在光洁的石板上,问着正盘腿坐在石阶上垂首倒着手中不知名药材的人。 “不知道,该用的药我都用了,但是他什么时候醒来,想不想醒来,我怎么知道?”风寂完全一副不想管闲事的说道。 “好,他就算醒不过来,也没关系,但他脸上的疤怎么样了?”雪欲起身,下了石阶,缓步走过来问风寂道。 闻言转身看了一眼躺在一些可以有助于身体的草药上的人,风寂伸手接下一块被糊在那人脸上可以治疗伤疤的药草,“看起来恢复的不错!”风寂答道,然后又一脸所思的看向雪欲,“你干嘛这么在意他的脸,难道……你和他……” “喂喂喂,你别瞎猜!我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很多年以前,我出宫去完成宫主派下的任务,却不慎被人暗算,昏倒在一间破庙里,刚好,这人路过,救了我,所以今天轮到他有难,也该我雪欲还他人情的时候!为什么在意他的脸,因为……实在恶心他现在的这张满脸疤,活像是爬了一窝毛虫!”雪欲一边恶心至极的说着,一边抖了抖肩膀,估计也被自己形容的那种爬行动物寒蝉个要死! “哦……”风寂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想不到你最没人性第二的雪欲也会有这么重情意的时候啊?!” “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债!”雪欲看了一眼满脸糊着一层黑糊糊的药草,顿时恶心的将脸转到了一边去!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恶心了,他脸上的回蓉草,差不多也可以接下来了!”风寂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片叶子,和竹签,开始一点点挑起,然后转过头来对还闲站在一边的雪欲说,“去,舀一点山水——” 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躺着的人突然微微一动,雪欲立刻瞪大眼,“诶,醒了!” “你别管这个,快点弄水来,要不然他的疤是能掉了,但是从此以后就得顶着一张黑锅脸了!”风寂一边压制住身下动作越来越多的人,一边对雪欲喊道。 “哦……”雪欲随口答应一声,立刻跑去最角落的岩壁里,用叶子捧上从顶端渗下的一点一点晶莹水珠。 “远……远……” “什么?”风寂低下头去听那人不断在口中念着的一个字,“紧?”然后抬起头看向自己正死死按在他肩上的手,“紧也得忍着,你脸上的药草可不能随便掉,要不然不但你会再次毁上一张脸,我用来种草药的这片小地也得被毁掉!” 没过一会儿,雪欲就端着结满叶子的水,用轻功飞速了过来,而也就在这时,突听一声‘轰’的巨响,接着就是一阵强烈的地震山摇! “靠,他们竟然用了火药?”风寂恼火的看向漆黑的洞口处,一开始能感觉到他们曾用火和浓烟攻过这里,但是这处溶洞却不比普通的山洞,几乎整个墙壁上,天生长满可以吸取浓烟的藤草,而火是更不可能,因为此处可是常年不断的雪山,积水和湿粘的墙壁则是百年形成,因此原本以为他们再无办法,却怎么也想不到竟会用上火药??? “喂,除了那个出口,还有哪里?这座溶洞会倒霉的塌掉吗?”雪欲问向一直忙着用泉水帮躺着的人擦脸的风寂,却再见那原本紧闭着眼睛的人突然睁开来,而此时脸上的药草也一点点被抹去,原本蹲着的风寂突然像被雷劈到一般的猛然站起身来! “怎么了?”雪欲刚问出这三个字,接着又是一声轰天阵响,地动山摇,‘噼里啪啦’一些细小裂开的石砖开始不断往下脱落起来,而身前的风寂却突然神经质的将刚刚缓缓坐起一脸茫然的人给抓着领子扯了起来,然后就是声嘶力竭的大喊,“林凤儒,你怎么会在这儿???” 而被叫林凤儒的人,却依然一脸茫然和慌乱的看着风寂,脖颈处的衣领被风寂不自觉的大力扯得差点再次背过气去,还好一边的雪欲即使阻止,“喂喂喂……这个时候,还是先逃命要紧吧?我看这座溶洞,好像快塌下来了?” 风寂闻言转向雪欲,赤红的眼睛就像是要喷出火来,但是最后还是一言不发,抓紧林凤儒的手臂,管他站没站稳就朝一处爬满绿色藤蔓的山壁走去,雪欲则跟在他们的身后,虽然奇怪风寂怎么会突然发狂,但一切还是到了安全之地再说吧! 只见风寂完全一点情面都不给的拉着跌跌撞撞,一路上被磕磕绊绊摔倒了几次的林凤儒走到一处藤蔓前,将受伸进层层厚厚的藤蔓里,似是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接着就听一声‘轰隆隆巨响’,眼前的山壁突然向侧处倾斜,露出刚好一个人经过的窄道,三人陆续走出后,眼前突然一片明亮,原来是已经到了整座雪麟山的后侧。 数日不见的白雪,依然不间断的下着,刺骨的寒风呼啸,除了有内力护体的风寂和雪欲,倒是一点武功都不懂的林凤儒被这突然变换太过强烈的温差,冻得嘴唇立刻泛起了青灰色。 风寂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立刻就将身后的人摔在了冰凉的雪地上,“为什么会有两个林凤儒?说,你是不是和凤枭宫主和起火来欺骗思远的?” 而被突然摔在雪地上的林凤儒,却只是茫然的摇头,看着风寂一副要吃人似的凶狠模样,更是疑惑不解,“你,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风寂突然走过来,一把扯着林凤儒的衣领就将其给狠狠的提了起来,“你竟然问我是谁???” “这位公子,请你放尊重一些,在下的确是从没见过你,又怎会知道你是谁?”林凤儒冷静自如的在风寂一副要喷火的面前依然不卑不昂,心里则是一团团迷雾缠绕,其实不用他问,自己脑中就是一大堆解不开的迷惑问题! 见到林凤儒这副冷静自持的模样,风寂也顿时清醒了头脑,命令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好,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谁?那我问你,思远,君思远,你该认识了吧?” “思远……”林凤儒茫然的念着这两个字,思远……为什么会觉得这两个字如此熟悉,可是脑中却根本一点关于这个人的信息都没有呢? “喂,风寂,你别激动,难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是在哪捡到他的吗?全身筋脉尽断,脸也被毁了……”雪欲走过来拉住情绪不断上涨的风寂,希望他能冷静一些处理这件事,不要像个疯子一般,只会大喊大叫! 但是看着林凤儒捂着头部,似是在忍着剧痛一般蹲下身来,风寂怎还能再保持冷静,“你不要告诉我你把他忘了?或者,失忆了?”风寂看着林凤儒一副迷茫痛苦的样子,原本积压住的火气又开始从肺腑中不断升腾起来! “你为什么和凤枭宫主长的一模一样?如果你是真正的林凤儒话,那……那皇城里的那个……”风寂简直都不敢再往下想去,果然事实就和猜测中的一样,皇城里的那个林凤儒…… “是宫主!”这时,从远处突然缓步走来一位全身黑衣连带面具的男子,在这白色连成一片的天地间,更显突兀。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风寂疑惑的看向男子似是胸有成竹一般的独自一人走过来,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此人的杀气似乎并不是特别的重,但这更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越是能轻易隐藏自己杀气的人,功力越是高深莫测! “其实,就算你现在即刻赶回去,恐怕,也已是为时已晚了!”黑衣人缓步走到离风寂百米远的地方时,停下脚步。 “你是谁?”风寂突然沉声问道。 黑衣男子似是毫无情绪的轻笑了一下,“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啊!”然后垂首,摘下脸上的面具。 “果然是你!”风寂似是早已料到般,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你究竟是凤枭宫里的什么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还有,真正的花想,已经死了吗?” “你如果现在跟我回去,不但真正的花想,就连四皇子你都能够如愿以偿的见到……”花想一边重新带回面具,一边似是闲谈一般的说着。 风寂听后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皇城里现在必定已是大乱,老皇帝遇刺驾崩,新皇登基,而你所心心念念的四皇子,则会成为弑父凶手,得到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花想慢条斯理的说着,如同一位冷漠无情的宣判者。 “你在胡说些什么?”风寂冒火的瞪起眼睛来,然后走到林凤儒身边,一把拽起他来吼道,“起来,跟我一起回皇城找小远!” “小远……”林凤儒喃喃的念道,“思远……” 风寂刚拖着林凤儒走出一步时,突然从天而降数名黑衣杀手,迅速将三人围城了一个圈。花想一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突然转身看向一直和风寂站在一起的雪欲道,“雪欲,宫主说如果你现在退出战局,自动离开,那么你救了林凤儒的事,他可以既往不咎!” “是嘛!”雪欲看向花想,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准备迎敌的风寂,“嘿,宫主可不是好惹的,既然不找我雪欲麻烦,那么在下就实抬举点先闪人了,你呢,一个人就自求多福吧!”接着,就是豪不留念的飞身跳出了战局。 “喂,你这个死没良心的!!!”风寂看着雪欲瞬间跑得不见了踪影,顿时气的直跳脚,尤其是现在手里还多了个累赘林凤儒,那么多毒人,他能成功带着林凤儒全身而退吗? “除了活捉风寂,另外一个人……杀、无、赦!”花想冷漠的说出这句话后,刚一抬手,只听命令行事的毒将们迅速群体攻之,风寂只能先为毫无一点武功内力的林凤儒插上三根避毒银针后,开始全神贯注迎敌,当然,能找到机会,最好还是先闪人为妙,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皇城里的小远还不知道如何了? 但是有了林凤儒的拖累,他打得真是缚手又缚尾,尤其是那帮新招式训练的毒将,平时高手该有的命门,他们全都没有,风寂只能运起全力,爆他们的头,虽然恶心了点,但是有奇效! 于是,就这么一边打着,一边往山脚的方向移去,可是刚行不过百米远的时候,就渐渐觉得自己的真气开始涣散,似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不知何时迅速侵入体内了,应该是中毒了,风寂想,那帮用毒来养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在低头看林凤儒,中毒的迹象更是明显,已经开始从七窍流出暗红色的血来,风寂迅速从怀里掏出灵芝喂给林凤儒,“喂,你不准死听到没,老子才把你救回来,就算死也不要死在我眼前,否则我会恶心一辈子!” “……远……远……”已经被剧毒入体的林凤儒颤抖着嘴唇,似是只会念这一个字,风寂拉着他刚没走多远,腿一软,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的摔在了冰凉的雪地上,已经开始发黑的血瞬间从唇中喷出,点点滴滴的洒在了晶莹的雪花上。 “你在坚持一下,快点起来!”风寂拼命从雪地上将林凤儒拉起来搀扶着,听到后面脚步声正在逐渐逼近中,风寂一边暗骂着,一边运起体内就快掌握不住的真气,刚勉强飞出一仗远,终于胸口一阵火烧火燎的疼,记着就是脚下一滑,顺着又陡又高的雪坡好不停留的滚落了下去,中途还抓着林凤儒的手不经意的一松,直到手中的短刃狠狠插入雪地中,才算是阻止了自己身体继续往下滚落的趋势! 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风寂缓缓从雪地里爬起来,然后仰躺着看向头顶灰蒙蒙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迅速点中体内的几道大穴,阻止毒液顺着血脉继续蔓延,说来,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中毒,感觉,还真他娘的痛苦! 练武之人,最怕的就是真气涣散逆流,这简直就比全身筋脉逆转还要痛苦,而那些毒将释放的毒液,正是这种可以让练武之人真气堵塞逆转,接着血脉不堪阻压,终将爆裂而亡! 真是一种又卑鄙又很绝的毒人暗器啊! 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风寂起身看了一眼四周,满目的洁白,并且空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不但穷追的脚步声不再响起,诺大的空地里,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 看来那个人,也不知道在刚才滚到哪里去了,他所剩的力气不多,不能再浪费了,风寂抬头看了看顶上的雪坡,看来这会内力是不能用了,能用的也只有自己的双手双脚,小远还在皇城,他必须赶回去!!! 从口袋掏出已经剩余不多的灵芝,只咬了一小口,就又放了回去,剩下的还有用,是要给小远做药引的,中毒这么痛苦,他一定要做出比师傅的‘碧玉凝香露’还要好的解毒药物。 可是,刚往上爬去没多远,就突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风寂疑惑的看了看银雪覆盖的上坡,莫名感觉心内一阵乱腾腾的…… 接着恶鬼一般的几张脸,从上坡处露了出来,“他在这儿!”那帮阴魂不散的凤枭宫毒将,顺着脚印找了过来! 然而变故,也是在这一刻发生的,只见上一刻那些满脸穷凶极恶的毒人,一边咒骂着一边就要跳下破来,下一刻就突然同时转向同一个地方,眼睛睁大,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一直处在半坡处的风寂,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接着就觉得上坡处突然由南向北刮起一阵大风,风寂暗叫一声‘遭’,接着就迅速平躺,并用用手臂捂住口鼻,几乎下一刻,漫天漫地的雪片就突然从上坡处带着几声惨叫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果然,那几捆炸裂的火药,引来了雪麟山的愤怒,雪崩了! 而当所有的一切再次恢复平静时,风寂动了动身体,沉甸甸的,似是上方压了不少的雪,但也不是特别的紧,因为自己一直呆在半个雪坡上,总要比那些坡底的雪薄了不知多少倍! 于是,没用多少功夫,就从厚重的雪堆里,将自己挖了出来,接着,又是拼着一口气终于爬上了坡顶,就再难动弹一下。 这下好了,看来雪麟山神也在帮他,不过打了个喷嚏,就一下子埋了这么多人,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力气! 回来,一定要敬谢山神的帮忙啊!! “嘿,死了吗?”这时,头顶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风寂心里一惊,这个既嚣张又狂肆的声音…… 然后缓缓睁开眼来,果然满眼血一样的红! 而皇城的安乐王府,则是再一次的红灯高照,热闹非凡,因为四皇子在不到两个月内,又要迎娶新娘了! 不过这次到没上次两位正王妃排场那么大,似是越简单越为好。 在大厅忙来忙去,盘点人数的雪迹看着满园前来道喜的宾客不禁一阵阵郁闷,真是奇了怪了,他什么时候叫王府的家丁请来这么多的客人了? 明明不是只有几位和思远比较亲的大臣吗?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郁闷虽然归郁闷,但人还是要迎接,礼还是要收,于是见宾客差不多都来其了,也该是新人入场了! 厢房里,圣宣帝和德贵妃看着思远重新穿上大红色的喜袍,心里一阵复杂泛酸。 “远儿啊,你真的想好了!”德贵妃细心的帮思远扯了扯特意放宽松腰围处,遮住肚子的前袍,轻声问道。 思远点点头,“皇姨娘,你放心,远儿会幸福的!” 德贵妃不禁笑着捏了捏思远的鼻子,“傻孩子,姨娘倒是担心你的那两位王妃回来,若是知道你趁他们不在又娶了一门,小心不饶你啊!” 思远似是也突然想到般的笑了笑,“那我就等着让他们罚好了,正好四个人,凑够一桌麻将嘛!” “诶,要说麻将,等有时间了,你们一起进宫来跟姨娘搓十二圈啊!”德贵妃笑的很开心的说,因为上次三儿子进宫来看自己,结果就教了自己玩,还真没想到,一玩就玩上瘾了! “啊……一定一定……”思远笑着连连答应,麻将,果然是女人们的热爱啊!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吉时已到……” “好了好了,该走了!”圣宣帝微笑着和德贵妃一起走出了思远的厢房,没过多久,思远也赶到,众人一看到新郎官来了,连连拱手贺礼,思远连忙不失礼节的一一回礼过去! 接着,两位喜娘搀扶着还算有精神的“林凤儒”走了进来,思远连忙走过去,紧紧握住了所爱之人的手,在众人的欢声祝贺中,一起缓步走进了大厅。 脚下踩的是一直从前厅到正堂的红毯,主位上,坐着穿着龙袍的圣宣帝,和凤衣霞披的德贵妃,两人都笑的和蔼,就像一对普通的父母一般,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 这时,洪公公开始拉开嗓门高喊道,“一拜天地——” 思远拉着有些虚弱的“林凤儒”一起缓缓转过身来,面对厅外的夜幕,跪拜。 “二拜高堂——”思远拉着“林凤儒”转过身来,对着圣宣帝与德贵妃再行跪拜,这时两位喜娘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盘子上各放着一杯茶水,是新媳妇要孝敬公婆的。 思远将龙凤茶杯端了下来,放在“林凤儒”的手里,一起敬给圣宣帝,“父皇,请用茶!”林凤儒虚弱的说,眼神似是在笑,可是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杀气。 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一点,包括喝了媳妇茶的圣宣帝,还有,体贴帮着林凤儒一起送茶的思远。 当圣宣帝和德贵妃都喝过媳妇茶的时候,婚礼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夫妻对拜——” 思远拉着林凤儒一起面对面的跪了下来,然后相对拜,而林凤儒却再抬起头时,突然对思远说,“咱们的婚礼完成了,所有,游戏,也该结束了……” 耳边都是吵轰轰的笑闹声,思远并没有听清林凤儒所说的话,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于是笑着问道,“什么?” 可是回答自己的却是准备喊‘礼成’的洪公公的一声闷哼,思远猛然转过头来,就看到在刚才还喜气洋洋的人,此时已茫然的捂着冒血的脖子,瞪着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睛颓然倒地。 而原本热闹的大厅,也因为这突然的变故,立刻炸开了锅! 一些胆小的大臣,一边大喊着“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可是腿脚跑得却比谁都快!这次的突袭实在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倒是三皇子思瑜,几年的军中生涯早已训练出了遇到敌人突袭时的冷静,迅速调动安乐王府侍卫,将整个大厅严密包围起来,以免贼人趁乱有机可乘! 剩下的一些忠心护主的大臣则是准备护送皇上回宫。 可是人群不过刚朝大厅外移动一步,就听到外院的地方刀剑相拼,已经打起来了,思远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可以先让父皇和皇妃藏起来,但是身边带着林凤儒不方便,于是找到雪迹,就请他先帮忙照顾。 “你带着林凤儒在后面跟着我!”思远对接过林凤儒的雪迹说。 “知道了!”雪迹将林凤儒从身后背起来,点点头。 思远感激的看了一眼雪迹,这才松开了一直和林凤儒相握的手,“坚持一下!” 林凤儒却只是看着思远,没有说话。 而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的思远,现在一心只挂念父皇的安慰,于是转过身来就带着几名比较亲近的大臣在侍卫的掩护下,往书房的方向移动,不过还好后院的设计,假山涉水,亭台楼阁易守不易攻,即使为数不少的杀手突然从天而降,但是护送而来的侍卫尽全力抵挡,使得思远和圣宣帝还有德贵妃顺利进入了书房。 几乎用最快的速度,思远打开了花格下隐藏的密门,“靠东边十步,脚下会有机关,你们带着父皇和黄姨娘先进去!” “远儿……”圣宣帝临进密道前,不放心的喊了一声思远的名字。 “父皇,你放心,这条密道除了我没人会知道,你们先进去躲上一段时间,等三哥将外面平息后,就可以出来了!”思远表示宽慰的对圣宣帝说道。 “你也要小心!”德贵妃惨白着脸对思远嘱咐道。 点了点头,思远在看到众人一起消失在黑暗处时,才迅速关上了大门。 “四皇子,接下来该怎么做?”一些自愿留下来的大臣有些紧张的问着思远。 “别怕,暂时他们应该还杀不到这里!”思远走到门前,透过严密守护的侍卫朝外望去,果然,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没过多久,二皇子思琦和三皇子思瑜就带着人往这边冲来,众人一看到似是贼乱已平定,都暂时放下心来。 思远这才放松的转过身来,扫了一眼四周,突然心就高高的提了起来,林凤儒和雪迹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林凤儒和雪迹呢?你们谁见到他们了?”思远大声问着一脸茫然的众人,然后又朝外面看了看,除了满地的死尸和几名还在打斗的实为杀手,哪有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难道他们两个在刚才就没有跟来? 思远刚想到这个可能,就几乎立刻的将还挡在门外的侍卫朝两边扒开,一个人就要冲出来找人,可是渐渐走进的思琦却在看到思远走出书房时,脸色突然一变,对着两边的侍卫喊道,“抓住罪臣君思远,不准让他离开书房半步!” 思远则在听到思琦这句话后,猛地停住了脚步,“什么……罪臣……” “四皇子串通凤枭宫宫主在自己大婚之日谋害皇上,证据确凿,还不立刻抓起来!” 思琦冲着书房外似是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楞住的人吼道,众人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都一脸的不可置信,但两边的侍卫还是迅速将思远紧紧抓住,半点不敢放松。 “二哥,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随便对四弟下罪!”思瑜有些恼火的对思琦道。 “难道你没看到四弟再刚才看到咱们之后,就准备逃离吗?”思琦冷冷的语调问向思瑜,“如果他心里没鬼的话又怎么会一看到咱们就跑呢?” “是雪迹和林凤儒啊,我现在才发现他们不见了的,三哥你看到他们了吗?”思远充满希望的问着思瑜,却见他只是眼神复杂凝重的看着自己摇了摇头。 思远猛地心就沉了下去,“二哥,我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父皇和皇姨娘现在很安全,你快让他们放开我,我要去找林凤儒和雪迹!” 思琦看着思远慌乱的样子,却突然阴森森的笑了,“四弟啊,你到现在还装模作样吗?林凤儒,哼……你说的是凤枭宫主吧?” “什么凤枭宫主?”思远疑惑的看着思琦。 思琦却是看着思远冷笑着没有说话,身后率领众侍卫走进了书房,思瑜跟在最后。 “三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说林凤儒是凤枭宫主?”脸上开始布满冷汗的思远,极力想挣脱身后的牵制,他明明没有犯错,为什么要将他像犯人一般的抓起来?而且因为整个肩膀被身后的两名侍卫,毫不留情的向后撇紧压制,不但酸疼的几乎要断掉,就连已经五个月的肚子透过大红色的喜袍也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一些离他很近的大臣开始注意到自己不太正常的肚子,眼神疑惑不定。 这种被人猜忌,像是扒光衣服让人观赏估疑的感觉,实在另思远有些无地自容! 而思瑜先是沉默的走过来,然后突然抬脚狠狠踢了一直站在思远身后的两名侍卫一人一脚,并怒斥道,“抓的那么紧干什么?若是弄伤了四皇子,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被思瑜这突然两脚踹的吓了一跳的两名侍卫,连忙忍痛低头说是,这才终于松开了一直对思远的牵制。 思瑜看着终于被放开的思远,轻叹了一口气说,“……你一直以为中毒很深的林凤儒……在思琦带着皇城侍卫赶来王府救援时,突然撒下毒粉,大家事先都没想到那个病弱的人,竟会下毒手,结果疏忽了……共有三十名……当场毒发身亡,他自称凤枭宫主,说今天是他的和你的大喜日子,因此以凤枭宫的规矩,自然就要以毒血来拜祭……”思瑜缓缓走进思远的身边,皱着眉头说出了刚才在前院发生的事。 “林凤儒……凤枭宫主……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思远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思瑜,“他怎么可能是那个该死的大魔头,三哥,你在骗我的对不对,啊?啊?” “思远……”思瑜眼神真挚的看着眼前的人,“我相信你和他是没有一点关系的,所以,要冷静,等三哥查清这件事,一定会还你清白的,好吗?” 而思远却只是眼神茫然的看着思瑜,缓缓地摇着头,“……哥……这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今天是我和他成亲的日子,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凤枭宫……凤枭宫不是已经……” “废话少说,开启密道的机关藏在哪?”思琦突然冷声开口,打断了思远的话。 思远没说话,指了指花木第三阁,摆放着一个铜器的地方,接着站在思琦身边的一名侍卫就走了过去,听思远接着说出的口诀,手下稍微移动,然后就听花格墙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然后原本固定厚实的花格就在所有人的眼前,缓缓朝侧面移动出一个人可以通过的出口处。 屋内的大臣刚要往前去时,思琦却突然伸手拦住,“等一下,这从密道里刮出的风,味道不对!” 众人顿时心里一惊,接着就隐隐的感觉到屋内果然开始飘散一股诡异的腥臭味道,连忙捂住口鼻惊叫着闪离了密道的通风口。 接着,就有人开始大喊,“糟了,皇上和德贵妃还在里面啊!” “天呢,这密道里怎么会有毒……” 几乎下一刻,屋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部注视到思远的身上,思琦几步冲过来,狠狠拽起思远的衣领提起,并怒吼道,“怎么回事?你把父皇怎么了?” 而被这又一次的突然变故冲击的有些呆愣的思远,只是刷白了一张脸看着眼前的思琦,几乎连话语也说不清,“我……我不知道……” 那密道有毒……怎么会有毒?这安乐王府里好像除了他,真的就没有人知道了啊,对了,上次好像带风寂进来过……可是风寂已经很久都没有消息了啊…… 那密道竟然会有毒,父皇,黄姨娘还在里面…… 思远突然想到这里后,心狂跳如雷鼓,就像是被雷劈到一般,几乎出其不意的一把推开思琦就朝还不断往外冒着毒气的密道里冲了进去,而思瑜在看到思远这疯狂的举动时,原本想阻拦他,但思远的速度不知为何会变得这么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让他失手晚了一步? “快,去把前院的太医全部叫来,剩下的跟我一起进去!”被思远这一举动也突然吓一跳的思琦,沉声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然后就将衣摆撕下一块,遮住了口鼻,思瑜率先走在最前,洞内很漆黑,不过刚踏进密道时,就听到了一声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惊叫声。 而这突然的惊叫声,很明显,是最先冲进去的思远。 掏出夜明珠没用多久的时间,思瑜就找到了左下角的一个暗格,用脚试探的踩下去,接着就听墙内突然隐隐的传来一阵锁链铁器缠绕的咯咯声。 而当思瑜和思琦刚稳稳当当的降落地下时,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而这惊呆的不止安乐王府底下竟会藏有这样的暗室,还有大厅里,倒在地面上,并弥漫着一股死亡气息的人群。 “父皇,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啊,父皇……你醒醒啊,父皇叫醒我,或者打我一巴掌也好啊……”思远抱着怀里的人,眼神瞪大却如同失去灵魂的一般,神志涣散。 我在做梦,对,一定是在做梦,要不然在刚才还好端端的一脸慈祥看着我和林凤儒的人,怎么会突然毫无气息的躺在这里…… 感觉到身后渐渐有人接近,思远突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转过头来,看着身后一脸哀痛的思瑜,轻声说,“三哥……父皇他睡着了……” “小四子……”思瑜神色复杂的看着思远,“你为什么要把父皇和母妃带到这里?” 思远看着思瑜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我只是想把他们藏起来,不想让那些人伤害到他们……三哥……” 思远突然脸色由白转青的看着也同样缓缓跪下来的思瑜,冷汗瞬间染满全身,双手紧捂着肚子,突然像是全身失去所有力气一般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双腿间的浅色地面上立刻被一片暗色的血液淹没。 “思远你怎么了?”思瑜慌乱的拉起突然趴在地面上浑身颤抖像是在忍受巨大痛苦般的思远。就见其紧咬着牙关,冰冷的汗水早已侵湿了额发。 “肚,肚子……”思远紧搂着不断收缩阵痛的肚子,几近艰难的才说出这三个字。 思瑜听闻,连忙伸手抚向思远的小腹,这才发现那里竟是圆滚隆起,似是妇人已经怀胎十月一般,这是怎么回事?四弟得了什么病吗? 其实自从思瑜回来,思远并没把他怀孕的事情告诉思瑜,尽管两人关系非常密切,但男人大肚子,总觉的是件很丢脸的事! 尤其现在肚子大起来一般都穿上很宽松的衣袍,一般若是不挺身,不注意,很真难看出来,而就算思瑜也够心细,但也顶多只会以为思远又发福了而已!根本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 于是思远这突然肚痛,他只以为是那里得了什么病! 而被这肚腹里突然的抽痛,折磨的痛苦不堪的思远,只能勉强让自己深呼吸,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变故和父皇突然的罹逝,还是让思远感觉到心口处像是有块硬石一般压着,很难喘过气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思远看着自己身上还未脱下的鲜艳红衣,今天,不是他和林凤儒成亲的日子吗?林凤儒……林凤儒…… 脑中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渐渐陷入漆黑,耳中则轰鸣一片,临昏厥时,思远听到了二哥思琦的声音,“立刻将四皇子君思远打入天牢,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喂喂,听说了吗?四皇子君思远,竟然弑父杀皇,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什么?不会吧,皇上不是挺宠爱这位小皇子的吗?他怎么会……” “唉,这皇宫里的事,其中的隐情又有谁知道呢……” 刚走入皇城的大门,冥炎就觉得今天的守城似乎特别的严谨,接着,就听到了前面的那段对话。 四皇子君思远……弑父杀皇? 一抬眼,就看到了贴在城门前的告示,还有一幅眼熟的画像,片刻之后,冥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天牢……突然一转身,绝越的轻功,瞬间消失与人眼前。 而另一方,地牢里,思远正一身狼狈的靠在铁制的栏杆里,眼神似是无焦距一般发着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而思远依然毫无所觉的,呆呆的望着前面不知名的一个地方,连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自从思远从这间腐朽黑暗的牢笼里醒来后,就突然安静冷然的让人惊奇,外面一些守牢的侍卫原本都会以为,这位养尊处优的皇子一定会不停的大喊大叫,来宣泄着自己对这突然从天堂掉入地狱般的恐惧。 但是很奇怪的,这位四皇子却从来没有这样叫喊过,他安静的几乎让人要忽视他的存在。 就算是冯尚书几次的审讯,那个四皇子也依然保持冷静的应对,几次都气的冯尚书想要动大刑,但又因为三皇子思瑜的警告,而不得不作罢! 可是这次,一脸春风得意的冯尚书则是亲自奉了即将登上新皇宝座的二皇子旨意来的,因此,再不用怕三皇子思瑜的威胁,只要不把人弄死,就可以随意审案用刑了。 “四皇子,事情想清楚了吗?这次可是不会再便宜你了,奉二皇子手谕,若是四皇子再不认罪,就大刑伺候!”冯尚书一进牢门,就笑着对思远说道。 可是半天,却都得不到人回答,冯尚书几乎立刻的就被这故意忽视自己的思远给激怒了! “君思远,你别不识好歹,大家都有目共睹,是你将皇上和贵妃引进有毒的密道的,人证物证聚在,你有何好抵赖的,还不快点画押认罪完结此事,你也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何乐而不为呢?”冯尚书难得忍耐着怒气,对牢内的人威逼利诱道。 而守在牢外的两位左右侍郎则是心照不宣,一个是幸灾乐祸冷眼旁边,另一个则是忍不住叹息造化弄人。 这四皇子即使已成阶下囚,却依然不减半分身为皇子的尊贵,不卑不昂,实在令人折服,即使是前不久才判了终身监禁的大皇子,也比不得的! 这是一种绝无仅有,得天独厚的气质,即使他真的身犯重罪,却依然让人无法相信,那是他亲身所为! 美人蛇蝎,大概就是称他这种的吧?美人?右侍郎陆风有些郁闷的想着,美人是称女子的吧?可是却不知自己为何会不由自主的这样想,看着牢里的四皇子,有些苍白的俊美样貌,称为美人,还真的不觉有些过头! 只是稍微一闪身,冯侍郎就已命人搬来了一些令人从心底发寒的刑具,纵使已在刑部待了很久,早看惯太多的惨绝人寰,但依然不忍心将那些刑具和牢里的人联想在一起。 一项做惯了养尊处优的皇子,他能承受得了这些吗? “好好好……你不说话是不是,那我就让你尝尝夹棍的滋味!”冯尚书气的一甩袖子,几个狱卒立刻上前来,抓住思远的双手,就将其十指塞进带着倒刺的夹棍中,然后两人猛往两边扯住缠缚夹棍中的线绳。 接着,就见原本毫无反应的思远猛然浑身一阵,脸色立刻惨白无血色,冷汗瞬间流满了全身,却是紧咬住牙关也不吭上一声,十指间不一会儿就被夹的鲜血直冒,已经疼到麻痹,如同断掉一般! 而旁边看着思远依然忍着痛,半声也不愿发出一点的冯尚书,则被气的直跳脚,“好你个君思远,有骨气,我不就不信你能真跟个仙儿一样,把所有的刑具都给忍下来!” 接着,夹棍很快从已经断裂的手指上取下来,换成缝隙比较大的,刚好能将思远两只细瘦白皙的手腕穿过去,然后就是狠命朝两边拉扯。 疼痛的神经几乎瞬间传到心脏之处,那种几乎断骨的裂痛,不是一个人能够承受的,而两次受到这种痛苦的思远只能拼命的,像是溺水者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上下就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不断往外渗出的汗水湿透全身。 父皇,父皇,我好疼……不是我害你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密道里会有人放毒……思远紧紧闭上眼,似是想要躲避眼前的酷刑一般不愿再看,可是剧烈的疼痛依然从被伤到的地方拼命传来,即使下唇已被要出血来,却依然减轻不了那里的痛楚。 而心里,也跟着一起沉沉的痛着,想到那天,一个人冲下密道,看到父皇和皇姨娘还有几位大臣,全都脸色发黑的躺在地面上,忽然间,就感觉天地间要坍塌了一般! 不是,接下来会遭到什么样的罪,而是最亲的亲人在自己眼前突然离去…… 那真的是种很可怕的事情,前一刻,他还在你眼前对你祝福,对你笑,而下一刻,就这么冷冰冰的躺在地面上,再无任何存活于人世的气息! 紧闭的眼睛里,有泪缓缓流出来,父皇,母妃,皇姨娘,对不起……要是我早发现密道里有毒,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停!”看到面前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型的四皇子,似乎流泪了,冯尚书立刻笑嘻嘻的喊停,以为是其终于悔悟,决定招认了,于是命人将写着各种罪状的白纸拿过来,放在了思远的面前,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要是你早认罪,何必去受这断骨之痛呢?” 然后一眨眼睛,示意狱卒帮着思远弯下已经毫无感觉的手指画押,但却被他突然剧烈的挣扎着,一不留神,竟将那几张写满罪状的白纸染上了满手的鲜血,并且用挣脱出来的双脚,揉搓撕碎,“认你奶奶个熊,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姓冯的,我告诉你,最好别让我活着出去,否则我在这受的,你一样也逃不了!” 思远一边跟发疯了一般的挣扎着,一边大声的叫骂着,气的冯尚书头顶几乎都要冒出烟来,“还想活着出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勾结凤枭宫,毒杀皇上和几位朝中大臣,砍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的!到了现在,你还大言不惭,来人啊,给我掌他的嘴!” “我去你妈的,去你祖宗十八代!!!你个老不死的,唔——”狠狠的一板子,甩在了左脸上,鲜血立刻从唇角喷涌而出,而思远这次却改了先前的沉默,开始发泄心中的怨恨一般,各种恶毒不堪的话语不断从口中涌出,即使被坚硬的板子打的两颊渗出血来,也不罢休! 直骂的冯尚书脸色从青转红,再从红转黑,直指着思远大叫,“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什么时候出不了声来了,再给我停下来!!!” 而原本一直注视着牢里情况的右侍郎陆风,却不知在何时,退出了牢房。 夜空之下,突然一个黑色身影如同大鹏展翅一般,从天而降落在了刑部大牢的屋檐上,黑影先是低头观察了一下,屋檐前看守侍卫的方向。 然后一转身,从另一个位置轻飘飘的飞落下来,竟无引起半点声响。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黑影已经迅速躲过几名值夜的侍卫,闪进了厅内的牢房。 然后一排排牢房查询过去,竟都无那人熟悉的身影? 这时,突见一名狱卒从一个脚落的牢房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了出来。冥炎迅速飞越过去,翻到那人的眼前,就直接堵住那人欲喊出声的嘴,然后将其拉入黑暗之处。 手里的冷剑列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说,君思远关在哪?敢发出声音就割断你的脖子。” 狱卒几乎立刻的被冥炎阴冷如恶魔般的恐吓吓得噤若寒蝉,再不敢发出半声! 接着,就是一步步带着冥炎走到了另一处比较隐蔽的牢房前,停了下来,指着里面铁质的栏杆,颤抖着说,“是,是这里!” “开门!”冥炎冷声道。 对方却突然摇了摇头,“钥,钥匙不再我这里,一般只有牢——”只可惜,下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已被冥炎连挣扎都没有的抹了脖子! 丢下手里的人,冥炎走向牢房前,看着隐隐月光下,似有一个瘦弱的人影窝在那里。 冥炎想,会不会就是他? 虽然不能确定,但冥炎还是走到铁锁边,施了点力,硬将粗壮的锁链应声拽断,轻微的一点脆响声,似是也没有吵醒栏里人的睡眠。 缓缓打开牢门,冥炎轻步走了进去,提起剑尖,在那人的几处穴位上轻点几下,下一刻那人就突然浑身一软倒了下去。 冥炎刚好顺手接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清那人的面貌,抱在怀里一会儿,突觉身下对方的气息不对?似乎不是他所熟悉的那种感觉?! 只是刚想到这里,原本窝在怀里应该是已经失去反应的人突然朝自己脖颈处伸出一爪,冥炎早有准备的侧身躲过去,几乎带着冰冷气息的紫冥剑闪电般的迎面刺过去,对方迅速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并钻出牢房,原本想趁机关上门,但被冥炎跟来的紫冥剑挡着,两人又快速的在牢门前对上了几招! 接着,就听原本寂静的牢房外突然脚不声大作,有人提着火把冲了过来,冥炎原本想退身而出,但被牢里那人一直纠缠着,难以脱身。 这人功夫不错,但,还不是自己对手! 果然,拿着火把的侍卫刚刚将冥炎包围,一剑挥过去,对方躲闪不及脑袋,毫不留情的被冥炎斩落下来! “呵呵呵……好好好,这位兄台,果然身手不凡!” 冥炎转过身来,就见到思琦一张笑的灿烂的脸出现在灯火通明的眼前,几乎下一刻的,手中的冷霜剑就狠刺过去,背叛和欺骗,让他想即刻将此人给剁成肉酱喂狗! “你难道不想知道真正的四皇子被关在哪里吗?”思琦没有动,却笑着问冥炎。 原本刺过去的剑,突然停在了当口,冥炎眼神一拧,似是想到了什么般,缓缓收回剑来。 思琦却突然似是疑惑般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谁?为什么我觉得你……” 而冥炎却突然在对方还未完话之前,迅速飞身,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跳上了屋檐,然后一眨眼工夫,就消失于夜色中。 “二皇子,要不要追?”思琦身前的暗卫,悄声问道。 “你觉得你的速度能追上他吗?”思琦冷声道,对方听后,立刻低下头来。 “这人全身蒙面,身手不凡,即使在遭人暗算之时,却也能冷静自持,说杀就杀,说走就走,会是谁呢?”思琦一边思考着,一边看向已经消失无踪的地方。 不过,说杀就杀,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性格,还真像一个人啊……那个,已经消失了很久,怎样查都查不到行踪的人。 夜冥炎…… “太医,小四子的伤怎么样了?”一身白布孝衣的思瑜走进牢房,问着正帮思远包扎手上伤处的沈太医道。 一听到思瑜的声音,沈太医连忙起身弯腰拱手道,“回禀三皇子,四皇子的伤处因为及时得到治愈,所以不会有太大后患,只需在伤处每天敷些生肌健骨的良药,就可痊愈,只是毕竟伤到筋骨,所以,伤处的疼痛也是难以避免的……还有一个就是,痊愈后,虽说还可如往常一般自由活动,只是每到阴雨天气之时,受创的地方可能就会传来跟断骨时一样的痛……” 思瑜点点头,转过身来,看到还躺在简陋床铺上,已经陷入昏迷的思远,被用板子抽打过的半张脸红肿不堪,嘴角破裂,虽是已涂了可以缓解烧灼消肿的药物,但是看情况,似是要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即使神志已陷入深度昏迷,但是眉头却依然没有松解过般的紧紧皱着,丝丝的冷汗不断从额头处蔓延而出,思瑜有些心疼得走过来,伸出手将思远白净的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黑发扶开,这才感觉到手掌下不断传来的隐隐颤抖。 “沈太医,怎么小四子身上出了这么多汗,身体却依然冷冰冰的?”思瑜抚向思远被敞开的领口处,感觉到那里的皮肤虽是同样的汗津津,却一片冰冷。 “回禀三皇子,这地牢常年阴冷潮湿,别说是平常人,就算是身有武艺之人,恐怕也在这里呆不了个十天半月的,尤其是四皇子现在……”沈太医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思瑜却似是了解一般的点点头。 三天前,从将思远被押入地牢时,思瑜就已经知道了思远怀有身孕的事情,幸好他没有声张,只是请来了一直在帮思远作诊断的沈太医。 虽然一开始很震惊,但常年待在边关驻守,什么奇特事情没有见过?所以只会心疼思远竟以这样的身体身陷牢狱,真的很担心,这个一项乖巧又懂事的弟弟,能不能撑到自己帮他查出真相,还以清白的那一天! 这几天国丧,全城陷入悲痛之日,实在不适合查案,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该死的冯尚书竟会私下用刑,逼思远招供,若是陆风没有及时找来自己……恐怕思远……不是被逼之下认罪画押,而是会尝尽所有刑法白白受苦! 思瑜不禁想到了,刚进牢房时,见到思远的那副惨样,虽是分别多年,但是童年几乎是在一起长大的,它太了解这个最小的弟弟的臭脾气,不被惹毛为好,惹毛了他绝对能把事情给搅得天翻地覆! 还有他那越是强逼就越是硬气的性格,当时倾伦突然嫁给了父皇,思远也跟着心性大变,于是搅得整个皇城都不得安宁,而这次…… 惨死的父皇和母妃,他压根就没想到会是思远做出来的,因为在皇宫里谁不清楚,父皇最为溺爱他这个小儿子,就连自己的母妃也几乎将思远看成亲生一般,根本没有理由,会引得思远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 所以,一切都是有人策划好的,在思远大婚那天,袭击父皇,再引得思远不得不将父皇母妃藏进事先不知道已被放了毒的密道,而当所以事情都平定后,算好大家都会前来聚合,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人证物证俱在,这样的栽赃,真是让思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而这个幕后的主使者,一定就是那个自称是凤枭宫主的林凤儒! 国不可一日无君,思琦已在昨天顺利登基,而他,则被封为明亲王,负责和冯尚书一起彻查此案。 能获得这样全权负责思远案件的权利是他和思琦私下互相达成的一个协议,新皇登基,难免朝堂动荡,所以需要他这位手里握有兵权的三皇子协助,全心全力辅佐和效忠新皇稳固江山。 当然,案子完成之后,他手里的兵符,则要归回思琦手中,从此做一位有名无实的亲王。 这个代价,真的有点大,以手握三军的兵符来换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人人都替他感到不值! 但是现在再看到如今这个最喜爱的弟弟受苦的样子,又突然觉得很值得。他本来就无心那种虚无缥缈的权利,可能是一直长期驻守边关,野惯了,纵使喜欢统领三军,在战场上那种殊死搏斗的刺激之感,但都比不上童年时和思远满皇宫里上窜下跳的闹,更来得单纯而快乐! 况且,交出兵符,恐怕也是早晚的事!因为以二哥思琦谨慎又城府的性格,是万不会放一个权利和声誉会大过他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因此,明哲保身,以后的逍遥日子还多着呢! 但是眼下,以思远的处境,他不得不管! 于是,思瑜转过身来,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冯尚书。” 没过一会儿,满脸献媚笑容的冯尚书立刻弯着腰走了进来,“王爷,微臣在。” 思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你呆会儿叫人在地牢后门备一辆马车,我要带思远回明王府。” “阿?”冯尚书诧异的看向思瑜,“这个……恕微臣直言,君思远乃重犯,没有圣上的亲笔手谕,是不能随便带走犯人的!” “冯尚书,难道你忘了本王也有被批准亲查此案的吗?这地牢阴暗潮湿,臭气薰天,难道你要本王在这里审案吗?”思瑜强压下心中升腾起的怒火对冯尚书冷哧道。 “可……可是……”可是谁不知道这三皇子和四皇子,从小关系就比别人的亲,若是他今天把人犯给带走了,念了旧情,就这么给放了,别说他,自己可能都要跟着一起遭殃! 思瑜冷哼一声,没答话,当然明白冯尚书心理在想些什么。缓步走到思远身边,一弯腰,将其从软铺上小心的抱了起来,并用多余的被角遮住了那半张红肿得脸庞,只留下墨一般的发丝从臂弯处垂落而下。 “你放心,本王自有分寸,带回明王府,会已严加看管,若是你不服,可以禀报皇上,参本王一本!”思瑜虽是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但是站的笔直,修长壮硕的身形因为长年征战沙场,铁血冷硬的一面不怒而威,甚至不容人反驳的语气更是震慑的冯尚书垂首,再也不敢说出声。 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思瑜将人带走,而自己还得遣人去帮忙找车来。 “大人,这可怎么办?”左侍郎有些慌张的走到冯尚书身边,悄声问道。 “什么怎么办?”本来就被思瑜的那种有恃无恐的嚣张劲,压得满肚子火气的冯尚书,转过身来,就是一阵披头盖帘就将身边的倒霉侍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另一边很识时务的陆风则是站在好笑的看着,想不到这一项持刑部尚书的头衔,狠毒又无情的冯尚书也会有这么被人压迫,连个屁都不敢再放的一天! “启禀皇上,这明亲王要把人带走,臣拦不住啊!”果然,思瑜刚走没多久,冯尚书就一个人偷偷的溜进皇宫里,告状来了。 一身同样白布孝衣,散着墨发的思琦却只是垂头批改着案上的奏章,连个眼皮子都没抬过的忽视前面跪着的人。 “拦不住就不拦!”一直过了很久,久到冯尚书都要怀疑自己刚说的那句话,皇上有没有听到时,上方才终于传来思琦一副漠不关心的懒散声音。 拦不住就不拦?冯尚书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案上,气质高贵不容侵犯的人,连忙又低回了脑袋。 “怎么?还要朕教你吗?”思琦阴冷的声音顿时传进冯尚书的耳朵里,吓得对方连连磕头谢罪,“微臣不……不敢。” “不敢就给朕滚出去,不长眼的东西!”思琦突然烦躁的将手中的案子,‘哗’的一声扫下了桌案,本来还有些愣然思琦脾气阴晴不定的冯尚书,顿时被几本奏折狠狠砸中的,冷汗立刻布满了全身,他连忙一边高喊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一边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宫内。 只剩下突然心中燃起怒气的思琦,站起身来,走下了桌案,身后的小太监和宫女则连忙跪趴在地面上,将一封封奏折重新装好,放回桌案上。 思远,本身就是一颗用来牵制思瑜的棋子,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会进展的这么顺利?思瑜,竟会连犹豫都没有的就答应了所有对他都不利的协议?真是想不明白,那个臭小子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就连一项冷然的思瑜,也能为了帮他而不惜送上自己的前途与权利? 更何况父皇与德贵妃,还尸骨未寒,已经身败名裂成为罪人的思远,恐怕再难翻身! 其实他一点都不担心,思瑜会真的查出真相,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就算是有罪,也只是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而已,更何况是事发之后,才知道一切! 当然,这个真相,恐怕是永远不会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有些森冷空旷的大殿内,突然一阵风刮来,思琦转身,对身后的太监宫女说,“出去,没有朕的吩咐,谁都不要进来!” “是。” 得到几声答应后,直到远处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然后是宫门被缓缓关上的声音,思琦又缓步走回原位坐下。 “呵呵呵……坐在龙椅上的感觉,不错吧?”黑暗处,渐渐走出一个人来,漆黑的发,俊美无双的一张脸,尤其是笑起来,眼尾朝上,勾魂夺魄,只是阴冷的一双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看来,朕的侍卫真的该换一批了!”思琦也同样冷笑着看眼前的人,“这么来去自如,你还真不把这诺大的皇宫放在眼里阿!” “你说呢!”男子笑着伸出幽蓝的尖利指甲,似是无意的弹了弹,一点点比沙粒还要细小的粉末,缓缓散落下来。 坐在远处的思琦立刻变了脸色,“林凤儒,你想干什么?” 林凤儒却突然收回了手,一边缓缓带上一只金色的丝线手套,一边用着沙哑的声音如同能蛊惑人心一般,对坐在案前的思琦说道,“别怕,你还不到死的时候!” “你说什么?”思琦不过只呆愣了这么一会儿间,就突然觉得全身似是被定住一般,再难动一下! 台阶下的林凤儒,缓缓移步一个台阶的走进思琦,“难道你忘了吗?这一切,可都是本宫给你的,因此想要什么时候收回,你连说‘不’的余地都没有!” “是你突然打破我的计划,而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思琦毫不认输的对林凤儒吼道,其实他早有计划,该怎么宣兵夺位,可是就因为林凤儒的从中作梗,才让这原本要亲手得到的一切,变成了别人的施舍! “可你不是也欣然接受了吗?”林凤儒站在龙坐后,抬起手来,缓缓地抚摸着上面雕成的栩栩如生的金龙,“我要的就是让你做上皇位也心不安!呵呵呵……” “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思琦几乎已经忍无可忍得低吼着,难道是他算错了?林凤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今夜,我就会把思远带走,杀了君思瑜,我就放了你!”林凤儒拍拍思琦的肩说。 “为什么你自己不杀?” “我杀了……就没什么意思了!”林凤儒轻声说,“最喜欢看你们姓君的上演自相残杀的戏码,其实,对于一个从众位皇子中脱颖而出的你,杀掉这么几个阻碍你登上皇位的人,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思琦愣然,果真和他猜想中的无错,这个林凤儒,到底和他们君家有着什么样的仇恨? “哼,呵呵呵……”思琦突然看着空旷冷寂的大厅,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你既然这么恨君家的人,那我问你,君思远呢,为什么你不直接杀掉他,而是要带走呢?是不是你假戏真做,其实早再不知何时,就已经爱上他了?” 林凤儒低头看着眼前,即使再性命攸关之时,也依然保持冷静的人,突然不禁感叹,君老头竟然也能生出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儿子。但是他却毫不隐瞒的对思琦承认了这件事,“对,你猜得还真不错,我的确是爱上那个漂亮又脑子笨苯的小子了!” 当林凤儒很是坦然地说完这句话后,却换来了思琦一脸的惊诧,“你脑子有病吧?我还真替思远难过,被你这个疯子爱上,还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 林凤儒跟着点点头,“彼此彼此,你这个做哥哥的,也真没让你的弟弟好过过!” 思琦瞪着林凤儒,没有说话,“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林凤儒却突然冷笑一声,接着就见大厅的皇梁处从上轻飘飘的飞落下一个人影,紫衣冷面,显然是消失在昨晚的夜冥炎。 “狼狈为奸,卑鄙无耻!”冥炎手握如同他此时的心理一般,不断往外冒着寒气的紫冥剑,指向原本一脸惊喜但在听到那两句及至侮辱没有感情的话语后,则变为茫然诧异。 “看来,他听到了咱们刚才的谈话阿!”林凤儒看着冥炎冷若冰霜的脸,笑着说,“还有,‘迷魂’真相,看来他已经全部知道了!” “你说什么?”思琦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凤儒,“真相,我没……” “中了‘迷魂’的人,会全心全意效忠为自己下药的人,而当得知一切真相时‘迷魂’的毒,也就等于解了一半!所以他才能,用这么仇恨的眼神看着你!被人欺骗,利用,还真是一件令人又难堪又伤心的事情啊!”林凤儒一边置身事外的说着,一边从衣袋内掏出一枚青色小瓶放在了思琦身前的桌案上。 “我帮你抓住他,然后你再把这瓶里的‘碧螺香魂’喂给他吃!”林凤儒缓缓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手骨。 “‘碧螺香魂?’那是什么药?”思琦疑惑的看向胸有成竹的林凤儒。 “比‘迷魂’还要卑鄙还要烈的一种药啊,尤其是那种冷心冷情的人吃下去,绝对会热情如火,呵呵呵……这不是你最想要得吗?”林凤儒转身看向思琦,“留住他,让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来真正想念的那个人是谁!” “呤——”一声清脆夹带着冷冽寒霜的剑吟声呼啸而来,林凤儒迅速转身躲过,接着锋利的剑尖闪电般的刺向已经动弹不得很久的思琦身上。 “看来他还真是恨你啊!”已经闪到远处的林凤儒说,但是却同时伸出带着金丝线手套的手掌握成爪状,朝着向思琦毫不留情刺过去的剑尖一吸,一股大力,顿时让刺去的方向偏了一半! 接着冥炎迅速飞身和林凤儒缠斗了起来,思琦却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看着大厅里激烈的打斗,心也似是被冰水泡过一般,冷成一片! 他原本还希冀着,即使没有药物,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也能让这个冷如冰山的男人注意到自己,然后如同自己一般,冥冥之中注定被对方失了心! 可是很明显,他错了…… 只不过儿时的一面之缘,真的能让一个人记忆那么深那么久吗?君思远,他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一个个都会心甘情愿为他付出? 先是百里倾伦,父皇淑贵妃,然后是风寂亦寒,接着是思瑜德贵妃,现在又加上个夜冥炎! 思琦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那个一身紫衣飘逸非凡的身影,突然哑然失笑,他刚才心中燃烧的那股愤怒之火,是在嫉妒吗?嫉妒思远的得天独厚,一出生就得到了万千的宠爱,即使他再闹再无法无天,父皇也依然能轻易原谅他! 这是从那天母妃去世后,就再无人问津他们兄弟俩而难以得到的!所以他在嫉恨思远,嫉恨他连唯一在意的夜冥炎也要抢走! 真的是无法想象,就再冥炎毫不留情的向自己刺过来那一剑后,冰冷的眼神,仿佛陌生人一般,虽被林凤儒及时挡过,但是有把无形的剑依然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胸口,那种刺骨的痛,和如坠冰窖的冷,是没有人会明白的! 冥炎……昨晚上的那个人也是你吧?然后一直藏在宫殿的房梁上,听着我和外人交谈,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竟还傻傻的以为你是偷偷的在看我,想我……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可笑的会错了意! 其实你根本就是在探听思远被关在了哪里而已?或者,能够找到一个机会,杀掉我! “吼——”突然一声响亮的龙吟咆哮,被青龙击中的冥炎终于口吐鲜血,浑身无力的倒在了地面上。 林凤儒将充满各种毒素的手掌重新戴上手套,几步走进已经开始脸色发青的冥炎身前,“觉得这个场景熟悉吗?一年前,你是为了君思琦和我打,但是最终被毒所致,而倒地,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有一辆马车,刚好经过……” 冥炎冷漠的眼睛,似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林凤儒,但是鲜少的记忆里,似乎真的有这么一个模糊的场景……因为毒发而内力涣散,并且神志有些不清时,似是有人从马车上走下来…… “林凤儒,你想干什么?”思琦突然出声怒吼道。 “不干什么?只是帮他恢复下另一个被封存的记忆而已……”林凤儒弯腰拉起冥炎的衣领,眼神狠毒又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人,“想起来了吗?那个时候,他还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因为你,孩子差点流掉……出了很多的血,为此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似乎整颗心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一缩,冥炎缓缓抬头看向远处的思琦,林凤儒邪魅如同恶魔一般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你到现在还以为那个人是思琦吗?” “噗——”突然一口暗色的血,终于从冥炎的口中喷出,接着毒发的身体如同窒息一般,让冥炎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原本清冷的眼睛顿时如同失去焦距一般没了所有的神采。 “你知道思远有多痛苦吗?他不过是单纯的想救一个路人,结果却为自己招来这样难以启齿的大祸,不过还好思远够坚强,重新站了起来!”林凤儒看着冥炎痛苦的神情,内心竟不是该有的快感,而是一种被压抑的沉闷的心疼。 他几乎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那个人即使脸上因为身体和心理的痛楚而惨白无人色,但依然努力对自己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林凤儒闷闷的想着,是不是就从那一晚开始,已经封闭很久的心开始对他改观了呢? “林凤儒,你为什么要说出这些?夜冥炎只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你才是那个始作俑者,是你把君思远送到他口中的!对了,还有那个孩子……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再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你吸光了所有的能量吧?”思琦看着远处似是突然失神般在想着什么的林凤儒,压抑着闷闷的怒火提醒道。 “哼……”林凤儒却突然低下头哼笑了几声,然后笑声越变越大,最后的笑声几乎形同于凄厉,在诺大的宫殿里,尖利的回响着。 然后突然一纵身,撞开了浑厚的宫门,如同飞升的青鸟一般,在所有人的惊诧眼神中消失不见。 而早已担忧围在宫门前团团转的侍卫,这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冲进来了,但是只觉眼前一花,似是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但是再回头看去,哪有什么影子? 接着心慌得走进内殿,一眼就望到了才登基没几天的新帝王,正面无表情平安无事的坐在原位上,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大殿的另一角,则躺着一名口吐鲜血的俊美男子。 “把那人给朕抓起来,押入‘乾心殿’,再加派人手看着他,令外去太医院请一名太医为其察看伤势!”思琦冷声对台下的侍卫们下完命令后,刚一起身,原本动弹不得的身体果然从新交由自己掌握。 思琦有些心寒的想着,那个林凤儒究竟练得什么毒功?为何下毒手法如此出神入化,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的就被制住了,想到以后的日子,他必须要想个办法可以抵抗这个如同邪魔一样的人! 回到寝殿,门外几名侍卫一见到思琦的来到,连忙单膝跪地行礼,然后自行打开宫门,请思琦进入。 走到秦宫内殿,一直守在床边的宫女,连忙恭敬的欠身,“皇上万福。” 思琦点点头,“太医来过了吗?” “是,太医说这位公子身体里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素,虽不会殃及性命,却会长时间全身无力,不过过一天应该就会自行消除了!” 思琦点头,“都退下吧!” “是。”宫女们同声答应后,欠身离开。 思琦刚坐到床边,原本躺在床铺上的夜冥炎立刻睁开眼来,冷漠的眼神如同含着一层冰一般,让人看一眼,就会冻得浑身发麻。 “醒了。”思琦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动作轻柔的想帮冥炎脸上得一丝黑发抚开,却被其一脸嫌恶的闪开。 思琦无所谓的收回手,轻笑着说,“何必呢,朕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滚!”冥炎似是不愿再看到眼前的人一般,冷冷的吐出这一个字后,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看着床上的人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思琦只感觉到心像是被蜇了一般,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曾经的 甜蜜相处真的只是因为‘迷魂’?解了,就什么也不再有了吗? 可以说是,从小到大从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他不相信,不相信!!! 于是一低头,就想吻住那个人的唇瓣,似是想亲身证明一些什么?但是却在下一刻,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来,当思琦发现时,却以为时已晚,脖颈处最脆弱的地方被人一手捏住,按在了床面上。 “你怎么……?”思琦瞪大眼看着上方似是完全没有一点中毒迹象的人?怎么回事?难道林凤儒骗了他?还有那些宫女? 冥炎却突然从手中拿出了一个雪白的东西在思琦眼前晃了晃,思琦立刻愣住了,那是…… ‘雪麟灵芝’?就连皇宫里都难以求得的一种圣药?这么罕见的东西怎么会在夜冥炎手中出现? 等等……雪麟……雪麟山?难道他失踪的那一段时间其实是去了雪麟山?还有因为林凤儒的假伤而同样被骗去雪麟山的风寂?思琦愣愣的想着,能知道‘雪麟灵芝‘下落的恐怕也就只有从小在雪麟山长大的风寂了…… 所以,他们巧合的在‘雪麟山’碰了面,然后风寂就告诉了夜冥炎所有的实情?那为什么以前在皇城里,风寂却没有说呢? 聪慧如思琦,虽是能猜出事情发生的大概,却永远猜不出其中的细节,就如同自己的命运一般,一步步计划着,却永远算不出意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原本制住思琦的冥炎,突然亮出紫冥剑朝上空的几个方向发出汹涌剑气,只听几声闷哼,刚要出现救助思琦的暗卫被冥炎迅速打落而下,每人都是脖颈处一道可怕的血口,根本连呼喊声都没有的就一命呜呼。 “看来,你的功夫又长进了!”思琦笑着对冥炎说,然后出其不意的用了几乎七分内力的一掌击来,冥炎迅速转身闪开,但是手中的紫冥剑却如长了眼睛般追至而来,思琦被逼向床角,退无可避,只能用双手抓住锋利的剑身,腿脚侧踢,冥炎毫不退避的迎击而上,被思琦抓住的剑身在手掌之下飞速旋转,冷冽的寒气夹杂着强大的剑气,让思琦一阵发自内心的冷寒。 只是眨眼愣然间,冥炎已迅速点中思琦周身几处大穴,然后再不愿跟此人有一点身体接触似得的,亮出寒气逼人的紫冥剑迅速抵在了思琦的脖颈动脉处。 被制住躺在床面上的思琦看着眼前冷如死神一般的冥炎,突然轻笑出声,“你要杀了我吗?” 冥炎却是用剑灵活的从思琦衣内中挑出一枚青色小瓶,拿在手中,冰冷的剑尖依然重新放回思琦脖颈处,阴寒的声音随之而出,“说出‘迷魂’下落,我就放了你!” 思琦却只是看着冥炎,没有说话,下一刻,只觉脖颈处突然一痛,一丝细小的鲜血立刻不受阻力的从动脉处喷薄而出! 那是一种怎样的景象?思琦看着眼前,渐渐被血染红,温热的血液喷在脸上,湿润粘腻。 “说不说?”寒冰一般的剑尖没有染上一点血红色的挑起思琦似是已麻木的下颚,惹得剑下之人如同陷入冰霜之地一般的颤抖。 “左,左侧墙角第二十三块地砖之下。”思琦闭了闭眼,缓缓说出‘迷魂’藏密之地。 冥炎转身走过去,然后用剑尖挑起桌面下空心的砖块,果然一枚艳红小瓶出现在内阁里。 在衣内放好后,冥炎再懒得看床上此时已被血染满的人一眼后,从窗口的地方飞跃而出。 此时一直守在宫外的人,突听殿内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声音,拍了拍门叫了几声,却不听有人答应,顿觉一阵不安之感从脚底升腾。 而当众人冒死也要冲进殿内,看到半张床都被不断从思琦脖颈动脉里喷出的鲜血染红,顿时肝胆俱裂! 而另一边明王府,思瑜一边搅着手里的汤药,一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半躺在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人,愣了一下后,才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被打肿脸的样子很像猪头!” 思远眨了眨眼,没说话,无意识的抬起手来碰了碰脸,顿时疼得整个眉头都皱起来,因为不止脸疼,还有整个手。 “笨蛋,你不知道自己的手也受伤了吗?还要乱动!”思瑜连忙将思远被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手拉下来,塞进被子里后,责备道。 “忘了,嘶——”思远无辜的看着思瑜,闷闷的说,嘴角不过刚动一下,就疼得自己一阵抽凉气。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小心伤口又裂开!”思瑜搅了搅碗里的汤药,舀出来一勺后,在嘴边吹了吹,感觉凉了不少后,才喂给思远。 可是思远却突然一侧头,躲过了思瑜的勺子,“干什么阿你?”思瑜皱眉不爽的看着眼前一脸嫌恶的人,他可是难得一次这么柔情喂别人喝药啊! “你的口水都喷进去了!”思远口齿不清的说。 思瑜顿时气的耐心全无,一勺子塞进思远口中,“有口水也得给我喝下去,没有手能用的人,少废话!” 很快,一碗汤药在思远不断吸凉气,和连个呲牙咧嘴都不能做的痛苦中,喝完了。 “好了,你才刚醒来,要不要再躺一会儿。”思瑜问道。 思远摇摇头,然后转身看了看窗外,“我有好几天都没见见外面的样子了。” “才三天而已!”思瑜无奈的说,“你现在身上还病着,太医说不能见风。” 思远闭了闭眼,过了很久,才又问道,“这里是明王府吗?什么时辰了?” “刚过辰时,还记得你上次和两位王妃一起来明王府,咱们四个人去得那座湖中小亭吗?这间厢房就在湖的西侧。” 思远点点头,突然想到已经失踪很久的风寂,和独自离开的亦寒,还好他们早就离开,不用再受拖累。 “啾——”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鸣叫,思瑜站起身来,疑惑的问,“什么声音?” 只见原本半坐在床上的思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跳下床,脚步蹒跚的冲到窗边打开,一阵寒冷的风立刻从敞开的窗口里蜂拥而来,后面思瑜连忙跟上,拉住思远,“你干什么阿?快给我回床上躺着。” “刚才的那个声音是亦寒送我的黑鹰发出来的,我给他起名叫奥斯卡,它刚才在叫我阿!” “黑鹰?”思瑜疑惑的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只有一弯新月挂在上面,不过冷冷的月光下还真得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来回移动着。 原本趴在窗前的思远,突然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就见月下的黑点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般的也跟着鸣叫一声,然后煽动着翅膀迅速朝这里盘旋而来,只是眨眼工夫,一只眼神犀利的黑鹰出现在了思瑜的眼前。 “奥斯卡,这几天你去哪了……”思远笑着摸了摸黑鹰身上的羽毛,对方却也像是很高兴一般的在思远眼前飞来飞去的扑腾着翅膀。 思瑜回头看了一眼思远似是已经支撑不住般渐渐往下滑的身体,连忙从身侧刚想接住他,却见原本跟思远玩着的黑鹰突然变身成凶猛的野兽般,用着尖利的爪子攻击向思瑜。 而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的思远连忙出声阻止黑鹰,也幸好思瑜反应够快,当黑鹰总算是停止攻击后,思瑜也只是被其抓伤了一点手背和衣物。 “三哥,你没事吧?”思远担心的问道,“刚才太高兴了,所以我给忘了奥斯卡不知为何只准亦寒接近我,其他的人只要被它看到,都会发出攻击!” 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思瑜,一脸郁闷的看着那只停留在窗栏上的黑鹰,似是试探般的刚伸出手来去摸思远,结果对方就立刻炸毛一般的又要冲过来,整地思瑜连忙收回手。 好不容易事情平定,思远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又开始浑身冒起冷汗来,这次就连黑鹰似乎也感觉到了思远的虚弱,思瑜再次伸出手来试探性的扶住思远,这回,黑鹰倒是没有在发动攻击,却是突然飞起朝屋内的一个地方冲去! 思远和思瑜都疑惑的望过去,只见一个熟悉的黑影,完全不躲不闭的,伸出带着金色手套的右手,不过是闪电般的朝空中一抓,只听一声痛苦的闷叫,黑鹰已被黑衣人紧紧地捏住了脖子。 “不要!”思远慌乱的喊了一声,然后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屋内不知在何时出现的人,一张熟悉的脸,却让自己痛苦不堪。 “远,我来接你了!”林凤儒低沉邪魅的声音,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 “林凤儒?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思瑜惊讶的看着那早已不同往日虚弱不堪的书生脸孔,这人根本浑身充满着黑暗与杀气,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魔一般。 “嘘……三皇子,忘了跟你说了,本宫姓仇,名夜吟,并不是那个窝囊废林凤儒!”仇夜吟缓缓抬起还捏着黑鹰脖子的手,然后缓缓松开,“远,想要它吗?自己来拿……” “思远别去!”思瑜看向一脸苍白的人,一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一边看向窗外,那帮侍卫都干什么吃的?为什么王府什么时候进来个人,都没有人知道? “三皇子,在等你专门从岭南请来的高手来救援吗?”仇夜吟缓缓露出一丝微笑,左手似是宠爱一般轻抚着不断在手下挣扎闷叫得黑鹰,“这会儿,大概都已经沉到湖底喂鱼了吧?” 思瑜迅速将思远拦在身后,“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是不会把思远交给你的!” “哈哈哈……”似是听到什么好笑话语的仇夜吟,突然大笑出声,“三皇子你忘了吗?久经杀场那么多年,你杀的人会比我少吗?” “那是要侵犯我东夷的外族,所以死不足惜!而你呢?” “我……”仇夜吟笑着看向思瑜,“一切想要阻止本宫做事的人,杀、无、赦!” “魔鬼!你这个无耻的恶魔!!!还我父皇和皇姨娘!”思远瞪着眼睛,突然发了疯一般朝着仇夜吟大吼大叫着,还好旁边的思瑜及时拦住思远,才没让他落入对方手中。 而仇夜吟却依然冷静自持的站在原位,眼神复杂却是少了几分阴厉和杀气,“你父皇和皇姨娘不是我杀的,我只不过是在那碗药汤里多放了一味药而已……” “你还想狡辩?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这不是你个人的仇,而是你们整个姓君的,懂吗?而你,只不过是倒霉一点,恰巧被我看上了!”仇夜吟阴沉的笑着,然后向思远缓缓伸出手来,“乖,到我身边来,我就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思远别去,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思瑜扭过头来沉声叮嘱思远道。 “你以为凭你,就可以拦住本宫吗?”仇夜吟一边阴冷的笑着,一边用嘴缓缓咬下左手上的金色手套,一条青金色的龙纹印痕出现在仇夜吟白皙的手背上,张牙五爪的青龙直垂被掩盖住的袖口。 看到思远的视线猛地盯上自己手背上的龙纹,仇夜吟缓缓笑出声来,“远,觉的眼熟吗?” 这句话霎时间如同一道开启记忆之门的钥匙一般震醒了思远,乌云密布的天空,金龙在头顶咆哮,全身充满无休止内力能源的充斥之感,汹涌波涛的湖水,脸色全部青黑的浮尸…… 最后,全变成似是无底的寒冷,能源一点点被吸走,也包括肚子里的那个才刚刚有了感应得孩子…… 那种无休无止的痛似是一阵闷雷一般打进了思远的脑中,就像是全身突然被吸走了气力一般,思远顿时全身无力的软倒在地。 “思远你怎么了?思远……”思瑜担忧的看着突然失控的思远,不明白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别担心,他只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而已!”仇夜吟缓缓抬起脚不,朝思远逼近着,思瑜则迅速亮出利剑来,阻挡仇夜吟的接近。 而完全陷入自己世界里的思远,却只是双手紧紧抱着凸起来的肚子,感受着那里有着才刚刚成形没多久的两条小生命正需要他的保护,所以,绝对不能被带走,被带走就又要失去他们了,不能……不能…… “阿!!!”原本被思瑜扶持着站起来的思远突然凄厉的大喊一声,然后出其不意的推开思瑜,竟不知从哪来来的力气,抱着肚子就攀上离他最近的窗沿翻了过去! “小四子!”思瑜大叫一声,那窗户下面可是临墙的湖水阿!!! 这点就连仇夜吟也似乎想到了,闪电般的冲向窗沿,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外面突然一道阴冷的剑气射来,躲闪之际,就见一条熟悉的身影猛地从眼前闪过后,准确的接住落下的人影就迅速退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冥炎?”仇夜吟站在窗口边,意外地念出那个人的名字?他竟然能解开自己在他身上所下的毒?看来这人还真不能小窥阿! “那人是谁?”也同样晚了一步的思瑜刚冲到窗边,就见眼前一阵黑影飞过,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接,思远养的那只黑鹰已稳稳的被自己接住! “你的命就先留着吧!”窗边的仇夜吟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后,一闪身,迅速不见踪影,只剩下被不安和惊吓激的如同发狂一般的黑鹰,不断用爪子爪的思瑜满身毛,而当思瑜迅速从窗子里飞跃而出,落入屋檐上时,清冷的月光下,整个名王府似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般,再无任何人的踪影! 这时,突间两道身影竟从不知名的方向飞跃而来,思瑜定睛一看,这熟悉的脸孔,不是已经失踪很久的风寂又会是谁? “嘿,明王爷,几个月不见,不会不认识了吧?”风寂几步走到思瑜面前,随时风尘仆仆,脸上却依然带着如风一般温暖的笑容。 思瑜猛地抓住风寂的衣服,然后就是一阵乱晃,“你这段时间跑到那里去了?知不知道皇城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哎哎哎……停下来,停下来……“风寂被思瑜扯得一阵透不过来气,虽然从进皇城看到到处挂的白灵,就感觉到了阵阵的不安,但还是忍着气回到了安乐王府,却见整个府内,杂乱的如同狂风卷过一般,并且空无一人,所以,这才来到明王府,想要问其真相,谁之,不过才刚跟一向冷静自持的明王爷打个招呼,就被他突然当筛子一般的摇来晃去! “你还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对了,这先不说,你有没有看到思远?” “思远?”风寂脸上的笑容再也将持不住,这次开始换他一把抓起思瑜摇来晃去,“思远怎么了?思远怎么了???” “很简单,被宫主带走了!”一直站在一边看戏似的红发男子,双手抱着胸,懒懒的接话道。 “什么意思?”风寂扭过头来看着狂袭,脑中突然想到了那天灾雪麟山花想所说的那些话…… (……因为皇城里现在必定已是大乱,老皇帝遇刺驾崩,新皇登基,而你所心心念念的四皇子,则会成为弑父凶手,得到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风寂猛地冲向狂袭身边,狠狠的一脚踹过去,“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轻松躲开的狂袭则飞跃到另一边对正处于暴怒状态的风寂耸了耸肩,“我来救你就已经犯了宫主的大忌了,而且君思远和我又没关系,而你也没问,所以我当然也就懒得说了!” “你去死吧你!”风寂脑怒的一巴掌拍过去,狂袭则继续闪身躲避,“喂,你别给我忘恩负义阿,当时要不是我,你早就冻死在雪麟山里了,哪有什么闲功夫来找你的思远?” “就算冻死在雪麟山里,也不要你救!!!”风寂完全失去理智一般的对其怒吼道。 “你!”狂袭似是终于被激怒一般,手中的血刀,“叮——”的一声亮出来,“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刀劈死你!” “妈的!”风寂咬牙切齿的瞪着对面一头嚣张红发的人,已经被晾了很久的思瑜终于可以话来,“等等,风寂,抓走思远的人好像不是凤枭宫主!” “不是凤枭宫主?那又是谁?” “我听那人临走时,似乎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风寂问道。 “……夜冥炎?”思瑜刚说完这句话,王府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似是从宫里而来,思瑜看了一眼身后的风寂,然后独自一人跳下屋檐,就见前来报信的人,竟连滚带爬的从马背上摔下来,一见到自己,连忙磕头报信道,“启禀明王爷,皇,皇上遇刺……” 虚无缥缈的白雾里,思远一个人迷迷糊糊的朝不知名的地方走着,突然,一阵孩童玩闹得声音传进耳中,思远抬头一看,碧绿的湖水边,坐着两名看不清脸的奶娃娃,一个伸出小手小脚撩着湖水玩,另一个,则是拿着一个小铲子,不断铲着湖边的泥土。 顿时不知名的一种安心感,让思远嘴角边缓缓轻起一丝笑容来。 这时,在湖边玩得两个孩子似是发现了思远,一边在嘴里甜甜的叫着爹爹抱抱,一边颤巍巍的从湖边站了起来,思远随时疑虑孩子们为什么要叫他爹爹,但还是加快了脚步,想要将两名孩子拉离危险的湖边。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只见原本铲土的娃娃,丢下手中的铲子就向思远蹒跚的跑来,而另一个在湖边玩水的孩子,却是用双手撑了几次地面,都没能站起来,思远一把接住向自己跑来的孩子,然后抱起,想去拉另一个,但是脚步虽然再跑,却是怎么也接近不到那个危险的湖水边,接着,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一边无助的痛哭着一边“扑通“一声滑入了湖水中…… “不要!”思远一边大叫着,一边像是感觉到那种灭顶的湖水似是也同样淹没了自己,努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是浓浓的窒息感却依然压在胸口间闷的像块石头一般,怎样也抛不开! 好难过……谁来救救我?……救救那个孩子…… “思远……思远……” 已经淹没头顶的湖水中,似乎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原本腾空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抓住,温暖的触感,一种安心的感觉顿时包围心口。 思远缓缓睁开眼来,模糊的视线中渐渐出现一个人的脸来……熟悉的面貌,可是又有哪里不一样?思远眨了眨眼睛看着,想着…… 可是没一会儿,就又重新虚弱的昏睡了过去,只剩下坐在床边发愣的夜冥炎,似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般,缓缓收回了不断传入对方体内的真气。 “怎么样?四皇子醒过来了吗?”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一边手里端着刚热好的汤药,一边担忧地问道。 坐在床边的冥炎没有搭理他,而是拿起放在面盆里的毛巾,拧了拧,先是帮床上的人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才又重新换了一条放在冰盆里的毛巾,拧干后,搭在了对方还有些烧热的额头上。 男子似是早已习惯般,自行端着药碗走过来,看着床上虚弱的人终于出了汗,这才放心的叹了口气,“我就说二皇子吉人天相嘛,这下出了汗,风寒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冥炎却依然不搭理他,将床上完全无意识的人轻柔的扶起,半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把夺过对方的药碗,只撇下两个字,“滚吧!” 气的一直站在床边的人差点跳起来,但手指也只是颤抖的指了指那颗让人十分不爽的后脑勺后,最终还是,一甩袖子,负气而去! 外面几名穿着便装的男子立刻围上前来,“老爷,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男子迁怒般的弯起手指就给面前的几个人,一人赏了一个暴利粟,顿时疼的几个人抱着脑袋,一脸哀怨像。 直到看着那个处于暴怒中的身影,渐渐离去,几个男人才围起来嘀嘀咕咕,“哎,老大,老爷怎么又生气了?” “就是就是,一定又是那个冰山男给气的,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就钻进了咱们老爷的马车里,可是老爷呢?就更奇怪了?原本要赶去皇城的,突然又连声吆喝着原路返回,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事个屁阿!”围首的一人,突然又转身朝几个跟班一人脑袋上敲一个脑崩儿,“你们有没有脑子阿?这不是一看就知道,是为了那个一直被冰山男严密的抱在怀里的女人嘛!虽然没看清她的样子,但是看她那副瘦弱的身子骨,还有那中间大的出奇的肚子,一定是个正怀着胎儿的女人就是了!我猜想,应该是那冰山男的妻子吧?所以,老爷看交情才一直帮着那两人!” “可是,咱们跟着老爷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到过老爷认识这么一号人物阿?”另一个脸上一道疤的人问道。 “猪头!不知道老爷红粉知己多的是嘛!说不定那大肚的女人原先和老爷认识,后来又嫁与那冰山男为妻,两人颠沛流离时遇到老爷,然后被救……” “不对不对,应该是被追杀才对,哪有用轻功飞来飞去的颠沛流离阿?”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眼下这几个男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情景比连办着几台戏都要热闹,于是,终于屋内的人烦躁起来,抬腿将床边的板凳踢飞出去,正好打在几个人的后背上,于是原本聒噪的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偶尔几只小鸟飞过,将地面上的几个不明物体当成了石头,‘啪哒啪哒’几泡鸟屎下来,也不会有人问津。 当思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的早晨了,似是睡了一场非常舒服的美觉,自从醒来后,神清气爽,是种从未有过的安适感。 但是,睁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床帐,陌生的感觉一下子传了过来,刚一侧头,就看到床边似乎趴着一个人,只露出一个戴着玉簪的后脑勺对着自己,小小的鼾声传进耳中,似乎睡得并不怎么安适。 思远郁闷的看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清这人究竟是谁? 小心翼翼的再不打扰此人睡觉之时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双手一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背上似乎还被一只温暖的大手遮盖住,他这才明白,怪不得睡梦中总有一种安心感伴随着自己,原来,就是这只温暖的手。 但是这人究竟是谁?是他一直在照顾自己的吗? “呃……四皇子,你醒了。”这时趴着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思远的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双漂亮得眼睛正疑惑的望着自己,于是连忙有些尴尬的坐起身,道歉道,“真,真是抱歉,怎么就睡着了呢?” 思远摇摇头,想收回自己一直被男子握着的手,而床边的人这时也似乎才发现这点,连忙干笑着,将自己的手收回来,脸颊两边,竟慢悠悠的飘起了两朵可疑的红晕。 “咳……那什么,我进来时看你一个人似乎睡得不太安稳,而那个冰山男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所以就只好留下来陪着你……嗯,真是抱歉,如有冒犯,请您千万不要记在心里!”男子一边尴尬的说,一边又怕自己的无意之间的举动会害得床上人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别这样说,我又不是女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对了,风寂亦寒呢?”思远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原本晕沉沉的身体也似乎一下子好了,就连跟着心情也不错,因此就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轻松的不得了! “风寂亦寒?”男子疑惑的问着,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又突然想到,怎么自己刚才一见四皇子醒来,就连说话都不顺畅了,这也太丢人了吧?于是只能一边尴尬的往后退着,一边说,“呃……既然皇子您现在醒了,肚子饿不饿,我去叫下人给你做点吃的吧!” 思远毫不客气地连连点头,“谢谢谢谢,听你这么一说,我的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呢!” “好好好……那你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男子一边答应着,一边眼睛几乎痴迷一般的看着思远脸上不经意的笑容,而脚步却依然不听使唤的往后退着,结果刚转过头,思远提醒的声音才刚唤出一般,就听男子一声闷哼,已经一头撞在了门柱上。 “喂,你没事吧?”思远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冲到男子面前,就见他捂着鼻子一副晕乎乎的样子看着自己连连摇头,“没事没事,你快去床上躺着吧,阿!”声音闷闷的从紧捂住鼻子的手心里传出,思远惊讶的看着有一点鲜艳的血红色,正从男子的指缝间缓缓流出,“你,你流血了!” 男子连忙垂着眼睛看了看紧捂着鼻子的手,一边喊着“没事没事”一边迅速冲出了厢房,结果又因为速度太快,一头撞进了刚刚掀开门帘要进来的人身上。 但是还好刚要进来的人反应够快,一转身闪过去,男子不慎被脚下的门槛绊住,只听一声惨叫,瞬间无比倒霉丢脸的飞了出去! “哎……”思远瞪大眼睛看着,刚想追出去,却被正好进来的人一把拉住,声音几乎有些颤抖的问着眼前的人,“你,你醒了!” 被狠狠拉进对方怀里的思远,似是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一改往日阴寒眼神的人,疑惑的问道,“夜冥炎?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思远郁闷的眼神看着,冥炎猛地愣住了,“我去明王府找你,刚好看到你从窗户里跳出来,所以接下你后,就带着你连夜离开了!” “我从明王府的窗户里跳出来?”思远惊讶的指了指自己,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在说笑吧?我不是要和风寂亦寒成亲了吗?对了,他们两个呢?怎么不见他们?还有还有……这里是哪里?刚才那个人是谁?我怎么睡一觉就又到了另一个地方了?难道又穿越了???” 冥炎看着思远不断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串问题,但是直觉让他感到现在的思远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于是抓住思远晃来晃去的身体,沉声问道,“你都忘了?皇城里最近发生的……” “忘了什么?皇城怎么了?”思远疑惑的问道,然后不经意的一低头,突然抱着肚子大叫起来,“阿!!!怎么回事?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肚子突然变得这么大了???” 听着思远凄厉的叫声,冥炎也跟着低下头去,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天林凤儒说的那些话,眼神顿时变得深沉,复杂。 于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想去摸一下思远凸起来的肚腹,却没想到被思远一巴掌打开,“风寂亦寒呢?他们去哪了?还有花想雪迹?” 冥炎看着急切找人的思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喂!”思远有些不爽的吼着眼前不说话的人,然后干脆一转身向门外走去,“为什么你在这里?我又和你不熟,他们去哪了?跟我在玩捉迷藏吗?” “等等,你现在不能出去!”一项不善言辞的冥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思远来解释这所发生的一切,只能凭本能将刚抱着肚子晃到门边的思远,一把抓了回来。 他早上出门就是去探这座小镇的情况,果然,城门外已经张贴了抓捕他和思远的布告,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轻易显露在人前,要是这座府衙有着心存不轨的人看到思远,后果会不堪设想! “喂,你干嘛阿?放开我!”而已经将一切都遗忘了的思远当然不会明白这些,于是只能不爽的跟冥炎大吼道,而原本刚刚有了血色的脸颊也因为这突然的激动和不安渐渐发白,冥炎以为思远的身体又不舒服了,连忙一把抱起他不顾对方强烈的挣扎和抗议硬是塞回了床上 可是不过刚将人放在床面上,接着而边只听‘啪’的一声,右半边脸被思远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你滚开,不要碰我!”思远一边嫌恶厌烦的对冥炎喊着,一边抱着肚子迅速缩回墙角边。 而被无故挨了一巴掌的冥炎却只是愣愣的看着思远,手指轻轻抚向那处刺痛灼热的地方,感觉这巴掌就像是被甩进了自己的心里一般,闷的难受。 第六十二回 这时,手里端着一碗米粥,高挺得鼻梁上可笑的贴着一块胶布的男子缓缓走进门来,一进内室,就感觉到屋内的气氛非常的不对劲,尤其是站在床边的那个冰山男,虽然脸上一贯的面无表情,但是直盯着床上思远的眼神却是无法隐藏得了的,尤其是脸颊上诡异的显出几根指头印! “哎……这是怎么了?”男子一脸疑惑的问道。 而原本缩在床角的思远却在看到,自己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男子出现时,一种安心感立刻让他像是在一座漂流的孤岛上终于见到了求生的船只一般,直接冲过来就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臂,急切的问道,“告诉我,这里是哪?还有你是谁?为什么我就睡了一觉,却改变了这么多???风寂呢?亦寒呢?花想雪迹呢?他们在哪?他们在哪???” “皇子,皇子,你先别急,先坐下来,把这碗米粥喝下去填饱了肚子,下官再慢慢为你解答可好?” “下官?你是……”思远看着眼前穿着便服,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脑子里瞬间转了八百来回,包括皇宫里所有的官员并无此人的样貌阿? “回禀四皇子,下官姓秦名暮秋,官居四品为落云知府,而您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下官所属的府衙内,皇子……您曾经来过一次的,可有印象?”秦暮秋一脸希冀的看着思远,虽说刚才实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但一项脸皮厚的他,很快就把这件事给自动忽略掉了! “落云知府……南方落云城?”思远似是猛的想到这个地名一般,惊讶得问道。 “对对对……”秦暮秋再次点头如捣蒜,但是看着眼前的思远却又突然感觉对方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皇子……”秦暮秋有些探寻的转过脸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夜冥炎,似是想要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但对方却只是对自己留了,“他全忘了,先不要告诉!”这句话后,就如同跟自己有仇一般冷哼一声就走出了门,只留下秦暮秋自己一个人面对着急切得想要知道所有真相的思远。 “我忘了什么?”思远看着眼前的突然变得一脸凝重的秦暮秋,有些不安的询问道,心里直觉是一些不好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情?难道是跟他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醒来,风寂亦寒花想雪迹全都不见了的有关吗? “呃……”秦暮秋干咳了一声,“皇子……这个,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您先把这碗米粥喝下去,下官再慢慢为您解答可好?”秦暮秋连忙扯出一丝安抚的笑容,尽力劝导思远说。 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对刚醒来的思远打击过大,所以选择遗忘反而是件好事,因此,在所有事情还没解决完,暂时能隐瞒就继续隐瞒下来好了! “米,米粥?好……”似是也感觉到被自己可能忘记的事情似乎是件不太好的事情,于是思远选择还是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了。 于是伸出手来,慢慢接过秦暮秋满是诚意的为自己递上来的香甜米粥,一股淡淡的米香味瞬间窜入鼻中,勾引得自己似是已经饿了很久的胃口大开,思远先是用勺子轻舀了一勺,缓缓塞进了口中,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拿着汤勺的手指上。 只见原本白净的手指和手腕上竟然布满了一条条丑陋的疤痕,就像是刚过不久前才遭受过什么巨大的重创一般,隐隐的还能看到上面涂的一层透明药膏,没发现时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当自己双眼清清楚楚的看到时,那种如同断掉的痛似乎再次传入脑中,也接连着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让思远双手一松,瓷碗‘啪’的一声,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四皇子,你怎么了?有没有被烫到?”秦暮秋一脸紧张的赶紧走过来,担忧的询问着一脸苍白的思远,直到离进了才能看清那张原本白皙的脸上此时还有些青紫为消去,但却依然不影响整体的样貌,反而给其添加了一丝让人心疼的脆弱之感。 这几天一直趁思远昏迷之时,用最好的药物来涂抹,脸上的伤虽已消肿很快,但手指上的却是无能为力,真的很难想象到若不是自从凤枭宫离别后,就无数次的在梦中出现的那张美目如画的眉眼,恐怕那晚马车里再次遇到之时,突然见到的那副凄惨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他辨认出来! 不过还好……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和辨认力总算没有白废! 于是再被冥炎突然闯进车厢,无意间认出他所互在怀里的人之后,就改变了原本领命要前去皇城,悼念老皇帝的路程,迅速连夜原路返回,几天的颠簸之下总算是又平安的回到了落云城。 这或许就是老皇帝冥冥之中在保护自己被冤枉,而遭此大祸的小儿子吧? 其实当得到上面人发下来的通知时,他就不怎么相信四皇子竟会犯此逆天之错,而当真正见到此人之后,他更是深信其一定是被奸人所害,于是尽管脖子上一直架着冰山男的剑,但还是连犹豫都没有的就带回了自己的府林。 当然既然决定要冒此险,他就要付起全部责任,因此暂时还是要先做好保密工作,才是最为要紧的! 但是怎么也不曾想到,四皇子竟会将事情全部遗忘,而现如今该不该将事实全部告诉他,则又是一个问题! “我……我……”思远突然有些不知失措的看着眼前的秦暮秋,“一不小心,手滑了……” “哦,没关系,我去叫下人来收拾好了,你再等一下,我帮你再叫上一碗?”秦暮秋转过身,走到门口前喊丫鬟过来收拾一下,思远却突然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庞,似是不愿让人看到他一般躺回了床上。 “四皇子你怎么了?”秦暮秋走过来看着只露出个背对着自己的思远疑惑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突然不饿了,很想睡觉,你先回去吧!”莫名躲进被子里的思远闷闷的对秦暮秋说道。 看着动作突然反常的思远,秦暮秋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最终妥协,“好吧,那您先睡一会儿吧……还有,皇子您放心,下官是相信您得为人的,虽然那次凤枭宫之事接触甚少,但是直觉总不会是错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在这里住下,那么,下官就先告退了!” 床上的思远只是沉默的点点头,没有说话,秦暮秋只能在丫鬟收拾好地面上的狼藉后,也跟着一起走出了门,并随手关上。 听到屋内再次陷入寂静后,原本闭着眼睛的思远,突然睁开来,嘴角边缓缓显出一丝讽刺的笑容,“直觉?……有时候直觉也是会骗人的!” 夜里,朦胧的月光下,夜冥炎一个人坐在整个府衙最高的屋檐上,静静打坐。清冷俊美的五官,偶尔随风翻飞而起的衣摆,都让人忍不住惊为天人! 突然,漆黑的院落下,似乎有个身影正小心翼翼的朝府衙的后门挪去,怀里还似乎抱着一个东西,因此脚步也跟着有些蹒跚,但还算机灵,总能想到办法绕过那些在府里巡视的衙差。 冥炎冷冷的看着,但还是在下一刻倾身,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的就飞跃在了那个一路上都鬼鬼祟祟,不断躲前躲后的瘦小身影之后。 “乖宝宝,一会儿爹爹带你们逃出门,咱们就一起浪迹天涯好了!就算不幸被抓到,也不会拖累一个人!”思远一边喘着气,一边朝前走着,心里则也在盘算着,这座比安乐王府小不了多少的府衙后门正确位置。 虽然每座府邸面积和设计都不太一样,但它总会留下一个后门,已备不时之需,因此照着一般的府邸,靠风水来划分每道门所朝的方向,暗说,应该过完那座小桥,就差不多该到了吧? 但是,刚蹲到湖边的几颗柳树下,惊险的躲过一队巡查而来的衙役,思远这才舒了一口气的站起身来,却不想因为身体虚而眼前一黑,脚下踩过一颗石子,在清净的湖水边,无意间发出的声音格外响亮! 于是立刻引来了还没退完的衙役侧目,手里所掂的灯笼立刻照了过来,思远的心脏也跟着一缩,完了,要被发现了! 可是就这么一眨眼间,突觉腰围上似是被人猛地搂住,然后再清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到了府衙门外的小街上。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立刻传入鼻尖,思远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线条冷漠又优美的下颚线! “夜冥炎?”思远猛地喊出声来。 而冥炎却只是垂眼看了看思远,没有说话,手中的动作依然没有松懈,只是几个起落,就已经带着思远离开府邸几丈之外! “你不是想要走吗?我只是来带你离开!”直到整条小街都只剩下思远和冥炎两人后,看着怀中不断挣扎的人,冥炎最终皱着眉头放开。 而思远刚一获得自由,就像是眼前有病毒一般,迅速退离冥炎几米远,直到后背贴着墙壁,才稍稍停了下来,“我告诉你,就算你突然转性了,我也不会感激你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再相信,所以,最好离我远点!” “你……都想起来了?”冥炎看着思远现在的样子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般,如同一只受到伤害的小刺猬,只愿相信用全身的刺来团起来的自己,而外界的一切都再也接触不到他,心里不禁一阵抽痛! “对!所有!”思远如同看陌生一般的看着冥炎,“我会想办法为自己洗刷清白的,你们谁都不要帮我,我是男人,不是懦夫,被人耍被人害得身败名裂又如何,我会自己站起来的,不用你们任何人的帮助!”思远再说完这几句话后,似是将心中的一切怨恨和委屈全部压进心中最深的角落,就算是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又如何,这个世界上不是少一个人,或者被欺骗被伤害了,就不能活下去的! 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哪里跌到就要哪里爬起来,谁会没有个人生最低落的时候,所以,只有咬着牙忍下去,总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思远……” “你以前给我一剑,现在又帮我,所以两清了,我们谁都不欠谁,因此,各走各的路,再见!” “思远……”看着眼前拼命要佯装坚强的人,再毫不留情的说完那些话后,就要离去时,冥炎刚想追上前去,却见他突然抱着肚子缓缓蹲下身来,身体微微颤抖着,似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直到夜冥炎走进时,他还要自己坚持着站起来,“你走开,不要管我!” 但是下一刻,腿一软就要摔在地面上,还好夜冥炎眼尖手快的接住,才不致思远摔倒肚子,“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替自己洗刷清白?估计还没走到城门口,你就先倒下来了,更何况是千里路之外的皇城?” “我有办法!”思远无畏的眼神看着冥炎,“不是要抓我吗?我就自己跑到城门楼上显身,到时候总要有人想着办法把我弄到皇城交给刑部吧?” “你是傻子吗?又落到刑部,你还有命活?” “没命活我也要试一试,我总有办法会自己逃出来,在牢里的那三天我一直都在想着整件事,冯尚书根本没必要那么急得逼我认罪,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我说过,我一定会凭着自己找出真相的,我一定会的!唔……”思远突然捂着肚子,眉头深深皱起,心里一阵阵烦躁忍不住的骂出声来,“该死的臭小子,现在不是你们闹腾的时候,快给我安静下来!!!” 但是,显然,这次肚子里的两个小子不怎么听自己爹爹的话了,似乎并不愿意思远去冒险,因此一直不安的闹腾着,让思远疼得浑身冒起冷汗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可能是府衙里的人发现他们不见了,冥炎看向思远,“你觉得自己现在能躲开吗?” “唔……”已经疼得只能拼命咬牙的思远,看着冥炎一副等着他回答的样子,耳边又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自己,“我真的会想办法保护你的,为何你还是要走?你是怕拖累我吗?我向你保证不会有这一天的,你快出来啊,我和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好好说过的阿!” 几句话之间,里面所包含的情感几乎让思远心惊,那个秦暮秋??? 抬头看着依然用目光定定的望着自己的冥炎,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只手猛地抓住冥炎的手臂,“带我走!” “好!”冥炎迅速答应一声,几乎在秦暮秋所带领的人前脚刚到这里,就突然一纵身用着令人惊叹的速度飞跃上了几尺高的墙面后,一转身,就已消失无踪! 而终究晚了一步的秦暮秋,再赶到思远和冥炎刚刚才呆过的那个地面上时,似是已料到自己和那个人再无任何缘份,因此只能愣愣的抬头看着夜空上清冷的弯月,轻叹了一口气。 手里,还捏着一张几乎要揉烂的字条,上面只是简短的写着几句话,“人情如包袱,获得越多,背负也越多,我已被太多枷锁套住,所以就留给我一口喘息的机会吧!” 皇宫里,一脸不耐烦的风寂粗粗鲁鲁的将床上之人脖颈处缠着的多余纱布剪掉,这才终于忍受不住得踢了脚下板凳一脚站了起来,旁边的宫人看到风寂的无礼刚要斥责,却在看到床上之人的挥手示意,于是只能低着头,又重新退回了原位。 “你能不能不要再磨蹭了?命都已经被我给救回来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夜冥炎到底把小远带到哪里去了?”风寂可不管这些,压不住的脾气,除了思远,谁也别想听他好声好气的说话! “不知道……”躺在龙床上的思琦,看不出情绪的眼神直盯着上空的皇帐,脸色发白,比知道在想些什么。 “什么不知道?喂,我可告诉你,我的忍耐性是有限度的,既然我能把你被放了血的动脉缝合住,想要再一根线一根线的拆开,也是易如反掌!”风寂微微眯起眼睛来,语调就似是在拆一件不用的衣服一般轻松。 “你现在就算是再在那个疤上划上个一刀,朕也照样不知道!”思琦冷漠的眼神终于看向风寂,那种空洞无灵魂一般的神情,让风寂心里一惊! 从得知夜冥炎将思远带走后,他就立刻想到了荣王府的思琦,但是思瑜却突然告诉他,皇位已换了人,二皇子思琦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他才得知,原来掌管整个东夷天下的主人,已经换了人! 而且,更惊天动地的事情还在后面,思远被人陷害,已经身败名裂,现又不知所踪,全东夷的通缉令都已发出,连带着夜冥炎,若是有人抓到,则是赏银千两! 而风寂则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冒充林凤儒的凤枭宫主,果然,通过思琦得知了大概经过,风寂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当时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了凤枭宫主的假扮儿离开了思远呢? 还有假的花想,其实当初早就看出花想已被人所替换,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相处,那根本就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样貌,还有所有的动作表情,包括感情,都像是真的一样!另一边,不管是跟踪他,或者试探他,都得不到什么能证明他是假的信息,因此他和思远几乎都要以为其实是自己神经太过敏了,所以就连真的也给当成假的了! 可是没想到,一念之差,还是铸成了大错! “是你告诉夜冥炎真相的吧?”床上的思琦突然冷冷的出声问道。 风寂转过脸来看向思琦,“是我说的,你要怪,就怪凤枭宫主吧!要不是他派人来追杀我,我才懒得管你和夜冥炎之间的闲事!” “哼……”思琦突然哼笑出声,说了一句模棱两可得话,“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天意?”风寂惊讶的看着思琦,“自负如你,也会信天?” 思琦不答话,只是轻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喂,上次你弟弟的事,那三个条件我也不要了,那能不能看在我又救了你的份上,撤回对思远的通缉?”风寂突然变了一种语气询问着思琦。 “你以为这是在做买卖吗?”思琦没有睁眼,“四弟他身犯重罪,现在又跟夜冥炎畏罪潜逃,这是有目共睹的事,你以为朕是皇上,就真的什么事也能办得了吗?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朕如果容私情随意撤销这条令,难以令天下人信服!” “喂,我想的可没你这么复杂!密道下毒事件,虽是众所周知的事,人证物证俱在,思远百口莫辩,但是你们有谁亲眼看到是思远下的毒吗?如果只是因为思远趁乱之时将人带进了密道,我也可以说是有人故意陷害,比如那个凤枭宫主,冒充真正的林凤儒潜入思远身边,接着摸清密道之时,再趁他与思远大婚之日引起躁乱,逼得思远不得不将人藏进密道,接着,到所以事情平定之后,就成了你们那天所看到的情况了!” “还有……谁不知道凤枭宫主出神入化的毒攻几乎可以称霸武夜,而他又与你们君家有仇,以你的思维,应该不难猜出他完全可以有这样的作案动机吧?”风寂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一边在手里把玩着,一边说道。 “不错,思瑜那天也跟朕这样说过,但是很可惜,这件事情还没有审完,思远就和夜冥炎一起离开了……” “所以我跟你说,撤回抓捕他们两个的通缉,因为就算思远在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根本完全就是一个被蒙在谷里的人,因此,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保定能查清此案真相!” “哼,一个月?你确定吗?” “当然!” “好吧,朕就看在两条人命的份上,准了你,若是你在一个月之内……” “一个月之内查不出,我自愿陪着思远一起进牢房好吧?” 思琦抬了抬眼,没搭理风寂,“去把思瑜叫进来,你退下把!” “求之不得!”风寂笑着一边将瓶子捏在手心里,一边快步走出了寝殿大门,小远……虽然我暂时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但是我可以看出夜冥炎是真心的,所以,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我将真相大白地那一天,去接你! 一定要等着我,好吗? “公子,又买药回来啊?你家夫人还好吗?”冥炎刚提着药包走上楼,一脸风骚的客栈老板娘就笑盈盈的走过来,后背几乎要贴上冥炎地胸膛问道。 不能轻易显出自己的功力,冥炎只有视而不见的躲开女人的刻意贴近,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迅速朝二楼的台阶上走去,只留下一脸愤恨又难舍的老板娘,看着冥炎挺拔的背影,暗暗咬牙。 在这城郊的客栈里,真的很少能遇上长得这么俊俏的男子了,几乎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被吸引上了,只可惜对方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看样子像是已经怀胎六七个月左右,脸被遮住看不清样貌,真是让她不禁暗暗可惜,这么好的肥羊,竟然已经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有时候,也会趁机送水倒茶之时,去看看那女人到底长得什么样?究竟能拥有什么样的美貌才能配得上已经被她沈凤娘看上的人,但是每次都失败了,因为不止那女人从入住客栈后就很少下楼露面,还有一个就是他被那俊美的男人保护的很紧,根本让她难以接近! 不行,她不甘心,这么合她胃口的男人可是很少见阿,所以一定得想个办法抢过来才行!或者,只是共度一个春宵也行阿! 而这时的二楼最里头的单字间房里,思远正一个人趴在书桌旁,拿着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似乎很认真地样子,就连屋门被人推开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夜冥炎缓缓走进屋内后,随手关好门,看着正在一边忙碌的思远,也没打算叫他,只是将准备煮药的砂锅放好,刚刚买来的安胎药打开一包倒进锅里,添水添火,就只等着药煮好了! “嘶——”原本在桌边忙碌的思远,刚想站起身来,腰围的地方,就传来一阵阵刺痛,让思远忍不住皱起眉头,轻轻垂起了腰部。 冥炎转过身来看到思远的难过,忍不住走过去,刚想伸出手来帮思远捶一捶,但是对方猛地吐出冷淡的话语,让冥炎只抬起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别碰我!”思远连眼都没抬的说。 这是他和冥炎在一起已经半个月的相处模式,除了外人面前是一对恩爱的异性的夫妻,而在内地里,则是根本一天都难对上个几句话! 冥炎垂下眼睛,没有说话,只是重新走回药锅旁,将怀里最后剩下的一点灵芝放进了已经开始煮沸的锅内! 上次从落云城逃出来时,思远就因为身体虚弱而又过度奔波,险些滑胎,找来了一位大夫看了看后,抓了一些安胎的药,就又赶到了下一个城镇,当然,那位知道他们秘密的大夫没有留! 现在已经满城贴满抓捕他很思远的告示,一个怀有身孕的男人,真的是太好辨认了,因此只能将思远化装成自己的妻子,才不会引人怀疑! 他们一直在往南郊沙漠的地方行使,一但有人认出或者怀疑,就立刻逃开,他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已经怀有六个多月身孕的思远,实在吃力了一些! 一开始思远总想着回皇城为自己洗脱清白,但是冥炎怎么也不愿放他冒险,于是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停停走走,几乎快用上一个月的时间,才刚刚赶到南郊边境。 这几天一直都住在这座还算舒适的小客栈里,只除了那个总想往冥炎身上贴,浓浓的脂粉味熏得冥炎阵阵皱眉的风骚老板娘,其他都还算不错! 没过一会儿,屋内就充满了一阵浓浓的药香,冥炎有些笨手笨脚的将已煮好的汤药端下锅来,结果倒碗里的时候,还是一不小心洒在了拇指上一片,刚刚滚烫的药汤立刻将手指那片皮肤烫红,冥炎却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在意! 从小到大,手中握的只有从不离身的紫冥剑,猛地一次不得不去学会照顾一个人,即使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他还是做的没有创出一套新的剑法时而得心应手! 因此,短短的十日之间,不是烫伤就是滑上,他早已习以为常!反而思远被凑后的跟个少爷似的,虽然长时间风餐露宿,但却在没有生过一次病来,可见,冥炎真的是用上心来照顾一个人了! 小心的拿着抹布将桌上撒出的一点汤药擦掉,冥炎就端着药碗走到过去,将不断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在了思远所能看到的桌前。 然后转身喊人来抬水,准备沐浴就寝。 可是受伤的那只手却突然被人抓住,当冥炎反应过来时,就已被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思远拉到脸盆前,泡进了冰凉的清水里,霎时间,被灼热烫的阵阵发疼的手指立刻得到了解脱! “抹布不止是擦桌子用的,还可以垫到很热很热的碗下,让你不至于被烫到!”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语,让冥炎忍不住一脸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思远,对方却已转过身来,给自己留下一个背影,动作缓慢而又因为肚子的过大,而不得不姿势可笑的离开了! 这几乎是第一次得到思远善意的回应,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甜蜜,另冥炎从来都紧抿的唇瓣,完全无意识的向两边翘起。 晚上沐浴过后,思远散着一头墨发斜靠在床栏前抱着又大了一些得肚子发呆。 “嘶——”猛地感觉到那个鼓起的肚子里一阵微微疼痛,思远知道,那两个小子又要闲不住了! 自从肚子里开始有了感应之后,几乎每天晚上临睡之时,思远都感觉到那两个淘气的小子在自己的肚子里一会伸伸手臂,踢踢腿,玩得的不亦乐乎,虽然会有疼痛的感觉,可是带来的却是另一种心安!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就好像是突然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一样,无奈的接受现实,孤独的相依为命! 这应该就是做母亲的感觉吧?呸呸呸……应该是爹爹才对! 如果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语,应该叫爸爸和爹地,只是这里是古代,这样叫就连自己都觉得突兀~ 不过也还好是在古代,要是在现代,一个男人大肚子,不止自己的爸爸妈妈和一些亲戚邻居要昏倒,恐怕还要被拖去实验室里被人当小白鼠一般研究! 想一想自己自从穿越到这里,恐怕快两年了吧?其中虽然痛苦难过的时候很多,但是快乐和满足却是更多! 思远忍不住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娶了两个男人做妻子,要是在以前,他根本连自己会爱上男人都作梦也想不到的! 所以说,世间总是事事难料,惟有去克服与适应,才是继续生存下去的最好办法! 思远低下头看着自己膨起的像个球似的肚子,真的很难想到,那里面已经住了两个小生命,听风寂说都还是男孩子,思远忍不住伸出手来画着圆圈的轻抚着,一边喃喃的念道,“两个臭小子……” 猛地,自己所抚的地方,似是被感应到了一般,微微的从里往外鼓起了一小块,思远心喜的看着,再猜会是手还是脚,是哥哥伸的,还是弟弟伸得??? 不知不觉间,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而躺在不远处的地面打地铺的夜冥炎,则是不由自主的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看着床上那人已经很少见的笑容,恬静而安详。 这就叫笑吗?冥炎愣愣的想着,然后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依然紧抿的唇角,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几乎都要忘了该怎么笑! 隔天一早,思远刚从睡梦中醒来,就见到冥炎正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自己。 “十多年前,我从那帮叛徒手中逃了出来,又冷又饿,没有一个人来救我!后来,勉强爬上了雪麟山,却还是被那帮人发现,那个时候,我几乎已连爬起来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可是一个人的出现却唤醒了几乎要绝望的我!” 思远缓缓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突然一改往常冷漠寡言的夜冥炎,不知为何,原本抵触的心突然让他忍不住愿意倾听下去! “他穿的一身光鲜亮丽像个王子,刚好和衣衫简陋甚至已经很多天都没吃好一顿饭的我成反比,他对我微笑着伸出手来,语气虽然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是笑容却无法骗人,而原本已经被背叛和欺骗冰冻住的心,竟然在看到这一丝笑容之时,有了微微的裂痕!” “后来很长的一段路上,他都在陪着我,尽管我总是恶言相向,跟本就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可他虽然一副害怕我得样子,但是在看到我生病难过之时,还是愿意伸出手来陪我,甚至就连唯一的暖玉也愿意取下来救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傻要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那个时候他才不过六岁,天真无邪的像个精灵,尽管我总是恶言相向,但他还是无怨无悔的陪我走过了生命最艰难的一段路程……所以,就算是十年过去,我还是没有忘记他……可是……” 夜冥炎有些悲伤的眼睛看向思远,“可是,老天却跟我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我竟然会认错人?却把曾经最念念不忘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给与伤害,如今的真相大白,已经让我连得到原谅的机会都没有了!” 思远渐渐明白了,夜冥炎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那个真正的君思远……先是倾伦,后是风寂,现在又加上个夜冥炎…… 为什么老天要做这样的安排?那个曾经被很多人都挂念着的思远,为什么要安排他这么一个陌生人来继续他的生命? 曾经付出的都是他,可是现在却换自己白白的接受,思远有些难过的摇摇头,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命运是个未知数,除了坦然接受,还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接下来,思远竟不由自主的对夜冥炎的关系有了暖化,可能是感到同命相怜吧?怪不得夜冥炎总是冰着一张脸,无心无情的样子,原来曾经也受到过跟自己一样的遭遇,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要比他适应能力强,起码无法到封闭内心,做到永远的冷心冷情这一点! 于是多年后,思远猛地想到这件事时,问过冥炎这样几句话,“你不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吗?干吗突然跟我说那些话?害得我再难狠下心来对你,其实你早就算计好了吧?” 而冥炎却是低头想了很久才记起思远所说的是那件事,于是就笑着回答,“也差不多是你那样想的,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对那两个还没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小子笑的那么安心时,我有多嫉妒,嫉妒到了我整晚都在做十多年前的那个梦,因此一醒来,我就忍不住走到你床边看着你,觉得命运真的很神奇,十多年前是我在陷入人生低谷时,你陪着我,而十多年后则是你陷在人生低谷之时,我陪着你,是不是很奇妙?或许,我们注定就是一对落难夫妻吧?” “错了,夫只有思远一个,妻可不止你!”突然几个男人围过来看着夜冥炎笑闹着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夕阳落后,很快就迎来了夜晚的宁静。 风寂命人将温水抬好放进思远内室后,扶着他在木桶里坐好后,就独自一人走到另一间室内准备行李,因为明天就要带着思远一起启程赶往下一个小镇了。 而正一个人自得其乐得抱着又变大一点的肚子泡澡的思远,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窗栏前,有人悄悄的打开一点缝隙,接着一只眼睛不怀好意的探了进来,而刚好,思远去拿身后的毛巾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窗栏前…… 只见那只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更是受到惊吓一般瞪大,那绝色的容颜,墨一般的长发,修长的脖颈处明显凸起的喉结,白嫩平坦的前胸,可是下面却是如同妇人一般怀着七八个月身孕的肚子…… 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怀着孕的男人???? 终于偷窥得逞的老板娘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冷静下来,一,一个男人怎么会怀孕?而且还像是满上药满月临盆的样子,这这这……不会是妖怪吧??? 等等……老板娘突然想到了前不久城门上所贴的抓捕告示,说是嗜父杀皇的四皇子和另一名袭击新皇的夜冥炎畏罪潜逃,看形象描述,一个冷言寡语,而另一个则是如同妇人一般大着肚子,只是草略的说是生了怪病,可是刚才所看,明明就跟个孕妇没什么两样阿??? 难道,这屋里的两人就是告示上所说的四皇子君思远和夜冥炎???? 那如果真的是他们的话,岂不是要发财了??? 记得告示上说,若是能抓到他们两个,可是一人赏千两白银阿,这么多的钱可是几个甚至几十个客栈都能买下来了!!!到时候,她就可以离开这么个小破地方,到别的城镇,甚至是皇城享受,那时候想要什么样的男人,还怕找不到吗??? 老板娘真是越想越觉的钱财要比人更划算,于是悄悄地掩上窗户之后,就准备下楼,而在这时,突听楼下一声大喊,“老板娘,来上一壶好酒,大爷我今天发官饷,还不快点下来陪陪我?” 沈凤娘几乎在听到这一声豪亮的嗓门时,眼前就是一亮,还真是天助她也,这不是衙门里的陈捕头吗?当然,也同样是她还算一个固定的姘头,竟会在这一刻赶来,看来,这两千两白银是天注定属于她的阿! 于是,几乎满面笑容的旧走下楼,娇嫩的嗓音诱惑般的吆喝着,“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捕头阿!” 而这时还在浴桶里泡澡的思远,突觉肚子猛地一阵剧痛,皱了皱眉,以为和平常一样,不知是哪个小子又淘气得踢了他一脚吧?于是只是伸手轻抚了抚圆滚滚的肚皮没怎么在意。 这时,已经准备好包袱的冥炎刚好进来,看到浴桶里的水似乎已没有先前热气那么大了,于是就问,“水要凉了,出来吗?” 思远听到后,点点头,于是冥炎转身走到床边去拿早已准备好的睡袍,可是却突听浴桶里的思远一阵压抑的痛吟出声,连忙转过身来询问道,“怎么了?” “没……”思远有些茫然的看着走来的冥炎摇摇头,两手扶着浴桶边站起身,递上长袍的冥炎突然发觉思远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眉头紧皱着,脸红红的,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冥炎没有问出口,一把抱起还浑身湿漉漉的思远到了床边,递上毛巾让他自己擦头发,自己则准备走出门去叫店里的伙计把浴桶抬走,路过浴桶边时,不经意的望去,却突然发觉那里的清水竟然飘着一层诡异的血色的浑浊。 冥炎心理一惊,连忙走回思远身边,才刚问出一个字,“你——”,思远就突然心虚的转过脸来,脸则更红了,“我,我什么……不,不就是不小心大到里面了吗?” “不是!”冥炎突然拉起思远身下已经被沾湿的衣摆,眼神凝重的说,“可能羊水破了……” “什,什么?”思远一脸紧张的看着冥炎,“可是不是还不到足月的吗?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羊水怎么会破了???” “先别慌!”冥炎一边手脚加快的给思远穿上衣服,一边说,“那个大夫也交待过,你这怀的是双生子,所以很可能会早产,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找大夫!” “他们等不及要出来了?”思远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来回忙碌的冥炎,“才六个多月而已阿!” “别怕!”冥炎匆忙为思远穿好衣物,从头到下都兜的严严实实的,这才放心地走到门边看了一眼怀里的思远说,“我会陪着你!” 思远没说话,只是双手抓紧身上的衣物点了点头。 当冥炎刚把门打开,迎面一把粉末挥洒过来,还好他反应快,及时避过,没有被这些只要沾上一点就会令人陷入昏迷的迷药击中! “就是他们,你看看画像,是不是上面所描述的!”老板娘转过身来对身边的陈捕头说道,虽是短时间内无法确定,但陈捕头还是愿意拧抓错,也绝不放过的心理,立刻朝后面的衙差挥手,“上!” 顿时几时名早已埋伏好的人立刻拿着铺好的大网向夜冥炎冲去! 看了一眼怀里紧皱起眉头的思远,冥炎不攻而退,一直到了窗边时,一把抱紧怀里的人就瞬间飞跃而下,屋内的人顿时一愣,就像马上就要到手的两千两白银一下子不翼而飞一般,立刻炸开了锅! “人都跑了,还愣着干什么?跳下去追啊!!!”老板娘气的大叫道。 “这么高的地方,你怎么不去跳?!”有人不满的问道。 听到这句话,老板娘顿时气的脸发黑,转过身来,就要往门外冲,路过那盆还在往外冒着热气的浴桶时,看到里面不正常德颜色,猛地脸上一喜,“一定是那个会怀孕的妖怪破水了,快,到城里的药铺去找,他们一定会在那儿!” “哎哎哎……我的店已经打烊了,你们要干什么?”城东某家药铺店,老板刚要将最后一块木板挡住,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个人影猛地钻了进来,将店里仅剩的三人都给吓了一跳! “大夫,他的羊水破了,怎么办?”冥炎心急火燎的问着眼前年龄比较年长的人道。 “哦,原来是产妇阿……”看着冥炎心急的样子,反倒是一脸轻松的大夫,一边问着一些大概情况,一边将冥炎请进内屋,靠墙边的地方刚好放着一张单人床铺,大夫说,“你快把他放下来平躺,我来给他把把脉!” 听到要把脉,思远有些瑟缩,“大夫,非得把脉吗?”一把脉,不就能看出他的真实性别了吗?到时候…… “你不让老夫把脉,又怎能对症下药呢?”大夫说,拉起思远放在床边的手腕,捻了捻,思远则有些不安的看向夜冥炎,后方却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右手稍动,冒着寒气的紫冥剑横上了大夫的脖子,“如何?” “胎儿虽是早产,但身体各个功能已经基本健全,所以提早破水,也属正常,只是根据现在已经流出大半的羊水来看,胎儿必须越早出越好!”似是完全不在意脖颈上方的利剑,刘大夫面不改色的转过脸来对屋外的小厮吩咐道,“华儿,去准备一碗催生药来!” 只听外间回了一声,“是。”就是小声碎步远去的声音,冥炎将紫冥剑缓缓收了回来,思远开口问道,“要生多久?” 刘大夫顿时抚着胡子笑了起来,“这就因人而异了,有的在喝完催生药后,产道开启顺利,就可以很快的降下胎儿,而有的人则会生上一天,或者三天……你现在把裤子褪下来,让我看看情况。”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熬好的催生药被小厮端来,思远在冥炎的帮助下喝了进去,然后冥炎再动用真气帮思远将服下的药物快速消化,没过一会儿,阵阵的剧痛开始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刘大夫往下压了压思远的开始不断抽搐的肚子,说,“呆会儿可能会很疼,但是你一定要坚持住,跟着我的节奏,我往下按压时,你就深呼吸,把肚子里的孩子往下退,明白吗?” “往,往下推?怎么推?”因为疼痛而脸色有些发白的思远,在一边听着刘大夫的话,又紧张又不解得问道。 “什么怎么推?感觉孩子要往哪走,你就往哪推就成了!” 对这些话一知半解得思远点了点头,接着刘大夫又抬头对一边的冥炎道,“你压好他,不要让他乱动伤到自己,知道吗?” 间冥炎点头,刘大夫这才看向思远,“那好,咱们就开始了……”双手刚刚抚向思远的肚腹之上,就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开门,快开门,刘大夫,我的孩子病了,你快给他看看阿!” 旁边一个正在准备热水的小厮刚想起身,紫冥剑就立刻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冥炎冷冷的看着眼前几乎吓呆了的孩子说,“坐下!不准去开门!” 可是外面的叫喊声却更大了,显出此人心中的焦急,刘大夫有些恼火的看着夜冥炎,“这位公子,老夫禀着医者父母心,所以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一视同仁,可是眼下情况,不能见死不救,请恕老夫难以从命,黎儿……去开门!” 冥炎的眼神一凝就要痛下杀手,床上的思远却突然拉住他,“夜冥炎,就当替我的孩子积德好了!” “会有诈!”冥炎看着思远几乎疼白了一张脸,担忧的说。 思远却摇摇头,“那就带我走好了,我能坚持的!” 只是忧郁间,小厮就迅速退出内室走到了门边,刚将木板从新拿开,只见一伙人突然撞开其余地门板冲了进来,陈捕头一眼就望到了地面上还为干河的血水,指着内室的地方大喊,“给我搜!” “哎哎……你们干什么?”小厮刚想上前拦,但是陈捕头却一把推开了他,“人犯一定就在这里,给我眼睛睁大一点,不准让他再跑了!” 这时,突听内室几声惨叫后,就再无任何声响,陈大等人刚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一把掀开帘子,就见刘大夫和另一名小厮吓瘫了一般的蹲在墙角,而那些冲进内室的几名衙差则无一人幸免,全都身首异处! 深夜,只有弯弯的月牙,凄凉孤独的挂在如泼墨般的黑幕上。偶尔几声狗叫与虫鸣,更给这凄然地夜晚里添加了一丝冰冷的意味。 “唔……” 城东一间荒废的二郎神庙内,偶尔会传出一声,像是在压抑无边痛苦的呻吟。 斑驳的神像背面,冥炎脸色焦急的看着半卧在脏污的神像座下,紧咬着已经布满血色的下唇,脸色惨白到发青的思远,心中阵阵揪紧,“看来是镇痛发作了,再坚持一下,我们去找另一个大夫!” 冥炎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得挽起袖子帮思远擦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然后一把重新将他抱起,迅速起身朝庙外跑去…… 沿途中,不断从被抱起的男子腿间流溅下了一条蜿蜒的血路,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绝望的光泽。 脸上也同样出了一层汗的冥炎,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因为动作的幅度而压抑住怀里的思远,他一边运功让自己的步伐平稳,速度加快,一边也再帮怀里因为生产的疼痛,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思远输入内力来维持他已经岌岌可危的生命力…… “没想到……生孩子这么疼,可见妈妈和母妃生我们时,该有多辛苦!”思远勉强转移自己注意力似的跟冥炎说着话,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尽管他和夜冥炎都听了一些关于生产时的事情,但真到这一刻到来时,还是一个比一个傻脸! 真的很疼啊,比在牢狱里受到的那些刑法还要痛,感觉那两个小子正不断地在自己的肚子里翻来覆去的打着滚,像是在急切的找着出口可以见到这个新的世界一般! “疼,你就喊出来,憋在心里反而更难受!”冥炎劝慰道。 思远却还是固执得摇头,想要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衣物来压抑疼痛,可是尽管手心里已经是一片血色,但该死的痛楚还是没有一点停下的趋势。 他完全不知道这样的痛苦还要再承受多久,真的好想直接抛开肚子把他们一个个拿出来好了!!!! 而就在这时,原本急速奔跑的冥炎猛地停住了身形,思远以为到了,可是睁开眼来看了看,有些朦胧的视线里,还是漆黑一片的夜空。 思远正不解释怎么回事时,而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如魔如幻的声音,“远,我找了你好久,这回,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林?林凤儒?不对,应该是凤枭宫主才对! “让开!”冥炎冷冷的瞪视着眼前如鬼魅一般穷追不舍的人,而仇夜吟却只是翘起一边的嘴角,邪魅的笑着,突然出其不易的一掌击来,冥炎迅速亮出紫冥剑抵挡,以免直接接触而再次中毒,但是若是平常,他一定可以轻松躲过,只是这次怀里抱着思远,让他对付仇夜吟这种难缠的人之时,始终有些吃力! 于是不过几招,眼看就要败下阵来,而仇夜吟却吃定冥炎不会轻易放手思远,所以更是乘胜追击,直到将夜冥炎逼近墙角之时,毒手握成爪瞬间抓向夜冥炎的脖颈之处,而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冥炎怀里的思远突然抬起身来,仇夜吟心理一惊,虽是及时收回掌力,但是强大的毒气还是不受控制的冲进了思远的后背之处,只听一声闷哼,一口浓稠发黑的血污瞬间从思远口中喷薄而出,余下的黑血惊心动魄的遍布了思远已经惨白无血色的半边脸庞…… “远!”看到这一切的仇夜吟内心一阵刺痛,刚想走上前,已经怒火烧到边缘的夜冥炎猛然一剑劈了过来,这次仇夜吟竟没有躲,而是单手接着紫冥剑,任其暗红色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另一只手则趁势抓住思远,声音沉闷而沙哑,“跟我走!” “原来你的血也是红色的……”思远开始变得模糊的视线望向一脸复杂神情的仇夜吟。 “思远,为什么替我挡下,你忘了你的孩子还在等着出生吗?”冥炎的声音几乎形同于凄厉的对思远大吼着,你不想活了吗?那么努力的坚持着,难道想放弃了吗? “我的孩子遇到他,还有活路吗?”思远突然声音平静的看向冥炎,“他会吸干他们所有的生命力,让我深刻的感受到他们在我的肚子里一点一点的死去,那比杀了我还要令人难以忍受!所以,要死就一起死……我会带着他们一起永远的离开……”思远伸出颤抖的手拉住冥炎的衣服,“所以,放开我吧,你欠的真的已经还完了!” “不行!”冥炎大吼着旋转手中之剑想劈开眼前的仇夜吟,但没想到怀里的思远竟然自行推开自己,只是瞬间的事,就已到了仇夜吟的怀中,“思远!”冥炎急切的呼喊着,想要追回仇夜吟,但是才刚发出一个剑招,眼前就猛地一黑,只是愣然间,那人就已带着思远迅速离去了,再追上时,早已不见他们的踪影…… “思远!!!”孤独的月空下,猛地传来冥炎悲鸣的呼喊声,只可惜,再无人应答! “回禀宫主,这位公子身体里德毒素虽已被压制住,但是气息渐弱,已无自行生产的气力,而羊水也已破了很久,恐怕孩子再难出来就真的无力回天了!”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所离南郊小城不远的行宫,仇夜吟几乎脚刚落地,就命侍女将宫里的医者请了过来。 “僮儿,本宫叫你来,不是为了听这种话的!”仇夜吟冷声说道。 “可是僮儿也无能为力阿,宫主,为今之计恐怕就只有抛开他的肚腹,来取出胎儿,但是这种做法只有风寂才能,僮儿医术浅薄,恐怕就算是将胎儿取出,他也没有命在了!” “本宫没有说让你救他的孩子!”仇夜吟看向一脸惊诧的僮儿,“我要的,只有他!” 僮儿看着眼前的宫主已经不同于往日的阴狠,而是充满爱怜的看着怀里那个几乎已经失去神志的人,这是她心中那个几乎敬畏如神的宫主吗? “宫主,如果您真的想救他的话?僮儿倒是有一个办法!”似是还在犹豫该不该说,但是看到仇夜吟急切询问的眼神,僮儿咬了咬牙,还是垂头说出了口,“为今之计,只有可以增加无限内力的天释和神功九玄天绝可以救他!” “九玄天绝?”仇夜吟听到这句话后,猛地站起身来,“僮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本宫将已融为体内的九玄天绝再还给他不成?” 僮儿见仇夜吟果然变了脸色,连忙慌乱的跪地磕头,“宫主恕罪,僮儿也只是迫不得已!这位公子只是普通的凡夫俗子,胎儿无法出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宫主您让僮儿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保住他一人的性命,僮儿就算是死也是无能为力阿!……更何况这位公子根本就已失去继续存活下去的信念,恐怕您就算把功力再传回给他,有没有用,僮儿也无法断言!” 听完僮儿的话,仇夜吟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基本上已到了弥留之际的思远,他有必要为救一个仇人儿子,而耗费自己的功力吗? 但是心中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会死,还是有种深深的不舍之感,这是天意吗?上次凤枭宫之战,他就是因为吸取了思远身上的九玄天绝,才会在最后一刻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在今天,却又要为救他,而要全数还回去?! 仇夜吟沉默着又缓缓坐回了床边,一弯腰将思远上半身抱起来贴近了自己的怀里,现在心中似是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他死,所以绝对不能放他永远离开!低下头轻轻吻了吻那已汗湿的额头,然后侧身示意僮儿,可以开始了,便单手凝掌贴在了思远的腰侧,几乎立刻的一股温暖之气缓缓被推入思远的身体里,僮儿也连忙吩咐身后侍女去打热水来,先取出几根银针扎入了可以唤醒思远神志的穴位上,剩下的就等他清醒了!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原本已全身力气都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消失亦尽的思远,竟然又慢慢有了感觉,尤其是肚腹的地方,一种撕裂的感觉直冲而来,几乎是被这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楚折腾醒的思远,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上方一张熟悉的俊颜。 “宫主,按紧他,不要让他乱动,僮儿呆会儿要为他进行推腹!”看着思远开始无意识的挣扎,僮儿连忙伸手示意另外两名侍女分两边拉起思远的双脚,慢慢退下他的侍裤后,向中间折起牢牢按住,将已被污血侵染狼藉的欲望暴露而出! 僮儿面无表情地从盆子里拿出一条毛巾轻轻的擦拭着,然后又观察了一下雪口开启的程度,这才抬起身看向因为疼痛而紧皱着眉头的思远,“要开始了!” “不,不要!!!”思远却突然发疯一般扭动着身体似是想脱离仇夜吟的,但是仅仅压制着腰侧的手却如铁锁一般,根本让他一点挣开的希望的没有,思远几乎绝望的看着仇夜吟,“为什么又要叫我醒来,你不是恨着我们姓君的吗?我现在一失三命,不是正和你意吗?” 而仇夜吟却只是低垂着眼睛,眼神似温柔却又像是包含着更多的怨恨,于是低下头,如同蛊惑人心一般的声音在思远耳边轻轻响起,“如果你坚持活下去,我就放过那两个小子!” 思远猛地充满惊喜地等大眼,但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般,不信任的摇了摇头,“你最会演戏骗人,我不会再相信你的!” “那风寂夜冥炎君思瑜呢?你也想让他们也跟着你一起陪葬吗?”仇夜吟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惨白几乎到发青的思远,“你知道我的手段,先一点点吸干他们的功力,然后再拔掉他们的舌头,挑断他们的脚筋,让他们一辈子都只能在地上爬,我的手中毒物上千百种,每一天都会换着花样折磨他们……当然,你死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他们的痛苦却会永远的继续,一直到我什么时候高兴了,那么他们才会解脱!” 听完仇夜吟这段似是语气轻松的话语,不止思远,就连另一边的僮儿和几名侍女都忍不住脸色发白的打起寒颤来,因为他们太清楚明白宫主不是在说笑,以前练毒功时抓来的那些武夜高手,她们几乎到现在都还能听到那些人的惨叫! 被仇夜吟抓在到头顶的双手慢慢放松下来,思远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妥协一般,“你不要后悔,因为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机会杀了你!” 而跟着思远半躺在床上的仇夜吟却静静的笑了,低下头吻住思远的唇瓣,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我很期待那一天,我的远!” 僮儿见思远似是已进入状态,便双手握拳加了一点内力的开始向下挤压思远的腹部。 几乎比那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还要剧烈的感觉猛地袭来,如果不是双唇被仇夜吟紧紧用嘴堵住,恐怕这一次思远会再也承受不住的大喊出声,被紧紧压制住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思远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等待下一刻的推腹到来! 只见仇夜吟与思远紧紧相连接的唇上渐渐有着鲜红的血色缓缓蔓延而出,不知是出自谁的口中,一声声悲鸣的压抑不住的闷哼让屋内的每个人心都跟着提了起来,透明的汗水几乎将思远所躺的地方阴湿一片,僮儿满头大汗的压了几次又看了看雪口的张开度,还不够一个胎儿能顺利滑出的程度,于是只能取出银针加注催生的力度,鼓励思远再加把劲! 怎么会这么疼?怎么会这么疼?思远几乎要被这肚腹里几千倍的痛苦折磨的要发疯,为什么他们还不出来?不会是要一辈子都不出来了吧?思远瞪大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睛望着头顶上方,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好疼,好疼,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突然又一波更剧烈的痛楚传来,紧咬的牙根完全不受控制的狠狠咬下去,还好仇夜吟躲得快,要不然他绝对会被思远把整个舌根咬下来! 深刻的感觉到肚腹里似乎有个温暖的东西,再随着自己的气力缓缓往下滑去,后方突然传来僮儿惊喜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我看到孩子的头发了!!!” 思远这才放松一般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就连上半身仇夜吟紧紧压制自己的双手也渐渐放松下来,但是僮儿的声音却又突然急切的传来,“还不行,雪口和骨盆窄小,孩子可能被卡住,滑不出来啊!!!” 仇夜吟闻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思远下盘窄小的臀部,一直贴在腰侧输送功力的手渐渐拧转成另一种力道,“让本宫直接隔空拍碎他们,就好取出来了!” “不行!”已经疼得要发疯的思远,在听到仇夜吟突然说出这样无情冷决的话,更是气的肝胆俱裂,“你滚开,你这个骗子,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杀了他们!!!”思远一边红着眼睛对仇夜吟大吼着,一边双手护着肚子,一翻身就想逃下床去,但是无奈双腿还被人按压着,左手臂也被仇夜吟从后拽住,他不过刚侧着一半身体翻倒出床边,就又被一把惊险的扯了回来! “那你要我看着你去死吗?恐怕就算风寂在,他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仇夜吟几乎双眼冒火的瞪视着思远说。 “他不会,他会尊重我的选择,不会跟你这个魔鬼一样残忍又血腥,我要他们活着,我要他们知道他们有个叫风寂的好父亲,即使他们出生时他不再身边,我也要他们知道他爱他们!” “哈哈哈……你说风寂是个好父亲?”仇夜吟嗜血的眼睛看向思远,“他要真是好父亲就不会让你们父子几次陷入危难之时,他都不在身边?” “请你们不要再吵了!”僮儿突然冲着仇夜吟与思远大吼一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孩子再不出来就真的没希望了!” “你有办法对不对?”思远求救似的看向僮儿,“救救他们,求你救救他们!”透明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思远红着眼睛,几乎第一次这样低声下去的去求一个人,“我想要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不能放弃他们!” 僮儿抬头望了一眼冷着一张脸的仇夜吟,然后看向思远说,“真的什么苦痛都能坚持下去吗?” 思远拼命点头,“帮帮我……无论用什么办法!” “好!”僮儿压下思远抬起的身体,“我会把你的骨盆拍碎,孩子们就可以顺利出来了,不过你可能会面临成为废人,一辈子都无法在用双腿行走了!” “不行!”仇夜吟出声制止,“你想都不要想,为了这两个小子,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愿意!”思远完全不听仇夜吟的阻止,拼命点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他们,帮帮我吧!” “你是傻子吗?”仇夜吟怒瞪着思远,僮儿却突然出声,“宫主,你就答应他吧?那难道你真的想看着他们一失三名,没有孩子,他还活下去吗?” “你……” “宫主,没时间了,羊水就快流完,孩子们再待下去,会在母体窒息而死的!”僮儿催促道。 仇夜吟看着思远,似是妥协了一般抱起他,“你可想清楚了?” 思远点头,仇夜吟垂下眼睛没说话,只是用双手紧紧圈住怀里的人,“僮儿,下手吧!” “好!”僮儿答应一声,双手立刻暗存内力,向掌下的地方按压下去,原本沉寂的殿内只听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被仇夜吟紧紧搂住的思远先是一阵猛烈的抽搐后,然后脖颈向后仰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口中脱出,僮儿完全没有犹豫的将手伸进雪口,然后拉住孩子的头部,一点一点旋转着拉扯了出来,一个还算有经验的侍女连忙用布巾小心的接住满身污垢的孩子,伸出手来掏出他嘴里的一点羊水,只听一声清脆嘹亮的哭声,在大殿内回转响起,同时也震摄住了每一个人的心! 眼前渐渐一片模糊的思远,耳边一片轰鸣,似乎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但是痛楚却依然再无休止的持续着,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直到一声来自婴儿的清脆哭声猛地将他有些混沌的神志唤醒过来,出来了吗?他的两个小宝贝?好想看看他们长的什么样,但是身体真的好疼好累,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睁开眼睛看清楚了…… “怎么回事?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仇夜吟一点都没想着去关心孩子的事,眼睛里只看到从思远身下不断蜿蜒而出的血迹,那么多那么红,似乎要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他想到那一天在凤枭宫时,自己亲手杀掉的那个孩子,思远也同样流了很多的血,可是怎么都感觉没有这次流的多,一股股,如泉涌一般,仇夜吟刚想伸手点住思远的穴道帮忙止血,可是僮儿却突然叫住了他,“宫主不行,他肚子里的另一个孩子还没有出来,这样定止穴道,会牵连与母体相连的孩子成为废人的!” 仇夜吟低头看着怀里已经神志涣散的思远,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即使已经力气耗尽却依然无意识的在颤抖着推动肚里的孩子往下滑,原本鼓起的肚子已经渐渐平坦,没过一会儿,僮儿就又从里面拉出了一个满身血污体积还没成年人手掌大的婴儿,没有哭声,只有小小的胸脯一点地方,在微微的颤抖着。 仇夜吟没说话,只是迅速点住思远身上的穴道,并将人更紧的搂在怀里,“我再不会放你了,想知道我和你们君家有着什么仇吗?你不要睡着,我现在慢慢告诉你!” 只可惜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脉搏里一点微弱的跳动,其他安静的几乎让仇夜吟以为他已经离去了! “是胎儿滑出产道时,挂住了公子体内的血管,所以才会引起大出血,不过幸好宫主先前输送的九玄天绝与真气,令他即使已耗尽全身气力,也算在最后吊住了一下身命的气,因此,请宫主不要担心,公子可能只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僮儿一边帮思远缝补着撕裂的伤口和治疗断裂的盆骨,一边对仇夜吟详细的解释着。 另一边两位侍女已经抱着处理好的小小婴儿,缓缓走到了仇夜吟的身边。 仇夜吟有些烦躁的看了一眼思远几乎拼死生下的两个孩子,全部红彤彤的皮肤,脸颊皱的像个小老头,而且体型较大的一个孩子是扯足了嗓门大哭着,另一个却是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沉睡着,僮儿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那个安静到有些诡异的孩子说,“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孩子,但是老大身体很健康,而老小却……宫主,可能这个小一点的孩子会活不过今天!” 仇夜吟刚想说,活不了就丢掉这句话,却突见那原本小小的孩子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黑亮亮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仇夜吟,嘴巴小小的微微颤动,发出一声如小猫一般微弱的声音,看起来不像是在哭,到更像是在笑。 “宫主你看,这孩子在对你笑啊!”抱着老小的侍女一脸惊喜的对仇夜吟说。 而仇夜吟却只是愣愣的看着,这小小的孩子真的像极了思远,就连不爱哭的个性都那么向他,缓缓伸出手来摸了摸孩子的脸,嫩嫩滑滑的感觉,这是思远的孩子? “清儿,先去宫里问问,有哪位侍女是刚生过孩子的,请她过来为两位小公子喂奶!”叫清儿的侍女连忙答了一声是,就缓缓走出了门去! 僮儿收拾完手边的狼藉,又让别的侍女换上一张新的床铺,这才走到正有气无力的跟着仇夜吟玩得老小身边,“宫主,要救他吗?” “救他?怎么救?”一手依然不松开怀里的思远,另一只手则伸进孩子的嘴里,感觉那个小小软软的地方正一点一点吸允着自己的手指,可爱到就连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一起软化下来。 僮儿原本刚想张嘴说什么,却突见仇夜吟怀里的思远额头处,竟缓缓出现了一枚金色龙形纹痕,然后猛地一阵刺眼的光亮从那条龙印里传出,当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光线刺激的忍不住转过身躲避时,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呼啸的龙吟声,接着再转过身来时,竟见一条巨龙腾空而出,直接升入屋顶出,金色亮眼的光线将整个大殿,照射的一片金碧辉煌! “这是什么?”仇夜吟愣愣的看着头顶上方的景象,几幅清晰不已的画面里都有着同样一个人,那就是怀中依然抱着的人,君思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淑贵妃娘娘终于降下了四皇子,母子平安!”一位穿着宫装的产婆缓缓手里抱着一个用龙纹线包着的婴儿缓缓走到了圣宣帝面前。 “快,快让朕看看……”圣宣帝一边欢快的笑着,一边伸手接过来,“真是个漂亮孩子,好远儿,你以后就是朕的第四个儿子赐名思远了!” 下面立刻传来一片声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这猛然一片震天响的高呼万岁声音吵醒的思远睁开眼睛看了看,哎?这是在哪?只见自己身处一片花丛中,几个老嬷嬷和宫女正一脸惊慌的在花丛中来回穿梭着,似在找什么人? “三皇子,四皇子,你们别躲了,竟敢打破皇后娘娘的金柳翠羽瓶,再不出来,皇后娘娘可是真要生气了!” 思远刚在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时,突然感觉到后背有人猛地压了下来,接着一张嬉皮笑脸的男孩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嘘——,不要出声,那个最恶毒的陈嬷嬷过来了……” 陈嬷嬷?什么陈嬷嬷?思远正满脑子问号间,突觉自己的身体竟然像是被人支配着一般,悄悄地朝外伸出一条腿来,思远转眼看去,那只穿着淡黄暖靴的脚小巧而细长,隐在绿茵茵的草丛中,不去注意,还真难让人发现,于是只听‘哎哟’一声惨叫,似乎成功绊倒了什么人? “哈哈哈……好样的!快看陈嬷嬷被你绊了个大马哈!!!”大一点的少年一把拉起思远又是蹦又是跳的,“阿!!!老巫婆起来了,快闪!” 原本正迷惑看着自己突然变小的身体的思远,猛地想起来,对,他是东夷国的第四位皇子,君思远,旁边那个比自己大几岁的是三皇子君思瑜,因为他们两个在刚才溜进皇后寝宫玩,结果一不小心摔碎了皇后娘娘最喜爱的一盏花瓶,未免被抓去关佛堂,所以他和三哥在大闹皇后寝宫后,逃了出来! 直到两人一起用最麻利的速度爬上皇宫御花园里最高的一棵大树,思瑜爬在树杈上看着下面还在来回转圈找他们的人,咂了砸舌,“小四子,你也太不小心了,哪个不能摔,怎么就偏摔她最喜欢的那个破瓶子呢?这下好了,咱们估计得半天不能下去玩了!” “哎……三哥,那些人是谁?”思远却一点都不关心这些,只是站在坚固的树枝上,黑白分明的凤眼紧紧盯着前面几道宫墙外的道路上,一行穿着外族服装的人在几名宫人的带领下走过一条可以通向专门迎接外宾的‘云霄殿’长廊。 “好像是……夕单的外使吧?听说,夕单国很小很小,所以总是受外族欺负,因此他们就想献上自己国家最尊贵的六王子,来寻求咱们东夷的庇护!” “六王子?”思远若有所思的看向那个走在中间,最小个子的一身白衣少年,骄傲昂起的额头上似是带着一块非常晶亮好看的玉石,很像父皇以前赐给他,不过后来不小心给弄丢了的猫眼石阿! 于是低头看了看下面似乎已经没有人,思远在思瑜的疑惑声中,拔着树桩就要熟练得滑下来,可是脑中猛地一闪,当双脚落地时,原先蓝天白云,小草大树的场面一下子换成了一片有些昏暗的殿堂? 思远抬起头望了望,四周全是满满的书籍,这里是哪? “思远快来看!”突然听到不远处似是有个清脆的声音在叫他,思远连忙转身来望去,就见唯一的一处高明之地,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正趴在一张宽大的白纸上,手里拿着笔似在画着什么? 这时,少年又转过头来喊了一声,“快点来呀!”眉清目秀的一张脸,黑发整齐的披散在脑后,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戴着一块璀璨美玉,年轻又朝气! “哦!”虽然心存疑惑这突然莫名变换的场景,但思远还是几步就跑到了白衣少年的身边,蹲下身来看着他手中正在画着一幅奇怪的图形! “看,这是一间密室,从这里穿过去,向东走十步,就能找到脚下的一块暗砖,然后你再用脚轻轻一踩,两面墙内都装有机关,这是铁锁,绕着这架可以升起降落的地面,就可以稳稳的进入第二层密室了!”少年一边跟思远讲解着,一边用墨笔继续勾勾划划,思远两眼盯着手中的这幅设计密室机关的图,突然觉得很熟悉,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它? “喂,倾倾,这里好像不太对!”思远拿起墨笔勾出另一条不太对的地方,“你要把这条链子放这里的话,好像这架升降梯就升不上去了……” 少年一脸惊讶的看着思远添上的这最完美的一笔,疑惑的问,“哎?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最讨厌看这些五行八卦,密室暗器一类的东西吗?” 思远想了想,然后一脸迷茫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脑子里觉得是这样,所以就添上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总算头对着头完成了一幅设计的双层密室图案后,这才肩并肩躺下,看着顶空瞄着彩绘的天花板,思远轻声说,“倾倾,以后我要是有了自己的王府,一定就把咱们一起设计的这座密室给装进去,到时候再和三哥玩捉迷藏,就一起躲进这里,让他一个也找不到,哈哈……” “你就会满脑子想着玩!”少年抬起手臂捏了捏身边思远挺翘的鼻子,笑着说,“建造密室,都是用来匿藏天下最珍贵宝物的,哪有跟你一样是用来玩捉迷藏的?” “你不就是我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嘛!”思远调皮的笑着对倾伦吐了吐舌头说,“今年母妃说我到了六岁寿辰时,父皇要办一次大礼,对了,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啊?来东夷有一年了吧?为什么从没见过你办什么寿礼呢?” “过生辰时是要办寿礼吗?”倾伦睁大眼睛好奇的问着思远,“……我没有过,在夕单,除了几位哥哥会得到父皇的赏赐,而我也就是奶娘会给我做一碗非常好吃的香寿面而已!” 思远从地面上爬起来双手撑着下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眼前有些落寞的少年,转了转说,“哎……既然来到这里就不要想以前的事了,等快到你生辰的时候,就告诉我,无论想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送你的哦!” “真的吗?”一脸惊喜的少年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思远。 “嗯嗯。”思远表示肯定的点头,脑中已经瞬间想起了一个最适合送给倾倾的礼物……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四皇子,倾伦皇子你们在吗?” “哎呀,是小六子来找咱们去学堂了,快躲起来!”思远连忙起身,飞快地将手中的图纸卷起来,然后一把拉起身边的少年朝最深处的藏书楼跑去! 可是再一眨眼的功夫,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满山满地的雪,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银狐,身后坐着一脸怒气的二哥思琦。 “思远,以后可不准你再偷拿谁的令牌到处跑了,要是半路上出了什么事,你想让淑姨娘伤心难过吗?” 思远抬头望了望身后的二哥,撒娇般的用脑袋蹭了蹭二哥光洁的下巴,“知道了……自从三哥驻守边关后,就二哥对思远最好最好了!” “知道就行!”思琦低头无奈的看着思远一副乖巧到不得了的脸,忍不住出声道,“那到时若是二哥要当皇帝,做了什么对你不好的事?你会不会怨二哥?” “怨二哥?”思远摸了摸怀中的小银狐,似是想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二哥为什么要做对我不好的事?当上皇帝,难道我们就不是兄弟了吗?” 思琦垂眼看着一脸天真问话的思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去,因为从来的皇位之争,最先牺牲的,就是对自己前途会有所阻碍的兄弟! 思远虽然不明白思琦为何会这样问,但他也能深刻感觉到二哥思琦好像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就这么发愣间,怀里抱着的小银狐突然一挺身,竟从自己的怀抱里挣扎出来,思远慌乱的想去抓,但他始终没有银狐的动作敏捷,于是一不留神差点从还在往前奔跑的马匹上掉落下来,还好身后的思琦反应快,一把抓住了他! “小银狐!!!!”思远不舍得叫喊着,那可是他和风哥哥费了多大的劲才抓到的阿,怎么就让他这么轻易的就给放跑了呢? 而且也是送给倾倾的礼物…… “算了,思远,它始终属于这座雪麟山,你这么把它带走了,它找不到回家的路,该有多难过?”坐在思远身后的思琦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真的?”思远有些沮丧的看着那个一跳到雪地里,眨眼功夫就不见踪影的小精灵,最终无奈的低下头,“好吧?看来,只能给倾倾另寻礼物了!” 再眨眼时,身边的周遭又换成了另一个场景,倾伦一夕之间,似乎突然长大了很多,他一身喜庆红衣得跪在父皇面前,行得却是夫妻之礼,“请皇上收倾伦为妃,为我夕单平乱造福!” 独自站在远处的思远,静静地看着,看着父皇脸色凝重的缓缓扶起他,听着耳边重臣的不断的恭贺之语,心里如冰一般寒冷,如刀刮一般疼痛! 他突然觉得四周所有在恭贺的大臣都像是在嘲笑他一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倾伦离弃了他这个没有用的四皇子,而选上了至高无上的父皇来庇护他和他的国家,每个人的笑脸都是那么可恨,就连曾经的情谊也全都是假的!假的!!! “嘿,四弟,大哥还当是你要与这漂亮的异族王子双速双飞的,所以连忙从府里赶来为你贺喜,却没想到人家是要当皇妃的,唉,看来这王妃和皇妃还是有段很大差距的,你说对不对?阿?哈哈哈哈……”大皇子思凝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思远渐渐变得面无表情的脸,大声说笑着,声音大得就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 思远没说话,只是伸手拿开大皇子扶在自己肩上的手,然后转身,缓缓一个人离去! 心痛是种什么感觉?就是亲眼看着你最喜欢的人投进别人的怀抱,而那个人还是自己最亲的父皇! 思远一个人在幽深静寂的宫殿里走着,穿过一道道浑厚的宫墙,双眼只是直直的望着前方,不知道要这样走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往何方? 他只觉得身后的笑声似乎长了腿一般的跟随着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听到那些刺耳又心痛的恭贺声! 于是,他开始讨厌宫里每个人的脸,不知从哪找到的一根皮鞭,只要看到不顺眼的人,他就会甩起鞭子用细长的鞭尾一次次舔过那些人的脸上! 渐渐的,宫里的人开始怕起他来,都说四皇子心性大变,如同恶魔一般!可是谁又知道他心中堆积的越来越多的苦闷和烦躁,那些虚伪的笑脸,那些恭维的话,让他感到无尽的厌烦和恶心! 直到,眼前突然一片金光闪过,手中不知在何时竟多了一枚冷硬的金牌,上面只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天龙令’! 再看周围,自己竟不知在何时来到了一座暗殿之下,面前放着一个布满灰尘的匣子,盒底,沉静着一张老旧的图纸。 思远缓缓打开来看,上面只写着仓劲有力的七个大字,‘得天龙令者得天下!’ 茫然的脑中突然想到,这个木夹是在这座自己第一眼就看上的老旧府邸里找到的!思远疑惑的看着眼前纹着精巧龙身的令牌,实在不明白它到底有什么异能之处? 得天下?他没兴趣! 于是随手就将令牌朝墙角的地方丢去,结果怎么也没想到,那枚令牌竟又会自己弹了回来?如同长了眼睛般,瞬间砸在了思远的脑门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觉得身体突然动不了了,并且额头有着一种烧灼之痛,就连全身的血液和脉搏也似乎在跟着一起燃烧着! 为什么会这样? 思远瞪大眼睛看着对面镜中的自己竟然慢慢有了变化,额头间缓缓被印上一枚盘起的龙纹,就连脑中似乎也有着什么东西在不断变换着,好像是一个人,在练着什么功?各个招式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思远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用心在看着。 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接着不过刚正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把剑冷冷的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接着脑中突然被中断的东西,迅速旋转,如同漩涡一般,缓缓打开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接着,自己最后的神志就被完全的吸了进去,而当再次睁开眼时,又变成了另一个景象,有一个人生,又一段路程! 原来,来自未来的君思远就是现如今东夷四皇子君思远,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人,过着不同的人生,可是灵魂却只有一个,因为天龙令的秘密之门,是需要血和灵魂来祭拜的! 当所有的疑问都得到解答的时候,思远缓缓睁开眼来,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他轻轻地笑了,就这么兜了一大圈子,原来都是拜那枚令牌所赐! 还有夜冥炎那刚好的一剑,让他重新在另一个完全相反的世界存活下来,真的没想到…… 原本以为的穿越,只不过是自己的灵魂在回到另一个身体里找回被封存的记忆而以! 当然,最终还是要一个人离去…… 思远沉默的笑着,看着那两位久违了的爸爸妈妈,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就连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得人都可以重新获得一个全新的身体,这就是天龙令的秘密所在吗? 那他在另一个世界所遇到的那些人呢?还有他拼死才产下的两个宝宝,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脸,就要永远的分别了…… 真的觉得好舍不得,也好对不起他们…… 更觉的好累…… 身边的爸爸妈妈依然在不离不弃的陪着自己,一种独特的安心感,似是渐渐温暖了自己疲惫又冰冷的身体,这或许就是回家的感觉吧? 很长一段的旅途,就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再想其他吧? 第六十三回 夜晚,总是清冷而寂静的。 日暮时分,四方城门就已击鼓关闭,官道上由远及近响起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直到面前已牢牢关闭的城门出现在眼前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男子随口嘟囔了一句,“还是晚了一步!” “喂,你别告诉我你轻功已经退步到连这么低的高墙都跳不过了吧?”一头红发的男子,声音非常不屑的揶揄道。 “切,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有大门不走,偏喜好跟只野山里的猴子似的翻墙阿?”男子非常不客气地回嘴道。 “喂,死风寂,你说谁是野山猴子呢?”红发男子瞪着一双明显被惹怒的眼睛凶巴巴的问着身边已经利落的跳下马去,走向城门的人。 风寂当然懒得理他,有那拌嘴的时间还不如用来早点找回小远才是最重要的! 贴耳听了听城门里,似乎还留有人在职守夜班,于是风寂抬手敲了敲门,果然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来开门的声音,不过却是一名非常凶悍的侍卫,刚想张嘴骂什么,风寂却已事先将准备好的令牌顶在了那名侍卫的脸上,“开门!”风寂面无表情的说。 那名一脸被自己还未吐出的话而噎到的侍卫,在看到头顶金光闪闪的‘朕亲临’后,连忙点头哈腰的让开路,一边唤起另一名值夜的侍卫打开了一半的城门请其进入,一边恭敬的问道,“大人,请进!要不要去通告本城知县?” 风寂一边将手里拿百种药物换来的远茗钦赐金牌塞回口袋里,一边摇头,“谁都不要知会,我不是来找他的!” “呃……是”!侍卫虽是一脸不解,但还是没有再多嘴,老实关上城门后就回归了岗位。 而另一边,黑暗的牢内,冥炎盘膝而坐,一点月光洒进来,映照在他修长的背影上,似是渡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一点点热气正从周身缓缓冒出,猛然一口黑血从嘴中喷出,冥炎皱了皱眉,缓缓收回在体内自行运起疗伤的真气! 看来,体内的毒素应该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虽然被人趁自己迷魂毒发失去神志时关进了牢房,但自己却反而因祸得福,牢里常年的阴寒之气,更有助于他逼出那股焚烧之毒,虽然内力也跟着被损失了二三层,但帮助自己逃出这座暗牢内,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站起身来,走到牢边听了听,除了隔壁一些犯人已经睡熟了打呼声,外面一片暗夜的寂静。冥炎伸出掌来干净利索的劈开牢门,朝门外一闪身,就已不见了踪影…… (“……要死就一起死……我会带着他们一起永远的离开……所以,放开我吧,你欠的真的已经还完了!”) 一间还未打烊的酒馆里,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冥炎,一边享受着夜晚的宁静,一边大口大口的往胃里灌着苦涩的酒水,即使脑子里已经混沌成一团,但是那天和思远分别时,他对自己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却依然一字不差的在脑子里回旋! “我欠的,真的已经还完了吗?”冥炎缓缓放下手中的酒坛,一边看着对面空无的坐位,愣愣的说。 “难道我来找你……真的只是为了偿还十几年前的恩情,和十几年后的过错吗?啊?”冥炎有些迷迷糊糊的指着眼前的那个空无的坐位,大声质问道。然后又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莫名的失态般,缓缓收回了手,“原来我也会发怒,会心痛……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 声音渐渐的低下去,换来的却是自虐般的更大口的灌酒,窗外的风依然在冷冷的吹着,可是唯一在乎的一个人,却不再自己身边? 即使用酒来麻痹自己,但是胸口的痛却依然在持续着,就像那天他突然推开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别人带走一般!烧灼似的疼之后,换来的就是一片如坠冰窖一般的寒冷! 好想就这么沉醉下去,虽然分离来的是那么快,但是那几天相处的时光却是让自己感觉那么温暖……每当早晨醒来的时候,就可以悄悄坐在窗边,看着他沉静的睡脸,然后直到孩子气的用手背揉着眼睛醒来。 大着肚子的样子虽然很丑,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苯苯的像只挺着圆滚滚肚子的小熊,但是却总是让他忍不住停下来看,心中就会有种满满的感觉,虽然每次被发现后就会遭来一顿臭骂! 每到黄昏的时候,他就会带着一脸别扭穿着女装的他去街市上走走,转一转热闹得夜市,买一些孩子出生后会要用到的防寒衣物和玩具。 只可惜,到现在,那个已经装的满满的包袱早就不知道在那天晚上被丢到哪里去了? “思……远……”冥炎几乎声音嘶哑的喊着那个让自己唯一有了心的名字,手中紧紧握着的坛子应声碎裂,震惊了酒馆里其他还未离开的客人。 这时,刚好有两个骑着马的人飞速从酒馆的窗口前路过,可是当其中一个人的马匹已经走过很远时,那人却突然勒住了缰绳,在口中喃喃的念着,“君……思……远?” “怎么了?”红发男子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干嘛没事突然停下来?而对方却突然掉转马头朝刚才的酒馆里冲去,红发男子只能无奈的低咒一句,跟着男子屁股后头重新返回! 可是当他们赶到时,那个坐在窗边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奇怪?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或者听错了?风寂一边握紧手中的缰绳在酒馆的窗边发愣。 可是那个背影真的很像已经失踪很久的夜冥炎?现在思远的案子已经告已段落,思琦也如约收回通缉令,但是思远和夜冥炎却彻底失踪了! 直到前不久才收到从这座小城里发出的信件,说是发现两名疑似的通缉犯,其中一名已被关在牢里,等他们来人察看。 于是,风寂才和狂袭一起没日没夜地赶来,一路上跑死了几匹马,才终于赶到了这离皇城最为偏远的城镇。 可是就在刚才惊鸿一瞥,那个趴在桌子上的背影很是熟悉,而且听他口中又刚好念叨出了三个字,君思远……所以,那个酒鬼一定就是夜冥炎! 但是,他为什么会喝的烂醉念着思远?难道他们途中失散了?或者,思远根本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风寂真是越想越心惊,却是对身后狂袭一次比一次充满怒火的叫喊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狂袭的血刀猛的横在眼前,风寂才似是被叫醒一般看过去,狂袭却什么话也没说,朝自己面无表情的努了努下巴示意看另一边,风寂连忙疑惑的转身看去,就见黑暗的街角正有一个人,手里掂着酒坛子东倒西歪的在路面上走着。 风寂一喜,想都不想的就追了过去,“夜冥炎!”他一边叫着一边迅速跳下马,一把抓起眼前一身浓浓酒味的人,果然是夜冥炎那张脸不错,可是却比以前憔悴了很多?一脸惨白,胡子邋遢,要不是眼前的这张脸还有气分跟以前的那张冰山脸一模一样,他根本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否则?夜冥炎怎会有这样的表情?他不是一项都是对谁都冷漠无心得吗? “喂,你醒醒?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阿?夜冥炎?我让你帮我照顾的小远呢?小远呢?”风寂有些慌张的抓住冥炎的衣领拼命摇晃着,就连紧握在衣料上的双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因为他的心中突然想到了夜冥炎会突然变成这样的一种可能,是不是……是不是思远出了什么事? 可是夜冥炎却只是愣愣的看着风寂慌张的脸,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后,突然诡异的笑了,“来找那个人的吧?呵呵,你来晚一步,他走了!” “走?”风寂猛地脸色一阵惨白,“走?走去哪了?你给我说清楚,给我说清楚!”太过激动的情绪控制不住,竟是一巴掌打在了夜冥炎的脸上,对方则连还手的心思都没有的就倒在李路面上,原本早就在胃里翻腾的酒水,一下子全部被呕了出来! 夜冥炎一直痛苦的吐到胆汁都几乎要呕出来一般,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仰脸躺在另一边的地面上,通过这一番呕吐,似乎原本有些混沌的脑子也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我从明王府将他救走后,就带着他一起逃到了落云城,他一开始就像只被伤害到的刺猬一般,只会相信自己,宁愿竖起身上的刺把自己几乎圈成一个圈的来保护自己!也对外谁伸出的援手他都不愿接近和接受! 所以,那一晚他又连夜从想帮助他的落云知府府衙逃了出来后,刚好被我遇到,他不想欠那人恩情,于是只好拜托我带他走,然后我们就一直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座最为偏远的城内暂时隐住。 可是也好景不长,那晚他在沐浴的时候,突然破了羊水要早产,我匆匆忙忙抱着他要去找大夫,可是那家客栈的老板却不知在何时发现了我们是城墙上重金悬赏的逃犯,所以早就带了衙差在门外埋伏好了……我当时抱着他,时间又紧急,所以懒得去管那些人,就直接从窗子里跳了出去,一路上他即使被要出生的孩子在肚子里冲撞的再疼,也忍着不愿发出声,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大夫愿意为他接生,可是那帮人却又紧跟着追了过来,我只好一剑杀光了几个衙差后,又带着他逃出来再找大夫,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凤枭宫主也已知道了我们的行踪……” 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眼直直的望着头顶的夜空,似是在说着别人故事一般,简单对风寂叙述着这一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直听得风寂心疼又痛恨! 心疼思远的无辜,原本失名养尊处优没有任何烦恼的尊贵皇子,却因为贼人的陷害而要过上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痛恨,痛恨那些见千眼开的人,等找到小远后,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些曾经侵害过小远的人!!! “我原本是可以带他走的……但是他却推开了我……”冥炎完全无意识的高高伸出手来,似乎想抓住什么?可是却依然什么也抓不住…… “喂,起来吧!我明白了!”风寂看着冥炎一脸痛苦的样子,皱了皱眉,“小远被凤枭宫主抓去了对不对?你若是还想找回小远,就不要跟个疯子似的躺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是他亲手推开我的,我还能再当什么都不知道的找回他吗?”冥炎有些愣愣的问道。 “你要是真的在乎小远,你就该了解他的脾气,有时候他虽然倔强坚强的要死,但是他最为看重的就是感情,却又该死的太过明白什么时候该放手,什么时候不该放手!”风寂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自己的马匹,然后一脚踩着马镫顺利的跨上后坐好,“比如毒功已练得出神入化的凤枭宫主,他知道那人要的只有他,所以就算不放开你,你也带着他走不了多远的路,一个人跑,总比两个人跑的好,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吗?” 冥炎缓缓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风寂面无表情的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跟我去找他回来?” 冥炎没说话,却是突然朝着远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接着就见劈里啪拉一阵马蹄声从另一条街口由远及近的响起,风寂有些无语的收回手,“刚才不是还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吗?怎么这一会就突然又精神起来了?” 冥炎没理他,却是直接用轻功飞跃到了马背上,转过头来时,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马上的风寂,“你真的愿意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风寂看着似乎又恢复到从前一脸冷然的冥炎,虽是在心理偷笑这家伙变脸变得还真够快的,但还是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只要对小远好的,我都愿意!” 这时,又被晾在一边很久的狂袭非常不耐烦地出声督促道,“喂,你们,扯够了没?” “狂袭,看来这趟凤枭宫,我是非去不可了!”…… 一口价值连城的水晶石所致的透明棺材里,两边摆满了神秘又魅惑的蓝馨花。中间早已铺好了一张柔软的雪白床铺,一身黑衣的仇夜吟,动作轻柔地将怀里一直抱着的人,缓缓放了进去。 看着那人如同婴儿般甜美的睡颜,黑发如同瀑布一般整齐的散在枕下,仇夜吟伸出一根手指微微弯曲,轻轻滑过他柔嫩又有些冰凉的脸颊,自己的脸上竟然缓缓流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第一次你见到的那个仇夜吟不是我,但是后来,我却一直与你朝夕相伴,除非有时候要处理宫里的一些事,才会由他,来替代我!只可惜,你这个小笨蛋,竟然一次都没有看出过我们……当然了,因为我和他是兄弟嘛!就像你刚降下的那两个孩子一样,从有形体起,就吸收着一样的养分,并被一根血脉联系在一起!因此,我们从小就有种心灵感应,他能感觉到我,我也能感觉到他,这真的是种很奇妙的联系,即使我和他当时根本就距离不止千里那么远…… ……他虽是哥哥,却从小被遗弃,因为一个诅咒,双生子里会有一个是恶鬼投胎,前世的不甘死去,会再这一世受到诅咒!所以,未免给家里带来不幸,那个哥哥就在刚出生没几天,就被丢弃在了路边上,后来,有一家刚好路过皇城的人,好心捡到了他,因为当时的时节刚好是落叶深秋时,所以,那个一家之主就为他取名,仇夜吟! 而你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所说的那一切其实全是真的,只是会遇到你,却是早已被算好的…… 就连花想与陈默也是一样,因为凑巧的同时被凤枭宫选上,所以十几年后的再相见,才让他们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姐妹!” 仇夜吟一边用着低沉如同击石一般能敲进人心理的声音缓缓地诉说着,一边拿起一嘬沉睡之人墨一般的发丝在手里把玩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那张俊秀的脸庞,不知道真正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事情? “他当时就跟你一样是个笨蛋,我说什么他就信……就当它开始慢慢对你有了感情的时候,我找到他,然后对他说,爹娘当时是因为遭人袭击,才不小心把他给丢了的,后来一直再找,只可惜,就在我三岁那年,仇家惨遭陷害,被灭门,当时只有一个管家带着我一起逃了出来,所以才能有命再与他相见!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不杀光君家,誓不罢休! 他一开始是犹豫的,只是没过多久,还是答应了和我合作的计划!一边玩弄着你,一边引着你迈入一个个早已埋好的陷阱,看着你掉进去后痛苦的挣扎,呵呵……在当时看来,那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谁都没想到我们两兄弟竟会先后爱上你,这可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了,所以,我可以完全没有一点心软的,慢慢扣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呵呵呵……” 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一般,仇夜吟趴在冰凉的水晶石边上,几乎捧腹大笑着,这时,有一名侍女手里怀里抱着一个已经睡着了的婴儿缓缓朝这边走来,见到仇夜吟时立刻单膝跪下,“宫主,小公子已经喂好了。” 仇夜吟一边神经质的笑着,一边点头,“把他抱过来。” 侍女起身,刚想走进仇夜吟身边,却突觉眼前一花,等再有反应时,怀里的婴儿已经不见了! “仇夜吟,把小远还给我!”风寂紧紧抱着怀里刚刚抢夺得手的儿子,几乎咬牙切齿的看着台阶处,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的仇夜吟。 “风寂,你来晚了,思远,恐怕你是带不走了!”仇夜吟伸手摸了摸被放在水晶棺材里的人的脸颊,一边笑着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的风寂说道。 “什么意思?”风寂瞪着眼睛看向棺材里静静躺着的人,就像是睡着一般,除了胸口处一点起伏的迹象都没有! “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样,他死了……虽然当时产后血崩,僮儿制止住了,但是他因为先前替夜冥炎挨了本宫的毒掌,血才刚止住,体内的毒素就已迅速毒发,而当本宫再想制止时,却已回天乏术!”仇夜吟一边面无表情的说着,一边将侧立一边的盖子,缓缓合上,“所以他的灵魂已经永远留在这里,而你,是带不走他的!” “不可能!你在骗我!”风寂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仇夜吟,“你不可能让思远那么容易就死的,更何况他身体里还有着残余的九天玄决,即使生命已到最后弥留之际,它也会吊着修练此功者的最后一口气的!” “你看得,那也只是传说……”仇夜吟将手放在水晶石盖上缓缓地抚摸着上面的冰凉,“他是在我怀中一点一点断了气的,连他拼死产下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上最后一眼!”仇夜吟缓缓抬头看向风寂,“所以,他的死也有你一半的责任……如果你当时肯听话跟着陈默一起回宫的话,那么思远,也不会再受了那么大的苦之后,又间接失去性命!” “你当时找我来,是为了思远?”风寂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仇夜吟,抬脚缓缓走进装着思远的水晶棺材前。 “不是为了他,又是为了谁呢?”仇夜吟一脸爱怜的看着躺在水晶石里的人,“风寂,你很能看懂人心,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思远到临死前,可都在念着你的好啊!” “小远……”风寂扶着眼前冰冷的水晶石,缓缓跪在了地面上,真的感应不到了那人一点有关于生存的气息,难道他真的等不到自己来找他,就一个人离去了吗? “风寂,现在相信了吧?你还有个活生生的儿子,而我只有他了,所以,你赶紧带着你的儿子滚吧!本宫可以看在思远的面子上,放你们一条生路!”仇夜吟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风寂,口气阴冷的说。 “不可能!”风寂一点都不妥协的看着仇夜吟,“我不可能把小远放在一个杀他父亲和母亲,又害得他身败名裂的一个人身边,仇夜吟,我这次来,不只是要来带走小远的,还有一个当时再帮小远查明真相时,无意间揪出的一个更大的真相!” “什么?”仇夜吟疑惑的看着风寂。 “就是你和君家的恩怨……二十年前先皇刚登基没多久,朝纲不稳,就有一伙人趁虚而入,竟设计了一个假皇帝替代了真的先皇之案,而当先皇被贵人所救夺回皇位之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们仇家,愤怒的先皇在查明一切事实之后,判了仇家诛九族,刑腰斩!”风寂看着仇夜吟越变越阴沉的脸色,缓缓地说道。 “不错,行刑时,整条街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而老天却在六月之时降下白雪,因为我仇家是被冤枉的!我父亲两代元老,虽为宰相,却为官清廉,可是君哲却怕我父亲功劳势力盖过与他,所以即使明知道我父亲根本被人陷害有冤情,可是君哲还是放任悲剧发生,害得我仇家几百条人命从此冤死,灵魂在地狱中哭泣,无法伦回,死不瞑目!” “从古至今,功高盖主,原本就是做皇帝最忌讳的,是你父亲太自负看不透,总认为自己两朝为宰,刚登基的先皇就要事事尊敬与他!你觉得这样可能吗?”风寂低下头看着水晶石棺中沉睡的人,静静的说,“当时先皇的确是下手狠毒了一些,当他冷静下来查明真相后,还是帮你仇家平了冤,并下令找你,只可惜,什么都晚了!” “当然,我们仇家何其无辜?他杀光了人,又后悔,天下间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所以,他犯下的错,就由他最亲近的人血来祭! 知道本宫为什么扶远茗当上皇帝吗?呵呵……因为他不是君哲的种,早在远茗他母妃入宫前就已和别的人有染,而君哲就这么被自己的臣子欺上瞒下整整戴了几十年的绿帽子,最后还由一个杂种取代了自己的皇位!哈哈哈…… 还有皇后,本宫曾经找过她,一个内心非常狭隘阴暗的女人,替她杀了思远的母妃,再由思远来掰倒他,而那个被彻底牺牲掉的凤枭宫其实早就只剩下一个壳儿,因为那个已经成为废人的老狗被自己的亲生女儿一点一点变成了毒呲,最后被思远释放的湖水和着本宫下的毒,活活淹死在自己所一手打造的凤枭宫内。 接着是大皇子偏在君哲办万寿宴时起兵造反,他有那么苯吗?明知道会失败还拿头往枪口上撞?”仇夜吟笑着看向风寂,然后接着说,“他当然没那么苯,只是胆小懦弱而以,所以本宫就给他下了点药,帮他长长胆子,却不会长脑子……呵呵呵 ……当他在牢里已经被判了终身监禁的时候,药效也跟着消除,清醒过来,还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他被困在牢里绝望到发疯!而皇后呢……自从被打入冷宫后,就天天受冷宫里的妃子们报复,一直到最后不堪受辱上吊自尽! 而君哲和德贵妃的死,却是本宫在递茶的时候,就已顺手放入了一种毒,那种毒在当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当过去三炷香的时辰后,就会自行毒发,而且和他在一起的人也会跟着受牵连,只要闻到此毒一点,就会跟着一起毒发……密室的事,本宫并不知晓,只能说思远是误打误撞,只将君哲和几名官员藏了进去,而更多人却留在了外面,因此……反而捡回了一条小命!” “你真是为了你仇家的仇,机关算尽!”风寂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缓缓运气。 “不错,不止仇家的,还有我自己的……”仇夜吟眼神仇恨的看着风寂,“知道我的毒攻为何会修炼的这么高深吗?” 风寂听到仇夜吟的问话,突然有些惊诧的看着他,“你,你不会是……” “从小就被那只老狗一刀刀割开皮肤来练毒,你知道凌迟活剐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全身被千余种毒素所充满,就连内脏都含有毒气,还不能死去的痛苦吗?呵呵呵……若不是吸收了九玄天绝,你就在和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其实要说恶鬼投胎,我应该是那一个才对!”仇夜吟突然低沉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风寂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接着手中猛一发力,掌下坚硬的水晶石突然应声碎裂,当仇夜吟发现时,他已用最快的速度将思远单手抱了出来,接着和怀里的宝宝一起朝后丢去,被从天而下的冥炎刚好接住! “快走!”风寂迅速变换招式拦住仇夜吟,一边完全和他不要命的对打,一边对身后的夜冥炎道。 不过刚跃出殿门,霎时间,行宫里已发现有外人侵入的宫奴立刻出现,团团围住了冥炎的去路。右手中的紫冥剑如同有生命一般飞速离鞘,冥炎一边舞剑接招,一边用敏锐的眼睛来分辨这配合几乎天衣无缝的阵势,真正的破绽在哪里? “上甲,五形,七脉!”突然一声清澈如水的声音传入耳中,并非出自风寂之口,但冥炎还是没有犹豫的听取提示,迅速做出相应得剑式,果然不出三招,就已成功破除剑阵,飞越而出! “伸手不错!”一位全身月芽白色长袍的男子,长身玉立的站在月光下,笑看着一脸冷漠的冥炎。 而就在这时,殿内的风寂突然闷哼一声,已经开始变慢的招式立刻被仇夜吟破除,一记阴狠无比的毒掌迅速打得没得来躲开的风寂,直接飞出了殿门,然后口吐鲜血,喘着粗气地倒在地面上。 转眼间看到还未离开的夜冥炎,风寂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想死吗?为什么还没离——咳咳咳咳……”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挖心掏肺的咳嗽,并夹杂着更多的鲜血从口中喷出! “百里倾伦?”仇夜吟看着那条缓缓从月光下走来的人影,危险的眯起眼睛,冷声道。 “好久不见!”倾伦步伐优雅的在与仇夜吟还有一米之间的距离时,终于停下。 “你的腿好了?唯一一个能逃出本宫轰天雷的人?” 倾伦笑着点头,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萧一边笑着说,“这多亏了先皇,是他愿意放倾伦一条生路,通知了夕单的弟弟偷偷带走了倾伦,所以,这双腿,才没有永远废掉!” “呵……呵呵,好,今天人还都到齐了——”仇夜吟冷冷的笑着说。 “还有我!”人未到,声先到。只听几声宫奴的惨叫,接着是一声狮吼,一头背上稳坐着一个人的巨狮突然撞开外殿的门,直冲了进来! 银发蓝眼,一身如云如雾一般的白衣,赫然是已经离去很久的亦寒,头顶盘旋的一只黑鹰鸣叫一声后,迅速落下,直接停落在亦寒的左肩膀之处,金色的鹰眼仇恨一般的望着远处的仇夜吟。 “喂,你们故意的吧?为什么不早点来?害我白白受伤!”风寂很不爽的从地面上爬起来,抹掉嘴上的鲜血,皱着眉头抱怨的说。 “我刚到!”亦寒瞟了一眼一脸狼狈的风寂,没表情的说。 “再处理宫内的其他人!”倾伦回手把玩着玉萧,耸了耸肩道。 “真扯!”风寂狠狠吞下几颗早已备好的药丸,嘟囔道。接着随手又从胸口处掏出一个已经扁掉的铁罩,扔在了地面上,一抬头就看到几双充满差异的眼睛正看着他,风寂有些尴尬的回道,“跟小远学的!” “哈哈哈……”一脸轻松自在的仇夜吟却突然放声大笑,“这回人都到齐了吧?” 冥炎将宝宝和思远一起重新动作轻柔的递还给风寂,“你先带他们走!” “还有一个孩子没找到……”风寂看向仇夜吟。 “想要他吗?在这里!”仇夜吟突然诡异的笑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来缓缓握爪,接着一只金龙缓缓从掌心里脱引而出。 “你吸干了他的能量?”风寂瞪大眼睛简直不可置信的看着仇夜吟的疯狂,对方果然笑着点头,“虽然生命力最是微弱,可是身体里先天存放的能量比他的爹爹还要纯正,还要多阿!” “孩子呢?把孩子还我!!!”风寂突然发疯一般的冲向仇夜吟,但还好冥炎眼明手快紧紧拦住了风寂,“这里交给我们,你别忘了还有思远需要你救!” “好……好好……我等你们……”风寂强行压住心里的怒火,转身预走,亦寒却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风寂转回头看向他,就见亦寒动作利落的跳下狮背,并拍了拍它的脖子,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话,然后就见那头巨大到吓人的狮子,缓缓走进风寂,“有它陪着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风寂沉默的看着亦寒在黑夜里变成蓝紫色的眼睛,明亮而有神,这才点了点头,“好,我和思远还有宝宝会等着你们!” 然后转身跳上狮背,只是几个起落,那头巨大的狮子,就已迅速跃出了殿门。 半路上,就遇到了一脸凝重的狂袭,风寂让狮子停下来,看着眼前难得沉默不言语的红发男子,沉声问道,“你要去帮他?” 狂袭点头,直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保重!” 风寂没有在言语,只是点了点头,回,“好!你也保重!”然后再无留恋,拍了拍身下的巨狮,在狂袭渐渐被血色染红的视觉中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满头的红发,突然无风飞起,已经变成完全的血红眼睛,如同嗜血狂魔,手中的血刀迅速握紧,狂袭猛然变得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转瞬间,壮硕的身影就已迅速消失在原地,朝那边已经开始混战的内殿飞速冲去! 五人之战,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整座边郊小城,不得安宁!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暗沉得天空出现了青金色妖龙,张牙五抓,风驰电掣如同要吃人一般? 不过还好,没有祸及过多无辜的人,直到第三天黎明来临之时,五人都已有些筋疲力尽,却是侃侃打成平手? 仇夜吟看着眼前三人虽然一身狼狈,但依然充满仇恨与不杀死他誓不罢休的眼睛,竟突然神经质般的哈哈大笑出声,如同魔音穿耳,青龙在天空中咆哮,猛然朝城内开始发泄一般的吐起金色的火焰,霎那间整座边郊小城迅速燃烧起来,凶猛的火焰一点点吞噬着城内的民房和无辜的百姓,仇夜吟确实乐此不彼得看着! 因为这里面有着几个人是在思远最危难的时候,落井下石,所以他在帮他报复他们?用整座城的人命来陪葬! 自从看着思远在自己的怀中一点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就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住,而现在,再不用这样痛苦了,因为思远已不再他的身边,不管今后风寂是否能救活他?这已都不重要,仇家的仇已报,他整整背负了二十多年的仇恨,终于可以随着这场大火一起覆灭了吧? 而站在另一边的冥炎,亦寒都在暗自调息着体内的真气来疗伤,对于山下的如同处于炼狱中的人们,根本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倒是倾轮,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山顶处如同处于疯癫之状的仇夜吟,微微皱起了眉头,缓缓将已染上血色的玉箫放于唇下,几乎下一刻,一首动人心弦,抑扬顿挫的曲调缓缓从玉箫中幽幽的传出。 倾伦的箫声如同能治愈人心一般,不止冥炎与亦寒仇恨的心理渐渐平息下来,就连远处的仇夜吟也突然停止了几乎嘶哑的笑声,空中的青龙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此时内心的变换,收回了口中的金火,怒吼着在空中咆哮一声后,忽然窜回了仇夜吟体内。 众人望着这神奇景象,都惊讶于倾伦的啸声竟会有这么大的魔力?竟连神通广大的凤枭宫主都能成功控制住了?! “噗——”一口浓稠的鲜血喷薄而出,仇夜吟的脸色猛然变的惨白,因为突然遭到倾伦啸声而收回一切神力的金龙再猛然弹回仇夜吟的体内时,被突然阻止的强大的功力无法散出,而只能原原本本的反噬在了仇夜吟的身体里,霎时间五脏移位,全身上下都如同火烧一般痛彻心扉。 一头红发的狂袭看准时机,忽然临阵倒戈直接扬起手中的兵器毫不留情的插进了仇夜吟的身体里,霎时间汹涌的血液喷薄而出,有几点落在了来不及躲闪的狂袭脸上,原本俊俏的面孔几处立刻如同火烧一般的焦黑一片。 两次重伤的仇夜吟终于知道了自己此时已大势已去,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处已经穿透半截的刀身,然后又望了一眼远处用着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几人,嘴角微微弯起一丝弧线,忽然动用体内仅存的内力,将整把刚刀瞬间带着喷薄而出的鲜血飞出了体外。 一刻钟后,倾伦的啸声缓缓在变低的曲调中停止,双眼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仇夜吟,“你走吧!” “走?”冥炎和亦寒一起看向倾伦。 “你的人生只有杀戮,仇已报,思远也已不再,你有没有想过你还剩下些什么?”倾伦看着一脸无表情的仇夜吟,“所以你走吧,就算你真的死了也不会改变些什么?更何况你有九玄天绝,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也依然能存活?我们既然杀不了你,何必再去费那个力气?” “呵呵呵……”仇夜吟冷声笑着,由衷地称赞倾伦,“你果然看得很明白,只可惜思远已死,咱们谁也别想得到!你们也别指望着风寂了,普通人他能救活,但是思远却并非普通人?从他即使身体利还残存有三成的九玄天绝,但最后也依然没了气就可以看出,这次一死,再难有复活的机会!” “不可能!”亦寒完全一点都不相信的摇头,“风寂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好啊,那你们就慢慢等着吧!”仇夜吟冷冷的笑着,然后忽然后仰,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从万丈悬崖处跌落而下,“君思远,无论你是否能活,我都会在奈何桥边等着你,咱们的情债还没有完,只是本宫已经累了……”漆黑色的纱袖带着阵阵的风声,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煽动着黑色的羽毛,像是终于卸下了多年的负担,在万丈悬崖缠绕的云雾中消失,从此再无任何留恋! 半个月后,当冥炎、亦寒、倾伦三人好不容易靠奥斯卡的搜寻找到已在另一个城镇买了一座庄园定居下来的风寂时,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就见脸色惨白,唇色有些发青的风寂,正用尖利的刀尖缓缓割开左手腕,然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碗来,将迅速往外溢出的鲜血滴入进去! “风寂,你在干什么?”倾伦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表情有些麻木的风寂,然后又看向躺在床上依然轻闭双眼如同睡着了一般的思远,原本海有着一点希望的心整颗沉了下去。 “噢,你们回来了……”风寂听到倾伦惊讶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有气无力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虚弱不堪。 “你,这是……”亦寒走近,看着风寂似乎早完全没有一点疼痛感觉的用雪白的纱布重新将整个划满斑斑赫赫刀口的手臂重新包扎起来。 “先别问那么多,帮我把小远扶起来,然后将这碗里的东西喂给他喝!”风寂将手里已经装满自己鲜血的玉碗递给亦寒,这才算是解脱一般松了一口气,“现在什么都不要问,看着小远,让我好好睡一觉再说!” “你还有办法能救他?”冥炎惊喜地看着风寂。 “就算没有办法也要试试!”风寂坚定的眼睛看着冥炎,然后从袋内掏出了几枚卸毒丹和可以补气的药丸递给三人后,就不再多说一句话的缓缓离开了屋内。 冥炎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思远和平常睡着时没什么区别的脸颊,只是掌下却早无曾经的温热之感,如今却是一片柔软与冰凉。 “是风寂用他的血来一直维持着思远的身体……”亦寒缓缓将手中已经空了的碗放回桌子上后,这才拉起思远的手腕摸了摸脉象,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平静无波。 亦寒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酸涩,看着怀中那张似是已陷入浓浓睡梦中的脸,亦寒忍不住收紧怀里的拥抱,轻轻吻了吻思远冰凉的额头,然后低声在其耳边说,“思远,我回来了,我能看到你了……可是你却无法再看到我了……” “亦寒,别说这种丧气话,我相信风寂一定时会有办法的!倾伦接口道,“知道吗?风寂为何总能从死亡边缘里成功将一个人拉回来的原因?” 见亦寒摇了摇头,倾伦也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拉起思远的另一只手在手心里紧紧握住,“风寂体内的血一定有种可以快速治愈受伤之人的药力!我曾在东夷皇宫的藏书阁里就看到过一个这样关于药人的记载,说是跟那种将身体割成千万刀来承千余种毒素而练成的毒疵很像,只是训练药人就用不了这么血腥,只需从小被喂予各种千奇百怪的药物,并且每天要泡各种草药混成的药浴,这样悉心培育五年,如果不死,那么药人便可练成!”倾伦缓缓说着,看向桌面上那张碗里已经干涸的血迹。 第二天黎明刚来到,屋内已经奔波劳碌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的倾伦和亦寒,终于趴在思远床边整守了一夜后,还是不由自主的睡着了。 唯独冥炎还没睡,轻手轻脚的打来新的热水,拧干里面的毛巾,为床上的思远轻轻的擦着脸。 靠墙的另一边,正睡着才刚刚诞下不到二十天的宝宝,早已在奶娘的照顾下吃饱喝足睡的正香甜。 原本皱皱的脸皮,此时也完全长开,黑黑的胎发,白里透红的皮肤,小小的脸蛋,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漂亮精致的不得了!除了身上柔软的包裹,还和思远盖着一张薄被,冥炎忍不住抬起眼来静静的看着下面,那两张一大一小的睡脸,心中一阵浓得化不开的苦涩。 思远,你若是醒来,看到正乖乖睡在你身边的宝宝,一定会很开心吧? 轻轻伸出手来,拂了拂那人的发,却没想到竟轻易拂下一束已经开始变得暗淡无光的发丝,冥炎愣愣的拿在手中看着,心中一阵压抑似的痛。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冥炎抬起头来,就看到风寂脸色比昨天稍微精神一点的走进门来。 “你看了一夜吧?快去休息吧!这里由我来照顾就好了!”风寂一边从怀中取出锋利的匕首来,用磨好的草药消毒,一边对冥炎说。 “我不累。”冥炎摇头,看了看思远身边睡的香甜的宝宝,忍不住问道,“孩子,起名字了吗?” 风寂点头,“千耀,大千世界的千,照耀光明的耀!” “风千耀……不错的名字!”冥炎面无表情的说。 “嘿,你这是在夸奖吗?能从你嘴里听到夸奖还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啊!”风寂笑着揶揄道。 冥炎没说话,一直看着风寂将血重新从唯一一块完好的手臂皮肤里滴出,然后运功将其在思远体内挥发,这才重新开口道,“另一个孩子,我们没有找到,抱歉!” 风寂摇了摇头,过了很久,才嗓音有些沙哑的回道,“早就料到了……不过不管他是死是活,都是我和小远最爱的宝宝……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在小远肚子里才住下五个月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已经开始想名字了,翻了几天的百姓薄,最后才决定老大的名字归我,而老小的名字归他……” 冥炎沉默的听着,看着风寂强颜欢笑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只是从衣袋内掏出白巾,撕成两半,然后将手里的那一束黑发分成两边分别包起来,一个递给风寂,一个收进自己怀里。 “留下来,就当是孩子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冥炎淡淡的说,而自己留下的那一束只为永远记着那一个人。 “谢谢你。”风寂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将趴在床边原本已经睡着的亦寒和倾伦也给惊醒过来,“庄主,门外有两位先生求见!” 风寂听候一阵烦躁,“就说我不在!” 因为现所在的这座山庄是他曾经在江湖闯的时候用重金买下的,后来进了凤枭宫后就一直留几位仆人看守和打扫,所以一直被这座城里好奇拥有整座庄园主人的无聊人士视为最神秘的地方,但是那一天突见风寂怀里抱着一个人,而且还骑着一只猛兽回来后,都惊为天人,所以总是想方式法的来打听他们,让人不甚其烦! 但是管家却没有和平常一般的离去赶人,而是接着说,“庄主,老奴看他们似乎和那些人前来的目的不一样!” 风寂听候一愣,“什么意思?” “他们说,您只要听到他们是从南海边界赶来的,就会自动放他们进去了!” “南海边界?”风寂听候一惊,然后再身后几人惊诧的目光之下,突然一脸喜色的冲出了门去,“是师傅,一定是师傅听到了我的求助赶来了,哈哈哈~” “风寂的师傅?”亦寒看着那个在听到话后,就瞬间消失无踪的门前,一脸迷茫。 “难道是南极天门圣尊坐下三弟子浮药仙原界?”倾伦也顿时一脸喜色的站起身来,“这下可好了,小远有救了!” 几乎一打开门,风寂就看到了门外站的那一熟悉的身影,眼泪都差点飚下来,“呜……师傅,您老人家终于来了!!!!” “傻小子,多大了,还在你师傅面前哭?快给我把你那两滴鳄鱼泪擦掉!”头上带着白沙毡帽,一身纯质白衣的男子,语气非常不好的说。 “是是是……”风寂一阵猛点头,然后一把拉起自己已经很多年都没见的师傅就朝思远所在的那间屋子里走去,“师傅,徒儿终于等到您来了,要不然徒儿估计就得血流干,这一生也就交待了! “交待也是你活该,有你这么浪费自己的药血来养一个死人的吗?”原界一边敲着自己不争气的徒儿脑袋,一边恼火的说。 “师傅,小远不是死人,是我爱人,最爱最爱的人!”风寂有些生气的辩解道。 “已经没有灵魂的人,不是死人是什么?阿?阿?你再爱他,他也已经不知道了!”原界一进屋子,就一点都不客气地把屋内几人同时放在心里硬是隐藏起来的伤疤撕开来,并且冷漠无情的说道。 “师傅……”风寂有些眼色发红的看着自己的尊师,已经十多年没见,他老人家还是那么说话不饶人的!其实他也知道,他家师傅只是心疼他随便浪费自己的药人血而以,那是用多少的痛苦和几次挣扎在死亡边缘时才换来的? 不过,为了小远,他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是浪费! “臭小子!”原界看着曾经最得意的徒儿,此时却是一身狼狈,脸色也已白的跟个死人没什么差别,他不狠狠说上个几句,怎能缓解心底的那点心疼。 到底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虽说中途分离十几年,但曾经的师徒情份,还是无法割舍的! 所以,一接到师弟的消息说风儿有难,他就不顾他家爱吃醋的老头子发难,千里迢迢的奔波而来。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徒儿原来是为了自己的爱人……唉,看来是孩子长大了,果然男大不中留阿! “晚辈倾伦,见过原界师叔!” “倾伦……”原界透过眼前的薄纱,惊讶的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你……难道是爱玩暗器和无形八卦的原昆那老家伙的关门弟子?” 原昆那老家伙?倾伦好笑的想着,那好像是您二师兄吧?当然,他不能这么出口讲出,否则一定会惹火上身,于是恭敬的点头,“正是晚辈。” “那他现在人呢?记得我们师兄弟三人刚出山时,他就一个人跑没影去了……” “可能是去了夕单,倾伦最近才从那里回来过,顺便看望已经隐居山林的师傅和师娘。” “师傅,救回小远,你们再慢慢聊好不?”风寂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原界却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思远,表示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为师也没办法……” “什么?”风寂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不会的,师傅,徒儿相信您一定会有办法的,求求您,救救他吧!” 原界皱眉看着风寂一脸哀伤的跪下来求着自己,一向嘴上不饶人的他,再难说出一句伤人的话,“唉……风儿,师傅不是神仙,就连你的药人血都没有办法了,更何况只是一介凡人的师傅呢?不过……要真想让他复活的话,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自救!” “自救?”亦寒疑惑的看向原界。 “他身体里有天龙令,你们知道吧?传说天龙令最大的秘密就是可以开启异世界之门,而这异世界虽不知在哪方?但是却能在那里分裂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身体,灵魂一但离开一个身体,那么就会再另一个身体里继续存活,所以,除非他真的开启异世界大门,并且灵魂愿意归来,那么想要重新复活,就易如反掌!” “灵魂愿意归来……”风寂有些愣愣的重复着,似乎对他师傅的那番神奇的话语,有听没有懂! “师叔……听你的意思就是说,小远因为吸取了天龙令的神奇威力,所以自动分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思远,一个在这里生活,一个则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但是灵魂却只有一个,所以,如果两方身体其中有一方受到巨大重创时,那么灵魂就会自行离题到另一方身体里继续存活,是这个意思吗?”倾伦一边根据着自己曾经和思远小时候在皇宫藏书阁里看的那些奇闻,再加上原界的这些话,合在一起细细分析道,立刻让屋内原本听得有些朦胧混乱的人清楚明白! 原界点头,“的确实这样!” “可是……那个所谓的异世界?到底是什么世界?而小远,又该——” “我想,你们所说的异世界,我去过那里……”原本一直沉默的冥炎突然开口语不惊人的打断风寂充满疑问的话。 “什么?你去过异世界?”倾伦惊讶的问道。 冥炎却不再搭理他,直接做回床上盘腿,然后运功让自己进入假死状态,也不知道这个办法可不可行?但是只要有希望,他都要尝试! 二十一世纪,B市,X校。 “思远,为什么最近都不见那个夜冥炎来找你了呢?”第二节课下课铃刚一打,校花安琪就在班里所有人的惊诧目光中约思远出来,有些失望的问他道。 “哦……回家了吧?我也很久都没见他了!”思远笑着说。 “回家了?那我去找他?怎么他家人都说他不在呢?”安琪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思远,“是不是你在骗我啊?” 思远依然保持笑容的看着安琪虚伪的漂亮嘴脸,耸了耸肩说,“我没必要骗你,相不相信我,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教室,安琪却突然在后面拉住他,“哎,你怎么走了,我没说不相信你啊!” 随手掰开安琪还拔着自己衣袖上的手,思远转过身来,回道,“那就好,如果我再见他的话,会跟他说你来找过他,成吧?” “嗯嗯!”安琪一阵开心的点头,“那就谢谢你了,如果能让他来找我,那就更好了!” “好。”思远点点头,然后转身在安琪惊讶的目光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为什么?自从那次车祸,君思远又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后,就发现他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不但不再是跟以前那么内向害羞和平凡,就连样貌和气质好像都看起来比以前更有风度和精致了?这是为什么呢? 安琪站在门前,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室内已经垂头开始看书的思远,直到几位密友来找她,这才一起回了自己的班里。 夜自习放学后,思远一个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因为离的不是太远,所以省了自行车代步。 虽然在东夷已经过了两年,可他回到这里后时间却止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过完假期后,期末考就要开始了,几乎算是丢了两年的功课,现在却要重新拿起来,还真是够吃力的! 所以,一路上,思远都在一边背着单词,一边往回家的路上走着。突然迎面走来几个打扮流里流气的男生,看到思远一个人落单,立刻围上来,趁路上没人的时候将他堵进了旁边的小巷口里。 “喂,同学,借点钱花花!”其中为首的一人,先是抽了口烟,然后故意将呛人的烟雾喷在了思远的脸上,看着他被呛到一阵不适应得咳嗽,顿时几个人笑得很是夸张。 “我没钱!”思远嫌恶的转过脸说,“你看我这一身像是有钱的学生吗?” 几人听到思远完全没有丝毫畏惧的话,还真就重新细细打量了他一遍,果然一身土到掉渣的深色校服,斜挎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书包,就差一副近视镜,还真就一个好好学生的样子! 当然,像他们这种早就将颓废逃学当个性的小痞子们,最看不行的,那就是在老师面前一副乖学生的人! 所以,为首的人,恼火的一把拽过思远身上的背包,并且非常不客气地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扔在地面上又狠狠踩了几脚,“没有钱?那你就等着哥赏你一顿拳头好了!” 思远却是一副鄙视的看着他笑,“只是拳头阿……” “你还敢笑?给我打!!!”为首的痞子一声爆吼,几个拳头立刻招架过来,可是挥出的拳头却突然只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粘滞住了一般,再也动不了了,几个人表情立刻变成惊恐的看着眼前依然没什么动作的靠站在墙边的思远,甚至对方连脸上鄙夷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然后就是突然一股大力,朝几人直冲而来,眼前只觉金光一闪,好像有什么兽类怒吼的声音闯过耳膜,当再有反应得时候,自己已经摔在了远处的地面上,并且手臂一阵撕裂的痛,那只曾经挥拳的右手此时已经扭曲的不成个样子! “阿!!!!”几个人像是看到什么恐怖东西一般的瞪视着那边依然站在原位的思远尖叫着,此时银色的月光拨开云雾洒下来,只照出思远一边带着笑容的脸颊,阴冷的如同暗夜里的魔鬼一般! “喂,你们怎么了?”为首的痞子看着他的同伴们一副见到鬼一般大吼大叫着,然后抱着那只像是受了伤的手臂就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小巷,只剩下他一人,眼神几乎发愣的看着缓缓从银色月光下走进黑暗的人,弯着腰,似乎在地面上捡着什么东西? “他们都走了,你还不走吗?”思远一边捡着自己的书本,一边声音平淡的问道, “你把他们怎么了?”为首的痞子惊恐得问着,顺便状着胆子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折叠刀,“臭小子,你想死吗?”他一边大吼着,一边就朝还在墙边不紧不慢的蹲着拾书本的人冲了过去! 可是却在刀子即将扎进那人后背的时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手臂,就再难行进一步! “我也是刚发现我恢复了神功的,是九玄天绝吗?”思远一手抓着那人握刀的手,一边缓缓站起身来,“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知道吗?” 为首的痞子只感觉自己被抓住的那只手臂几乎要断裂了,但是眼前的那个在刚才还一副好欺负的学生样,此时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的,他已经开始忍不住全身发起抖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打起颤来,“你,你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把远处的那几本书也给我捡起来装进书包里,然后再还给我!”思远冷冷的说,其实他一直在努力压抑着心中不断要燃升起的怒气,总感觉如果完全无所顾忌的释放出来,一定会发生大的事情,因为这功力实在恢复的有些奇怪? “好好……”痞子一边冷汗浃背的答应着,一边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似乎在缓缓减轻,直到那只手离开自己的时候,他丢下手中的刀子就想朝巷外跑去,但是脚步才刚刚要迈出巷子口的时候,眼前猛然出现的人把他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阿!!!!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小痞子立刻跪倒在地,满脸眼泪鼻涕的对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不知怎得就移到巷口的思远又磕头又跪拜道。 “捡书去!”思远却不搭理他,只是说了三个字后,就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因为心中不断燃烧的怒火让他好想杀人,可是不行,他必须得控制住自己,这功力真是该死的来得不是时候!!! ! 回到家后,思远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儿子一起吃。 “最近身体怎么样?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君妈妈有些担心的看着思远似乎自从回来后就不太正长的脸色,细声问道。 “没有。”思远果断的摇头回道,可是拿着一双筷子的右手却因为太过用力而连指尖都给捏白了。 “虽然快到期末了,但是爸爸妈妈还是希望你不要有太多压力,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出了不少事……能看着你健健康康的,就已经是最好的了!知道吗?”君爸爸将手中的报纸随意的掸了掸合起来后,微笑着拍了拍思远的肩头说。 “嗯。”思远沉默着一边点头,一边将手中的筷子放回桌子上后,用最快的速度将碗里的汤喝完,就在陆爸陆妈诧异的眼神中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直到房门被自己紧紧反琐后,思远才算是背靠着门,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左手,一条金色龙纹如同天生就长在皮肤上一般,颜色鲜亮的几乎要刺痛自己的双眼! 还有心中那股更是越燃越烈的无名之火,好烦燥!为什么既然回来了,却还要把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也给带了回来? 第二天照常去上学,几乎刚进校门就遇到了漂亮的安琪正和别的女生一起站在门边聊天,看到思远进门,就主动朝他微笑着挥挥手,顿时,为思远引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而思远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只是朝安琪礼貌的点点头,直直的走进门内,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跟平常一样上完一节课后,坐在思远身后的女生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拍了拍他的肩,兴奋的说,“哎,思远,你头发里怎么还参杂有金发?自己染得吗?真没想到你这么老实得乖乖牌学生,也会染发啊?不过颜色很漂亮哦!!!” 思远转过头来听到后,猛地一愣,女孩却已经将手里的小镜子照给他看,只见自己偏于后脑的黑色短发里,竟然真的参杂了几根耀眼的金色。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思远正觉得郁闷,却突然发觉周围已经围上来了不少好奇的眼睛,因为平时学校管的严,所以任何人都是不允许染发的,而一向在班里默默无闻的思远,却突然开了先例,某些爱看热闹的同学能不感兴趣吗?所以连忙把镜子还给后桌的女孩后,思远迅速走出了教室,钻进了二楼的卫生间内。 直到卫生间的人快走光了,他才偷溜出来,艰难的照着卫生间里的大镜子皱眉拔脑后的金发。 晚上夜自习回家的路上,碰巧遇到君妈妈的侄女,思远已经结婚的表姐一家三口出来逛夜市,怀里正抱着一个才刚满一岁的女儿,半长的头发是继承来自欧洲某国姨夫的天然粟色,皮肤是继承小姨的白皙,一双圆溜溜的葡萄大眼正一眨不眨的望着思远,混血的样貌即洋气又可爱! “宝贝,叫小舅舅……”表姐微笑的逗自己女儿道。 “舅……舅……”女孩非常可爱的用清脆的童音学着妈妈喊了一声。 “真乖!”思远哈哈笑着,用手指轻勾了勾小侄女嫩嫩的脸颊,脑子里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昏迷前,自己拼死生下的那两个儿子,也算是他们父子没有缘分吧?所以连他们最后长得什么样子,自己一眼都没有看到! 和幸福的表姐一家三口分离后,思远就回到了家,不过惆怅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他就被自己因为刚洗完热水澡,而在浴室前照镜子时,看到半边身体已不知咋何时渐渐长成的金色银边的龙纹印痕和黑发上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又重新长出不少的金色,给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又重新回到身体里的神功?九玄天绝? 靠,该怎么办?要是再这么无法阻挡的继续变下去,到时候要是恢复成半人半妖样子,到那时,他还怎么出来见人???? “思远……”突然一声熟悉的呼唤伴随着雾气腾腾的镜中猛的出现一个半截男子身影,思远几乎被吓得一激灵的朝后扭头,正看到夜冥炎从他家位于七楼之高的窗户里跳进来。 “夜冥炎?”思远刚瞪着大眼,完全出于本能的唤了一声这个仿佛上个世纪的名字后,自己就已被那人突然一把搂住,那种紧紧的仿佛稍微一松开手自己就会跑掉的束缚感,几乎将自己勒的喘不过气来! “思远……”而冥炎却像是一点的都没察觉到似得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嘴里也在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那个名字。 我终于又再见到你了,思远,思远…… “夜冥炎?你怎么来的?啊?难道,你……” “我用了龟气大法,将自己逼入假死状态,然后再睁开眼时就已到这里了!”冥炎静静的看着思远说,“风寂、亦寒、倾伦他们都回来了?” “倾伦?他不是……” “是你父皇救了他,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你要想知道的话?还是自己回去问他吧!” “我——”思远刚想张嘴说什么,外面却突然传来陆妈妈的声音,“远远,你在浴室里跟谁说话呢?” 浴室……思远一低头,这才想到自己竟然还全身湿漉漉的裸着,被某人片刻不松怀的搂在怀里,顿时两朵红云飘在脸颊,一把推开夜冥炎后,拿起放在大理石台上的睡衣反正都不顾的穿在了身上。 “远远……”外面的陆妈妈已经开始担心的敲门了。 “我没跟谁说话,自己在那唱歌的……”思远出声说道,陆妈妈这才一脸无奈的摇头,督促道,“快点洗完,该吃饭了” “哦,好!”听到妈妈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思远这才长舒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几乎一眼就看到跟根儿木头似地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夜冥炎,正瞪着一双眸色变深的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思远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飞起一脚踹过去,“还不赶紧给我滚下楼去,从大门进来!就说你来找我补习功课!” “嗯,好。”冥炎没有表情的点点头,几步走到窗边,就利索的一翻身跳了下去。 后面的思远猛的瞪大眼,那可是七楼了,他这么跟翻自己家围栏似地跳,想摔死自己吗?可是当一脸紧张的思远冲到窗户边,再往下望时,顿时暗怪自己瞎操心,夜冥炎看起来也是有内功的,所以很是轻松的飞檐走壁的就这么跃下来,貌似现在的自己也完全可以做到! 虽然是晚上突然来敲门拜访,但一向热情好客的陆爸陆妈还是半点没有怀疑的,就非常友善的接待了曾经在思远出车祸时帮过忙的夜冥炎。 气氛还算不错的坐在一起吃过晚饭后,思远就带着夜冥炎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你现在想要回去吗?”冥炎定定的看着思远问道。 “回去?怎么回去?诈死吗?”思远拨了拨自己短短的黑发,无奈的问道。 “你的功力恢复了?”冥炎看着思远发上已经参杂着不少的金丝,就像有生命一般,随着思远身体的动作,而轻轻舞动着。 思远点点头,抓了抓自己因为带了陆妈妈的浴帽而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因为害怕爸妈会看到那些莫名而来的金发而怀疑自己,所以只能想办法遮盖住他们。 再重新拔下来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早上那会,就是因为拔了这些像是每一根都赋予着生命的金发,而导致自己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一般,一天都没什么精神,一副蔫蔫的样子,所以再这么随意的拔它们,自己一定会死掉! 冥炎几步走到思远面前,缓缓将掌力贴在了他的臂膀之处,用真气探测了一番后,说,“你现在体内的真气比我的还要强大,你是怎么恢复他的?” 思远一脸郁闷的摇头,“我不知道,好像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了,因为有几个混混要抢劫,所以我就在想这个时候要是有武功就好了,嗨,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刚一围上来,我的身体就自己有了动作,而且,功力越强大的时候,我的心里就越烦躁,还好我还有余力来控制住自己,否则铁定变成杀人犯!” 冥炎听后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来掀起思远的衣摆,看向他后腰处的地方,金色的龙形就像是马上要破体而出一般,在思远白皙的后背上既狰狞又神圣不可侵犯! 冥炎刚伸出手指摸了一下上面的纹型,就被猛然一股大力震开,思远回头看着他英眉紧缩的样子,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冥炎却莫名的摇了摇头,思远郁闷的伸出手来抚向自己的后腰处,清楚的能感觉到上面的几块线条凸起,“真是郁闷,什么时候长出来的?飞泉当初就说他是因为看了我后腰这块莫名其妙长出的纹身,而穿越过来的!” “因为你后腰的那块纹身,除了孩子,它就是你体内所有能源的根源,也就是最强大之处!” “是吗?”思远皱眉,“那能把我带回古代吗?” “我想……或许可以。”冥炎轻拉下遮盖住思远后腰处纹身的衣摆,静静地说。 “真的?”思远一脸惊喜的看着冥炎,“那要怎么做?” “跟我学习龟吸功,另自己进入假死状态就能回去了!” “龟吸功……归……西……”思远抬头望向冥炎。 “怎么了?”冥炎看着思远呆呆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思远低下头回道。 “那要学这个需要多长时间?” “以你现在体内的功力,几个时辰绝对没问题!” “这么快?!”思远吃惊道,然后连忙伸手招呼冥炎过来床边坐,“那你也别磨蹭了,快来教我怎么做吧!” 冥炎点头,然后和思远一起盘腿对立坐下,“这项功力是我在一本古书上学的,要学此功,需分为三个阶段……” 东夷国某城镇。 “都已经过去三天了,他怎么还没醒?”亦寒有些担心的看着依然躺在床上沉睡的思远,和坐在床边如同活雕像一般,已经三天都没任何动作的冥炎。 坐在床头的倾伦抚了抚思远已经冰凉的眉眼,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时,原本静静坐立的冥炎突然有了动作,屋里的三双眼睛几乎立刻的全部一致性的望过去,就见冥炎平静的反转手心,收回功力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看到的就是风寂的一张急躁的脸,“喂,终于醒了,见到思远没有?” 就见冥炎淡淡的点头,床边的几个男人立刻像是中了大奖一般的开心,然后全部围向床内依然紧紧闭着眼睛的人,可是等了半天还不见其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顿时,心又开始不安的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亦寒摸了摸思远依然冰凉的脸,“为什么思远还没醒?为什么他的身体还是那么冷?” 风寂没说话,只是拉着思远的手腕细细的把脉,只可惜那里依然和先前一样平静,没有任何一点该有的生命迹象。 这时,就连原本一脸平静的冥炎,眼神里都出现了一丝疑惑的诧异,“他的功力恢复了,然后我教了他龟吸功,他也很快的学会了……” “那他为什——” “有脉象了!”亦寒原本还未完的话,突然被一直为思远不停息把脉的风寂惊叫着打断,“虽然脉象很微弱……” 倾伦连忙拉起思远的另一只手腕静静的撵着,果然,那里由原本的一片平静,渐渐出现了一点微薄的跳动,虽然浅薄的脉象几乎要弱到难以察觉,但是却依然代表着这具身体真的重新被赋予了生命。 “思远终于活过来了……”倾伦压下心中的激动,转过身来对一直急切的等待着最后审判的亦寒说,“他活过来了,真的活过来了……” 夜晚,屋内的一颗南海夜明珠静静的在翡翠的托盘里散发着它明亮的光辉,床边,或站或坐着四个修长俊逸的身影,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床上的那个已经睡了很久的人快点从睡梦中醒来。 “身体的热度已恢复的和常人无异……”倾伦抚向思远从暖被里露出的一截白嫩脖颈,微笑着跟身后的两个人说道。 “来,把这粒丹药给小远服下。”风寂从瓶内取出一枚深色药丸,递给倾伦。 “这不是师叔在临走时留给你的……”倾伦有些犹豫的接过来,问着一脸无所谓的风寂。 “这粒丹药可是好东西,光用来给我补血可就可惜了,所以还是留给小远吧,他刚恢复过来,需要这个为他增强体力!”风寂转回身,走到桌边开始继续配药,“还有你们,最近为了思远也够劳累的了,一会儿我熬出几碗好药来,每人都要喝上一碗,不准有人拒绝!” “我不需要。”冥炎面无表情的说。 “我也不要。”亦寒一脸厌恶的摇头,因为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喝那些黑乎乎的药汁,所以有时候偶感风寒,宁愿让身体自己好,也决不去碰那些有着怪异味道的汤药。 “我说过,不准拒绝!”风寂依然头也不抬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既然都不喜欢喝药,那我换另一种方式好了……” 换另一种方式?什么意思? 三人一起疑惑的对视一眼,然后摇头。 一晚上无眠,第二天思远依然没有醒来,众人整熬了一夜,虽然已习惯,但疲累之感还是不小。 风寂却已大功告成一般,拿出三个颜色一致的翠玉小瓶来分别递给三人,“免除疲劳的‘露琼酿’,打开喝一口就成!” “‘露琼酿’?”倾伦一边疑惑的看着风寂,一边打开来放在鼻间闻了一下,然后猛地瞪大眼,“酒?” “错,只是加了少量的药酒而已。”风寂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另一个瓶子来打开,将思远的双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将瓶子里的无色液体倒出分别搓在了思远的几根手指上。 “你这是……” “因为思远曾经停止过呼吸,所以即使身体各个机能都已随着慢慢恢复,但还是会有一定的损伤,所以我专门调配了一种药,可以帮助思远神智清醒过来后,体内的一些损伤器官都可以恢复的更快一些!” “你想的还真周到!”亦寒看着风寂认真的帮思远擦着药,由衷的称赞道。 “还用的着你说……”风寂一点都不谦虚的回道。 又一天在四人失望的期盼中过去了……思远依然静静的沉睡着,没有醒来。 冥炎本想再回去找他可是没想到自己所练的这门龟吸功,却是几个月之内才可施展一次,他努力了几次都无法让自己进入状态,并且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阻出去,最终,弄的自己筋疲力尽,只能无奈的作罢! 而亦寒和倾伦也曾试过学这门功力去找思远,但是学是学会了,可他们却无门可入,神智一直在无边的境地中游荡了几个时辰,最终无功而返! 事情突然发生的这么偶然,是几人想都想不到的,虽然心里真的很着急,但他们也只能努力压下,而命令自己静静的等待。 就这样,从冥炎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终于来到了…… “思远,思远……你怎么了?为什么还不醒来?你知道我们一直都在等着你吗?”亦寒坐在床边,将思远整个上半身拉起来靠坐在自己怀里搂着,双唇轻轻的贴在其耳边静静的说着。 “我好想你,好想你起来跟我说话,思远,你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啊?啊?” “亦寒,别这样,思远要是能醒来,他一定早就醒来了……”倾伦看着亦寒急迫的样子,忍不住劝慰道。 亦寒却是沉默的摇头。 “哇……哇……”突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由远及近的来到房门前,四人一起转过头往外望去,就见专给小千耀请的奶娘正抱着他满头大汗的走进门来。 “庄主,小公子今早不知是怎么了,从醒来就一直在哭,体温升高,给他喂奶水也一直吐……” “来,给我看看。”风寂连忙伸手接过儿子,就看那还没自己手掌心大的小脸整个皱成了一团,额上汗津津的,满脸通红,可是哭声却是响亮又清脆,没有半点像是要生病的样子。 风寂仔细摸了摸儿子的脉搏和体温,脉搏正常,体温却高的有些怪异,即使他行医多年,也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儿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风寂,吵死了,不要再让他哭了,耳朵都快给震聋了!”一项好清静的亦寒首先受不了的皱起眉头,从没想过一个还没自己两个手掌大的婴儿,哭声竟会这么强大,震得他整个心肺都颤到不行! “连他奶娘都哄不了,我怎么可能嘛!”有些手忙脚乱的抱着怀里只知道嗷嗷大哭的儿子,风寂也顿时陷入为难之境。 “是不是又尿裤子了!”倾伦走过来小心的接过宝宝,在怀里一边拍着一边柔声的哄着,旁边的的奶娘连忙摇头,“小公子的襁褓也是刚换过的,应该不会又尿湿的。” 风寂随手摸过去,果然下面一片干燥,然而再回头看着儿子依然哭的惊天动地,甚至被来不及咽下去的口水呛住连带着一串咳嗽,心里真是一阵阵的疼。 而坐在床边早已事先封住自己听觉的冥炎则是悠闲的闭目养神,另一头抱着思远的亦寒则是忍住被哭声震得抽痛的脑袋,无奈摇头。 “呃……好吵……”而就在这时,原本一直陷入沉睡的思远突然皱着眉头,模模糊糊的嘟囔了一句。 离他最近的亦寒则是最新听到,一开始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当双眼真真正正的看着思远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时,整颗心都几乎要停止跳动一般! “思远……”亦寒试探性的贴近思远耳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见其原本有些迷乱的眼睛立刻望向自己,“亦寒……”思远疑惑的喊了一声,然后就被像是终于等到自己最爱的宝贝回到自己身边一般,紧紧的搂住。 原本闭着眼睛养神的冥炎也突然像是心有感应一般的睁开眼来,虽然耳朵暂时听不到,但他还是一眼就望到心里一直期盼的人终于活生生的醒来了,顿时什么都忘了一般的扑了过去,“你怎么现在才醒?”冥炎压住心中的激动,问着被他和亦寒正像个夹心饼干似地夹在中间的思远道。 “我也不知道啊……”思远一脸茫茫然的摇头,“你教我的功力是练会了,但是好像一进入状态失去神智后,我就不由自主的睡着了,不过不知过了多久,就感觉耳边好像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吵,然后就醒了……” 思远一边迷茫的说着,一边转过头来寻着还在吵醒自己的声音方向望去,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也正抱着怀里的一团东西,正朝他这边疑惑的转过头来,“小远???!!!!”风寂先是一脸惊喜的喊出声来,然后就是几步冲过来,将身边的亦寒和冥炎推开,他则一把将思远搂进怀里,“你们两个怎么这么自私,小远醒了,也不通知一声?”风寂一脸怨气的瞪着思远身边的另外两个人。 “抱歉,没顾得上!”亦寒淡淡的笑着说,脸上那有一丝愧疚的意思。 而思远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看向那边也同样呆呆的望着他的并且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婴儿的倾伦。 “睡美人终于从梦中醒来了……”倾伦浅浅的笑着,然后抱紧怀里的孩子走进思远的身边。 “倾……伦……”思远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有些发干,真的是做梦也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他,儿时最亲密的玩伴,懵懂时期的初恋,出宫之后的牵绊,百里倾伦。 “是我。”倾伦笑着点点头,然后将怀里不知在何时突然停止哭泣的宝宝举到思远面前,轻轻的说,“还有他,你和风寂的宝贝儿子……” “儿,儿子……”思远几乎惊呆了般的看着眼前还两眼含着泪花,正睁着一双长睫大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的漂亮婴儿,又惊讶又是喜悦的看向倾伦,“这,这是我和风寂的孩子……” 倾伦点头,“看来还真是父子连心,如果不是他突然无缘无故的一直大哭吵醒你,恐怕你现在还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而无法醒来呢!” “还就是。”风寂也一脸惊喜的伸出手指来刮了刮儿子因为哭泣而通红的鼻头,“刚才我和倾伦无论怎样哄他,都不带任何反应呢,而你一醒来,他就不哭了,还真是够神奇的了!” 思远则一脸期待的伸出手来,“可,可不可以让我抱抱他?” “瞧你说的什么话?这是你儿子,还用问吗?”风寂看着思远一脸紧张的从倾伦怀里接过宝宝,忍不住笑道。 “我只是从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感觉有点怪怪的!”思远动作有些僵硬的接过来,就见怀里的婴儿只是瞪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他,粉色的小嘴一嘟一嘟的像是在吹泡泡玩。 “唔……好浓的奶香味!”思远忍不住低下头来趴在儿子小小的脸颊边亲了又亲,嫩嫩的皮肤,水灵灵的,可见儿子一直被照顾的很好,思远顿时感觉心里慢慢的都是甜蜜,这真的是自己儿子吗?好神奇,自己竟然都有儿子了!!!不过高兴是高兴,可是,总感觉好像哪里少了点什么??? 再抬起头来看时,就见四双正带着满满都是嫉妒色彩的眼睛正一脸哀怨的望着自己。 思远看着眼前四人好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谢谢你们。” 风寂摇头,“你知道我们光等你就等了多久吗?只是嘴上的谢谢可不行,真要谢应该先谢这里!”风寂一点都不知羞的指指自己的左脸道。 “好吧!”思远点点头,然后一抬头就在风寂的脸颊上爽快的亲了一下,“好老婆,这些天辛苦啦!” “还有我,还有我!!!”亦寒也连忙挤过来,孩子气的笑着说,“我也想你想了好久……” “嗯,还有我的华王妃!”思远接着又在亦寒的右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是一脸淡淡笑容的倾伦,思远刚探头吻过去,倾伦就突然转过头来刚好和思远面对面并且唇瓣相贴,只可惜思远从惊诧中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倾伦就已被风寂和亦寒拖出去痛扁了! 接着,最后就只剩下已经恢复成一脸冷峻面无表情的夜冥炎,思远忍不住伸出手来扯了扯冥炎紧抿着唇瓣如同面瘫了的两颊,淡淡的说,“谢谢你前段时间的照顾,和不远万里的来找我,你——” 还未说完的话就被突然勾起自己下颚然后探头过来吻住自己的夜冥炎堵住,思远几乎瞪大眼睛的望着眼前依然用着冷冰冰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人,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温热的舌尖轻舔过自己的双唇,并且紧紧的含住,一种奇异的麻痹感立刻从相连接的唇齿间闪电般的传遍全身。 被挤在中间的小千耀则好奇的睁大眼睛望着头顶的两个人,小小的嘴巴朝两边翘起,露出一个很可爱的笑容,左脸颊上有个小小的梨涡,乖巧的惹人怜爱。 当冥炎终于舍得和思远分离时,看着对方被自己吻到几乎红肿的双唇,冥炎脸上虽然一贯的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却是涨的满满都是甜蜜,这就是爱吗?对眼前这个人,只是看一眼就觉得是那么真实和满足! 可是看着眼前的人,冥炎却渐渐觉得有些怪异,因为思远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平静了,平静到了几乎冷漠? 冥炎一开始兴奋喜悦的心里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思远虽然在刚才没有推开自己,但是他其实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是这样吗? 三个月后,思远一个人走进庄后的山坡上,来到一颗绿意葱葱充满生机的大树旁。蹲下身来,看着那里小小的竖立着两块墓碑,一块上面苍劲有力的刻着爱儿君凤耀几个大字,另一块则刻着爱儿风千楚。 思远拿出小铲子将墓碑前面的土挖开,渐渐出现一个小箱子,思远将它从里面搬出来,然后打开盖子,接着又从怀里掏出刚从集市上买来的两个同一模样的小玩意放进几乎要堆满各式玩具的小箱子里去,放好后,盖上盖子,然后再重新埋进土里。 “这是爹爹刚才在集市上看到的,所以给你们两个买了一样的,可不要打架争抢哦,也要记得玩完玩具后要重新放回原位,不要乱扔乱丢,知道吗?还有,凤耀你是哥哥,记得要照顾好弟弟哦!”思远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埋好土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包来,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三根淋满干糖的的糖葫芦串。 思远取出两根,一根放在凤耀的墓前,一根则放在千楚的墓前,自己则留下一根,背靠着大树,看着山脚下的整座山庄风景,静静的吃着。 三月的春风轻柔的吹着,四周很寂静,思远轻轻的眯着眼睛和两块墓碑并排坐着,像个领队的大孩子。 “这个叫糖浇蜜果,跟爹爹在二十一世纪吃的糖葫芦挺像的,不过没那里的甜,但是无污染纯天然,起码不会将致癌的染色剂吃进肚子里去,还是很不错的!”思远一边口吃不清的说着,一边眯着眼睛咬着酸的要掉牙的糖浇密果。 “这也是我在二十一世纪的最爱啊!唔……喜欢吃的话,爹爹下次再出去还给你们买好不好?” “我看其实是你自己想吃吧?” 思远正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吃的有劲,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一身便装的思瑜正一脸悠闲的朝自己走来。 “嘿,三哥,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没看到你啊?”思远一脸惊喜的跟很是随意的走到自己身边,就同样靠着树干坐下来的思瑜打招呼道。 “来了有一会儿了,跟风寂他们说了会儿话,才知道你一个人又溜出去玩了。” 思远嘿嘿笑着,“他们有自己的工作嘛,就我一个人够清闲,不多出去转转,那怎么行?” “可不是,风寂都成了几家药铺的老板,倾伦成了私塾先生,一项冷漠的夜冥炎都当起了武馆师傅,还有亦寒,成立了什么什么宠物店,就你最好,一家之主,你几个亲亲老婆挣得大把银子全往你兜里揣,你这小日子过的,真是比在皇城当王爷还要逍遥自在啊!”思瑜看着思远一脸春光拂面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揶揄道。 思远淡淡的笑着挠头,“我想找事做,是他们不让我找嘛!这整座山庄一大家子几百口的人都要养,我有时候想帮忙,也帮不上!” “嘿,这就是娶妻娶贤的好处!有你那几位王妃帮你,你还用操什么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思瑜笑着拍拍思远的肩,“皇城里的事基本上算是弄完了,皇上已经恢复了你的安乐王的身份,你还打算回去吗?” 思远摇头,“不回去了,在这里都已经扎根了,等到宝贝再长大一些,到时候,我们再回去看看吧!” “好。”思瑜点头,“哎,说来,我那小侄儿该有一百天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办满月酒?” “三天后,话说三哥你的红包准备的怎么样了啊?” “哈,你这臭小子,脑子里怎么光记着红包。” “那当然了,家里又多了几口子,吃喝花销神马的可大着呢……” 东夷二十五年三月初十,是墨城最大也是最神秘的‘锦云山庄’最热闹的一天!因为少庄主要办满月酒,因此几乎请了全墨城所有富商和富甲前来祝贺,听说就连皇城里的明亲王和几位御前大臣都有来,可见此山庄之主背景该有多雄厚! 酒席和戏台连摆连唱三天,几乎全墨城的小老百姓都有占到光,足见此山庄主人财大气粗,家大业大,几乎一夜之间成为全城人民饭后茶思津津乐道之谈! 只可惜满月酒当天,真正的庄主并未出席,只有两位自称是副庄主的年轻男子出面主持,相貌俊美,谈吐优雅随和,一下子就迷住了不少跟着父亲前来祝贺的一些富商之女,若不是两位副庄主都已承认早有婚配,恐怕今后这‘锦云山庄’将会被前来提亲的媒婆踏破门槛也不一定! ——正文完—— 番外一 落叶无意,流水有情(一) 雪麟山,神草阁。 “吱吱吱——”一阵属于小耗子的尖厉尖叫声不断从白雪茫茫一片中,一间突兀得像是顶着超大棉花糖的茅草屋里传出来。 “哼哼哼!让你爱偷嘴,这下你不能了吧,可让小爷我给逮着了吧?哈哈哈……”穿着一身普通棉衣的少年,一边得意的大笑着,一边伸手指弹了弹被像案板上的青蛙般,四肢呈大字型的,用鱼线绑在桌案上的小白鼠肉鼓鼓的肚皮乐呵呵的说道。 旁边的铁炉里还在劈劈啪啪的烧着热烘烘的炭火,将屋内的气温熏陶得很是暖和。 少年一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边慢条斯理的从抽屉里拿出一长型布袋,从里往外折叠翻开,是摆着一排排从小到大,从细到粗的银针。 从中抽出一根来,少年微眯着眼睛透过细小的银针笑眯眯的看着案板上待宰的白鼠,刚要施针,突听外面似乎传来了一声并非风雪飘落的奇怪声响。 是师公吗?可是昨天他老人家不是才留书要出远门一趟吗? 少年疑惑的放下手里的银针,走到紧闭的木门前,稍稍打开一点缝隙,往外看去。 外界的寒冷空气立刻打着旋得从敞开的门缝里钻了进来,冻得少年一阵缩脖子缩手,晶莹的雪花还在扑簌簌的下着,满天满地的银白。 哪里有半个人影? 少年思虑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于是缩着寒气嗖嗖的脖子搓着手准备关门,‘砰’,得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准备关闭的木门上,把少年给吓了一跳。 转回身低头看去,竟是一块超大的雪球,被砸散在坚硬的木门上,早已身首异处。 地上还残留着半块雪球上,还能清晰地看出上面有着细细小小的手指印,少年惊讶的瞪大眼,这是谁阿?竟然能这么大本事的闯进机关重重的雪麟山?还直接能这么准确地找到他神草阁的位置,这么牛? 于是敞开一点门缝,只露个脑袋对着地上的雪块发呆,就突感一阵怪异的风力传来,还没反应过来,漏出的脑门上就给什么冰凉凉得东西结结实实的砸住了,“唉呦!”少年捂着脑袋痛叫一声。 “嘻嘻嘻……”一声奇怪的像是幸灾乐祸的孩童笑声清晰地从草棚边的一颗压满雪的大树上传来,少年怒气恒生,转身进了屋内,披了件大衣就走出了雪花满地的门外。 一直走到那颗已经有了千年历史的大树下,高耸的树杈早已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除了偶尔会从上面掉落些细小雪块,哪有什么孩童人影。 “喂,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怎么闯过那些八卦阵和机关进入神草阁的?” 这个不能怪他太过惊讶,毕竟神草阁里的神草神药千种百种,都是世间人们可遇而不可求的,因此就有一些想发横财的贪人不断的打扰神草阁的安宁,并私自破坏了不少珍贵的神草神药,于是自从师公带他住进这座雪山后,就在每个出口都布下了不少的阵卦和机关,杜绝了一切擅闯雪麟山的人。 可是在从搬上雪麟山一直到现在,能无知无自觉的躲在大树后面,团雪球砸他家门的,这还真是第一个! …… 就这么想着,刚才的问话就已过去了很久。 少年几乎要以为刚才砸门包括砸他脑袋的是不是住在这雪麟山上,某个山神或者雪妖什么因为太烦闷了,于是就拿他解闷来了…… 就见树杈上原本厚重的雪花猛地一大片掉下来,吓的少年连忙移开半步远,躲开了差点会盖自己满头满脸冰雪的命运。 只见那光秃的还占着晶亮冰凌的树杈上,露出了一个年龄大约在五六岁左右的垂髫少年,乌黑的头发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跟四周的白雪冰凌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树下要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年正见鬼般的瞪着大眼呆呆的望着自己,还站在树枝上男孩子先是可爱的露齿一笑,原本黑亮的眼睛立刻弯成细细长长的月牙形状,并且声音清脆响亮的对树下少年说道,“我不小心爬到树上就下不来了,你能不能把手伸出来接住我!” “什么?”树下的少年在听到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就见那树杈上一点都不像是被困住得男孩,先是一把拨开挡住身体的树杈,并抖下更多的冰凌雪花时,就突然闭着眼睛往下一跳—— “阿!!!!”树下的少年被他这不要命的举动吓了一跳,那可是有三丈高的距离阿,这么一跳还不得残废或者摔掉半条命?! 于是完全处于医者见不得身边会发生悲惨情况的本能反应,连忙伸出双手稳稳的接住了这似乎对坠落刺激之感充满兴奋的男孩,然后一起‘扑通’一声,随着强大的冲力,伴随着摔疼的痛叫,双双摔进了身后柔软冰凉得的雪地中,并砸出了一个不小的人形雪坑。 (二) “哎呦,我的妈啊,你想砸死我啊!!!”少年气冲冲的骂道,这谁家的小孩阿,怎么会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跑到大树上? 似乎很是满意舒服的趴在少年身体上,依然笑容清澈可爱的男孩,‘啪唧’照着少年被冻得有些麻木的嘴唇上,响亮亮的亲了一口,“就知道你能接住本宫,嘻嘻嘻,等本宫回宫后,一定给你最好的奖赏!” 漫天的雪花,还在锲而不舍得下着,男孩子充满稚气的单纯而甜蜜的笑容近在眼前,乌黑的头发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晶莹的雪花,更给他原本就清秀可爱的脸庞上添了不少银雪般的洁净。 少年明显被这突然的‘一吻’给亲的怒火早不知飞向了何方,只感由被突然吻到的嘴唇直达全身麻痹了一下,虽然在这天寒地冻本来就能把人冻得浑身僵硬,全身冷到发麻。 但那是出自身体上的感觉,而这从出生到现在受到的第一个除了儿时母亲之外的吻,却是心理上的! 那种被雷击中的感觉! 少年猛地从雪地里直直的坐了起来,身上的男孩显然没有预料到身下的肉垫突然坐起的举动,双手没扒好,差点后脑勺着地的摔下去,不过还好少年即时醒悟过来,一把搂住坐在自己大腿上的男孩,感觉一具软软的身体猛地扑上来,鼻间一阵淡淡的冷香。 “我叫远儿,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名叫远儿的男孩趴在少年的脖颈上,转了转闪亮亮的眼睛问道。 现在他可是偷偷套了二哥的身份出来的,等回去时也要偷偷的不能让母妃和父皇知晓,因此除了侍卫不用介绍自己的名讳,而对于这个可能要用到的哥哥只能用上小名了。 “我……我叫风寂。”自称叫风寂的少年,抱着怀里软软的小男孩站了起来,然后用刚和师公学成的内力,震落了和男孩自己身上覆着的白雪,看了看四周缈无人迹的世界。 “你是从哪来的?你一个人吗?”就连口气也变得难得温柔起来,虽然这男孩子的举动几次挑战他不怎么好的脾气,但是似乎都经过刚才的那一吻,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这个叫远儿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啊! “我是为了追银狐,就不知不觉找到这里的。”远儿软软的手指指向那片茂密的树林,不过此时都已覆满了雪,放眼望去,已经成了天然的雪林了。 那里不是机关最多的地方吗?这小孩是怎么平安无事的闯过来的?风寂心理的疑问更多了! “你不冷吗?”风寂看着远儿身上只穿了一件御寒的棉衣,却没有半点瑟缩的感觉,虽然小脸被冻得有些发白,鼻头和下边湿润的唇瓣却是红红的,很是可爱! 简直就像是个本就生长在这冰天雪地里的雪娃娃一般。 远儿却伸手钻进脖颈处,掏出了一枚成人手掌大的血色暖玉,“这是我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赐给我的,因为我身体天生畏寒所以经常生病,不过自从戴上它就再也感觉不到一点冷了。” 风寂吃惊的看着远儿手里的东西,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麒麟暖玉啊,只有无上权力的皇族才会拥有,而这个远儿…… 风寂没有说话,将暖玉又重新塞进了远儿的领口处,无意间碰到对方温热光滑的皮肤,心脏猛地一阵跳快! 抱着小孩刚要转身回屋,“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远儿漂亮的黑眼睛带着一丝祈求的看着风寂,话语声调也变得软软的难以让人拒绝。 “我有个朋友受了伤,我一个人背不过来他,所以只好把他藏在了那边的树洞里,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救回来?” 风寂在听到远儿的这句话后,顿时多年修来的警惕心理让他对现在怀里抱着的男孩子产生了怀疑,一个小孩子孤身一人闯进了机关重重的密林中,却平安无事,难道他是有目的二来的? 心理原本紧存的好感立刻下降一半。 但是看着眼前远儿一脸担忧的望着雪白一片的林间,那种发自内心的忧虑和祈求不像是假的。 思来想去,风寂只好暂时压下疑虑,决定听远儿的指示去看一看,反正他已跟着师公身边学了不少本领,如果应付突然的袭击也是迎刃有余的。 比如刚才这小子突然从三丈多高的树上砸进他怀里,要是个普通人,估计早就双臂因为过大的冲力而废掉了吧? 没多会儿,远儿就带着他走进了寒气渗人的密林间,找到了一处像是什么动物在粗大的树洞里挖的一个废弃的窝里。 一个头上斜斜的带着一顶明黄的貂皮绒帽,蜷缩的身体上则严严实实的遮盖着一层厚厚的棉衣及银白色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毛皮披风,满脸憔悴并且双颊诡异的绯红,已经陷入昏迷的男孩。 风寂看向此时已跳下他的怀抱,正满脸担忧的走进已经陷入昏迷的男孩的远儿。 这小孩心理还真不错,那男孩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来自他身上的,能在这么冷的天里不顾自己安慰把衣服捐献掉,这在一个刚及垂髫,甚至一项以自私自利的皇宫贵族里,还是难得少见的! “先别叫醒他。”风寂走上前,伸手摸向昏迷男孩的脖颈,烫手的灼热。 (三) “风哥哥,你干嘛要这样欺负它???”远儿跟随风寂身后一进屋,就看到了那个还被四仰八叉的绑在桌面上吱吱叫的白老鼠,一窝风的冲过去,拿出藏在短靴上的匕首,就要割断绑在白鼠爪子上的鱼线。 “等等!”刚把昏迷的男孩抱到床上,就见远儿急冲冲的拿了刀子就要割开绳索,连忙奔过去制止,“这小白鼠为了找东西,吵醒了冬眠的蛇差点被咬死,内脏的地方受了伤,正好被我遇到,就捡回了家给它敷上药,以免它乱动将药弄散,才把他这样绑在桌上的。” 风寂伸手夺下远儿的匕首,“你才多大啊,就独自戴这么危险的刀上身,你父母也不管管你?” 风寂一惊,咦?他什么也开始这么多事,管起别人的闲事来了? 听到风寂的解释,又看到桌案上的小白鼠被隐藏在椭圆后背上不怎么明显的一圈雪白的纱布,这才明白过来的远儿,猛地一扑,搂住的风寂的脖子笑着叫道,“我就知道风哥哥最好了!” 感觉到怀里正充满信赖的抱着自己的软软身体,风寂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的以平实少有的速度狂跳起来,怎么回事?是生什么病了吗? 他一脸郁闷的摸向自己的头,没有什么发热的预兆阿??? 第二天,雪停后。 风寂看了看床上基本上烧热已经好了七八成的男孩,只是还有些身体虚弱的躺在床上昏睡着。 受伤的腿处也已经包扎好,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性了,就决定带远儿一起上山去找银狐的下落。 昨晚上的耳朵,整被这聒噪的小孩吵着找银狐的祈求,摧残了到半夜。 于是,被当抱枕挤在一起睡了另半个夜后,第二天还是决定答应他的要求,要不然昨晚上的的倒霉聒噪绝对会延续到现在。 “哇!好漂亮!”远儿一边蹦着跳着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般,在白茫茫一片的就像是天地之间连成一线的雪地中玩闹着。 完全没有一点,独自一人在外流浪的不安郁闷心情。 似乎欢笑能传染一样,几乎习惯了每次师公有事出门,就会留自己独自一人生活,就快忘了开心和笑容是什么感觉的风寂,此时随着远儿一起欢笑着。 似乎从懂事以来,模模糊糊的只记得一点儿时似乎身边也常跟着一个干干净净,笑容清澈的小孩,甜甜的叫着自己风哥哥。 不过后来,一场大火后,就只有自己命大的被恰巧路过村落的师傅救走,然后收为了南极天门浮药仙唯一一个关门弟子。 从此以后,自己就跟着师傅相伴,并学了不少的医术。可是当自己刚学有所成的时候,师傅却突然告别,说要跟着门主一起隐居山林,不愿再过问世时,而自己则被留在了武痴师公的身边学习防身之术,从那天起后,就再没见过师傅的身影。 从师公接受自己后,就被带到了这座成年累月都是积雪成山的雪麟山上,因为此处乃是极为阴寒之地,一个有助于师公练功,一个则是在雪麟山上有处溶洞,里面却是独有的四季如春,并且长满了神仙异草,有助于自己的医学。 于是,似乎从十岁开始,一直到现在大概有个五年之多了吧?中途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山下义诊,就很少再下过山阿。 现在孤独的生活,突然多了个远儿,真的似乎是一下子就变的很不一样了!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有阵熟悉的凉风飞过来,风寂连忙往旁边一闪,躲开了一个直飞自己面门的超大雪球,好家伙,这要是自己躲得慢了被砸个正着,脑袋上绝对得起个大包不可! “啊呀,怎么躲开了!!!”远儿一脸不爽的喊道,叉着腰噘着嘴,一副不爽的样子,看着风寂还跟刚才一样的又在看着自己发愣,连忙蹲下身来,快速团出一个雪球来,指着风寂的脑门霸道的说,“这次不准逃,你要逃了,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看着风寂似乎容忍着答应了的样子,远儿贼笑着,拎着雪球转着手臂揉了几圈,然后‘嗖’的一下子,手猛地一松,就看到那枚雪白的球体在空中化着优美的弧线,准确的飞上了风寂的面门,三丈远距离投射成功,中了!!! “太好了,我是投射高手,哈哈哈……今年年首举行投射夺魁时,我一定要拿第一!!!!!”远儿满意的大笑着原地转圈圈,他好不容易等到规定的年龄终于达到了,夺得第一名就能跟父皇提个愿望,所以他现在的愿望都想好了,那就是让父皇答应他和倾倾成亲! 就在远儿还沉侵自自己的欢乐中,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就见一枚雪白的球体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阿!”一声尖叫,整个人被雪球砸得四仰八叉往后倒,结结实实的降背后的雪地砸出了一个鲜明的人坑。 (四) “哈哈哈……” 看着远儿一脸狼狈的垂直倒地的样子,风寂也不由自主的大笑出声,“小样吧,那么得意,这次也尝到被雪球砸得感觉了吧?” 拍了拍头顶的积雪,朝还躺在地上装死的人走过来,风寂笑呵呵的看着远儿像只冬眠的小熊般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张嫩嫩的小脸,“快起来,别装死,你的银狐不去找了吗?” …… 手指的触感一片冷凝,躺在地上的远儿依然轻闭着双眼,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 “喂,远儿……”风寂有些笑不出来了,推了推穿着雪白毛皮大衣的身体,只带来一阵无力的晃动,风寂的心猛地一缩,怎么回事?莫不是就被那还没拳头大的雪球给砸晕了??? 他身体不会这么弱吧? 风寂又伸手摸了摸小孩冷冰冰的脸,然后伸进他的脖颈处,暖玉呢?眼神猛地一拧,不会是给那个受伤的小男孩带上了吧? 想起昨晚上,因为那孩子发热,加上内里受了寒而蜷缩成一团不停打着抖,模样可怜极了。 于是远儿就不听劝得将暖玉带上了那小孩的身上,立刻给他卸去了不少的阴寒,而自己却缩在篝火堆旁,半天都不愿挪动一下。 等那小孩终于去了热,风寂才又将暖玉带回了远儿身上。可怎么也没想到,已经和自己走出很远路的远儿,身上却没有那块暖玉的存在? 丢是不可能的,要不就是他趁自己先出门的时候,又偷偷放那小孩身上了? 想起远儿对那小孩浓浓的关心,风寂就忍不住一阵心闷,但是看着远儿现在苍白的脸色,额头上一片惨烈的红,又忍不住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为什么当时没多注意他呢? 现在却又被自己给砸伤了! 风寂真恨不得,远儿哪么再跳起来砸他十几个雪球,也不会再反抗了,因为不管怎样,还是活泼好动,会说会笑的远儿最招人疼阿! 也许是因为紧张和太过悔恨,原本身为医者该有的冷静和自持,现在却全都施展不出。 风寂只是懊悔又痛心的将小孩抱进怀里,一边无用的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和不太成熟的内力来温暖他。 现在他们已经走离了山下茅屋很远的地方了,这时候如果再回去应该也不成问题,于是气运丹田,提取真气,准备用轻功迅速撤回,却突感觉怀里原本软软的身体轻微一动,“远儿?” 风寂惊喜得大叫道,“远儿,你终于醒——嘶!!!” 猛地一缩脖子,风寂还未完的话就被后脖颈处,一阵彻骨的冰凉惊得话都断了半截,换成倒吸一口凉气。 而那个原本被砸晕的人,此时却完全没有刚才的那幅要死不活的样,笑得一双眼睛都可爱得眯了起来,“上当了吧?哈哈哈,让你偷袭我!!!!!” “你这个臭小子!!!!”风寂气疯了,刚才的担心竟然全部都白费了,竟被这臭小子结结实实的耍了一遭,气煞人也!!!! 于是弯腰抓起一把雪就砸了过去,而早逃得远远的远儿,也不甘示弱的一边大笑着躲避,一边也同样抓起地上的雪并快速团成雪球丢过去。 两人几乎立刻的,在这银白连成一线的天地里,激战开来!雪球满天飞舞,笑声震彻云霄。 远处的雪山层峦叠嶂,如银色的大海自然的荡起的波浪一般优雅而美丽!看着像是离地很近的阳光,缓慢的躲开了云雾,显得格外清晰,耀眼! 柔柔的光线洒满大地,就像是给银色的雪山渡上了一层淡黄的金边,四周得空气依然寒冷彻骨,却在这金色的光线得照耀下,让人心里一阵暖洋洋的。 (五) 一场大战过后的远儿,终于体力不支的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雪地里,然后躺下,并且大张着四肢,开始玩起了制造人形雪坑的游戏来。 远处的风寂,看着远儿不安分的可爱样子,掸了掸满身的白雪,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挑衅的问道,“累了吧?认输了吧?” “切!”远儿用鼻子哼他,“我要认输,我就不叫君思远!”啊呀,一不小心把名字给说露嘴了! 看着旁边的风寂,似乎并没什么特别样子,远儿这才略松了口气,都是自己多想了,人家平常小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嘛! 于是从后面勒着风寂的脖子,大叫道,“小样吧你,我那是让你呢!要不然,有胆再跟小爷再战三大回合!” 原本坐着不理人的风寂,却突然双手往后一拦,猛地起身,背着明显还反应过来的小孩,疯子般的朝前一边大叫着一边狠跑起来,而身后的远儿则在一开始的惊吓后,就改成紧搂着风寂的脖子也跟吃了耗子药般的大喊大叫起来,“阿!!!!!跑阿!!!!跑啊!!!!!好爽阿!!!!!” 风寂欢快的大笑着,背着后面兴奋异常的远儿一边跑着一边转着圆圈,“开不开心?” “开心!啊!!!”远儿趴在风寂的后背一点都不安分,“在宫里和三哥跟倾倾都没这么好玩过!!!!!我不要回宫了,我要和风哥哥一起住在这里,再也不会去了!!!!!” 风寂的心理早就乐开了花,“真的吗???远儿你说的是——” “阿,小心!!!!” 只听两声尖叫,风寂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处陡坡前,光顾者说话,没有看到脚下,结果带着远儿一起滚雪球般的滑下了陡坡。 不过还好风寂动作快,又及时反映过来,虽然没来得及阻止滚下去的危势,却能及时转身将后面的远儿护在身下,结果两人就这么‘噼里啪啦’的一直往下滚去,直到滑体的雪坡终于变成正常的平行路面,两人才算是终于停了下来。 “远儿,你怎样?没事吧?”风寂连忙看向怀里的小孩,还好只是原本头上的绒帽丢了,全身沾满了雪花,脸上和手臂处没有任何伤痕。 远儿暖暖的笑着点头,然后伸手扒拉掉风寂头发里的雪花,指着风寂的鼻子笑道,“风哥哥变成了老爷爷拉,哈哈哈……” “还说我,你也是阿!”风寂宠腻的捏了捏远儿挺翘的小鼻,然后坐起身来,张望了下四周,依然满天满地的白,不过不远处却闪着一处波光粼粼的湖泊,这就是雪麟山另一个奇特之处。 满山遍野的雪,仅有的几个湖泊却可以一年四季都不结冰,传说,那里面住着水麒麟,因为掌握着重要水源,因此不允许结冰。 而浅浅的湖泊边,正停留着一只全身银白毛发,几乎要和雪地融为一体的小动物,尖尖的耳朵,漆黑的眼睛,正机灵的转来转去,谨慎的观察四周。 要不是远儿和风寂前边刚好有座雪堆隐身,估计这只灵巧又警戒心特别重的小银狐,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远儿这时也刚好看到那只自己千辛万苦找来雪麟山的踏雪银狐,因为倾倾所在的夕单国,就是一年四季冰雪不化,于是夕单国就将那里的雪之精灵,踏雪银狐列为神圣之物,代表着神赐予他们夕单的纯洁与美好。 所以,这次倾倾十龄生辰,他要送这个礼物给他!在派宫里的探子查了一段时间后,就得出离皇城很远的北方雪麟山,就有这种可爱的生物出现。 于是,打着去二哥府址住玩得名义,趁机偷走了二哥的令牌,这才跟着随从一直跑到了北方,不过好在,一路上相安无事,并没发生什么可怕的流血事件! (六) “是小银——唔”!远儿兴奋得刚要大叫,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耳边传来了一声温热的“嘘”声,是风寂。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把它捉过来!”风寂贴近远儿的耳边轻声说着。 “我也——” “你不会武功,所以走路时踩住积雪会发出声响,惊动银狐的!”风寂点了点远儿的鼻子,笑着说道。 谁知远儿却转了转眼睛,一点都不妥协,就在风寂的惊愕声中,猛地扑上他的后背,然后几下子就跟脱了缰的猴子似的爬到风寂的脖子上,并且稳稳的坐了上去,“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风寂气死了,“你这个臭小子,快点给我下来!!!” 远儿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弯着腰,双手亲密的抱住了风寂的下巴,乐呵呵的说,“我要和你一起去,小银狐是我们两个一起抓的,这样才有意义嘛!” 风寂只能无奈的叹气,还好远儿也不怎么沉,脖子上坐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可抱好了阿,呆会儿我的动作可能会很大,要是你手滑摔下来,我可不管啊!!!” “放心啦!”远儿干脆整个弯下腰,跟只小狗似的用自己的下巴贴住风寂的发顶,“这样就没问题了!” 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后暖暖的温度,和小孩均匀的呼吸声,不知怎的,风寂被隔离在厚厚棉衣下的心脏又开始不安分的快速跳动起来。 只能暗自深呼吸几下,然后缓缓起身,并将所以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所有动物中,反应最灵敏的踏雪银狐身上。 趁着小动物低头又在喝水的时候,风寂缓缓缓缓地走过挡住身形的雪堆,一步步接近,此时,四周的声音寂静的似乎就连小银狐低头喝水的声音都能听得清。 就在风寂的脚步和小银狐的距离只剩下三尺远,几乎一身手就能抓住它时——身后的远儿却突然不份的骚动起来,并且一直在用手狠扯拽着风寂的头发。 当然,成功就差一线之间,风寂自动忽略掉远儿的莫名骚扰,就在小银狐突然从水面抬起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转了转灵巧的耳朵就要撒腿逃窜时—— 风寂突然伸手往前一捞,比小银狐的爪子更快的,一把紧紧地抓住它短小的后腿后,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远儿,你看,成功了!!!”风寂反手掂住还在不断挣扎尖叫的小银狐,脖子上柔软的皮毛,兴高采烈的拿给远儿看时。 却突听身后,猛地发出一阵几乎快震破耳膜的嘶吼声,转过身看时,风寂就被眼前猛然出现的庞然大物,给惊得往后大退一步,就连发出的声音都带着隐隐的颤抖,“我的妈呀!是熊阿!!!!!” 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只身高要有风寂几倍高的白毛大熊,跟座小山似的挡住他们的去路,并且咧着满口尖利血红的牙齿,挥舞着粗大的熊掌,爆吼着向他们冲过来! 风寂这才明白,怪不得远儿刚才在最后关头时,一直在捣乱自己,原来是要提醒自己有狗熊阿! 迅速运用气功,几个起落躲避开了白熊大掌的攻击,然后纵身一跳,跃离了白熊的身边,就开始往一个方向狂跑起来,后面的远儿被颠得几次差点摔下来,最终被风寂一把扯回怀里,全速狂奔。 “是刚才咱们滑下雪坡时,挡在前面的那块庞大雪堆,原来它不是雪堆,是头爬在地上等待猎物入口的大熊阿!!!”胸口处传来远儿闷闷的声音,小银狐被挤在远儿的怀里严密的保护着。 身后,依然紧追不舍得跟着那头似乎很是执着,不愿轻易放弃口边猎物的大白熊。 不过还好,风寂的轻功还算不错,就算是在不怎么好走的漫天雪地中,也不怎么影响内力发挥,几个起落就已逃离了白熊的视线之中。 这要是一个普通人遇到,估计早就因为体力不支而葬身熊掌之下了! 几乎一口气窜回了雪山之间的茅草屋,直到将厚重的木门紧紧地关上后,风寂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他和师公在雪麟山里,已经住了不少年,可这么被狗熊狂追,还真是头一回!曾经也听师公提起过深山里有熊出没,不过这次可算是清清楚楚地见识到了! (七) “哇!好刺激阿!!!”远儿兴奋得从风寂的怀里蹦出来笑道。 “那是,下回我不管你,让你自己一个人被狗熊追,看你还刺激不刺激了?”风寂没好气地骂道。 “嘻嘻。”远儿傻笑,然后刚要抱着风寂很亲一口时,突然一股大力,将自己扯到了一边,要不是风寂速度快的帮自己挡了一下,估计远儿就要一头撞上旁边的墙壁了。 “臭小子,你干什么?”风寂大怒,搂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远儿,呵斥着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并且无缘无故差点害了远儿的冷面男孩。 “你,过来!”虽然脸上还有些未退的惨白,但要比昨天的气色好太多了,男孩冷漠冰霜的表情再看到远儿被那莫名出现的人亲密的搂在怀里,更是又往下阴寒几分。 他的记忆,只再带着远儿一起躲开那些密林里深埋的机关后,就没有了。 可是,当他清醒后,才发现自己竟被留在了一间没有人的屋内,他以为自己又被欺骗了。 可行动时,突然感觉怀里一片灼热的温暖,伸手取出来,竟是一枚雕刻精致完美的血色暖玉,原来自己睡梦时,总感觉胸口一处温暖祥和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枚血玉的功效。 可,这不是那个小孩的吗?他记得前天晚上,两人不得不挤在一起取暖时,就看到那自称叫远儿的小孩从衣领里掏出来过。 此时,怎么会跑到他身上的呢? (“我和风哥哥要去山上找银狐,这块血玉就先给你留下来取暖吧,要赶紧好起来哦,这样才能快点找到回家的路……”) 模模糊糊的,似乎记的早上偶尔醒来时,听到有人在这么对自己说,还有昨天晚上,总是能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张写满担忧的小脸出现,难道……是他,救了自己吗? 即使外出时,还给自己留下仅有的暖玉。 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不知道是怀里暖玉的功效,还是其他什么。 刚要下床离开,就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脚步声,于是一闪身就躲在了一个简陋木柜的后面。 然后就看到那个再昨天几乎跟了自己一路的小孩,并且还口口声声说是要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此时竟然和另外一个人抱在一起。 不知怎的,心里就莫名的烧起了一股被背叛和欺骗的怒火,于是再看到那小孩竟然还要嘟嘴去亲那人时,不由自主的,就下手重了一些。 远儿有些胆小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个虽然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气势要比自己强大很多的人,有些委屈的吐了下粉色的小舌头,才磨磨蹭蹭的转过身走向那个自己在昨天和前天缠了一路的男孩。 虽然两天的相处,让他差不多了解这个半路上遇到,并且到现在还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基本脾性,可是现在经过和风哥哥这么随和温暖的人接触后,突然又要面对那张几乎要结冰的冷脸,还真有些适应不了。 于是,不过刚跨前一步,就又扭回头扑进了风寂温暖的怀抱里。 冥炎心里气死了,一种嫉妒和背叛充斥心头,不过表面上依然除了冰冷,就再无任何表情。 于是,再没说任何话,直接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块温暖了自己一个晌午的血玉,就毫不留情的甩手扔回了那小孩的身上, 然后,走向木门,准备离开! “哎,你去哪?”远儿七手八脚的接住被突然丢来的血玉,还没弄明白那人什么意思时,就见他突然打开门,一句话都不说的转身离去,于是连忙就追了出去。 “你别走啊,你生气了吗?我只是,只是……”嘴巴动了半天,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害怕’二字。 没办法啊,因为宫里的那个并不是他亲身母亲的母后,就是每次见到他时,都是好冷的脸色,就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似的。 除非父皇也在跟前时,母后才会露出一种可怕的笑容,让看到浑身难受不舒服,所以,渐渐长大明白一些事后,他能清除的看出来,哪些人是喜欢自己的,哪些人是不喜欢自己的。 而前天半路上遇到的这个男孩,也是跟母后一样的冰冷脸色,只是因为一时讨厌有人跟着自己,就想办法甩开了那些侍卫,结果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才知道孤单是多么可怕! 于是,当然要死缠这个明显不喜欢自己的人了,不过慢慢接触下来,才了解,那个男孩只是脸上少了一些表情而已。 比如,他即使腿上受了伤,也依然能在林间敏捷的抓到出来觅食的小兔子,然后烤来吃,虽然从不开口让自己,但是也会有意无意的留下一些食物给自己裹腹。 现在,他突然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八) “你怎么连声谢也不说,好歹也是远儿救了你一条命吧?”后面也同时追来的风寂,看着远儿一脸的担忧舍不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冥炎却只是转回身,淡淡的瞥了一眼,紧抓着他的衣袖,有些泫然欲泣的臭小孩,就连声音也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冷得让人发寒,“你的救命之恩,等我回去后,会还的,所以,放开你的手,我要离开!” “你的伤……” “死不了!”冥炎冷冷的甩开远儿的手,就再无回头的离去,皇城二皇子君思琦是吗?记住了! 走了几步路,冥炎已经冷却的衣襟内,似乎还能感觉到怀里那块温暖的灼热……伸出手,轻轻地按上去,暖热却早已消失不见! 风寂弯腰缓缓搂住远儿的脖子,轻声说,“看他只用一个晚上就能好个七八成的惊人恢复体力,下个山应该是绝对没问题的!” 远儿点了点头,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温暖表情的风寂,甜甜的笑起来,“可是他烤得兔子肉,真的很好吃,风哥哥,你会做吗?” 风寂无语的看着远儿还不忘伸出粉色的小舌,舔了一下双唇后,一脸馋样的表情,忍不住弹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笑骂道,“还以为你是舍不得他离去呢,原来是念着人家的厨艺啊!你这个贪吃的小鬼!” 远儿鬼鬼的笑着扑进风寂的怀里,小猫一般撒娇的蹭着额头,没有回话。 虽然小银狐抓到了,但远儿一向玩心很大,因此一直和风寂在山上快快乐乐的待了四五天,都没想起自己其实已经出宫很久了! 这天,一场大雪刚刚下完,远儿又闹着要去山上玩,风寂没办法,只好将远儿全身包的厚厚的准备出门。 谁知,远儿刚一打开门,就突然大叫一声,然后‘砰’,就将木门重新关上,并且牢固的插上了木栓。 “怎么了?”风寂看着远儿一脸慌张的样子,赶紧追过来查看,这时,远儿紧靠的后门就开始传来一阵阵猛烈的敲门声。 “四皇子,四皇子,微臣可找到您了,快跟我们回宫吧!” “我不要,我不要,我还没玩够呢!!!”远儿堵住耳朵大叫,然后一把搂住正好赶来的风寂,并将脑袋鸵鸟似的埋进了风寂的胸膛。 “是谁?是你的家人吗?”风寂轻声问道,想到远儿可能要回去了,心里渐渐升起不舍得情绪。 其实,他也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得,只是故意不愿去想而以! “四皇子,请您快开开门吧,现在皇城为了找您都大乱起来了,淑贵妃娘娘因为日久思念您,都急出病了!” “什么?”远儿这次再也赖皮不了了,心里挂念母妃的按危,连忙转身打开木门。 看着门房前出现的一批满脸愁容和喜悦的侍卫,担心的问道,“我母妃怎样了?怎么会生病,你快说——阿!” 谁知,门外站的那领头侍卫突然一伸手,就将远儿给捞进了怀里,然后迅速撤离,身后的十几名锦衣侍卫立刻拔刀挡住了正要冲过来的风寂。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竟然敢骗我!狗奴才,你们要敢伤了风哥哥,我要父皇砍你们脑袋!”远儿被这突然的变故气的大骂,转眼又看到那群侍卫竟然全都将刀豆逼上了风寂,心里更是气的火烧火燎的! “只要你别乱动,就没人会对付他的!四弟,你这次可真是游荡够了吧?竟然敢拿二哥当挡箭牌,恩?” 慢条斯理的带着调侃的语调从别处传来,远儿猛地瞪大眼,停止了挣扎。 缓缓地从别处走出一名骑着汗血白马的十五六岁俊雅少年,身着华贵银色披风,带着皮毛手套的左手提起马鞭,指向被侍卫紧紧压制的远儿,脸上虽然带笑,眼睛里却是一片寒光。 “本王要是不说这么个话,你这贪玩的小子能这么配合的出来吗?”坐在马背,高高在上的思琦,慢条斯理的对远儿说着话,语调缓慢,就像是兄弟间在聊着天一般。 这个臭小子,竟然跟父皇提出要来他荣王府小住几日,一起商量年首在宫内举办的夺魁,结果,没过个一日,竟然就偷了他的令牌,带着几个没怎么见过他二皇子面貌,一直在别院守卫的随从就离开了! 害的他刚从宫内上朝回来后,就得带着人马到处找人! 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就这么跑了,还是在他荣王府里跑的,这要是父皇怪罪下来,能饶了他吗? “二哥,你骗人!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快点放开我!”远儿气的拿牙齿去咬那侍卫的手臂,结果那人手上的肉却硬的根石块似的,不但一点没事还钉的自己牙疼! 远儿无奈,委屈的看着那边还被侍卫堵着路的风寂,哭喊道, “风哥哥,快来救我啊!我不想回宫!!!” 此时被侍卫包围的风寂,再看到远儿一脸难过不情愿的样子,终于再顾不上别的原因,就开始大打出手。 只是没过一会,思琦带来的侍卫就给风寂打倒了一半,马上的思琦气的牙痒,“臭小子,可找到了个帮手是吧?真是玩野你了,林成,林木,去,把他给本王收拾喽!” “是!”原本一直守在思琦身边的四名高手侍卫的其中两名,单膝跪地领命后,就纵身一跃冲向了风寂身边。 (九) 那两名侍卫是思琦从宫内,专门训练保护皇城的铁卫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得力手下。武功那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因此面对除了医术,和师公学的武功一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风寂对打,那简直就和大人跟刚初出茅庐的小孩一般的实力高下。 远儿看着风寂越来越吃力的掌法,和身体上渐渐多出的伤痕,心里一阵刺痛,于是冲着那边三个还在对打的人大喊起来,“合手阴阳为上旋,右踏左空旋不为。踢他后腰尾闾穴和志士穴,破他的铁旋宫,让他们站不起来!” 远儿这一喊,在场的人都愣了,而勉强死撑硬战的风寂,再听到远儿突然的大喊后,立刻提气,将功力运在双腿之上,用着让人几乎看不出踪影的步行,前行后转,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那两人身后,然后踢脚踹去,正好击中一人后腰穴位,和令一人的腰臀处,几乎下一刻,那原本充满杀气的两人立刻气焰消了一半,两腿再无任何力气的跪在雪地上。 “好好好……”一直在马上看戏的思琦却一边大笑着一边拍起掌来,“看来四弟果然身藏不露阿,虽然不能习武,却可以对曾看过的武功招式密集,过字不忘,的确是个人才,真是让二哥大开眼界阿!” 远儿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二哥,“那还不快点放开我!” 谁知马上的二哥不但没叫人放开,竟然还一挥鞭子怒道,“把那臭小子的嘴给我堵上,看他还怎么透露武功招式,真是翅膀硬了,敢帮外人打起自己家人来了!张千张万,去给我把那小子废了!” “是”!守在思琦身边的另外两位侍卫,领命后,走向依然不肯认输的风寂,后面传来远儿被捂住嘴巴挣扎之声,心里早已心乱如麻! 正在这时,突然从天空飘下一位白衣老人,仙风道骨,身姿卓越。 “师公!”一脸狼狈的风寂在看到外出已经好几天的师公突然回来,真是惊喜交加。 “小兔崽子,师公以前教你的那些东西全给忘完了?光会个医术,有个屁用阿!你看你现在的样子,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可惜一张口,就满嘴粗话,不禁让人皱眉。 “那小儿是他兄弟,你干吗没事阻止人家哥哥不能找回弟弟?啊?” “可是——”风寂想到师公的话,住了口。 远儿的确是那少年的弟弟,他二哥来找他回家,自己干吗要拼命去阻止呢?但是又一想到远儿将要离去,心里的不舍渐渐大于理智,“师公,我想要远儿陪着我,因为我喜欢他!” “好小子,终于说出来了!”白眉白发的师公突然一脸含笑的捋着胡须称赞道,“虽然这小儿还年纪上小,但是聪明伶俐,乖巧可人的,要做我南极天门徒孙的媳妇,也算够资格!” “阿?”风寂呆愣,在场所有的人也包括被捂住嘴巴的远儿都愣住了。 “我答应我答应!!!”趁着禁锢自己的人,左手松懈时,远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喊道,媳妇是什么?他还不怎么理解,但是看那白胡子老爷爷似乎能救他似的,现在让他答应什么都行阿! “远儿,你——”风寂惊讶的看着一脸兴奋得远儿,真有点怀疑,他知道做别人媳妇是什么意思吗? “你给我闭——”思琦怒骂,当他皇家人是什么了?一个乡野村夫也想娶皇子为妻?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挡在中间的白胡子老头,突然一挥衣袖,自己就和那些不争气的侍卫们被猛地一股强大的风力刮出了几丈远,而远儿则早被那该死的刁民给趁机带走了。 妈的,这该死的老东西练得什么功? 思琦和众侍卫一脸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远儿一脸欢乐的跟那两个人进了屋内,火气腾的一下子就狂烧了起来,“思远,我可告诉你,淑贵妃姨娘生病的事情我没有骗你!你要是再不快点回宫,就连你的倾倾也要找别人不会再理你了!” 思琦看着远儿在听到他的话后,微顿的身影,心里泛起一丝冷笑,“死思远,你最好别给我回来!” (十) 最终,远儿还是在母妃生病和倾倾要离开自己的威胁,选择了乖乖回宫,风寂再觉得不舍,也不愿看到远儿难过。 于是,趁师公忙自己的事情时,将他自己这几年来研制出的不少好药都一窝蜂的送给了远儿,“这些药,你拿住,对你将来行走江湖很有用的!” 远儿心里有些难过,“凤哥哥,对不起,原本说好要陪你在一起的。” “没关系阿,远儿,有时候,有很多事都是不能两全的,你母妃重病,你再不回去,就太不孝了,是不是?” 风寂微笑着摸了摸远儿柔软的发顶,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偷偷走到屋内一处暗阁时,从里面取出一个瓶子递给远儿,“这个是师傅和我一起研制出来的碧玉凝香露,是江湖中三大圣药里的其中之一,你带上吧,它可以帮你解除千百种毒素,你在皇宫里,或许会用到的。” 皇宫里表面繁华,其实内力充满了明争暗斗,这个就连一直不怎么出门的风寂都能明白。 远儿感动的扑到了风寂的怀里哭起来,“我不要,风哥哥你干脆跟我一起回宫吧,我让父皇赐你一个大官做好不好?” 风寂却笑着捏了捏远儿的鼻子,“那里不适合我啊!你看我现在连保护你都做不到,我还要再加强练功阿!” “风哥哥……”远儿紧紧地搂着风寂,不愿松手。这次的离宫,充满了惊险刺激和快乐,唯有这个人让他怎样都舍不得丢下,虽然在宫里也有着很多人宠他,但感觉,似乎和风哥哥并不一样! “远儿,你答应要做我老婆了吧?”风寂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嗯。”远儿点头,不过,老婆是什么? 风寂开心的将远儿一把抱了起来,“远儿,你就在宫里等着我,等我风寂在江湖中有了一定势力后,我就会来娶你,好不好?” “好。”远儿甜甜的答应。 …… 很快,离别的时刻就到来了,思琦一脸阴笑的走在前面,后面则跟着依依不舍得正和远儿做最后告别的风寂。 “你把这两枚药丸也带上吧,一个能给你增加强大的内力,一个能改变你的体质,再难生病。”风寂将一个小布包放进远儿的衣襟里,或许他什么时候就能遇到了。 风寂低着头,不敢看远儿信任的眼睛,那个能增加无限内力的药丸叫天释,听师傅说,如果能和神器天龙令和配的话,就能让男子逆天承运…… 不过,天龙令在哪呢?他得回去问问师公,如果能找到天龙令,到时候他和远儿在一起,就能生好多好多小孩了…… 远儿生的宝宝……风寂乐呵呵的想着。 其实,风寂也不过一个十五岁少年,满脑子懵懂的情窦初开,想也只会往简单的地方想,再深出的事情,估计,你问他,他也不知道成亲,生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终,目送远儿,消失在层峦叠嶂的雪山之下。 “四弟,不错啊,不过出宫几天,就又成功地收了一个潜力心腹。”思琦带着远儿一起坐在白马上,用着凉飕飕的语气说着。 “二哥不是一直想要暖玉,练那什么功吗?思远送你好了!”远儿低着头坐在思琦的身前,怀里抱着安睡的小银狐,擦掉眼角的泪滴,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说道。 思琦听后一愣,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自己最近功力到了顶端,急需麒麟血玉来稳住真气倒流的威势的? 但疑惑归疑惑,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块灼热的暖玉,现在有人自动送上门,倒真是省掉了他不少的力气啊! 可谁又知道,思远送他的这块血玉,却又在十年后给他带来了怎样的情劫阿? 这就是后话了…… “你看看你现在,功力那么弱,真是丢我南极天门的脸啊!”师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而风寂只是无语的坐在桌案前,逗着已经伤好的小白鼠玩。怎么丢南极天门的脸了?那里又不是光靠武功的,还有医术阿! “看来,让你以最快速度成才的,就只能是那枚天释了!”谁知师公却突然开口提起天释。 风寂心虚的低头不敢看师公的眼,那江湖三大圣药都是师傅的心血,本来是离别时留给他的礼物。 结果自己却一时情不自禁,全送给了远儿,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哦! “师公阿,天释,我送给远儿了。”风寂干脆直接告诉了师公,反正早晚他老人家也会知道的。 “什么!”师公却大喊一声,下巴上的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你,你把你师傅留给你的心血全送了你那个还没过门的媳妇?” 本来自己多管闲事,帮这小子定了门亲,没想到他这小蠢货,竟然就放那小儿跟着家人回去了?这要是再见面,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这还不算,自己不过刚离开一会,他连那么宝贝的东西也给送人了,真怀疑这小子的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风寂看着师公暴跳如雷的样子,狠狠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天释如果没有要回来,你就从今以后都不要回来见我好了!” 师公终于大喝一声,一甩袖子,可怜的风寂就这样,为了还没过门的老婆,被师公一气之下给扫地出门了! 从此以后,开始了江湖的历险生活,然后又在因缘巧合之下,进了江湖第一杀手联盟,凤枭宫。 “哼!”师公透过窗户看到风寂那小子终于心不敢情不愿的背着布包下山了,脸上立刻出现了得意的笑容,“哎呦,终于把这小子赶下山长见识了,不容易啊!” 不过,以后这饭该由谁来做给自己吃呢? 番外二 全体回到二十一世纪的若干年后。 “嗯……轻一点……” “是这样吗?” “再重一点。” “哦……现在呢?” ……“不觉得太松了?” “松?我怎么觉得紧的刚刚好啊?啊……” ‘啪’一声竹筷敲在了某人的头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你白痴阿,包饺子有你这种包法的吗?你把上面的褶捏的到紧,下面的皮都露了,到时候一下进锅里,铁定变成一锅泡菜汤!你要谁吃啊?” 站在餐桌前,一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一手拿着翠玉小竹鞭,哦不,是竹筷敲人,宛然一副女王样的思远,此时正竖着形状漂亮的眉毛,严格的教育着身前餐桌上坐着的,正满头大汗架着手臂,只为捏好眼前,一枚月牙小饺的某人道。 “我说老风啊,你不会包就赶紧走人,别影响咱夫君酝酿毕业论文的灵感啊!”一名随意的将脑后黑玉般的长发盘在头顶,绾出一个古时王孙贵族一样的髻,精美的五官无懈可击的男子,一边嘿呦黑呦,赶着面板上的面皮,语带讽刺的说道。 “倾伦,在二十一世纪应该叫老公,再叫夫君,你就是过时的,是会被淘汰掉的哦!”风寂一边继续包着满是破皮的饺子,一边毫不示弱的回嘴道。 “淘个鸟屎阿!还是叫夫君好听!”倾伦嚷着嗓子一点都不示弱的回嘴道。 “那你就是老古董!不懂得改革创新!” “我呸!再改革创新,还不是照样有古代电影电视剧可看?街上还有人穿古装拍那劳什子照片呢!现在是今向古时代,这才是真正的时髦,你懂个屁阿!” “你才懂个屁呢!小远前几天交的那几个英文,你现在又学会了几个了?”风寂看倾伦突然像是吞大便似的脸色难看,不由得意的笑到,“一个都不会吧?猜你那个古董脑子肯定每天就只装着稻草,明天小远检查,我看你拿什么来应付,哈哈哈……啊!”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片白茫茫,一口面粉就已被猛地吸进喉咙里,引来一阵阵咳嗽。 “哈哈哈……你活该啊!”倾伦被风寂满头满脸的面粉样,笑的前俯后仰!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风寂,随手抓上面盆里的面粉丢向笑得没心没肺的倾伦,“你他奶奶的想呛死我!然后好爬上我的平妻位置是不是?” “去你的平妻,老子才不稀罕呢!”倾伦也立刻将案板上的面粉全部丢向风寂。 原本平静的餐桌前,此时正在上演着两人来来往往的面粉大战,倾伦的轻功不错,但是遇上天天手拿银针丢来丢去扎人的风寂面前,就有点老鼠遇见了猫的窘境! 于是,地面上,桌上,就连墙壁上和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上,全都被雪白的面粉铺满! 而夜冥炎则一脸嫌恶的早早的将思远一把抱起来飞出几尺远,以免被误打,亦寒也同样抱着手里刚包好的饺子们飞速离开战区,原地只剩下还在面粉大战的倾伦和风寂两人身上真是惨不忍睹,若是锅里的水开下饺子,此时满身沾满面粉的二人,跳锅里貌似更合适一些!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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