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千千岁(我是老公却是受 穿越 生子)中——猫耳
猫耳  发于:2014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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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回

 也省得在自己晕晕乎乎,神志不清的时候,这不要脸的家伙又偷吃自己豆腐,这样起码保持自然睡眠,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他也能及时清醒过来。 不过,没多久,竟然还习惯了…… 可能这个身体里还真的对这风寂有点以前的记忆吧,所以也不算太反感,就这么每天午睡和晚睡的时候,都同榻而眠! 不过,绝对是最纯粹的同榻而眠,不带任何色彩的! “咕咕……” 当屋内的呼吸声都变得均匀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猫头鹰叫声。 思远毫无一点睡意的睁开眼,先是悄悄的看了看身边已经陷入沉睡的风寂,这才小心翼翼的掰开身上那条压着自己肩膀的手臂,缓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朝外打开一点缝隙时,一粒圆圆的药丸被递了进来,然后一阵风过后,窗外就再没了任何声音…… 捏开药丸,看完手里的东西后,思远就把他撕碎,扔出了窗外。 回到床上躺好后,看着还在沉睡的风寂一脸孩子气的样子,粗黑霸气的剑眉此时温和的横在匀称的眉骨上方,是和奉儒纯净的睡颜完全不同的。 其实风寂的怀抱很温暖,并且总会给思远带来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不过思远秉持着只爱奉儒一人的原则,还是往墙边挤了挤,离开了风寂舒适的怀抱。 结果,第二天醒来,自己依然保持着被人像抱枕一般的圈在怀里,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大天亮。 灵巧的避过一队巡逻守卫,思远将自己掩藏在一座爬满荆棘的高墙花坛下,静静地思考前天晚上接到的消息,是一张通往凤枭宫地牢地方的地图。 那些被抓的奸细,也就是自己的人,风寂说,都还活着,只是被关了起来,并且,情况很不好。 究竟怎么不好,风寂没有说,思远也能猜个大概! 他说,要等三天后凤枭宫祭天仪式开始时,去救人,才是最好的时间,但是思远明显已经等不及了,看到还在昏迷不醒的雪迹现在的惨状,他还怎能坐得住那难熬的三天。 于是,趁风寂忙自己的事不得不离开他时,又刚好赶上花想去膳房熬药时,思远偷偷的从风神殿的后墙偷溜了出来…… 真的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能突然得了神力而变成武林高手的时候! 大约三米高的后墙,他竟然心有所想的一提力,就像是全身充满了气一般,轻飘飘的就爬上了墙栏,还因为太意外,差点又从墙上滚下来! 大概,直到从这一刻的开始,思远才真真正正的感觉,自己和以前真的是大大的不同了! 见那帮守卫离开后,思远刚要起身准备走人,突然感觉小腹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踢动,思远只好又蹲下来有点好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乖儿子,你睡醒了吗?哈哈,爸爸带你玩空中飞人好不好? 感觉肚皮的地方,竟然真的又传来一阵微弱的踢动,就像是在答应他的话一般! 思远抱着肚子一阵心满意足,直在心里夸自己儿子聪明,还没出生就知道该怎么和自己沟通了!不过,这沟通的代价,有点疼! 在起身时,就已身轻如燕的飞上了另一座悬梁屋瓦,没想到测量错误房顶太陡,害得思远连做了几个划船动作,才没给噼里啪啦丢脸地滚下屋檐去。 屋檐下整齐的站着两排身材粗壮魁梧的守卫,一看就是那种凶悍的打手,不过还好没有人发现还隐藏在房顶屋瓦上的思远。 牢牢地扒在满是灰的屋顶上,思远在思考着,该怎么进入这间屋子。 “这帮奸细,还不早点砍了省心,何必天天来浪费咱们凤枭宫的饭菜。” “你懂什么,明天咱们宫主出关后,第一件事就可能要拿这帮人来练毒,后天就是祭天仪式,不能见血的!” 思远趴在房瓦上偷偷探出头来,就看到从那间重兵看守的屋内走出两个拿着饭盒的仆人,估计是刚送完饭出来。 这时候,夜黑风高的,正是作案的好时机阿! 轻轻的抬起身,想试试身下的瓦片能不能掰开,哈,果然,轻轻揭开外面就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情况。 幸好古人们还没研制出水泥混合土来粘合瓦片,要不然还真难办! 可是—— 屋内的景况,似乎漆黑一片…… 这是什么屋子?不是说,凤枭宫的地牢就隐在这间屋子内吗?怎么会连个灯都不带点的!? 思远疑惑地往里望去,同时,原本夜空里被乌云遮蔽的月光,刚巧避开云雾撒出光亮来…… 黑暗的屋内,独有的一小片透过屋顶的银白光束里,一双狂如野兽般的眼睛正满腹兴趣的看着自己…… “君思远!”对方面带微笑的报出自己的名字,脸上虽然再笑,可是却能让思远感觉浑身仿如被一股狂猛的野兽气息包围。 原本在门外守卫的人在听到这突然的一声后,都一脸莫名的骚动起来。 不过愣神的那一刻,那个像是已在屋内等候多时的人,在说出思远的名字后,就突然毫无征兆的朝思远所在的屋顶飞冲直上! 感到下面一股强大的气流正朝自己飞速冲来—— “快闪!”脑中猛地爆出这两个字时,思远的身体就已闪电般的飞出了屋顶,不过刚转身,耳后就猛地爆出了一声砖瓦破裂的声音,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狂风暴雨般的直冲而来! 思远不用看也知道,能有这么大杀气的人,不过是被看一眼就能无形中给人产生一种即将被死神带入地狱的死亡气息,除了凤枭宫那个杀人如魔的狂袭还能是谁? 尤其,现还在背后紧追着自己! 思远命令自己不要去想如果被抓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不能确定,体内的莫名得来的功力还能撑到多久,现在满脑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 打不过,当然就只有跑了,现在能撑多久是多久! 思远身后穷追不舍的狂袭,有些惊讶这个传说中占狗皇帝宠爱的草包东夷四皇子,竟然能有这么高深的轻功。 再整个天下,能跑出他狂袭手掌心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这个君思远,看他有如夜空游龙般几乎脚不沾地的惊人轻功,绝对是上等高手! 还好老子不恐高,还好老子以前被老妈逼着练过几年体操平衡性不错,要不然铁定得把自己给玩死!!! 思远一边这么跳上飞下的躲避狂袭,一边还得玩命的避开已经惊扰的各处凤枭宫守卫闪亮亮的刀剑,一边胡思乱想着事情,思维绝对是飞速跳跃性的! 当和狂袭一起穿梭在凤枭宫的某间屋顶时,思远眼尖的看到从某间屋内走出了一位熟悉的身影,风寂和一位美艳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看着也很面熟…… 就这么闪神间,突然感觉到侧面一阵奇风飞来,思远迅速的飞转身体,一把闪着寒光的金羽箭趋势熊熊的闪过细嫩的脖颈,从后颈的发丝穿过。 思远的后背被惊出一阵冷汗,还好闪的快!要不然铁定玩完! “好功夫!”狂袭皮笑肉不笑得赞道,然后趁思远躲避时不懂得防守门户,手上的嗜血刀带着雷厉风行的气势砍了过去! “当!”的一声,一把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剑及时挡住了血刀的劲力,及时救回了思远的一条小命,而拿剑的人,正是刚从别处屋内走出的风寂。 “狂袭,这是我老婆,你最好给我下手轻点!”风寂咬牙切齿的跟一脸狞笑的狂袭缠斗在一起,刚才那一刀要不是他动作快,傻小思远估计早就小命玩完了吧! “哼哼,风寂,你知道这君家和咱们宫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吧?一刀劈了君泽最宠的四儿子,绝对够解气!” “胡扯!”风寂难得的大怒,看起来一直温暖和善的大眼睛此时充满了愤怒的阴寒杀气,“不想让我风寂和你为敌的话,最好停手!” 狂袭似乎很是无所谓的点头,“好!我停手!”手中原本和风寂厮杀的血刀立刻收回,风寂正吃惊这么嗜杀成性的狂袭竟然会这么好说话时,突听思远所站的方向一声响亮的鞭苔声,“不好!”风寂暗叫一声转过身,就看到印象中那个又怕痛又怕黑的小思远,此时正双手血淋淋的缠着一圈带刀刃的鞭子! 鲜红色的血液飘着异香的往外纷涌而出,就和前几天重遇时看到的一样…… “小思远!”风寂刚要扑过来,旁边不知何时已攀上屋檐的魅仙,有些惊异的看着思远的镇定,果然这家伙以前没武功都是装的! “君思远,没想到你还敢自己跑来凤枭宫,真是找死!”魅仙冷冷的笑着,运出功力抽动鞭子,可是那头缠住思远手臂的地方却纹丝不动! 第四十六回 “你杀我母妃,又次次追杀我,看你是女人不想跟你计较!但是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思远看不清楚情绪地眼睛瞪视着一脸惊愕的魅仙,手中微微一动,一股暖热的气流随着某个地方急速传送到他的手臂上,刚才这个女人,想要偷袭风寂! 不是他们君家和他还有他们宫主有仇吗?为什么风寂和他们是一伙的,却也要被杀?这帮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真是一点情分不顾,太可恶了!!! 心内气愤异常,一股灼热的气流瞬间从手腕游出,混合着自己的鲜血,丝线般的缠绕到臂上的血凤鞭。 和魅仙之间连接的鞭子就不知不觉的突然从中间像是被火烧焦一般的断裂开来! 魅仙被眼前的所景惊愕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的血凤鞭,最难得的血磷丝打造,坚韧不可断,却在刚才竟被一股莫名燃起的诡异蓝火给烧断了? 就连鞭上的尖利刀片都像是被烈火烤过般的完折发黑?! 不止是魅仙,就连风寂,思远还有各处观战的凤枭宫杀手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四玄天绝!果然名不虚传!”狂袭嚣张沙哑的声音震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声,“能让一个从没袭过武的普通少年迅速连成这等神功,化内力为兵器,真是厉、害——” 话刚落完,突然在所有人的呆愣中,飞向一脸呆滞的思远,“看你的神情像是还不知道怎么运用自己的神力,随心所欲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那就让我狂袭来教教你吧!” 如鹰般的手掌隔空加了强势的内力,迅速封住了思远身体里控制思维行动的大穴,然后一把抱起,在风寂的眼前飞速离去! 皇城宫内孝和殿。 “皇上,不晓得这次新选的御前廷试得中第一,也是东夷开国以来最为年少的新科状元,已经有了什么职位了吗?”龙案前,皇后娘娘一边贤惠的给自己的帝王夫君递上亲手泡制的香茶,一边心有所思的探试道。 圣宣帝微笑着品了一口茶水,缓声问道,“皇后什么时候也开始管起这些琐事了?” “还不是咱们的思玥嘛,过了年就到了及笄之年了,也该让她收收性子,准备婚嫁了。”皇后婉言道,看那少年状元也不及弱冠,却能有这么好的文采,举止又优雅得体,相貌也是少见的俊美绝伦,这么一位德才兼备的好男儿不招来当女婿帮手,就太可惜了! “原来皇后已有这样的打算了阿!”圣宣帝笑看着自己的正妻,“那就选个日子招这孩子进宫一见吧,得看看玥儿中意不中意啊。” “我看,皇上就等下旨吧,因为早在殿试那天啊,玥儿就已见到此人了。”皇后笑得一脸得意,她那个傻女儿终于知道情窦初开了! “好,那就等这新科状元完成朕特派的任务后,再行旨婚吧!”圣宣帝暗叹了口气答应道,不知道远儿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却没有任何消息。 而这新科状元可是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妹夫了阿,就是不晓得思远这傻孩子再完成那项艰巨的任务后回来后,会不会跟自己请婚呢? 一个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皇后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难办啊! “往后撤往后撤!”落云城内,官道两旁站满了看热闹得百姓和维持秩序的守卫,中间走着的听说是从皇城里来的大官,受皇上钦命特来落云城视察民情呢! 可是百姓们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这整齐严明的队伍里,中间坐着轿子的大官到底长的什么样,说是重办的殿试最年少有为的新科状元呢,这次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务后,就要会皇城做驸马拉!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间,一顶气派官轿里,林奉儒穿着威严的官服带着官帽,闭目养神的坐在里面。 从皇城出发中间休休停停一直到现在的落云城镇,花费的时间几乎快半个月,也是和思远离别的第四十七日。 现在,终于有了身份可以帮助思远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和宝宝怎么样了? “林大人,太子来信。” 一名随乘护卫接到飞鸽传书后,快马加鞭来到林奉儒的轿外,恭敬的递上信条。林奉儒面无表情的接过信条看了一眼,就随手撕成粉末扔出轿外。 凤枭宫内。 一身黑衣男子装扮的花想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昏迷不醒的雪迹,轻叹了口气,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黑巾蒙在了面上。 走出门外,可以清楚地听见殿外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皇子,您做到了吗?以身为诱饵,引走了难缠的狂袭。 想想自己和雪迹身为四皇子的随身护卫婢女,却每次在主子发生危险的时候,都不能护在身边,真的是最大的失职。 花想的眼睛有些发热,皇子,您放心,奴婢一定会把您交待的任务给完成的! 几个起落,来到了凤枭宫隐蔽地牢的屋檐上,悄悄探出头来观看,门前依然有着重兵把守。 花想将手指放在嘴边,发出了一声级为细小的虫鸣声。没过一会儿,身后就同时跃上了几名同样穿着的黑衣人。 花想转身做出几个手势,身后的黑衣人默契的领命跃下屋檐,然后同时鬼魅般的从后偷袭屋前看门的守卫,每人都是一刀致命,迷药掩面堵住所有声音,那些护卫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脱向了黑暗之处,时间只不过用了几分钟而已,门前的看护守卫就重新换了一批。 花想一脸冷汗的看着,二皇子派来协助四皇子的暗卫果然名不虚传! 带着其余的黑衣人冲进漆黑的屋内,然后蹲下摸索空心的砖块,屋内漆黑一片,但是对于常年习武的人来说,夜视就要比普通人强的多了! 没过一会儿,就找到了隐与地下的暗藏,一打开石砖,一股湿潮阴冷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内留下一人看守,其余的人走下衔接的楼梯。 好黑阿,这是什么地方?思远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眼前出现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得黑暗,四周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刺鼻血腥味,一种难言的不安和恐惧充斥心头。 “嘶——”按住地面想坐起身的双手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的痛,这才想到那个地方先前才因为缠住魅仙带着刀刃的鞭子被割得鲜血淋漓。 “喂,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出来个人啊!”思远有些不安的喊道,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就好像是被搁空的另一个世界一般,静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思远忍不住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才能有一点无言的安全感。 “嘶——嘶——”原本安静的空间,突然传来了几声奇怪的声响,很像是某种动物发出来的…… 思远忍不住瞪大眼睛,慌乱的看着漆黑雾一般的四周,不,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刚这么想着,就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滑溜溜的穿过,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喊出声来,妈的,他最恶心那种东西了!!! “哈哈哈——”耳边突然爆裂出了一阵沙哑狂乱的大笑声,幸好思远心脏好,要不然铁定得给这原本以为没有人,却在耳边突然惊雷般的大笑给吓出病来! 这个黑夜,是不平静的一夜。 思远猛地凝起一掌朝旁边发出声音的地方推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和对方的手掌在半空中击合,下一刻就被一股狂猛的劲力将自己整个人打飞了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思远下意识的圈起手臂护住肚腹的地方,直到整个后背狠狠撞击到像是墙面的地方才停止下来。 “噗——咳咳咳……”感到胸腹内一窒,气血翻腾,思远还没反应过来,一口鲜血就狂喷了出来,同时还带着不小心呛到了哪个气管,一阵撕心刮肺的猛咳。 思远气还没喘过来,刚才自己醒过来的那个地方就慢慢亮了起来,一名高大的男子手里捧着一枚夜明珠,正脸带微笑的看着他。 那种微笑,透着阴森的寒,让人有种这辈子都不希望再看到的感觉! “你的鲜血有种奇特的味道,是吃了冥启的缘故吧?风寂还真大方,什么好药都喂了你!”狂袭像是拉家常般的缓声说道,垂下腰,伸出手臂接触地面时,一只什么东西来回吐着细长的舌头,在亮白得夜明珠照射下,迅速得爬进了他的袖口。 思远浑身汗毛直竖的看着,这家伙除了养蟒蛇还养蜥蜴!? 花想带着人手刚迈下漆黑没有灯的楼梯,一股带着腥味的冷风猛地从不知名的地方刮过来,身边一名黑衣人蒙着头往前迈了一步,却被花想猛地一把扯了回来。 缓手一掌发了出去‘嘭’得一声像是击在了什么东西的身上,身后跟随的其他人这才看清,湿滑的深洞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三丈长比树还要粗的大蟒蛇,嘶嘶的吐着骇人的长信,痛苦的卷曲着身体躺在墙角的地方。 第四十七回 应该是被花想刚才的那一掌击中,受了伤。 “是狂袭养的巨蟒,专门看守在这里,你们要小心。”花想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人贴着墙壁走,并时刻注意那条卷曲扭动的蟒蛇可能随时还会发动攻击。 果然,几人刚走进另一间比较宽敞并燃烧着熊熊火把的洞内室,那条被花想一掌击伤的大蛇张着血盆大口又迅速冲了过来,暗卫们显然没见过这样骇人的庞然大物,都有些慌乱的躲避,就连花想也很惊讶这粗壮的蟒蛇生命力够强,就连迎面重了他狠狠的一掌也只是稍停了一会儿。 看来这东西不能小窥,花想渐渐使出了一半得功力和劲力十分强大的蟒蛇缠斗起来,而其他的暗卫则迅速进洞内救人,不过刚找到关押人犯的牢门时,洞外的地方,就猛地传来了一声几乎要阵破耳膜的惨叫,很明显,凄厉的惨叫声来自那条难缠的巨蟒! 原本要走过来的狂袭突然停下不动,原本藏在衣内的蜥蜴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从主人的衣领处钻了出来,攀爬到对方的肩膀上,张着尖尖的嘴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声。 “啪!”狂袭手中原本握着的夜明珠被整个捏碎。 “是小草的叫声。”狂袭阴狠的眼睛看向倒在墙角的思远,“有人闯进了地牢,是你的人!”狂肆的红发无风向后翻起,像是无形的承载了主人渐涌的愤怒。 思远擦了一把嘴上的鲜血,无畏的看向那个怒气横生似要发狂的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是想要我的四天玄决吗?你过来,我告诉你!” 狂袭手中碎裂的夜明珠全部加了内力的砸向思远,“杀了我的小草,我要你赔命!”下一刻整个人闪电般的飞速过来,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思远的脖子,挤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知道你派来的那个奸细是怎么被我捏碎全身的骨头吗?” 思远被对方铁钳般的手腕掐着脖子卡在墙壁之间,肺内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原本身体里源源不绝的内力在此时也突然莫名的消失,似乎无论怎样挣扎也是徒劳。 几乎窒息的心脏跳动飞快,就连双耳也开始出现轰鸣之声,眼前狰狞的面孔也逐渐被黑暗取代,思远越来越感觉无力,没什么力道的伸出腿去踢向对方也被强行压制住,就在头部越来越沉的时候,“阿——” 思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痛呼出声,因为身体的某个地方突然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就像是身体里的血肉被残忍的挖出来一般。 “我先吸掉了他全身的功力,然后从肋骨开始捏起!”狂袭狞笑着对思远诉说如何折磨花想的话语,一边将另一只手放在了思远的肚腹上,然后,开始强行吸收对方全身丰厚的内力,既然吃了天释改变体格,那么最强的精髓……应该就在这里! “狂袭,你这个混蛋,你把小思远藏哪了?给我出来!!!”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了风寂狂怒的爆吼,和桌椅被踢烂打碎的声音。 “听说,风寂很喜欢你,男人和男人,真他妈恶心!”狂袭鄙夷的说着,然后看到思远似乎对这句话并没什么感觉,除了被卡住脖子呼吸困难,还有掌下的身体不断传来的微微颤抖,那双少见的狭长凤眼里似乎一片平静无波。 狂袭有些惊诧思远眼睛里的平静,但是紧贴对方肚腹的掌力却更紧密用力了一些,当终于听到对方忍痛般的轻呼出声,狂袭这才满意的微笑起来。 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身体里雄厚无上的能源正绵延不绝的被吸收进自己的身体里,那里可真是个金库,丰厚的让自己心惊! 如果这个小子再过段时间懂得怎样掌控自己的内力话,那么他可能根本连一点胜算都没有! 不过还好早早的看出他的功力,真是给自己带来不少得好处! 因此狂袭表面依然谄笑不已,“记得东夷有本很著名的书里,不只记载着天龙令和天释两种神器和神药搭配,就会把一个普通人转变为惊为天人的强势高手! 还有,会因为南海银龙幻化的天龙令为雌雄同体,而和男子行房事就会怀孕生子,不会刚好,你现在肚腹里就正存在着一个孩子吧?” 刚说完这句话时,就突然感觉掌下的地方似乎朝外凸起了一块,狂袭皱眉,那显然不是因为强吸对方身体内力能源才会产生的! 看着眼前人突然像是再忍受极大的痛苦般,豆大的汗珠瞬间爬满脸庞,就连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眼在此时似乎也痛的失去了焦距,尤其是一直死死的掐着想要阻止自己贴在肚腹的双手指骨,早已用力到发白。 “放开……我……”思远嘶哑的喊道,声音却微弱无比,眼前阵阵发黑,耳边轰鸣一片,要死了吗?可是宝宝,好痛,痛! 狂袭原本掐着思远脖颈和吸收内力的双手却在这时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因为惊愕,那书上,写的不会是真的吧?男人也会怀孕?他是妖怪吗? 脖颈的牵制终于松开,久违的空气瞬间吸入肺内,带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思远痛苦的抱着肚子滑坐在地上,已经连呼吸都困难,因为腹部间刺骨的疼痛,那种痛,像是被活生生的挖去肉一般! 这时,原本在外间到处找人的风寂,终于听到靠北边的花格里传来的微弱声音,是小思远……是小思远的声音! 风寂狂喜,返身凝起一掌狠狠地打向花格的地方,只听‘轰’的一声,原本设计精致的装饰物瞬间被打出了一个大洞,里面果然是空的,一间密封很好的内室,空空旷旷,还有着隐隐的血腥味,可是却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凤枭宫接近拂晓得天空,雾气迷茫,阴冷的黑。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湿冷的雾气侵袭身体,冷得让人打颤。 思远跟个玩偶般,被狂袭挟在腰间朝地牢的方向飞去。 手臂处被自己紧紧地咬着,因为那里正有不断的血液流出,狂袭说自己的血里有冥启的治愈药用,或许能减缓腹中的疼痛。 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告诉自己这些,但是能救肚子里的宝宝就好! 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个吸血鬼,从一开始的恶心到现在的忍耐,满嘴的血腥味,喝得却是来自自己身体内的血。 “你还真是个妖怪,被风寂那个白痴彻底改造了,一个天释一个冥启,让你成了这个世间比药人还要珍贵的宝贝!”上面,传来狂袭夹带着风声惯有的嚣张沙哑之声。 “等今天的祭天仪式完毕后,我要把你的内力全部吸收,然后喝干你的血,那么,我就会成为这武林世间第一强人!哈哈哈……” 原本肚腹间的剧痛,果然再自己新鲜的血液补充下,慢慢转为平静,思远轻闭上双眼,不管接下来的命运会不会跟他说的一样,自己都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任务还没有完成,仇还没有报! 林奉儒还在王府等着自己,宝宝还没有出生…… 太多还未完成的事情再等待自己,所有,这条命绝对不能那么轻易失去! “狂袭,把君思远给我放下!”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女子阴柔的娇斥声。 “魅仙,这会宫主也该起了吧,你不去服侍他来这跟我抢人做什么?”狂袭连头都懒得回的说,突然闻风感应到从后而至的杀气,一反手,就接住了对方带着真气甩来的致命长鞭。 “啪”的一声,狂袭稍一用力就将鞭子拽成了两节,下一刻就从四面八方突然窜出几名黑衣人阻止了道路,并且手提长刀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狂袭冷笑一声,反手抽出背后的血刀翻转身体,只见半空中红光一闪,让人眼花缭乱,接着,森人的刀锋就带着雷厉风行的趋势横劈而过,思远猛地闭上眼,耳边只听几声肉骨错位的声音,就再无声息。 阴冷的风中,夹杂了更加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欲呕。 上面传来了狂袭依然嚣张的大笑声,“魅仙,派来这么几个笨蛋来对付我,你没了血凤鞭,就连脑子也变笨了吗?” “哼,那几个杂碎,只是开路的,这回才是真的!”站离狂袭几米远的妩媚女人突然狡黠一笑,反手扔出一枚拳头大小的东西,狂袭灵巧的单手提刀劈上去,等到近在眼前时才看出,竟是一枚威力无比的通天雷! 敏捷的连忙将刀刃瞬间转了个方向躲过球体,可是却没想到魅仙只是投石问路,再下一刻又丢出了一枚正好和先前的那一枚之间碰撞,狂袭只来得及闪电般的飞速离去,腰间原本夹着的人却突然一松,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就朝另一个方向摔飞了出去。 思远闭住呼吸,就在等待这千钧一刻的时机,就趁那人狼狈的逃离炸弹时,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自己从他的臂腕处挣脱出来,几乎是闭着眼睛从高高的房墙上往下跳,本以为迎接自己的将是多么残酷无情的摔击,可是却没想到会掉进一副柔软的臂弯里。 第四十八回 “远,我等你很久了!”上面传来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音调,思远不可置信的缓缓睁开眼,当看清眼前人是谁时,猛地张大了嘴巴。 对方却只是温柔一笑,伸出袖子帮思远擦掉嘴角的鲜血,然后轻声在他耳边说,“咱们走!” 下一刻,就轻轻一提气,飞鸟一般的跃上了几米高的房墙,迅速钻进了一间华丽的殿堂后,就不见了影踪。 “可恶,竟然没感应到下面还隐藏有人,竟让一个莫名闯进宫的外来人拣了个便宜!”魅仙气的一张俏脸阴气弥漫,本想抢得了君思远回来折磨,不惜得罪难缠的狂袭,可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但什么便宜没拣着,反给别人做嫁衣,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魅仙,你干的好事!” 这边怒气还没消,那边无故丢了人的狂袭就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魅仙只能咬牙切齿的跺脚,不死心的追向外来人逃离的地方。 这时,外面的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凤枭宫十年一度的祭天礼即将来到。 冥神殿的大门威严的朝两边开启,台阶下的黑衣守卫立刻放下手中的兵器,并且全部恭敬的垂首单膝跪地,迎接自己的主人。 北冥金木水火土五大长老,四大护法,狂袭,风寂,魅仙,雪欲也同时率领自己门下杀手站立两旁,垂首等待。 一身蓝衣,俊挺秀丽的风寂显然有些心神不宁,目光颇颇瞪向身侧的面无表情的狂袭,低声怒喝道,“变态,你把小思远藏哪了?” 而一身红衣却阴冷如天煞血魔的狂袭则嘲讽的撇撇嘴角,“他怀孕了,是你的种吗?” 风寂听后,猛地瞪大眼,心中惊愕加狂怒,愤恨的一脚踹了过去,“你怎么会知道?你把小思远怎么了?” 狂袭敏捷的躲过,并反腿一脚回过去,“老子吸了他一半的内力,弄的他真气大乱几乎掉了半条命!” “你!”风寂越听越气,越心疼,再也顾不上别的和狂袭打斗起来,其实两人平时就不怎么看对方顺眼,因此经常打斗,所以在位的各个手下早就见怪不怪了! 于是,严肃地冥神殿前,黑压压的一片人跪地膜拜,只有一蓝一红两个身影飞上飞下的打斗着,好不热闹。 “反正他又不会用,不如送给我!”狂袭反身躲过风寂凶猛的银针,这东西,可别看它秀气,那上面可是侵了风寂不少的药物,甚至比毒针还要让人痛苦百倍。 “反正他又不会用,不如送给我!”狂袭反身躲过风寂凶猛的银针,这东西,可别看它秀气,那上面可是侵了风寂不少的药物,甚至比毒针还要让人痛苦百倍。 尤其是对方把人的身体奇经八脉掌握的神乎其神,被风寂的药针扎上去,那可是不怎么好玩的! “你懂个屁!思远可是从小熟读各种武功秘籍的,只是身体弱的缘故无法习武,后来偶然得知九天玄决的秘法才跟我要了天释,他现在无法自行掌握很可能是当初刚开始运用修炼时,被人重伤过,才导致甚至错乱失忆的,如果他能恢复记忆,懂得掌握自控内力,那么你根本连他一根汗毛都难碰到!” 狂袭听后,脸色微变,果然,君思远那小子的真正实力和现在的弱质表面不一般。 “宫——主——出——关——” 狂袭刚迅速躲开风寂狂风暴雨一般的银针后,一直静寂无声的冥神殿内,突然传来赤金长老苍老的嗓音。 风寂也同时听到,但是也不得不愤恨的瞪视一脸嚣张的狂袭后,立刻收回手回归自己的站位,等待主人的来临。 没过一会儿,漆黑的殿内,缓缓走出一名脸带面具,随意的披散着及腰的黑发,一身金线边黑袍纱衣的男子,即使身着简单,却依然掩不住浑身慑人的王者霸气。 原本殿前站立的人,在见到宫主德真身后,立刻齐整的单膝跪地,已经逐渐清明的天空,顿时爆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恭敬之音,“恭——迎——宫——主——圣——安! 凤枭宫主却少见慵懒的对着天空伸了个懒腰,然后将手习惯性的背在身后,隐在衣袖下的细长指甲幽幽的闪着剧毒一样的蓝光。 他缓缓走出冥神殿的门槛,脸上的银色面具威严的抬起,俯瞰着脚下臣服的众人,“起吧。” “谢——宫——主——”又一齐整感恩声,划破凤枭宫上的天空。 “看到湖中央的那座塔了吗?凤枭宫的杀手一直和各个买主往来的记录帐薄,就在那里藏着。”百里倾伦微笑的指着窗栏外面的碧绿湖泊上,建造的一座三层八角塔对思远远说道。 “那里,好进吗?”思远愣愣的看着湖中央孤零零竖着的建筑物,没有桥的连接也没有船只迎载,真怀疑,那些人是怎么进去的? “轻功喽,直接飞过去的!”倾伦像是能读懂思远的心理话般解释道。 从高墙下救走思远后,两人就一起躲进了这座装扮华丽的殿内阁楼,原本狂袭和那个魅仙都一起追过来的时候,突然天空中响起了一声奇怪的鸣笛,两人听到后顿了顿,似乎只能心有不甘的朝发出鸣笛的声音方向离去。 应该是凤枭宫主出关了吧? “你那个小仆人雪迹,就是因为查清了凤枭宫的帐薄所在处,才不小心形迹暴露的,对不起,我都有看到,但是没办法帮他!”倾伦略感抱歉的说道,半个月前才潜进了凤枭宫内,要想掰倒凤枭宫和查到究竟是谁主使凤枭宫杀手杀害思远母妃的,就只有找到帐薄才行! 而那天正巧去勘查的时候,就碰巧遇到了雪迹,他把所查到的事情都告诉自己后,没想到狂袭正好经过,雪迹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就以身引开了狂袭,然后被擒。 倾伦有想过去救雪迹,但是那就预示着自己也会被发现,为了思远的仇,他只能牺牲别人。 “雪迹说,那里边隐藏着许多的暗器机关,这个塔楼摆设顺序像是按照五行方位来设,一般人很难进去。帐薄就放在中间的一层,正巧我还在夕单国时,学过一些五行八卦,所以你身体里有伤不能跟我去,就让我去帮你取出来吧!” 思远深邃的黑眸波动了一下,然后看向别处,点了下头,“小心点。” “好,记住我教你疗伤的心法了吗?你继续练功打坐,我看这里暂时还不会有人来,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倾伦伸手点了一下思远远微抿的有些泛白的唇瓣,正要离去,思远却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等一下。” 倾伦微笑着转过身来看着思远远,“怎么了。” 没有说话,将倾伦的手打开,然后从内衣的暗袋里掏出一枚精巧的瓶子,打开瓶口,往倾伦温热的手掌心内滴上了一滴晶莹的液体,“这是解毒圣药,碧玉凝香露,我想那里不可能光只有机关,你把这个带上,以免中毒。” 倾伦无言的接过思远远手中精巧的玉瓶,碧玉凝香露阿,世人可遇不可求的解毒圣药阿! “远,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倾伦却反手又将瓶子还给了思远远,“只要一滴就够了,剩下的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然后走出几步,对思远又挥了挥手,才终于离开。 直到感觉人已走远,思远远才抓着发疼得胸口缓缓蹲下身来,为什么,每次遇到他时,这里,都会这么痛呢? 痛到几乎让他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他是父皇的妃子阿,怎么会突然跑来这里帮自己偷凤枭宫的帐薄呢?是父皇特别派来的吗?可是派来的也不应该是自己的妃子阿? 一大圈的问号都只能咽回肚子里,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难以和他说上几句话,即使再这么危险的时刻里,甚至连直视他都有些困难!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站起身来,从窗棱的缝间看向湖中心,一条轻盈的如白鹤一般的身影从碧绿的湖面飞过,中途微微的单脚踏了一下水面,蜻蜓点水一般,只微微在湖面上荡起了一层波澜后又飞上纵向了矗立湖面三层的八角宝塔房檐。 一口气攀上了塔顶,倾伦才暗暗叹了口气。 远远现在跟自己真的很生疏阿,这次特意请求皇上让自己出宫来帮他完成复仇任务,大概有一点是想弥补的心理吧? (倾伦,我知道你和尧远儿也是同样的心思。 但我是他的母亲,只会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自由自在,快快乐乐不受皇室约束的活着,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要求皇上,非得把远儿列为褚君的原因。 而你的命运,却是注定要献给君王来稳固自己的国家的,所以,这把刀,我希望能由你亲自来掌握……) 不知怎得,脑中缓缓浮响起入宫前淑贵妃对自己说的那段话。 第四十九回 倾伦抬起头,望了一眼对面几丈远的红色窗栏,清澈如湖水般的黑眸淡淡的,像是习惯般地将所有的情绪都包容隐藏进去。 然后震开身下的绿瓦,倾身跳入。 如果,我不是被夕单选上的祭品,而你也不是东东夷的皇子,该有多好!不过可惜,这个天地之间,没有如果…… 这座宝塔,是以八卦方位来摆设的,如果不按顺序,直接投机取巧的从中间第二座楼阁破门进入,有可能会导致机关开启。 因此,倾伦选择从最顶一层,破阁而入。 不过脚底刚挨上地下的瓷砖,“唰!”的一声,就从四面八方立刻布出了层层密布的箭雨,全部如同长了眼睛般射向突然闯入的倾伦。 而倾伦也在同一时间拖下身上的外袍,旋转着卷在手中,脚低踩着阵图走向,手里的长袍飞舞着,像把伞篓般准确的卷住所有直冲而来的长箭。 当步法运行一周后,原本直射的雨箭也慢慢的变少,直到倾伦站桩坤’角时,猛地撒开衣袍里卷入的长箭,箭身立刻承八角形状,以三尺箭身插进东边一面墙内。 ‘轰隆隆’,脚下一阵石板移动得闷响,几乎立刻的,屋内中间的地板凸出一块九宫八卦阵形图。 倾伦抬脚走上凸出的石块中间,一黑一白阴阳图腾上,脚下的石块立刻微微向下震动了一声,然后四周阵图又开始快速旋转,运行三周后,左脚踩上的黑色图腾就缓缓地向一边退去,终于慢慢露出了一截黑暗的窄小楼梯。 倾伦抬眼看了下四周,普普通通的八角阁楼,竟能隐藏着这么精致难破的九宫八卦阵图,要不是自己曾经熟读所有阵法,估计早被那堆密布的箭雨给射成马蜂窝了! 这凤枭宫,果然不一般阿! 刚这么想着,脚下踩的白色图腾,就突然莫名的着起火来,倾伦连忙抬脚躲开,步入了旁边通往二层的窄小楼梯上。 “雪护法,您回来了?” “嗯,去将祭服拿过来,待会儿我要换上。” “是。” 躲在窗栏前,原本密切的关注着对面八角塔里有什么情况。却突听外面传来几声对话和正往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思远的心猛一提,这才四顾发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外面那人可能随时会进来的寝房位置。 而旁边只有一个屏风,怎么可能挡得住他? 眼角瞄到里间的宽大浴池,而对面的床铺下,是黑漆漆刚好容身的床底。可是听那人的脚步声似乎已经无法让自己有时间去躲进床底下了…… 于是,思远远只能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冲进了里间不断冒着热气的浴池。 咕嘟,咕嘟…… 几个透明的泡泡从鼻子里钻出来,缓缓地飘上了水面。 蜷缩在浴池最底角落的思远连忙双手捂住鼻子,将头低了下去。 眼睛无意间瞟到天蓝色的水面上,缓缓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思远的整颗心都高高的悬了起来,不会吧?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把祭服放在这里吧?不用你们伺候了,该干嘛干嘛去!”雪欲一脸烦躁的把侍女赶出去后,脱掉身上的长袍,缓缓走进了不断往外冒着热气的药水泉池。 撩了一把水,撒在脸上,立刻除去了不少在外间沾染的污渍。自从皇城的天牢出去后,他就莫名其妙的有了洁癖,天天不用去污的药水洗个七八十来回,就会浑身的不舒服! 都怪那个该死的君思远! 一想到这个名字,浑身又一种发毛的感觉,脑中慢慢浮现出,自己被关押在天牢时,那个人用一堆恶心扒拉得东西放在自己眼前威胁时,那双看着自己细长的眼睛,像只得意的狐狸般微眯起来…… 全身不由得打了冷颤,然后连忙使劲用水搓洗着皮肤,恶心!恶心!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一个人! 终于感觉洗干净后,才走出浴池擦干身体,准备穿上雪白的祭服。 雪欲冷笑,这祭服,可真够白的,就跟天上的雪一样,可惜,待会还不得染上恶心得红色? 看来,他里面得在多穿上一件,省得让那些恶心得红色沾上自己的身体。 “咕——”敏捷的耳朵,准确地捕捉到身后水池里的声音,雪欲疑惑的转身看去,那个墙角的地方,怎么会有水泡出现? 正心中充满疑惑时,突听外面几丈远的八角宝塔里,‘砰’的一声,爆炸开来,巨大的声响,震得他整个‘银雪殿’似乎都颤了几颤。 有人闯进了宝塔? 雪欲眼神一凝,迅速套上祭服就要冲出去,‘哗啦啦……’这时,突听后面一阵清脆的水花声和人被水呛到的咳嗽声,转回身看去,一个披头散发衣着脏污的人,竟从他最为干净清澈的药水泉池里冒了出来! 躲在水下也在刚才,清楚的感应到了这突来的爆炸声,思远远的心理猛地一阵锥心般的刺痛,怎么会有爆炸? 难道是从那边的八角宝塔里发出来的? 倾伦?! 心里越想越恐怖,于是再也顾不上别的,思远就从浴池里钻了出来! 慌乱的眼睛,刚刚好,对应上还没有离去的雪欲惊诧的眼神。 “君、思、远!”雪欲咬牙切齿的喊道。 “不好意思,我只是暂借你的泉池躲避一……啊!”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冲过来的雪欲吓的连忙往一边躲去,好猛地掌法,这样一巴掌拍上自己,估计不死也得残了! 快手快脚的跳上岸,突然感觉丹田一股熟悉得气息又充斥全身,连忙纵身一跃,竟然莫名消失了一阵子的轻功又回来了! 来不及去惊讶这身时有时无的内力,思远只是一味的往殿外窜去,倾伦,倾伦,千万不要有事阿! 可惜,浑身湿透的冲出殿外,就能一眼望到几丈远的那座,先前还是亭亭玉立的宝塔,在此时莫名的被从中间炸毁了一半,冲天的红色火焰燃烧了大半个天空,此时的宝塔早已面目全非! 原本幽静碧绿的湖水面上,靠着被炸毁一半的宝塔前,渐渐晕染出一大片鲜红色,就像是人的鲜血一般,烈火似的烧完整个生命。 远处的祭天台上,凤枭宫主静静的看着‘碧波湖’的地方,已经烧出了一片乌色的天空,面具下的嘴角轻轻敲起,露出了一个阴冷可怖的笑容。 咱们的游戏,看来,就快接近尾声了阿…… “倾伦!!!”思远声嘶裂肺的大喊着,心痛得像要裂掉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小小的皇子问着那个独自跪在大殿之上,身上穿着奇怪的像是巫师一般雪色长袍的瘦小男孩,好奇的问道。 “百里,倾伦……”男孩子连头都没有抬,依然保持着恭敬的跪拜别国皇帝的姿势,声音软软的清脆,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很像是清晨潮起的露水,滴落石板上的声音。 平放在大殿金砖上的手指,纤细而修长,可以想象出这双手的主人,在假以时日,长大成人后,将会成为怎样潇洒俊秀的人物。 “百里?千里?”很明显,在这个年龄只有三岁的小皇子,简单的思维里,并不能理解这个从没听过的叫‘百里’的姓,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百里倾伦!”男孩子像是很不爽别人对自己的性别产生疑问似的,抬起头来,两颗黑葡萄般上挑得大眼,挑衅般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奶味的小不点。 软软的黑发,垂落耳侧,白玉般的额头带着一串由母亲亲手编织的翠玉抹额,垂吊双眉中间的是,用代表夕单最为崇尚珍贵身份的倾颜美玉,每次在头部有动作时,都会散发着一层纯粹美艳的光泽。 “六王子!”身边同样在对别国君王,行跪拜礼节的使臣,有些惊慌的拽了拽倾伦的衣袖,提醒他注意下言行,不要轻易得罪东夷国君罪宠爱的九皇子,而给夕单国带来不行! 倾伦不甘心,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低下头去。 谁知,自己最为喜爱的抹额美玉,却被人突然粗鲁的拽走,愤怒的抬起眼时,竟是那个有些笨笨的小奶娃,只见他对自己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后,就手里拿着翠玉抹额,对大殿之上笑容慈爱看着他们的君王说,“父皇,我要跟倾倾玩!”) 脑中,又开始模模糊糊出现一些记忆的思远,茫然的望着那层几乎被火和血染红的‘碧波湖’边。 双腿缓缓地跪在地上,颤抖沙哑的嗓音只能轻轻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百里,倾伦……” “妈的,是谁那么大胆,竟敢闯进塔里,把我殿前的碧波湖都给弄脏了!”同时也追过来得雪欲,在看到那座原本漂亮澄澈的湖水面,现在已经被深色的血红染脏,并且到处落满了塔身被炸裂的瓦块,心里一阵厌恶恶心。 原本要上前抓住那个跪在湖边的人,突觉,脚下猛地如同地震一般开始晃动,不只如此,就连前面碧波湖里的水,也开始如同大海般汹涌的翻起了波浪。 原本晴朗的天空,缓缓地被莫名而来的乌云遮住,‘轰轰隆隆’闷雷阵阵,猛然一道闪电劈上湖面,‘轰’的一声,几乎将不断翻腾的碧波湖,整个劈成了两半! 原本跪在地上的思远,突然像是再忍受极大痛苦般的全身颤抖起来。 就连脚下的地面似乎也在随着他的痛苦,跟着一起颤抖,然后愈演愈烈,最后几乎导致整个北冥宫一下子像是被笼罩进了无间世界一般,面临着全面崩溃毁灭的地步! 原本厚重的地面层层开裂,天空雷声滚滚夹杂着几乎能刺瞎人双目的强大闪电,横劈直下! 一些功力稍浅的杀手,几乎来不及躲闪就纷纷哀号着陷进了从地底猛然劈开的裂缝中,而那些武功稍强的,也会被那些天空中莫名的像是长了眼睛般的闪电狠戾劈上。 一直站在思远身后的雪欲,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浑身湿透陷入悲痛中的少年,忽然从捂着额头痛呼的动作中,猛地敞开双臂仰天长啸,下一刻,一条银色的巨龙疯狂的咆哮着,从他的身体里豁然蹿了出来!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一条银色的巨龙,不断在天空中盘旋着嘶叫着! 而地上的少年也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面朝着波浪滚滚的湖面缓缓站起身来,及腰的黑发随风舞动,然后慢慢长出直垂脚裸的金丝。 衣袂翻飞,整个人都像是要随着空中不断舞动咆哮的银龙一样,飞上九霄。 脚下的地面也缓缓地从剧烈的震动中平静下来,莫名变身的思远,缓缓抬起右手,从来没有过的冷硬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中的魔鬼一般,冰冷,无情! “我要,整个凤枭宫来陪葬,并且,生、还、不、留!” 话刚落完,缓缓抬起的手掌突然像吸盘一般,带动着碧波湖里旋转的水柱,缓缓转身…… 一直站在思远身后的雪欲,这才看清他现在的样子,雪白的脸上,金色的像是要烧起来般的眸子,左半边的面孔一直到被大风吹开前襟显露出来的雪白胸膛上,布满了银色带着金边的如同显赫龙鳞般的纹痕。 银色的指甲如同龙爪一般尖而利,张牙舞爪般的龙鳞一直蔓延整个手背,现在的思远,如同一条幻化成半龙半人的妖魔,充满仇恨的发泄着自己汹涌至极的怒火! 正要将人送出谷的花想,刚走进凤枭宫隐藏在深山里的洞口,忽听头顶的洞石‘轰隆隆’的就像是要马上坍塌一般,连忙喊人加快速度出去,一边帮忙飞速打散头顶不断落下的石块。 不过前脚刚踏出山洞,就听一阵轰天巨响,那座原本和外界沟通的唯一洞口也被莫名坍塌的乱石给封住了! “该死!”花想痛呼着想用内力震开那些挡住唯一出口的大石,这唯一的路口被封锁住了,里面的人该怎么逃出去? “花想大人,怎么办?”君思琦派来协助思远的暗卫看着被紧密堵住的洞口,焦急地问道。 要是他们没能把四皇子带回来,二皇子一定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花想强自让自己保持镇定,来想办法,“你们快点将雪迹和其他伤者送到山下落云城知府那里,然后拿着令牌,调动衙门里人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守在这里!” “是!” 接过花想的令牌,领命后的侍卫连忙抬着从地牢里救出来的人迅速朝山下撤离。 花想又尝试着用内力来打散已经将洞口封的严严实实的巨大石块,可是不但没用,却因为震动太大,又从上面掉下了更多的岩石! 花想气急,一脚踹上坚硬的石头,第一次露出心中的担忧和焦急! 今天就是铲除凤枭宫最后的期限,可是现在路口突然莫名被封,里面和外面都无法联系得上,这该怎么办? 该死的石头,早不塌,晚不塌,偏偏这个时候来搞破坏! 这时,突听后面的林中有声,刚一转头,就看到一大批落云城衙门官差和穿着‘林’字服的皇城侍卫正朝山洞的这边赶来。 怎么速度这么快? 花想惊喜过望,但又充满疑惑,落云城里怎么会有皇城里的侍卫?而且这些人还穿着代表主子身份的官服,‘林’? “哎,这不是花想公子吗?”坐下骑着高头大马的落云知府秦暮秋,一眼就看到乱石边上的熟悉身影,虽然心中也同样疑惑,但还是少不了见到美人的兴奋。 “请问,是四皇子身边的花想大人吗?”领头的一名穿着‘林’字服饰的侍卫见到花想后,立刻拱手相拜。 花想点头,“你们是……” “我们是林凤儒林大人派来的!半个月前,林大人以殿前第一名的荣誉考上了新科状元,后受圣上批准,前来协助四皇子铲除凤枭宫余孽的!” “那林大人呢?”花想惊喜交加的看了一眼百余名的侍卫,没想到林公子竟然考上了状元,这要殿下知道了,该有多高兴! 可是,为什么不见林公子的身影呢? “林大人一早就已出门,说是有事要办,尔等随后才出发,一路上,并没看到林大人的身影!” 这么早就出门了?他去干什么了?只潜了侍卫来,自己却不出现? “请问,小公子,他们说的那位四皇子不会刚好就是……”秦暮秋连忙从马上跳下,将缰绳扔给随后的陈大,有些诚恐的问道。 “不错!我们家公子正是东夷四皇子殿下!” “阿?”秦暮秋大惊失色,那个小美人,他、他、他…… “不要废话了,你们现在快点找东西来把这些石头给撬开,因为这里是凤枭宫出入的必经之路,现在却被乱石给封住口了!更重要的是,四皇子还被困在里面!”花想急切的对众人说,多耽误一会儿,里面的殿下就多危险一刻阿! “什么?”秦暮秋一听,也忘了别的了,直接显露出落云知府的精明能干,连忙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陈大,你马上带着兄弟们用最快的速度到山下的村落,多借点铁楸一类撬石头最有用的工具,要最快的速度!” “哎,是是……”领命后的陈捕头连忙一挥手,带领衙差们就往刚上来没多久的山下冲去。 “哎,怎么刚上山就又得下去啊?”某衙差因为个子小,所以只能跟在后面,因此刚才那几位大人之间说的什么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清。 “你是猪啊!”另一个听清楚一切的衙差,一边跟着众人往山下跑,一边骂道,“你没看到那堆乱石吗?是凤枭宫的唯一入口,现被封住了!” “凤枭宫的入口?”众衙差惊愕,原来没听懂的不止那瘦小衙差一人! “凤枭宫不是一直行踪诡秘吗?尤其是他们的老窝,几十年来都没见人找到过阿!” “对啊,凤枭宫里的那帮砸碎!简直藏的比耗子窝还严实,怎么突然就给找到入口了?不会是弄错了吧?” 即使那次山寨因为得罪一些人而被买凶屠杀全寨,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仅存的几名被刚好路过的秦暮秋所救下的人,每次在提到凤枭宫时,都还心有戚戚焉。 那帮魔鬼,杀人够狠啊! 全寨四百三十七名好汉,他们凤枭宫只来了十余人,就在一天之内,烧杀屠虐的只剩下七个人了。 即使他们是山寨土匪,但抢的也是过路的有钱财主,虽然杀人也不少,可杀的都是些欺压老百姓一些该杀的人啊! 上一任的落云知府就是他们砍得的,欺压良民,无恶不作,于是他们就群起将知府衙门给抢了,后遭报复,赔了整个山寨!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最终在陈大的一声爆吼中结束,“议论个啥?都怕了吗?现在凤枭宫那帮龟孙子就要给一窝端了,不是好事情吗?现在有京城来的大官做靠山,那还怕啥?兄弟们!咱们山寨四百三十名兄弟的仇就要报了,一起冲啊!!!!” “头儿说的对,过去咱们总是忍气吞声的躲着凤枭宫,现在他的老窝也给找到了,再去龟缩害怕的就不是一条好汉!” “说的对,头儿,等那些石头搬开了,一定要把凤枭宫里的人全给宰了,要为咱们兄弟们报仇!!!!” 远处的山上,秦暮秋看着自己衙门里的衙差全跟炸了锅似的,一窝蜂冲下山,只能无奈的摇头,“这帮死土匪阿!” “怎么回事?” 站在凤枭宫最高层顶楼的风寂,膛目结舌的看着下面地裂屋倒,破烂不堪早已被水淹的不成样子的凤枭宫。 半天说不出话来! 整个天空还是乌云密布,雷声阵阵,可怕的闪电每次从天空中劈下来,就会带出一道鲜明的火光。 真的是做梦也想不到,自从被凤枭宫老宫主收留到现在,已经八年整,看多了这里的杀手出任务时,手上就会粘满又一层血腥! 但这也是一种生存的代价,他无从干涉! 自从被师公,毫不留情的从雪麟山赶下来时,他在两年里,就弄懂了江湖里的生存法则,并且尝够了人情冷暖。 而自己也从一名普通医者,慢慢变为了内心冷漠,只凭自己心意救治别人的恶魔神医。 后遭看自己不顺眼的人追杀,被凤枭宫老宫主带了回来,并且赐给自己一本以诡异银针为武器的秘籍,慢慢修炼,最终成为了凤枭宫四大护法里的其中一名。 而被无数人的鲜血制造的凤枭宫,终于是在今天遭到了老天爷的报复,承受了无上毁灭的天险吗? 可是,思远怎么办? 他只是潜进这里,单纯的想报自己母妃的仇而以! 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奇来的灾祸,他风寂完全可以不顾老宫主曾经的救命恩情,为了思远而引爆早已在凤枭宫埋满的火药,然后带着他一起功成身退。 而现在,他根本连小思远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转眼间,看到魅仙和凤枭宫主的身影,心理冷哼一声,深黑如墨般的双眼里,转瞬充满杀气! “瞧瞧,天龙令的威力阿!要是到了本座的手中,绝对不止一个小小的深谷被水沉淹。”凤枭宫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行宫被毁一般! 反正是那老匹夫的心血,现在遭到这样毁天灭地的破坏,其实他高兴还来不及阿! “宫主,那老宫主还在——”魅仙皱起了眉头,看着下面还在不断往上蔓延的水面,心理有了一丝担心。 “魅仙,你还在担心那老家伙的安危吗?”凤枭宫主懒懒的问道,带着金线手套的双手,习惯性的背在身后,“是啊,那好歹也是你亲爹啊!” “属下不敢!”魅仙连忙跪在地面上,低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她曾经的确是凤枭宫老宫主唯一的女儿,但是自从在新宫主即位后,她就不再是了!因为那个该死的变态老匹夫,不配再让她继续喊父亲! “这就好,魅仙,要成为强者,心就得够狠,够毒!比如你的那个被本座已经砍去四肢,练成毒疵的亲爹,现在估计还被锁在蛊牢里,正被水慢慢的淹死呢! “是!”魅仙点头,“但是,他身上的剧毒,会不会因为水流而祸及到别的宫人身上。” 凤枭宫主带着面具的脸缓缓看向脚下臣服的女人,“没有用处的笨蛋,还活着干什么?” “是……” “瞧,咱们的四皇子已经找来了!”凤枭宫主带着金色手套的手指指向天空的一处。 魅仙听到这句话时,连忙抬起头来,布满乌云的天空,哪有什么人影阿?正疑惑间,突感自己被宫主猛地推开摔向一边,眼前电光一闪,一股烧焦的味就从刚刚才和宫主待过的地面上蔓延出来…… 那个原本平整的地面,不知在何时,被什么东西劈出了一条骇人的裂缝! 而风寂,一直隐藏很久的银针即将甩出来时,突然莫名的从天上劈下一道威力无比的闪电,打在了凤枭宫主和魅仙才刚待过的地面上。 再睁开差点被闪电闪花了的眼睛时,前方的楼檐上,冷冷的站着一个人。 妖魔一般的黑发和衣袂,被风吹得像后飞散,从天空中猛然盘旋着的银色影子,瞬间钻进了那个人的身体里,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头,飞乱的发丝下,额头与双眉之间缓缓出现一条金色龙纹。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身影,风寂几乎要惊喜交加的喊出他的名字时,突然发现,那双缓缓抬起的银色眼眸,从里面渐渐放射出的强大杀气却是永远陌生的! “风寂,你师傅元界的天释,加上上古神器天龙令,不巧造出了一只半龙半人的妖魔哦!”站在一边的凤枭宫主冷笑着说道。 “塔楼二层的炸药,是本宫放进去的,以免心生异己的人闯过关卡,盗走凤枭有使以来记录所有买卖交易的账薄…… 不过,也是从盖上那座楼并装上所有机关和炸药后,独身闯入的也就今天这一人……只可惜,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本宫在放账薄的盒子里也埋了机关,不过,除了本宫,是没有人能阻止这顶机关不爆炸的。” “你……做了什么?”风寂看着思远突然变成这样似魔似妖得样子,一定是跟塔楼突然爆炸有关! “风寂,不准对宫主不敬!”一直守在别处的五位长老再看到思远突然窜上殿顶,也立刻冲过来,挡住了凤枭宫主的身形,并且呵斥着还呆立一旁的人,“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守护宫主?击败妖人!” “木长老,很明显咱们风护法是要叛宫了!无所谓,反正凤枭宫已成废墟,要不要你们这些人都没关系!”凤枭宫主沙哑刺耳的声音突然在几位忠心耿耿的长老身后阴森的响起…… “什么?”五位长老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的浑身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立刻腿软得倒在一旁,不可置信,惊讶,绝望,愤恨的眼睛全都看向他们最为信任的凤枭宫主。 凤枭宫主伸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那张脸,如同爬满了各式大小蜈蚣般的粗黑伤疤,遍布了整个脸庞。 魅仙瞪大了眼睛,颤抖的嘴唇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的脸……” “被吓到了吗?这张脸其实已经跟随了我十年,知道我为什么毒功施展于无形吗?” 凤枭宫主伸出发着深蓝幽光的尖利指甲,指向自己的头顶,“从每一根发丝,到我的脚底,包括每一寸皮肤和汗液,就连我呼出的一口气,都带着剧毒!这……都是你们曾经最崇敬的老宫主造成的!不过,他现在的处境只会比我更凄惨而已!” “毒、毒泚!”几位中毒已深的老人,一边嗑着满嘴的黑血,一边惊恐的喊道。 “不,比毒泚更厉害哦!”凤枭宫主冷冷的笑着,朝那些一直痛恨多年的老家伙们弹了弹深蓝色的指甲,一点细的比沙子还要小的粉末随风吹在了那几个无力躲避的人身上,几乎立刻的,五位长老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就全部相继的皮肉腐烂至内脏,最终气绝身亡。 一挥衣袖,那几个人的尸体全给扔下了了已逐渐漫延到殿顶的水里。 “小思远!”风寂试着缓缓接近,并轻声喊着那个一直沉默的站在顶檐的人,以为能换得他和平时一样的答应,却没想到,那人突然一挥衣袖,一声可怖的龙吟声,带着金色的影子,咆哮着向他冲来! 风寂连忙狼狈躲开,不敢相信小思远竟然会对他突然出手! “他早被九玄天绝控制了心智,这就是无法掌握自身能量反被吞噬的后果!”凤枭宫主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带回面具。 “小思远,我是风寂阿!难道你忘了,十年前的雪麟山,神草阁,我们一起打雪仗,抓银狐,你还一直叫我风哥哥的吗?”风寂痛心的冲思远喊道,但是那双冰冷的银色眼睛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心理难过痛苦的要死,风寂莽撞的又想冲过去,却突见思远的眼神猛地看向他这边,风寂心理一悦,是小思远想起来了吗?小思远,你其实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而且你也没有被那什么九玄天绝的给吞噬神志对不对? 可,回答他的却是从天而降的闪电! ‘当!’的一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狂袭,一把将差点被闪电劈中的风寂扯开,并且挥舞手中的血刀,瞬间劈开了那道强大的闪电。 电光火石间,狂袭带着风寂被这闪电威猛的力道,立刻逼退几丈远,直接跌出殿顶,一步之下,差点掉进下面已经被凤枭宫主染上剧毒的水里。 整个拿刀的手臂都在发麻,不过还好狂袭轻功不错,又重新翻回了殿顶,已经有些残破的血刀整个垂直插入顶面,这才算是稳住了身形。 “你还好吧?”狂袭转头用着难得温柔的声音问着风寂。 “你——”风寂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死变态怎么会突然出手救自己? “我刚才救了你一命,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哦!”狂袭笑得即嚣张又狂妄! “切!”惊讶过后,用鼻子冷哼一声作回答的风寂,显然不怎么领情。 “阿——” 突然,对面的方向猛地传来一声似龙似人的狂啸怒吼,风寂和狂袭一起闻声看去,一身黑衣的孤傲冷萧的凤枭宫主早已同魔若癫狂的思远,激烈地打斗起来。 就连风寂和狂袭,也是第一次看到宫主出手,功力变幻莫测,几乎让他们看不清楚任何招式。 凤枭宫主,只凭一手,就能统领凤枭宫内千余高手,让其臣服于脚下,那种手段和本身的实力,俨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即使现在,面对被九玄天绝控制心智,似魔似妖得思远,他出手的动作也毫无退缩,就像是已经等待很久一样的对手,并且对对方会出现怎样的惊人异技,似乎都了若指掌! 思远的攻击,就像是一头发狂的小兽,双眼暴烈充满愤怒,手中,时常会由内力而幻化出的兵器,带着雷鸣般的狂啸,卷起层层的瓦朔或砍或刺的冲向凤枭宫主。 头顶上,布满乌云的天空,和脚下滚滚的湖水,似乎都在随着他每一次的动作,和心中越积越深的愤怒和仇恨,而激烈的翻卷咆哮着! 可是究竟这些愤怒和仇恨,究竟来自哪里?思远似乎早已记不起来了,只是心中一直有个不断再咆哮的声音怒吼着,“杀死他!杀死他!” 狂风肆虐,两人打斗时,脚下踩着的琉璃瓦,纷纷应声而碎,脚下被震开的宫殿内,是即将淹没整座深谷的泛滥湖水,每次波涛打起的浪花上,都翻着一层紫黑的颜色,显然早已被侵满了剧毒。 倒在远处的魅仙,怨毒的眼神看着那个正和宫主疯狂打斗的身影,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狂风怒吼般的杀气,江湖再难逢敌手,让她又嫉又妒! 看来宫主成功了! 那人的魔性越深,就代表他的功力越强,而对此早有对策的宫主就是在等待那一刻,等他魔性最强盛的时期,再想办法制住他然后吸尽他的功力纳为己用,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她明白自己现在根本就插不上手,但是总有机会的,虽然,宫主并没有说最后会将他如何处置…… 魅仙的双手渐渐紧握,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瓦硕中,流出鲜红的血液,也不自知。 而另一边的风寂,一直想用内力震开,不断阻止他起身的狂袭,他想去帮思远,但是那人却恶狠狠的对自己骂道,“你是傻子吗?这样冲过去,铁定会被那小子给用闪电劈死!他现在几乎六亲不认,功力大增,就是你我联合起来,也近不了他的身!更何况,还有宫主,你现在莽撞的冲过去,简直就是送死……” 风寂明白狂袭的这番话,但是,看着思远独身一人应敌,他怎么能安心待在一旁观战?宫主现虽和思远打成平手,但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另一个神志不清,他怕思远会遭宫主防不胜防的毒蛊暗算! 凤枭宫主带着金色手套的单手接过思远雷厉风行的一刀,‘当’的一声,脚下的瓦片应声碎裂,因为承接的刀身力道重量,似乎已超过了自己的估算。 带着面具的脸庞依然看不出表情,但是脚下却以深陷碎裂的瓦朔之中。 凤枭宫主沙哑尖利的嗓音响起,“行阿,就连百人都难以抬动的‘七尺龙纹刀’,你都能运用自如,九玄天绝,果然名不虚传!” 全身充满浓烈杀气的思远,守住猎物一般瞪视着眼前的带着面具的人,银色的双眸冰石一般冷漠无情,耳边轰鸣阵阵,对于外界的声音没有一丝反应。 感觉出眼前的猎物攻击力明显大不如前,艳色的唇瓣轻轻向两边勾起,一个简单的笑容,却比繁花还要惊艳! 凤枭宫主带着面具的脸,微微一愣,感受到对方即将发出又一次的绝命攻击,迅速撤身躲开,旋转飞踢,和思远拉出一丈远的距离后,突然如一只赴死的雄鹰一般,垂直潜入屋檐下泛滥的毒水中,瞬间没有了影子,而思远反手化兵器于无行,然后,立刻紧随其入! “小思远!” 风寂惊慌的趴在屋檐前看着,波涛汹涌的湖水依然像个被装进没有底的球体里一般,沸腾着,翻滚着,哪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远处的水面上飘了一层黑压压的尸体,全部脸色黑青,明显中毒而亡。 全身沾满鲜血的凤枭宫杀手,没有亡在自己完成任务的战斗中,却死在这样的莫名的天灾里,并且一大半都是来自一直效忠的凤枭宫主放下的剧毒里,不知道对于自己的枉死该有怎样的愤怒与不甘! 突然,身边的狂袭猛然大喝一声,“小心!” 耳边猛地听见一声清脆的刀铁相击之声,风寂只来得及躲避要害,左肩的地方,就传来被利刃穿刺的声音,一片冰冷和剧痛,一把沾着毒的匕首正泛着冰冷的青黑色插在那里! 风寂迅速点住周身要穴,止住毒素蔓延,心里暗恼,竟然没感觉到这疯女人的杀气? “帮着外人来抵抗宫主,这就是你的报应!哈哈哈……别以为我和宫主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轩辕思远,即使他已练出了九玄天绝的神功,也逃不出宫主早已对他准备好的天罗地网!” 突然发出暗器的魅仙一边疯狂的大笑着,一边捂着被狂袭的血刀横劈脖颈的伤口,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嘴里和脖子里,正不断往外冒着汩汩鲜血的。 已被狂袭一刀致命的魅仙,缓缓退到了屋檐前,看着下面波涛的湖水,逐渐放大的瞳孔里,装得是满满的愤恨与不甘。 答应你得,我都完成了,可是我却无法再陪你了…… 一直不能亲手杀死那个人,是我的无能,可是我为你枉死,整个凤枭宫为你做代价,如果你只为一点私心而放过那人的话,我魅仙做鬼也会纠缠你一生! 夜吟……最好不要忘了我! 身体渐感无力,魅仙带着浓浓的不甘跌入檐下的毒水中…… 早已混沌不堪的湖水,猛然飞窜出两个湿淋淋的身影,当双脚再次踏上屋檐后,思远猛地发出雷霆一掌,银色的巨龙从掌心内窜出,并咆哮怒吼着缠上凤枭宫主的身体,激烈的闪电带着凶猛的雷声全部砸向一时躲避不开的凤枭宫主,思远站在高高的檐角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双手伸展,感受着天地间的雷霆动向,似乎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此时,九玄天绝的功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增长,天雷滚滚,狂风阵阵,思远身后黑发间的金丝已长过了脚裸,如有生命般地跟随狂风舞动着。 凤枭宫主有些狼狈的躲避狂龙和的闪电的攻击,真气逐渐流失,越来越吃力! 不可能,他练了数年的专门用来对付九玄天绝的神功,怎么可能打不过呢? 慌乱的脑中,一直不停的再呈现刚才从水中跃出时,鲜血布满脖颈的魅仙,再看了他最后一眼后,就掉入了下面充满剧毒的湖水中…… 心内猛地一阵莫名慌乱,那个从小跟随身后的女人……也要离开他了吗? 一直将她作为牺牲品利用着无视着,现在终于要离开了,原来心理还是有一点感觉的!即将失败的屈辱和愤恨! “君、思、远!”凤枭宫主咬牙切齿的喊着,他不信自己努力了那么久,陪上一切,最后却已失败而告终?! 几乎用尽全力,猛然打散周身缠绕的巨龙和闪电后,还没缓过一口气,功力已渐生为最高点的思远就已带着狂啸龙吟的一掌扑面而来! “去死吧!”思远冷冷地喊出那三个字后,掌力迅速打上凤枭宫主的面门前—— “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弱可微的声音,原本已接近对方衣襟的手掌,猛然停在了半空中! 银色琉璃般眼睛的思远,轻皱了下眉头,然后疑惑的缓缓转过身来,不远处的房檐前,一个白色的身影,脚下还踩着浮在水面上的残破浮木,正满身狼狈的爬上屋檐。 这个人,很熟悉……可他是谁呢?被迷失心智的思远,疑惑的想着,可想的头脑如锥敲剧痛,却也想不出来那个满脸像是刚经过九死一生般,眼睛却依然带着温柔暖意看着自己的人。 被逼向绝境的凤枭宫主看着那一掌莫名的停在自己的面门前,原本浓重的杀气竟然再缓缓地溃散,一滴冷汗从额前滑落。 想不到,那个逃过他强大炸药的人,竟然可以轻易的影响轩辕思远已被吞噬的神志?凤枭宫主冷冷的看着,透过面具的瞳孔透出一丝狡黠的狰狞。 侥幸逃过塔楼爆炸的倾伦,虽然双腿重伤,但还好不是致命伤。等他刚好从接住他身体重量的高大树木上醒来时,才发现整个凤枭宫已经彻底变了样! 树下毒水泛滥,尸体横浮,如果不是脑子还算清醒,真的会以为自己已故枉死城,来到了人间炼狱中。 摸了摸胸口的帐薄还在,倾伦才跳下刚好游过树下的浮木,找到了这里!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思远的身体,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虽不知凤枭宫怎会遭如此毁天灭地的破坏,但看着浮尸遍野,毒水泛滥,也够让人心惊胆战的了! 还好远远曾给他滴过可解一切毒性的‘碧玉凝香露’,免去了会遭毒水侵蚀的危险。 当终于看到思远的身影时,惊喜大过一切,但是惊喜过后,却是撕心裂肺的懊悔,因为—— “思远!”一声惊慌地大吼,猛然唤回思远茫然的神志,高手过招,最忌分心!即使那人已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却依然有反扑的可能! 而凤枭宫主,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已虚空一掌作为掩饰,脱去手套的剧毒右手,狠狠抓向思远的胸口处,尖利指甲穿透皮肤,清晰的触到护在软弱心脏前的根根肋骨。 “阿!!!”感到胸口处传来致命的剧痛,思远痛呼一声,巨龙呼啸着从身体里窜出撞向身前早有防备的凤枭宫主,身体几乎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瞬间躲避开了巨龙冲袭。 而思远则整个人被猛然一股力道打飞出去,跌落在了刚刚勉强爬上屋檐的倾伦三尺远的地方,无力的身体带着鲜红的血液蔓延,随着屋檐斜顶的威势缓缓地往下滑去…… “小思远……”风寂焦急的大喊一声,但身边的狂袭依然扯着自己不让移动半分,“你快放开我,死变态!” 风寂气的大骂,左肩被点住穴道无法移动,只能靠右手来挣脱狂袭铁锁一般的牵制,见狂袭依然无动于衷,猛然发出最后的几枚银针,趁狂袭躲闪之际瞬间扑向即将滑下屋檐的思远,单手抓住对方的手臂,双脚斜钩在梁柱上,整个人几乎倒挂着才算是阻止了思远即将落入水中的身体。 “小、远……”风寂费力的喊着,左肩处被挤压得匕首,扎的更深,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就连紧抓思远手臂的力气,几乎都要失去。 早已被染湿的肩头,乌色的血顺着倾斜的瓦朔,流成不规则的小溪般,缓缓落进屋檐下的毒水中。 背着手缓缓走来的凤枭宫主,就像是在自家庭院散步一样的悠闲,“风寂,若是现在放手的话,本宫可以饶你不死!” “不可能!”风寂皱眉大喊一声,唯一抓住思远的手反而更紧了一些,“宫主,你放过小思远吧!他还只是个孩子,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还要殃及下一代呢?小思远最为珍爱的淑贵妃娘娘,东夷国主最为宠爱的妃子,都已经被你杀死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第五十回 风寂努力提起全身不断流失的真气和内力,全都用在那条唯一和思远接触的手臂上,然后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将思远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身体勉强拖了上来。 “风寂,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光本座仇家和姓君家的仇,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更何况是饶过他!”凤枭宫主阴冷的笑着,缓缓走到思远的位置,蹲下身来。 “你要干什——阿!”凤枭宫主突然隔空一掌,将风寂打向檐下的毒水里,原本紧握思远的手不得不松开,“先下去等着吧,呆会儿,他也会下来陪你的!”尖利的指甲如同情人般,轻抚着思远柔软的黑发,手指卷住那几根参杂在黑发里显眼的金色发丝,龙吟丝,有了它,你的功力才会不断的增长吧? 原本失去意识的思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风寂跌进湖水中的身影,抬起无力的手臂,似乎像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到。 “九玄天绝,就是这样的一个弱点,要不战无不胜,要不就是被重伤一次后,就再无还手之力,总是一个极端,像你这样一个多情又软弱的人,怎么可能轻易驾驭呢?”凤枭宫主轻声说着,沙哑的声音,似魔似幻的传入思远耳中。 然后挥掌,轻易的将即将接近思远身边的倾伦也打了下去,“无能的人最后就是无能的结局!” “不要……”思远悲哀的看着,黑发被凤枭宫主毫无怜惜的扯在手中,双手依然做着徒劳的伸直,想去抓住,却无奈身体根本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深呼吸,来缓解胸口内浓烈的压抑和痛苦。 眼眶里干涩的发疼,却依然流不出一滴泪。 胸口处被抓烂的地方,早已被鲜红色的血液布满前襟。 “很痛苦吧?”凤枭宫主贴近思远的耳边说着,然后伸出两指点住了他后腰的一个地方。 “其实更痛的时候才刚刚来到!上仙穴,九玄天绝的弱点!”凤枭宫主沙哑的说道,带着剧毒的手指又往后腰脊椎的地方狠毒的戳去,用到的力气狠狠地穿透了思远的肉骨。 泛着黑色的血不断从指与思远身体之间接触的地方蔓延而出…… 看着思远只是痛哼一声,就再无反应,凤枭宫主不屑的冷哼,“挺能忍得!本宫到要看看你骨子里究竟又多硬!” 然后反手,猛然一掌打向思远的侧腹处,“噗——”一口紫黑的血从思远的嘴里喷涌而出。 几乎差点败在这人手上的屈辱,和魅仙掉落毒水中的不甘,终于再这一刻得到安慰。感觉掌下不断颤抖的身体,正有源源不绝的能量开始吸收进自己体内。 凤枭宫主掩在面具下的嘴角缓缓翘起,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狂袭昨晚也想吸为己用,但是他只吸入了一半,就被突然闯来的风寂给打扰了,因此原本吸走的能源又重新回到了思远身体里。 而现在,思远再次被人当成容器般吸取身体里自己无法驾驭的强大内力,那种痛苦几乎让人求生不得,求死无能! 原本被九玄天绝吞噬的神志却因为功力的减弱缓缓倒回思远的大脑里,乌云密布的天空似乎也在随着思远功力的减弱,而缓缓溃散,几乎蔓延殿顶的毒水也再渐渐往远处退回。 思远的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些儿时的迹象,但总是朦朦胧胧的,让自己想抓也抓不住!有些迷茫的轻轻启唇,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风寂……” 凤枭宫主嗤笑,“风寂刚才不是被本座打进水中了吗?怎么?你已经痛糊涂了?” 思远抬眼看着顶上带着面具的人,不经意间和那人凶狠狡诈的眼睛对视,脑子里也开始乱哄哄的,似乎有些还不太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暗红色的血,开始不断的从衣摆下惊心动魄地蔓延开来,浑身的力气,似乎也在随着腰部不断被吸走的内力而渐感无力,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思远缓缓低下抬起的头,似乎就连那一点力气也已经被剥夺了! “凤儒……”瑾尧轻弱可闻的念着,繁乱的脑中又缓缓浮起一个清秀的人影,记得走之前,还跟他吵过架,现在他应该还在皇城的王府里等着自己吧? 凤儒,不要怨我,离开得这些日子,其实真的好想你…… 凤枭宫主冷冷地看着,刚才那人无意间抬起眼睛和自己对视时,没有预料中的痛苦和痛恨,反而是浓浓的悲哀和遗憾! 怎么?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了吗? “凤儒……” 凤儒?凤枭宫主眼神一凝,然后看到了思远裤腿处蜿蜒而流的暗红血液,怎么这么多血?脊椎处留下的小伤口,应该不会导致这么多暗血的流出吧? 原本吸取内力的双掌突然停滞,凤枭宫主呆呆的看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咦?谷内的毒水好像退回去了?”一个穿着江湖人士的男子站在山谷顶峰往下望着,有些惊奇的喊道。 接着又飞跃上来几个气度不凡的人,其中一位像是来自少林的僧人,看着谷中遍地的尸体,低头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法号。 “大师,好进谷吗?”一名俊美青年,好不容易随同另一名青年侠士,翻上了万丈崖顶,喘了口气,走进几名在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各大门派掌门,焦急的问道。 “林公子,请放心,咱们既然能攀上这么高的崖顶,凤枭宫就容易进的多了!”其中一名江湖后起之秀,一脸轻松的对青年说。 此青年正是从早上就失去踪迹的林凤儒了。 几乎是在他带着侍卫来到落云城时,就接到消息,江湖各大门派一直商量讨伐凤枭宫的人士也即将赶来这里。 多一个帮手等于多一条路走!凤枭宫那么强大的实力,想是他从皇城带的这些精英侍卫也无法抗衡的! 于是,早就吩咐好众侍卫一大早从最先查处的一个入口出发,而他则策马亲自去找那些武林人,然后说服他们相信自己,一起去找凤枭宫的另一个入口! 过程虽然说不上麻烦,但也不怎么顺利。 不过幸好林凤儒一项口才不错,样貌也出众,眼神里也总流露出让人可以放下一切戒备的亲和力,总算带着那帮不怎么愿意跟朝廷打交道的江湖人士来到了北冥宫的另一处比较难以辨认的入口处。 此处,既是悬崖峭壁,山壁陡峭的几乎垂直而上,一般人根本难以攀登,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也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遗憾。 可是,既然是凤枭宫的另一个入口,那也就代表着他们自己人偶尔也要从这里出入,除非是仙人能飞入九霄,就算是武功再高深的人,他也得用人的脑子来想办法造便利攀登之处吧? 于是询问了那些江湖中比较有实力的高手要是攀岩会想些什么办法?然后自己再做推敲,仔细的寻找切入口,最终找到了答案。 于是,除下一些武功低弱的人留在崖下看守,以免凤枭宫其他落网之鱼从这里逃出,而自己就跟随那些武功高强的人,攀着隐于石缝内的绳索,在昏暗乌云密布的天空下,和偶尔传来岩石坍塌的危险,艰难的翻上了顶峰。 可怎么也想不到,此时的凤枭宫,竟像是刚遭过什么巨大的天灾一般,房屋塌倒,地裂石崩,尸横遍野的场景! 看到这样的凤枭宫,林凤儒的心整个提了起来,不知道远会不会再这些人之内? 他不会来晚了吧?应该不会的,思远那么坚韧顽强,一定会好好的等着他来救的!然后,自己就可以好好的骂他一通,让他不听话好好呆在家里,非得做着去送死的事! “找到绳索了,可以从这里翻下去,直接进入凤枭宫。” “等一下!”林凤儒猛地叫着那些正要行动的人,从衣内掏出一个翠玉小瓶递到了少林僧人的手里,“这是四皇子收藏的‘碧玉凝香露’,凤枭宫里的人奸诈狡猾,以防他们在铁索上撒上毒药已防止外人进入,你们每人滴上一滴,就可以解百毒!” 众人惊讶,当然都听说过‘江湖三大圣药’的传说,只可惜无一人瞻仰一面,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精致贵重的药物竟会保存于四皇子府内。 众人心理开始猜测这四皇子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会拥有这么价值连城的药物! 双脚勾着屋梁倒挂的风寂恼火的看着,头顶下左手抓着快把自己勒死得领口,右手扯着自己头发的男子,咬牙切齿的骂道,“我下来,你也下来,又不是老子把你扔下来的!有必要抓着老子的头发泄愤荡秋千吗?你要把老子扯成了秃头,老子跟你没!完!” 倾伦没说话,只是缓手抓住风寂没有受伤的肩膀,一点一点的爬了上来。 “哇,你轻点好不好?痛、痛、痛……”风寂被倾伦当成桥梁一般过渡着爬上了屋檐下的房梁,身体上偶尔被倾伦借力拉扯得皮肉痛的整张俊脸都扭曲了。 下面的毒水虽然已退去,但是距离却不容人这么轻易从高处落下来,尤其是两人都受了伤,真气流失,只能互相扶持着往高处爬。 “妈的,从没这么狼狈过!”风寂费力的翻上横梁,斜坐下来喘口气,旁边是一直沉默寡言低着头不知再思考什么的倾伦。 风寂随手从衣袋内掏出一个瓶子,丢给倾伦,“暂时能保存体力的!” 倾伦徒手接过,迟疑的看了风寂一眼,还是反手倒出几粒药丸,塞进了嘴里,轻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风寂无所谓的摆手,“现在怎么办?思远还不知道再上面怎么被那个比狂袭还要变态的宫主折磨!” 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被凤枭宫主轻易的打下来,气氛的捶了一下身后的梁柱,暗骂自己真是没用,连个人都保护不好! 倾伦抬头望了一眼风寂肩膀上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又看了一眼自己受了重伤无法行动的双腿,“他现在一定是再吸取思远的功力想纳为己用!” “什么?”风寂瞪大眼,吸别人的内功来纳为己用?也太卑鄙了吧?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这样的阴毒做法? 然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风寂看了一眼远处的地面,“怪不得那些湖水会突然又退回去,天空也恢复了原样,原来是因为小思远的功力被减弱的原因!都怪你,小思远本来都要把那变态大魔头一掌拍死了,你干吗突然冒出来还喊了他,结果导致他分了心!” 想到这里,风寂就气得要打人,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突然出手要救人了! 倾伦没说话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必须得去阻止他,要不然思远被吸光了内力会死的!而且,他肚子里的孩子……” 倾伦看了一眼风寂,孩子,会是他的吗?刚才看这人拼死也要救尧的样子,不像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且,听说他叫风寂……这么名字不知怎的?觉的很耳熟! 谁知风寂却先问出了口,“思远的孩子……是你的吗?”看倾伦也一脸茫然的摇头,风寂惊异的瞪大眼,也不是他的?都能影响思远被吞噬的神志了,这种只有被放在心里最深处的人,竟也不是他? 那会是谁的?风寂不禁在心里犯酸水的暗骂,到底是那个不知名的混蛋小子这么快的就给捷足先登了!!! “轰隆隆——” 原本已晴朗的天空,突然又开始乌云密布。 倾伦暗叫一声,糟了!他突然一把将风寂拽过来焦急的说道,“我现在把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内力传给你,然后你去救思远,现在凤枭宫主吸取的内力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因为九玄天绝的功力太过强大,会让自身功力再得到提升时,所以会少了防备,你如果能成功阻止他就能救回思远的一条命!” 风寂惊愕的听后,看了一眼倾伦重伤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的双腿,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炸伤的,看血不是留的特别多,应该是用了真气来封住穴道,才缓住伤势不会变得更加严重!可如果他现在把这点真气再传给自己,那他…… 风寂退后拒绝了倾伦,“就你那点内力,还是留给自己用吧!” 然后想了想还是从衣内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并从里面到出了几颗黑色的药丸来,一把塞进了嘴里并艰难的咽下去后,才得意地对倾伦说,“这个东西要比你的内力有用处多了!” 然后开始运功,吃进腹内的药丸,很快就发生了作用,风寂强压住心口的憋闷感和左额下的太阳穴突跳的发疼,熟练得操纵自己的真气运行一周,然后发力,将左肩的匕首猛地逼出体外,随手撕下衣摆的布条,草草的缠在了左肩的伤口处。 原本灰白的脸色也立刻比先前好了很多! 风寂将外袍脱下,丢给一脸诧异的倾伦,“自己想办法下去吧,老子走了!”然后不等倾伦回话,就突然翻上顶上的屋檐,迅速离开了。 看着那人比先前的功力明显增高很多的倾伦,皱眉捏紧了手下的长袍,那人不要命了吗?强制催功逼发自己的内力瞬间上升,会筋脉爆裂而死的! “快看,乌云又开始聚集了!” 林凤儒刚从铁索上翻下来,就听到有人指着上面喊道,闻声抬起头来看去,果然,还没刚晴朗多久的天空,又开始乌云密布,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并且还夹杂着震彻人心的闪电雷声,此时的天象甚至比刚才的还要恶劣! 这么诡异的天气,实在让人惊诧! “阿弥陀佛,这是不祥之兆阿!”少林僧人忧心的看着多变的天空,双手合十,喃喃念着法号。 “大师,快看那边,好,好象是龙啊!”这时,突然又有人惊奇的喊道,然后所有人都随着此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凤枭宫中侧,最突出高大的的那座宫殿建筑顶空,也是乌云最为密布的地方,闪电最为密集的地方,一条青黑色的巨龙,正盘旋怒吼着,暴躁的再乌云中飞行穿梭着。 “天!”有些人不可致信的连忙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可是那条巨龙依然和刚才一般再空中盘旋着,并不是眼花看错,是真的有龙出现阿! “不好,是有人练成了九玄天绝,那是上古神器天龙令牌!”在武林中有着最为崇高地位的齐岳剑派掌门惊诧的喊道,记得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到过这样的记录,练成九玄天绝的人,只有再功力最高深的时候,才会唤醒神龙出现! 尤其是树上记录的神龙,该是一条全身银色鳞片的神龙,而这条龙,却是全身诡异的青黑色? “得快点阻止此人,否则他若是练成了九玄天绝,不止再难逢敌手,就连神器天龙令也会为此人所用,那么东轩必要亡国啊!” “九玄天绝?不是已经失踪很久了吗?” “对啊,还有天龙令,此乃皇家之物,怎会在此出现?” “先不要管那么多!此人的神功即将大成,若是现在能及时阻止,还有一线可机,快,一起冲过去!” 众人依然惊诧不已,但还是争先恐后的朝那座由巨龙盘旋而驻的宫殿冲去,若是谁能得了天龙令和九玄天绝,那么整个东轩,都将为之臣服! 即使危险重重,但是私心早已大过一切,尤其是心存贪念之人……现在大家统一战线,而且都是在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若是齐心对付此人应该不会有难度! 到时候,再趁机夺得密集和天龙令…… 正当众人蜂拥而冲向大殿时,一道如飞燕般轻功了得的紫色身影,瞬间从众人头顶飞过,那种身轻如燕,藐视众人的身姿,让各位在江湖中都有着崇高地位的各派门主都气煞了肺! 这哪来的狂妄之徒?竟然敢这么目中无人的将他们他为足下?!而且看他飞越得方向应是巨龙盘旋的大殿那里,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 难道也是来想分一杯羹的? 于是众人全都纷纷掏出刀剑,追行而去! 而被众人甩在最后,只能用两条腿奔跑的林凤儒,当然也看到了那条轻姿卓越的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身影,除了荣王府的夜冥炎,还能有谁? 可是二皇子为何会派他而来?难道是为了帮助思远? 林凤儒看着那人依然冷漠冰霜的样子,感觉这个想法似乎不太可能! 而那帮心比天高的武林人士,看那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去救人的阿!林凤儒有些不安的想着。 “哼哼……”而此时即将神功大成的凤枭宫主冷冷的笑着,看着身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思远,越来越清白的脸色,双眼轻轻闭合,如同已经没有生命的玩偶的思远。 凤枭宫主缓缓收回掌心,兴奋得看着,那里似乎已经充满了强大的神力,可以让他从此以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大功力! 天空的青色龙吟像是再为自己庆贺咆哮着,将自己视为主人! 脸上的银色面具突然从中间裂成两半,如两片已无任何价值的飘叶一般,随风而逝!那张原本布满脸庞的伤疤,此时却莫名的消失了,一张俊美无涛,面如冠玉的脸庞让人惊为天人! 额头的地方竟也逐渐显出一条黑色泛着幽蓝光泽的龙形纹痕,趁着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孔,带着令人望而生畏的邪魅之感。 凤枭宫主缓缓单膝跪下,静静的看着脸上已经失去血色灰白一片的思远,伸出手臂先是轻抚了一下已经平坦得腹部,然后缓缓上移,如同最温柔的情人般将思远的上半身搂进怀里,轻轻低头,吻上了那张柔软而冰凉的淡色唇瓣。 看着身下的人像是感应到了自己一般的缓缓抬起失去光彩的双眼,一直迷茫了很久才缓缓对上自己的眼睛,无力的双手动了动似乎想抬起,却又因为身体的失力而又落下,嘴唇张了张,轻弱可闻的念出两个字,“凤儒……” 凤枭宫主冷冷的笑了,就连声音也不再似以前的沙哑难听,而是恢复了原本的磁性低沉如魅如幻的嗓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林凤儒……我姓仇,我叫仇、夜、吟!” 然后另一只手,缓缓上移停留在了思远细瘦的脖颈上,羽毛般轻抚了几下,然后越掐越紧,深邃的眼睛逐渐显出狠戾之色,“最后的时刻,就让本宫以这样的方式,送你一程吧!放心,你一个人不会孤单太久的,等本宫神功大成后,就会杀进皇宫,然后送你们君家下、地、狱!” 思远像是没有听到任何话,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般,颤抖的双唇嚅动,依然执着的念着那一个字,被阻挠的呼吸越来越少,眼前一片熟悉的黑雾……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掌风之至,凤枭宫主迅速闪身,躲开了来自身后的突袭,“风寂,你还没死?” “你都还没进地狱,我怎么可能那么早走呢?把思远还给我!”风寂怒喝道,被凤枭宫主依然挟持在怀里的思远,低垂着头,下身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凄惨的样子让人不忍目睹。 凤枭宫主看着风寂心急的样子,掐在思远脖颈的双手微微抬起,让其舒服的躺进自己的怀里,“风寂,你还是来晚了,他已经死了!” 凤枭宫主戏虐的看着风寂,手下的思远,随意的任自己摆布着,触感的皮肤已经一片冰凉。 “不!!!”风寂撕心裂肺的爆吼着,突然出拳发掌,如狼如豹的攻击着凤枭宫主,心里是浓烈的不安和慌乱,思远,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被强行催功的内力,此时发挥着最大的功效,即使心脏处还开不断传来阵阵的裂痛,风寂也似乎早已感觉不到! 凤枭宫主依然单手抱着思远和风寂打斗着,即使对方现在的功力已经远远超过以前的几倍,但是已他现在有了吸噬思远九玄天绝的强大内功,和风寂,依然独手就能打过,只是他不想那么快结束而已! 和思远接触的手掌内,还在不断吸收着来自对方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功力,而空中的青龙骚动越来越大,当凤枭宫主终于失去耐心时,准备一掌解决风寂,可是对方竟然轻易的躲开了,凤枭宫主惊诧的看着风寂充满仇恨的眼睛,这小子,似乎比自己预料中还要强大阿! 身后的黑发,开始无风飞舞着,凤枭宫主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开始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力量缓缓充斥全身,伸出另一只空出的手掌,青色的闪着阴寒光泽的龙鳞已经迅速遍布整个手背,尖利的能穿透任何坚硬地方的龙爪渐渐现出原形,凤枭宫主知道,自己的巅峰时刻,即将到来! 丢下手中已经失去价值的人,凤枭宫主张开双臂,接受着顶上青龙赐予的强大力量,可是又突然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抬起头望着空中的青龙,凤枭宫主阴寒着声音,对空中的青龙怒吼着,“你只能为本宫所用,想反吞本宫的心智?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然后,挥手发出一道金色强大的闪电,刚要劈向空中的青龙,突感身后一阵阴冷的风向逼近,凤枭宫主迅速闪开,但依然晚了时机,左肩的地方,猛地被一把冰冷的长剑穿刺而过! 凤枭宫主挥手一掌抓向突袭自己的紫衣人,夜冥炎迅速拔剑,鲜红的血迅速飞溅而出,剑身却一滴血液都没有沾上! 凤枭宫主捂着左肩的伤口晃了晃,低头看着那里不断往外奋勇而出的鲜血,原来自己的血也是这么红这么热阿? 抬头时,看着矗立一旁清冷孤傲的紫衣人,眼神凶狠如鬼魅!如地狱死神一般的魔魅声音低吼出那三个字,“夜、冥、炎!” 然后完全不顾肩上的伤处一般,凶猛的冲向冷若冰霜的紫衣人,而夜冥炎则不慌不忙得挥剑挽着凌厉的剑花飞刺,然后轻盈地翻转身形,迅速躲开凤枭宫主的袭击。 而被激怒的凤枭宫主似乎并没有要躲开夜冥炎刺来利剑的意思,而是挺身迎上去,再对方惊讶的眼神中,徒手抓住细长凌厉的剑身,如同缠麻花一般挽在手背上整整转了一圈,而手背上却是毫发无伤! 夜冥炎被这诡异的一幕惊诧了一下,只是一瞬,几乎没怎么看清对方如何出的手,就被凶狠的一掌打中胸口,原本被捂住的利剑也如被解放的弹簧一般,带着威猛的力量弹开,握剑的虎口处一片剧痛。 而对方尖利的不似人手的利爪深深的刺穿夜冥炎温热的皮肤,凤枭宫主阴狠的笑着,轻易的捏断对方胸前的肋骨,然后一掌将夜冥炎打飞了出去。 这时,其余的武林人士都蜂拥赶到了,看着凤枭宫主此时,半人半魔样子,都震惊不小!天空上的青龙依然凶狠咆哮着,大地又开始怒及一般振颤起来,狂风大作,雷鸣加着闪电毫不留情的打向众人所站的位置。 “是妖魔阿!杀了他!!!”及时躲开闪电霹雳的众人,全都冲向了似乎已半疯半癫,开始召唤闪电龙吟大开杀戒的凤枭宫主。 夜冥炎的那一剑,虽然不及至命,却已及时损毁了他大半的功力,原本自我的思绪开始不由自主的被控制,凤枭宫主怒吼着一时清醒,一时混乱的和众人毫不留情的厮杀着! 而此时逃过一劫的风寂却早在凤枭宫主被夜冥炎一剑刺伤时,就将思远抱起,迅速离开了宫殿。 感觉怀中的身体,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温度,风寂原本自我安慰的心境越来越慌乱,一边抱着思远朝自己的药房跑着,一边嘶哑的喊着思远的名字,没事的,没事的,有我风神医在,思远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而倒在另一处的夜冥炎,再被凤枭宫主的那阴狠两掌伤了心脉后,不断呕血不止,再勉励爬起来没走几步后,就突然倒地,再无声息。 “快,人在那儿!”终于将凤枭宫的另一个被巨石封住的洞口炸开后,非花带着众侍卫迅速冲了进来,来不及惊讶凤枭宫里的大变,就直接看到了宫殿最高顶的厮杀。 非花迅速吩咐众侍卫摆好阵形,将早已准备好的天罗地网摆开,要活捉凤枭宫主。 但是,当她飞越上宫殿的屋檐上,看到凤枭宫主的样貌时,震惊了,林公子? 这时的林凤儒却在刚赶到殿前时,就看到一名衣着破烂,浑身伤痕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人飞一般的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从那人怀里滑下的白皙手臂和如墨般的发丝,是那么熟悉,林凤儒的胸口猛一紧,几乎不由自主的就转身朝那个风一般奔跑的人,追了过去。 可是当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刚追到一个残破宫殿拐角时,却早已不见那人的踪影了。 林凤儒疲累的扶着斑驳的墙壁,缓缓坐了下来缓口气,一边又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怎么连人都没看清就这么追过来了?万一不是思远呢? 抬头看了看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雷声阵阵,却没有一点雨落的痕迹,这样诡异的天空,让人看了,实在不安,好像那沉甸甸的乌云马上就要压下来一般! 尤其是天空中的那条张牙五爪的青龙,在突然一道金色的闪光后,就突然不见了…… 林凤儒疑惑的站起身来,朝那个发出金光的地方望了望,“轰隆隆——”一阵震天的闷响,像是整个天地都要爆炸了一般,感觉脚下的地面又开始不稳的晃动起来,林凤儒连忙扒住身边的墙面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然后,就见原本就裂着几道可怕沟壑的地面,又开始崩裂起来,一些刚好躺在那条裂缝上的尸体,纷纷随着乱石一起跌落了进去,场景十分凄惨恐怖。 突听,身后的残败的院落似乎有人的脚步声,林凤儒连忙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还好凤枭宫有些宫殿奠基优良,即使地震也不会倒的太过凄惨,几乎在林凤儒刚冲进一座空旷的殿内时,脚下的振颤就莫名其妙的停止了。 林凤儒又往里走近了几步,几乎能清楚地听到像是一个人发出的粗重喘气声…… “小思远,不要怕,多睡一会儿,没关系的!”破败的风神殿内室,传来了一个人有些颤抖沙哑的声音。 像是明明很慌乱,却又强自镇定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啪,啪!’空旷无人的大殿内,又传出了两声清脆的巴掌声。 风寂不在意地擦掉鼻间不断往下淌的鲜红,颤抖着将柜内的针灸拿出来,可是就因为手指抖动的厉害,取针的时候,总拿不到准确的,风寂抬手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两巴掌,命令自己要冷静点! 然后走到床前,像个破布娃娃般的思远,睡着了似的,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身下的床单,没一会儿就被腰围以下的血红阴湿一片。 风寂取出细长的银针,分别扎在了思远头部和身体各个重要保命的穴位上,然后将思远前襟的衣服拉开,原本白皙的胸膛,此时一片乌青红肿,尤其是左胸的位置,血肉外翻,让人看了心惊胆颤。 “小思远,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粗心?胸口处是人的致命所在,你却能重伤两次?也不知道该夸你命大?还是要骂你记吃不记打?阿?好歹也要放个护心镜挡挡阿!” 风寂沉着的将所有药瓶拿出来,一边像是在和思远跟平常一样轻松的聊着天,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将伤处处理好。 “我要是救活了你,这次,可不能再放你走了!”风寂轻柔的将内力施与银针上,轻轻按压,一直过了很久,久的都让手指再次不稳的颤抖起来,才感觉身下那具原本已经冰凉的躯体,又开始渐渐回暖起来。 风寂微笑着看着思远又有了微弱的脉象和呼吸,还好施救及时,小思远的意志力也够坚强坚韧! 这时,敏锐的听力,突感外面有轻弱的脚步声传来,风寂手里的银针立刻飞出去,“谁?” “是我!”银针被来人轻松的夹在指缝间,一脸狂傲之气的狂袭,冷笑着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不去帮你的宫主吗?”风寂似乎并不担心狂袭会做出什么动作一般,手下的工作依然没有闲着。 狂袭闲闲地斜靠在一边的门框上,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银针,一边看着低头救治的风寂,“凤枭宫败落,树倒猢狲散,宫主明显是被那条邪龙给弄疯了,再继续无意义的效忠不是我狂袭的风格!” “切,你不是最爱杀人了吗?”风寂不屑的哼道。 “那些人,就跟捏死在手中的蚂蚁一般,还是看热闹最有意义!” 风寂不再搭话,帮思远裹好胸上的伤口后,开始输送自己的内力。 “喂,你疯了!难道真的想血脉爆裂而亡吗?”狂袭见风寂原本就青白的脸色,此时更加惨白,实在忍不住走过前来怒斥道。 “要你管!小思远的孩子再不救就死定了,我必须让他有力气把孩子生出来!” “什么?男人生孩子?”狂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思远有些凸起的腹部,虽然在昨晚上就已知道了男人也能怀胎,可是现在突然又听男人生孩子,他真的有些适应不了! “不帮忙,就滚远点,别再那唧唧歪歪的让我心烦!”风寂冷冰冰的骂道,胸肺间渐感一股爆裂般的烧灼之痛传来,真气大乱,风寂强压下喉咙间的血腥之感,再自己即将崩溃的边缘,收回了手。 这点内力应该够支撑思远将孩子生出来了! “可他被宫主吸光了功力,就算是生出来也是死的吧?” 风寂依然忙着自己的不搭理他,找出盆子和毛巾,走出门打了满满一盆的水,才又走回来,然后用内力将冷水催成温热,旁边被当透明人很久的狂袭,终于大步走过来,将风寂推到一边用上了自己的内力。 被推到一边的风寂又一次惊诧了,“要帮忙?” 狂袭玩味的挑了挑眉,“还救过你一次,这次是替我的小草还的!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 风寂无语的看了那个一项认为最变态血腥的人,在今天莫名的帮了他两回,突然有些不习惯! 但也没再说什么,走到思远身前,将腹部的衣襟全部打开,露出还有些微凸却以成为死胎的腹部。凤枭宫主为了吸取思远的内功,只有五个月的胎儿,自然承受不住那样的重击,所以现在必须将他取出来,才能保住思远的小命。 给思远服过止痛的药物后,确定不会再感受任何伤痛,风寂将止血的针扎进腰围的穴道后,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刀片,用洒有消毒药物的白布,仔细的将尖利的刀刃擦了两遍后,开始进行刨腹…… 第五十一回 “夜冥炎,这次四弟和整个武林都要相继围剿凤枭宫,我希望你能亲自帮我把凤枭宫主的头砍下来,给我带回皇城。” “好!”夜冥炎虽然不明白君思琦为何要那个人的脑袋,但是他一项不爱多问,因此第二天就起程出发了。 此时的夜冥炎,正走在一片白茫茫像是看不到任何尽头的地方。 那里白的,就像十年前逃跑出来时,走过的雪麟山。 “喂,你要去哪啊?咱们一路走吧!”那个莫名出现的小孩,整整跟了自己一路。 然后十年后,自己去皇城找他。 那个小孩已经转眼间长成大人了,不过还能看出一点儿时的样子来,一脸孤傲的骑在高头大马上,已经成了皇城里,人民最为尊敬的二皇子。 可他竟然说不认识自己? 不认识自己正好,冥夜城里要忙得事情多着呢!要不是一直挂念还有这件事没做,才不会大老远的跑来这里给别人当牛做马! 可是,心里却又莫名的感觉闷闷的。 刚出皇城没多久,那人竟又骑马追了过来,“我想起来了,十年前的雪麟山,百草阁,对不?” 只知道雪麟山,不知道什么百草阁? 夜冥炎冷漠的看着那个满脸笑容的皇子,刚才自己亲自去找他,不认,现在准备走了,他到又追过来了,玩什么呢?把他夜冥炎当猴耍吗? 夜冥炎依然没有表情的看着他,绝美的唇瓣,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晚了!” 君思琦一愣,夜冥炎再不回头的准备策马离开,那人却突然不怕死的挡在了自己马前,有些歉意地对自己说,“那我请你喝个酒,总行吧?” 看着他一脸诚意的样子,一项不怎么在乎别人心情的自己,竟然就莫名奇妙的答应了? 后来,喝酒时遭到一直追踪自己到皇城的仇人刺杀,他替自己受了伤,然后,就留下来了…… 他说想成为一国之君,但是阻挠太多,需要冥夜城的帮助,这样的交换很好啊!只要帮他完成目的,十年前的恩情就算还清了,何乐而不为? 于是,留下来帮他训练暗卫,用冥夜城的实力暗中帮他扩大地下势力。同时思琦的聪敏跟好强的个性令他钦佩,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所以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就沦陷了…… 可是,有时候却又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却又每在这样质疑时,心里就莫名其妙的一阵难过,似乎总有个声音在命令自己一般,不要想太多,君思琦那么信任你,再有这种想法,就是背叛了! 而他,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和背叛! “喂,快点把林少放了!” “你们把枪放下,我就放了他!” “你当我们白痴吗?绑架谁不好?偏绑架我们老大的儿子,你找死是不是?” “少说废话,再不把枪放下,我就和他一起同归于尽!” “喂喂喂,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也有妻儿,林老大也就这么一个白痴儿子,大家好说好散行不行?” “不可能,我知道我今天一定是逃不掉了,但是我的妻子儿子还能好好生活,既然你们不肯何——” “噗!” “阿!掉下去了!” 一声奇怪的震动,夜冥炎感觉有什么东西喷在了自己的脸上,热热的,还有一股恶心扑鼻的血腥味。 然后是身体突然腾空的心虚感,头顶还能听到乱糟糟的吵闹声,是谁?君思琦派来的人吗? 一丝强烈的光线,猛地射进眼睛里,夜冥炎终于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座高大到惊人的镜子,阳光正从镜面上折射过来,刺激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正头朝下,脚朝上的坠落着,像是路面的地方,停留着奇奇怪怪的盒子,还有各色穿着奇装异服的人,都正捂着嘴,尖叫着看他从高空坠落。 在他前面还有一个同样往下坠落的人,像是个男子,不过脑袋上被开了一个血窟窿,像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而自己的身体还在往下没有阻挠的坠落着,夜冥炎迅速提起内力想要贴近玻璃的方向,好借力使力的攀上去,却突然感觉身体里竟是一片空虚,根本半点真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 夜冥炎一呆,但还是迅速冷静下来,只能用蛮力将自己摔向旁边的镜子上,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一直以为是镜子的东西,竟在离近时,才看清里面还住有人! 同样的奇装异服,或站或坐得在一排排桌子前忙碌着,而夜冥炎这突然的一撞,整窗玻璃立刻碎裂,原本正在办公间里忙碌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巨响,给吓了一跳! 这可是三十层阿,难道是飞机撞进来了? 被吓的尖叫逃跑,乱成一团的白领们,这才看清摔进来哪是什么出了事故的飞机,而是一个人! 还是一名很是俊美清秀的男子,穿着幼稚的熊头服装,留着齐整的锅盖头,不是他们老总的白痴儿子夜冥炎,又会是谁?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阿!” “林少,您怎么样了?一会儿,咱们就到医院了阿,再坚持下!” “哇!林少,您好厉害!空中飞人阿!” “滚一边去,想挨揍的吧?” 身体又开始变得软弱无力,无法再行动!夜冥炎努力的睁开眼睛,呼吸有些困难,眼前是白花花一片,唯有头顶又开始的几个鼓噪吵闹声,才证明着自己还活着! 感觉身体再次被移动后,就安静了下来,然后有人再给自己的口鼻上戴了个什么东西,这才感觉呼吸和身体才相继变得有力起来。 “感觉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眼前也渐渐从白雾逐渐清晰,夜冥炎这才看清,几位陌生的统一穿着青绿色服饰,头顶带着同色帽子和脸上带着同色面罩的人,正围在自己身前忙碌着,其中一名长的像女子,却留着一头齐耳短发,正贴近自己的脸前询问着。 身下躺的是张刚好容一个的雪白床铺,眼前的白色房间很是窄小,身边还放着许多奇怪的盒子,正有让人心烦的‘滴滴声,’不断从里面发出,对面的一排坐着两名奇怪衣服的短发男子,都同样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贴进耳边,正一脸烦躁的说着什么。 尤其最为奇怪的是,这间内室,好像在移动,还有怪异的音调从外面传来。 而那短发女人身后,站着的是另一名穿着白褂,绿裤子的年轻男子,手里拿了根像是针管的东西,先是从针头里呲出了一点透明液体后,走过来,像是要往自己身上扎! 哪来的尼姑和尚?想趁我受伤昏迷时偷袭吗?夜冥炎在心理冷笑,那帮人终于无计可施了吗竟连出家人都派来当刺客了? 当那俩人合谋一起压住自己的手臂刚要下针时,原本看似无力虚弱的夜冥炎突然发力狠狠一脚踹过去,“阿!”一声刺耳的尖叫,女人就被这突然的一脚踹的和后面刚好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过来的绿衣人摔成了一团。 另一边劈手夺过男子手里的针管,反手朝对方脖子上扎过去,“哇!!!”那张脸痛得立刻扭曲成一团,发出了比刚才女人还要惨烈的痛叫。 “林少,你在干什么?”原本坐在另一侧的两名短发男子吃惊的朴过来,想要拦住准备起身离开的夜冥炎,“这是救护车阿,林少,你不要怕,咱们一会儿就到医院了阿?” “什么救护车?医院?”夜冥炎明显没听明白的和那俩人打了起来,原本就窄小的地方,立刻乱成一团。 就连一直掌握方向盘的司机,都不慎倒霉的挨了几拳。 不过还好,夜冥炎感觉身体里得力气又开始虚弱下来,原本想要不再恋战,跳窗逃离,却被那俩人眼尖手快的一把蛮力拽了回来,强制性压在了床铺上。 夜冥炎不禁暗骂,这几度虚弱的,该死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打安定阿!”两位年轻力壮的男子,一边压制着不断挣扎得夜冥炎,一边满头大汗的对车厢一角抱头缩成一团的几名医护人员大喊道。 林少虽然平时脑子就不怎么清醒,但还算安静,是个很听话的乖宝宝,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不但力气突然变得很大,就连总是单纯稚气的眼神,也变得冷如冰霜,让人看一眼,仿佛就要被冻伤似的! 终于一管安定打下来,看着身下的人渐渐失去了挣扎,两人才呼出一口气渐渐放松了下来,今天铁定完蛋了,林总的飞机可能就快到了,要是知道他唯一的儿子,在今天不但被人绑票,还坠楼,然后又突然在半空中飞身撞进了大楼的玻璃内才阻止了被摔死的命运! 接着,又在刚才突然发疯袭击医护人员,估计两颗心脏都不够用!而他们这帮屡次失职的保镖,也要在今天收拾铺盖滚蛋了! 脸上无故挨了一拳的另外一名医护人员,再针管渐渐压平后,也同样放松的呼出一口气,这人明明精神就有问题,还那么暴力,怎么家属就不跟他们交待一句呢? 但看那两名男子,明显就不像是一般人,又是从‘林氏’接的人,看那救护车后面还跟着几辆黑色大奔,这些人还是少惹为妙啊! 于是只能火气往肚子吞,在心理暗骂几句,出口恶气算了! 谁知,手里的针管才刚插进,床铺上的人竟然还有力气踹人,结果自己就直接往后倒去,正好撞上了身后还在开车的司机身上—— 被突然一股大力撞上来,司机吓了一跳,手里的方向盘立刻再次打滑,接着整辆车就伴随着刺耳的鸣笛,东倒西歪的划着S弧线往一条小街上冲去! 那里,正有几个高中生围在一起打架,接着,突然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男生被甩飞出来,然后失控的救护车,就刚好撞了上去…… 全身无力,眼前渐渐迷蒙的夜冥炎,看到车内的那几个人突然开门冲了下去,耳边也逐渐失去了任何声响,一切像是已经陷入了无声的世界。 视力暂时还没失去的夜冥炎,就见那几人下去没一会儿,就从车外抬进一个人来,同样的短发,只是前额的发丝很长,有些零乱的遮住了一边无力地低垂在床铺一侧的额头和眼睛,那人刚好被放在了自己的身旁,除了那些挡在身侧忙忙碌碌救护的医护人员,男孩没有被遮掩的另外半张脸,夜冥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很平凡的一张脸,但是齐整纤长的睫毛却在眼睛闭上时,弯起了一个半圆的弧度,纯净而稚气。有些苍白的唇瓣因为侧躺被压迫而轻轻嘟起,像是个要不到糖的小孩。 很熟悉……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的…… 那个寒冷得雪天,冰冷的山洞里,自己被迫不得不和那个该死的小屁孩挤在一起取暖,自己烦躁的几度睡不着,他倒是像只无尾熊般搂着自己,脑袋侧枕在自己的肩上睡得那叫一个香,几次把他甩开几次又跟没事人似的重新爬回来继续搂着…… 君思琦,君思琦,夜冥炎在心理默念这一个名字……因为他只会记住这一个人,而别人的面相他根本连看都懒得去看!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和小时候的君思琦那么相像呢?不只是相貌,还有那种熟悉的气息…… 反倒是重遇后的君思琦,越来越无法和十年前的君思琦重合…… 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夜冥炎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感觉迷乱的思维越来越不能受自己控制,他费了很大力气才伸出有些无力的左手,然后握住了身边男孩放在床铺右侧的手,然后加力,紧紧的握住,像是怕一松手对方就会跑掉一般。 算了,先不管他是谁,但握住的手很舒服就是了,这是在自己从坠落时醒来,一直到现在,原本一直悬着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紧握住他的手后,才安定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和长大后的君思琦在一起,是不同的…… 夜冥炎不由自主的缓缓闭上了疲累的眼睛,渐渐沉入睡眠,但和那张床上的男孩紧握悬在两张床铺之间的手,却越握越紧…… “哎,医生快看,这个学生活过来了,心电图有反应了……” 东夷,到处断壁残桓的凤枭宫。 “快,凤枭宫主,好像朝那个方向逃跑了!” 花想捂住只受了点轻伤的右臂,大声喊道,其余的人也相继感觉到了,连忙提剑跟随着花想一起追了过去。 直到穿过各处断壁残桓的大殿后,冲进一间唯一保存还算不错的宫殿之内,金色的砖面上,一条蜿蜒的血迹直冲大殿深处的内室里。 众人立刻提起高度警惕,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的贴上内室外的墙壁上,一点一点缓慢的接近。 因为这魔头的功力,及使在刚才已被损失一般,却依然徒手杀了不少的在江湖上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直到大魔头被各位蜂拥而来的武林人,拖得逐渐体力不支,花想才带着众早已埋伏好方位的侍卫,迅速将天地间最为结实的金蟾丝打造的天罗地网撒上,几乎一击即中,成功的罩住了那个凶残的魔头。 只是还没来得及得意,那人竟然就不知使了什么魔功,竟将整张丝网穿出了一个大洞,不过,原本的伤势似乎也变得更加严重,直到狂吐一口血后,才不得不负伤逃离。 隐在内室外,也可以清除的感觉到,从里面不断传来的微弱呼吸和扑鼻的血腥味,花想做完准备的手势后,众人提起腰间紧握的刀剑,刚要准备杀进去时,突然从内室走出一人,几乎和凤枭宫主一模一样的相貌,差点让众人群体一刀砍下去,不过还好花想阻拦及时,“是林公子!” 众人这才看清,此人虽与魔头面貌相似,但是眉庭气宇间,少了那份浓烈的杀气和狠戾,正是他们一早就失踪了很久的林凤儒,林大人。 “花想,还好你们来了,屋里的那个,应该就是逃逸的凤枭宫主吧?”林凤儒惊喜的问道,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不像是受了什么伤。 众人听闻,连忙冲进内室去,就见那刚才还意气风发,此时却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蜷缩在墙角的人,似乎已到弥留之际,看他全身颤抖的样子,已是全身真气大乱走火入魔之向,再无回援之地。 “我原本是想找四皇子的,可是遍寻好久都没有找到,不过却听到这里传出声音,结果,就发现了他……” 花想松了口气,看着林凤儒还算震惊的样子,关心的问道“有没有被他伤到?” 林凤儒摇了摇头,“我来时,他就已经这样了,似乎连动都动不了了。”然后又有些焦急的问花想道,“你来的路上看到思远了吗?我刚才就是追一个人才跑来这里的,那人好像把思远给带走了”! 花想惊诧,“我们来时就和凤枭宫主缠斗一起了,并没看到四皇子阿!” “糟了!”林凤儒急切的喊道,“先不要管他了,陈武赵六,你们两个带着人朝殿外东南两个方向查找,知道四皇子的年龄和样貌吧?花想,你和我一起朝北面的大殿找好了!” “是!”为首的两名侍卫领命后,立刻带着几名残留的人手朝林凤儒所指出的方向查找而去,而花想和林凤儒则朝另外相反的方向离去。 走之前,花想又朝还缩在墙角处满身血污的人又看了一眼,只见那人颤抖着手像是发现了花想的注视般,微微抬起了一点右手后,就又缓缓无力的落了下去。 花想突感心中一阵不忍而过,此人长的竟和林公子一模一样,却是凶残至极之人,独手就能穿进人的身体抓烂对方的心脏,根本一点人性都没有,现在却也到了极限,无论他曾经多么强势强大,最终不过是也逃不了惨死的下场…… 呆会儿,落云知府也会赶到,那就由他亲自善后吧! “花想!”远处传来林凤儒的叫喊声,花想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迅速转身离去。 “噗——咳咳咳……”原本坐在床前,正缓慢包裹的风寂,突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脸色立刻惨白到发青。 “喂,你怎么样?”狂袭闻声立刻冲过来,看到风寂只是随手擦了擦唇上的血污,就又埋着头没事人般的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什么怎么样?血气沸腾,出点血缓解一下血脉胀痛之苦,还能怎么样?” 狂袭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热脸贴上了别人的冷屁股,第一次会问别人情况,还遭到这样冷言冷语的对待,顿觉脸面无光。 “好啊,我就看你到时候,全身从头皮到脚趾,一根一根血脉爆断后,七孔小溪般将全身血液流尽后的样子,一定会特别的有意思!” 风寂冷哼,“记得闪远点,小心喷你一身,到时候被人当血魔人追杀,样子一定更可笑!”轻皱了下眉头,一滴血竟不知在何时,滴落上了思远白皙的脸庞上,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般,缓缓滑下…… 风寂抬手捂住口鼻,没一会过多的暗红色血液,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穿过指缝间,缓缓地顺着手背流淌而下,样子十分凄惨可怖。 “真快!”狂袭有点看热闹得样子,走到摊倒的桌案前坐下,看着风寂有些蹒跚的冲到脸盆前,将手上和脸上的血分别擦干净,只是一瞬,原本是清水的脸盆,立刻变成了一盆血水。 然后拿出摆放在床铺上的药物,一口倒进嘴里,迅速点上周身要穴,这才稍微缓了一点脸色的灰白之气。 “你这药只能坚持住一会儿,呆会还会反扑的更厉害!你这样为一个人,有必要吗?”狂袭冷漠的看着床上那个还在深度昏迷中的人,好像全然不知周遭一切正在发生的任何事物般沉睡着,手臂旁边,搁着一个仔细包好的襁褓,狂袭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不过才有五六个月大的死婴。 “你是不会明白,深爱一个人十年的感受的,你可以忍住和他分离十年不见面,然后努力充实自己的力量,能够有一天赔在他身边,甚至可以亲手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但是却不能忍受,他死在你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去救他!那种感觉,比自己去死还要痛苦!” “深爱?”狂袭取出自己的血刀,爱抚般的轻轻抚摸着刀身上有些翻卷的残破,不屑的冷哼道,“我是不怎么明白!” 然后突然挥刀,砍断身后的墙壁,“轰!”只听一声巨响,原本连地震都坚持下来的坚硬墙壁,此时却被狂袭的一刀劈出一条狰狞的裂缝来,然后半座墙壁坍塌,满面灰尘! “你做什么?”风寂一边护住床上的思远,一边气恼的冲狂袭大吼道。 “没干什么!”狂袭收回自己的刀,悠闲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吓唬两只老鼠而已!” 二十一世纪,XX高级病房楼。 再次醒来的时候,夜冥炎发现自己又躺在了一间天蓝和雪白相结合的房间里,比昏迷前的房间似乎大了很多,舒适又清冷。 耳边不断响着奇怪的滴、滴声,不明白是什么乐器发出来的?扭过头去看时,这才发现,和自己并排摆放的另一张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是个长相很平凡的男孩,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脸色有些虚弱苍白,乌黑柔软的短发贴在脸侧,纤细的睫毛根根分明,弯成一个弧度,黑与白的相错,有些脆弱之感。鼻子和嘴巴上带着一个透明的不知是什么质地的硬盒东西,偶有热气从鼻间里呼出,在透明的盒罩里起了一层白雾。 头顶处,是一堆堆奇怪的会发出声响的白色盒子,一些彩线从那里伸出来,分别粘贴在男孩的身上,上半身盖了条绵软的薄被,里面好像没穿上衣,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瘦弱的肩头,两边蝴蝶羽翼般的锁骨凸起,很是明显。 夜冥炎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想要坐起身来,动了下手臂,这才发现自己右手竟然还握在那个男孩的左手背上,迅速松开后,几条鲜明的指印就仿佛炫耀曾经的存在般地留在了白皙的手背上。 收回的右手,整个骨头似乎都有些僵硬麻木,明显是已经保持这一个动作很久了。夜冥炎皱眉,握了握手指,“噔、噔”作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骨头。 转着眼睛看了看四周,不算小的房间,除下床头的一些大小不一的仪器,只有两张床铺,和墙角前的一排像床不想床,像长椅又不像长椅的蓝色卧铺。 其实那是沙发,只是夜冥炎从来没见过而已! 天花板上是庞大的水晶灯和消毒灯,左边的墙面上,嵌着一个能看到外面的透明玻璃,和一张紧闭的门,右边是一排触地的厚重窗帘,挡住了一些刺眼的光线。 这是什么地方?而且,旁边这人又是谁?还有,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握着这人的手睡了很久? 脑子里迅速地回想了下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感觉一切似乎都发生的有些莫名其妙,比如他怎么会突然从楼顶上掉下来,而且……眼睛所见之人和物,好像都和待了快二十年的东夷国,有着天壤之别的不同! 夜冥炎拔掉左手上的针头,走下了床,来到旁边有着落地厚重的窗纱前,一把打开,窗外的刺目阳光立刻不再保留的从庞大的落地窗前,直射了进来。 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也被这晌午的阳光照射,带动得温暖起来。 等眼睛适应一段时间后,夜冥炎这才看清,自己正站在非常高的顶层,脚下的一切渺小又诡异。 到处事高低不平,形状各异的高楼! 尤其是浅蓝的天空上,还有比鸟要大过许多的怪物从视线中滑过。 窗外的世界显然已经和脑中的东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陌生的一切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他被仇家绑到了别的国度? 谁人能那么大本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迷昏,还把房子建在这么高的山顶上?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是昏迷前的那两名黑衣男子,和那几个穿着绿裤子绿衣,手里拿着暗器针管的尼姑和尚吗? “嗯……”正在疑惑之间,后边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弱可闻的呻吟。 是那个男孩醒了? 夜冥炎扭头正要看时,突然发现,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映在那块透明的不知道是什么镜子一类的窗户上,竟然清晰的反射出自己的倒影来。 越往前似乎越看不清,夜冥炎又往后退了一步,镜子里的自己,正瞪着大眼同样惊奇的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东西?” 夜冥炎嫌恶的揪着那头奇丑无比的锅盖头,皱着俊脸看着镜中的那张脸,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无变的相貌,只是左眼尾处多了一枚精巧的黑痣,使得整张脸看起来,要比以前多了一份柔和跟妩媚。 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丑死了! 夜冥炎第一次嫌恶起自己的长相来!别说是别人的面貌了,其实他连自己的脸,都没怎么仔细观察过! 身上的衣物,全是怪异统一的兰格相间短褂,长级角落的裤腿下,是光着的正站在暗黄色的木质地板上的双脚,白得,像是要透明一般。 伸出手臂来看了看那双因为二十年握剑练功,而磨出茧子的手,此时却软弱精致到了不知多少倍! 根本一点都无法再跟以前一般,不过一拳,就能打到一帮人!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气运丹田,探视了下这具怪异的身体,那里却不知在何时早已空荡一片!怪不得总感觉全身一阵空虚软弱,原来,他那从小习得的高深内功,早已莫名的消失不见了? 他那勤苦二十年修为的内力呢?怎么会在一夜之间不得见了?夜冥炎烦躁的想着,即使内心再郁闷难当,脸上依然冷漠冰霜,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夜冥炎推了推眼前,因为阳光照射而有些温热的玻璃,这些奇怪的现象,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现在的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难道他已经死了?和凤枭宫主格斗时落败,然后,灵魂借了另一种身体从新开始生活!?这是曾经儿时无意间听到的唯一的神话故事…… 不会就这么巧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吧? “这是……”另一边,床上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思远,将双手从遮盖刺眼阳光的眼睛上拿下来,然后缓缓睁开,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房屋构造,不熟悉的医用器材,尤其是鼻子上还戴了个好像可以帮助自己更顺利呼吸的东西? 思远伸手拿下来,氧气罩? 这怎么回事?他不是在东夷凤枭宫,正和凤枭宫主……迷乱的脑子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现在这个地方,难道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他?他又穿回来了? 思远有些无力的看了眼四周,除下强烈光线处,好像站了一个人,这间屋子,设计的跟电视里才会出现的重症加护病房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比电视里的更豪华舒适一些! 思远低头看了看身上被绵软的纱布包扎好的地方,还有一些贴着芯片连接的导线,想起身…… “痛啊……”全身就像是被车辗过了一遍般,痛得像是散了架,别说动了,就连刚醒来这么一会儿,就又迷迷糊糊的想回归梦乡了。 眼前又开始朦胧一片,思远的脑子纠结的像失要打结,他还不想睡啊,这到底怎么回事?自己还没弄明白的,怎么能又睡着了! 万一又不慎穿回去了呢? 却再即将变为黑暗前,看到了一个人,很熟悉,又陌生,顶着一头奇怪的发型拍打着自己的脸庞,只是身体真的好累,好痛……他虽然又回来了,但是心里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 凤儒,倾伦,风寂,父皇,花想雪迹,还有宝宝怎么办?应该是又回到原来的身体上了,那就不再是轩辕思远了,也不是四皇子了,真好,他又做回自己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没一会儿,就又不由自主的沉睡了过去。 “爹爹,爹爹……” “瑾,醒醒,再不醒来我和宝宝就走了哦……” “不要!”思远一听,连忙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瑞王府后花园里的走廊里,对面就是一片非常美妙的浅蓝色花海,那是林凤儒从住进瑞王府就开始种植的,好像叫做‘蓝星’,是种罕见的花草植物,一年四季都会开放,小小的浅蓝色花瓣,比深夜天空里的星星还要漂亮! “凤儒?”看着正坐在自己身边,怀里还抱着一个只有两三岁大的小宝宝的俊美男子,思远疑惑的喊道。 他不是穿回现代了吗?怎么会又莫名其妙的回到安乐王府了? “你看你,不过是在凉亭里坐一会儿,你也会睡着?”林凤儒好笑的看着思远一脸茫然的样子,然后将怀里的宝宝一把塞给思远,“快抱着他,我该给蓝星浇浇水了。” “阿?”思远完全呆愣性的接过林凤儒递来的小宝贝,黑黑软软的头发,圆圆的小包子脸,两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正看着自己,浅粉色的小嘴巴,一笑就会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哇~这是谁家的宝宝阿,好可爱!”思远乐呵呵的笑着,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捏宝宝脸颊两边的肉肉,又滑又软的皮肤嫩豆腐似的,真是让人爱不释手阿! 手里正拿着喷洒浇水的林凤儒,闻声轻笑了一下,“你怎么睡糊涂了?这是你儿子阿!” “什么?我,我儿子?”思远连忙低头看去,小腹处一片平坦,哪还有先前圆滚滚的样子?思远又看向正伸着小手抓他头发玩得孩子,笑起来跟花蝴蝶似的,还真跟那边浇花的林凤儒有着六七分的相像! “不!会!吧!”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还有?从哪生得?他又没有那个什么? “是风寂帮你接生的阿,趁你昏迷时,在肚子上划了一刀!”林凤儒一手拿着喷洒,一手做了个轻柔的劈手动作!看着思远听后,脸色立刻涨成猪肝色,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开玩笑的,只是宝宝当时太小了,不适合顺产,风寂才出此下策的!你放心,肚子上一条疤痕都没留!” “切,我哪担心的是这个!”思远堵嘴,看着眼前的小娃娃总是笑眯眯的样子,还真跟他那个凤儒爹爹仿佛一个磨子印出来似的,真是的! 明明是自己生的,怎么也得多像他一些阿! 可是,脑中感觉似乎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点不对劲? “对了,凤儒,你给宝宝起名字了吗?” 奇怪,他为什么连宝宝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呢? 林凤儒没有回头,“你自己问他。” “哦!”思远色狼般的猛啃儿子的小脸一口,“儿子,告诉爹爹你叫什么名字?” 宝宝被思远用头拱的,咯咯直笑,“我叫凤曜,仇凤曜!” “哦,叫凤曜阿,好像女孩的名字,呵呵呵……”思远继续逗着宝贝玩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凤儒凤曜?应该是林凤曜吧?” “是仇凤曜!”原本在浇花的林凤儒突然抬起头来,原本温润的嗓音,莫名变得沙哑磁性,如魅如幻,“凤儿,过来!” “什么?”思远猛地扭过头看去,原本瑞安乐王府清静又飘满蓝星花幽香的后花园,突然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座破烂不堪,陡峭斑驳的屋顶,怀里的宝宝也趁自己松手时,蹒跚的跑向站在屋檐前的林凤儒。 思远被眼前的突然改变给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在……思远看向林凤儒,原本的一身浅淡蓝衣,此时也变成了嚣张又魔魅一般的黑色滚金边的麒麟长袍,及腰处的黑发无风向后翻飞,俊美的脸庞此时带着邪魅的煞气,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深冷如掉进了满是泥沼的深潭。 “北凤,凤枭宫主?!”思远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这么怕他,小腹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使得自己不由自主的双手交叉互助腹部,却突然发现那里早已平坦一片。 第五十二回 “爹爹……”一声脆响的童音,换回思远的神志,此时的宝宝正被凤枭宫主抱在怀里,甜甜的喊着。 “宝宝,快回来!那不是你凤儒爹爹阿,你认错人了!他是个杀人魔王,他才不是林凤儒!” 这时,宝宝也才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开始在凤枭宫主怀里挣扎起来,“不是凤儒爹爹,不是凤儒爹爹,呜呜呜……爹爹,爹爹,抱!”有些焦急的向思远伸出短短的手臂,带着哭腔的喊道。 “凤儿,凤儿,你别怕,爹爹马上就来救你!”思远颤抖的伸出手臂想要凝结体内的力量,可是却感觉身体内空虚一片,根本什么都操控不起来。 心内立刻更慌乱起来,“你这个魔头,把宝宝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思远一边喊着,一边朝凤枭宫主追了过去,凤儒呢?还有凤儒,为什么他也不见了? 站在房檐前的凤枭宫主只是看着慌乱而来的思远,狠毒的笑着,一只布满龙鳞的爪子缓缓捂住还在叫喊着的宝宝口鼻上,“你是我儿子,喊什么喊?”然后,死死的压下去! “不要!”思远崩溃般的大叫着,“不要杀他,求求你,你放了他,把宝宝还给我好不好?”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宝宝越来越无力挣扎的小小身体,原本黑黑亮亮的眼睛,此时也变得暗淡无光,脸色发紫发青,如同中毒了一般! “阿!阿——”思远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在刚才还在他怀里充满活力的小家伙,此时却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气般,渐渐耷拉下了脑袋,心内的绝望和悲哀越来越浓烈…… 这时,领命而来的徐庭刚好赶到,看着被扔了一地狼藉的公文,和坐在桌案前,虽然看不出表情,但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同冰冻三尺的二皇子。 徐庭忍不住心口一紧,额头处落下一滴汗来,莫非,那件事出了什么乱子! “那个叫林凤儒的人,是怎么回事?” 徐庭诧异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二皇子,又迅速低下头去,“林,林凤儒,一个平民楼管里的土少爷而已!” “是土少爷吗?那他怎么都成了皇城第一新科状元了?还是拜在太子门下,都快要找事找上我荣王府了!”君思琦一拍桌子,将一本画着红圈的公文扔给了站在桌案前的徐庭。 然后又按了按暴跳的太阳穴,稳住声音说,“去,马上派人到南方,你亲自去把夜少城主给本王接回来!” “是!”徐庭领命后,连忙备马冲回将军府,准备调齐人马前往南方。 “林凤儒!”君思琦死死的盯着公文上最后的红勾标记署名,嘴角微微上翘,弯起了一个阴冷无比的笑容。 恩,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淋浴好啊,在东夷的皇室浴池再豪华,也还是比不上源源不断地喷洒来的卫生和干净阿! 而且,有钱就是好啊,不止病房豪华,还配有专业的厨房和浴室,简直就像自己家一般! 思远一边将头上的泡沫冲洗完后,一边拧住喷洒开关,开始擦身上的水渍。 而这时,从外出刚好回来的夜冥炎,一眼就望到空了的病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夜冥炎的心理莫名的一慌,刚在病房里转个身,就听到隔间内室,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夜冥炎缓缓走近,隔着一层门板喊了一声,“君思远。” …… 结果,半天都没有人搭理他! 这是怎么回事?几乎从醒来就没怎么离开过思远身边的夜冥炎,看了看地面上蔓延而出的水面,皱了皱眉头继续敲门,依然没有人应声,只能听到里面传出更清晰的水花声,却独独少了思远的气息。 夜冥炎平定住有些茫然慌乱的心脏,往后退了一步,接着猛地凝起一掌拍向面前的木门,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整张门板结结实实的应声倒地。 “哇靠,夜冥炎,你发什么疯?”思远护住重点部位,暴怒的瞪视着冷冷清清,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般站在门口的夜冥炎。 他好端端的正洗着热水澡呢,突然对面的木门就给整张掀翻在地,没给吓死算是好的了! 浴室内氤氲的雾气飘散后,露出思远光裸的身体,半长的毛巾遮在细腰以下的地方,双腿匀称而修长。 只除了小腿处用塑料袋自己包好的石膏。 救护车当时撞过来的时候,算思远命大,只是撞了个边,头上的伤和左半身处比较严重,抢救了几次,醒过来后,就算稳定住了,于是三个月的复原期,思远的伤处就只剩下腿部和小臂处了。 黑色的短发和因为热气的蒸腾,而泛着一层淡粉色的皮肤,不断往下滑着透明地水痕,性感而诱惑。 长长的睫毛粘着晶莹的水珠,漆黑的眼睛此时像隔着一层水雾,使得那张原本平凡的脸,似乎都变得富有光彩起来。 夜冥炎无知无觉的大饱眼福,鼻间里痒痒的,夜冥炎连忙醒过神来的捂住鼻子,但脚步和眼神,依然没有离开。 “看个屁阿!没见过男人洗澡阿!”思远没好气地爆粗口,其实这段时间已经忍他很久了! 自从醒过来,眼前就再离不开这个讨人嫌的家伙! 他还真是好命,一穿就穿到A市商业界最有名的夜氏太子爷身上,以前也就是在电视上或者一些商业杂志里才能看到关于叱咤黑白两道的夜家八卦。 现在倒好,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夜家人往这间病房里跑! 不过看情况,夜冥炎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倒是真不少,但没一个能有夜冥炎长的好的,而且各个猴精似的,都听说夜少从白痴变正常了,都争先恐后的往病房里钻。 夜冥炎原是夜老爹最爱的原配夫人所生,不过一直身体都不怎么好,后再夜冥炎没出生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后来,夜老爹又娶了不少偏房,但依然放不下这个原配所出的儿子,即使知道这儿子已经对夜家的将来和发展,没有任何指望了,但他依然给这傻儿子名下留了不少财产,而且是那种除了本人,外人都无法挪动分毫的财产。 不过以夜冥炎在东夷时的冷漠性格,他没直接把那些成天围子身边聒噪的人,给一个个拍飞了,已经算是客气了! 而床上的思远,当得知原来自己是被这家伙给撞穿越的,更是超级不待见他了,即使所有的医疗费和住院费,全都由这家伙亲自给报销! 偶尔思远和夜冥炎也会隔着沙发和病床的距离,讨论一些关于穿越的事,其余让夜冥炎尽快熟悉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思远都会介绍一些书籍,或者直接亲自教授,使他更快的融入这个新世界。 其实,这不能怪他多事,一个好好的病房,再一个白痴的手下几乎快砸光和弄坏所有的物什后,再不做点什么,也太说不过去了,毕竟,新世纪电器和一些设备也是无辜的! 而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人可气的是,他每天都莫名其妙的非要和自己住在一间病房不可!就连一张病床,都得和他挤在一起睡不可! 这是最最让人无法忍受的! 真是奇了怪了,记得在东夷时,他不总对自己连正眼都不愿瞧过吗?冰山似的几乎要把周围一百里的人全部冻伤! 尤其是,真正的君思远和他是有仇的!那个真实的梦,被无情刺在胸口的一剑,即使伤疤已经抹了药,看不出当时的惨状,但是深刻的痛楚却仿佛被从此刻印在了肉骨里面一般! 只要想到他,就会出现丝丝的痛楚。 还有,那一晚…… 他们之间,不止是真正的君思远,还有自己,梁子已经结了很深很深,而如今却被迫要待在一个屋檐下,简直是让人无法忍受! 而自己提出换病房,他也会整个人跟过来,无论说什么话,他都像是没听到似的,真怀疑,这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的? 一直到现在,就连洗个澡,都要被破坏,他到底想干什么? 转过身来,直接将门口的人当隐形似的,将另一边防水的柜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件纯棉的睡衣迅速的穿在了身上。 突然感觉,后衣领的地方,被人扯住,然后往下拉…… “喂!你干什么?”思远连忙慌张的闪开身子,紧合住睡衣前襟躲到了一边。 夜冥炎看着思远一副防色狼般的看着自己,心里微微不悦,他伸出刚才扯住思远后领的手,指了指思远后背的地方,“你的后腰处,纹有字。” “你的后腰处才纹有字呢!”思远不爽的还嘴道,躲开夜冥炎的接触范围,迅速撤离已经温度开始变得寒冷的浴室。 后腰处纹有字?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从来都不接触那些纹身刺青一类的,怎么可能纹有字?一定是夜冥炎他老眼昏花看错了吧? 结果,当天晚上就发了烧,因为洗浴时受了凉,还差点给转成肺炎! 思远都怀疑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了?害他被医生护士骂,然后是爸妈,他都将腿上和手臂的伤处专门用防水袋子仔细包好了,就连洗完时都没沾上一点水,可就是因为夜冥炎的突然砸门,让身体受了寒。 思远任命的将头埋在被子里,手背上继续扎着针,再不愿看屋内沙发那一角了! 打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陆妈妈刚交待完一切后,就赶着上班去了。 冷冷清清的病房里,又只剩下了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的思远,和盯着手机看电影的夜冥炎。 夜冥炎的适应力一项都很好,于是即使这是一个让他无法理解的世界,夜冥炎也迅速安适下来了,并且一些新科技还掌握得挺好。 比如眼前的限量版,思远不怎么耐烦的指点一二,夜冥炎都已基本掌握各大概,这估计也跟身体原主人并未消失的记忆有关,还有现代的书籍,根本和东夷的字体差点的十万八千里,但夜冥炎依然读懂看懂了。 思远都把这些归功于丢失了灵魂的身体记忆所造成的,比如他刚到东夷也是这样,不止对那些明明很陌生的东夷有种莫名的熟悉,还有脑子里不时的出现原主人曾经的记忆。 就在思远刚要睡着时,外间突然有人敲门进来。 “思远,你睡着了吗?我们来看你了!” 原本混沌的脑子在听到一帮熟悉的男生女生后,一下子就清醒了。 思远连忙坐起身来,看着从门口进入的几名穿着学生制服的男女,全是自己在班里平时关系也就一般的同学,竟然还会想到过来看自己,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阿! 而当那些同学走进后,思远这才看清,那些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是个穿着一身蓝格校服,却依然气质可佳,身材一流的女生,即熟悉又陌生。 “思远,还记得我吗?我是安琪阿!” 果然,安琪?! 那个长得一副漂亮脸蛋,却心思恶毒的女人!他怎么会来看自己?在车祸的那天害得自己被人毒打?还落井下石! 现在又和同学一起来看自己?这是为哪般? “当然,当然。”思远微笑着客气的答道。 “思远,你还真是艳福不浅阿,就连咱们学校的校花都还惦记着你呢!”某位男同学有些笑得酸酸的揶揄思远。 只是低头笑着不说话,思远保持者良好风度的招呼各位同学,却在心里不断唏嘘,艳福个屁阿!都把我弄医院了,要不是她,我用遭这个罪吗? 显然,同学们并不清楚思远真正出车祸的原因。 而此时的思远,就算对着安琪那张被全体誉为校花的脸,也再没有丝毫感觉。 美女不就也那个样,在东夷看多了,尤其是皇宫里的那些漂亮宫女们,他都没感觉了!再说,和皇城里的凤儒比起来,还有现在病房里的那个,虽然发型丑了点,但光那张脸,安琪根本连个边都算不上了! 思远微笑,“你们今天都不上课吗?这么一下子搞突袭,我还真没准备什么好招待你们!” 思远本想下床拿点爸妈留在冰箱里的一些冷饮什么的招待同学,但被一些细心的同学拦住,“哎,你手上还输着液呢,让你这个病人跑来跑去的忙活,也太不人道了!是不是?” 思远歉意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冰箱里有我妈做的冰激凌和可乐,你们自己去拿吧!” “哇!陆妈妈自己做的冰激凌阿,那可得尝尝!”一些嘴馋的同学连忙起身往放冰箱的内室里走去,一边看着病房里蓝白装饰,干净又整洁,无不羡慕的赞道,“哇塞,思远,你住的病房可真够豪华的了,什么都不缺,就连厨房和浴室都带有,简直比我家还舒适!这一天得多少钱啊?” 思远笑着回道,“再舒适,他也是医院啊,我就快在这里被闷的发霉了,再过几天就办出院手续了!” “那你什么时候来上学阿?” “等回到家过几天再说了!这一学期都快要过去了,我看我这次期末准要挂科了!”思远无不郁闷道。 “哎,思远,那人是谁阿?”几个从冰箱里拿冰激凌出来的女生看到一直坐在一角沙发上看书的夜冥炎,好奇的小声问道。 “他啊……嗯,一个朋友!”思远笑得有点不自然。 “噢……”女生们笑着应道,又不禁多看了几眼,沙发上几乎从他们进来就没怎么抬眼看过他们的人。 虽然没机会看到他的脸,但是那浑身的名牌和孤傲的背影,绝对不像是个简单的人。 一项在学校里低调生活,平平凡凡的思远,竟会有这样不平凡的朋友,还真是意外阿! “哎,思远,怎么都不见他说话啊?感觉好冷的一个人啊!” 思远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个,即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也依然让人不容忽视的夜冥炎,心里一阵怪怪的感觉。 “阿,他人就是这样,沉默寡言了点,你们别介意阿!” 几位同学见思远似乎并没想要跟他们继续介绍的意思,就没再提夜冥炎的事情。 又坐着和思远说了几句话后,就各自纷纷告别离开了,其中一个女生临走时开玩笑的对思远说,“不打扰你跟安琪了,我们就先走人喽!” 刚说完话,就突然伸手将也同他们一起起身离开的安琪猛地推倒在了思远的床边,几乎出于条件反射,思远伸手接住了跌过来的安琪,然后同学们就暧昧的哈哈大笑着,簇拥的离开了房间。 “你没事儿吧?”思远微笑着问道。 安琪有些尴尬的连忙站起,快速看了一眼沙发上已经抬起头看向他们这边的夜冥炎后,有些局促不安的低下头,“对不起,刚才没撞倒你受伤的地方吧?” “阿……没关系。”思远看着安琪一脸不自然的神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觉得那天之后,咱们应该没什么交集了吧?” 任是谁,在那天被欺骗被伤害后,对着这个始作俑者都不会再有好脸色了吧? 安琪听到这句话后,似乎感觉更加难堪了,就连声音也变得低低的,带着微弱得哽咽,“思远……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对不起的,那天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其实,只是想让韩萧他们放过你……” “什么?”思远惊讶的看着安琪。 “你也应该听说过韩萧他们在咱学校很出名的吧?几乎没什么人敢惹他们,韩萧喜欢我,只是我没有答应,后来,就遇到了你,那天,是真的想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的,只是没想到半路会遇到他们……真的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出车祸,受了这么重的伤……” 安琪抬起的眼眸充满了伤心与难过,泪水在眼眶里翻滚,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再也说不出任何伤害的话语。 思远连忙将床头的纸盒递给安琪,“阿,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是我误会你了,你看我现在都快好全了,没什么事儿的,别难过了阿!” 思远连忙蹩脚的安慰人,心里也早原谅了安琪,唉,其实就算她不专门来道歉,自己也不会再想起这事儿的! 要不是她闹这一出,自己也不会跟着穿越,然后进入了四皇子的身体里,在东夷遇到那么多的人和事…… 就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奇遇,想是再无第二人能跟他有这么好的命了! 不过一想起这个,就又开始挂念起东夷的那些人,自己突然离开的那么长时间,他们都怎么样了呢?自己的灵魂已不再,会不会真正的君思远反而回来了呢? 原本安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动听的手机铃音,是夜冥炎的,不过对方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挂断,然后继续玩手机。 接着铃音再次响起,再挂断再响起…… “喂,你干嘛不接电话?烦不烦?”思远终于忍无可忍得对沙发上的夜冥炎喊道。 夜冥炎没搭理思远,只是终于按了手机上的接听键,然后缓缓走出了病房…… “那你伤好后,就快点来学校上学吧?你平时成绩不是也挺好的,应该能跟上的!”安琪擦掉眼睛上的眼泪后,对思远笑着说。 “阿。”思远干笑着抓了抓后脑勺,学校里的书本早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次这么丰富的穿越经历,哪还有心思再去读书啊?! 真是的,穿就穿了,干嘛还要再穿回来?而且还偏偏到了快期末考的时间!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再过几天休息的时候,我还会来看你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点好不好?” “不用了,不用了,再吃我就真成猪了!你忙吧,不用管我了!”思远连连笑着摆手阻止到,别人的客气话,他当然不会当真。 “没关系的,那你好好养病吧!争取尽快好起来噢!”安琪笑的甜甜的,和思远说完再见后,就离开了病房。 “……我说过,我不是你儿子,让病房外站的那些人全部离开,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 一出门,就看到正站在走廊落地窗前,刚挂完电话的夜冥炎,安琪连忙低头整了整秀美的发型,然后露出一个最完美的笑容,走近看着窗外一副思绪飘远,神情冷漠不知在想什么的夜冥炎。 “你好,请问,你是夜伯伯的儿子,夜冥炎吗?” 安琪笑着问道,却始终不见夜冥炎回答自己,气氛有些尴尬,安琪想是他可能不认识自己才不说话的,于是又改口道,“阿……我爸爸和夜伯伯在生意上有长期来往的,他们两人是好朋友哦!我是在夜伯伯的办公室里见过你的照片,本人,要比照片上的更帅阿!” 可是,依然不见那人搭理自己,只是一味地看着几十层高处的风景,像是根本就没感觉到她的存在一般? 安琪此时有些被无视的愤怒,还从没有人敢这样不拿正眼瞧过他的! 这人?真是……也太不懂礼貌了吧? 安琪压下心中的不快,也随着夜冥炎的眼神看向玻璃窗外的地方,缓了缓语气,笑着问道,“你在看什么阿?那里有什么——阿!” 安琪惊吓的瞪着大眼尖叫,只见夜冥炎原本握在手中只有掌心大小的手机,突然再发出一声清脆轻响后,就瞬间变成了一堆黑白参杂的粉末,被夜冥炎握在手中柔沙似的慢慢碾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思远,思远……” “杀……” “思远,好儿子,快醒醒,你爸爸给你找医生去了,不要怕……” “宝宝……” “宝宝?什么宝宝?”陆妈妈连眼角的泪花都顾不上擦得喊着自己苦命的儿子,一场意外车祸,几次儿子都差点失去呼吸,不过还好思远命大,每次又都被医院抢救回来了…… 她真该回去烧高香,拜拜神,谢谢祖宗能保住思远的一条小命! “宝宝,孩子……”思远依然紧闭着眼睛被噩梦纠缠着,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痛苦的扭曲,眉头紧紧皱着,透明的泪水,缓缓从眼尾处滑下。 陆妈妈难过的唤着儿子的名字,他那个从小就很坚强从不会轻易哭泣流泪的孩子,竟然在梦中受着多么大的苦,甚至难过的留下眼泪…… 陆妈妈内心纠成一团,“思远,你快醒醒吧,只是个梦,别难过,妈妈陪着你,啊!” “你起来!”原本坐在病房沙发里看书的人,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陆妈妈身边,看着床上明显还在被梦魇折磨的人,两行清泪缓缓从鬓角滑过,心里竟是一阵怪异的揪心! 但还是猛地挥出手,就是响亮亮的一巴掌扇在了那人的脸上,顿时,原本紧闭双眼的人,立刻迷蒙的睁开眼来! “醒了!”清清冷冷的留下这两个字后,就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继续拿着世界历史埋着头看了起来。 “你——”陆妈妈心疼得要死,可是却又无法指责对方,看着床上苍白的思远缓缓睁开眼来,原本停止的泪水,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 “思远……你终于醒了……” “母妃?”思远有些虚弱的看着眼前的人,刚才梦里的痛苦,似乎也在随着醒来而渐渐远去…… 一样柔美的五官,却又哪里不太对劲! “什么母妃阿?思远……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啊!”陆妈妈心疼又心慌得看着思远有些情绪不稳的样子,“你先别说话,再休息一会儿,你爸爸去叫医生了,一会儿就过来啊!” “妈……不是母妃吗?”思远转了转眼睛,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浅白色,应该是在二十一世纪里的病房,混沌的脑子里也渐渐清晰起来。 宝宝,林凤儒,凤枭宫主,原来只是个梦啊! 思远缓缓抬起手看了看,被针扎的有些发青的手背上,不再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精致之手,是自己真正的皮囊,思远深呼吸了一口气,应该不是个梦吧 那几个月的记忆那么清晰,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悲伤,都好像刚刚才经历过一般,可是看着熟悉的母亲在一边对自己讲述着几天前,才发生的一场车祸,然后自己就一直再昏迷着,虽然中途又醒来一次,也只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出了重症病房后,就又再度沉睡,一直到现在…… 又开始觉的那几个月的经历,有些漂浮,像是个最真实的梦,却也只是个梦而已! 心理不禁有些失落之感…… 没过一会儿,陆爸爸就带着医生护士走了进来,其实床头处安有和护士站连接的按钮的,只是看到自己儿子终于在昏迷七天后醒过来了,一时激动,就给忘了! 医生先是给思远做了一系列诊断检查后,才安心的对陆爸陆妈说,可以放心了,只要醒过来就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就是只能在床上多多疗养,再观察一段时间,相信很快就能康复出院的。 “谢谢您,医生。”陆爸陆妈感激涕零的将医生送出了病房。 这时,从屋外响了一声礼貌的敲门后,有人走了进来,思远抬眼看过去,全身黑色西装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最为怪异的是,脸上还带着一幅深色墨镜,简直就像是个混黑社会的! “林少,老板请您回老宅一趟,说是有事要谈!”那人走到沙发前,对一人说道,思远这才发现,原来沙发的地方,一直坐着一个人,古里古怪的锅盖头,穿着一身米色休闲装,正低着头,捧着一本厚重的书再看。 这人是谁?病房里别的家属吗? 思远朝床边看过去,除了柜子就是一些仪器,没有第二张床,房间很大很舒适,而且看起来还很僻静,不像是普通病房。 “不去!”那人只是连头都没抬的冷冷回了一句。 “林少,您已经在医院里呆了很多天了,所有医疗费用和最精英的医师团队该付都付,该请也都请了,这人既然都醒了,已经没有咱们的任何责任了,为什么您还是不愿离开呢?” 而那人却只是继续看自己的书,像是根本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一样,最终对方,只能无耐的掏出手机给那边的人回着话,一边走出了门。 “把门带上,还有,那两人探病时间过了,送他们回去!” 墨镜男听后点了下头,然后随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原本就冷清的空间,立刻安静的像是被隔空了一般,思远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人,虽然只占了沙发的一角,却感觉整个房间,都像是被他与生俱来的冰冷气质给冻住了一般,这种感觉,很熟悉……很像一个人…… 思远立刻闭上眼睛,抵制自己再想起那张脸,虽然是个像梦又不似梦的穿越,但是那种屈辱之感还是被深刻的记在了脑中。 思远刚刚压下这种不舒适的感觉,坐在沙发里的那个人,却突然念出了一句话,“君思远,你醒了吗?” 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当思远终于看清那人的面貌时,震惊了,“夜、冥、炎!” “我是夜冥炎,但这副身体不是!”夜冥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思远的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醒来就变成这副样子了!你喊母妃,应该也是跟我一样借尸还魂了!” 思远看着夜冥炎冰石一般冷漠的眼睛,心里一阵莫名的难过,“不是借尸还魂,是穿越了!”然后闭上眼睛,不再看对方,却突感脖颈处被人一把掐住,立马空气被阻挡在了呼吸外。 “什么叫穿越?我要怎么回去?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吗?” 除了君思琦,就是这个君思远让他厌恶,不知为何的厌恶,那一剑竟然没有杀死他,真是算他命大! 但是现在自己却和他一起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来,很明显他跟那对夫妻相熟,应该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自己才让那些人交待,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活! 思远被掐的咳嗽连连,险些背过气去,“你先放开我,你掐着我,让我怎么说话?” 夜冥炎看着思远痛苦的样子,心里竟又莫名的产生一丝异样,想到刚醒来时,紧握住他的手…… 然后缓缓松开,坐在思远的床边等着他回答。 越是离近,越是感觉那人身体里熟悉的气息就像只怪异的小手般,不断地抓挠着自己的心,却在原来的东夷,对他只有莫名的厌烦,这是怎么回事?这种矛盾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了? 思远闭了闭眼睛,稍微缓解了下,因为刚才的缺氧又开始头懵眼花的难过恶心之感…… 果然,遇到这人自己就没好运过,不止是在东夷,就连千里远的反穿回来,还得受他虐待!自己到底和他曾经有过什么仇阿??? 车祸的代价后,留给思远的,就是一身的伤痛。 除了睡着后,无意识的痛楚呻yin,清醒时,爸爸妈妈专门请假陪在身边,看着终于又再相见的双亲,思远一般都会为了让父母不再担心而拿自己在东夷的那几个月当梦一般的给爸爸妈妈讲着,除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其实,在东夷做四皇子的那些经历,还真是常人都无法享受到的奇遇呢! 而每次陆爸陆妈因为一些事情走出病房时,想到儿子的懂事和坚强,都忍不住留下心疼得泪水来。 而从醒来就没怎么离开过思远身边的夜冥炎,除了让那帮保镖经常带一些历史书籍,和思远专门介绍的什么百科全书,现代通史一类来看,就是盘腿打坐,默念深入脑髓的内力修炼法,从新修炼内功。 到现在为止,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夜冥炎的内力也差不多恢复了平时的三成。如果不是这个身体本身体制就差到极点,他甚至可以恢复的更快一些! 而此时的思远,已经差不多能独自坐起来和下床走个几步了。所以这几天在捉摸着,准备劝爸妈给自己办出院手续,因为实在不想在医院里呆了,虽然这里的设备可能比家里还要豪华,但他真的好想回那个已经快一年都没有进过的家了。 “你有想过,怎么回去吗?”这天中午,陆妈给思远送过午饭后,就又匆匆上班了。 屋内只剩下思远,和盘腿在一边沙发上打坐的夜冥炎。 思远躺在床上翻了几次身都睡不着,然后又想到还远在东夷的那些人,尤其是凤枭宫,凤枭宫主……那个该死的魔头吸了他所有的功力,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旁边的柜子上,放了很多专让爸妈找来看的一系列关于穿越的书,可是,依然找不到丝毫头绪。 沙发上的夜冥炎闻声抬起眼来看向思远,“你是被凤枭宫主那厮打伤,我也是。” “如果说被凤枭宫主打伤就会穿过来,那也太离谱了吧?比如,那个天龙令……”思远对于那天自己被九玄天绝控制心智,引发水灾和天灾还有点印象,只觉得不可思议和诡异! 九玄天绝,要认真说来,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练得的!只听说是和自己曾服过能增加内力的天噬加上天龙令有关的。 天龙令……那枚一面刻着金龙,一面写着一个远字的令牌,可能只有找到真正的君思远才能知道一切了。 “九玄天绝,我以前也只是听师傅提起过一点……”夜冥炎起身,熟悉地走向套间里的双开门冰箱前,取出一杯精装的冰激凌和水晶勺子,一边孩子气地挖着吃,一边走出来。 “哇!你好自私,都不给我拿一杯!”躺在床上,因为吊水不能下床走动的思远抗议,这个古人,自从医生同意可以少吃一些冷饮来降温后,老妈就自做了些果味冰激凌来给自己解馋,不过是看他一人坐那蛮可怜的,就好心推荐他来吃,这下可好,竟然一吃给吃上瘾了,老妈做的那几杯,自己根本还没吃上几口呢,就快被他一人给解决完了。 夜冥炎很没良心的坐回沙发上,只冷淡的突出一句话,“医生说你正吊什么葡萄糖的,不能吃凉的食物。” 然后就低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香草的味道,吃进嘴里,冰冰凉凉,入口即化,回味无穷,是在东夷的二十年吃过的所有食物中味道最好的。 所以,他夜冥炎,难得吃一种食物吃上瘾,当然懒得去管别人眼不眼馋。 只可怜床上的思远眼巴巴地看着,欲哭无泪,偏偏沙发上的夜冥炎像是故意跟他做对一般,吸允的勺子巴巴响,宽敞的病房内,飘散着一股香草味的淡淡清香。 让一向最爱啃冰激凌的思远只能默默地咽口水,即使翻身躺回床上,准备蒙头大睡,也依然挡不掉,夜冥炎吃的贲儿香的声音,最后,终于忍不可忍得起身控诉道,“夜冥炎,你欺负病人!” 当杯子里的冰激凌只剩下最后一口时,夜冥炎难得良心发现的看了一眼床上那个可怜巴巴像是被抢了糖吃的小孩,委曲得嘴都嘟了起来,脸色要比前段时间好太多了,虽然五官变得比以前丑了,但别有一番淡淡的风味。 夜冥炎拿着杯子走过来,又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思远,黑色琉璃般的眼睛冷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思远莫名其妙的坐起身来,看了一眼夜冥炎拿在手中透明的杯子里只剩下一口的浅绿色冰激凌,很不满意道,“喂,我才不要吃你剩下的!” 夜冥炎没搭理他,只是默默拿起勺子,将杯子里最后一口舀了出来,当着思远的面塞进了自己嘴里,“喂,你没必要这样气人吧?那还是我——唔” 一贯面无表情的夜冥炎,突然低下头来,吻上思远因为惊诧而半张的唇上,带着温热的清香,把最后的一口冰激凌,渡进了傻了一般的思远嘴里,然后抬起头,粉色的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沾在唇外的残余,“这样就不凉了!” 夜冥炎淡淡地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回沙发前坐下,开始翻书看起来。 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思远,连忙侧头恶心地‘呸呸呸’地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刚才那个突然的一吻,勾起了一段不好的回忆,胃里一阵翻滚,思远颤悚的差点把中午饭都给呕了出来。 直到把输液针拔掉,冲进卫生间一连漱了几次口,似乎才终于去掉了那阵恶心感后,思远才擦干嘴走出来,然后指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背靠在沙发上,悠闲看书的夜冥炎怒斥道,“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不知道什么叫细菌传染吗?我讨厌你离我那么近!” 一直过了很久,夜冥炎才合上书抬起头来看着盛怒中的思远,“什么是细菌传染?” “自己查百科全书去!”思远怒道,转身大步走回自己的床位躺下来后,将被子蒙住头,就不再说话。 原本屋内残存的淡淡清香,也逐渐消散,空间内一片死寂,唯有夜冥炎放在书背面的手,轻轻一握,原本放在手心把玩的水晶勺子顿时化成一股清沙,缓缓洒落在了脚下的地板之上。 东夷,皇城宁王府。 “禀报二皇子,南方来信。”一直守在门庭的侍卫,敲门进来后,恭敬跪拜,将手中的信件呈给了陪侍在一旁的书童。 原本坐在桌案前批看公文的君思琦,接过信件后,猛地站起身来,但是又像是估计到自己似乎情绪才明显了,才又缓缓坐回位子上。 “秦六,速到辅国将军府,传三公子前来见本王!”君思琦冷冷的下达命令后,就将屋内随身侍奉的小厮潜退,又垂手批改了一会公文,突然内心一阵烦燥之感袭来,顿时一挥手将桌案上的公文通牒,扫了一地。 第五十三回 然后打开掌心,再安琪得惊愕表情中,像是灰尘般的微粒立刻如尘埃般地缓缓撒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你……你……”安琪看怪物般的瞪视着眼前,瘦高如模特般匀称完美的身材,俊美的脸庞,一双漂亮的眼神却冷得像是能把人给瞬间冰冻起来的夜冥炎,惊骇的捂住嘴,已经说不出话来。 伸出刚刚才把一部手机握成了粉末的左手,指向思远的病房处,夜冥炎粉色的薄唇轻轻微动,突出一句冷硬如带着深厚一层冰霜的话来,“以后,不准再离他那么近,否则,就捏断你的脖子!” 然后,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夜冥炎的眼睛都没有落到过安琪的身上,反倒是安琪,被夜冥炎浑身突放的冰冷杀气,给吓的连连后退,最后一失足,跌坐在了地板上。 怎么回事?爸爸不是说夜伯伯的儿子,夜冥炎,其实是个平时对谁都会傻笑的白痴吗?可是就在刚才……她却深刻的感觉到了那人,不止是清醒的,如冰霜般地眼神几乎让人看一眼,都如芒在背。 这人真的很可怕,竟还能独手将那么硬的手机给握成了粉末,那个夜冥炎……他是怪物吗? “……以后不准再离他那么近?……” 他?是谁?记得夜冥炎手指的方向,是思远的病房?! 不会那个‘他’指的就是君思远吧?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思远不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吗?怎么会遇到A市环球最大公司董事的太子? 他还说再接近思远就要捏断自己的脖子! 安琪颤悚的站起身来,有些不甘的看着夜冥炎在走进思远的房间后消失的修长身影。 夜冥炎……夜冥炎…… 又过了几天后,思远的父母就给他办了出院手续,终于可以回家了。 而那个夜冥炎,依然锲而不舍得跟着思远,君爸君妈虽然也很郁闷这冷漠安静的孩子,怎么非要缠在思远身边不可?但在回家后,还是倒腾出了一间房,来给这陌生的却又已经共同相处了几个月的客人住。 不过显然,这位客人并不领情,那间被捣腾出来的卧房成了摆设,每天晚上,夜冥炎依然强行和思远睡在一起,敢反抗,就点你穴,让你一晚上都再难醒过来。 不过在一起睡觉,也就是单纯的睡觉,从思远醒来的第一晚,夜冥炎并无任何动作,一直到现在,思远完全是心理上反感夜冥炎靠近自己而已。 不过,几个月后,也就习惯了,有时候习惯,就是个可怕的东西! 白天的时候,夜冥炎都和思远保持着一定距离,有时候偶尔说上几句话,内容也很苍白无力,除了一起讨论有关如何穿越的事情。 话说,要论穿越,也就是身穿和魂穿两种,而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就是属于典型的第二种! 又是都受了重伤,才这么稀里糊涂穿了过来,几乎一闭眼的事儿! 夜冥炎和思远难得对看了一眼,这么危险的实验,要不要尝试一下呢?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的人濒临死亡时,都没听说过有人穿越时空的,而只有他们两个这么幸运,能使他们这么幸运的物品应该就是天龙令了! 上古神器,能开启异世界之门! 话说,这个异世界之门可以理解为二十一世界,那要怎么开启他呢?穿越的时候,好像并没看到有什么门开启过吧? 这么一个未解之谜,又将两人难住了,捉摸来捉摸去,没过多久,思远手臂上和腿上的石膏终于拆掉,可以轻轻松松的上学了。 而夜冥炎,也毋庸置疑的跟了过来。 但是要进学校必须办理入校手续,而夜冥炎并不知道这些,思远也懒得告诉他,于是上学第一天,夜冥炎就被校卫处拦在了门外。 思远乐呵呵的往自己教室里走去,真好,终于甩了那个跟屁虫了! 可惜,还没高兴多久,就见眼前一花,刚甩开没多久的夜冥炎竟从校围墙轻轻松松的跳了下来,思远崩溃,他都忘了夜冥炎的轻功已经恢复了很多,就这么点高度,当然轻轻松松就能翻进来了! 这人,还真是什么都拦不住他啊! 也是这第一天,君思远的大名也在校园里被相继传开了,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会轻功的保镖! 真是不巧,夜冥炎刚好翻墙的地方,是来往学生最多的教学楼前的那面红色高墙,于是,不止是高墙下来来往往的同学,还有教学楼里没有进班而逗留走廊上玩闹得学生,全都一眼不拉下的看到了! 尤其是夜冥炎冷傲俊美的面孔,还有他老爹派人在医院那会儿,给他送来的衣物,全都是带牌子的,再加上一身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一下子就迷惑了数名少女的心! 而他只是跟在那个高一班的君思远身后出入班级,又从不跟任何一位同学答过话,身份越是神秘莫测,越是引起更多人注意,于是大家就相继猜想那人或许就是思远身边的跟随也不一定! 可是,穿着一身名牌当跟随,还真是够扯得了! 于是,回到学校的第一天,思远就被烦得够呛!还有老师们的询问。 夜冥炎就坐在思远身后空着的坐位里,每次过来上课的老师在点名后,发现这多余的学生,本想赶出去,但都会被那人全身如同放射的冷气和杀气整的不寒而栗! 于是,矛头自然而然的就指向了把人带进班级的思远。 “老师,他是我儿时一朋友,一直分离很多年才又见面的!他爸妈也刚好来这里上班,所以他今天先跟我来试听一天,我保证他不会捣乱,今天一放学,我就跟他爸妈说,让他家人明天就给他办入学手续好不?” 思远这一番谎话说的合情合理毫不含糊,就是再精明的班主任,看着夜冥炎也的确没怎么捣乱,也就没在为难思远! 可是说完这番话的思远,倒是受不了得咧嘴了!谁跟他儿时就是朋友阿?阿呸! 第一天就这么令人郁闷的熬过去了。 高一生不用上夜自习,于是一放学,思远和夜冥炎就迅速离开了。 走的路正是曾经将自己撞穿越的那条比较僻静的小街。 当时的夜冥炎刚好魂穿现代而来,无意之间造成了车祸,倒把自己给撞的穿越古代了! 这个循环可真够令人郁闷了! 思远站在那个被撞得地点研究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 “嘿!这不谁吗?”熟悉的恶劣声音,让思远猛地抬起头来,呵!领头人的那张脸几度让思远差点给误认成了君思琦,因为两个人的相貌长的是在是太相像了。 只可惜,他没君思琦与生俱来的那种皇室贵族的气质,整个人就是个纯粹的地痞无赖,让人深恶痛觉的校霸! 思远往后退一步,对身后的夜冥炎说,“像不像二哥?” 夜冥炎摇头,“黄金与粪土的区别!” “呵!你把二哥比喻的可真够高品质的了!”思远撇嘴,怎么感觉这句话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味道那么酸呢? 夜冥炎立刻疑惑的看向思远,“什么是高品质?” “嘿!小子,被车撞一次,胆子倒变大了!”韩萧皮笑肉不笑得走进思远,“咱们可真是冤家路窄阿,又在这条道上碰到你了!” 思远讽刺的笑,“明明是你自己带着人手专来这条路堵我的吧?咱可不能怪路窄阿?” 韩萧怒急,“看来你是皮又痒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身边那一面瘫的,就是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保镖?我看纸糊的吧?” 思远拍拍夜冥炎的肩,“那一粪土骂你窝囊废阿!要不要教训他?” 夜冥炎抬眼看了一眼思远以为不明的笑,然后缓缓扁起袖口,只冷淡的吐出一个字,“要!” 然后先发制人,再那十几双都几乎看花了眼的学生们面前溜了一圈,几乎就已经放倒了一半!‘噼里啪啦’,原本用来砸人的钢管板凳腿掉了一地,根本无用武之地。 思远咂舌,这些校霸可真够狠的,简直是来要他小命的! 尤其是刚才还嚣张的不得了的韩萧此时已被专打他脸的夜冥炎给揍成了猪头,让他跟君思琦长的一样,简直是污了那张和君思琦一样的脸! “好了,好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思远再听了韩萧那一段鬼哭狼嚎后,不得不前去拉开了正踹的有劲的夜冥炎。 其余的人,早被夜冥炎一招打中了要害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而夜冥炎对于那些不配当自己对手的人,根本连命都懒得要!只除了倒霉的韩萧,明明顶着和君思琦那么相像的脸,气质却差的那么多,真是越看越生气,于是就控制不住脚力,总想踹烂掉他那张脸! 但还不致于要他的命,顶多那张脸从此再难见人而已! 直到路人看到后报警,思远才拼命扯着夜冥炎离开了案发现场! 而一直停车在远远的地方,暗地里保护太子爷的保镖们,在心惊胆颤的观完了一场匪夷所思的单打独斗后,则不声不响的善了后。 “哎,你们说,刚才看清咱们夜少出招了吗?”前排座的一位络腮胡,观战观的最清。 车内的其他人,全部一致性的摇头,那人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放倒了所有人,速度快的让人恐惧! “我其实在夜少刚醒来时,就发现了一件怪事,你们知道是什么事吗?”络腮胡又问道。 车内众人一半点头,一半摇头,点头的说,“夜少从白痴变正常了,但又似乎太过正常,正常到了让人看一眼就遍体生寒的程度!” 众人又一次一致性的点头。 络腮胡接着说,“我发现的怪事就正好跟夜少变正常的有关!你们不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吗?就刚才那功夫,咱们十个二十个散打冠军都难掰倒他!而从咱们开始被应聘为夜少身边的保镖,一直到现在十年,你们有见过夜少对哪些武器武功什么的感过兴趣吗?” 众人这次是深思熟虑过的摇头,还真是一次都没有。 “要说是借尸还魂?有这种可能吗?” “可夜少当时只是从楼上跌下来,并为死啊?” 众人陷入了沉默…… 有人突然惊道,“对了,那个绑架夜少的人,当时不是还给夜少打了一针吗?当时咱们赶到的时候,夜少被挟持时一直都是在昏迷……然后再坠楼的中间,像是突然醒了过来……” “那这么说,夜少他……”众人相约住了口,这么离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儿,还是不要声张的好,最好的办法,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好了…… 第二天,夜冥炎的入校手续就给办好了! 班主任眉开眼笑的扯着思远的手臂不断赞道,“陆思远阿,原来你那朋友是夜氏的少爷阿,怎么不早说呢,他父亲今天一下子给咱们学校捐了不少器材设施,可真是大方呢!” “阿,恩啊。”思远连连点头表示回答,夜家人还真是办事效率高啊,他和夜冥炎回家都没想到怎么联系他们,结果这边手续就已经给火速办上了?别的新生入学还都还得在家等个几天呢! “那以后,夜冥炎同学可就交给你照顾了!他爸爸说他第一次来公众学校里上学,以前也就是在家里请家庭教师,可能会不太适应学校里的生活,你又是夜冥炎的朋友,可一定得多帮帮他啊!” “阿,恩,恩,知道了!”思远继续点头如捣蒜,帮他?那估计就得从幼稚园新世纪基础知识开始教起了,还不得给他累出半条命来!开什么国际玩笑! 一本百科全书,只要能搞定一切生活规律就OK了!还让个几千年前的古人来弄懂二十一世纪的物理数化知识,想想都不太可能! 思远刚出办公室,就见夜冥炎正站在走廊的窗口等着他。 夜冥炎见到思远也不说话,只是走进思远身边,就一起离开了,后面是一堆看着两人离去身影,挤在一起切切私语的女生男生 回到班里,夜冥炎一打开抽屉,呵!什么信封礼物,巧克力,那叫一个多阿! 一边看着的思远都眼红,这个夜冥炎,果然一进学校,就立刻俘获了众少女芳心,几乎噼里啪啦的被数枚红心簇拥着,荣登上了本校校草第一榜首的名位! 气煞了多少男同胞的心啊! 夜冥炎只是连眉头都不皱的,‘稀里哗啦’将抽屉里塞得满满的礼物全给当垃圾扔了一地板,整个班里都几乎沸腾了,全蹲地上拾礼物去了! 思远郁闷,夜冥炎这个不解风情的笨蛋,真是可怜了那些少女的芳心,可惜了那些充满爱意的礼物啊! “嗨!思远!”门外,站着的是笑容可掬的安琪。 思远连忙礼貌的走出来,“有什么事吗?” 安琪将手中的两张票只递给了思远,“这是星期天‘芬霓’游乐场的门票,你和夜冥炎那天有空吗?我想请你们去玩!” “哦,星期天啊……”思远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事的,就我们三个吗?” 安琪似乎很高兴,“到时候我还要带一个朋友的,正好这几天韩萧住院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好好玩玩了!” “阿,是阿!”思远不由自主的想到韩萧被夜冥炎踹成猪头的样子,估计最少也得半个月恢复吧?哈哈,太爽了! 思远和安琪定好时间后,就各自回了各自得班。 “她是谁?”夜冥炎看着思远跟外面那个女生说完话回来后,就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心里一阵不爽。 “哦,安琪阿!第一名校花哦,要请咱们去玩!” “玩?” “对啊,‘芬妮’游乐场你绝对没去过,那里的玩艺保你玩得又刺激又过瘾,这还是会员票呢,哈哈,不用排队喽!” 夜冥炎只是看着思远不说话,明显不懂思远口中所说的游乐场到底是什么,在冥夜城几乎从懂事起,就只知道练剑和练功的他,当然也对思远口中的玩,同样没什么概念! 很快的,几天就过去了,思远几乎欢欢喜喜的等来了星期天。 安琪也带了一位长相很清纯可爱的女生来和他们见面,然后四人结伴被安琪家的司机载到了热闹异常的‘芬妮’游乐场。 “嗨,你好!我叫安倩,是安琪的表妹。”留着齐眉娃娃头的女孩,微笑着和思远介绍自己。 “哦,君思远,和安琪同校但不同班!”思远伸出手和女孩快速握了一下。 安倩看到了思远身边一直表情冷漠的夜冥炎,“那这位是……” “夜冥炎,我的朋友。”思远笑着介绍道。 “夜冥炎?不是那个环球的……” “倩倩,你认错人了,他不是!”安琪笑着阻止安倩把夜冥炎身份的家事说出来。 思远无语的看了一眼夜冥炎,真是身边坐着两个美女都不待搭理性的,难道真是GAY?记得在东夷他和二哥关系貌似很暧昧的。 唉,东夷,还真是GAY的天下啊!就连自己都被从直的给变成弯的了! 思远唏嘘不已,要说,自己弯的还真够容易的,几乎是被小林子一勾引,就立马丢盔弃甲了,啊呀呀,或许自己原本就不是直的也不一定! 一到游乐场,玩得第一个就是过山车。 走的是贵宾口,所以完全没怎么排队,就直接上了!自己和安倩坐,身后则坐的是安琪和夜冥炎。 放好安全挡后,车子就缓缓往上启动了。 一开始很慢很慢,乌龟爬似的,然后走到了最顶层后,突然一个陡峭高坡,车子瞬间往下冲去,那种惊险极限的刺激,让人兴奋的大叫! 接着车子的速度则越来越快,满耳朵充斥着刺耳的尖叫和风声,思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要被迅猛的车速甩下来一样,心脏提的高高的像是马上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其实,他心里倒不怎么害怕,只是身体无法承受太过刺激的极限而已! ‘芬妮‘的过山车,是游乐场里一大亮点,跑车轨道几乎比全国所有的过山车轨道都要长都要惊险,因此每天的游客量都能多达数万! 思远从一开始的兴奋迅速变为了想要呕吐,身边坐着的安倩还一个劲的尖叫着使劲挤着自己,真是痛苦不堪! 可真够丢脸的,怎么就光兴奋了,到是给忘了自己根本承受不了这些刺激呢? 正恶心得受不了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冰凉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眼前几乎眼花缭乱的世界立刻变得不得见,接着一股舒心的感觉从眼睛周围开始传遍全身,刚才的那股恶心欲呕的感觉,立刻消失不见。 思远知道,从身后伸出这双手的人,是夜冥炎。 他在用内力,为自己化解身体的不适。 当眼睛上的那双手放开时,车子的速度已经缓缓减停,周围高空的风景立刻尽收眼底,美妙不可言阿! 车子停下时,车上有一半的人,腿几乎都软了,夜冥炎倒是一副没事人似的动作优雅从容的从车上走下来,比较倒霉的思远则负责掺着两位美女缓缓走下车。 “还好吧?来,喝点水!”思远细心地买了两瓶纯净水,给女孩们顺口用。 在车上因为夜冥炎输送的真气缓解,思远下车后一点不适感都没有了,于是感谢的将另一瓶水递给夜冥炎,“刚才,谢谢了。” 夜冥炎没搭话,接过思远手中的瓶子,看了看,“这是什么?” 思远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里面装的是水,可以喝的!”然后又从夜冥炎手中将瓶子拿回来,亲自帮他拧开盖子,做了个往嘴里倒的示范,“这样喝就可以了”! 夜冥炎皱了皱眉头,依然没接过。 思远无语,“不喝拉到!”然后不耐烦地直接将瓶口对着自己喝起来。 谁知站在一边的夜冥炎,却突然伸手将思远手中正在喝水的瓶子劈手夺过来,然后再思远呆愣的眼光中将瓶子里的水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喂,那是我喝……过的。” 夜冥炎喝完了水,又将瓶子扔给了思远,转身不再说话。 “什么意思嘛,切!”思远撇嘴,不再搭理夜冥炎。 坐在另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思远和夜冥炎刚才的动作,眼神古怪,若有所思。 接着,四个人又一起结伴玩了海盗船,旋转飞碟,奥尔顿塔等等,思远因为一直有夜冥炎放进身体里的那股真气支撑着,因此几乎从头到尾,再没犯过恶心难过。 身边的那两位女孩,胆子也挺大的,几乎尖叫了一路,到玩完下来后,不适感只有一会儿,就又立刻迅速恢复过来,看来是经常来玩得那种人啊! 而夜冥炎更不用说了,简直跟妖怪一样,从头到尾,连眼皮都没眨过一下的,这是人吗? 没过多久,就到了中午,四人一起进了游乐场里的西餐厅。 思远看着面前的刀刀叉叉犯了难,说实话,他还真没怎么来过西餐厅吃饭,一个消费大,一个,就是不感兴趣。 就连身边从来都处世不惊得夜冥炎,也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安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个很简单的,我来教你们好不好?” 安倩倒是先举手,“表姐,你教夜冥炎,我教思远。” 两人立刻不谋而合的分别坐在了思远和夜冥炎的身边,开始一刀一叉的教他们怎么用,思远倒是学的很快,左叉右刀的虽然姿态不怎么雅观,但整体还不错。 倒是夜冥炎那摊,从头到尾都只有安琪一个人在说,夜冥炎根本连答腔都不带的只看着思远面前的桌布。 直到每人点的牛排和一些列甜点上来后,安琪才知道,原来夜冥炎是会吃西餐的,而且礼仪姿态优雅绝对不失贵族风范! 就连一边的思远都吃惊的险些将手中刚切好的牛排给甩出去! “喂,你……怎么?挺熟练得嘛!”思远张着嘴,看夜冥炎有条不序,斯文有礼的切着盘子里的牛肉。 夜冥炎抬眼看向思远,释义了下思远身后,“跟那个尖鼻子的家伙学得!” 三人立刻扭过头看去,原来思远身后的正对面坐着一个很有气质的英国人,此时已经将盘中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 安琪有些拉不下面子,冲着夜冥炎娇嗤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害我一个人在那儿唱了半天的独角戏!” 夜冥炎像是没听到安琪的话一般,继续吃着盘子里的东西,根本连正眼都没给过旁边聒噪的女人,安琪恨的牙痒痒,但还是忍住了,又自说了些圆场的话,将原本饭桌上的尴尬气氛立刻一扫而光! 吃完饭,四人又换着花样玩了一下午。再傍晚时分,爬上了摩天轮。 看着外间高空美妙的夜景,思远离近夜冥炎的身边,“喂,这么高的度,你敢跳下来吗?” 夜冥炎点头,“十三岁的时候,被师傅逼着攀崖练功,那个高度要顶着几十个!” 思远惊异,身后的俩女孩更是吃惊的瞪大眼睛,“师傅?夜冥炎以前练过武吗?” 思远替夜冥炎答应,“他的功夫很厉害哦!能一人担挑数人,还有剑术!”差点没把四皇子给一剑刺死! “哇!”女孩们的眼睛已经充满了崇拜的目光。 摩天轮还没要到站,思远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是思远妈妈的电话,让两人早点回家吃饭。 到站后,安琪没有怎么挽留两人,就各自打车回家了。 “表姐,你喜欢那个夜冥炎吗?可他冷得跟冰山似的?我看你难整到他!”安倩有些担心的说。 一路上,就没怎么听那人说过几句话,最多的也就是面对思远时才会有反应,而她们两个,根本就是被当了一路的隐形人! 一直望着车外迅速拉后风景的安琪沉默不语,那个夜冥炎冷是够冷的,可是够有性格,越是不爱搭理人,越是有种无名的吸引感! 这就是她在那次病房走廊和夜冥炎第一次接触时,被吓倒后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又追上来。 安琪知道,像夜冥炎这种心冷如磐石的人,如果一但得到他的心,那绝对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因为那层坚硬如磐石下的忠诚和痴心。 表面冷漠只是一层他自己所创造的保护层而已!只要她安琪能把那层保护给敲开,那么夜冥炎就永远是她的了…… 只不过现在,似乎还有点为时过早。 不能急躁,这种事情,得慢慢来…… 坐在开往回家路上的出租车,思远舒服的把自己陷进沙发里,问着身边的夜冥炎,“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夜冥炎扭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思远,“有点吧!” “什么叫有点阿?”思远不满,又是美女又是玩乐的,这还不能让他夜大爷乐呵乐呵,他还真是要求高! 夜冥炎看着思远臭臭的脸色,突然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思远几乎立刻的被那股云淡风轻的笑容的惊得张大了嘴! 呵!面瘫男加冰山男竟然也会笑啊?这可真是世界第一奇特景象了! 但是那丝笑容也只是一瞬,就没了踪影。 思远郁闷地皱眉,这笑容消失的也太快了吧?每分走秒的时针,也没见得移动这么快的! 然后看向窗外的风景,咦?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线吧? “哎,大叔,您走错路了吧?这不是XX大道阿!”思远坐起身来,疑惑的问着前面开车的司机。 而那司机却只是往前开着车,根本不待搭理自己的!思远的心理神经一蹦,坏了,难道是遭绑架了吗? “你别紧张,这只是去往我们老大的一个住处而已!请放心,问完你们话后,很快就会有人把你们送回来的!”原本开着车一直沉默不语的司机突然张口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这是黑车阿!”思远大叫,原本坐在一边的夜冥炎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突然起身勒住了司机的脖子,然后冷冷的在其耳边命令道,“停车!” 接着,原本急速行驶的出租车,就突然猛地刹闸,停在了路边。 思远转身去开车门,车门却纹丝不动,明显是不知在何时被锁住了。 思远不禁在心理暗骂自己粗心,怎么哪里不上就偏上了一辆黑车呢?抬眼间看到前窗的倒车镜上,司机师傅脸色发青的被夜冥炎死死勒住脖颈,一手撕扯着跟夜冥炎较着劲,一手则不知在何时,抬起握住了一个东西,冷冷的指向夜冥炎的头部。 当思远眯着眼睛看清指着夜冥炎头部的是什么东西时,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大叔,你手里拿的,不会是真枪吧?”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们玩吗?让他放开!”司机艰难的威胁道,思远连忙抬手拽夜冥炎的衣角,“你快放手,他手里拿有枪,小心打爆你的头!” “枪?”夜冥炎抬眼,这才看清额头正中央,直直的抵着一个乌色黑管。看旁边思远一脸神色紧张地样子,对他摇了摇头,夜冥炎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依言缓缓地放开了手,可没想到那司机却在夜冥炎放开手的同时,突然开枪,‘噗’得一声,近距离的射击直接将子弹从夜冥炎的手臂处打穿过去! “阿!”思远被吓了一跳,看着夜冥炎皱眉捂住血流如注的手臂,怒气猛地就上窜了出来,“夜冥炎不是放手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开枪?” 而前排的司机师傅,却只是悠闲地整了整被拉扯皱的衣领,转过身来对思远说,“听说他功夫很厉害,我不先伤他一只手,怎么能保证一路平安到达呢?” 思远连忙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紧紧的缠覆住夜冥炎受伤的左臂,眼角撇到前排驾驶位中间,有亮光闪过,思远不动声色的问道,“是谁要绑架我们?” 司机师傅显然没什么耐心的转过身来,打开引致,准备启动车子,“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知道个屁!”思远突然挥手,一个玻璃瓶子就直接在司机的脑门上“嘭”的一声炸开了花,对方几乎连哼一声都没有的就被这突然的一砸,开瓢晕菜了! “匪徒拿有枪,这不算是自卫过当吧?”思远松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身边即使受了枪伤,脸上也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夜冥炎,“这回尝到挨枪子的滋味了吧?不过看你表情似乎没什么感觉似的!”思远伸出手指好奇的戳了戳夜冥炎流血的地方,终于引得对方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思远嘟囔了一句,“这才像个人!”然后,从口袋内掏出手机按下三个数字。 “噔噔噔——”外面传来一阵敲玻璃的声音,思远扭过头看去,只见几把更粗更长的枪管,完全不怕被人看到似的抵在面前的玻璃窗上,而四周更是不知在何时已被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包围了。 …… “请——”穿着统一深色西装,脸色线条冷硬的男子,礼貌的将思远和夜冥炎带进了豪宅里金碧辉煌的主厅。 中间的长形沙发上,分别站着两排面无表情统一西装的高大男子。 中间最柔软的位置,半坐着一名穿着睡袍正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睡袍的前襟敞开着露出一片雄伟的胸膛,脚下匍匐着一个瘦小的黑发男孩,正埋着头在他的腿间蠕动着。 思远猛地瞪大眼,然后脸颊一片臊红,迅速把眼睛移向了别处,怎么还有这种人啊?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觉得有伤风化! 看向旁边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夜冥炎,却猛地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思远的心理一惊,怎么觉的夜冥炎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自己全身忍不住发毛! 沙发上的男子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伸手摸了摸腿间男孩的头发,舒服的哼了一声,才懒洋洋地开口道,“听说你爸抢了宏昌的一笔买卖,挺有胆量的嘛!” 思远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是来寻仇的!寻的应该是夜冥炎他那个总裁老爸的,和自己压根没关系嘛! 于是思远打着商量的问道沙发上的男子,眼神则瞥向别处,“那个,大叔,你找得是夜冥炎夜家得人,应该和我没关系,能不能先把我放了阿?” 对方却像是没听到思远话似的,空间里一阵怪异的静谧,只有男子腿间爬伏的不断在做着吞吐的男孩嘴里,发出一阵阵口水翻搅得声音和鼻间有意的勾引呻yin声。 一项对性事没有多少经验的思远,在尴尬过后,也渐渐被沙发中央的表演给吸引了目光!这回可是看现场春宫图算是看过瘾了,阿,原来男人之间也可以这样做,恩,回来跟凤儒练练…… 可当正看的有劲时,眼前突然被一只手给遮盖住,思远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是雷打不动,冷漠冰霜的夜冥炎。 “小陈被你开了瓢,你觉得你还能离开吗?”沙发上的男人终于开了口,抓着男孩的头发猛地一阵抽cha后,才尽数泻在男孩的嘴里。 还没等男孩缓过气来,就又缓手将男孩拽起来身,跨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思远左闪右蹦的几次都躲不开夜冥炎挡在眼前的双手,耳边就又开始想起男孩夸张的呻yin声,和肉体的撞击声。 鼻间一股热流直冲而上,思远连忙双手捂住鼻子才没给血流成河! “你到底挟持我们来做什么?”夜冥炎终于忍无可忍得出声问道,看着思远一副对着沙发上那两个下流胚子很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护在男子沙发前的一个像是领头的人,阴森森的笑着对远处的夜冥炎和思远说道,“我们老板的意思,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要不,就立刻打电话去找夜老头把那批货吐出来,要不,就把你们卖到红灯区做男妓还钱!” 做男妓? 思远终于不跳了,也再没心情看下去了! 开什么玩笑?思远怒气恒生的瞪向旁边的夜冥炎,又是你!怎么每次跟你在一起,都这么倒霉阿? 电话往夜氏企业打了很久,都没有通过,然后是夜老爹的随身手机,此时也像是故意不接电话似的打不通! 思远无语的看着夜冥炎,你爹是不是故意的阿?都那么有钱了还去惹人家道上的?是不是嫌好日子过的太长了! 而且,怎么你一被抓起来,那边就集体打不通电话?莫非,你爹故意让他们抓你的?可也不用连累我一起吧?拜托! 虽然心里一阵挖心挠肺的后悔跟夜冥炎出来玩,但对于那个在车里被开了瓢的人,思远到没怎么后悔过! “看来,你爸真把你卖了!”沙发上的男人再又一次享受完后,就将只剩下喘气的男孩随手抛在了地板上,然后整整开敞的睡袍,站了起来。 思远看着那个正迈着步子缓缓朝他们走来的人,心里一阵不安骚动。 这黑道大叔长的还不错?气势也够大,即使穿着松垮的睡袍,也不显半分猥琐。不过要论阴森邪恶,和东夷的凤枭宫主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你叫什么名字?”黑道大叔直直地看向思远,笑着问道。 “我?”思远郁闷的用手指指着自己,看着大叔对自己笑得诡异,思远狠狠咽了口口水,“我的名字太渺小,您没必要知道的!” 黑道大叔翘着嘴角勾出一丝笑容来,“气质挺干净的,还是个处吧?” “阿?”思远还没来得及品味这句话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自己时,黑道大叔突然对身后的那些保镖说,“去,把这孩子洗干净了,放到我房间里头去!” “什么?”思远瞪大眼,然后看着四面八方正朝他们逼近的西装男们,很没志气的躲到夜冥炎身后,“我又不是猪,干嘛要洗干净啊???” 夜冥炎看着渐渐走进的人,猛地握紧了手指。 可是面前那黑道大叔却不慌不忙得从走来的保镖手里,接过一把乌黑发亮的枪支,直直的指向夜冥炎的头顶,“我那天见过你的身手,不错,很快阿!可你有枪里的子弹快吗?” 夜冥炎抬手握住指在额头上的枪管,低沉的声音没有温度的说,“要不要试试?”接着左手猛地发力,在所有人的惊吓中,将枪管直直的掰弯了过去。 “砰”的一声枪响,枪里的子弹几乎擦着夜冥炎的发丝而过。 思远被这突然的枪声吓了一跳,有些紧张的看着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夜冥炎,“你,你怎么样?” 夜冥炎转头看了思远一眼,竟然微微露出一丝微笑,没有说话。 “好,好!厉害!厉害!“黑道大叔笑着拍手道,那些被夜冥炎刚才徒手握断枪管,并且闪电般的躲开子弹突袭而震惊的人,这才全部回过神来,迅速掏出黑色枪支,全部指向被围在中间的夜冥炎和思远。 “想不到夜邦身边,还藏着这么一个身手不凡的小儿子,那也怪不得不把我宏昌放在眼里了!” 黑道大叔皮笑肉不笑得说,然后缓缓退后,看向还缩在夜冥炎身后的思远,“你要是现在过来得话,我可以在今天放过他!” 思远抬眼看了看四周锃光发亮的直指着自己和夜冥炎的枪管,这回可是一次性把以前从没亲眼见到过的真实枪支,全部给看了个遍阿! “你说的是真的吗?”思远像是确认般的问黑道大叔。 “当然,他长的不错,可以卖个好价钱,既然有钱为何不赚呢?” “哦。”思远答应了了一声,就在黑道大叔以为他会听自己的话走出来时,就连身前的夜冥炎原本没有表情的面孔,也开始变得有些僵硬时,思远却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夜冥炎,“可我现在还是比较相信他!” 原本静立的夜冥炎突然飞起一脚踹向身前还没反应过来得人,然后拉着思远用轻功闪电般的撤出了大厅,身后的枪声立刻响成一片,数颗子弹几乎擦着衣角飞过。 枪声谩骂声响成一片,身后追得人也越来越多,思远一手指着方向一手被夜冥炎紧紧地抓着,几乎飞檐走壁的爬上豪宅的大墙,“小心上面有电网!”思远不忘叮嘱道,夜冥炎虽然不懂电网是什么,但还是顺手拽了一个人,垫在了脚下飞出围墙。 几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荒野里跑着,夜冥炎动用内力还能听到百里之外杂乱的脚步声。不远处就是一条直通的马路,只要截住一辆车坐就能逃离了! 夜冥炎在漆黑的夜里也能看清任何物景的视力,很快就看到路面上朝东的地方,正有几辆车向朝这边开来,如果再加快速度,刚好有时间可以拦下一辆车。 可是身边的思远却突然摔倒了,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趴在草地上,只剩下呼呼的喘气声。 “跑不动了?”夜冥炎弯腰想把趴在地上的思远抱起来,但是当手穿过思远的后背时,一片湿濡粘腻。 夜冥炎的心,猛地一抽! “我累死了……你先走吧!”思远甩开夜冥炎的手臂。 “你的后背……”血腥味扑鼻而来,夜冥炎还没看清思远究竟是哪里受伤时,却被思远猛地甩开,“是你手臂上的血,我没事!” 夜冥炎不明白思远突然之间的冷漠是怎么回事?也来不及去想自己手臂上的血,怎么会跑到思远的后背,而是迅速弯腰将思远一把抱起,几乎立刻的,受伤的左臂处,就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痛,夜冥炎懒得去理会,加快脚速朝大路狂奔而去。 而坐在车里正往宏昌住处赶来的人,正是夜老爹专门派来救儿子的人! 其实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多儿女,宏昌不去绑,却偏偏找到夜冥炎的身上。 那批货,是警方主动要求他配合的,为了引宏昌炸毛,露出马脚来!刚才的电话,他有接到,只是故意不去接听,以免对方以为取得自己信任后,突然撕票! 当开在最前的车子刚开到一片荒草的路口时,突然从路边窜出一个人来,在车灯的照明下,车里的人都惊呆了,“这不是他们正要救的夜少吗?” 夜冥炎似乎也没预料到这猛然开来的车子劲道这么大?即使他已经迅速转身躲开了怀中思远被车撞倒的危险,但自己的左腰处还是被车头擦过,一阵剧痛从腰围处传来,夜冥炎吃痛的抱着思远在路面上摔倒,狼狈的打了几个滚,才停在了路边。 “夜冥炎,你怎么样?”思远有些头晕眼花的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车灯照得两眼一片雪花,但思远一伸手就能摸到夜冥炎的头发,然后冰冷的手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 “我没事。”夜冥炎喘着粗气道。 君思远听到那人还有理智回答自己的问题,那就说明应该没什么大事,这才松了口气。而后背处传来一阵阵剧痛,此时更加鲜明的提醒着思远自己在刚才奔跑时中了一枪,如果当时夜冥炎一个人跑肯定能逃离开!只是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顾及他了?要说,他们两个人还有着仇吧?看他夜冥炎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肯定是把在东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给忘了! 思远一脸愤恨的又把手缩回来,却清楚地感觉到手腕处还残留着刚才的温热感觉…… 好烦啊!这种矛盾的心理! 后背也好痛,不知道具体是伤在了哪里?都这么晚了还没回家,爸爸妈妈还不知道给急成什么样了? 感觉头顶似乎围了很多人,思远缓缓闭上越来越沉重的眼睛,不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睡一觉再说吧! “快下来救人,少爷跟这小子都昏迷了……” “喂,你们怎么不早说,要是我知道他和思远有仇,我才不会救他!” “那你现在快点再把他弄死吧!” “死变态,你当我跟你一样变态阿!” “你怎么不跟我一样是变态?快血崩的时候,难道不是你口中的变态输进你身体里大半的真气,才挽回了你一条小命?” “切,我可没要你做这种事!” 耳边陌生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夜冥炎缓缓睁开眼来,竟是一间窄小的布装墙壁屋顶,刚要坐起身来,胸口处一片刺痛,但夜冥炎依然勉强着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像是坐在一间小型的车厢里。 旁边是掩盖的门帘,夜冥炎挥手打开,车外的光线立刻传进来,刺得眼睛一阵刺痛。然后视线越来越清晰。 像是野外的地方,翠绿的野草,茂密的树丛,旁边还停着几辆马车,不断有热闹得人声从几棵树前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昨晚上不是…… 夜冥炎看向身上的衣装,熟悉的长袍紫衣,不是先前的短褂长裤然后伸出手来来拦了看,是自己熟悉的身体,他回来了?他又莫名其妙的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那么这里是? 东夷…… 第五十四回 坐在车厢里,先自行运功回转一周,内外伤都不小,但已无任何生命危险,只要再多些时日调理,应该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冥炎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运功打坐,将体内涣散的真气,重新聚集。 功力只剩下二三成,比在那个身体时,还要弱! 猛地,脑中想起一个人来,但却已变得模模糊糊,冥炎皱眉,心口处闷闷的,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车厢外的谈笑声没过多久就停止了,不一会儿,就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有五六人的样子,每个人的武功似乎都不弱,不像是一般人。 “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上路吧,再有半个月应该就能到皇城了。” “林公子,四皇子醒了吗?” “还没……” 其他的脚步声似乎都在那几辆停放的马车前就没有了,只剩下一人的气息,正在缓慢的接近自己所在的车厢前。 冥炎身前的布帘,突然从外面被人掀开,一张浓眉大眼的俊脸不怀好意的探了进来。 “呦,醒了!”那人双手抱着胸,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斜靠在门框边,斜着眼睛看走之前还躺着,此时却已能盘腿坐在垫子上,并且额头已经冒了一层虚汗的冷漠男子。 冥炎只是闻声抬眼看了对方一眼,就又迅速闭合了回去,“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打不通平谷眉天两穴?” 打通平谷眉天两穴为疗伤最重要的一个阶段,可是此时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要强行冲穴,身体里就会传来一阵针椎般的刺痛,根本无法更快的恢复内力。 这不像是属于内伤的原因,倒更像是被人下了药,级损内力的药。 “你只猜对了一半?不是下药,而是在你的穴位上轻轻的那么扎了几针而以!”风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说。 冥炎闭着眼目不再说话,只是收回了内力,不再做无用的牺牲。 风寂冷笑,“看不出你倒是挺沉的住气的!连原因都不问一下吗?” “无用,又不能更快的帮我恢复内力!” “哼!”风寂冷哼一声,看着此人一副孤傲冷漠的样子,心里就不爽,听花想说他曾几次伤到小远,真是不可原谅! 要不是准备离开凤枭宫时,恰好看到他凄惨的晕倒在殿前,危在旦夕,又想到当时要不是他突然刺来的那一剑导致凤枭宫主神志错乱,估计这会儿大家都逃不掉! 所以一时好心带了回来救治,可当花想看到他时,一副深恶痛觉的样子,接着又告诉了自己在皇城的种种,他和小远之间的恩怨,他才知道,自己差点救了小远的仇人! 于是先前回的那几针,算是轻的了! “风公子,要过来坐吗?”另一间车厢里,传来花想娇滴滴的呼唤声。 “马上好!”风寂连忙扭头答应了一声,原本准备离开,但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的,转身回来看着冥炎。 “对了,你身体里像是在很早就被人下了一种无色无味,越是功力高强的人,越是察觉不到……的迷药。”风寂有些醒灾乐祸的说。 “怎么说呢,就是可以迷惑人心智的蛊毒,西域情人蛊听说过吧?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但又害怕对方抛弃他,因此就下情人蛊,让对方一旦有心离开,就会尝到求生不得求死无能得痛苦!而你身体里的这个药性可是要比那种的还要烈哦!不止会迷失你得心智,让你痛失心中最深的爱,最终还会变成给你下药人的傀儡,只为那人所操控!” 看着夜冥炎似乎依然雷打不动的表情后,风寂冷笑一声离开了车厢。 而在风寂完全离开后,原本闭着眼睛的冥炎才缓缓睁开双眼…… 蛊毒? “风兄,思远还有多久才会醒来?”林凤儒坐在一旁,手中拿着柔软的毛巾正在帮思远擦着脸,抬眼间看到风寂正坐在窗边摆弄着药材,不禁轻声问道。 “小远内伤太重,现在昏迷不醒只是身体里在自我疗养,估计回到皇城,醒来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风寂转过身来看着林凤儒动作轻柔的做着一切,和自己大大咧咧的样子还真是天差地别的不同,想是小远在皇城都是由他陪在身边,心里顿觉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于是立刻起身,走到林凤儒身边,将其挤开,预将对方手中的毛巾夺下,“林兄忙了这么久该休息了,还是让我来吧。” 而林凤儒却是抓紧手里的毛巾半点没有相让的意思,“谢谢风兄关心,在下没怎么觉得累。” 风寂见一计不能得逞,再无耐心的挤人,“你不累也闪一边去,别挡着我给小远按摩穴位。” “要是没记错的话,风兄在刚才应该已经帮思远按过穴了吧?”林凤儒依然横坐着当仁不让。 “按过了就不能再按一次吗?小远天天躺在这里,多坐一些按摩是对他的身体有好处的,你又不懂医,还是赶紧的给我闪开,别在那儿耽误事儿!” 林凤儒无言以对,只能起身坐到思远的另一边,风寂得意的刚将小远前襟的扣子解开,原本坐着不吭声的林凤儒突然张口,“慢,要是在下没记错的话,风兄半个时辰前还在火炉里熬的药粥快起了吧?” “阿!”风寂一听这话,连忙在管不了别的似的朝车厢外冲去,“你怎么不早说,我那锅‘寻茴草’啊!!!!” …… 骑着白马,和别的侍卫护在车厢外的花想憋笑的听着里面两人又开始互相较劲的斗嘴,是这段回皇城的时间里,常常上演的戏码,不过这回看起来像是风公子败了阵! 转眼看着旁边车厢里紧闭的窗帘,花想知道那里还躺着从凤枭宫里回来就没醒过的四皇子,策划这么长的时间,终于除掉凤枭宫一大祸害,虽然还没走到皇城,但花想知道消息绝对已传遍德全东夷! 四皇子这次立了大功,从此皇城里还有谁再敢骂皇子不学无术,草包王爷?花想其实也早就明白,四皇子只是平时爱装糊涂,其实心里比谁都请楚! 花想不禁叹了口气,在心里默念着,皇子啊皇子,快点醒来吧,花想愿意终身不嫁的侍奉您,只做您一人的奴婢一辈子,好不好? “咳咳咳……”什么味道阿?要呛死了! 热!好热!怎么感觉像是有火在烤着自己一般? “烧死他们!东夷的妖怪,烧死他们!!!!” 什么阿?妖怪? 思远有些摸不到头脑的张开眼,触目所及的,是一片雾蒙蒙的浓烟,刺鼻的烟味呛的自己恨不得再次晕厥过去! 靠!这什么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浓烟? 思远一边咳着,刚要起身,突觉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连忙低头来看,哇!像是个人,但是一头白发直垂腰际,此时正无力的垂着头,像是已昏厥过去! 这是谁?哪来的老太太? 一般老头儿不会留着这么长的头发吧?而且还是随意的披散着,看着怀里的身体瘦瘦小小的,穿着一身古装浅色蓝袍。 古装?难道他又穿回东夷了? 思远连忙低头看自己—— 好!好破烂的衣服阿!简直像是刚从哪个野地里逃荒出来的?而且…… 思远将怀里的人轻放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不!这还能被称为人的手臂吗?已经没有皮肤的存在,而是被银色的龙鳞覆盖而上,就像是天生就这么生长的一样! 再往下看去,喝!好张牙舞爪的一只爪子阿! 又长又硬的银色指甲,像是能徒手把一个人的心脏挖出来似的! 啊呀,呸呸!他怎么会有这样血腥的想法? 思远伸出另一只正常的手,像是暂时忘了身处险境似的,好奇的扣了扣手臂上的鳞片,恩!好疼! 不是在做梦?那他这只手,是真的了? 思远瞪大眼睛看着手臂上坚硬的鳞片,在四处火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层阴森森的光泽。 怪不得会被喊妖怪了!要是他大白天的看到,估计也得这么喊别人! 但是他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思远低头看着被放躺在腿上的白发人,露在外面的皮肤雪白紧绷,哪有老太太那样的皱纹和萎缩的皮肉? 思远连忙将白发人掩在脸上的银发拂开,结果只感呼吸一紧,好,好漂亮的人啊!!!! 雪白的皮肤,就连睫毛和形状好看的眉毛都是银白色的,只除了小巧的鼻下,一双淡粉色的薄唇,这人的白的几乎连额角处细嫩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出! 这?这还是人吗? 不过,看这人的样貌和身体,应该是个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可是怎么会跑进自己怀里的?这谁家的小孩阿??? “咳咳咳……”就这么愣神一会儿,滚滚的浓烟更是呛的的自己险些背过气去!还真是倒霉阿!晕之前是挨枪子,这会儿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又要面临被烧死的危机,他怎么这么倒霉阿!!!! 怨念归怨念,现在赶紧找机会逃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为东夷除害!” 外面的喊杀声,依然凶狠地此起彼伏! 火屋内的思远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着找不到可以冲破的出口处…… 四周俨然已被火包围,高热的气温和浓烟熏得人发晕,‘噼里啪啦’木头被烧焦的脆响,不绝于耳。 从大致的外观看像是一间荒废的小茅屋,一些破破烂烂的家具和被子早已被火烧得焦黑一片,思远避免去想自己如果再出不去,很可能呆会儿也会变成这么一副面目全非的丑陋样! 此时根本连个能用得东西来挡挡都没有!如果这时什么都不管不顾得从火海里冲出去,估计半路就会被火舌舔个半死,或者烧成木炭!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闭着眼睛等死? 开什么玩笑! 思远瞪着眼睛看自己长满银色鳞片的手臂,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样?应该不会就是为了出来吓人吧? 看着,看着,顿觉这只龙爪手臂好熟悉,像是曾经在什么地方那个见到过! “劈啪——”头顶的房柱突然传来一阵崩裂的声音,思远惊心地抬头看去,只见艳丽炽烈的火舌早已蔓延上了木质的屋顶,粗壮的梁柱逐渐变黑变焦,然后再无依靠得掉落…… “快闪!!!” 思远连忙抱着头躲避,无意识的挥手,猛然一条银龙从布满银鳞的龙爪里窜出,扑天盖的的卷起屋内的大火,咆哮盘旋着冲向屋顶。 思远瞪着眼睛,第一次见到竟然会有神龙从自己的手掌心里窜出,可是还没来的及惊讶,就迅速扑过去抱住还躺在地面上的银发男孩,躲避着不断从头顶上断裂掉落的横梁。 行动间,突感丹田里一股熟悉的气息攀升,思远的心理一喜,莫不是…… 将还在昏迷未醒的男孩背在背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忘了此时浓烟滚滚的空气,顿时被呛的猛咳,就连酸涩的眼泪也不甘寂寞的糊满眼眶! “靠!”思远咒骂一声,粗略的抹掉眼睛里的泪水,然后提气猛地朝已破裂的屋顶上跃去,只觉身体一轻,果然轻轻松松的就冲出了火海之地。 “哇!是龙啊!!!” “笨蛋,那是妖怪变出来的,阿!!!!妖怪从屋顶里飞出来了!!!!” 思远几乎前脚刚从屋顶里跃出,脚下的茅屋就顿时‘轰隆’一声坍塌而落,浓烟滚滚,大火燎原,思远的后背一滴冷汗滑过,好险! 双脚刚稳稳的落在茅屋范围以外,干净的地面上,就听四周传来阵阵抽凉气的声音。 思远抬头看去,这才发现身前不知在何时已站满了人,而且试统一的穿着古式的粗布衣物,并且手里拿着铁楸,榔头一类,男女老少都有,全部一致性的瞪着大眼,惊恐的看着他。 “唉,你们——” “阿!!!” 思远刚跨出一步,众人就立刻恐惧得大叫着后退一步。 思远郁闷,这种被人像躲瘟神似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舒坦! “那个……”思远将那只挺森人的龙爪掩饰般的藏在身后,脸上硬是挤出自认为还算可亲的笑容,就连声音也变得温柔到了让自己恶心得一步,“那什么,你们别害怕,我不会伤——” “阿!!!!快跑阿!妖怪要吃人了!!!!” 思远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结果那帮村民就突然‘稀里哗啦’地丢了手中的武器,连滚带爬的四散逃去,一眨眼工夫就全没了人影,只剩下依然呆立在原位的思远,郁闷的看着那些逃窜而离的人影不知所云。 不过他也提不起劲再去追,从昏迷中刚醒过来,就又遇到了这么彪悍的差点被火烤成烧鹅的危机,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恢复了功力救出了自己,还真是够有惊无险的! 不过还好他的心脏平时就比别人够强悍,因此才惊得起这么一吓再吓! 虽然还没搞明白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但还是凭直觉朝一条路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条清秀的小河边。 思远先将身后的男孩轻放在草地上,然后蹲下身来准备洗把脸,一路上都感觉到左半边的脸部痒痒的很不舒服。 可是,当他对着小河低下头来时,清澈的水面上立刻出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也可以说,左半边脸是陌生的,而右半边脸则是熟悉的…… “阿!妖怪阿!”思远大叫一声,连忙往后退去! 刚,刚才河里映出的那张脸,不,不会是自己的吧? 思远满脸冷汗的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左半边脸……薄薄的突起物,如同手臂上鳞片一样的纹痕。 然后低下头去,猛地拉开身前原本就破烂的衣服看去,结果只听‘刺啦’一声,仅剩的一点衣物也从此离自己而去! 目光所触及的,就是整个左半边胸膛全部长满了银色带着金边的鳞片纹痕。 纹脉清晰,就像是天生就长在这里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阿? 思远又胆战心惊的将头伸到小河边,平静的水面上,再次出现了那种似人似妖的一张脸。 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侧,双眉间,一条熟悉的龙纹印在皮肤上,最为恐怖的就是那双眼睛,金色的眸子,此时却因为恐惧而瞪得大大的,就如同快要烧起来的火焰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鬼样子的?思远摸着自己妖魔一般的脸,欲哭无泪! “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轻哼,成功的阻断了思远纷乱的思绪。 扭过头看去,正好对上了一双如蓝色天空一般清澈明净的眸子。 银白的头发,雪色的皮肤,蓝色的眼睛…… 而自己刚醒来时,就是和他抱在一起……还真是,物以类聚,妖怪在一起了! 怪不得会被那帮村民喊打喊杀的要烧死他们的! 不过,看这小孩儿的样貌,怎么会觉得那么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看过似的? 银发的男孩先是愣愣的看了思远一会儿后,才缓缓起身走到了思远的身边,然后抬起他的一只右手,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指轻轻的在里面写道,“龙遥,你又失忆了吗?” “阿”?思远莫名其妙的看着银发男孩,有些不太明白他写的那句话的意思? “我是亦寒。”男孩写完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着思远,轻轻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及纯净的笑容,如晴朗的天空中软软的白云,让人只是看着,原本烦乱的心情就如同那朵干净得白云一般被从此净化了。 “你叫亦寒?”思远确认般的问道,看到男孩浅浅的笑着点点头,思远又接着问道,“我叫龙遥?我经常失忆吗?还有我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而你……?” 还好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他一定是又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叫龙遥的怪人身上! 亦寒轻轻的放下思远的手,走到小河边来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头找到了靠河边的一块湿润的土地上,蹲下身来,开始一笔一划得写道。 “我们是师兄弟,从小住在南域云悠谷,后来师傅去世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亦寒写完一句话,抬起头来看着思远正认真的看着自己写的话,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然后继续写道,“我的样貌是天生的,师傅说我是百年前就已全族灭亡的,唯一一个遗留得天海国人。而你,是因为练功才变成这样的!自从你练了那个功后,就经常失忆,后来你功力大增,甚至迷乱之下一失手就将云悠谷给毁了,然后我们两个人就一起逃了出来……” 思远看着地面上清秀的字迹,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个身体叫龙遥?还跟这个叫亦寒的孩子是师兄弟? 南域云悠谷……记得以前听花想提起过,南域是在东夷和南亚两国之间相隔的一座山谷中,那里长有猛兽怪物出现,而且地质干燥气候湿冷,根本无法住人! 那这个龙遥和这个叫亦寒的小孩又是怎么回事?看亦寒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阿! 思远愣愣的看着亦寒漂亮的蓝色眼睛,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真是越看越觉的熟悉,很像是在佛音山遇到的那个骑着白虎的神秘人…… 可是两人年龄明显有着大大的差距,而且,那人的眼睛很无神像是失明的,和眼前这个叫亦寒的小孩明亮亮的眼睛可不同! “那龙遥,哦,就是我……究竟练得是什么功?为何会让自己频繁失忆?” 亦寒突然起身走到思远的身后,将它拉到水池边,突然伸手将思远身后仅存的一点衣物也给撕了下来,冰凉的指尖指了指思远脊椎的腰后,然后又指了指小河面。 思远虽在郁闷自己终于衣不蔽体,要半裸着见人了,但还是根据亦寒的指示,看向小河边,只见细瘦的腰身上,形状凹凸都及至诱惑美感的脊椎下,一块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金色令牌形状的物体横着印在上面,周边别致的花纹栩栩如生,中间一条金龙盘旋而致,思远伸手触摸了一下,一片光滑,并无半分凸起的感觉。 亦寒随身又在地面上写道,“你在师傅的遗物理发现了一枚金色的令牌,后来就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它吸进了体内,然后自创了一套神功。” “什么神功?” “九玄天绝。” 思远听闻,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九玄天绝?这么强悍的神功,竟然是这个叫龙遥的人创的????这,这也太强了吧? 思远无语的看着小河边的亦寒,没一会儿就用手中的石子在地面上写了大片的字,实在忍不住的问道,“那个,你知道我该怎么变回去吗?” 思远无奈的挥了挥自己的龙爪子,接着“嗷——”的一声龙吟,突然一条金龙从掌心里蹿了出来,吓得思远连忙抱头蹲下,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条金龙先是绕着小河咆哮了一阵后,才一个猛子扎进小河里,就莫名的消失不见了…… 思远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那条丑到死的龙爪,然后又对着空地挥了一下,接着又一条金龙怒吼着从掌心里窜出,身体粗壮的比旁边的大树还要巨大,真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怎么会随意的挥一下手就能窜出一条巨龙来呢? 不过,看着头顶盘旋的巨龙,还真够刺激的了! 能随意的释放龙,这不会就是跟那个牛X的九玄天绝练出来的吧?这也太玄幻了! 远处的亦寒看着思远似乎想着什么事情的出神,随手丢下手中的石头缓缓地走了过来,然后托起思远的右手,弯起自己的指头在上面写道,“我不知道让你怎么变回去,但是我记得每次你变成这样时,都是因为发怒,其实你的脾气在平时就很暴躁的,所以,我想也许就连你现在所创的这门功力也是随着你的脾气而改变吧?” “我能变出龙哎,你不害怕吗?”想想那些村民们,自己不过刚说句话,就把他们吓的自己好像要吃人似的! 亦寒笑着摇头,又垂首在思远的手心里继续写道,“你无论变成什么样,都还是我的龙遥阿!” 思远抬眼看着亦寒总是带着浅笑得蓝色眼眸,如水一般清澈纯净,在这世间怎会有这般好看的眼睛呢? 就在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远处的树林里,渐渐响起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思远和亦寒同时朝传出声音的地方看去,猛地一惊! 喝,好多人啊! 不止刚才围在火屋里扬言要烧死他们的村民,这次身后还带来了好多骑马的军官,穿着一身铁卫服,简直就像是要赴战场一般! 这时,树林里这片的人,在逐渐走出密林范围后,也发现了正站在小河边的两人,同时也在看着他们! “阿!军爷,你看,他们就在那!” “哎呀,金眼睛和蓝眼睛的妖怪阿!好可怕啊!!!” “咱们还是快逃吧!小心妖怪发怒起来要吃人啊!” “你怕什么,咱们不是请来了皇城里的官兵吗?” “哎对对,官爷们可一定要抓住那两个妖怪阿,咱们刚才放火都没烧死他们,如果再不除掉他们,一定会给刚安定的东夷带来灾难得!” 看着小河边的那两个妖怪安然无事的站在那里,村民们慌乱的七嘴八舌的开始乱七八糟的议论起来。 最终,领头的铁卫队长猛喝一声,“好了,全部闭嘴!” 原本叽喳一群的人,立刻听命安静下来。 “你们在这里等,我们过去会会他们!”队长拔出腰间的剑指向河边的那两人,其中那个白发人他认得,是早在几百年就已被灭族的天海人。 银发蓝眼,雪白的皮肤,寿命颇长,二十岁的年龄只有普通人十几岁的样子,天生不会说话,却有不少的天赋异禀,是个很值得深究的民族,比如,最惹人眼红的长寿…… 而那天海人身边站的半人半妖的人,看样子也没那些愚民们说的恐怖啊! 于是,立刻率领众铁卫军加足马力朝小河边冲过来! 如果将那天海族人抓住,送给护国宰相仇大人,到时候一定会得到重重的赏赐的! 这可比拿刚稳定江山的圣上,还要好处多多阿! 而已被当成猎物追杀的思远在看到那帮人喊打喊杀的冲过来时,飞快的转身抓着亦寒的手,撒腿就跑! 哇靠!这会儿再不跑那就真是白痴了! 两条腿的人跑死了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而且还是皇城里最优秀的汗血宝马!并且那帮没人性的铁卫队还对他们乱放箭,有几次锋利的箭尖都险些射中亦寒跟思远! 于是再无法容忍的,思远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形状彪悍的龙爪,握拳,猛然转身向后发出一掌,顿时几条金色巨龙带着雷厉风行的气势,从中窜出,蜂拥咆哮着冲向身后紧追不舍得铁卫军。 “阿!是妖龙啊!!!” 只听身后原本齐整的队伍,立刻崩溃残乱,人仰马翻! 尖叫声和马匹的嘶鸣声,顿时交织的在身后响起,思远兴奋的冲那帮倒霉的铁卫军做出了一个鄙视的手指,然后抓紧亦寒冰冷的手腕,就使用轻功,立刻飞出了河滩几丈远,直到身后在无任何追马的声音,才算安心的停落下来。 此时,两人来到了一座小镇,看头顶的日头西斜,可能马上就要天黑了。思远和亦寒相继躲在一座大棚后面,观察着街市上渐渐稀少的人群。 现在他们两人这副鬼样子,呆会儿出来,铁定要再被人围攻当妖怪烧死! 和亦寒一路上的聊天,思远了解到,为什么他会在被火烧成半差的木屋里醒来了。那个时候,龙遥和亦寒一起从云悠谷逃出来,就一起来到了东夷的地界,虽然龙遥是个普通人的样子,但是亦寒却不是。 而两人又倒霉的是第一次出谷,龙遥看了亦寒的样子二十年,当然不会觉的有什么不对劲,可别的人就不是了! 知道天海国的人,对亦寒就想强取豪夺,而不知道的人,就把亦寒当妖怪来看,于是一路上,两人尝够了风寒露宿被人追杀的苦楚! 龙遥的武功一直都不错,因此保护一点武功都不懂得亦寒绰绰有余,只是毕竟人心险恶,两人又是刚出茅庐,因此在亦寒差点被恶人伤到时,龙遥终于发怒,结果一不小心控制不住太强的怒气,就很悲剧的变成了半兽人, 又一不小心毁了一个皇城边缘地区的村庄后,村里人群起愤怒追杀之,两人逃到了一间茅草屋,还没喘口气,那帮人就追了过来,几天的疲于奔波风餐露宿,实在让人两人筋疲力尽,而龙遥却又在这时恰巧发现了自己的功力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于是,才有了思远醒来时的场景。 还真的有够……那什么的了!不过看亦寒的样子,倒是真的没觉得有多狼狈,可以看出龙遥当时有多关心这个长着一副十二三岁,其实已经年过二十的人,反观自己…… 思远眼尖的看到恰好离自己和亦寒躲得大棚不算远的地方,刚好有一家卖布料的,一位白发老人坐在那里,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正在打瞌睡! 思远转过身来,拉身后的亦寒蹲下,然后小声地对他说,“在这里等我,我去弄几件衣服来!” 亦寒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拉住正要离开的思远,从衣袋内抹了半天,才找到了个什么东西放在思远的手中。 思远疑惑的看向自己手中,一把为数不少的金叶子静静的散在手心,各个做工精巧,即使叶身上的脉向都做得极为细致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思远瞪大眼,“你哪弄来的?” 亦寒似乎不明白思远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找了根小树枝在地面上写道,“走之前,从师傅的箱子里找出来的啊,记得师傅曾经说过,这些叶子可以给云悠谷换来东西,所以就随手拿了些,一直到现在才派上用场!” “那你们来东夷的一路上都吃什么果腹?”不会不知道银子什么的吧? 亦寒听后笑了笑,然后从衣袋内又掏了掏,找到一枚已经有些干枯的果子交给思远,“从云悠谷带来的,每天吃三颗就不饿了,只是一路上丢掉了很多,现在这是最后一个了,你吃吧!” 思远看着亦寒清瘦的脸庞,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容,心里不知怎的,一阵刺痛。 思远将手中的果子又递回给了亦寒,“帮我收着,在这儿等我,呆会儿就带你去吃大餐!” 亦寒点头,静静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藏在大棚的后面,银色的发散而不乱的披在身后,像只雪地里妖异如精灵的银狐。 而亦寒所没发现的身后,正有一条不断往下地落着口水的大狗,像是看到了好吃的猎物般,猩红的舌头,舔着尖利的牙齿,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眸,缓慢的接近窝在地面上对身后的危险还未有丝毫察觉的雪白身影。 思远的轻功很高,因此跃向布店老板的店里的那一瞬间,并无任何人察觉。迅速找到一套普通的衣物,七手八脚的蹲在堆满各色布料的柜台里给自己换上。 因为是随手找的衣服不怎么合身,不过袖子挺好,起码完整的挡住了右手难以见人的龙爪。 脸上只能靠头发遮住了,又随手找了顶帽子戴上,虽然搭配有些怪异,但已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不同之处了,这点很让人满意! 思远这才光明正大的敲响老板面前的桌子,等老人醒来后,思远从衣袋内掏出几枚亮闪闪的金叶子,响亮亮的放在了老板面前的桌子上,“要最新,最上等的男士衣物!” “客官,慢走阿!”笑得快合不拢嘴的老板喜气洋洋的欢送道。 思远客气得点头,提着手里的包袱准备走人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回身问正一脸喜滋滋的拿着金叶子细看的老板说,“劳驾,问下这里是东夷吗?” 对这位出手阔绰的年轻人,布店老板当然乐于回答任何问题了,“客观,你是外来人吧?这里就是东夷。” “哦……那,皇城就在前面吗?” 老板笑着点头,“对啊,咱们东夷新立的帝都皇城,从这儿走不用二十里就到了!” “哦……”思远点头准备走人,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对,“老板,新建的帝都皇城?什么意思?” 记得花想说过是东夷二十三年,不应该帝都是新建的吧? 老板看着思远疑惑的样子,也有些郁闷的说,“看来您对东夷一点都不知情,怎么还往这跑阿?现在新国君刚刚稳定江山,皇城里可是乱的很呢!” “新国君?” “是啊,圣武皇帝驾崩后,就由他的第四子,哲殿下继位,改国号东夷,改帝都为皇城阿!” 思远此时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哲殿下,君哲,那不就是他那个皇帝老爹吗?此时才刚即位?开什么玩笑! “现,现在是多少年?”思远有些抖着嘴唇的问。 “东夷三,哎——”老板的话还没说完,思远就已‘嗖’得一下子飞出了店外了! 而当思远提着一个包袱奔到大棚时,看到的情景就是一身雪白的亦寒,正孩子气得蹲在地面上,笑眯眯的逗弄着肚皮朝上,四肢朝天,正一脸享受来自肚皮瘙痒的大狗! 最最让人惊奇的就是,看那条狗的身架,可能要比亦寒还要粗壮! “这哪来的狗啊?”思远喊道,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愕中恢复过来。 亦寒听到思远的声音,这才转过头来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阿,只是一扭过脸来,就看到它了。 思远连忙一把将亦寒拉起来,迅速从包袱里掏出一顶带着轻纱的帽子带在了亦寒的头上,然后抓着人就跑,“快,咱们得马上赶到皇城!” 亦寒虽然不知道思远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但还是半点拒绝都没有得跟着思远迅速离去! 第五十五回 半路上雇了辆马车,思远和亦寒一起坐在后车厢里百无聊赖的撩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出了小镇,马车走的是离皇城最近的一条小路。 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几个人,有些荒凉。 思远靠在车厢的门边上,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心里郁闷地想,究竟要怎样才能变回去呢? 突然一阵唧唧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思远的思绪,抬头郁闷的看着天空,连朵白云都没有,这是哪来的鸟叫声啊? 听声音,很像是从身边的亦寒那边发出来的,思远疑惑的扭头望去,然后猛地瞪大眼,只见半坐在车厢里,半个手臂伸向车窗外的亦寒,浅浅的笑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黄鹂正灵巧的站在亦寒伸出的雪白手背上,翘着和黑色和黄色相间的小脑袋,抖着艳黄色的翅膀,叫得声音清脆响亮。 “哇!亦寒,那只鸟怎么会跑到你的手上的?”思远满是兴趣地往亦寒身边挪去,结果小鸟一看到思远接近,就警惕的抖着翅膀想离开。 害得思远连忙停止动作,眼神充满善意的看着小黄鸟,亦寒伸出另一只手轻抚了抚小鸟的翅膀,将手臂从窗口收了回来。 小鸟一进车厢就到处乱飞起来,思远瞪着一双闪亮亮的眼睛看着,然后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瓣,“亦寒,我们把它烤了吃鸟肉吧!” 桌子上放了一些思远在上车前买的点心,原本是充个肚子,准备到皇城再吃大餐,思远和亦寒各吃了几块,还留一些再桌面上放着。 小鸟立刻不客气地飞到桌子上,尖尖的嘴缘,叨的桌子‘噔噔’响! 这让思远想起来了和花想雪迹一起去凤枭宫的路上,召唤到的那只凤御鸟。 亦寒拿出思远专门买来的纸墨笔砚,在桌子上铺好后,写了几个字给思远看,“刚才小鸟说,前面不远处有人受伤,好像是被人打劫了,流了很多的血。” 思远吃惊的看向亦寒,“你开玩笑的吧?小鸟还会说话?” 亦寒点头,然后又在纸面上写道,“它还说,那些人把一个人吊在了树上,结果把它的鸟窝给碰掉了,所以它现在无家可归了!” 思远听后抱着肚子,‘噗哧’笑出声来,“别开玩笑了,一只鸟怎么可能这样说话?” 亦寒没答话,前面却传来一直沉默赶车的车夫声音“哎?前面……在干什么?” 思远和亦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赶车的师傅突然惊叫出声,“妈呀!杀人啦!是强盗!” “什么?”思远连忙挑开另一边窗帘朝外看去,只见几个蒙着面巾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手里提着刀,朝他们这边冲过来! 不过看那些人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普通强盗吧? 胆小的车夫立刻快马教鞭的朝另一条路逃窜,车厢里的小黄鹂早在见情势不妙就已飞的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亦寒和思远被不稳的车子颠得东倒西歪,晕头转向。 后面的黑衣人还在穷追不舍着,有人甚至已亮出了弓箭,准备射杀他们!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追杀了? 思远虽然一头雾水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开始暗自在体内运气,然后猛然爆发出一掌,巨龙立刻呼啸着冲翻了即将赶上车厢的马匹。 思远看着后面被自己的杰作造成,而狼狈的摔了一地的人,得意的打了个响指,“瞧我的翔龙十八掌,厉害吧!” 然后拍了拍前车厢,“喂,师傅,别跑了,那帮人被我打趴下了!” “什么?”赶车的师傅猛地一拉缰绳,原本直往前路飞奔的几匹马立刻鸣叫着停了下来。 思远嘱咐亦寒在车里等着自己,然后跳下车,朝那几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黑人冲去! 思远一个人赤手空拳,而那三个人都带有武器,可是他却并没感到一丝可怕,反而觉得心里一阵莫名的兴奋,好像特别期待跟这帮人打一场似的! 于是,你来我往,思远一人对三个,很快,就将这三个武功看起来还不算弱的人给办了! “你是哪路派来的?有胆就报上名字!”被思远一掌掀翻再地,就没再爬起来的黑衣人扭着头对思远不甘心的怒吼着。 思远捡起地上的剑,装模做样的指着那个还有气对自己聒噪人的脖子,“小爷我只是个过路的,没有什么派来不派来的,是你们自己心虚,刚好我的车夫又胆小,才搞了这么一出乌龙追捕而已!” “哼!要杀变杀!”那人转而用鼻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喝!有骨气! 思远刚想佩服,突听后面一阵怪异的风感传来,思远猛地一侧身,然后飞踢一脚,结果想要偷袭又未遂的人,吃痛的门哼一声,摔了手里的剑,倒在了地上。 思远心惊胆战的看着,拍拍胸口,好险! 后面亦寒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思远,用无声的口型说,“你的脚力变慢了!” 思远无语的搔头,“这样子都慢了吗?呵呵……” 灵魂都换了,还能踢上这么猛地一脚,已经够不错了吧? 结果亦寒刚走到思远身边,前面赶车的车夫突然一驾马车,竟然把他们两个丢下,自己跑路了! 思远和亦寒无语的看着跑远的车夫,唉……前面还有十几路类!时间和脚程不是问题,但关键是不认识路啊! 然后又扭过头来看着地面上一片儿被撞瘫的人,思远拿着剑很不爽的敲了敲刚才跟自己用鼻子哼气的家伙,“你们是要杀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结果那人又是一硬气的挺脖子,“无可奉告!” 思远点头,看了看四周,又是荒野一片,果然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阿! 思远转过身温亦寒,“要不要看别人光屁股赛跑阿?” 亦寒愣神,显然没弄明白思远的意思。 思远怕拍亦寒的肩笑着说,“看好了!” 然后,弯腰将脚下那人的裤腰带扯了下来,然后是衣服,裤子,那人想怒骂,但被思远一鞋子塞进嘴里,捆住手脚,再也动弹不得! 然后是另两个人,全给新生儿似的拔光后,思远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马脖子上,而几人的鼻子下,都被自己的一只鞋子给堵着拴在了脑袋上说不出话来,只有用眼神一耸一耸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思远笑着拍了拍马屁股,“我是现代人,不喜欢做杀人犯,因此,你们就自求多福吧!”然后,朝着马匹猛拍一掌,“走!” 接下来,就是亦寒没有声音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落日的光辉下,一匹马拖着三个光屁股,手脚忙乱的男人奔跑着,样子滑稽又搞笑。 身前,还剩余两匹黑马,思远和亦寒分别一人一匹坐了上去。 “皇城,应该是那条路吧?”思远有些不确定的指了一个方向。 亦寒摇头,然后拍了拍坐下的马,半个身子趴在马背上,停了一会儿后,才又坐直身体,伸出手臂指出另一个方向,对思远点了点头。 “阿?”思远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但看亦寒一脸确定的再次点头,思远只好妥协,“那就听你的吧!” 刚要夹着马肚子准备离开,突听远处猛地抱发出一声像是人的痛吼声,思远和亦寒莫名的对看一眼,然后猛地驾马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冲去。 刚赶到一片树林前,就看到两个黑衣蒙面人,正扯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边穿过高高的树杈,拴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已经晕过去的人的脖子上,而那两名黑衣人正忙着将那名男子高高吊起来,悬挂在树杈上面。 这种悬尸的杀人方法,可真够阴险的了! 而那两人似乎也发现了猛然冲过来的亦寒和思远,只留一人继续扯绳子,另一个人则拎起手中的刀,猛地朝思远这边丢过去! “喝!”思远坐在马匹上,猛地朝后将腰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黑衣人丢来的刀面几乎擦着思远的鼻子飞冲而去,“啊!啊!啊!我的腰!”思远痛苦的抖着唇瓣,一边扶着猛然弯下而刺痛的腰围,一边颤抖着坐起身来。 结果气还没来得及喘,那人的拳脚就朝自己飞过来! 思远连忙再次向后翻身,双手按住马屁股,猛地一个空翻躲过了黑衣人的袭击,然后转了一圈又坐回了马背上。 “哼!伸手不错嘛!”黑衣人翻身落回了地面上,由衷地赞赏道。 “还好!还好!承让承让!”思远客气的拱手道,嘴角却依然再不停的抽搐,刚才那两个后翻,简直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另一边的黑衣人渐渐将人给拉直起来,思远猛然伸出龙抓朝那人挥去,然后对身后的亦寒道,“快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这人我来对付!” 脑中渐渐显出一些飞闪而过的招式,思远则迅速和那名看见自己挥出龙吟而惊奇的黑衣男子打斗起来,这人看起来应该是个领头的,因为功力要比刚才那人更快更狠! 不过,对于自己来说,似乎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没过个几招,那人就渐渐败下阵来,思远刚要出拳决定最后的结局时,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无意间看到自己出拳的那个手臂,那个应该是长满鳞片张牙五爪的手臂,此时竟然莫名其妙的又恢复了原样? 结果,只是一刹那间,黑衣人清楚自己是遇到了强手,于是再不恋战的,趁着思远分神间,迅速跳上自己的马匹,连同伴都不顾的逃跑了! 思远懒得去追! 猛地转过身来,那个被巨龙冲袭而口吐鲜血得黑衣人,则被思远突然转身得动作吓了一跳! “我什么都不会说得,你,你别过来!” 思远脸带微笑的握着手骨,一步步接近,那人则像只被猫抓到了老鼠般,惊惶的一步步往后退着。 “你别怕!我不会打你的!”思远充满和善的说,然后看着那人终于一步后退到一棵树下,思远才猛地朝那人冲过去! “阿!你不是说不打人的?”那人再脸上狠挨了一拳后痛叫道。 思远很是闲散的又挥出一拳,“是啊,我说我不打你,我只揍你,好吧!” 看着树上已经挂了三个尸体,思远更是窝火,自从穿越后,深刻了解到人的生命如草芥,弱肉强食,圣者为王! 而在没穿越前,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每天最多看点武侠修真小说而已,生活一直都是很平静的! 可是来到这里,到处是杀戮,就连自己……也可能已经双手沾满鲜血!在凤枭宫的记忆一直是模糊的,好像从知道倾伦所在的那座塔被炸掉之后,就没了…… 而现在却又莫名其妙的穿到了东夷二十年前,该怎么回去?他根本就不知道! 于是,心里所以得火气,终于在这一刻得到爆发了! 在那黑衣人终于被揍得只剩下出气时,思远才停了手,然后随手丢下已变猪头的人,来到了亦寒的身边。 却在亦寒扶起的那名已经清醒的年轻人,在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时,猛然愣住了! “谢谢小兄弟路见不平,出手相救!”那人站起来对思远拱手感激道,虽然衣饰朴素狼狈了些,但是面貌俊秀,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抬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皇室的王者风范。 思远张口结舌的看着,说不出话来,父,圣宣帝…… 直到亦寒疑惑的拽了拽思远的袖子,才把其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思远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张比二十一世纪的父亲,还有东夷的圣宣帝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除了更加年轻英俊以外,少了点岁月的沧桑和更加让人不敢逼视的气魄!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年轻时的东夷圣宣帝?感觉气息很熟悉,那种亲情父子间永远抹不掉的血缘联系。 可如果他是圣宣帝的话?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差点被一帮黑衣人悬尸杀掉?难道是仇杀? 思远干咳一声,连忙收回思绪抱拳的回礼道,“阿,不用客气,小弟举手之劳而已,就是不知兄台为何会在此招奸人所迫?” 不知哪里信手捻来的一段文绉绉的话语,说得差点闪了思远的舌头! “这——”男子刚要说话,脸色却猛地惨白,突觉胸口一阵锥心剧痛,刚一张嘴,一口黑血就从嘴里蜂拥出。 “父——兄台你怎么了?”思远连忙伸手扶助了有些因为伤重而有些摇摇欲坠的男子,看他样子很像是剧毒发作一般。 忍住全身铺天盖地的剧痛,男子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紧紧抓着身前思远的衣领说,“快,送朕去皇城辅国将军府,许冲那里,定重谢。” 他称朕? 思远连忙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送到的!”然后迅速将男子背起,直接原地跳起飞跃到马背上 “亦寒,快上马,咱们现在要迅速赶往皇城!”思远一边拉起缰绳一边对亦寒说,“你不是认识路吗?走前面!” 亦寒点头,然后迅速策马前行,思远跟随在后。 可是刚没走多远,就听一阵杂乱马蹄上从另一条路上追来,思远心里一紧,莫非是逃走的黑衣人又带了帮手追来了? 不过才刚这么想,突觉头顶有阵诡异的风向传来,思远连忙冲身边的亦寒大喊道,“快闪开!” 然后猛地丢下缰绳,闪电般的从马匹上直接飞跃到亦寒身边,将其也一把拽了下来,瞬间荡出了一丈远,只听一声轰天巨响,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马匹,此时被炸成了一片血肉。 “哇靠,是炸弹?这么先进!” “是霹雳弹,华山蓬越阁造的!”思远身后还坚持清醒地男子,勉强发出声音解释道。 只这么耽搁一会儿,大批的黑衣人就已从西南的方向冲了过来,为数起码要有五六十个人,而且各个看起来天庭饱满,不像是武功会弱的人! “能一下子请来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杀手,看来只有南方的凤枭宫才有这样的实力了!”男子又轻咳了一口血说。 “凤枭宫?”呵!还真是冤家路窄阿! 思远刚要摩拳擦掌准备应战,却突觉原本体内的那股源源不断的气,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思远不可致信的挥掌,不止再无任何龙吟出现,就连原本该有的气力都只觉的绵软无力! 顿时额头一阵黑线闪过,思远的内心只剩下一片黑暗,完,完了! 男子看思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又低咳了几声对他说,“你要是打不过,就把朕,我放下吧,或许你们现在逃离还有机会!” 思远问,“那如果把你放在这里,存活率是几?” 男子搁了一会儿才说,“零!” “那就是了!”思远努力将背上变得沉重无比的男子朝上提了提,然后又看向身边一脸小孩面貌的亦寒,“亦寒,我不能放下他,所以,如果你不想被人乱刀砍死的话就赶紧离开吧!我的功力又没了!” 亦寒只是摇头,走前一步拉住思远的手,然后像是确定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思远还没弄明白亦寒是什么意思时,那边凤枭宫的杀手已经开始策马朝这边奔腾而来,这时候的天已经逐渐黑暗下来,此时凤枭宫的那帮骑马狂奔的黑衣杀手,有如地狱的魔鬼一般,带着狂烈的死亡杀气直冲而来! 思远终于明白为何那帮江湖人只要一提到凤枭宫为何都会胆寒心惊了!于是,拉着亦寒撒腿就要跑,可是对方却甩开了思远的手,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似乎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亦寒,你怎么了?快走啊!”思远急道。 亦寒却只是推开思远示意他快点离开,然后转身面对那帮杀气腾腾的人。 “可能,是你的朋友能有什么办法治敌吧?” 思远毕竟和亦寒相处没多久,所以也不清楚亦寒的实力究竟怎样,但是看他帽沿轻纱下的白发随风而起,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又隐藏很好的实力吧? 所以,思远决定相信亦寒,“如果你能逃脱我也侥幸逃脱的话,咱们就在天亮之前,皇城安乐王府门前集合!” 亦寒转头看向思远,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对他挥了挥了手,示意思远赶紧离开! 于是再不留恋,思远努着一口气背着男子迅速朝黑暗的林间逃去! 可是刚进林子没多久,突听林外传来一阵尖厉刺耳的鸣哨声,思远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是亦寒! “快,往树上爬”!身后的男子突然对思远大吼道,还没来及问是怎么回事,就见深处的林间突然一阵怪异的骚动,四周的树叶沙沙的响,不安的鸟鸣虫鸣交织响成一片! 思远连忙找到一颗好往上攀登的树木,可是因为背后的重量,几次都又重新滑落下来,男子想让思远放开自己,但是思远却死活不愿放手! 就这么一会儿停当,林间深处的骚动越来越近,透过繁茂的枝叶下不是很清明的月光,思远浑身发毛的看着一些大树上渐渐盘旋而下的东西,那个,那些,是什么? 还没从震惊的情绪里恢复过来,就感觉到脚下似乎有什么滑过,吓得思远连忙抬脚跳向另一边,接着,就是眼睁睁的看着骚动越来越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满林子就被一些花花绿绿皮色鲜艳的爬行动物包围了。 “我的妈呀,是蛇!”思远被眼前疯狂的情景怵的差点跳起来! 不过脚下和树上盘旋的那群无伦大小粗细颜色都不等同的蛇群,却只是像路过一般,全体绕过思远和他身后的男子,然后杀气重重的朝林外游去! 思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奇怪景象,心里则是阵阵惊奇,难道,该不会是…… “嗯……”身后男子猛然一阵闷哼,思远的心里一紧,“你得坚持住啊,我不知道皇城的路!” 男子只是轻哼一声后,就再任何挣扎之声,“你放心,看来你那位朋友本事挺大的,咱们快走吧!” “好!”思远答应一声,然后又看向密林的树木已经遮挡的看不见外面任何情景的方向。 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数蛇群,在冲往林外后,就立刻传来一阵属于人的痛呼声和惨叫声,而且声音听起来还不少,思远心里的大石这才算是放了下来,看来亦寒已经没事了! 于是,咬着牙将男人又重回背上了背,思远一边朝出口跑着,一边说,“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东夷刚即位三年的皇帝君哲?” 男人过了很久才回答,“是。” 思远这才舒口气,看来没救错人,圣宣帝阿圣宣帝,要是你知道我是你二十年后的第四个儿子君思远,那时候你该会是怎样的表情? 哈哈,一定会很搞笑! 不过真的好累,好沉,思远真的好想对身后年轻的未来圣宣帝说,你老该减减肥了吧! 在身后的未来圣宣帝指示下,思远终于不负众望的找到了城门,只是天已晚,城门早已按规定时间关上了。 思远没有急,因为他的功力竟然又莫名其妙的恢复了! 来不及去骂这诡异的神功究竟是怎么回事? 思远一纵身,就跃上了几丈高的城墙,然后又在无任何人发觉的情况下安全的落下来,直奔南城府国将军府。 感觉身后的圣宣帝气息,越来越微弱,思远担忧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这时候要是那个风寂在就好了!!!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将军府前的金字牌匾。 门前守有人,思远刚要过去,身后的圣宣帝却对思远微弱的说,“从后墙翻过去!” 思远虽然心里有疑问,但还是听从父亲的旨意,很是轻松的翻过后墙,结果将军府就是将军府,守卫的确森严,于是两人不可避免的就被发现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将军府?不要命了吗?”侍卫长凶神恶煞的瞪视着思远怒吼道。 “我找你们将军徐冲有重要事,快点叫他出来!” 众侍卫当然不会听从思远的话,提着刀就冲过来,思远无奈,问身后的圣宣帝道,“要暴露身份吗?” “直接……找徐冲!”圣宣帝勉强应道。 思远听着身后圣宣帝越来越无力的声音,心里一急,什么也不顾了,于是直接飞纵向将军府的后院,后面则跟着要绞杀他们的大半护院侍卫。 于是,原本威严肃穆的将军府立刻被思远搅的大乱起来! 终于,在冲进后院的一座花坛后,门府的走廊里,出现一位穿着儒衫便衣,高壮英挺的男子,声音洪亮又威严,“我就是辅国将军徐冲,你们是谁!” 思远在赤手空拳潦倒两名侍卫后,落在了徐冲得身前,然后将身后的圣宣帝扶坐在花廊下的木椅上。 徐冲疑惑的眼神在看到椅子上坐着人的面向后,猛地一惊,“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本追杀两人的护院也都被自己将军这一声这一跪给吓的两腿发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翻墙闯进了将军府了? 原本站在一旁的思远也准备认命的跪下问安,但却被圣宣帝一把拉住,“你站在一边,不用同跪。” “哦。”思远乖乖的答应一声,站在圣宣帝的身后。 “皇上,您怎么……”徐冲刚要说话,圣宣帝却一摆手阻止了徐冲得言语,“今晚上的事,不要传出去!” “是。”徐冲听命,立刻招来自己的人手吩咐下去后,看向桌边上脸色惨白的帝王,“皇上,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微臣去请太医吗?” 圣宣帝没说话,只是对徐冲招了招手,对方立刻恭敬的前来。 而站在另一边的思远看了看夜空的几点晨星,心里一阵抽紧,不知道亦寒怎样了? 看着旁边徐冲听圣宣帝说完话后,脸色巨变的样子,思远不知道现在提出离开合不合时宜? “快,陈强,到我的碧喧阁去把那瓶夕楚国上贡的雪韵丹取来,送到紫金阁,要快!” “是!”家丁在听完徐冲得话后,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朝碧喧阁冲去。 这边,徐冲恭敬的对圣宣帝说,“皇上,请您移驾到紫金阁吧,微臣得给你去毒治伤!” 思远本要抬脚跟过去,但圣宣帝却拦住了他,“你不是说跟你那个朋友已经约定好了吗?你快去找他吧!” “你的伤……” “朕有许将军在,就无大事了,你快去快回!”圣宣帝对思远说完,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后,就被徐冲搀扶着一起走向紫金阁。 “好!”思远答应一声,然后运功,几乎一口气飞出了将军府。 夜晚的皇城,安静异常,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街边匆匆过往!思远看了下大概方位,就朝自己的安乐王府冲去,可是直到走进时,才发现,那里根本是一片平地! 思远又绕着皇城转了几圈都没找到安乐王府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 思远懵了,难道君思远出生前,根本就没有安乐王府的存在??? 思远无奈,只能朝和圣宣帝一起进来时的城门方向冲去,不知道亦寒还在不在那个地方了? 皇城里没有安乐王府,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要去哪里找自己? 几乎没用多久的时间,就来到了那片小树林前,周围有打斗的痕迹和鲜血,还有无数条花花绿绿蛇的尸身,可就是不见一个人的尸体?! 亦寒,当然也不再其中! “亦寒,亦寒,你在哪?“思远冲着林子喊叫,但是除了被惊到的鸟类振翅飞翔的声音,此处根本一个活人都不得见! 思远不放心的绕着林子找,还有边缘的地方,就连刚醒时呆过的小河边,还有被烧毁的木屋都去过了,可是依然不见亦寒的身影! 几乎天快亮的时候,思远才充满希冀的回皇城,希望奇迹能够出现!可以见到亦寒的身影,可是,又绕着皇城赚了几圈,只差没把地皮反过来了,依然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思远真的是无比痛恨自己竟然丢下亦寒一个人应敌,现在却连人都找不到了,是被凤枭宫的人抓走了吗? 思远不得不把这最后的一点希望放在这条线索上,直到天已大亮时,思远才筋疲力尽的回到了将军府。 结果思远的气还没喘过一口的,就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为什么圣宣帝好好的皇宫不待,却被凤枭宫的人劫走差点灭口? 原来,皇宫里还有着一位皇帝,而且是个和圣宣帝长得一模一样,包括所有动作和习惯几乎模仿到了天衣无缝的人!而那人就是在圣宣帝被最亲信的属下用毒药暗算后,才冒名顶替上的! 圣宣帝刚继位三年,朝纲还不够稳当,当然要有很多人不服,于是暗算毒杀,层出不穷! 圣宣帝一直都很谨慎,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时最信任,并且一起长大一起读书的好朋友,竟会下毒害自己? 不过还好,圣宣帝一直训练的暗卫,趁机出来将圣宣帝救走!而宫里则早在圣宣帝喝下毒酒时,就被另一位隐在暗处的黑手完全控制住,圣宣帝无法,只能先带着传国玉玺暂时出宫! 结果一路上,就一直被凤枭宫的杀手们追杀,一直逃到那片树林时,原本保护圣宣帝的那些暗卫也终于一个个被凤枭宫源源不断地杀手处理掉,然后,就是思远和亦寒赶来时所看到的那一切! 不过还好,那个辅国将军徐冲平时就为人很正直,也不会在此趁人之危,和圣宣帝连通了几次只有少数人才知晓的秘密后,就相信了他。 而表面上依然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每天按时上朝下朝,暗地里则开始联络一些亲信,和自己的国君一起谋划如何拆穿假皇帝,并拽出那名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而思远也被谋划在了其中,圣宣帝在知道思远高深莫测的武功后,更加器重他,其实,在被一次无情的出卖后,圣宣帝的戒心只会更加慎重,但唯独这名阴错阳差救了自己的少年,他和他之间,却像是天生有股无名的信任和亲切之感,圣宣帝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但还是非常的感激这名有时很精明,有时却又爱犯糊涂的男孩。 偶尔闲暇时,思远则依然不放弃寻找亦寒的下落,一个人独自走在淅沥的街头,每天都在期望着能有一天看到亦寒的背影,能够知道他过的好是不好? 而凤枭宫的消息,他只能靠自己来查,那边父皇已经很忙了,他不希望再给他们添上麻烦! 这天,谋划一个月的计划,终于要在今天实行时,思远一个人骑着马,路过一条街,突听两个穿着家丁服饰的人,一边推着牛车,一边像是在聊着什么话? “挨,你说咱们仇大人那天抓到的天海人,是不是就快不行了?” “谁知道呢?听后院的仆人说,那人抓来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还又被仇大人拿来练功,你说——阿,你干什么?”家丁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人一股蛮力提着衣领拽了一圈,又在看到来人一脸凶神恶煞的像是要吃人的样子,立刻软脚的蔫儿了下来,“大,大爷,饶命阿!” “你说的那个天海人现在在哪里?”思远觉的此时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嗓子口了,找了一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的亦寒,原来是被那个什么仇大人的抓去了吗? 可是这两人却在刚才说亦寒就快死了?! “快说!再不说我就把你的脖子拧下来!”思远故意凶巴巴恶狠狠的对眼前胆小的家丁大吼道。 唉,他什么时候欺负人也这么熟练了? “阿,阿,别别,我说,是在护国宰相府里。” 再被那两名抖如鹌鹑的家丁带到宰相府的大门前,思远三拳两脚解决了门前的侍卫后,就一脚踹开了宰相府的大门!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擅闯宰相府?” 瞧瞧,这大官里的家丁说话,果然都是一个样的! “你们宰相大人呢?我要找他!”思远大大咧咧的朝门庭一站,对那些包围在自己身前的守卫,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大胆,我们宰相大人,也是你这种——嗷!”被思远突然的一拳打中腹部的守卫,立刻痛苦的闷叫一声扭曲了一张脸,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位的其他守卫,立刻惊恐的朝后退了一步,因为就在刚才,那人明明站立和他们很远的地方,可是却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就突然出现在了刚才被打的侍卫面前,这样快的速度,他们长这么大,几乎连看都没看过,听都没听说过的! 思远收回拳头,放在唇下,做样子的吹了一下,然后狭长的凤目看着庭院里的众侍卫,“我再问一遍,你们宰相大人呢?还有,那个天海人在哪里?” 看众侍卫,依然只是被自己逼得往后退着,却依然无人答话,思远低头冷笑一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话刚说完,突然一掌快如闪电的抓住一个人的脖子,思远不过刚一施力,那人就给吓的全部招了,“别,别杀我,我说,我说!宰,宰相大人一早就上朝去了,而那个天海人,还被关在后院的柴房里!” “后院的柴房?”思远皱眉,然后一脚将那人给踢开,“带我去!” “是是是……那人连忙连滚带爬的朝后院的柴房冲去! 而众侍卫终于有勇气冲上来时,不过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被思远全给打趴在了地上,只剩下满地打滚的喊痛,再也无人爬起来! 一进后院,就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仇宰相的妻妾儿女,各个被思远吓的失声尖叫,而思远只是跟着那个家丁走着,没人动他,他也不会再出手动别人! “哥哥,你是坏人吗?”在走过一座假山时,思远看到了一个穿着短褂,长得粉粉嫩嫩的小娃娃正躲在一颗大树后面,露出半个身子,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没有半点惊恐的看着自己。 “夜儿……”被众仆人护在身后的一位年轻贵妇,正惊恐的看着思远缓缓走向躲在大树后,一副像是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躲在那里般的小儿子。 思远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直接快点找到亦寒好趁那个什么宰相不再的时候离开,可是在看到这奶娃娃一副长得很面善的样子,思远还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越走进,越是惊奇,这小宝贝长得好像缩小般的林凤儒阿! 思远伸手再那妇人的惊声喊叫中,将小娃娃抱了起来,恩,一股奶香味,这小子多大了?还没断奶吗? “我只是在找人,你有看见过一个长着一双和天空一样颜色的眼睛,头发跟白雪一样颜色的小哥哥吗?” 小孩茫然的摇头,但还是一脸好奇的扯了扯思远的头发,“哥哥你是来找那个小哥哥回家的吗?” 思远点头,然后弯腰将怀里的小孩放了下来,“我不小心把他弄丢了,得找回他!你也快去你娘亲哪里吧,要不然她会着急得!” 小娃娃很听话的点头,在思远一放下他后,就立刻蹒跚的朝自己母亲的方向跑去…… 思远莫名的叹了口气,然后走向那座荒废的屋子。 可是当他打开柴房的门,看到蜷缩在草垛里的人影时,失望再次席卷上思远的心头!那副明显成年人的骨架,哪里是他的亦寒? 但是思远还是同情心泛滥的将那个唯一幸存的和亦寒同种族的天海人救了出来,当他们刚走出宰相府的大厅时,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了一群穿着皇宫禁卫军服饰的官兵。 立刻训练有素的包围了宰相府里的所有人,也包括正要离去的思远和那名天海人。 “请问,是龙遥公子吗?”禁卫军首领走上前,对思远客气的拱手道。 “我是,皇上已经安全回宫了吗?”思远问。 “是的,皇上特命在下来接龙遥公子回宫面圣!” 思远点了点头,看向四周,“果真是仇宰相窜谋的一切吗?” 禁卫军首领点头,“仇峰想一己之私谋朝篡位,证据确凿,在朝堂上就已被收押,现在我等则是奉了皇上另一道密纸,前来搜查其他证据,并捉拿仇家人其余同党。” “他那堆妻妾儿女,也算同党?”思远不禁问道,一个妇道人家能干什么? “龙遥公子有所不知,仇峰的一位小妾陈氏,乃是宁龙山已伪术成名的陈家人,只是后几十年突然销声匿迹,可是谁也没想到陈家一脉单传的女儿竟然嫁给了仇峰做小妾,很可能是仇峰在几年前就已计划好的,娶了陈家人,然后得到伪术的真传,在制造一个假圣上,好为谋权篡位做准备!” 思远只是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要说那仇峰都已经是一国宰相了,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干嘛还要干这种风险高的事情呢?思远不知怎的总感觉,这事情应该不会是那么简单吧? “那么龙遥公子就请出府上马吧!” “哦。”思远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在经过禁卫军首领身前时停了下来,“仇峰的那个三岁儿子,应该不会也窜通什么阴谋吧?” 对方只是一拱手,“这种抄家灭族的大罪,当然还是听从圣上定夺!” 思远刚要想着准备为那个长得和林凤儒很像的娃娃跟父皇求情,就见后面的厅堂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个穿着禁卫军服装的侍卫突然冲了出来,对禁药卫军受领回道,“回大人,仇峰的三儿子仇夜吟被一个老仆救走了!” “那还不快去追!”禁卫军首领吼道,这逃得可是重要嫌犯,要是抓不到,就连他们也得受牵连! 原本准备离开的思远,在看到那帮禁卫军准备冲出宰相府追人时,突然出其不意的一伸脚将领头的人给拌了个狗啃泥,接着后面紧追而上的其他侍卫也‘噼里啪啦’的被前面人绊倒,很是狼狈的摔成了一团,思远乐呵呵的在一旁看笑话,“慢点走啊,瞧你们这慌张劲!” 又回到了熟悉的皇宫阿! 还是一样的金碧辉煌,威严气派! 年轻的未来父皇坐在熟悉的龙案前,正温柔的笑看着自己。 “龙遥,你这次不但救了朕,还帮了朕的大忙,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圣宣帝豪气的对龙案前一点都不怕生的少年道,这个孩子有勇有谋的,将来可是做大官的料啊,不趁机收为己用怎行呢? “哎,皇上您严重了,我哪帮了您什么大忙阿?”思远连连摆手道。 “你这是在跟朕谦虚吗?”圣宣帝微笑着起身走到思远身边看着他,“那是谁提议用反奸计来引得仇峰做贼心虚,又趁机在他的宰相府里大乱,然后引他的家丁进宫通告,而那时朕已经令林将军的兵力镇压住那些乱党的力量,就差名正言顺的揪出仇峰这个幕后人了……” “结果仇峰心虚,以为你这么明目张胆的闹一定是想趁机找证据,而他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其实心理备受煎熬,接着朕在放假消息,找到幕后策划人的一些证据……其实就是朕和你们一开始猜到的大概和一些皮毛证据,结果那仇峰就心虚的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哈哈哈……当场被朕抓了个正着!” “那还是皇上英明神武,神机妙算阿,草民只是尽了一点皮毛之力啊!”思远谄笑,什么时候他也会变得这么阿谀奉承了? “好了,龙遥,废话就不多说,你既然立了功,朕就封你做个官好了!”圣宣帝好哥们似的拍拍思远的肩笑着说。 “阿?”思远愣住了,连忙跪下磕头道,“皇上阿,小民谢谢您的旨意了,但是小民只喜欢自由自在的,一点都不喜欢做官啊,那个,您看,您能不能赐给小民一座府宅,不做官好不好啊?” 思远有些忐忑的问,不知道这样拒绝皇上的意思,会不会很不敬? “府宅?你想要什么样的府宅”圣宣帝惊异眼前这少年竟然会拒绝自己的封官加爵? “随便一座府宅就好了,小民跟朋友约定好,会在皇城里见面的,可是都一个多月了,还不见他的影子,所以小民希望能在皇城里有座宅院,好等他回来!”思远一想到失踪好久的亦寒,心理就是阵阵满满的愧疚。 “你说的那个朋友,应该就是可以召唤蛇群,有着天赋异禀能力的天海人吧?” 思远点头,“希望皇上能成全!” 圣宣帝看着思远恭敬的跪拜,心理却一直在心心念念着那一个因为就他们而到现在为止还下落不明的天海人,心理渐渐有了主意。 “好,朕准你,明天朕会在朝堂上宣布这件事!” “谢皇上。”思远恭敬的叩首,心理却是既开心又疑惑。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父皇还是一个样子仁慈又开明啊,只是,不过赐给自己一座宅子,有必要在朝堂上众百官面前宣布吗? 一直到第二天,思远才明白为何父皇要这么做了! “王爷,是要建在这里吗?” “对,安乐王府,正合适嘛!”思远抚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朝堂上的父皇一句话,自己不止有了府邸,还有了爵位,一夕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竟然成了父皇的义弟安乐亲王,而且府邸自己选!因此,思远直接就把将来的窝选在了二十年后的安乐王府,而在此时却是一片无人居住而荒废的乱草堆。 ‘安乐王府’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牌匾很快就被装好在了门额的墙面上,威风凛凛的,思远一个人站在门下观望着,二十年后的四皇子也会在这里居住呢!心理不知怎的,总感觉怪怪的,原来安乐王府就是这么得来的! 父皇另外还赏了很多的银两和仆人,从第一天入住修盖好的安乐王府后,府院就再没怎么平静过! “王爷,下官给您送好东西来了!” “王爷,您看这些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好兵器如何?下官知道您喜好兵器一类,所以特此收集,请王爷笑纳!” “王爷,这是素雪国进贡而来的美女,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每天送礼祝贺,求攀权的人真是络绎不绝阿,就差没把他安乐王府刚建好的门槛给踩破了! 他不过一个皇上身边挂名的王爷,毫无任何权力可言,还偏偏还是有那么多人上门巴结,反倒是二十年后的四皇子时,到没见过这么热闹得场面! 不过听雪迹说,四皇子从来都是直接关门,不许任何闲杂人等入府的,因此倒是真的杜绝了一切客套往来! 那他现在能不能也实行这样的做法? 不过这样似乎为此会得罪不少的人?虽然不用做官,但是每天还是得挂名上朝听政,看来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足了! 亦寒还是没消息,思远也只有静下心来好好研究自己身体里的那段时有时无的功力了! 专门请了一位武功还算高强的师傅,让他帮自己探寻了一些身体里隐藏的那些功力。 师傅暗暗惊奇,表示从没见过谁能修出这么古怪又强大的内力?虚而不实,时而不虚,有时那股令人捉摸不定的内力能和身体合二为一,那么就会导致本体力量变得强大道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而有时则会莫名的突然分开,就会导致本题真气倒流,武功全失! 最后师傅得出的结论是,重新开始修练内力为好,他会帮思远将体内的那股内量封在一个角落,除非危急生命时,才会自行散出,保护本体不致受到伤害! 而想要更好的修炼,就必须在无人打扰得情况下! 于是思远想到了二十年后安乐王府建在地下的那座小型宫殿…… 现在的王府当然不会有,思远猛然惊醒,看来,就连那座宫殿也是自己建立的了? 就在思远沉思之时,外间突然有人通报,思远转身看去,竟是自己派来找亦寒的人?难道是有消息了? “回禀王爷,经过小人多方探查终于在皇城朝南的佛音山有了消息!” “佛音山?”思远愣道,那不是曾经和母妃一起去过的地方吗? “听佛音寺里的小沙弥说,曾经看见过主持方丈外界礼佛归来,带着一个人,十二三四的少年身形,头上带着纱帽,看不清样貌!只是后背的头发和微露的皮肤却是少见的雪白,很像是王爷要找的天海人。” 听完此番话后的思远,立刻从位子上蹦了起来,“去,立刻备马,本王要到佛音寺走一趟!” 可是当思远到了佛音山脚下时,愣住了。 佛音寺呢? 那座金碧辉煌的佛音寺呢? 眼前所见的只有漫山遍野的杂草和树木,根本连个庙宇的影子都不见! “启禀王爷,前面就是佛音寺了,只是庙宇破旧,年久失修,又位立山腰一处,路面难走了一些,还要上去吗?”身边跟随的侍卫恭敬的询问道。 庙宇破旧?年久失修? 思远没说话,只是一挥手,由人带路,就朝盘旋杂草丛生的山路走去。 这时,耳边突然风声鹤唳,隐隐的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 思远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茂密的丛林,脚下只有狭窄的一条人为开垦的山路,陡峭斑驳,尤其是骑在高昂的马背上,几乎感觉自己似乎是走在垂直的路面上,若是脚下一没留神,很可能就会倒霉的摔滚下去! 不过好在,几个人陆陆续续的算是成功的爬了上来! 又被人带着往密林处走了一段,思远这才看清眼前矗立的一座像是几十年都无人看管的小型破庙。 完全跟记忆中的佛音缭绕,香火旺盛,东夷的第一佛寺搭不上边! 而残破的门槛前,似乎做着一个人? 银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有些破旧的僧衣,不是失踪很久的亦寒,又会是谁? 此时的思远激动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他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看着失而复得的亦寒,脚步缓慢的走着,似乎生怕动静太大,眼前的亦寒就会不见一般? “亦寒……”思远轻声地叫。 可是坐在门槛前原本愣愣的看着前方的亦寒却像是根本没有看见思远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似的又把头低了下去,双手轻轻抚动。 思远这才看见亦寒的膝盖上原来还趴着一只什么东西? 白色的毛上面参杂着一道道黑色不规则的竖纹,此时正懒洋洋的趴在亦寒的腿上,并且张开嘴巴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哈气,粗长的尾巴摇来荡去,很像一只三四个月大的小花猫? 思远看着亦寒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伤心。不过才几个月没见,亦寒,你就把我忘了吗? 当思远就快走到亦寒身边时,亦寒原本低垂的头,突然抬了起来。 思远猛地一愣,直到走进时,思远才看清逸寒的那双原本清澈总是荡漾着暖暖笑意的蓝色眼睛,此时却布满像是隔一层雾一般的朦胧戒备与陌生! 思远的心理一惊,这双眼睛怎么那么熟悉? 亦寒他…… 此时原本乖巧的窝在亦寒腿间的小猫也像是发现了思远的存在,一骨碌蹦起来,弓着身体,像是在保护身后的主人般,嗷嗷叫着瞪视着思远! “亦寒,我是龙遥阿……”思远有些心慌得说着。 然后看着亦寒那双无神的眼睛,伸出手,心痛的刚要去抚时,亦寒腿间正时刻戒备思远的花猫,以为思远似乎要对主人不利,突然纵身一跃,凶猛地嗷唔一口,狠狠地咬住了思远的手臂,就死活不再松口。 “阿阿阿阿阿!!!”思远痛的大叫,这哪是猫啊?明明是只还没长大的白虎阿!!!! 思远身后随身的护卫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拔刀就要冲过来,思远连忙伸出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拦住,“你们别过来,我没事儿!” 血都被咬出来了,还没事? 众侍卫担忧的看着王爷被那只小老虎咬得鲜血淋漓的手,但又不能不听主子的话,于是只能提着刀进退两难。 而原本只是坐着对外界毫无反应得亦寒,突然伸出手来摸着找到了小白虎被思远甩也不是,抓也不是,只能吊在半空中的柔软肚皮,只是轻轻抚了抚,原本恶狠狠地咬着思远得小虎牙,才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语般松了口,这才挽回了思远差点被废掉的手臂。 原本站立一旁的护卫,连忙扯开衣物撕下布条,迅速地帮主人包扎了伤处。 这只臭老虎。果然不管年龄有多大,个性都是那么讨人厌! 思远愤愤地想着,不过可以确定,现在的亦寒,一定就是二十年后自己在佛音山迷林之处遇到的那个神秘男子! 而这只讨人厌的白老虎……一定也就是伴在亦寒身边臭屁的要命的那只! 亦寒……长大后的样子…… 思远乐呵呵的想着,手也似乎感觉不到痛了。 于是一把抓起亦寒抱回怀里小白虎脖颈上的皮,‘嗖’的一下子丢给身后的众侍卫,然后接住亦寒因为慌乱而胡乱挥舞的手臂。 思远强忍着被他敌对似的抓住自己刚包好的伤处猛掐,然后伸出手指在亦寒冰凉的手心理写道,“我是龙遥。” 当这四个字终于写完之后,原本不安的乱动乱跳的亦寒,似乎才刚刚感觉到了思远从手心里传来的温暖,于是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思远很高兴亦寒终于认出他来了,于是又在亦寒的手心里继续写道,“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思远心痛的无以复加,亦寒的眼睛,还有,他似乎就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而亦寒的眼睛只是像对不住焦距般的看着眼前的人,愣愣的,表情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哭,然后猛地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思远。 这时,寺院里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阿弥陀佛,施主终于找回了失散的亲人,我佛慈悲啊!”是名满脸白胡子的老和尚,穿着一身破旧的袈裟,神态安详。 身后还跟着两名五六岁的小沙弥,光着脑袋,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 “谢谢大师,救了亦寒。”思远弯腰真诚的感谢道。 “小施主多礼了。”方丈大师也双手合十回礼道,然后又接着说,“老纳路过平攸山,刚好看到亦寒施主倒在路边,于是上前查看,才发现他像是受了伤。” “老纳念在天有好生之德,于是命小沙弥将人带回了寺庙,并请了郎中来看,似乎是经脉受损,需要一位深通武功内力的施主来做推拿,而我等又不懂武功之类,只能临时求了几贴药给其服下,当一个多月后亦寒施主醒来,眼耳就已失了鸣(明),阿弥陀佛。” 方丈大师有些愧疚的说,因为庙宇平时就人烟稀少,而庙里的僧弥,就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于是只能出门礼佛,顺便化点斋菜回来,就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更何况是出再钱请武夫。 思远在看着这座破庙宇,就已明白了方丈大师的难处,于是也没理由怪罪他误了亦寒最佳治疗伤处的时间。 思远回头对那些还在跟小白虎狼狈搏斗,而被抓的满脸血道道的众侍卫说,“回头跟皇上报备一下,佛音寺可是咱们东夷的祥福之地,你们没听说过东夷的龙脉所在吗?” 后面的众人一致摇头,东夷的龙脉?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思远郁闷,不会就连佛音寺的繁盛,也跟自己有关吧? 可是记得以前和母妃来过这里,听她说过关于龙脉的一些话,说是后山悬崖之处及为龙脉之地,曾经有王侯将相葬于此处,形状如鸾舞凤飞,来龙气势如万马奔腾,从天而降,因此为东夷藏风蓄水,大富大贵的风水宝地。 而此时情景,根本就像是从来就无人知晓一般! 和方丈告别之后,思远带着亦寒就准备离开,可是当他们刚要骑上马匹时,突然从四处跃出几名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正满脸杀气的看着他们! “快,保护王爷!”众侍卫连忙将思远和亦寒围在中间,紧密地保护着。 思远看着那些熟悉的蒙着脸,正缓缓接近他们的黑衣人,有些头痛的说,“你们是凤枭宫的吧?” 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人,走在最前说,“把你的命留下来,咱们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思远没答话,只是拉着亦寒先上了马,然后对一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马上的亦寒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一般,虽然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但他还是伸出手用直觉紧紧地抓住了思远的衣袖。 思远对在场的所有专门精挑细选的众侍卫喝道,“你们全都保护着亦寒回皇城找皇上,这些人由我来对付!” “可是王爷……” 思远一挥手,“这是命令!你们回去对皇上说,天海人是神灵留在人世间的精灵,而亦寒则是天海国唯一一位百兽之王,可以操控一切兽类!也是我……龙遥最重要的人,希望皇上能好好帮我保护他!” 然后伸出手指在亦寒的手心里轻轻写道,“等我。” 亦寒低头紧紧握着那只刚被思远写过字迹的手,无神的眼睛看向思远的方向,怀里的小白虎安慰似的舔着亦寒的另一只手背。 思远猛地一拍亦寒胯下的马屁股,“走!” 很是通人性的黑马,立刻带着主人朝远处奔去,后面则跟着众侍卫也同样骑上马匹,保护着黑马上的人迅速离开! 只留下两名依然不愿离开,“王爷,臣等愿意誓死追随您!” 思远无语的取出腰间的剑,指着那两个一脸准备誓死效忠的人,“真不听话阿!” “可以告诉我,是谁要买我的命吗?”思远不知怎的,隐隐觉得这和皇上的那次狸猫换太子一定有关联。 毕竟他不过一个挂名王爷,最近也没怎么和人结过仇,顶多就是那次阻了凤枭宫差点把东夷皇上给办了的事! 领头的人只是唰的一亮剑,阴森森的对思远说,“等你死了,我们就告诉你!” 当其余侍卫带着亦寒,刚走下佛音山时,原本接近昏暗的天空,突然冲出一条银色的巨龙来,呼啸着盘旋升入天空。 而山下的众侍卫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才相信了刚才瑞王爷在佛音寺前说的话,这座山上,原来真的是有龙出没啊! 原本坐在马背上的亦寒,突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般,猛地一拉缰绳又朝着原山路反回去。 “哎哎,你去哪,快追!”原本还在呆愣着看天的众人,这才发现要保护的人竟然又原路返回了山,连忙惊叫着策马狂追过去,心里则在暗暗惊奇。 怎么瞎的人,也会骑马跑那么快?而且,还没走过错路? 当亦寒又原路返回寺庙前,地面上躺倒着极具尸体,其中有一个就是留下来保护思远的侍卫之一。 亦寒抚了抚马脖上的鬓毛,然后跳下了马背,后面的侍卫这才跟上来,看着满地鲜血狼藉的尸首,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些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撕裂一般,尸骨分离,这根本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 难道是……众人一起想到了刚才突然出现在天空中的巨龙。 亦寒走过去,在地上来回摸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小白虎乖巧的跟在亦寒身边,偶尔会伸出艳红的舌头,舔舔亦寒伸出袖外雪白的手背。 “你别找了,王爷不再这儿!”一个侍卫猜想他可能是在找王爷的尸体,于是上前想拦住他,但是被亦寒预感到了似的躲开,似乎根本不想与他有所接触。 接着亦寒突然站了起来,小白虎立刻亲密的依偎在亦寒的脚边。 众人还没明白亦寒想做什么,就见他缓缓抬起头来口唇允动,像是在说什么话语,接着银色的白发莫名的无风飞起,原本寂静的寺庙前突然骚动起来。 ‘轰轰隆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速的接近着。 众侍卫都纷纷亮出剑来戒备的看着四周,原本静静站立的亦寒,突然从口中喷出献血来,接着天地之间动荡的更是厉害! “哇嗷——”一声声像是猛兽发出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 “阿阿阿!!!!是大虫阿!!!!!”有人惊叫道,接着就见一头头比人还要大上几倍的老虎,凶猛的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众侍卫心惊胆颤的看着眼前的各个尾巴比自己手臂还粗的大虫,即使以前再出过更危险更血腥的任务,都比不上这次的身边围绕这么多吃人的兽类还要可怕! 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亦寒,只是云淡风轻的擦掉唇上的血,弯腰抱起脚下的小白虎,就走出了众侍卫地包围圈。 “快回来,你——”原本惊慌得要喊亦寒回来的人,在看到那些凶猛的老虎竟然一个个垂下头颅,弯下前腿像是在迎接自己的帝王时,全都震惊了! 亦寒缓缓走向虎群里像是领头的体形最大的一只老虎身前,轻轻松松的坐了上去。然后趴在老虎的背上像是在说什么似地,那群原本臣服的老虎突然站了起来。 背上坐着亦寒的虎王,猛地一跃身朝密林中冲去,而其于的老虎有一半跟随在虎王身后离去,而另一半留下来的老虎,则低吼着缓缓接近被丢下的其他侍卫。 “怎,怎么办?”众人一致性冒着满头冷汗的看着正在卓见接近他们的虎群,这么多只老虎,杀也杀不完阿! 而他们的马匹,早在虎群即将来到时,就不受控制的四散逃离了! 几人只能一身冷汗的盘算着,用轻功,能逃出多远! 可是那群在缓缓接近他们的虎群,只是走进他们的身边闻了闻就又离开了,然后叼起地面上的尸首,在众侍卫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个奔离。 第五十六回 “喂,我说,你这自称神医的是假的吧?远都已经昏迷三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我什么时候自称神医了我?” “你没自称神医你自称什么?” “我自称魔医!” “你——” 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将汤药喂给床上还在沉睡的人,花想一边拿着毛巾,擦着沉睡的主子嘴边,偶尔溢出得汤药,一边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从回到王府后,林公子和风公子更是变本加厉的将关系恶化,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两人拌嘴的话语,并且往死里互看对方不顺眼! 真怀疑,以前的林公子可是非常斯文有礼的阿,怎么自从遇到风公子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不过,花想看着两人总是为主子的事儿而争来争去,吵来吵去,到想起一种可能! 是曾经听殿下提起过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什么情,什么敌的? 对,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喂,我说姓林的,你不是已经被皇上赐封为翰林院的什么官吗?而且还听说,小远的妹妹思玥公主马上就要嫁你为妻了,你还没事天天往这里跑做什么?”风寂很恶霸的站在门中央做门神,摆明了非常非常的不欢迎眼前的某人。 而一大清早就被挡在门外的林凤儒,似是已习惯了风寂这样的态度,只是伸手掸了掸衣角的灰尘,闲闲地回了一句,“好狗不挡路!” 风寂一听这句,气炸了,甩手就是几枚银针飞向林凤儒,当然最后全被藏在暗处保护主子的暗卫给全数用身体接住了。 为什么是用身体接住而不是直接挡下呢? 因为风寂的银针再创新高,于是林凤儒派在身边的一极暗卫几乎也接不住风寂的速度,所以只能用身体挡,而结果往往是另自己苦不堪言! 风寂当然懒得去管那堆被针扎的人死活,见林凤儒即将走进住着思远的屋子时,猛地用轻功快速跃过前面的人,然后就在林凤儒即将一脚踏进门时,风寂趁其不备反手将两边敞开的门一把关住! “嘭!” “唔——” 只听一声闷哼,屋内的风寂得意的打了个响指,时间刚刚好,不撞塌你姓林的鼻子我就不叫风寂! “阿,林公子,你的鼻子怎么流血了,快来人啊!” “花想,我没事……” 然后是一串凌乱的脚步声,风寂很是满意今天的杰作,然后几步走进了躺着思远的内室。 “小远,告诉你个好消息,姓林的那家伙今天被我撞得流——你怎么在这儿?” 风寂刚一走进,就看到站在思远床边一身紫衣浑身冷气的俊美男子,于是整张脸都拉黑了下来! 冥炎没搭理风寂,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只是盯着床上还在沉睡的人看,时而轻皱起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寂转头看到旁边的窗户还在大敞着,明白了这家伙是直接从那里跳进来的。 “你是怎么搞得,不知道小远现在的身体不能受到一点凉气吗?”风寂很生气,几步走到还在敞开的窗前,一把关上,刚扭过头,就看到夜冥炎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再喂给思远吃。 “喂喂喂,你干什么?”风寂连忙冲过去,一把挡住冥炎正掰开思远的唇瓣将几枚丹药往里塞得动作。 冥炎依然不搭理他,反手隔开风寂的双手,继续进行自己的动作,而风寂也毫不退让,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和夜冥炎单手拆了十几招。 不过,可以放心的是,夜冥炎喂给思远的丹药应该是那种修补内力和真气的药物,虽然比他研制的丹药差点,但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既然是对小远有好处的,他勉强可以接受吧,就是无故送丹药的这么个人,实在是很招人讨厌! 冥炎运功,补助思远安全的将丹药吞咽下去后,就转身准备离开,但是风寂当然不会轻易放他走,当小远的安乐王府是什么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于是,两人很快地就开始在内室里大打出手! 不拔剑的话,风寂和冥炎的功力不相上下,只是冥炎此时的心绪有些复杂,于是被风寂这个打定主意要将他血溅当场的念头缠住,就很难再拖的开身! 这不像是他平时的作为,就连早上的剑只不过刚练了一半,就突然莫名其妙的跑到这里给人送起丹药来? 当走近这人的床边,看着他还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样子,冥炎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就想起了那段和他在异世界里的共同生活的时光! 然后头部的地方,就开始传来奇怪的痛楚,让自己不得不中断了那些思绪,接着一个高大的青年就突然闯了进来,他这才想起,手中一早就准备好的丹药,到现在还没有喂给他吃。 风寂见他不亮兵器,自己当然也不会趁人之危,于是就在两人拳脚相缠,近身扭在一起之时,风寂看着眼前冷漠冰霜,面貌却出奇的清秀俊美男子,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疑虑,“咦?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 冥炎一贯的面瘫脸,不搭理风寂,他从来只记人气息,不记人脸,所以对于风寂这满身少有的清新药草味的家伙,在醒来第一眼看到风寂时,就觉得熟悉了。 只是这人不是重要的,所以他懒得去搜索脑中的记忆…… 而就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风寂,开门!”是林凤儒的声音。 “风公子,快开开门,是二皇子来看主子了。” 儿皇子?小远的二哥君思琦? 风寂刚这么想到,眼前的夜冥炎就突然用内力镇开了自己,然后冲向旁边的窗户,打开,朝外一跃,就再也不见了踪影。 风寂郁闷,干嘛阿?自己打都打不走,这会儿一听二皇子来,倒是立刻溜的不见踪影了?! 屋内的风寂随意的整了整衣冠,就走出内室前去开门,他倒是忘了,明明是他拦着人家夜冥炎要其血溅当场,不准走的吧? “今天带了药,特来探望一下四弟。”思琦一身贵气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名手里端着各式药物盘子的仆人。 风寂几乎看到思琦第一眼,就认出了是十年前那个带人来百草阁大闹,后又被师公一袍袖挥出去的二皇子。 长得和小远还真像呢,是因为血缘关系吗?怎么感觉就连他呼出的气都似乎和小远的一样? 风寂看着思琦熟门熟路的走近思远的床边,若有所思。 “今天看四弟气色好像比往常好了很多阿,还没有醒来过吗?”思琦温和的问道站在旁边不说话的人,笑容很平易近人,就像是个不过来看望自己弟弟病好没有的哥哥。 “回二皇子,主子至今还没有醒来,风公子说,殿下身虚,需要安睡静养。”花想恭敬的欠身道。 “是吗?四弟的身子可不比乡野村夫,随便找个野郎中就能看的?”思琦依然是最和善的笑容,只是说出的话语,让人无不觉得被藐视又刺耳! “喂,你说谁是野郎中?”站在旁边将话听得一清二楚的风寂大怒,这该死的二皇子,果然还跟小时候一样的恶劣! 早上刚被这说成野郎中的家伙,用门拍过鼻子的林凤儒,看到他此时被人出糗,当然是幸灾乐祸,不过念在他一路上真的是有拼命救过思远,所以还是心软的决定帮他一把。 “回二皇子,这风寂的医术的确是在江湖中有着数一数二地位的,不知南极天门浮药仙元界关门弟子,妙手回春风无忌您有没有听说过?”林凤儒恭敬的问道。 “原来他就是风无忌阿?”思琦笑看着风寂,“可是都给九四弟医治了这么久?还无法让人醒来,本王看这风神医的医术可是有待斟酌阿?” “去你的有待斟酌!老子的医术怎样,还要你来说?”风寂一项直言直语,才不会管眼前的人身份有多高贵! 而旁边的林凤儒和花想见势不好想要堵住风寂的嘴也晚了。 可是思琦却是不怒反笑,一挥手,站在后面的一个穿着宫里太医院服饰的男子立刻俯身走向前来,“二皇子。” “去,给四弟看看,本王可是很怀疑这位‘风神医’的医术呢?要是被这人给误了四弟最佳的治疗时机,别说他刚才触犯本王得那番话了,就是你们这一屋子的人给四弟陪葬都是不够的!” 风寂还想再骂几句,但是嘴上被林凤儒紧紧捂着,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啊啊的声音。 “明显这二皇子来者不善,你就不能先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林凤儒压低声音对风寂警告道,旁边的花想也向风寂拼命使眼色。 最终,某人只能不甘心的安静下来。 那名被思琦带来的太医,刚要上前给思远把脉,可是原本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思远突然有了动静,薄薄的一层眼皮来回晃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 只是一瞬,就当众人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又缓缓的闭合了回去。 ??? 花想揉了揉眼睛,“我眼花了吗?怎么刚才好像看到四皇子醒过来了?” “你没有……”站在一边的林凤儒喜笑颜开的说,刚想上前却被身前的风寂抢了先。 “你给我起来!”风寂一步跨到床边,将思远床边的太医一把拉开,可是另一边的思琦却阻止了风寂的行为,“你这个大胆的刁民,屡次以下犯上,来人啊,把他给本王拖下去!” 思琦的话刚说完,一直守在门外的王府侍卫立刻应声冲了进来,风寂当然不会让他们抓住自己了,只是眼前思远刚醒过来,他不能随意离开! “二皇子,我风寂无意冒犯您,请您海涵好不好?现在小远刚醒过来,我需要给他诊治,你要找我麻烦,等过了这一会儿行吗?” 思琦冷笑,“杀人无数的凤枭宫,四大护法之一的风魔护法也会救人吗?” 床边的几人猛地一愣,尤其是林凤儒,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寂,“你是凤枭宫的?”身边的花想当然是知道实情的,只是他现在不能出面替风寂澄清,二皇子明显是冲着风寂而来的,多说反而无利! 只是,凤枭宫主大败后,活着的也只剩下一些身重剧毒侥幸脱险的凤枭宫余孽,还有风寂和狂袭两大护法。 离开时,狂袭为了不让他和风寂的身份暴露,已经亲自处理了那些残余的凤枭宫杀手,而凤枭宫里的情况又一向隐蔽,若是风寂和狂袭两人不说透自己的身份,根本无人知晓阿? 那远在皇城的四皇子怎么会突然知晓风寂真实的身份呢? 难道是那个早在一起离开凤枭宫时,就和他们分道扬镳的狂袭说的? “你有什么凭证说我是凤枭宫的人?”风寂显然也没想到原来思琦今天来的目的是要揭穿自己的身份? “风寂,思远这么久都没醒来,是你在害他吗?嗯?为了报你的凤枭宫主之仇!”林凤儒愤恨的一把抓起风寂的衣领提起来怒吼道。 “林凤儒,你是白痴吗?如果我想害小远,可能会用……这种办法吗?”风寂愣愣的看着一副暴怒中面对自己的林凤儒,似乎在对自己像是示意什么般的眨着眼睛,什么意思? 而林凤儒身后的思琦却是一挥手,身边的侍卫立刻弯腰恭敬的奉上一枚金牌来,风寂一看,顿觉眼熟,这不是自己在离开凤枭宫时,就已不慎丢失的令牌吗? “还要不要本王再将人证带来?雪欲,凤枭宫四大护法之一的雪妖护法,认识吗?” 靠,原来是那个该死的洁癖狂暴露了自己!风寂咬牙切齿的想,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蹦过去,直接掐死那个大嘴巴的家伙! “现在没话说了吧?来人,抓起来!”思琦一挥手,早已准备好的侍卫立刻蜂拥而上! 可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床上只是醒过一下就又昏睡过去的思远,突然开始骚动起来! 紧闭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可是眉头却紧紧地皱成一团,就连身体也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暗哑的闷哼声不断从鼻间发出,就像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只是一会儿间,冷汗就已爬满了全身。 “小远!”风寂没有去管那些围上来的侍卫,迅速抓起思远的放在床边的手腕,灼热的温度立刻从接触的手指尖传来,风寂惊愕,怎么好端端得突然就走火入魔了? 只是一愣神间,身后的侍卫就已抓住了风寂的双臂,治住了他的肩胛骨,使他再无法自行发功! 不行,现在这个情况,他不能让这帮人把他带走! 风寂眼神一凝,就在那帮侍卫抓住他肩胛骨的时候,瞬间造出了一个假相,逆行运脉,然后突然发力,成功地震开那些人后,一把捞起床上的思远。 而站在思远床边的思琦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反应过来,没有拦他的打算,而是狠狠的运起一掌打向风寂的致命处,不过还好花想的反应也够快,即时的接了思琦掌力的一半,救下了风寂的一条小命,但是另一半掌力却依然打在了风寂的后背! 而成功抱紧怀里思远的风寂,顾不得那一掌打得自己血脉震动剧痛,飞速的跳窗而去,迅速离开了! “快追!”思琦对自己的侍卫吼道,然后转回头来瞪视着着跪伏于脚下的花想,猛地一脚踢向花想的胸腹,怒吼道,“大胆的狗奴才,竟敢以下犯上,放走劫持主子的凤枭宫余孽,不想活了吗?” 被思琦狠狠地一脚踹的口吐鲜血的花想,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又跪回了原地,不卑不昂的说,“回禀四皇子,主子刚才是有走火入魔之象,若是不及时治愈,后果不堪设想!您也是练武之人,应该晓得那种痛苦,而风寂不会害主子的,求您能放过他!” “你是什么人?敢这么跟本王说话?”思琦几乎泄愤似的又是几脚踹向花想的身体上。 该死的狗奴才!竟然把那个风寂给放走了! “二皇子,花想是皇上亲点于四皇子身前的护身侍婢,也是四皇子最重视的婢女,您若是不小心把她打死了,四皇子回来,会怪罪的!”林凤儒实在看不过花想被思琦踹的凄惨又无法反抗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开口道。 “哼!”思琦只是冷哼一声,收回了脚力,“放心,本王有分寸!”然后将视线转移到林凤儒的身上,“四弟若是无法安全的回来,你们这些人都逃不了关系!” 然后冷冷的一甩袖大步走出门外,“林凤儒,本王记住你了!” 见思琦终于带人离开,林凤儒连忙走到爬伏在地面上只剩下微弱喘气的花想,“你怎么样?我去帮你请大夫吧?” 而满身是伤的花想看着林凤儒关心的样子,摇了摇头,“谢谢林公子相救!” “花想,不用谢我……”林凤儒轻轻的说,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嗯?”花想猛地一听林凤儒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不过刚疑惑的抬起头来,原本站立的林凤儒就突然一脚踩了过来,然后就是自己胸骨崩裂内脏破裂声音。 哇—— 大口大口的鲜血蜂拥着从口中喷列而出,花想迷离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高高在上,对着他微笑的林凤儒,是在做梦吗? “花想……咱们见过面的……”林凤儒又缓缓蹲下身来看着眼前即将逝去的人儿,温柔的伸出手指帮花想擦着趟满脸颊的鲜血,“所以……不用谢我……” “你是……”花想崩溃般的倒抽着气,喉中的鲜血依然不断往外涌出,已经让自己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用眼睛瞪视着眼前的人,身体不断抽搐着…… 四皇子……四皇子…… 林凤儒看戏般的观赏着花想竟然用最后一口气支撑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往外爬去,身下的地面几乎被拉出了一道惨红的血印。 “你想去告诉远吗?”林凤儒抱着胸灿笑着,“你觉得他会相信谁?” 地面上的花想只是艰难的往外攀爬着,胸前和口中的血就像是突然被打破的水罐一般,止不住的往外喷涌着。 而对于林凤儒的话,似是没有听到一般! 突然,门前出现了一个人影,细瘦的身体,俊秀的脸庞,花想认出,那是刚从死亡挣扎出来的雪迹…… 而从安乐王府逃出的风寂,怀里抱着思远迅速翻上了屋顶,后面则追着一群侍卫,掂着刀,似乎不抓到他就事不罢休一般! “妈的!还真是一群忠狗!”风寂忍不住骂道,感觉身前的思远就快支持不住,他得快点找到一个地方才行! 此时已近晌午,市集里热闹非凡,风寂灵机一动,迅速抱着思远冲进密集的人海里,不过一瞬,就不见了踪影! 而后面晚了一步的侍卫,只能艰难的推开人群,盲无目的的追去…… “陈公子,欢迎再来啊~” “放心,水香姑娘这么美,陈某人一定还会再来看望的,嗯~” 穿进一条小巷,满鼻子都是呛人的脂粉气息,因为隔着一道墙的对面,就是皇城里最为出名的妓院。 风寂观望了一下四周,应该是成功把那些人给甩开了,而以目前的情况,风寂看向旁边的阁楼,似乎藏身妓院更为安全! 于是迅速提气,跃进了‘飘香楼’的后院,然后翻上几层阁楼,从一间最为安静的屋子,钻了进去。 “阿……轻一点……啊……好痛……” “哈哈哈……表子……老子差死你!” 风寂几乎刚钻进屋内,就听到了这一声声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之声。 靠!有人! 风寂刚想再出去,但看着身前的思远痛苦的样子已经不能再等了,于是只好先带着思远躲进了另一边的内室,开始帮他疏通真气,倒正逆行的脉象。 “阿……好痛……官爷……您放了奴家吧!”床上的少年被强行摆出一个羞耻的姿势,痛苦之声无欲言表。 “别夹的那么紧,想找死啊!” 压在少年身上的男人,很不爽得狠狠一巴掌打在少年柔软的吞部上,然后继续自行的抽差着,“呜……真他娘的舒服……就是第一次做没什么技术!” “阿……痛……”床上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凄厉,不断被男人抽差的穴口处不断有着阴红色的血从雪白的大腿上蔓延而出,少年的脸色则越来越惨白,就连声音也渐渐无力起来。 而将屋内所有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的风寂,还是坚持着帮思远倒回了脉象,然后拿出银针帮思远封住几道穴位。 心里则在暗暗称奇,真的太奇怪了!一个被废了所有内力的人,竟然不用靠别人的帮助,就能自行重新恢复功力,这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阿? 原本闭着眼睛的思远,终于缓缓睁开眼来,先是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最后焦距终于对上了眼前的风寂。 “风……”思远认出了是谁,叫出了风寂的声音。 “睡美人终于醒来了?”风寂笑眯眯的说,然后看着思远一脸迷茫得样子,趴在那张渐渐有了红晕的脸上,就是一个大大的吻! 只是在接触思远的皮肤时,突然一惊,怎么这么烫?就像是在浑身发热一般? 风寂连忙摸向思远的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灼热,然后把向思远的脉象,猛地瞪大眼…… 而且这怪异的脉象……分明就是…… “阿……嗯……” “爽吧……哈哈哈……草死你这个男表子,哈哈哈……” 只隔了一层墙的旁边内室的动静大的出奇,几乎都能听到肉体相撞的淫非之声…… 风寂看着思远从苍白开始变得异常潮红的脸颊,透明的汗水早已湿透了鬓角墨一般的发丝,形状优美的唇瓣微微张开,灼热的气息随着每一次急促的呼吸而溢出,诱人的双唇布满了艳红的色彩! 这,这是情动之象阿!!! 天哪!他怎么会在这种特殊时刻,把思远带到这样的地方!!!! 而此时的思远,就像是躺在一张火烧得床榻一般,体内似乎藏着一股烈火,在熊熊燃烧着。 怎么回事?他不是正在和那帮凤枭宫的杀手拼杀吗?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又穿回来了? 而且……身体好难过…… 对了……他似乎是在昏迷前和凤枭宫的高手打斗时,突然变回了半龙半人的样子,并且还招了巨龙出袭,接着……跃向了佛音山的悬崖,和另一个武功很高强的杀手打着……最后,自己似乎是打赢了,然后心一软想放他一条生路,可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有力气偷袭,向自己扔了一个霹雳弹…… 然后躲避的时候,双脚踏空……很倒霉的掉进了悬崖…… 原本断掉线的思绪正逐渐连接在一起,思远猛地坐起——突然想到,原来那个母妃曾经说的,葬于后山的王侯将相指的就是自己? 而且,还有亦寒…… “哎,小远,你要去哪?”原本坐在思远旁边的风寂,正思虑该怎么给思远解除身体里的余火时,就见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坐起身来想要下床,只是此时的身体因为刚才的走火入魔而费了不少气力,所以不过刚站起身来走了一步路,就左右晃了晃,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你现在才刚好,不能乱动啊!”后面的风寂刚刚好抱住思远软下的身体,顿时温香抱暖怀,思远呼呼喘的更厉害了一些,而被这热气直吹脖颈的风寂,更是心神荡漾,满头大汗,就连自己身体里的火似乎也被这怀里的小美人给惹出来了! “糟了,这屋里一定是点了什么很厉害的并且让人无法察觉的崔情香!”风寂怀里抱着思远,看了眼四周,果然在前厅的窗口前看到了一个精雕细琢的香炉,渺渺的轻烟不断从里面蜿蜒而出,这是每个妓院里都会用到的崔情办法。 而他和思远刚才又是同时动用了真气,所以不可避免的吸入的更多! 真是丢脸死了!他这么一个专业研究草药的,竟然就没察觉出那个香炉? 唉,真是,每次一遇到有关小远的事情,他就总避免不了的会出现一些低级错误! 而现在,尤其是此时的隔壁,那个动静啊,那叫一个大啊! “好难受……”思远身不由己的搂住风寂的脖颈,用温热的脸庞像只在跟主人撒娇的小猫一般,轻轻蹭着,似乎这样能让身体的灼热消退一些! 而刚刚清晰的思绪也因为这一倒,又开始混乱成了一团糨糊,所以现在只是在靠身体的本能寻求宽慰。 “小远啊……”风寂无奈的大叫一声,然后抱起怀里的思远躺倒在了旁边的软塌上。 “嗯……风寂,你干什么?”思远软弱无力的手臂推拒着趴在自己身上,好像是在做着帮自己脱衣服动作的人。 “小远啊,是我不好,咱们两个人都中了催情香了,你不是很难受吗?我帮你些火好不好!” 其实自己忍的比思远还要痛苦,几乎是从进这个屋子里,就开始有反映了,只不过那会儿一直想着帮思远治伤才没去顾及那么多,所以他现在这会儿,已是被逼上梁山了…… 没一会儿,思远上身的衣服就被风寂七手八脚的拨了个精光,虽然思远一直在做着抗拒,但那软弱无力的动作和挣扎不如说是在无声的邀请! “小远,我喜欢你,从在十年前的百草阁,我就喜欢你了……”风寂一边小心翼翼的吻着思远,一边说。 虽然今天这一场情爱,不是他有意造成的,但是能和心爱的人有肌肤之亲,这是做梦也在想的! 所以这不是在趁人之危哦,真的不是! “小远……给我吧!”风寂温柔的吻着思远的脸庞,一直到香嫩的脖颈,种下一颗颗艳红的痕迹,这代表他对身下的思远所有权,虽然小远已经被那个该死的林凤儒吃过了,但是小远还是他的宝贝,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他风寂永远最的人! “风寂,可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思远啊!”思远终于稍微挽回了一点神志,对风寂说。 “你所认识的那个思远其实早就消失了……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穿越而来,并借用他身体继续存活的人……或者说,我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灵魂,并不是你的思远!”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因为身体的虚软而打卷了,但是思远还是断断续续的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虽然身体的本能并不讨厌风寂的接触,但是他毕竟爱的不是自己……思远不想再霸占一个无辜的和自己同名却并不同命的身体之后,又欺骗那个他所爱的人! 但是风寂并不理解这些,什么借尸还魂的?小远是在说他因为练了九玄天绝,而变成半人半魔的事情吧? 所以风寂笑着说,“小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你的!” 即使小远因为功力大增而失去神志,他还是会爱他,哪怕是失去自己的性命! “不是这样的,风寂唔——”可是思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风寂迫不及待的以一吻堵住。 “啊……”思远轻轻的呻尹着,因为身体里的欲望也在这一吻后,而烧的更加旺盛起来! 原本刚刚清醒的理智再次消失不见,思远再也想不了别的其他,只能沉侵进风寂给与的不断快感中,随着迷乱的情余,渐渐浮沉! “……皇子……四皇子……” “……谁?”思远缓缓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花想?” “四皇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还没跟您好好说过话呢?”花想笑着说,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带着无尽的哀伤。 “花想……你怎么了?以后的日子多着呢,你想跟我说多少话都可以啊!”思远缓缓从软塌上坐起来,伸手抚向花想的脸庞,却摸了空! “花想……”思远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竟然穿透了花想的虚空的脸颊,怎么回事? “皇子……我要走了,您要好好保重,奴才不要您报仇,只要您能好好的活着就行了!”花想退后一步,离开思远慌乱的不断穿过自己身体的手,然后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给思远磕了个头。 “花想……你别这样!”思远有些不安的从床上下来,看着花想像是要永远离开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撕痛。 可是当他刚要走上前去扶花想起身的时候,那个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影,竟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花想……花想……”思远慌乱的叫着,伸手想要搂住花想单薄的身体,但是接触到的,只是一滴从花想脸上淌下的泪滴。 温热而滚烫! “花想,花想……”思远慌乱的叫着。 “小远,你怎么了?小远?” “花想……” 思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风寂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花想!”思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有些神志不清的扑进了风寂的怀抱! “小远,做恶梦了吗?我是风寂啊,不是你的小奴婢花想!”风寂轻柔的拍了拍思远的后背道。 “风,风寂……”思远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刚才的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思远不由自主的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在梦中被花想最后的一滴泪水沾过的指尖,上面竟然真有一点水光呈现! “有水渍,那个梦是真的?!”思远将手指伸到风寂的眼前说。 是花想来找过自己,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思远越想心就越是慌乱,于是一把推开风寂,连鞋都顾不上穿的就要往外冲! “哎哎,小远你去哪啊?”风寂一把抓住思远的手臂拖住了他,心里真是委屈又郁闷!经过白天的一场旖旎情爱,结果爱人醒来的第一眼竟然是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而且这还不是一次两次了!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我去找花想,她刚才有来过,府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花想什么时候来过?我一直在你身边啊!”风寂有些不明白思远的那股慌张劲是怎么回事? “你是刚才做梦梦到他了吧?”风寂有些酸酸的说,真是超级鄙视自己的小肚鸡肠,可是没办法,任哪个男人,听到自己的爱人做梦梦到的是别的人,心里都会酸溜溜的不舒服吧? “我不是在做梦,你看,我的手指上还有花想留下的泪水!”思远将那只水渍还未干掉的手指递给风寂看。 而当风寂看到思远递到眼前的粉色指尖后,脸色有点不太对劲! “嗯……那个小远啊……”风寂有些尴尬的将思远拉过来坐回床榻上后,伸出自己的手指勾了勾思远的手指说,“那个不是泪水啊……是,是我的口水!” 因为第一个醒来,所以就盯着思远猛看啊! 并且用自己的手指缠住思远的手指,轻轻的交叉相握在一起,放在唇边吻着。结果不但越看越喜欢,脑中还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先前所发生的一切…… 于是,鼻血到没流出来,口水到流了不少…… 因为真的好想再吃思远一次啊!可是,又念着思远虚弱的身体,于是他只能把又想往外蔓延的欲望重新忍了回去! “原来是口水?!”思远看着自己的指尖愣愣的说着,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的,猛把那根手指往风寂的身上蹭去,“死风寂,你好恶心!” “那还不是因为是你,我才流口水的,要是别人我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风寂一边笑着躲避,一边还不忘的表白自己的心意! “你——”思远刚说完一个字,就突然身体发软的往后倒去,因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所以先前的剧烈运动,使得身体超负荷的疲倦和酸痛之感就开始铺天盖地的席卷上来! 怎么一回到这个身体,他就开始变得那么弱啊? “很难受吗?快躺上床来再休息会儿吧!”风寂将思远又扶回了床上躺好后,从旁边放好的小型桌案上,将一碗盛好的,并且温度凉的刚刚好的一碗饭粥端了过来,“小远,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这个垫垫胃好了。” “风寂……孩子,是不是没了……”思远看着风寂在听到自己的话后,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 心里更是确定自己猜的没错了! 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已经平坦的肚腹,思远压下心口不断蹿升的失落感和愧疚感,“其实他不在了也好,我一直都不是个好父亲,从没有一天好好照顾他!” “小远……”风寂轻轻按住思远放在肚腹上的手,“都是这个孩子闹得,我风寂再也不敢自称神医了,因为这个臭小子已经把我努力了十几年的招牌给砸了!” 风寂一脸愤恨的说,然后扶着思远坐起身来,舀起一勺饭粥喂给思远。 “还是我自己来吧!”思远想要接过来,但是风寂躲来躲去就是不给思远,“我好不容易才有次机会能亲手喂你吃饭,你就别给我争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也不行!反正也没人看到,就让我喂一次吧!”风寂难得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思远,而在心里,自己都在唾弃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要装可怜,真够恶心人的了! 不过只要是为了小远,他什么都愿意! 最终,思远没办法,只能装了一次断手的残疾人士,一脸烦闷的坐在床上被风寂压着喂饭吃! “这才乖嘛!我的小远真是天底下最可爱最温柔的人了!”风寂得意的说道。 心里则继续再唾弃自己,风寂啊风寂,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说出这么个让人胃酸的话来,可真够本事的了! 不过依然为了小远,他决定不要这张脸了! 而思远,也被风寂的这一番话来,惊的差点给呛住,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往外凸凸的冒! “风寂,说话不带你这么恶心人的!”思远实在忍不住所出声来。 而风寂只是笑着,依然一口一口充满爱意的喂着思远米粥,不再多说一句话。 一碗粥很快就被风寂灌进了思远的肠胃里,看着思远似乎很饱的样子,风寂一脸哀怨的把碗放回了小桌案上,这碗也忒小了,他还没喂过瘾呢! “我还做梦梦到他了,他说他叫凤耀,长的和林凤儒好像!”思远躺回了床上,一边笑着对风寂说。 也同样爬回床上的风寂搂住怀里的人,一听爱人竟然又提到那个姓林的家伙,脸就立刻拉的好长! “小远,我也要你给我生一个儿子,女儿也行,长的绝对要比林凤儒的儿子还要漂亮!”风寂笑眯眯的说,不知道白天的努力行不行?要不然过几天,等小远好了,再努努?! “死风寂,我是男的,要生你自己生去!”思远怒了,一把推开风寂的手,转过身来,不再答理他! “我不是……没那能力嘛……”风寂讨好的爬上床搂着思远道,一侧脸看到思远轻闭着眼睛的脸庞,有着透明的泪珠缓缓滑过鼻梁,无声的滴落在柔软的枕头上,渐渐晕染出一圈透明的花瓣。 心里一阵刺痛滑过,风寂紧紧的搂住了思远的腰,亲密的贴在思远的耳边说,“给你说个事啊!” 一直过了很久,思远才闷声回道,“什么事?” “就是你睡着的时候,我救了一个小倌的命,把另一个大官给用针封住了穴道,罚他挺着小弟弟光着站了一天!” …… “什么意思?”思远明显没听明白。 “知道先前咱们为何会突然欲望高涨吗?因为我一不小心把你带到了妓院来!” “什么?”思远惊讶的扭过头来看着风寂,这里是妓院? 思远看了看四周,怪不得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原来这里跟本就不是他的安乐王府!刚才只是一事接一事儿的,他愣是没反应出来! 风寂看着思远大惊的样子,有些无辜的说,“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啊!你二哥认出了我的身份,就派人要抓我,而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于是只能带着你潜逃啦!结果跑着跑着,就到了一家妓院的门前,然后躲了进去!不过还真是找到对地方了,躲在这里快一天了,也没见你二哥的侍卫找过来!” 听风寂这么一说,思远才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不过什么小官大官的? “我带你进来的时候,有两人正在办事!于是我就只好带着你躲进了另一间内室……接下来发生的,你就知道了!” 看思远点头,风寂接着道,“就在你累的晕过去的时候,那个大官就发现屋里进了人,我为了不让他看到你,就点了他的穴道,并用针暂时封住了他的记忆!而那个小倌……我看他被那个大官折磨的快死了,于是就救了他,并对他说了咱们被人追的事,那个小倌还算有良心,于是就一直厅外,帮咱们隐瞒了妓院偶尔来敲门的人!”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还有,二哥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 “看你那么累,我怎么舍得叫醒你?”风寂心疼的亲了亲思远的脸庞,“你二哥抓到了雪欲,那个洁癖狂,肯定给他一点恶心的东西,就全给招了!” 思远点头,“原来是抓到了雪欲啊……”那怪不得了! “怎么?你见过他?”风寂记得,思远好像自从进入凤枭宫后,就是一圈麻烦事,没怎么见过他雪欲有过接触啊? “我在刑部审问过他,一开始软硬不吃,后来我发现了他绑在木桩上的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整洁,除了女人,一般男人都不会这么顾及到这么小的细节吧?于是我猜他平时一定是个很爱洁净的人,就立刻命人准备了一些最恶心的小动物吓吓他,结果没想到……他就这么容易的全给招了!” “哦,那怪不得他一回来就问我要那些可以清洁身体的药了!”风寂想到雪欲回来后,每天就只知道泡浸药池里洗浴,皮都快给自己脱掉了几层! 不过心里也在暗暗佩服,思远竟然能观察事物这么入微。 “不过进了凤枭宫后,我猜想,可能雪欲是跟那个凤枭宫主串通好的,故意引我进来……对于那场大战,我只记得一些模模糊糊的情节……我的内力好像被凤枭宫主全部吸走了!”思远躺回床上,双手又不由自主的抚上小腹,虽然孩子没有了,可是那种感觉却仿佛依然还在,只要一想到他,那里就会有轻微的痛感。 好像是已逝去的孩子再提醒自己,他曾经在那里存在过! 思远不想流泪的,那样太像个女人,可是心里总有种隐隐的愧疚感,可能会永远伴随自己一生! 风寂见思远似乎又想到这里了,于是连忙扯出另一个话题来转移思远的注意力,可是没过多久,思远说着说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只剩下还清醒的风寂,爱恋的看着那张有些憔悴的脸。 从不会为身体的痛楚而喊一声痛的人,竟然也会流泪……越是表面一副坚韧如小强的思远,心底里偶尔的一丝脆弱越是让人心痛! 小远,你还说你不是思远? 只不过十年前天真可爱的小小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可是那同样的一份坚强的心却依然如当初一样令人心痛! 风寂暗叹了一口气,然后挺起身趴在思远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小远……你放心,即使所有人离去,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的宝贝小远!” 思远和风寂几乎刚躺下没多久,夜幕西垂。 “公子,哺食到了,现在要吃吗?”从外间挑着门帘走进来一位左手拿着一个装着夜明珠灯塔的娇小身影,走路有些蹒跚,但举手投足依然风情万种,是个妩媚诱人的可人儿。 “嘘……夕照,那帮人走了没?”风寂示意夕照的说话轻声一些,然后起身走出了内室。 刚才半睡半醒间,听到了前厅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是要找那位大官来的,不过还好夕照聪慧,三言两语就把那帮人打发了回去。 夕照连忙将夜明珠的光泽用黑布遮盖住了一半,只露出一点昏暗的光亮来, “还好李大人经常来找夕照,也会经常住在这里,别人来找也只会命夕照出来打发,所以才会这么好隐瞒,可这样终不是个办法啊!” 风寂坐回摆着食盒的桌案前说,“你放心,屋里躺着的那个要比旁边站着的那个官大的多了!” 夕照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真的吗?那得多大的官啊?” 风寂笑着摆摆手,“你说那个李变态经常来找你,那你岂不是……” 夕照有些心虚的看了床上已经被自己盖上一条被子,被迫昏睡的男人,“这是夕照的命,从七岁被爹娘卖来卖去,最后到了这里,再多的苦,再多的痛,夕照也得忍着!虽然……李大人这个人粗暴了些,但对夕照还算不薄……所以,有时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风寂听着,有些同情眼前的娇小的少年,在这种复杂又难生存的妓院里,却依然能保持一颗善良又坚强的心,说实话,这样的精神真的很令人佩服! 风寂和夕照谈了没多久,突听又有人来敲门,这时的风寂基本上吃的差不多了,就迅速将碗盘收拾好,钻进了还躺在床上睡觉的思远屋内。 不过刚爬上床,就觉的外间似乎有什么不对,风寂谨慎的帮思远掖了掖被角,就小心的走到门边,瞧瞧掀开帘子往外看。 哇!眼前好大一个头,黑灯瞎火的就这么正好跟自己对视着,差点把风寂给吓的跳起来! “呵!藏的地方不错嘛!害的我等整整在外面找了你一天!”灯光渐渐亮起来,风寂这才看清,才是站在前厅一屋子的人正式二皇子派来要抓他的人。 小小的夕照被站在后面的两个侍卫反拽着手臂押跪在地上,嘴巴被堵住,只能浑身颤抖着对风寂摇头。 “喂,是我胁迫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放了他!”风寂光明正大的走出内室外,对那个站在自己身前像是领头的侍卫说。 “是吗?我看夕照这个男妓帮你帮的很欢乐嘛,啊?”一个爆烈的声音从人群后头传来,接着两边的侍卫开始自行超两边扩开让出一条道来,已经穿戴整齐的李大人青着脸阴阴的笑着走到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的夕照身边。 原本压制着夕照的两名侍卫,在看到李大人青中泛黑的脸色后,立刻识相的放开了手中的人。 李大人立刻扯起夕照的长发,“啪!”狠狠的一巴掌抽到了那张煞白的脸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看见夕照凄惨的被李大人一巴掌扇的扑倒在地,还没缓过气来,就又要被迫迎接加于身体上更加狠厉的拳打脚踢,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风寂实在忍不住了,先是朝周围的众人发出数枚银针后,接着一跃而起,踹倒了还在对夕照施与暴行的李大人。 “你怎么样?”风寂不过刚刚拉起地上的夕照,接着就感到头顶的风向不对,还没反应过来,一张大网就铺天盖地的压了上来,风寂刚想躲避,却突觉身体一软,晚了时机,接着众人撒下的大网就刚刚好将风寂罩了个正着! “你是装的!”被罩在网里的风寂瞪着被隔在网外,抹了脸上的血缓缓爬起的夕照,心内一阵气恼,他可真是个猪头,竟然会在妓院里相信会有真心,被骗的还真够彻底的! 而夕照只是看着风寂不说话,也不否认,微微低垂了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风寂气恼的扯了扯罩在身体上的大网,金蝉丝所造,越是武功高强的人越是挣脱不开,反而会因为过大的动作而缠缚的更加紧迫! 而且,此时的身体再也提不出一点真气,应该是中了毒了,而这毒……一定就是吃的夕照给自己准备的饭菜! 糟了,那小远? “是你下的毒吗?解药呢?”风寂失了一贯的冷静,质问着眼前的夕照,而夕照只是悲凉的看着风寂摇头,什么下毒?什么解药?他不知道啊! “妈的!放开我!放开我!”风寂困兽一般挣扎着,可是他越是动,金网束缚的就越是紧,最后将自己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你,你快别乱动了……”网外的夕照看着风寂疯狂的样子,很想上前帮他,但又似乎害怕被唾弃,只能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看着。 妈的,他这次真是丢脸丢大了,竟然两次在同一个地方中招,真是太对不起师傅浮药仙几年的栽培了! 可是,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毒倒他风寂的人,天地之间,还真没有几个人,除了用药神乎奇化的师傅,大概也只有那个用毒无形的凤枭宫主了,可是那个杀人如草芥的疯子不是已经……? 而这个妓院里的小倌夕照,怎会有那样的药?风寂靠着渐渐理清的思绪安静下来,觉的自己被二皇子抓的这件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你这个贱人,还在想着帮他吗?”被风寂一脚踹的半天才爬起来的李大人,先是劈手又甩了夕照一巴掌,然后就开始对着风寂一阵拳打脚踢,为一开始的屈辱和刚才的那一脚抱着仇。 “好了,李大人,再打下去,这人要是死了,奴才就没法跟二皇子交差了!” 而终于抓到人的侍卫长,再得意的看着风寂被李大人一顿暴揍后,这才一挥手,对身后的侍卫大喝一声道,“带走!” 原本立在一旁随时待命的众侍卫立刻领命,扯起网绳,就要将风寂拖出门外,这时,从另一间黑暗的内室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身姿纤细修长,随意的穿着一身浅白的云袖侍衣,漆黑的墨发整齐的散于腰际,与生俱来的气质尊贵让人不可侵犯,看不出任何女气的绝美脸庞表情漠然。 侍卫长一看此人的相貌熟悉,立刻震惊的单膝跪地,“奴才叩见四皇子!”而就连一旁原本扯着夕照头发准备跟着走人的李大人,也同时看到了思远的出现,连忙惊讶的丢下手中的人,弯腰俯首恭敬道,“微臣见过四皇子。 四皇子?他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难道是跟那个二皇子派来的侍卫要抓的那个人犯有关? 而原本已经走出门外的众侍卫一听侍卫长和李大人的称呼,接着又看到站立两人身前的一个眉目清秀俊美的少年,连忙低下头去并齐整的跪下地来,不敢在望一眼! 于是,只除了从头到脚被金网罩的严实,并还站立着对思远露出尴尬笑容的风寂,原本就不怎么小的屋子早已齐刷刷的跪满了人,就连趴在门外看热闹的一些妓院里的人,也都连着不知所云的跟着一起跪下。 而对着满屋子跟自己跪地请安的人,思远似乎早已习惯并见怪不怪了。 “林卫,去把人放了吧!回去跟二哥说,是他误会了,风寂是我安乐王府的人,也是本王故意放在凤枭宫里的一条暗线。”思远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风寂,这个笨蛋,竟然就这么轻易让人给绑了,而且还被人揍成了猪头! 远处的风寂很无奈的对思远做了个摊手的动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是。”侍卫长见亲自除掉凤枭宫的四皇子都出来做证了,他再不放人就是抗命了,可是二皇子那边…… “二哥那边,本王回头会上门拜访的。你们且安心的回去复命吧!” “是!”得到首肯的侍卫长这才安心的让人将金网从风寂的身上取下来,然后跟思远再次拜别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风寂先是一步冲到思远身前,然后拉起他的手就把了脉象,脉象很平稳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但风寂还是放不下心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思远一把甩开风寂的手怒道,“你看本王的脸色像是不舒服吗?” 风寂傻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怎么不多睡会儿呢?” 风寂一拍脑袋,真是问了个超级蠢蛋的问题啊! 果然,“你觉得本王再听到你这个猪头被抓了,还能继续睡下去吗?”思远不冷不热的对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风寂怒道。 无论是谁正睡的香甜做着美梦的时候,被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给吵醒,心里都会不怎么爽吧? “四皇子,若是没什么事了,微臣也告退吧!”李大人看着两人正炒得火热,他在听下去似乎有点不对立场,于是对思远一拱手道。 这人虽是将风寂打成猪头的祸首,但是现在还不是教训他的时候,所以就先忍着吧!于是思远烦躁的对他一挥手,李大人立刻心虚的领命,拉起地上的夕照就要离开。 “等一下!”风寂走过来拦住了两人准备离开的脚步,没有大力李大人,而是走到一边瑟缩着身体的夕照身前,冷声问道,“解药呢?” 听到风寂这冷冷的三个字后,夕照带着泪目的眼睛,颤抖着问风寂,“什?什么解药?” 风寂看着夕照一副像是被人欺负很惨的样子,拜托!明明是他被人才刚刚出卖过吧?于是风寂不再搭理夕照,一甩袖子不再看夕照愧疚的眼神,转身离开。 一敲开王府的大门,思远一步跨进去后,就开始孩子气般的大叫道,“小林子,还有花想,雪迹我回来了!!!” 站在思远身后因为抹了药,而青肿的脸上稍微缓些的风寂立刻脸皮一阵抽搐,小远,怎么一回到自己的王府,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还,还小林子??? 某人立刻被思远这无意中吐出的三个字给打破了一大缸醋坛子! 接着,从前厅立刻冲出了一个蓝色的婀娜身影,皇子,您终于醒了,终于回来了!” “啊呀,是花想啊!”思远笑着猛地扑到花想的身上,要不是对方有内力在身,思远这突然的一撞,绝对会把人给撞的翻车不可! 不过,经过这狠狠的一接触,思远也终于放下了心,白天的那个梦果然是假的嘛!花想这俏丫头不就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吗? 思远乐呵呵的笑着,然后从花想身上下来问她道,“小林子和雪迹呢?” “回皇子,因为有别的大人来林大人的府邸造访,于是他在傍晚时刻就已回去了,要奴才差人去请吗?” “林大人?”思远愣住了,林大人是指林凤儒吗? 花想也是一愣,这才想到,四皇子似乎还不知道林公子已经中了状元的事! “这是几个月前的事了,皇上举行的第二次殿试,林公子通过大殿下的举荐参加的,后赢得第一名的榜首。”花想大致的对思远解释道。 “后来皇上命林公子带了人前去帮助殿下除掉凤枭宫,只是殿下一直都没和公子见过面,因为那时候您已经重伤昏迷很久了……” “哦……这样啊!”思远点头表示了解道,并且还想到了那次的昏迷导致自己两次穿越的事儿! 不过林凤儒好厉害啊,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考上状元?太强了吧? 不过……思远突然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说,林凤儒是通过大哥举荐的?” 见花想点头,思远慢慢的缓住了所有动作,“林凤儒,什么时候跟大哥那么熟了?还要大哥帮他举荐?” “好了,小远,你刚回来,不要想那么多了,花想快去给你们家主子准备的吃的,他今天一天也就吃了一碗饭而已!”风寂几步走过来,抢先道,然后成功将花想支走后,就拉着思远一起回了后院的厢房。 “哇!哈哈哈……”不过刚打开门,突然一个人影跳出来,还对着思远和风寂大叫了一声,两人都被这突然的恶作剧给吓的一愣,接着就见一个瘦长的人影,猛地扑进风寂的怀里,然后亲密的蹭了蹭,“抱抱,雪迹,好冷哦!” “什么?雪迹?”思远一脸震惊的看着雪迹抬起的脸,就见那张总是活泼清秀的脸庞,如今一脸天真的孩子样,并且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此时瞪的圆溜溜的看着风寂,傻里傻气的笑着,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慢吞吞的还有些口齿不清。 站在思远旁边的风寂,则熟练的一把扯着雪迹的后衣领将他从自己的身上粗鲁的拉开,然后丢在了一边,这才对思远解释道,“是雪迹……不过已经不是从前的雪迹了!” “好,好痛哦……”被风寂一把摔在地上坐了个屁股墩的雪迹,一边笨拙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吹了吹被摔疼的手心。 “风寂,你干嘛摔他啊?雪迹,你没事吧?”思远连忙走过去想拉起雪迹,却被他一把甩开,嫌恶道,“你走开!” 然后又转头一脸可怜相的对风寂伸出手,“痛痛,要抱抱!” “他怎么?”思远看着雪迹此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有些不太敢相信,这真的是雪迹吗?他究竟是怎么了? 思远猛地想起,在凤枭宫时,雪迹被那个叫狂袭的人发现后折磨的事儿? 风寂见思远终于想起来了,这才接着说,“后来我将他治好后,他睁开的第一眼就变成了这样了!而且——”风寂迅速伸出手将又想冲过来抱着自己的雪迹拉离自己很远的地方,“而且非常的黏人,除了我,他谁都不让碰!我怀疑他被宫主下过药,还是最为厉害的那种可以迷失心智的,好像叫迷魂,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会被缠上,而一直救治他的我很不幸的就被他给缠上了!” “哪有解药吗?” 风寂摊手“无药可解,而且这种药找不到引子很难配制出解药来!” “那怎么办?雪迹难道要一辈子这样?”思远急道,好好的一个人,结果却因为自己,而变成了这副疯癫的样? “嗯……等过段时间,你的事解决完后,我带雪迹去我师傅浮药仙那看看好了,他老人家一辈子研究药物,一定能行的!” 思远这才放心的点头,然后又走到雪迹身前探试的问道,“雪迹……我是四皇子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而正跟风寂的一只手死命较劲的雪迹,在听到思远的话后,只是楞了一下后,就又恢复了原样,并且见挣脱不开,立刻不爽的大哭大闹,“放开我,放开我,要抱抱,呜哇……呜呜呜……” 而将雪迹刚才的那一愣都看在眼里的风寂和思远,顿时一喜,难道他还对曾经的记忆有反应? 于是思远再接再厉的对雪迹道,“雪迹,我是四皇子君思远——啊!”思远的话声还没落,原本哭闹大叫的雪迹突然饿狼一般的扑向思远, “你是君思远?杀了你!杀了你!” 不过还好风寂动作快,一把将思远扯进自己的怀里后,迅速对要扑来的雪迹发出几枚银针,后者只是浑身痛苦的抽搐了几下后,就倒在了地上。 “雪迹!”思远想接住雪迹落下的身体,但无奈自己都被风寂惊魂未定般的紧紧搂着,一时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迹越发纤细的身体,孤零零的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小远,你没事吧?”风寂担心的问着思远。 “我没事。”思远茫然的摇头,雪迹……雪迹……我以后该拿什么来补偿你? “思远,凤枭宫主的毒实在下于无形,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你身体里的碧玉凝香露再那次大伤后,就失效了,我虽然在你身体里放了更多预防毒的药物,但还是小心于未然!”风寂不放心的对思远叮嘱道,他最近一没事就在研究一种比师傅的碧玉凝香露功效还要好的药丸,但那总需要时间,尤其是在现在,他有点怀疑凤枭宫主根本就没有死! “还有,思远你还记得吗?凤枭宫主因为吸了你的功力而变好的一张脸,长的和林凤儒一模一样?” 思远听后猛地看向风寂,“你别乱瞎猜,天地间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多了去了!” 风寂摸了摸鼻子,酸酸的说道,“希望我是真的猜错了!” 金碧辉煌的天龙殿里,诺大的空间,只有两个人并肩坐在刻着威严龙纹的台阶前说话。 “思远,你有没发觉?早朝时你一进殿里,朕的爱卿们就开始人心惶惶了啊?”圣宣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慈爱的笑道。 思远则一歪头,随意的枕在了旁边坐在一起的圣宣帝身上,“当然发觉了啊,要不然儿臣怎么会故意最晚的上朝啊!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本王可是大获全胜的归来了!” 圣宣帝看着儿子一脸得意的样子笑了笑说,“这次移平了凤枭宫,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思远从袖口里掏出一份染着血的帐薄说,“这是我的一个贴身侍卫,和倾伦君上几乎……拼了性命得来的!” 圣宣帝接过思远手中的帐薄,翻了几页仔细看着,“思远,你放心,朕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而这帐薄里的人名,真也不会放过他们!” 思远点头一直沉默了很久才说,“父皇啊,我那段昏迷的时间做了很多的梦!” “做梦?都做了什么?来给朕讲讲!”圣宣帝好奇的问道。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半人半龙的妖怪,还梦到了父皇和母妃,只是都成了平凡人,每天本分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都同样最爱我这个总爱惹麻烦的儿子!” “是吗?不过父皇也曾经想过要做远儿梦中那样的父亲呢,每天为了几斗米而奔波,你娘呢,则守在家里相夫教子,一起做着一对平凡的夫妻,不再整天为了国家大事而烦忧。” “嗯……”思远点头,“不过那个就没山珍海味可吃,金罗绸缎可穿了,而且也没人可差使了!” 圣宣帝摇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得到一样,也会失去另一样,但是要选择就只能选择对自己最重要的了!父皇从成了王族中人后,就已失去了所有选择,所以如果真有民间所说的下辈子,那父皇这次可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对自己做个选择了!” 思远立刻赞同的点头,“父皇,别忘了儿臣,下辈子还要做您的儿子!” 圣宣帝笑道,“那可是没山珍海味可吃,金罗绸缎可穿,而且也没人可差使的苦日子啊,你也要过吗?” 思远点头,“当然,即使没钱买滑板,儿子也愿意!” 圣宣帝立刻乐呵呵的笑起来,“不过远儿啊,你说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半人半妖的妖怪,这让朕到时想起一个人来!” 思远几乎立刻猜到父皇会说出的人名,但还是继续装傻的问道,“谁啊?” “龙遥,朕的义弟第一位东夷安乐亲王。” “安乐亲王?” 圣宣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二十年前,朕被宰相仇峰买通了凤枭宫的人,用一个假皇上换走了朕这一个真皇上,并且差点被杀害,不过还好龙瑶赶来及时救了朕一命!” “那他现在人呢?”思远明知故问道。 “他被凤枭宫的杀手追杀,后来落进了悬崖……不过朕相信他没有死,因为那些回来的侍卫对朕说,他们在佛音山看到了有龙出现……不过后来,你母后就生了你,朕为了纪念龙瑶,就在你十四岁出宫时也封了你为安乐王爷,就是希望你能像你的皇叔一般勇敢,正直,机智!” 思远摊手,“话说您儿子现在比皇叔以前更出色吧?” 圣宣帝转过头来笑看着思远,“只出了同样都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还有同样选择了建府也建在同一个地方!” 思远呵呵的傻笑着,“原来住进安乐王府也是我自己选择的啊!” “所以,有时候朕看着你,都不得不发觉,是不是真的龙瑶回来了……你们可真不是一般的想像!” 思远也跟着站起来,并比划了几个虚晃的招式后对圣宣帝说,“父皇,如果儿臣告诉你,无意中也练成了和皇叔一样的功夫,您信不信?” “父皇,儿臣可以去看看母妃和倾伦君上吗?”思远跪地请示道。 圣宣帝思虑了一下,点头批准,“朕对外宣称倾君是为护驾而亡,衣冠已经快马加鞭送回他的家乡夕单了,远儿,再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思远叩首,“父皇,儿臣是最先知道君上的身份的,可却没有保护好他,儿臣肯请您降罪。” 圣宣帝却只是背着手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你的那群侍卫,朕都没有降罪,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呢?倾伦一直都是个敢作敢为的人,但是却因为选择了自己的国家而被弃于你活在永远的愧疚之中,他是个好孩子,朕一直很欣赏他……所以这样的结束,或许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思远听后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叩首谢恩。 (“小远……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听后一定要冷静。”风寂突然一脸正经的样子,让思远一时有些适应不了。 “什么啊?”思远傻笑的看着风寂,心里突升起一阵不安来。 “凤枭宫覆灭时,有个叫百里倾伦的人,告诉了我帐薄的藏匿之处,我一时没有多想,就直接去找了帐薄,当我回来的时候,他所在的那个地方已经被火海包围了,是凤枭宫一个残余的杀手临死前放的火……而我也是在后来才通过花想得知他的真是身份。” “那倾伦呢?”思远突然扑上去紧紧扯住风寂领子,脸色变得一阵惨白。 “我临走的时候,他的双腿就已经伤的很重了,而花想他们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百里倾伦的存在,我当时也是自顾不暇,所以想先找了帐薄回来,再带他一起离开……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被狂袭一个个翻找活口诛杀的凤枭宫人,竟然还有活的,大火被扑灭后,我只在一个……”风寂再看到思远越变越凄惨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手中的一本被血染上的帐薄和一枚白玉的扳指交给思远,“这是我从他的手指上取下来的,花想也是看到这个才认出他来的。” “他的腿怎么会受伤的?你为什么没有带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思远有些失控的质问着风寂,在听到风寂的那番话,心里一阵铺天盖地的悲伤蜂拥而来,就连眼圈都红了。 为什么会对倾伦有着这么强烈的感情?他们不是才没见过几次面的吗? 他的一场复仇,自己一点事都没有,而身边的人却一个一个的为此牺牲,先是雪迹,现在又是倾伦…… 母妃……我是不是做错了? …… “皇上知道后,没有怪罪下来,只是让我们等皇子的身子好一段的时候,再把这件事告诉您……”花想充满愧疚的跪在地面上,眼含泪水的看着思远,“主子,对不起,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倾伦君上,请殿下责罚,请殿下责罚!”花想不断的给思远磕着头,声音几乎嘶哑发颤…… 思远只是摇着头不再说话……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先去母妃的寝宫里看了看后,思远这才来到了曾经住着倾伦的地方。 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的陌生,像是从来都没有住过人一般,思远皱着眉头走进去,一路上,大厅屋梁,有些落寞和凄凉的挂着还未拆下的白色缟素。零零散散的留在殿里的几个打扫的宫女太监穿着素衣跪在道路两旁,头垂的低低的,像是连看来人一眼都不敢。 思远亦步亦趋的走进大厅,突然发觉他这是第一次主动来看倾伦吧? 如果不是原身体里的感触,其实他可以说和倾伦是陌生的吧? 思远在空旷的宫殿里兜兜转转,手心里撰着一枚玉白色,几乎被自己暖上一层温热的玉白扳指。 不知为何,自己看到这扳指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它的名字‘雪鹤’,是母妃在很久以前送给自己的,玉面通体雪白,玉里却隐含着金线雕成一枚小巧独立的仙鹤,非常的精致美观。 只是后来,送给倾伦的小银狐死了,他就自作主张的把这枚扳指送给了倾伦,并且还说,将来要娶倾伦的话,就以这枚扳指为证! 可没想到,这枚扳指却成了永久的遗憾! 思远心痛,为现在的这个身体里曾经的原主人心痛,那些记忆像是永远抹不掉的伤痕一般紧紧的刻在心中,即使灵魂已换,却依然不会忘记! 思远无法理解,这究竟是种怎样的感情? 所以,他亲自走到这里,想帮那个真正的君思远再看倾伦一眼…… 而对于凤枭宫的记忆总是模模糊糊的,思远有时可以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再听到一声爆炸后,跑出去见到一座高塔冒着熊熊烈火在湖中央燃烧,然后情绪就开始失控…… 却忘了为何会对那声爆炸心绪波动那么深? 他还记得自己是被凤枭宫主强行吸取全身内力,导致肚腹里的孩子一点一点随着剧痛和血液流出,他想大叫想挣扎,但是全身却毫无一丝力气,几乎连眼睛都无法自行睁开,却唯有清楚的头脑被那种撕心裂肺的折磨一点一点磨灭…… 却又忘了自己为何会被凤枭宫主那么轻而易举的擒住? 思远真的很讨厌这种琢磨不透的记忆,像是被人有意编排般,隐隐约约,想抓住却又抓不住,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痛苦! 而对倾伦的记忆……也是如此。 明明情绪那么深,他却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人…… 思远屏退身后的想要跟随的侍女,独自一人无意间走进一座敞开的寝房。 屋子很宽阔,却没有多少奢华的家具,简朴的几乎不像是皇宫里的后殿一样?东面的阳光很充足,明亮的光线从雕花木栏的纸窗里射进来,照射在一座停放在窗下的红木古琴上,细细的琴弦像是有生命般根根分明。 思远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单手轻抚过古琴上鲜明的花纹,然后手指拨上冰冷的琴弦……当思远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刚才非常熟练的拨出了一段行云流水的曲子…… 身边似乎有人在随着琴调的高低起伏,而加入清脆的笛音……俊美纤长比自己高了几个头的身影,每当眼神看向自己时,似乎总有一股带着歉意的笑。 思远一愣,扭过头去,诺大的空间里,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是错觉吧?思远摇了摇头,然后又突然想到,自己怎么会突然会弹古琴呢? 不会又是真正的思远出来作怪了吧? 思远单指又好奇的勾了勾琴弦,发出一声声单调的音节,却再没了刚才动听的曲调。 不知为何会有这样一个身体很可能住着两个灵魂的想法? 思远却并没跟以前一样不过走进一间黑屋子就吓的跟什么样子似的害怕了!他反而还有种特别的熟悉感,就像是遇见了久违的朋友一般,那个真正的思远很可能给并没有真正的离去,只是和自己住在了同一个身体里,所以他偶尔闲不住出来溜达的时候,那么自己就会失去那段记忆…… 思远猛地顿住手指…… 有些郁闷的想着,怎么感觉自己这样的症状,好像二十一世纪病理学上的精神分裂? 从皇宫回来,思远一路奔向荣王府,刚将自己的马匹交给荣王府里的一名小厮,一张熟悉的侍卫脸,就出现在了思远的眼前,“呦,四皇子,您来了,二皇子已经等您很久了!” 思远漠然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啪’的一声,直接出其不意的挥手甩了侍卫长粗黑的脸上,狠狠的一巴掌,所有的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思远这才闲闲的收回手说,“看到个不怎么长眼的吸血蚊子,本王才出手的,还不跪下谢恩!” 被思远出其不意在所有小兵面前,给了下马威的侍卫长这才明白,这四皇子根本就是来为那天打了那个叫什么风寂的人报仇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在四皇子的王府他也敢这么放肆? 不过想到前几天,四皇子直接用刑部的人搜查到了那个李大人喜爱玩虐侍童,害死了不少小男孩的罪证,直接被贬官打进刑部大狱的事情,侍卫长也只能不甘的捂着脸把这口恶气吞下,并且还得一脸感恩的跪地谢恩。 思远这才满意的转着手腕走进了荣王府的厅堂。 这恶魔皇子还真不是假的,说翻脸就翻脸,侍卫长恶狠狠的瞪视着那个逐渐消失于庭前的身影,君思远,你别得意的太早,若是我家主子当了皇帝,看他以后怎么整治你! 第五十七回 刚走进后院,就听到几声刷刷的舞剑声音,思远停住了脚步,靠在门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身浅色衣物的夜冥炎身姿宛若蛟龙的将手中的长剑舞的变幻莫测,招式也让人眼花缭乱,地上的落叶似乎有生命般随着剑尖飞舞,让人目不暇接。 思远看戏一般的观望着,心思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和夜冥炎莫名其妙的一起回到二十一世纪的那段时光。 突然眼前一花,思远刚想躲开,但是速度依然比不上那个直射而来的东西,结果啪的一声,一枚还带着植物特有味道的枫叶,直接拍在了思远的脑门上。 “唔,什么东西?”思远刚想伸手拿下来,结果就感觉脖颈处一凉,垂眼往下望,一柄细长锋利周身剑刃似乎都能散发着无尽寒霜的长剑正直指自己的脖颈动脉之处, 似乎只要稍有不慎,下一刻它就会毫不留情的刺进来! 思远连忙投降般的伸展手臂,头部稍稍往后仰,锋利的剑尖也立即跟随而来,接着脑门上的枫叶慢悠悠的飘落下来,思远抬眼看向对面的人,顿觉浑身如坠最极致的寒冷冰窖一般! 这姓夜的还真是一成不变的冰山脸啊,不过却冰山的很有味道嘛! 自从那次穿越回来,思远自己都觉得对夜冥炎的态度似乎有些改观了!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冥炎缓缓放下手中的剑,看思远一副脸色安好的站在那里,不知怎的,心里突觉的一阵轻松。 而头部却又在这时开始似有似无的刺痛起来,冥炎为此最近一直在用真气来测探这股奇怪的痛感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到今天为止都依然无果! 将手中的剑潇洒的合进了剑鞘里,冥炎又看了眼思远,眉头轻皱起来,“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药?” “什么?下,下药?”思远一脸莫名的看着冥炎,不明白他话中意思。 冥炎看思远一脸无辜的样子,眉头则皱的更深起来,却不再说话,只是握紧手中的紫冥剑,愣愣的看着思远一言不发。 “四弟,你来了!” 思远一扭头就看到一脸和善笑容的思琦正站在对面的厢房外,看着他。 思远连忙笑着打招呼,“嘿,二哥,好久不见啊!” 刚说完这句话,身边的夜冥炎突然转身,给思远留下了一个孤寂冷傲的背影后,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去了。 “靠,什么意思嘛?”思远对冥炎的背景竖中指,真是个怪脾气的冰山美人! “四弟,冥炎就是对人冷漠了些,担待点哦!”思琦看着思远一脸不爽的样子笑着说。 “二哥言过了”思远连忙拱手回道,然后抬步走向还站在门外的思琦,“上次的事情,谢谢二哥了!” 思琦笑着拍拍思远的肩膀,“自家兄弟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再说了,淑贵妃姨娘生前也待我和远凌不薄,这点小忙无论如何也是一定要帮的!不过看四弟现在的气色不错,应该是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思远点头,“那还是多亏二哥的灵芝仙药啊!” 思琦只是笑了笑不答话,转身坐回自己的桌案前,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回四弟除掉凤枭宫可是大功一件啊,朝廷上下官员都是对四弟刮目相看啊!” 思远连忙继续表示谦虚的拱手,“二哥过奖了,小弟能成功也有二哥的那些精英侍卫的功劳啊!” 思琦笑着挑眉,“四弟还真是回来后嘴皮子比以前更甜了啊!不过有点可惜的是,凤枭宫主那个大魔头没有被活着捉回来!” 思远同样无奈的摊手,“估计像他那种枭雄,是不屑死在别人的手上吧!” 思琦恨恨的一拍桌子,冷哼一声,“向他这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配被称为枭雄吗?” 思远一耸肩,不再说话,那种死不足惜的家伙,不值得他再跟二哥磨嘴皮子!既然死了,那就是死了吧,虽然不是他亲手杀得! “那四弟,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思琦看思远一身轻松的坐在下位的椅子上喝茶,仿佛一点都没有即将要面对的会是更加严峻的考验一般! 思远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茶碗,几步跳到思琦的桌案前,很随意的侧身趴在桌案上,小声的对思琦说,“二哥,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会比小弟更加了解吧?所以,咱们继续合作将这件事搞定如何?” “哦?这件事关系会牵扯到大哥?”思琦一脸震惊的问道。 思远点头并对思琦招了招手,“二哥,能否就留咱们两个人?” 思琦看着思远一脸凝重的样子,点了点头,对空中一拍手说,“出去待命!”接着几声风声消失于门外后,就再无任何声音。 思远这才谨慎的小声跟思琦说了几句话,接着思琦猛地瞪大眼看着思远,一把随身的匕首正直直的插在思琦的胸腹处,血液一下子蔓延而出。 “四弟……你——”思琦做梦也不会想到思远竟会突然偷袭自己! 思远只是紧紧的扯住思琦的衣领,让他的血反流的更快一些,而眼睛则瞪的几乎要喷出火来,“其实是你买通凤枭宫的人,要杀我母妃和我对不对?” “你再说什么?我听不——” “你别跟我装傻,那本帐薄里有你的名字!”思远恶狠狠道,他刚想伸手再将插在思琦胸腹间的匕首拔出时,背后突感一阵掌风传来,思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的一掌震飞出去! 思远被这突然的一掌打的连翻几个滚才停下来,一阵头晕眼花,胸腹间被打到的地方传来阵阵撕裂的痛,一口血险些就要从喉咙中喷涌而出,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思远暗骂道,怎么会忘了,还有夜冥炎这个变态啊! 刚这么想时,耳边就是利剑出鞘的声音,当思远终于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夜冥炎正手持紫冥剑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思远看着冥炎原本如冰雪一般的面孔,此时染上一汪似在燃烧的怒火,充满恶毒仇恨的望着自己,思远淡笑了一下,不怕死般的扶着一阵阵剧痛的胸口缓缓站起身来。 “看来咱们还是不适合做朋友的!”思远看着冥炎轻咳了一声说,转身就像没事人般的离开,冥炎不可致信的看着思远竟然就这么走了? 提起剑就想追过去,后面还倒在血泊里的思琦微弱的喊了冥炎一声,“别追了,让他走!” 冥炎转回头看着思琦有些艰难的从地板上爬起来,血虽流的很多,但是脸色和动作看起来并不像是伤重的样子,突然心口一阵怪异感传来,冥炎缓缓走进已经坐回椅子上,正手扶伤口似在想着什么的思琦。 “怎么回事?”隐隐觉得这事情似乎不简单。 思琦轻咳了一声,转头看向冥炎,“你刚才出手太重了,这是我和四弟设的一个离间计。” 然后笑看着冥炎的脸色猛地一阵惨白,思琦伸手又指了指屋顶,“我刚屏退了暗卫,就有老大的人潜伏了进来,四弟就跟我一起设了这个套,咳……他现在一定是去找老大哭诉去了!” 冥炎听后,身体震了震刚想转身离开,后面的思琦突然叫住了他,“不帮我请御医吗?四弟的刀子虽然不是插在心口处,但是血流得好多……” 思琦不过刚说完这句话,身体晃了晃,就想倒下去,冥炎再也顾不了其他,连忙直接用轻功跃了过来,连点思琦可以缓解血液流出的几个穴道,“你不是有武功吗?为什么自己不先止血?” 被冥炎温暖的怀抱搂在怀里,思琦虚弱的笑了笑说,“你不觉得你自从凤枭宫回来后,就变了很多吗?一个人总是闷闷的练剑,就连和我说的话也变的很少了……” 被荣王府的人虎视眈眈的瞪着走出来,思远刚深吸一口气,心口处就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而花想和风寂,已经带着人马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一见思远出来,连忙围了上来,思远立刻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走,去大哥的府邸,求他帮我做主!” 花想领命,立刻上马跟随在侧,倒是没怎么瞧出思远有什么异样,但是天生医者的风寂,光用闻的就能察觉出思远的血气不太正常。 “是不是受伤了?”风寂走进思远的身边小声问。 思远点了下头,“被打了一掌,不过要的就是这效果,你不要管!” “你说的什么风凉话?看着你受伤我能不管吗?”风寂拉扯住正要上马的思远,从衣袋内掏出一个深色药丸递给他,“早就准备好啦,既能帮你疗伤,又能让你将戏演足的好药!” 思远只是沉默的伸手接住风寂的药丸低头吞下,然后熟练的上马。 风寂看着思远一副高高在上的皇族王子样,心里一阵惆怅,自从跟思远讲了倾伦的事,这家伙就开始跟自己冷战起来。 而且还学会了不理人,简直就跟那个面瘫脸……不,思远才不跟那个面瘫脸一样勒! 东宫太子府。 “老徐,瞧瞧你给本宫找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啊?一个一个的跟林凤儒差多了!”思凝嫌恶的看着桌案下跪成一排的美女美男们,一把掀翻案上的公文通牒骂道。 “回禀太子殿下,这些妙人儿,已经是皇城里最为出色的公子小姐了,老奴几乎都快将皇城翻个个儿了,也没能找到能再比林大人长的好了!”许总管很是无奈的说,自从殿下见到了那个翰林院的林凤儒后,他们这帮天天跟着寻找美人的奴才们就再也没安宁过。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远凝怒骂道,一脚踹上跪在最边的一个女孩,大声怒道,“都给本宫滚,都滚!” 诺大的宫殿里立刻传来一阵男男女女的尖叫声,然后一窝蜂的跑出殿外后,思凝的身边这才安静下来。 “那个林凤儒,要不是父皇已经将他选为玥儿的驸马,他早就已经是本宫的掌中之物了!”思凝恨恨道,从在皇城的轿外第一眼见到林凤儒,他就惊为天人,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美的男人啊? 比他曾经阅历无数的俊男美女还要耀眼,只是比较吃亏的是,他帮林凤儒引荐于父皇,却失去了吃掉他的机会,虽然自己又多了一个帮手,但还是有些可惜啊! “太子殿下,老奴劝您这些话还是小声一些的好,小心隔墙有耳啊!” “有耳个屁!本宫可是太子,谁能奈我何?父皇吗?他老人家好像早就知道本宫的本性了吧?二弟吗?哼哼,他要早比本宫从娘胎里出来就好喽!”思凝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冷笑着说。 “太子殿下这样说是没错,只是现在二皇子的势力日渐增长,三皇子领兵也快回朝了,尤其最得皇上宠爱的四皇子也除掉了凤枭宫大功一件的归来,这朝廷立刻分为了四帮派流,太子殿下虽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将来登基还是有害而无利啊!” 许总管说完这番肺腑之言,再看思凝终于陷入沉思,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这时,外间突然有人通报,“启禀太子殿下,四皇子在外求见!” “四弟?”思凝听后一脸疑惑,这个时候,四弟来这儿做什么?但还是一挥手让宫人带人进殿了。 “哥,你怎样了?”思凌带着几名太医走进思琦的厢房。 “我没事!”思琦一看到是弟弟来了,就从床上坐起来,思凌连忙快步走过去将柔软的被子细心的放在思琦的背后,好让他舒服些的坐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哥看伤!”思凌一扭头,就毫不留情的吼向身后唯唯诺诺的站了一大排的太医。 “哎,是是是……”太医们连连称是。 “思凌,你这样也太夸张了,这点伤没什么的!”思琦一脸无奈的看着老太医们毕恭毕敬的帮自己处理伤口,不过一个连指头都还没的粗的伤口,就连请了六名太医,要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怎么了呢? “哎呀哥,你也太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了,万一那小子的刀上不干净呢?” “思凌,闭嘴!”思琦猛地声音一沉,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思凌立刻闭上了嘴! 等到太医包扎好,又开了几贴药,全被思琦换来的奴才请回去后,思凌才一脸不爽的坐到他二哥的身边。 “怎么没见夜冥炎呢?”思凌转头看了看四周,奇怪,平时二哥一受伤,他不都是紧随在侧的吗? “我让他离开了,去看看四弟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哥,思远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计划啊?”思凌好奇的问思琦,却见他只是神秘的笑了笑,然后说,“等到结果出来后,你就知道了!” 思凌一听这话,只能再好奇也得强行压下,等最后结果了! “对了,哥,我最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思琦接过思凌递过来的一碗热茶,轻轻抿了一口茶,无意的问道。 “哥不是放有人监视四弟的安乐王府吗?” 思琦一听,顿时停住了喝茶的动作,“你怎么会知道的?” 思凌一看二哥的脸色变了,立刻老实交代,“我不是有时候什么的,闲着无聊嘛,就……哎呀,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监视安乐王府的人最近经常见到一个身影也不进大门,直接跳墙而入!” “哦?”思琦又闲适的喝起自己的茶水,“谁?” “夜冥炎!”思凌道,“大部分都是半夜闯进去,却没有一次被安乐王府里的人发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就算夜冥炎的轻功再高,安乐王府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吧?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放人自由出入的?” “你刚才说的是跳墙!”思琦沉声提醒道。 “哦,那不是都一样嘛!二哥……会不会是你给他下的药效过了?或者,已经被人给解了!” “你说什么?”思琦突然变了脸色,手一抖,翡翠的茶杯直接啪的一声,摔碎在地面上,里面的茶叶也撒了一地。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啊?”思琦以岸边扯住思凌的衣领怒吼道。 “二哥,你……”思凌的脸色也顿时变了,想不到他不过是猜测一下,二哥的反应竟然是这么大,那么就是说,夜冥炎真的是被二哥用药控制的了! “我那天去你书房,不小心翻到了你隐藏的暗格,打开后就走了进去,然后发现了放在箱子里的一瓶药,迷魂……能让人迷失神志的迷魂……然后我就猜,除了那些的确忠心的属下,也就只有……突然进府,然后忠狗一般帮哥办事的……” “给我闭嘴!以后不准你再提起这件事,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思琦怒吼道,青筋暴露,就像是一头要发狂的野兽,将思凌吓得再不敢多说一句。 第一次看到一项沉稳的哥哥竟然还有这么疯狂的时候,可是现在只有他们兄弟俩个站在一条线上,他不得不多防,即使哥哥并不需要他插手任何的事情! “哥……你该清醒些了……你能这样用药控制他一辈子吗?不忍心,他就有可能随时会清醒过来,然后,毫不留情的杀掉你!” “滚,给我滚!”思琦一把推开思凌骂到,“以后给我闭紧你的嘴,做自己该做的事,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哥,安乐王府的那个风寂,你应该知道的,他不可能察觉不出夜冥炎身上的毒,你要做,就要让他变得和那个雪迹一样,只需听命令——” ‘叮!’思琦手中的一把剑直直的指向思凌的喉咙,“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思凌有些不可致信的看着思琦,“哥?你要杀我?” 思琦此时瞪着思凌的眼睛都红了,“我再很久以前就已经对你说过,我跟夜冥炎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可是你有听过吗?平时做你的凌王就好,何必把我的事都查的那么清楚?你有脑子没有?不知道事情知道的越多,对你我的将来,都没什么好处吗?” “哥……可我也想帮你啊,也想为你出份力啊,从母妃不在后,就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我不想你有事!” “你不想我有事的办法就是乖乖做你的凌王,不要再惹怒我,否则——冥炎?!” 思琦愣愣的看着那人突然一身冷霜的背光而来,手中的剑几乎都要握不准,但又看着他依然如常的面无表情,思琦几乎再自己骗自己般的想着,他应该是没听到所有吧?要不然我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还有……他不是去找四弟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冥炎……你怎么回来了?四弟那边怎么样了?”思琦立刻恢复往常的浅浅笑容,询问道。 而夜冥炎却并没有回答思琦的话,几乎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的,直直走向思凌的身边。 “你……你干什么?”思凌几乎被逐渐向他走来的冥炎,浑身散发的那种自然而然的强大气势,给压迫的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直再后背靠到冰冷的墙面时,才不得不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而眼前的冥炎依然再逼近,思凌看着冥炎犹如锁魂的死神一般冰冷的看着自己,就连腿肚子也开始打起小颤来,他终于明白二哥为何不让他参手所有的事情了…… “冥炎,你怎么了?思凌惹到你了吗?”思琦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的走进夜冥炎的身边,却又不由自主的再还没来得及靠近夜冥炎身边的时候,就被他周身散发的那种冰冷寒霜般的魄力给震住了脚步。 冥炎缓缓抬起手,然后再思琦和思凌都没看清的速度下,瞬间握紧了思凌脆弱的脖颈,只听一声脆骨的响声,思凌连挣扎一下都没有的,就顿时两眼翻白,脑袋无力的耷拉到了一边,艳红的血水瞬间从口鼻喷涌而出,顺着冥炎还掐在脖颈处的手臂滴落于地面。 “思凌!”思琦惊慌的冲过来,想挣脱冥炎还掐在思凌脖子上的手,但那只手却犹如铁钳一般,即使他已经动用了内力,却依然丝毫睁不开一寸。 这时,原本一直冷凝着一张脸的冥炎终于开口说话了,“把迷魂交出来,我就放了他!” “你……你在外面全都听到了?”思琦也霎时恢复了所有的冷静问道。 冥炎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思琦,“从他说你对我下了迷魂开始!” 思琦一听这话,猛地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声,“真是想不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你听到了一切!” 冥炎仿若看透明人般的又把头转过来,脸上依然没有丝毫表情,“再说一遍,迷魂交出来,我就放了他!” “你身上的毒都还没有去,还要他做什么?想要拿剩下的迷魂去讨好四弟吗?是啊,你今天早上才伤过他!” 冥炎不说话,只是稍一松手,手中的思凌就应声倒地,“从此以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夜冥炎,你觉的你能跟我撇的干净吗?别忘了你身上的迷魂还没有除,反叛主人,你会尝受血脉逆行,挖心之苦!”思琦狠狠的说道。 然后看着冥炎又终于再次转头直视向他,其实他知道这点痛,夜冥炎能受的住的,但不知为何,内心还是存有希冀,竟是希望夜冥炎还能留下来?!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夜冥炎猛地打向他胸口处的一掌,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很可能会被这包含几层内力的掌力给打的肋骨穿心,即可毙命! 但是虽即使卸去了半分力道,血脉依然沸腾起来,刚一张嘴,热腾腾的血液就从口中喷涌出来。 思琦看着夜冥炎依然如冷面神祗毫不关心的看着自己,这才终于死了心,夜冥炎,果然够冷,够无情! 而冥炎,只是懒的再看他一眼,转身就想离去,可是不过才刚走到门口,突然浑身一阵,接着胸口处如同万剑穿心般的痛感蜂拥的卷来,就连体内的真气都开始铺天盖地般地倒行逆施起来。 冥炎有些不稳的扶助旁边的门框,轻轻皱了下眉头,同样艳红色滚烫的的血丝缓缓从嘴角涌出,然后顺着线条完美硬朗的下颚线滴落下来。 一眨眼的功夫,荣王府里所有的侍卫,包括思琦身边的暗卫,提着刀剑,立即陷入备战状态中,包围了门厅前。 接着,冥炎从冥夜城调来的一些护卫也随即出现,挡在了冥炎的身前,和荣王府的侍卫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思琦看着冥炎终于毒发作,吐了血,知道他可能因为给自己的那一掌而损失了大半得的内力,心里反而放下心来,这样,他就更不容易逃脱了,思琦阴阴的笑着,忽略了身体里的那一丝心疼。 记得从第一次见到夜冥炎,并得知他的身份时,思琦就知道,夜冥炎,不为我所用,便为我所杀! 旁边的思凌,可能整个脖骨都已被掐断,但是却还有一口气在,思琦知道夜冥炎不会那么好心的,他意思一定是要思凌醒来后,将无休无止的承受这种断颈的痛苦和恐惧。 思琦没有再埋怨弟弟的无知毁了自己的计划,因为事情早晚会有暴露的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而且,还不清楚夜冥炎究竟是将全部的真相都已知道,还是只知道了自己被下毒的这一部分! “你认为你现在能走的出去我荣王府的大门吗?夜冥炎,重伤了东夷的二皇子,只是这一条,我就能让你在东夷再无立足之地!更何况只知道本王对你下了毒,难道不想知道本王为何会这样做吗?”思琦冷笑着问道。 “哼。”冥炎无意的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哼一声迈出了门厅,“没兴趣。” 思琦有些不明白夜冥炎为何在知道真相后,连理由都不愿意问,难道这人真能冷漠到这种程度吗?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夜冥炎很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十年前四弟的事,所以还能这么冷静自持! “我只问你一句,为何你已出王府?却又莫名其妙的返回来是为什么?” 冥炎一听,似乎愣了一下,手中微微攥动,这才想起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是一瓶药,专治疗伤止血的药,是遇到思远专门命在王府外待命的风寂等待自己留给思琦的药。 只是再赶来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他们兄弟两个的吵声后,所有的担忧都化为被欺骗的愤怒和被背叛的仇恨,因此药瓶一直紧紧的攥在手中,竟已忘了它的存在! 听到思琦这一问句,或者是提醒,让冥炎的心更是一阵澎湃沸腾,所以一甩手,思琦只见一个褐色的物体向自己飞过来,飞速接住,是一枚小巧的药瓶,顿时了然于心。 王府的侍卫看着夜冥炎完全不顾及的带着人往外闯,都疑惑的看向屋内的思琦,“二皇子,要拦着吗?” 而这时的思琦却是一挥手,“你们让开,让他们走!” “二皇子?”众人都有些疑惑思琦怎么突然放行了? “如果你想知道理由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是我有不对再先,欺骗了你……”思琦缓步走近冥炎,声音有些沙哑失落,“还有谢谢你来为我送药!” 冥炎却是再不看思琦一眼,甩手带着紫星阁的手下迅速离开! 见人已离去,思琦失落的表情立刻恢复往常,轻轻伸手,站在旁边的暗卫楞了一下,便理解了思琦的意思,立刻恭敬地递上利剑。 而将锋利的剑只拿在手中的思琦,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反手瞬间,将那名刚为他递上剑的侍卫脑袋,猛地一剑横砍了下来,那名暗卫几乎连挣扎一下都不带有的,就跟被抽了线的木偶般倒在地面上。 其余的侍卫立刻噤若寒蝉,垂下头去,不敢再看思琦一眼。 “失职,就是这个下场!”思琦收回还在往下滴血的剑柄,放在了另一个暗卫的手中,冷声说道,“我荣王府不跟四弟的安乐王府一样,对奴才们松懈温和,所以晚了时机,让五弟被重伤,就是这个下场!” “本王现在砍了暗卫长的头,那么就由副卫顶替他的位置!” “是!”一身黑衣的副卫长立刻领命道。 “好了,速度进宫请太医来,跟上次的一样,即低调又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就说是本王的旧伤复发,谁要是敢将今天的事说出去,本王就活拨了他的皮!” “是,二皇子!” “抱抱……风寂……抱抱……” “抱你个大头鬼啊!没见老子正忙着的吗”风寂一边拨弄自己的药材,一边艰难的移动着,因为大腿上此时挂了个超级无尾熊,正仰着脸,眼含着泪,并且扁着嘴巴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让风寂实在忍不住的爆了粗! “风寂……风寂……”雪迹不厌烦般的一遍遍叫着风寂的名字,似乎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被烦的一个头两个大的风寂,实在要忍不住赏几根针给身下的那个不识相的家伙尝尝了!但是先前小远却已命令自己不准在对雪迹动手,风寂也已被迫答应,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啊!!! 不知道他风寂除了小时候的小远,其实最讨厌小孩了吗?现在却还给他丢了个超级黏人的大小孩,真是让他欲哭无泪啊!!! 刚走出门口,见到有王府的家丁路过,风寂连忙拦住,“有见过四皇子吗?他在忙什么?” 家丁一看是风寂,立刻毕恭毕敬的回道,“回禀风公子,四皇子刚才好像是和花想一起出门了!” “出门了?知道他们去哪了吗?”风寂接着问道,臭小远,什么时候出去了也不带上他?真是偏心! 见其茫然的摇头,风寂一脸愤慨的挥退了家丁。 真是的,他们两个到是轻松,却把一个大包袱甩给自己? 风寂气氛的看着还抱着自己大腿,小猫一般喃喃叫着的雪迹,风寂突然一计上心头,虽然不能用针,也没说不能用药吧?而且还是他自己吃的,可不关我事哦~ 于是,风寂立刻一脸和善笑容的将雪迹扶起来,“去,看到那个桌子上的摆着的一根小草没?很甜的哦,想不想吃?” 雪迹一听有甜的东西可以吃,立刻小狗一般忘了刚才的沮丧,瞪着圆溜溜的大眼,非常信任的看着风寂,害的风寂心中猛地升起一丝愧疚感。 真是的,我愧疚什么?我的胸膛和怀抱可是留给小远的,才不要抱一个不相干的人! 于是风寂老巫婆般,哄骗纯洁孩子上当,“吃了它,我就可以抱着你睡觉觉哦!” 雪迹立刻点头如捣蒜,走过去将一根绿莹莹的小草拿过来,就半分不带一丝疑虑的塞进口中,的确很甜,只是怎么越吃越想睡觉呢? 雪迹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然后终于再风寂得意的笑容面前陷入沉睡。 自己拿的,自己吃的,可不关我风寂的事哦! 于是立刻冲出门去,见到有家丁经过,风寂就对其说,“去,雪迹不小心吃了我的失魂草睡着了,你们去把他抬到厢房吧!” 众人立刻答应,风寂这才除了王府,开始找起不知往哪去向的思远和花想来。 这时的天色已晚,思远正带着花想在一座八角酒楼里吃饭。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很多空的酒罐,思远正地痞流氓般,一脚踏在旁边的凳子上,一手捧着碗毫无形象的大口喝着,喝完后还非常豪气的一擦嘴,然后大喊一声,“爽!” 旁边的花想只是有些忧心的看着,旁边的酒水一口都没有喝过。 “在古代就是好啊!喝酒也没人管,而且想喝多少都没问题,才不管你成年未成年的?”思远眼睛有些迷蒙,口齿不清的说。 “皇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花想想夺过思远的手里的酒碗,但是却被他灵巧的躲开了。 “哎,花想你怎么回事啊?我才刚说完没人管,你到开始管起来了?怎么发觉自从凤枭宫回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要是以前,你肯定会陪着本王一起把这些酒全部喝完的!” 花想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皇子,花想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如果也一起喝醉了,那怎么能行?难道以前眼睁睁看着您受伤害的事,还少吗?” 思远看着花想一脸正经的样,顿时没了酒兴,“真无聊,回府了!” 可是刚要起身,一位挺拔修长的身影走了过来,手中也同样抱着一壶酒,表情淡然的看着思远,“想喝酒吗?我陪你!” 花想立刻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而被挡在他身后的思远却是迷朦着眼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伸出手指,指着桌前的人,“夜、冥、炎……” 冥炎将手中的酒放在思远的桌前,“唯有我们冥夜城才能酿出的‘雾兰’要不要尝尝?” “雾兰?什么雾兰?” 思远有些好奇的看着冥炎递来的酒罐,然后伸出手来刚打开上面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就随着从罐里飘出的淡淡雾气蔓延开来。 “嗯……什么味?好香啊!”也同样坐在二楼的其他客人,立刻也被这沉韵的酒香味迷住,全都不约而同的找起能散发出这股酒香味道的地方来。 就连思远也愣住了,“这酒好香啊?” 冥炎冷漠的眼睛里似乎显出了一丝笑容,但是又立刻的消失不见,“除了酒,我还有一个可以痛快饮酒的最佳好去处,要不要一起来?” “真的吗?”思远立刻忘记了所有,“在哪?带我去?” “皇子……不要轻易相信他,这人可是二皇子府里的人!”花想劝解道。 “管他呢,现在我正烦着呢,花想,要不你先回去吧!不用再管我了!”思远走过花想,抱着坛子就跟在了冥炎的身后,“记得回去跟那个风寂说,要他不用担心,我喝完酒会自己回去的!” 话说,都喝晕了,连东南西北都不记得了,还怎么自己找回府啊?花想当然不能把他这话当真,于是撂下银子,就追了过去。 而思远不过刚走出酒楼,就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吗?”好像都是他在走路横冲直撞的吧? 被美人撞进怀的男子当然是乐不思蜀,连忙伸展双臂一把抱住,“乖,可让我找到你们了!” 思远从那熟悉温暖的怀里挣扎出来,抬眼一看,这不是刚才才提到的风寂吗? “耶?你怎么过来了?”思远迷迷糊糊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来找老婆回家了!”风寂示威性的一把搂住思远,眯着眼睛瞪那个一进酒楼就看到,像是要领着思远去哪的夜冥炎。 “去!谁是你老婆!”思远很不爽的推开风寂的手臂,然后一点脚,手臂穿过个子比他高一个半头的风寂脖颈,一只手戏谑般的勾起风寂的下巴往上一挑,斜眯着眼睛,有点大舌头的说,“宝贝,来……叫声老公听一听!” 风寂险些被思远这突然流露出的挑逗眼神给勾出火来,难道小远不知道他喝醉后,迷离魅人的凤眼,晕红的双颊,有多迷人吗?还有那有意无意的斜眯着看人的眼神,就像是蕴含了无限情意似的! 于是不止是风寂,就连原本再前面领路,却被风寂的出现突然打断而转过身来冥炎,还有追来的花想,和酒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都被思远这完全无心的媚眼给抛愣住了! 因此,风寂深吸一口气,再思远还没反应过来中,一弯腰将其整个人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然后就是没头没脑的冲出了酒楼,刚好看到有人正要把马匹牵往马厩,风寂一把抢过来,带着思远一起坐了上去,然后就朝王府的方向冲去! 花想连忙上前将银子给了丢马的人,刚转头就见夜冥炎似乎想去追,花想立刻伸出一只手臂,飞快的拦住了他,“公子请留步,风公子可能已经带着皇子回府了,您的酒还是留给别人喝吧!” “丫头,怎么说话呢!”冥炎身后的护卫刚想上前教训花想,但是被冥炎一个眼神瞪住,就一低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冥炎依然沉默,只是将怀中的酒坛递给花想后,就带着身后的人也一起离开了,只剩下花想一个人抱着酒坛子,站在酒楼的门口,看着对方远离的背影,默默无语。 “你要带我去哪?放开我!思远怒骂道,一边不停的挣扎着,挨着风寂最近的小屁股不停的扭来扭去,那隔着衣物偶尔的摩擦和触感,似有似无带着热气传过脖颈的酒香气,直晃得风寂体内的火越来越大! “小远,你要是再在那没事干似的晃来晃去,我立刻就在马背上要了你!”风寂贴近思远的耳边,恶狠狠的威胁道。 思远顿时停止了动作,似乎还有些不太明白,“要,要我?要我干嘛?” “要、你、干、嘛?”风寂几乎咬牙切齿的重复道,没一会儿就到了安乐王府,还好有下人一早就在等门,所以风寂轻而易举的直接骑着马冲了进去,一直到了思远的寝房门口才停了下来! 然后风寂就几乎用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快的速度直接将还在不停挣扎的人,抗麻袋似的直接撂在肩上,就冲进了寝房! 然后就是,‘砰’的一一声巨响,是关门的声音! 花想刚到王府门口,就看到一顶官骄也刚好到来,花想连忙跳下马迎接道,“林大人,都这么晚了,还来看望皇子啊!” 轿子稳稳的停下后,走出来的正是一脸疲惫的林凤儒。 “今天忙了一天现在才闲下来,花想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思远现在怎么样了?”林凤儒露出一丝苦笑道,自从有了官职,他的日子就再也没有闲清过,每天除了政务上的事,就是一些应酬,根本脱不开身,更何况是来看看思远了。 “皇子……”花想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般的望了望府内,“皇子此时正和风公子在一起。” “风寂?”林凤儒的脸色变了变,光看花想的表情,就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一甩袖子直冲府内,心中的火气腾腾往上冒,似是有种要抓奸夫淫夫的感觉一般! “林公子请留步!”花想还是不得不再次做了挡门人,“皇子已跟花想交代过,公子已是皇上选定的驸马爷,所以以后还是尽量减少往来安乐王府的次数吧!” 最近的天真是越来越冷了,思远缩了缩脖子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天龙殿。 “呦,四皇子来了”一些大臣一见到思远进来,立刻拱手问安道。 “啊,啊,你们好!各位好!”思远和善的笑着,转着圈的回礼,没办法人太多,等他一一回礼完,估计就下朝了,再说他可是皇子,根本不需要这样做的! 只是身为一位现代人,那么多年龄比他大上几十岁的老爷爷整天对他点头哈腰的,要是再不理,就太说不过去了! 其实也可以说,即使他现已是东夷的九皇子,但是思想里依然缺乏封建社会该有的等级观念,因此,原本对思远这个恶魔皇子名声在外,都有些惧怕的大臣们,此时都一一对现在的思远改观了。 思远刚转身,就看到林凤儒也穿着一身官服走了进来,深色的布料更衬其俊美不凡的样貌,思远刚想上前打招呼,就见思凝一脸乐和的走过来,并且一把拉过林凤儒就到一边说话去了。 整个过程中,林凤儒似乎都像是根本没有发现过思远的存在般?弄得思远一脸闷闷不乐,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好像是从凤枭宫回来后,和林凤儒之间也淡了不少,不是见不到面,就是两人刚在一起还没说上几句话,林凤儒就又被人叫走了! 思远曾经问过林凤儒,为何想去考状元? 林凤儒很直接的就回答思远,是为了帮他!可是现在醒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两人似乎在一起还没能说上过几句话来! 林凤儒说要帮自己,他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啊? 而且现在还跟大哥揍得那么近,真是让他不甘又不爽的! 不过心烦没多久,圣宣帝就穿着一身龙袍,头戴金丝翼善冠,一脸威严的走来。 思远则如往常般的跪拜行大礼后,就开始伴着各位大臣每天都会报备的政事,开始昏昏悠悠的打起瞌睡来。 最近才练就出来的本事,站着也能睡,而且随时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立刻清醒过来! …… 而就当思远眯着眼睛,即将跟周公杀出一盘时,突听上头熟悉的父皇声音,“……今天是个好日子……朕将要再此宣布一件大事!” “哦?皇上要宣布大事?什么事啊?” …… 圣宣帝话刚说完,下面就开始骚动起来,并且都在猜测圣宣帝特意选在这个时刻,究竟是要宣布什么? 思远也顿时清醒过来,认真的听他老爹要说什么?悄悄往后扭头,林凤儒正站在正六品的位置,也刚好看向他,顿时四目相对,林凤儒温暖的眼神看着自己,早上升起的所有阴霾似乎也再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了! 思远调皮的对林凤儒做了个鬼脸,并飞快的做出手势示意他下朝后来找自己,林凤儒了然于心的点点头,思远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而原本站在圣宣帝身边的洪总管,则面貌一整,宣道,“翰林院待诏林凤儒,上前听旨!” 咦?是跟林凤儒有关啊! 思远转过头,目光看向后边原本站直的林凤儒,似乎也在听到这一声呼唤后,愣了一下,然后再看向思远对视了一眼后,就开始隐藏了什么似的垂下眼眸。 只剩下思远的视线再随着林凤儒的动作移动,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变得沉默?但思远还是没有多想,注目着林凤儒沉着的走向龙云阶前,垂首听旨,深色的官服将他修长的身材勾勒的完美挺拔,紧束的衣领上,露出的一点白皙皮肤,有种禁欲之惑感,让人好像冲上前去摸上个一把啊! 思远色迷迷的看着,口水都快留下一大把了! 见到前台林凤儒已跪下,洪公公恭敬地展开手中的圣旨继续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瑞祥公主,乃朕之掌上明珠,正直青春年少,婉珍淑芳,贤良淑德,唯我东夷第一公主……” 瑞祥公主? 思远琢磨着,好象是他的那个小妹妹……思玥吧? “……今闻翰林院编修林凤儒,年少有为,谦虚功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朕将瑞祥公主君思玥特此许配为林凤儒,可谓良配,两人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望卿能善待朕之爱女……” 思远再听到这句话时,猛地瞪大眼,什么?要将思玥许配给林凤儒?我没听错吧? “……特封林凤儒为卿隆驸马,白银万辆,凌云道为驸马府,钦此!”洪公公宣读完毕后,收好圣旨笑容满面的对林凤儒说,“卿隆驸马,领旨谢恩吧!” 思远看向台阶前原本站着的林凤儒,恭敬的跪下,磕头谢恩,然后淡然的接下圣旨…… 接着朝堂上到处传遍了对林凤儒的祝贺声,唯独思远愣愣的站在一边,看着林凤儒春风八面的对所有人拱手回礼,偶尔眼神望向他这边时,也总是躲闪回避之多,与刚才的坦然和亲密的眼神交汇,早已截然不同! 思远在想,林凤儒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直接去拒绝了呢?要娶思远?做自己的妹夫?开什么玩笑?! 刚这么想时,父皇就已宣布下朝,人刚走,天龙殿里的人,就立刻群起围上林凤儒,里三层外三层的络绎不觉上前恭贺,唯独思远一个人还如同刚才般继续做愣神的看着眼前那堵围墙。 少有的孤独显眼。 “怎么?四弟还不回府吗?”有人前来,好哥们般的搂住自己的脖子,笑着问道。 思远一扭头,就看到了思琦微笑的脸,有些茫然的点头,“啊……走,这就走!” 思琦看着思远魂不守舍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旁边热闹的人群后,似乎立刻了然于心的说,“看四弟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因为那个即将迎娶思玥的准妹夫吗?这就奇怪了?林编修要做驸马的事不是早已人尽皆知了吗?” “人尽皆知?那怎么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思远指了指自己说,又突然想到怪不得最近王府里总有种奇奇怪怪的气氛,而且每次提到林凤儒,花想都有些咬牙切齿似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事? 思琦看着思远傻了般的喃喃自语,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来,“对了,不是听说林凤儒曾是四弟府下的门客吗?又怎会连这点都不得知?”思琦疑惑的问着思远,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的敲了敲脑袋,充满歉意的说,“瞧二哥这记性,记得林凤儒刚从凤枭宫回来进宫复命时,就无意间撞见了咱们的小妹,接着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啊!那个时候,四弟可能还重伤未愈,还在府内修养吧?所以并不知情,不过还好,咱们父皇母后早就有心撮合两人,所以就在今天,一切已成定局后,才算是宣布了这门亲吧?” “那听二哥这么说来……小弟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了?”思远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道,看思琦有些同情似的点点头,思远顿觉自己如同一个白痴般,被人给耍了! 他这算是被林凤儒给甩了吗?妈的!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怎么会连个理由都没有的直接把自己踢出局了?有没有搞错?他以为他在玩陈世美吗?不对,这个好像跟陈世美不同! 思远转身一拱手对思琦道,“谢谢二哥提醒,小弟这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怎么?看四弟脸色很是难看,是不喜欢林凤儒成为咱们的妹夫,小玥的夫婿吗?”思琦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边总是谦恭有礼的林凤儒,笑着问道。 “当然了!”思远一脸嫌恶的对思琦回道,“你瞧瞧他一脸穷酸相,哪里配得上思玥啊?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思远说完,还不忘刻薄对林凤儒那边吐了口口水道,然后再思琦的一脸惊愕中,挥了挥手走出了天龙殿。 干嘛那样看我?没想到你四弟也会露出这种市侩小人刻薄势利的样子吗? 是啊?我原本就是个不惊眼的普通小市民,要不是这该死的鬼穿越,还刚好不好的穿到了比二十一世纪还要开放的男人也能相爱的世界里,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变成断背山,好了,现在也被人一脚踹下山了,大概也是明白了,还是女人再怀的好吧? 我呸!才不要变成那种令人唾弃的妒夫,你爱娶谁去谁!才懒的管你,我又不是就只你一个人! 思远想到了还在家里等待他归来的风寂,突起一阵恶寒,怎么说着说着,好像他才是先出轨的那个吧? 倾伦,风寂,还有亦寒包括那个该死的夜冥炎,好像每个刚见到时,小心肝就会一阵普通普通的跳……然后又在穿越来穿越去,发生的那些事…… 思远眼前一片黑暗……那是这个身体里的原主人,真正的思远有的感情,这跟他没关系吧?他好像自从穿越后,喜欢的就只有林凤儒一个人…… ‘哗——’黑线浮满额头,思远郁闷的抬不起头来,怎么说来说去,自己还是被套进失恋那两个字里了? “四皇子!” 思远就这么一边敲着脑袋,一边胡思乱想着,突听后面似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喊声,思远几乎条件反射的扭过头,是林凤儒。 “干什么?”思远恶狠狠地问道,眼睛也同时瞪的大大的,好像只要林凤儒再走过来一步,他就会一脚踹过去一般! “去我的府里等我,回来会跟你解释的!”林凤儒追的气喘吁吁的脸,再看到思远不好的脸色后,更是愧疚的低下头来。 “你让我一个堂堂的四皇子,去你的破府邸里,等你这个一个绿豆大点的小官?你以为你是谁啊?”思远咬牙切齿的伸出手来指着自己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攀上枝头当凤凰了?你这个吃软饭的倒插门女婿!” “远……”林凤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思远,脸色有些难堪。 “闭嘴!本王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思远冷漠的打断道,“你还是把你的这副鬼脸给那些为你祝贺的人吧!”然后非常潇洒的一甩袖子,在林凤儒总是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中,转身离去…… 虽然当时很潇洒很解恨,但是过后,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还是由自己来尝! 身下的马匹走走停停,兜兜转转,思远还是将身后来迎接的侍卫挥退后,走进了林凤儒的府邸。 “呦,四皇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要去通知林大人吗?”林府的管家恭敬的弯腰问道。 思远摆了摆手,“我自己进去等他好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还有!不准偷偷派人去请,明白吗?” “是是是……紧遵皇子旨意,老奴听明白了!”林府管家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带着一竿仆役垂首退离,只剩下思远一个人堂而皇之的走进林凤儒升官才算新建的府邸。 要比自己的王府小很多啊!不过跟二十一世纪的豪宅占地面积,也差不了多少了。在古代,这点也好,房价不会总是频频上涨,关键就看你身份够不够尊贵了! 当然,一定的钱财也是要有的! 府内装饰简朴雅致,挺符合林凤儒的风格……不过,总带着那么一点的熟悉。 思远默默的看着,对,就活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安乐王府! 穿过王府的后花园,果然大片的蓝色花朵尽收眼底,林凤儒还真是走哪带哪啊!不过这种魅惑迷离的颜色,倒是真的挺养眼的! 思远走到一处熟悉的听台前,坐下,然后趴在雕花木栏杆上望着那片跟王府里一模一样的花海…… 不知不觉间,想了很多的事,当他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夜幕低垂了。 林府的管家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思远刚转过头来,那佝偻的背影差点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哇,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府管家连忙垂首,“那可能是皇子想事情想出神了,老奴其实已来了很久了!” “干什么?林凤儒回来了吗?”思远往管家身后望了望,哪有什么人啊? “老奴是来通知皇子,林大人今晚上有应酬,可能不会回来了……” 思远靠着身后冰凉的栏杆点头,半天才应了一声,“哦……不回来,就不回来呗!”是自己犯贱,明明都跟人撕破脸皮的说自己不会来的,结果还不是屁颠屁颠的又返回跑来了,做的什么事啊? “有一位叫花想的大人来求见皇子,要见吗?” 花想?思远站了起来,看了看厅外的天色,果然已经很晚了,可能是来找自己回府的吧?可是现在……实在提不起劲啊! 思远咒骂一声,又一屁股坐回了原位,“去找点酒来,那个花想,没什么重要事,就让她自己先回去吧,我等会自己会回的!” “是。”林管家点头应道,没过一会儿,就让水灵的丫鬟们迅速上了酒菜,就退居一旁。 思远挥退侍女的服侍,然后自己倒酒,先猛灌了一大口,然后大呼一声,“爽!”其实差点被酒的烈性呛个半死,因为就算是在现代,也没这样牛饮过! 思远忍着不适,继续牛饮般的将一大碗酒咕咚咕咚灌进胃里,旁边的管家有些站不住了,“皇子……这酒可是烈性得狠,您这么喝,会伤身体的!” “关你屁事!”思远骂道,然后指着身后的一竿仆人吼道,“现在都给我滚出去,不要打扰老子喝酒!” “皇子……” “再说一句就拍死你!”思远拿起石桌上的碗碟道,吓得管家带着众人瞬间落荒而逃! 只剩下耳根子终于清静的思远,一把提起酒罐,走到了那片月色下幽静的花海中,思远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对着月光就是一通猛灌…… “林凤儒,我来等你的,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思远喃喃道,想起早上在朝堂时,自己对林凤儒做的那些手势‘晚上我来找你,月下一起痛饮哦!’ “真是经不得骂的笨蛋!”思远继续骂道,然后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是不是我把孩子不小心弄没了,你就生气了? 思远想到自己临去凤枭宫时,跟林凤儒吵的那场架,真够幼稚的了,林凤儒临走时,那种晦暗的表情,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难过的样子…… 好了,现在全给报复在自己身上了! 思远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月亮骂到,“林凤儒,你这个笨蛋!你娶谁不好?偏娶我小妹,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你这个超级大混蛋!” 思远一怒,手里还残存一些酒量的罐子一下子摔在了蓝色的花圃上,然后失神的躺进了蓝色的花海里,眼前原本明亮的月光,此时一片模糊…… 不就是被人甩了吗?有什么好难过的! 思远死死的瞪着眼前的天空,我可是男人,才不要留下鳄鱼泪! 不过感伤才不过一会儿间,身体的不适的开始传来,而且头也突然变的昏昏的……思远扶着开始抽痛的头有些勉强的坐起身来,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妖姬一般的花海。 怎么感觉,此时看着那些花似乎透着一种诡异,而且……除了浓浓的酒香味,还有其他什么奇怪的味道? 思远有些迷瞪的摘下身前的一朵被酒水浇过的兰花,月光下,原本放开的花朵,此时从花心里似乎飘起一股似有似无的幽蓝,带着一股怪异的清香,缠绕鼻间。 闻的越多,头就越昏沉。 “皇子?您怎么坐在那儿?” 突听对面有声音传来,思远抬头一看,竟是花想! 思远连忙将手里还捏着不断往外飘蓝烟的花,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来走到花想身前,将花递到其眼前说,“快看,这兰花,怎么会——” 可是思远的话还没说完,突觉头一沉,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当思远醒来时,眼前的就是风寂那张焦急的大脸。 “醒了?做恶梦了吗?又梦到宝宝了吗?” “啊?”思远迷茫的答道,刚想动一下,头部一阵沉痛传入神经,不由的闷哼一声。 风寂连忙将手放在了思远的额头前,轻轻按摩着,“还很痛吗?我都给你敷了药,和扎了针诶!酒量那么浅,还那么能喝,活该啊你!” “唔……”思远只是皱着眉不说话,原本昏沉的记忆,却在这一痛之下,清醒了不少!尤其是对于刚才的梦似乎还记忆犹新…… 怎么会把前天才发生的事又给一字不差的做进梦里了?难道还嫌他不够烦吗? “对了?你怎么会在我床上的?”思远看着身边风寂一副衣衫不整的样,立刻头部更加痛楚起来。 “什么?咱们不过才刚刚颠鸾倒凤亲热完后,你就不记得我了,真是岂有此理!”风寂火冒三丈的一把压在思远身上,怒瞪着某人,并且双眼几乎脸贴脸的看着对方,“头也不疼了吧?屁股也不痛了吧?哼,要不要再来一次,啊?” “死一边去,谁要再跟你再来一次!”思远伸出手来推了推跟头熊似的,压在身体上的风寂,“你快起来,压死我了!” 风寂看思远一脸痛苦的样,这才稍微放开了一点空隙,“我昨晚上把你伺候的爽的,早上一起来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昨晚上是喝醉了,怎么可能记得……”是啊,自从林凤儒的府邸回来后,自己陷入了饮酒的麻醉中,可是这会儿,说出这句话,怎么觉得怎么不对劲! 身上的风寂果然一低头,狠狠的啃在思远动弹不得的嘴唇上,“既然昨晚上是喝酒全忘了,那么现在你是清醒的吧?就再来一回合吧?” “你快放开我,谁要再跟你——啊!”思远的话还未完,就被风寂歪头熟悉的啃在左胸处的某个点上,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忍不住话语就变了调。 风寂乐呵呵的又舔又轻啃,早就掌握了小远的敏感之处了,还害怕你不投降? “风寂……你这个混蛋!!!”思远动作很诚实的有了反应,上身微微弓起,被风寂的重复的一点一点亲吻引得敏感又妖娆。 风寂真是爱死了思远这点隐忍又总是露出诚实反应的表情,真是吃几次都不够劲啊! 于是,找到昨晚上已经耕耘很久,现在已能轻易容纳他的地方,不过刚摆好姿势,就一股气的冲了进去,他倒是舒服的屁颠屁颠,害的思远差点被那猛地进入撞的差点一口气升不上来! “嘘——不要激动,来跟我做,呼气,吸气,呼气——” “呼你个屁啊!快点给老子出来,你这个一大早就精虫充脑的混蛋!”思远一边怒骂着一边挣扎道,可惜他越挣扎,风寂就压的越紧,脸色也变的越难看,顿时,思远一脸红晕的停下来,有些尴尬的看着身前的某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你……你……” 风寂嘿嘿一笑,“看来老婆早就等不及了吧?” “老公!要叫老公!”思远白痴似的依然嘴硬的说。 “好!老公!”风寂笑着,挺起身,双手按在思远的手上,手指交叉,固定在两侧,“那现在就由奴家来好好伺候相公您啦!” 风寂说完,就低下头来狠狠的亲在思远的唇上,堵住他几呼溢出的轻呼声,猛地运动起来,湿热的地方,依然那么紧,真是让人舒爽的骨头都快酥了! 啊——小远真是个尤物!风寂一边抽动着,一边非常满意的赞道! 几天后,因为思远长往思凝的太子府前去,商量如何掰倒二皇子的事,和搜集的所有对思琦不好的证据时,某人终于坐不住了! 皇后的寝宫里,思凝正一脸疑惑的被宫人请进了母后的深宫。 “怎么了?母后?这么神神秘秘的叫我过来,让宫人传个话就行了啊!” 此时的皇后正一脸安详的坐在翠玉帘后,轻闭着眼睛不说话,即使思凝挑帘进入,也只是轻抬了抬修剪完美的指甲敲了敲桌面。 思凝被母后这神秘的样子给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宫女奉上茶后,思凝轻轻掀起茶盖,偶尔轻碰翠玉茶碗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给这原本就幽远宁静的的深宫里,带来一阵诡异的气氛。 终于,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皇后说话了,“最近,听说淑妃的儿子,一直跟皇儿来往密切?” 思凝喝茶的动作顿时停下,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怎么了?怎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能传进您耳里啊?倒底是哪些人嘴皮子不干净呐!” 皇后再听到思凝的这句话后,轻轻笑了,原本严肃的眉目也顿时柔和起来,可见当年佳人的妩媚风采,虽是年逝已去,却更添华贵威严! 和思凝有三分像,但思凝大多部分长的比较像皇上,倒是最小的远玥比较像自己! 皇后抬眼看着身边从小看到大的儿子,笑着说,“皇儿有什么事,母后会不知道吗?只是唯独一件事,母后不得不提醒皇儿,思远那孩子,表面一副老实样,其实是个比他母妃还要狡猾的小狐狸,皇儿和他交往密切,可要时刻小心啊!” 思凝看着母后一副担心忧虑的样子,心里微微一愣,想到思远那天突然来到自己府上时,就说他把老二给捅了! 因为他从凤枭宫那里拿到的帐薄里,有老二的签名和官印,他没有直接去告诉父皇,是害怕证据不够充足,因此只能来找自己,希望帮他做主! 当然,自己也是派了探子去打听一番的,说是二皇子的确是有从宫里低调的请太医,似乎伤的还挺严重! 平时因为年龄相差太远的关系,一般和小九很少有接触,倒是年龄相差不多的老二…… 那可不是一般的熟悉! 最近几年老二的地下势力也是越发成熟,朝中拉拢的臣子再也无法视而不见,再加上父皇一项就挺欣赏老二的心智和学识,而自己,要不是母后所出,估计早就被踢出局了!现在终于有个能掰倒他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还是父皇一项最为重视和疼爱的四弟! 虽然母后说的那些也不能不防,但是能拉一个四弟靠拢,对坐上将来的皇位就更稳当一些! “皇儿,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母后也是多日不见,想皇儿了……”皇后难得充满慈爱之心的说。 思凝听后点了下头,“是儿子不孝了,等办完手头这件事儿,一定会来多陪陪母后的!” “行了,你就不要再敷衍本宫了,下月初五,就是玥儿出嫁的好日子了,我看林凤儒这孩子到真是个不错的好相公,你这将来做哥哥的,可要多提拔提拔你的妹婿啊!” 思凝一听到皇后提到林凤儒,就皱了下眉头,心里一阵不耐烦,“晓得了,母后也要多保重身体,儿子先告退了!” 皇后看着思凝莫名的变了脸色,也不敢再多说,只是点了下头,就让其跪安了。 思凝前脚刚一走,皇后的身后就突然冒出一命黑衣人来,单膝跪地,“皇后娘娘。” “嗯,事情打听的如何了?”皇后轻轻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香茶问道。 脚下的黑衣人立刻领命垂首躬身道,“回禀皇后娘娘,小人的确有再那天亲眼见到四皇子以拉拢二皇子说私密话为名时,引对方放下戒心,屏除了周围的暗卫,小人才会有机可趁的潜入梁上,然后亲眼见到四皇子突然翻脸将二皇子刺伤,就被其守在府外的侍卫打伤后逃逸。” “哼!”皇后听完突然冷哼一声,接着手中的茶碗猛地被狠狠地摔在脚下的地面上,爆发出一声清脆的炸裂声,因为距离过劲,炸裂的碎片偶尔擦过黑衣人脸上,对方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深深的低下头,听其发话。 “简直是一派胡言!思琦那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怎可能会轻易相信那个臭小子呢?” “回禀皇后娘娘,拒小人调查,二皇子似乎曾经将府中训练最为上乘的侍卫借给四皇子除掉凤枭宫!” “什么?老二竟会借兵给他?”皇后似乎有些不可不致信,但又想到淑妃曾经在宫里对那失去母妃后,遭到众人欺辱的思琦思凌有过多加照顾,很可能就是靠这点关系了! 思琦那小子,也是个野心不小的家伙,对将来思凝登基帝位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但是现在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要弄懂思远那小子究竟是再玩什么把戏? 他为何会突然对曾帮他派过兵的思琦翻脸呢?而且又突然莫名其妙的投靠了思凝?那么轻而易举的毁掉了整个凤枭宫……难道他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皇后有些头疼的想着,脸色变了又变,因为想到了一年前的事,一年前的那件,几乎可以说是用上她整个后位来下的一个赌注! 心里打定注意,心里一阵慌乱,皇后立刻转过身来对脚下已经多年的心腹说,“你现在立刻再派人,无论用任何办法也要给本宫查出来,思远那小子究竟是找太子为了何事?还有,他为何会突然翻脸捅伤二皇子?打听清楚了,立刻前来告诉本宫,听明白了吗?” “是,小人听明白了!”黑衣人拱手道,然后往房梁处突然一跃,就再无任何踪影。 幽静的深宫里,只剩下皇后一个人有些忧心忡忡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思远那小子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找出那件东西的吧?记得一年前听那人说,上面专门放有不被人察觉的霹雳弹,只要除了他以外的人稍微一动,就会被炸成粉身碎骨,也包括那个东西一起,灰飞烟灭! 所以,她堂堂东夷皇后应该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栽进那小子手里的对不对? “小远啊,即使做为老婆,我也不得不对你正式宣布一件事……”风寂陪着思远一起坐在那片海蓝色的花海里,嘴里衔了根草,慢悠悠的说道。 一直过了很久,不知再想些什么的思远,才缓缓的有了一点反应,“啊……什么事?” 风寂看着思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不爽,双手猛地撑在思远的肩膀上,一只手勾着他的下巴让其完完整整的面对自己后,风寂才非常认真的看着思远的眼睛说,“孩子他娘,你又有了!” ‘轰!’天打雷劈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思远再刚刚听完风寂的那句话后,被雷的天崩地裂,外加浑身酥麻……就是那种震撼到无与伦比的感觉! “你说什么?”思远掏了掏耳朵,声音平静到有些不正常的问道。 风寂以为思远真的没听明白,于是一把搂住怀里的那把细腰,非常非常幸福的对思远道,“孩子他娘,你有了……哈哈哈……这回终于是我风寂的小宝——唔!” 可怜风寂的‘贝’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思远突然发疯般的扯着头发,狠狠的一拳砸到腹部处,顿时里边的五脏六腑全部扭成了一团! 风寂非常苦闷的捂着腹部弯下腰去,为什么别人的老婆,一听到自己怀了孩子,都高兴像是要上了天,可是他家小远,怎么一听到这消息,就像是跟他堆积了八辈子仇怨似的,那一拳啊!真是砸的他皮痛带心痛的! “风寂,你开玩笑的吧?”思远紧紧扯着对方的前襟晃来晃去,直晃的风寂几乎要背过气去! “没……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小远……”风寂努力的从思远的手中救回了自己的前衣襟后,这才刚刚松下一口气来,那边思远的一只手就又不要命似地扯住了自己的后脖领,大叫道,“可我不是已经没武功了吗?被凤枭宫主吸走了所有的内力?” “可你的天龙令还在身啊,已经和你根深蒂固,融为一体了!”风寂一边抢救着又差点被勒的窒息的脖子,一边解释道。 “怎么会?怎么会?”思远终于放开了身边的风寂,有些无神的喃喃自语着,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不知所措! “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才一个月,你当然感觉不到了!我这几天,因为担心你的身体,就天天把脉,所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一清二楚!”风寂笑眯眯跟只大尾巴狼似的,看着一脸慌张的思远说,“小远,别害怕,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宝宝的,不会再让他们受伤害的!” 风寂拉住思远有些冰凉的手,充满爱意的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道,“所以……我们成亲吧!” “不行!”谁知,原本就有些慌乱的思远突然一把甩开风寂大喊道,“我不要这个孩子,你现在就给我打掉他!我是个男的,你还要我跟女人一样的再去怀孩子去生孩子?” 思远想到那个几乎还未蒙面,就匆匆离去的宝宝……那种好不容易有了眷恋就被生生从身体里剥夺的痛感,是他害死了那个孩子,怎么可能再去怀上另一个? 那种愧疚和痛不是身体里带来的,而是永远刻印在心里的,一辈子都再难抹灭! 而风寂再听到思远说的那句‘我不要这个孩子,你现在就给我打掉他时……’却几乎气疯了,一种难以言语的难过传遍心头。 “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他是你和我的,你怎么能忍心不要他?”风寂有些不相信的质问着思远。 “对,我不想要他,反正他还那么小,不会有任何感觉的!”思远的话一点也不留情,趁着还没有任何感情负担时,让他离去,这样对谁都会是最好的做法! 思远几步走上前,几乎哀求的对风寂说,“不要这个孩子,我和你成亲,下月初五好不好?” 不过随口说出的一个日子,却当话出口时,思远才突然发觉不对! “下月初五?林凤儒吗?其实你还记得他的对不对?”风寂看着思远,“这么多天为他牵肠挂肚,喝酒熏醉,可林凤儒还不是要赶着做驸马?这可是比做你安乐王府的平君官职还要大啊!” “你想的太多了,这和林凤儒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可以为他怀孩子,可是我呢?才不过一个月的生命,你就要忍心扣杀掉吗?小远,你有爱过我吗?” 他怎么会对小远问出这样的话?风寂摇了摇头,他是不是已经被强烈的嫉妒,愤怒和难过给冲昏头了! 脚下的兰花依然在风中悠悠的颤抖着,就像是最无知天真的孩子般,默默的望着身前还在对峙的人们。 风寂看着眼前思远一副漠然的神情,突然一阵不安穿上心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先对思远道了歉,“呃……我刚才的话收回好不好?你现在还不能动气,是我错了,被气昏头了——” “我不是君思远,我也不是东夷的族人,我的国家叫中国,但是每次只要我的身体遭受到重伤,我的灵魂就会莫名的穿越很远的路附身在这个身体里,也就是借尸还魂,听说过吗?” 思远拍了拍自己,对风寂说,“真正的君思远其实有可能已经死了,也或者灵魂被封闭在了哪里?总之现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是另一个人,是另一个应该活在未来世界的人,不是真正的君思远!所以……在凤枭宫对你说的失忆,是骗你的,因为我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你和他以前的事呢?” “小远,别说了……对不起……”风寂有些心疼的把思远搂进怀里,“你怎么又说起胡话了呢?小远……” “风寂……我不爱你!”当思远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突然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很奇怪的痛楚,让人难过又悲伤。 “啊?”风寂双手扶住思远的脸,有些哑然失笑,看着思远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没有意思隐瞒,风寂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你,你说你不爱我?” 思远点了一下头,强行忽略掉心口处越来越清晰的痛,那是这个原身体里的感觉,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他只喜欢林凤儒一个,虽然那人已经即将称为驸马了! “可是你的眼睛骗不了我!”风寂有些难过的眼睛看着思远,“你说你不爱我的时候,干嘛眼睛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为什么要骗我?就这么讨厌你跟我的孩子吗?” “我没有!”思远连忙低头擦了擦有些模糊的眼睛,解释道,“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个身体虽然是君思远的,可是灵——唔!”还未完的话,再次被风寂温柔的吻堵紧了唇中,“嘘——不要说了,你不想要那个孩子……就不要吧!” 风寂说完这句话后,轻叹了口气,就缓缓转身离开。 “风……”思远突然想叫住他,但只是张嘴吐出一个字后,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风寂……对不起…… “大哥,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思远一入太子府,就被总管一直领进思凝的后园长廊,气派的红木雕栏,长亭楼阁,让人看一眼就只觉得赏心悦目。 此时的思凝正一脸闲适的逗着笼中的小鸟,对身后打招呼的思远,似乎完全无视一般? “大哥?”思远又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而前面逗鸟的思凝依然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思远的心里顿时转了七八个来回,最近貌似没什么事惹到他吧?要不就是,这个大哥终于发现了点什么? “小四啊……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啊!”思凝连头都没回,仿若聊家常的一般的对思远说。 “呃……怎么了?”思远似乎被大哥的问句问得有些茫然。 “哼,怎么了?本宫听说二弟也曾经派兵给你围剿凤枭宫?是这样吗?”思凝丢下逗鸟的竹签,坐回到一边的石凳上,旁边的宫女立刻恭敬的奉上茶来,思凝轻抿了一口道。 好一个思远,要不是他一直再派人查探他曾经和思琦之间的信息,才获知他在赶往凤枭宫前,思琦蹭派兵给他。估计这会还被他这小子蒙在谷里呢! 思远看着大哥一副喜怒无常的样,轻点了下头,“二哥曾经有给小弟派兵,那是小弟专门跑二哥府上求来的。” “既然他想杀你,为何又要帮你,你毁灭了凤枭宫,拿到了写有他名字的帐薄,岂不是对他不利?”思凝有些怒了,这小子怎么到这会儿了,还能沉得住气? “大哥!”思远跪下一脸悲痛莫名,“就是因为小弟太相信二哥,才导致府里的雪迹在偷取帐薄时,被凤枭宫里的四大护法之一狂袭所发现,导致如今武功尽失,疯疯癫癫,小弟一直以为他是不小心被人发现的,后来才得知原来是有人告了密!” “你的意思是说,这告密之人乃二弟派来的人所为?” 思远点头,“实不相瞒,小弟在几年前一直身体不好,父皇就私下赐给了小弟一枚金牌天龙令来保命,后来二哥不知从何得知,就想尽办法想除掉小弟将天龙令占为己有。” “什么?父皇将上古神器天龙令赐给了你?”思凝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天龙令那可是除下东夷龙脉的第一神物,只有东夷第一人才能拥有,可是父皇竟然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了思远,而他这个做太子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父皇是老糊涂了吗? 思远抬眼看思凝脸色大变,连忙低头继续道,“大哥不要生气,父皇只是怜惜小弟体弱才会赐予保命,现在小弟身体既已无大碍,就准备将天龙令归还!” “你意思是说,天龙令还在你府内?” 思远拱手,“是。” “你可知天龙令内的玄机?”思凝看着思远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应该不会是在说假话? “小弟知晓,但只是将天龙令供奉香谭保命,参透不出任何玄机,天龙令只有能享用天下人的人才有资格执掌,小弟平庸愚钝,至今悟不出任何蹊跷。”思远在心里偷笑,看来是要成功过关了! “嗯,你知道就好!”思凝走上前,一把亲密的扶起思远,“是大哥误会了,四弟你也真是的,前几天怎么不跟大哥说清楚呢?” “大哥说的是,是小弟失误,没有想到这点!”思远有些歉意的笑着说,还好有天龙令当挡箭牌,帮了他一把! 得知天龙令的来路也是花想在很久以前就告诉他的,还好现在能派上个用场!不过有两点他是说假了,第一,就是二哥思琦似乎并不知道天龙令已在自己手上的事,不过这点完全不用怕被猜穿,因为从第一天来到太子府,他就知道他大哥绝对不会去问二哥这个问题的! 第二点,天龙令里面的秘密很可能再很早以前就被思远给参透了,于是,那枚令牌就被不知用了何法给吸进了身体里,所以他如今不止被改变了体制,后腰处也不知再何时被刻上了金龙的纹身? 有时候想想也真的很奇怪,记得那天第一次知道府内还有密室时,那枚令牌不是已经显出形状被自己藏了起来吗?可是在得知后腰处出现龙纹时去找,令牌却早已消失无踪了 回到府内,遣退所有人,思远又进入了那间密室,破瓦裂墙的,是自己在那天的杰作,记得刚回来时,花想雪迹还对自己说,他消失的那段时间里,王府好像感觉到地震了? 当龙瑶时,虽然建了这座安乐王府,可这间密室就不是龙瑶所为,那应该就是思远了! 东面的墙壁上,依然还残存着那些很像是武功秘籍里的画,思远走上前去仔细的看着,一幅幅栩栩如生,很像是有人亲笔描画上去的?而且……怎么越看这些招式越熟悉呢? 思远好奇的根据上面几个招式,做了几个简单的比划,这才明白,曾经偶尔脑中闪现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招式,就跟现如今这面墙上刻画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面墙上的东西,不会就是那本人人惊叹的九玄天绝吧? 再根据曾经做的那个梦,就在这里被夜冥炎一剑刺穿胸口的那个梦! 应该可以断定,真正的思远不但参透了天龙令的玄机,还练成了九玄天绝,那应该是天地之间再难有人打过他了,但是又怎么会在这里被夜冥炎给一剑刺伤呢? 记得刚穿越到这里,身体并无任何内力高深的感觉啊?虽然换了副身体有些怪异,但依然跟平常人没什么不同啊? 思远一边纳闷的想着,一边转过头来刚想离开,结果墙面上的东西,竟然缓缓的消失不见了? 当思远差异的再转过头来时,墙面上早已是空无一物! 怎么搞的?画呢? 思远又绕着四面的墙壁转了一圈,结果什么都没有? “小远……小远……” 外面突然传来风寂的声音,思远连忙原路返回,接着在风寂目瞪口呆的样子前,从翻开的墙面里钻了出来! “你屋子里什么时候建了密室?”风寂好奇的走过来拍了拍已经合上的墙面,曲着手指敲了敲,“哎,没有空心的声音啊,怎么做到的?” 思远摇头,“应该是给墙垫厚了吧我也不清楚!” “哦……”风寂没趣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拉起思远的手,“走吧,我去给你施针……” “施,施针?干什么?”思远一边被风寂拉着走,一边问道,记得从那天花园回来,就开始换成风寂躲他,天天扎进专门给他整出的一间药房里就没怎么见出来过! 一直到现在,突然自己找来,却是要为他扎针?干什么?想报复啊?不知道他最讨厌打针吗? 思远抖着手刚想把风寂甩开,结果原本在前面走着陷入沉默的人,突然扭过脸来看着自己,“你别怕?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吗?我这几天就专门研究了一套针法,不会让你有一点疼痛的感觉的,只要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好了!” 思远看着风寂再温柔的对自己笑,心里就是一阵难忍的罪恶感。 说起来,风寂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只是自己……思远有些头痛的被风寂拉进了寝房内,而花想已经站在床边等候多时了,一见到思远立刻跪下来,有些难过的问道,“皇子,您真的忍心这样做吗?” 思远只是充满愧疚的站着,没说话,倒是身边的风寂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对花想说,“花想,先出去吧,一会儿有事儿了我再叫你!” “公子,让花想来吧,这样对您来说,太残忍了!” “花想,说什么傻话?”风寂走过来将花想从地上拉起来,有些感激的说,“你又不懂行针,万一伤了小远,我会心疼的!” “公子请放心,花想在宫里时,也是懂一点行针医术的,您只要教给花想怎么做就行了!” “花想,谢谢你……”风寂拍了拍花想的肩膀说,“但是这件事我不能交给别人做,你懂吗?” 站在一边的思远,看着风寂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但是他还是狠了狠心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未免以后再发生同样类似的事,到时候更难过,还不如现在早断了干净! 自私就自私吧!从此以后,只记得那个叫凤耀的小孩就好了! 等花想最后无奈的离去关上门,风寂才走到床边坐下,将针带拿出来,摆在了思远的身边,对那个还躺在床上正瞪着一双大眼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人说,“闭上眼睛吧,一会儿,就好了!” 思远没说话,只是依然愣愣的看着风寂沉默。 “怎么了?你不怕我拿针扎你啊?虽然不会痛,但还是闭上眼睛好点,这样不会有心理上的不安!” 风寂的话刚说完,思远的眼睛就乖乖的闭上了,当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再看自己时,心里一阵沉闷的感觉飞过! 不知道今天再亲手杀掉自己的亲生骨肉的时候,心里会不会留下什么阴影?他在此前有多期望这个孩子来到时,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那是他和小远的孩子,他最爱的小远为他怀的宝贝! 可是最爱的小远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宝贝,心里有再多的不舍和难过也要强行忍下,其实……没有孩子也无所谓的…… 天底下多少对的同性夫夫,都是没有孩子的,唯有他们这对最幸运最特殊,虽然也要忍痛失去这个机会了,但也不是就因为没有孩子而无法爱下去了! 只要最爱的小远开心,其他都没关系的…… 风寂伸手一点一点解开思远的前襟,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平坦的小腹,想到那里也曾孕育过一个可怜的宝宝,只是命薄了些,还没有享受到父母的哎,就匆匆离去了! 而如今…… 风寂轻叹了口气,取出银针,找到肚腹上的一个穴位,刚要下针,原本思远平方在身边的左手,突然及时阻住了风寂还拿着银针的手! 而因为事发突然,风寂没有及时躲开,结果那枚尖利的针尖立刻毫不留情的扎进了思远突然伸过来的左手心,下一刻艳红色的血珠就从被扎到的皮肉里蔓延出来! “小远,你没事吧?”风寂心疼的连忙把针移开,将思远冒出血珠子的手心放到嘴边,含住,及时阻止了鲜血继续蔓延。 虽然只是一点小伤,也够风寂心疼个半天的。 思远就不知在何时早已睁开了眼睛看着,然后坐起一把抱住风寂,“喂,我改变主意了!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好心留下他吧!” “……啊?”风寂傻傻的答应着,似乎没听明白! 思远看着风寂还捧着自己的手一脸痴呆样,忍不住笑起来,一把夺过自己满是口水的手朝风寂的衣服上擦了擦,这才佯装恼怒的说,“不想要就算了!” “哎,想,我错了,小远,你别生气!”风寂连忙赔不是,心里则早已乐开了花,小远刚才是说他改变主意了吗?是真的吧?是真的吧? 思远看着风寂终于从愁眉苦脸中变得眉开眼笑,心里也乐呵呵的,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也能左右一个人的情绪,风寂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啊,要是就因为这么个孩子把他给气跑了,还真有点可惜! “我对你说,我是个男人,所以很不会照顾孩子的,要是再有那一天,一不小心把他弄没了,你可不要怪我!” 思远不知为何,再说出这句话时,内心一阵刺痛,林凤儒,没有留下任何话,没有任何解释,就选择离去的林凤儒…… 风寂再听到思远这句话时,也终于明白,为何思远会执意不想要孩子了,他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敢要,因为第一个孩子的失去,不止让很多人都觉得可惜,就连思远的心里也可能因为这个孩子的离去而留下了阴影……所以他害怕第二个孩子,也会因为自己而离开。 风寂有些心疼的一把抱住思远,“小远,不要想太多,还有我呢!” “嗯。”思远点头,希望如此啊! “陈太医,思凌的伤势如何?” “回禀二皇子,五皇子的伤,暂时已无性命大碍,只是这后颈处筋骨断裂很难治愈,恐怕对五皇子将来恢复有莫大阻碍啊!”陈太医弓腰为难的对思琦回道。 “什么意思?”思琦看向床上脸色涨红一脸痛苦的思凌,此时的脖颈处圈着一圈厚厚的纱布,只在脖颈处垫着支撑,不敢放枕头,已经两天过去了,思琦刚接好的脖子几乎连动都不敢动上一下,以免脆弱的脖颈再次断掉! 这对于一项睡觉都不安分的思凌来说,简直是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天天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躺在床上,有时候实在耐不住想翻下身,就会听到脖颈处再次传来恐怖的咔咔声,简直是种身与心的双重折磨,即使幸运的逃过一命的思凌,此时心中充满的也只有怨恨和愤怒,不只是将他变成这样的夜冥炎,还有他那个最为信任最为敬爱的哥哥! “回禀二皇子,这人的脖颈处是分有许多经络和血脉的,还有后颈处一根支撑人体的筋骨,如果一但遭受重创,那么后果是不开设想的!五皇子的伤,很明显是由外力毫不留情的给扭断了后筋骨,接连脖颈处其他的经络血脉也遭受到了严重挤压,才导致五皇子有一段时间的吸气困难,不过老臣已给皇子施了针,捻了脉,应该过不了多少日子,就会好起来的,就是这后脊骨,需要更精良的针术来施行,只是老臣针术欠佳,实在不敢妄断下针,以免给五皇子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思琦一听这话,怒气一下子升了起来,走上前猛地扯起陈太医的衣领提了起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宫里养你们的,就是这点水平吗?你竟敢说你不敢下针?” “二皇子饶命,二皇子饶命!这针灸一术,本就是南极天门从不外传的一门精密医术,老朽愚钝,也只是因为早年曾跟南极天门浮药仙有过一面之缘,因为曾经顺手帮过他一把,所以求了很久也才学了这么一点皮毛啊!” “南极天门?”思琦放开了陈太医,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对对,只有南极天门的针灸一术才能更快的治疗好五皇子的伤处!不过五皇子,不用着急要跑那么远的路才能去请浮药仙来!听说他曾收的那个关门弟子妙手回春风无忌最近几年正在江湖中闯荡,二皇子可以施以重金,请他而来!只是听说此人性格非常怪异,医术几乎超越师傅浮药仙,但是救人却完全凭喜好,而且还就听说过曾亲手救活过一个几乎被断头的死囚,而这五皇子……”陈太医的话还未完,就被思琦的一抬手制止住了,连忙低下头,退到了一边。 “妙手回春风无忌……还真是够巧的了!”思琦冷冷的自语着,不过才追杀他完,这就又要用到他了! 不过有四弟嘛!应该没问题的,是不? “来,小远,把这碗药喝了吧,对你这几天开胃可是很有好处的哦!”思远正在书房看书时,风寂就老妈子般的端着一碗药汤美滋滋的走了进来。 “啊……放那吧!”思远大老远的,就问道一鼻子药味,连忙装成一副认真看书样,敷衍着风寂。 “放着怎么行?凉了会减少药性的!”风寂几步走到思远身边,一把夺下他手里的书念道,“这可是我风寂专门为大宝贝小宝贝一起做的一碗增强胃口的药,喝下它啊,保证能让你立刻变得比以前更有胃口的哦!” “什么啊?济公开胃丹啊?”思远皱眉道,看着那一晚乌七八黑的东西,更是提不起兴趣,“得了得了,你就放这儿吧,我保证一会就喝!” “一会儿也不行,我要亲眼看着你喝完!” “风寂……”思远干脆施行哀兵政策,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的望着风寂,不过显然已经失去了所有效果,因为这几天,思远又开始因为怀孕而陷入严重的妊娠反应,而且这次的甚至比上一次的似乎还要厉害!已经几天都因为没有胃口而好好的吃点东西了,而身为准爸爸的风寂更是焦急的跟什么似的,尽量多配一些增气补力的药给思远,减少一些思远身体上其他不必要的痛苦! 风寂看着思远一脸委屈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叹气,然后自行端起碗来,猛地朝自己嘴巴里灌了一口,思远正高兴,耶,怎么自己喝了?结果下一刻,含着满嘴药汁的某人,就突然低下头来,捧着思远的脸,找到地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吻上去,结果…… “唔唔……”几乎连挣扎都没几下就被灌了满嘴药的思远,还是被迫强行的咽了下去,不过……似乎倒没有预料中的苦味,反而有股似有若无的甜,从唇齿间滑过。 “不苦吧?我可是专门加有甘糖的,很好吃哦!” 可是思远还没来得及发表一句话,就哇的一声,吐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不过还好风寂早有准备,再思远第一场轰轰烈烈的孕吐完毕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思远的嘴里塞上梅子,然后一把抱起就迅速转移到了干净的床榻上。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很难受吗?”风寂帮思远把了把脉,有些絮乱,应该只是普通的孕吐反应! 谁知思远却是抓着风寂的手,塞进嘴巴里就是泄愤似的咬,不过还好,嘴里还含有梅子,堵了不少空间,到是给风寂减少了会被要掉一块肉的痛苦! “都是你,我现在事情一大堆,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了!”思远想到刚好怀第一胎的时候,也正是赶上凤枭宫的事,现在这个甚至比第一次还要严重,搞的他现在几乎全身无力,根本无法安心下去想对策,看公文,到时候若是事情搞砸怎么办? 为什么这两次怀孕都那么不是时候啊!!!! “有力气咬人就是没问题了!”风寂运起真气轻轻抚向思远的胸腹处,帮他减少恶心胸闷的痛苦。 这边花想已经收拾妥当,就端着刚热好的米粥走来,看着还抓着风寂的爪子猛啃的思远,微笑着问道,“皇子,要吃一些吗?” “先放这里吧,花想!”风寂几乎呲牙咧嘴的答道,然后好不容易的腾出一只手来端过,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身后的花想就偷笑着转身离去。 “小远,啃过瘾了吗啃过瘾的话,就再吃点东西吧!” 思远摇头,一双眼睛报复性的瞪着风寂,就像是个正在发这心中所有不满的孩子。 “小远……”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可爱啊!风寂几乎宠溺的看着还在不罢休的啃咬自己爪子的思远,“对不起,小远,让你受苦了……” 看着风寂一脸心疼的样,思远反而放下了风寂已经被啃咬的满是月牙齿痕的手背,“那好,二哥第一次写信求情,你就帮忙委屈下去看看四哥呗!” “小远,你不是已经给他回了,所以的一切看我的意思,你不会逼我吗?怎么这会儿又反过来给他求起情来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现在二哥和我是拴在一根绳线上的蚂蚱,万一他真恼了,我给找谁去?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能跑远的地方去,到时候还得请他帮忙,所以……如果是你风大神医的举手之劳之事,何必不帮我顺个人情呢!” 早上的时候,已经书信来往的思琦就给思远送去了一封信,希望风寂能不计前嫌过府救治一下思凌,他必感激不尽! 而思远看后,则思来想去,这事还得看风寂的决定,毕竟前些时日的过节,思远没资格去逼迫风寂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果然,风寂一听思琦要找自己帮忙,立刻幸灾乐祸的乐呵起来,君思琦,你也有今天?所以,他这次一定要装大爷装个够本,让你小子知道本大爷的厉害! “早就没风神医这个招牌了!”风寂帮思远将床上被子耶好,这才道,“不过,既然小远开了口,那怎么说也得给面子啊,是不是?” 等到思远睡着后,风寂才走出来,外面的家丁已经等待多时,一见风寂出来,立刻禀报道,“风公子,荣王府又差人来了?您看,还要继续不理吗?” 风寂摆手,“今天会见,不过让他继续等着吧!” 家丁听后,似乎有些为难,“风公子,恕小的直言,这荣王府可不比一般官宦,您这样,万一得罪了他……” “怕什么!”风寂立刻不爽的阻断了家丁的劝话,“今天可是他荣王府来求我,我高兴就答应,不高兴就不答应,他能奈我何?再说了,又不是正主来,一个虾兵蟹将就想打发我,他以为他是谁啊?” 家丁听后,顿时不敢再答话,四皇子也交代过,一切随风公子高兴,所以他们这些下人还是少搀和的好! 家丁刚要离开,原本走远的风寂突然又转过身来,叫住家丁说,“算了,本人心软,决定放过他,你呆会就跟来的那人说,只要他们家二皇子愿意八抬大轿的来请我,外加亲自出门迎接,最后再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么我就会去!” “哎,好!”家丁立刻点头应是,再风寂离去后就跑去前厅传了话。 而在前厅已经被晾了很久的荣王府管家则是一刻不停的走来走去,来发泄心中的烦躁。因为自从二皇子给下了命令,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风寂请过来的时候,他就再没了老脸,天天在安乐王府里耗着,就连吃几次闭门羹,也不能有一点情绪不满的表相! 你说说那风寂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他堂堂荣王府总管,怎么就在皇城里呆了快半辈子,也没听说任何有关风寂这个名字的事迹,啊?现在不止是他们家二皇子,就连这安乐王府的四皇子看起来也似乎是挺敬重这默默无名的小人的,莫非……这叫风寂的还真是个隐世埋名,其实很了不起的大人物? 刚这么想时,安乐王府才终于有人来传了话,荣王府总管立刻喜笑颜开的冲回去给主子报信去,第二天,就派人八抬大轿得来请风寂上路了。 风寂小心拆开思凌围在脖子上的一圈纱布看了看,没有说话。 “如何?能救得了吗?”思琦看着风寂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疑虑,难道这皇宫里的御医都救不了,他这一个乡野庸医还真有那么个技术? 风寂依然不怎么搭理思琦,从衣袋内掏出针包,在众太医怀疑的眼神中,缓缓下针,不过针尖刚迈入,床上的思凌突然痛的大叫起来,吓坏了一干人等。 风寂不慌不忙的点上思凌的周身穴道,顿时只能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的思凌,只能挺尸般的躺在床上,再不能喊上一句话和动上一下! “你干什么?为什么点了他的穴道?”思琦看着弟弟受苦,心痛难忍,以为风寂是在公报私仇,冲上去就扯着他的衣领忘了形象的大吼起来。 “你激动什么?我给他扎针,肯定就会痛了,点了他的穴道,才能避免他因为乱动而导致脖子再给自己弄断掉!”风寂手里还拿着一根银针对思琦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思琦看向旁边的众御医,都是连连点头称是,只能愤恨的放下风寂,不再说话。 “切!”风寂一脸不屑的又坐回了原位,手里拿着数根银针对床上只能转着眼睛瞪他的思凌说,“不过被针扎几下,就叫这么大声,你是不是个男人啊?” 想到小远曾在凤枭宫受那么重的伤,都不带眨一下眼的,这人还是小远的弟弟,靠! 风寂再不犹豫,数根针一同下去,只见思凌慢慢的红了眼,眼泪瞬间流满眼眶!妈的,那可是脖子啊,直接被银针扎进筋骨和穴位,不疼除非是死人! 一个段落后,风寂才算是收针完工,准备走人了。 “就这样?”思琦看着风寂不过是随手扎下几针,思凌以后的康复就真的没有问题了吗? “那你还要怎样?”风寂反问道,“三个月时间,保证他的伤完好无损!” 思琦走进风寂的身边,阴狠狠的问道,“如果好不了呢?我要到哪去找你?” 风寂似乎好兄弟般拍了拍思琦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一直都会守在小远身边,除非有意外,我是不会离开的!还有……别忘了我最后提出的那个条件!” “什么条件?”思琦疑惑的问道。 风寂对思琦勾了勾手指,看他表情疑虑的靠过来,风寂贴近思琦的耳边说,“我要迷魂的原药!” 思琦猛地瞪大眼看着风寂,“你傻了吗?我怎么会有这种药?” 风寂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个月后,把药带过来,否则,后果自负哦!” 收拾好东西,风寂非常潇洒的转身离开,不过刚走几步,后面就传来了思琦的隔空传话,“如果五弟伤好的话,我会命人将剩下的药送给你,不过奉劝你一句,不该管的事,最好还是不要管!” “切!”风寂连头都没回的讽刺道,“我懒的管你们的破烂事儿!” “风公子?风公子?”手里提着几包风寂交代要买的药材,花想一个人来到了专给风寂腾出来种草药的后院,可是再院子里几乎转了一圈,却也不见风寂的身影,花想有些郁闷,不是他提出让自己去采买药材,然后再来这里找他的吗? 花想没办法,只好走进风寂的药房里,将手里的药包放在了主屋的桌子上,刚转过身来准备离去,突觉旁边有影子飞过,花想迅速出掌迎击,只听‘嘭’的一声,一个人影完全没有一点躲闪的被自己一掌击中胸腹,鲜血立刻从口鼻喷涌而出飞撞在对面的墙上,是已经武功尽失,神志疯乱的雪迹! “哎,雪迹,怎么是你?”花想连忙冲过去,查看还倒在地上眼泪鼻涕鲜血一起流的雪迹,轻抚过胸腹的地方,雪迹就痛叫的更大声,应该是肋骨被自己刚才那一掌打断了吧? “怎么回事?”风寂刚从外面赶回来,就看到雪迹正一脸凄惨的被不断自责的花想从地板上搀扶起来,而当原本就不断挣扎想从花想怀里挣脱出来的雪迹更是一见到风寂赶到,几乎连疼都不顾的拼命推开花想扑进了风寂的怀抱里。 “对不起,花想刚买好公子的药材,就来找您,却遍寻不到,只好进屋来找,可是身边突然有人影冲来,以为是有人偷袭,就出掌中了些。”花想有些愧疚的说,而雪迹此时已经像个被吓坏的小猫一般,拼命将头拱进风寂的怀里,已经连看花想一眼都不敢了! 而被雪迹拼命缠上的风寂,只能尽量避免碰到他伤处的先检查伤势,结果这么拉拉扯扯之间,刚好也要找风寂的思远听到声音连忙冲了进来,结果刚刚好看到风寂正亲密的抱着还在虚弱哭泣的雪迹站起来,地面上还残留有血迹,应该是雪迹受伤了吧? 思远倒是没怎么多想,反倒是风寂一看到情人来了,连忙将不断往自己怀里钻的雪迹推开,结果一不小心失了手,原本就受了伤的雪迹更是可怜巴巴再次被风寂不知轻重的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最后连哼都没哼一声的就被再次断裂的肋骨折磨的直接痛晕了过去! “风寂,你干什么?”思远原本就对雪迹心存愧疚,现在再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受伤,心里顿时气愤难当,直接指着风寂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你还有没有人性啊?雪迹原本就受伤了,你还要摔他!” “小远,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啊只是?还不快点救他啊?”思远原本想把已经昏过去的雪迹抱起来,但身边的花想抢先一步,“皇子,还是我来吧!” 然后一把抱起雪迹,放在了风寂在药房里准备的床铺上。 “皇子,是花想刚才不小心将雪迹打伤的,您别怪风公子了!”花想看着思远似乎气还没消下来,连忙跪下解释道。 “花想,你起来,我晓得了!”思远将花想从地面上拉起来,“现在给雪迹治伤最重要!” 花想连忙应了一声,就和思远一起看向已经解开雪迹的上衣开始认真救治的风寂。 只见雪迹原本就单薄的胸口处,此时出现一片红肿的巴掌印,样子可怖又凶残,很难想象是出自一向温顺安静的花想之手。 “花想,我早上给你交代的那些药呢?你现在去帮我拿来,再烧点开水送过来!”风寂一边将银针扎上胸口的穴位处,一边对花想吩咐道。 花想领命,立刻几步走到放置药包的桌前,将风寂需要的药材拿过来后,又迅速冲出了药房,去准备开水了。 “小远,你帮我按住他,我得帮他接骨!”过了一会儿,风寂抬头对思远说。 思远点了下头,立刻依言行事,将双手按住了雪迹的身体两侧,用轻若可闻的声音对风寂说,“风寂……我好担心花想!” “小远,沉住气,花想雪迹一定都不会有事的!” 思远低下头,一直过了很久,才答道,“好……” “喀拉喀拉……”一阵锁链轻微挣动的响声,牢门外,缓缓走近一位如鬼魅般飘逸修长的身影,站在铁制的牢门口停下,轻垂着头看着趴伏在铁牢里虚弱的人影。 “还没死吗?命真大啊!” 阴暗潮湿的地方,只能隐约听见水滴的声音,和偶尔似是人类极度虚弱的喘息声。 “看来你也挺适合做毒疵的!”男子尖利的指甲敲了敲铁质的牢门,发出‘叮叮……’几声清脆的响声,隐隐的月光下,闪着阴蓝光泽的指缝里,抖落出一些银蓝的粉末。 这时,从外面又走近一个人影,看到牢前的黑衣人,立刻恭敬地跪下,“宫主圣安!” 男子原本隐在黑暗中的脸,闻声这才轻瞥向跪在地面上的人,轻抬了抬手,原本跪在地上的人,立刻听命起身,站立一旁。 “最近有什么特别消息呢?”黑衣人问道,尖利的指甲缓缓划着铁质的牢门故意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声音,一边仿若悠闲的问道。 “回宫主,还和以前一样并无任何异状!”站立一旁的男子垂首回答道,似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接着回道,“倒是正主似乎最近胃口似乎很不好,不过有那人在,一直照顾的都很好!” “胃口不好?”黑衣人轻轻的笑道,“不会是又怀上孩子了吧?” 男子闻声摇头,“应该不会,因为既没听那人说,也没见他最近情绪有什么不一样!” “你就不怕是你行踪早就暴露,人家故意瞒你的?” 男子一听,立刻变了脸色,迅速跪下磕头,“宫主……” “起来吧!”黑衣男子弯腰单手将还跪在地面上的人搀扶起来,另一只手则缓缓描画一般抚向对方的脸,“瞧瞧这脸皮做的多好!就算是曾经人皮面具做的最为精致的风无忌,也短时间内觉察不出来吧?” 哗哗一阵铁链响动的声音,一只满是血烂疤痕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冰冷的铁栏杆,原本被黑衣男子轻抚脸庞人,瞬间将脸扭向了另一旁,似乎不敢看铁牢里的人一般! 黑衣男子轻笑着放下手,走到铁牢旁,看着栏杆最低处的地方,再一阵阵低沉压抑的痛吟后,缓慢的又多出了一只同样血痕遍布的手,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枚药瓶轻轻地洒在了那双手上道,看着那只手猛地像是被烧到一般痛苦的又蜷缩了回去,男子如同语重心长的劝解道,“你放心,早晚会让你们主仆见上一面的,所以死的千万不要太早哦!” 男子说完,变神经质般的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预料到再过不久就会上演的重逢戏码,该会是件多么令人喜悦的事!  第五十八回 “你说什么?君思远那小子频繁找太子是因为要铲除思琦?因为他从凤枭宫带来的帐薄里有思琦的名字?”皇后受惊一般猛地从自己的凤塌上弹坐起来。 “是的,奴才还探听到,四皇子说二皇子因为得知圣上所赐予的天龙令在其身上,于是想夺回,就开了杀戒,太子皇子深信不疑!”跪在地面上的密探将潜伏多日打探到的消息对皇后一一说明。 “怎么可能!”皇后一瞬间面无人色,那件事怎么可能会跟思琦有关系?又不是他遇到…… 皇后连忙正了正脸色,对还跪在身前的人道,“去,吩咐下去,本宫今夜要秘密出宫!” “是。” 安乐王府里,风寂刚端着空下的药碗走出思远的卧房,只见门前人影一闪,一名黑衣蒙面人已经跪在了思远的床前,“皇子,那边有消息了!” 原本在喝过风寂喂过的一碗药粥后,头脑就开始有些昏沉的思远,再听到这突然的一声后,猛地清醒过来,“怎么了?” “回禀四皇子,鱼儿上钩了!” “真的,太好了!”思远高兴的一翻身就想从床上跳下来,结果不过双脚刚一挨地,有些浮肿的腿就一软,眼看就要摔倒,眼前却突然一花,最后的情景就是思远整个人一头栽进了刚好赶到的风寂的怀抱里! “小远啊,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哪里?”风寂细心的将思远抱回到床上并安置好,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你看我不是好着的吗?”思远一边说着,一边对风寂伸展了下手臂,表示现在的自己很健康,然后极快的对风寂身后还跪着的黑衣人道,“快,给本王备马去,也该给这出戏收收尾了!” “是。”黑衣人领命刚要转身离去,一直再照顾思远的风寂却突然喊声阻止,“慢着!” 黑衣人闻声顿时停下了脚步,有些迟疑的转回头看向思远。 “风寂,你拉着我做什么?快点让开啊!”思远喊道,但是风寂依然固执的强行将自己按在被子里,现在几乎连动一下都困难了。 “不行,你现在哪都不能去!快点乖乖的躺在床上给我安心睡觉!” “风寂,我要去办正事啊,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睡的着吗?”思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寂,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强势霸道了? “别忘了,你现在还在发着热,你想去哪?啊?刚才不是就差点腿软摔倒了,难道你想再摔一跤吗?” “我那……不是故意的!”思远小小声的说,刚才一听事情又有新突破了,当然高兴的什么都忘了,现在一听风寂提醒,什么头昏,双腿发胀的感觉,此时全都蔓延了上来…… 该死的怀孕,简直要折磨死人,思远现在终于明白妈妈或者母妃怀他们的时候,该是受了多大的苦了? 所以现在事情即将接近尾声,他更不能缺席啊! “风寂,我没事的,忍忍就好了,你要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我不能再让这个机会就这样浪费掉!” 就再风寂思远争执不下时,一直再外面打探消息的花想也走了进来,站在床边后,对思远一拱手道,“启禀皇子,奴才再刚才已经自作主张通知完宫里的人后,去请了二皇子前去坐镇!” “什么?你找了二哥?”思远惊呆,不过脑中瞬间转了百十来回,思虑到花想也做的的确没有错,因为除了他本人,也就二哥最为适合了,请他去,二哥也一定会比自己去时,顾及的更加周全! 所以再此时此刻,思远也不得不佩服花想的思维敏捷,能再这么短的饿时间内,找到对策!虽然……现在的这个花想很可能是个假的……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子时刚过,太子府外就突然传来了一阵繁琐的敲门声,被吵醒的守门人立刻骂骂咧咧的出来开门,结果就见来人令牌一亮,顿时软了半条命! 只见来着有两位,一位黑衣蒙面,但是体态婀娜,应为一名女子,而另一位提着宫灯,面相凶狠,应是名侍卫! 两人不经通报,就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向太子寝殿的地方。 “来啊,小美人,在哪呢?”不过刚走进寝宫的地方,就听到思凝放肆玩乐的声音,窗内灯光打亮,应该还没有就寝。 不过刚打开殿门,一个女人就衣衫不整的笑闹着冲撞过来,走在前面点灯的人,出于条件反射,立刻举掌震开了突然撞来的女人。 “啊!”只听一声女人的尖叫,原本热闹的太子寝宫立刻安静下来。 “你们是谁?”思凝被突然打扰了性质,非常不爽的看向来人,“侍卫呢?都死到哪去了?怎么放一个陌生人进我太子府?” 手里提着宫灯的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主子,立刻领命的将原本躲在太子身后的女人全给用掌风挥退了出去,接着偌大的寝殿内,只留下一脸暴怒的思凝和黑衣女人后,便关门离开,尽心地守在了殿外。 “你到底是什么人?夜闯我太子府?是何居心?”思凝挥手拔出剑谨慎的看着眼前来路不明的黑衣人。 “皇儿,是我!”黑衣女人缓声说道,一把拉开头上的巾罩,思凝顿时瞪大了眼,“母后?” 一身黑衣的女人,正是东夷以端庄,仁孝德之称的皇后,思凝的亲母妃。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思凝连忙将自己母亲让到玉桌前的主位坐了下来。 皇后抬眼看着思凝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笑了笑说,“思凝,今天本宫来找你,是有重要事要对你说的!” “重要事?什么事?莫非父皇提退位的事了?”思凝惊喜的问道。 皇后皱眉,“不是,是有关你和思远的事!” “四弟?” 皇后点头,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思凝身前说,“今天本宫专程是来告诉你,君思远那小子根本就是再耍你的!” “什么?耍我?”思凝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后,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误会什么了?思凝,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君思远所说的一切都是再骗你的,你知道吗?全都是假的,你险些就被他给害惨了!” “母后,您再说什么?我没听懂!”思凝显然被自己母后的那一席给说糊涂了,这没头没尾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皇后一听,差点背思凝的榆木脑袋给气的狂吐一口血来,干脆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了的说,“君思远对你说,老二是因为知道天龙令的事,所以想占为己有,杀他灭口,对不对?” 思凝虽然心存疑惑自己母后怎会得知,但还是根据事实点了点头。 皇后看着自己孩儿一副不争气的样子,狠狠的一拍桌子冷哼一声,“天龙令的事是本宫说给凤枭宫主的,事后他答应帮本宫除掉君思远,但是淑妃却替他儿子死了,一条命抵了天龙令的秘密,所以那小子才一直存活到现在!” “什么?”思凝惊呆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后,您,您不是再说笑吧?” “哼!”皇后转身冷哼一声说,“思凝,你看本宫像是在说笑吗?” “母后……你,这要是父皇知道了……”思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深宫简出的母亲竟然会买凶杀人! “思凝,你永远都不会懂得母后藏在心里已经积累二十年的恨意究竟有多深!”皇后冷冷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眼神虽是在看自己的儿子,却又像是透过思凝在看另一个人一般! “我从小就恋慕你父皇,后有幸被挑选成为他的妻子,费了多大的力,才爬上了东宫之首,成为母仪天下的东夷之后!那个时候,我还一直以为在你父皇心里,我是特别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彻底!” 皇后的眼睛渐渐充满仇恨,“因为淑妃,低微又卑贱的平民之女,谣言迷惑了你父皇,不止刚入宫不费吹灰之力就直接爬上了贵妃的位置,甚至还霸占了你父皇所有的爱,还有他的那个儿子……所以我恨她,恨她们母子,那个时候淑妃生儿子难产,我就巴不得她早点血崩,死的干净!” 思凝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整整一张妒妇之相啊!从小就知道母后一项跟谁都合不来,因此父皇最为冷落她,还害的自己虽然一出生就身为太子,却在朝中人人都知道,自己最不受父皇宠爱! 不过没关系,这皇帝之位,早晚是他的!所以得不得父皇宠爱,这都无所谓,关键是要有实力就行,那么就算将来这皇位又有了人选,他也可以完全靠自己之力,把它从新夺回! 只是原本以为终于找到了做事一项最为谨慎的思琦把柄,可是现在却全部都成了空,人是母后杀得,也就说明,老九先前对他说的所有一切,其实全部都是假的! 可是他为何要颠倒黑白的栽赃思琦来欺骗自己呢? 难道是…… 思凝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猛地从位子上站起身来,并且有些慌张的看着自己母后,“你来我这里时,有没有被谁看到?” 皇后有些奇怪的看向思凝,“本宫出来的时候,宫里已经熄灯了,身边只有陈清,一路上走的都是捷径,哪有人看到?” “母后,我们都中计了,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快些回你的安宁宫最好!”思凝几乎什么都不顾了,指向快些把自己母亲送回去,省的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两人不过才刚刚打开门,就只见门外人影重重,因为只有昏暗的月光照明,思凝看不清脸,以为是自己府里的人,就火大的怒斥道,“老徐,这么晚都不睡觉,在门口站那么多人做什么?”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人回答他,思凝刚想再骂,只觉的眼前一亮,似乎有人点燃了火把,接着原本昏暗的门前如今明亮一片,一道熟悉的明黄身影,正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思凝猛地腿一软,垂直跪地,“父……父皇……” 东夷二十四年,皇后被废。 “风寂,快看,下雪了!”思远也不嫌冷的爬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雪花似在舞蹈一般,飘落满天,偶尔伸出手指接上个几朵冰凌花瓣,然后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在手中缓缓化为水珠。 风寂从花想手中接过一件银色的狐裘披风,然后仔细的给思远披上后,并从后面将思远整个人独占似的圈进了怀里,两个人挤在了一掌软椅上,坐垫的位置顿时显得有些狭小起来。 而早就感觉身体四周有些冷的思远,到没怎么觉得拥挤,反而被风寂这股灼热的温暖紧紧地包围住,此时似乎连心脏的地方也跟着暖和起来了。 风寂调皮的冲思远耳边热烘烘的吹着气,引的思远一边怕痒的缩着脖子,一边笑出声来。 站在另一侧的花想默默地看着,窗前两人亲密的和谐景象,似是没有人能够打扰一般!微微低下头,隐去了眼中一丝黯淡神光,花想没有出声去打破这种和谐,而是缓缓的后退,走出卧房后,并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门。 “今天还无法说话吗?”花想从饭盒里拿出一双象牙筷,用尾部敲了敲面前冰冷的铁栏杆。 一直过了很久,才有轻微的铁链响起的声音,花想将置好的饭盒一一摆列出来,然后是几盒点心跟几叠小菜,两双筷子。 花想取出两个空碗,各将醇酒满上,然后面对着铁栏杆没什么估计似的坐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目光有些呆愣的看着黑暗的牢笼,耳边是一串串铁链和身体摩擦交织的声音,花想轻叹了一口气说,“姐姐,还记得吧,今天是咱们的十六生辰呢!” 一直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回答,花想有些苦笑般的自言自语着,“记得从懂事起,就被宫主收养,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学习如何去做别人!渐渐的,都要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花想自顾端起一碗酒来喝了一口,“哥,如果不是宫主直接废除了你的功力和身体,可能你已经真的把自己当成四皇子身边的忠心侍卫花想了吧?” 花想的话刚落完,一双满是疤痕的手紧紧地抓在了他身前的铁栏杆上,接着是身体费力往前拖行的声音。 花想伸出掌来,握住了铁栏杆上冰冷的像是没有任何温度一般的双手,声音有些冷漠,又有些情绪的压抑,“凤枭宫的宫训是不能对任何除了宫主以外的人、事、物有感情,也包括自己的亲人!可是我们是世间上唯一的双生姐妹,那种与生俱来的感情,根本阻止不了,姐……你是怎么想的,我都知道,可能这就叫做心灵感应吧!” “小……墨……”黑暗的地牢里,传出了一声仿若用了全身力气才能发出的一点微弱的沙哑女声,渐渐的,铁栏杆前出现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坐起的虚弱的身影,只是一直低着头,即使是有内功在身的花想,也看不清里面人真正的样子。 从被反过来颤抖的抓着自己的手劲,花想可以感觉出,那已是挣扎在边缘的气力了。 “原来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大概有十几年,都没听你这样叫我了……”花想淡淡的说。 “小墨……答应我……好好照顾皇子……你现在既是花想,就好好守护他,不要让宫主伤到他……”牢里的人一边沙哑的喘着气,一边对铁栏杆外的花想说。 “你难道忘了你从那天被宫主带回来后,就已经不再是花想了,而是凤枭宫潜派在君思远身边的一个杀手和密探,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想着他呢?”花想看着铁栏杆里依然执着的人,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记得宫主先是废去了姐姐的武功后,将他带了回来,询问关于君思远的事,姐姐竟然是一字都不愿说,新宫里的打手,一个比一个残忍,宫主就将哥哥放给了那些人审讯,结果依然一个字未调出! “为什么不过十年的时间,你就选择背叛了宫主?” “咳咳……小墨……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人吗?所以……你会明白的!”牢里的人渐渐声音变的弱不可闻,花想端起地上装着酒的碗,小心的递进了铁牢里,“喝了它……会让你舒服一些的!” 可是铁牢里的人,现如今连端起一盏碗的力气都没有,花想无法,只能将手臂伸进去,摸索着,一口一口喂牢里的人喝,“你始终是我姐姐……你疼我也会疼!” “小墨……你帮了我,宫主会惩罚你的……”似是小小的一碗酒,真的就给了自己不少力量,牢里的人渐渐有了说话的力气。 “姐姐……四皇子又有小宝宝了,是风公子的……”花想似乎故意转移话题的对牢里的人说。 “真……真的……”有血缓缓地从原本就破烂的嘴角里流出,牢里的人似是安心的闭上眼睛,“花想……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四皇子……就当从没有我这个人好了……从今以后,你是花想……曾经对天发誓要为四皇子效忠一辈子的花想……”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再背叛你的四皇子呢?”远处,渐渐走来一人,穿着一身还未卸下的官服,风神俊逸,眉目如画! “咳咳……林公子……你来了……”牢里的人轻咳一声,嘴角翘起,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 走近铁牢前站定的人,冷漠的看着牢里已经到了垂死于边缘的人,微微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说,“你看错了,真正的林凤儒已经葬身火海了,我是凤枭宫主,死而复生的凤枭宫主!” 牢里的人似乎低沉压抑的笑出声来,“你比我还能自欺欺人,呵呵呵……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悔?那是死人才会做的事,比如……那个卑贱的替身!” 可是,这次牢里的人没有再答话,四周一片阴沉的死寂,只有一见主子到来,就已跪地行礼的花想,自行拿起放在地面上的酒碗,轻喝了一口,然后将其余的全部洒在了潮湿的地面上,花想用着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说,“姐姐,走好!” 午休时,花想刚提着一盆热水走进思远的卧房,风寂就做着让她小心噤声的动作,然后又做手势表示自己要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花想了解的点点头,然后看着风寂离开,并关好门后,这才走到思远床边,将毛巾小心的沾上热水并拧干后,帮床上已经陷入沉睡的人擦脸。 看着那人如幼儿般纯净安宁的睡眠,花想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拂向那两排过分纤长美丽的睫毛,引得床上人似乎在睡梦中也感觉到痒痒般,完全没有意识的眨了下眼睛,花想连忙收回手不再乱动。 但是过了一会儿,见床上的人似乎并没有醒来,花想才放心的将热毛巾重新摆了一下,然后将对方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一边细细的擦着,一边小声的说,“我姐叫程瑛……知道吗?” 似是在对谁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姐姐叫程瑛,我叫程墨……是好久都没用到的名字了! “姐姐其实喜欢你……只是她到临死时都没有提到过,只是反复的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思,但是无法代替她,因为她有她愿意为之终身爱戴的人,我也有我愿意付出生命来效忠的人,所以,即使是她的遗愿,我也无法答应……”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思远有些茫然的坐起身看了看四周,屋里没有一个人在,只有用黑布半遮的夜明珠,在广阔的室内里,散发着暗淡的光泽。 屋内的温度很温暖,因为一直在热烘烘的烧着炭炉,与外界的冰寒地冻,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 风寂没有在,就连花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周很安静,思远又重新躺回了温暖的被褥里闭上眼睛,倾听着窗外簌簌的雪花落在地面的声音。 有种格外的安详宁静。 “……皇子……皇子……” 听着听着,竟似乎感觉有人在窗外呼唤自己!而且这个声音,好像花想! 思远猛地坐起身来,随意的披上一件银裘,就走出了门去。 一打开门,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刮进来,思远有些不适应的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一咬牙,走出了门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晌午时,和风寂一起在院子里堆的雪人。 有半个多人高,矮矮胖胖的,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圆圆的脑袋上,有着两颗黑色的石头来充当眼睛,此时自己再看着他,似乎他也同样再静静的观望着自己。 橘色的胡萝卜做的鼻子尖尖的,歪在双眼下,嘴巴用的是断掉的树枝,只是这时似乎雪太大了,几乎将嘴巴上的树枝都给掩埋下去了,远远的看着,孤零零的小雪人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般,无限委屈的望着自己。 思远几步走上前,将被掩盖住的树枝摘下来,将雪拍掉后,又从新放了回去,雪娃娃顿时露出了甜甜的笑脸,用漆黑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思远连想都没想的就将身上的披风也给解了下来,披在了小雪人身上,然后走远几步看着,嗯,要比刚才像个人了! 于是思远又走回雪人身边,蹲下身来,然后伸出了手臂如同好朋友般一把搂住了它,顿时冰冰凉凉的感觉被包围进了思远原本就不怎么温暖的怀中。 思远到是没有顾虑这些,而是不断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花想……我是不是还是晚了一步?刚才是你在叫我对不对?你是不是很冷,我帮你暖和起来好不好? 花想……你这个臭丫头,怎么能不理我呢?一直笑眯眯的,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小远,你在干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风寂一声大吼,把思远给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呢,这边风寂就已用轻功瞬间移动过来,将还抱着雪人呐呐自语的思远一把拉进了怀中。 “我在跟花想说话啊!”思远似乎有些茫然的看着风寂一脸焦急的样子,然后又看了看旁边还穿着自己披风的小雪人,思远笑呵呵的对风寂说,“风寂,你看,花想再笑诶!” “小远,你清醒一点,这里哪有什么花想?你想找她吗?我现在帮你去叫她来好不好?”风寂迅速将自己的外衣解开,包住了此时几乎被雪淋的浑身湿透却好像一点都不自知的思远,然后打横抱起,迅速朝卧房的方向冲去! “哎,风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花想还在外面呢!”思远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紧张的风寂。 “你现在自己都快变成冰人了,就别想着别人了!”风寂一冲进屋里,就迅速将思远身上的一身湿衣扒了下来,然后把人迅速的塞进了被窝里。 此时的思远,不止脑子有些不太正常,就连脸色也苍白的如同院内的白雪一般,身体冰冷的几乎让风寂感觉不到一丝该有的温度,尤其是最让人心惊的是,他刚在院中看到思远的第一眼,竟然光着脚的站在冰寒的雪地中,雪白的脚趾几乎被冻到发青,可是思远却像是一点都没感觉到一般,抱着一个雪人,着魔一般的自言自语着。 先不管这些,为今之计最为重要的是,思远的身体需要快些暖和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风寂将所有碳炉都搬过来,围绕着床边熏烤着,让热度更迅速的升温,然后自己也迅速将衣物拖个干净后,同样钻进了思远的被褥后,将他整个人紧紧的抱在了怀中,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他。 一直过了很久,思远原本冷如冰块的身体,才渐渐回温起来,风寂在被子里就一直没松过思远的手,因此对方身体里正在进行着怎样的变化,他都了若指掌! 风寂伸出手来抚向思远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没什么变化,可是脉象却乱的很没有规律,风寂抬头看了看正紧闭着眼睛不知是睡是醒的人,“小远……醒醒,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思远隐隐的颤抖,和越来越絮乱的脉象,风寂迅速运功,用自己的真气伸入思远的身体里仔细查探着,渐渐的,感觉到当自己的真气再缓慢汇聚明中穴位之时,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给阻挡住了,风寂几乎用尽了办法都查探不出这股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只能退出,却再思远身体里的另一个穴位中,莫名的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迹象! 原本紧张的心,也由这突然的发现而渐渐变的欢快起来! 因为不止是双脉之象,而且两边力度和快慢都很相似,应为二龙探珠,双生之子啊! 风寂有些掩饰不住喜悦的抬起头看向思远,但又立刻丧下气来,因为身为母体的小远,脸色还是那么森人的惨白,这对肚子里的宝宝们是很不利的,风寂用额头抵上思远的前额处又探了下体温,已经从冰冷渐渐回暖,并且还有继续往上升之象。 不行,得下去给小远熬点药喝下才行!风寂迅速将床头放好的衣物拿起来穿上, 这时,刚好花想外出采买回来,风寂连忙吩咐花想照看好思远,自己就穿好衣服,迅速走出了房门。 “生地,沙参,甘草,妃子,茯苓……不行,茯苓小远不能用!”风寂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仔细的抓着药,没注意屋子里什么时候进了人,结果刚拿着凑好的药蛊转过身来,结果就被人迎面一把搂住了腰,风寂大怒,“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快给我让开!” “风寂……抱抱……” “抱你个头啊抱!”因为两手都占着,也顾不上拉开,风寂只能要上绑着个人,走哪跟哪的被自己拖着绕圈。 “为什么你自从醒来,就只会说这四个字,啊?”两手终于可以松闲下来,风寂一边搅着砂锅里的药,一边扯着还紧搂着自己腰不放的人,有些无语的问道。 “风寂……抱抱!”雪迹两手不罢休的紧搂着风寂,一边抬起一脸纯真的脸来望着正无奈看着他的风寂,雪迹翘起嘴角傻傻的笑起来。 风寂叹气,明明长的这么俊俏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痴傻的样子?除了睡着或被自己弄昏,平时只要见到自己都会是这副让人很是无语的呆傻样,就是不知道他若是好了,会是个什么样子? 小远也一直再关心这个问题,但是弄不到药来,他也没办法啊!尤其是最近的事情总是一件落着一件! 皇后虽然被废除掉,但是大皇子知道了小远利用了他,而且还害了自己的母妃,虽然一直没见有什么动静,但是傻子都知道,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然后又是花想的可疑,小远怀疑现在的这个花想根本就不是从前的那个,很像是被换了人,可是却又感觉不到现在这个花想该有的恶意,或许是他隐藏的太好了吧! 即使识人无数的风寂,再现在的这个花想身上,也察觉不出任何可疑信息。 风寂又联想到先前的中毒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怀疑凤枭宫主根本就没有死!而且现在一定是躲在暗处,看着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上来出现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还有小远身体里的那股莫名其妙的阻力,不能硬闯,只能慢慢琢磨,不过可以放心的是,那股力道应该对小远的身体不会有害处! 所以他现在一定得做好完全的准备,保护好小远,还有他的宝宝们! 熬好要用的药后,风寂看着身下还没松开自己的雪迹道,“你放开我,我就不再把你弄昏,而且还可以跟在我后面,但是不准再突然抱住我!” “抱抱……风——”雪迹依然机械般的没有表示,并且一再的重复着刚才的话语,但是再突然看到风寂的手中亮出几枚银针后,竟然投一次乖巧的静了声。 虽然脑中长期一片空白,但是对身体的痛处还是最为直接和鲜明的,所以,他自从痴傻后,这是第一次有了简单的一点记忆。 虽然是痛的记忆! 风寂虽然对雪迹总算有了反应倒是有点意外,也很满意,于是伸出手来表示奖励乖孩子般的摸了摸雪迹漆黑的发顶后,就收回了手,然后端起桌上的药碗,抬脚走出门去,后面则跟着一溜小跑的雪迹。 第二天醒来,思远的精神就好了很多,不过对昨天的记忆又一次全部空白,就和曾经一到发怒就会有了强大的功力时一样,事后就如做梦般迷迷糊糊,或者根本就什么也想不起来! 风寂结合了一下思远以前总是再功力突然增强时,就会缺失那部分记忆来推断,思远应该是再当初刚连成大功时,也就是强大的九玄天绝刚连成时,最紧要的关头突然被人打断,后走火入魔经脉逆行,但又因为功力再身体重伤之时迅速退去,反而减轻了走火入魔的危害,于是再身体恢复之后,总是会出现一些记忆缺失,功力时强时弱的现象! 偶尔还会突然的走火入魔! 小远的身体里原本是有天释和冥启,一种可以增强内力,一种可以迅速治愈的两种圣药汇聚血脉的扶助,于是在凤枭宫里的那一刻,就出现了功力自行到达最巅峰的时刻,几乎成魔,却又因为突发状况而导致失败,接着失血过多,就将天释和冥启一起随着血液流出了。 所以他一定要造出比师傅更为惊堪的神药来保护小远,但是现在的进行总是有着太多的不变,比如少了很多需要在雪磷山上才能踩到的药引,除了他还真就没人能踩到这种少见的药草,而且又不能离开小远太远,真的让他有些两难! 外面的雪,已经停下,思远不知为何突然想出门去看雪,想看看风寂所说的那个自己在昨天神志不清的把一个雪娃娃当成了花想的小雪人! 还有外面已下了两天两夜的雪,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样了?真的很想去看,很想去看! 而好不容易把思远照顾好的风寂当然不会答应,于是两人就开始在床上软磨硬泡起来,最终思远已不给他乖乖生儿子的威胁,打败了风寂,于是再将自己被一层又一层的温暖棉衣和银裘披风给套出熊后,终于可以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不过一打开门,又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昨天晌午才和风寂摆出的雪人,只是此时已被一天一夜的大雪给盖了大半,面目有些模糊了,不过身上依然可以隐约的看见自己的那条披风还盖在上面! 接着,风寂陪着思远一起走向了院子里的那片美丽的桃花林,不过如今已成了白雪皓皓的银色世界! 雪林上的天空,浅浅的颜色淡到像是要滴出水来,空气有种清晰到让人通体舒畅的感觉,不过总是带着阴寒的冷,吸一口气,就让人忍不住打几下颤。 思远缓步走进已被白雪覆盖的桃林,看着四周一片清冷的空寂和雪白,脑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那人留着一头,少见的如白雪一般的银发,和天空一样清澈的蓝色眼睛,透明一般的雪白皮肤,如同雪中的精灵。 亦寒…… 已经在佛音山守了二十年的亦寒,不知道现在还会在等着自己吗? 好像自从清醒过来,就一直在忙于思凝和皇后的事情中,现在大仇终于得报,他可以安心的去接亦寒回来了吧? 思远这么想着,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风寂,“哎……如果今天没事的话,去接个人吧!” “接人?接谁?”风寂有些郁闷的问道。 “一个……怎么说呢,也算是老朋友了吧!只是很多年都没见了……”思远看着眼前的茫茫白雪说,真的是很多年啊! “老朋友?你才多大啊!”风寂看着思远一副沧桑看淡事态万千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哎,你还真别说,如果要论我还是曾经的龙瑶话,现在最少也得是四十多岁的大叔了!”思远一点都不认输的回道。 “龙瑶?你什么时候改名叫龙瑶了?”风寂好奇的问。 “嗯……这个……也不是我改名叫龙瑶了……这个说来话就长了!”思远有苦难辨,因为事前已经跟风寂提过n遍穿越的事,他都从来没当真过的,这再跟他说龙瑶的事,估计风寂又得以为自己脑子发热再说胡话了!于是思远只能寻找令一个话题,总算是糊弄了过去! “小远,还记得十年前咱们在雪麟山抓银狐的事吗?”风寂看着眼前纯白的雪景,走过去,从后面搂住思远一边问道,又突然想到思远先前失了忆,又怎么会记得十年前的事呢?心里不禁一阵惆怅,虽然没有了和思远曾经的共同回忆,但是只要海中还抱着这个人,也还不算差! “十年前……”思远有些茫然的回道,但是看着风寂每次面对自己时,都是掩不住的那种浓浓的爱意,思远突然有些心疼这个痴心的男人。 似乎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风寂就不断的再帮着自己,从没有过一句怨言,虽然他一直再把自己当成另外的人,但是天底下那么多痴男怨女,又有多少份是跟风寂一样执着又真心呢? “风寂……能不能给我讲讲十年前雪麟山的事,我很想听!”思远说。 “小远,你真的想听?”风寂似乎有些吃惊的问。 思远点头,“还有那次我跟你说成亲的事是真的,你答应了吗?”虽然心里对风寂的爱,还有些矛盾,但是已经两个多月的宝宝不能等了,总不能要做未婚爸爸吧? 呃……未婚爸爸?!思远有些寒颤的想着这四个字,这也太女人了吧? “成亲?”风寂惊喜的看着思远,“小远,你要和我成亲?” 思远有些受不了风寂仿佛中了大奖似的一脸惊喜加激动的样子,很是淡定的点头,“记住,是我要娶你做老婆——啊!” “哈哈哈……”风寂早就处于疯狂状态了,哪里再去管谁做老婆老公的,只知道一把扛起了思远,就在茫茫的白雪林中非常欢乐的转起了圈…… “风寂,你是怪物吗?放我下来!!!”思远被当成娃娃般,被风寂轻轻松松的夹着腿高高抱起,没一会儿就来回转了几个圈,头都开始晕起来,只能拼命挣扎着,想从发了疯一般的风寂怀抱中挣脱出来! 真是无法相信自己有那么轻吗?怎么风寂说抱就能把自己抱起来的,而且还没有半点费力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力大无穷的怪物! “小远,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十年了啊!”风寂终于从癫狂状态恢复过来,放下怀中的思远后,乐呵呵的说。 “十年啊!”思远都有些惊诧和佩服,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数字?! “小远。”风寂定定的看着思远叫道。 “啊?”思远有些迷茫的答应,怎么突然觉得风寂的眼神那么怪呢? “小远。” “啊?” “小远,小远小远小远……”风寂仿佛叫不够似的,一连几遍叫着思远的名字。 被风寂叫魂似的,一连几遍叫着自己名字的思远,倒是有些无语的看着那个如今快乐就跟只小鸟似的某人,说,“拜托你能别那么孩子气吗?好歹你也是二十几岁的大叔了吧?” “大叔?”风寂呵呵傻笑,“是啊,要说起来,我还比小远大个好多岁呢!而且怎么看也是我更男人些,更像是做老公的人——”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风寂连忙住了口,但还是被思远依然一字不拉的全部听到,并且立刻火大的瞪起眼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更男人些更像做老公的人?” 风寂一边暗骂自己怎么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呢,一边连忙陪着笑的解释,“开玩笑的了,小远,做相公您的平君,风寂真是求之不得啊!” 思远这才满意下来,然后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还有成亲后的房事,我都要当主导和在上面!” “啊?”风寂听到这里就有些懵了,小远什么意思?难道当了老公不行,还想在床上占上位?那怎么行?若是这样了,以后谁再继续给他生儿子? “怎么?你有意见?”思远立刻沉下声来,并充满威胁的挑眉看着风寂。 “没没没……”风寂连连摆手,好不容易有了能和思远永远厮守在辈子的盼头,他可不能让这个机会就这么轻易流失了。 其实答应他也无所谓,毕竟这床邸之事还是要看实力的,谁实力最强当然就是最终主导权再手,并占上头了,而小远…… 当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思远,倒是表面一副淡定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已乐开了花,好诶好诶,终于可以做一次名正言顺的老公了! 不过,现在想这种事好像有点太合时宜吧?思远有些郁闷的看了看四周的冰天雪地,不过真的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竟会在这里为自己定下了终身! 正确的来说,应该是真正的思远吧?看他对风寂的感觉,应该也是有感情的,所以现在定了和风寂的亲事,他应该是最开心的吧? 而自己……思远看着眼前俊朗非凡的男人,总是小心翼翼照顾自己的男人,没有一点感觉是不可能的吧?先是小林子,现在又是风寂……还有那个远在佛音山等了自己二十年的亦寒…… 啊!!!他陆思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心了??? 事后又过了几天,思远的身体终于再风寂的细心照顾下,完全恢复安康后,两人商量着,就准备朝佛音山出发了! “花想,家里都交给你了,我和风寂去接个人,很快就会回来的!”穿的跟只熊似的思远一边对花想交代着,一边被风寂拉着走出门外。 “皇子,真的不要花想一起去吗?” 思远摆摆手,“雪迹还在屋里睡大觉勒,帮忙照顾好他就成了!” 花想无奈只能点头答应,又细心的帮思远看了一遍车厢里要用的物什带齐了没有,封闭够不够温暖后,这才和王府里的其他家丁一起目送着思远和风寂离开。 刚走出皇城没多远,思远掀开前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依然如往的白忙一片,很吸一口气,清爽的感觉立刻传入心扉,旁边赶车的风寂听到声音回头看着一脸放松的思远,笑着问道,“车厢里闷了?” “嗯。”思远点头,然后再不管不顾的拉开帘子就钻了出来,坐在了风寂的身边。 “哎,你出来干嘛啊?外面那么冷,小心又染上风寒了!”风寂有些担心的念道。 “再不出来我就要被闷出病来了!”思远不满的说,然后斜眼看着风寂,“麻烦别把我总当女人来看,好歹我也是曾经单挑过凤枭宫主的,身体没那么弱!” “身体没那么弱,那前几天又是谁发热发到神志不清的光着脚丫子跑到院子里,把雪人当成花想聊天的?”风寂一点都不客气的揶揄道。 思远顿时无言以对,但也依然不认输,“不也就那么一次吗?要是别人就得个把月的才会康复,瞧我不过两三天就恢复过来了!” 风寂有些无语的看着一脸得意的思远,心里再想,那都是我的医术和配药精准的效果吧?当然也明白再继续争论下去,一定会把小火山给引得大爆发,所以他决定暂时还是闭嘴好了! 于是风寂很识相的闭紧嘴巴,只是一只手怕思远冷般的将其圈进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很是潇洒的一挥马鞭,加快速度的朝佛音山的方向赶路。 “唉,要是有taxi或者巴士在就好了,也不用这么冷天的辛苦赶路!”思远看着上边风寂偶尔飘起的黑亮发丝上挂着几粒冰碴子,一边抬起手将其滤掉,一边忍不住感叹道。 “太瞌睡?八十?什么意思?你困了吗?”风寂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关切的问道,另外拿着马鞭的手指突然朝右边一甩,几枚银针立刻闪着寒光飞射出去,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一阵抖动,几个人影痛呼着从上面垂直掉落下来。 思远听到声音刚想转过头去看,风寂就佯作帮思远裹着披在身上毛毡的动作,稍微动了下身体就挡住了那边几个在雪堆里痛苦挣扎的身体,而思远也明白风寂的意思,于是懒得再去看那边几个无聊的人,倒是舒舒服服的跟只小猫似的继续窝进风寂怀里取暖。 一边摇头解释这刚才的问题,“我说的taxi和巴士,是两种能载人的车,他们是完全靠人来操做机动行驶的,而且四周都有很厚的铁皮保暖,所以人呆在里面,又可以轻松驾驶方向,又可以不用风吹雨淋太阳晒的,所以要比现在的这种马车舒适和先进多了!” “哦……”风寂一知半解的点头,但又忍不住迷惑的问道,“那人呆在铁皮里,他要怎么看的路?” 唉,就知道一说二十一世纪的东西,就会引来更多讲不完的问题,要是都跟那个曾经和他一起穿越回现代的夜冥炎就好了,什么都不用解释,直接扔过去几本上下五千年和百科全书就ok了! 不过,也知道这是妄想,夜冥炎还不是靠原身体的记忆才懂得现代字体的?要是直接一个完完整整的古人传过去,那估计,就得大乱! “那是因为有玻璃,一种跟镜子差不多的东西,不过是透明的,就是你可以从玻璃里面看到玻璃外面的一切东西,而在玻璃外面的当然也就能看到玻璃里面的东西!” “哦……”风寂似乎终于明白了,“那有了透明玻璃,不是什么隐私都没有了吗?” 思远听到这句问话,忍不住瞪向风寂,“你想的还挺多!” “呵呵……”风寂傻笑着一低头就突然吻住了思远温热的双唇,并趁着对方因为差异而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尖迅速灵活的伸进去缠住思远柔软的舌头狠狠的肆虐一番,这才满足的放开道,“当然了,比如做这种事的时候,还是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做最好了!” 而被突然偷袭的思远顿时脸庞飘起两朵红云,恼火的一把推开似是占了特大便宜哈哈大笑的风寂,一转身就钻进了车厢里,一边愤恨的擦着嘴,一边指着帘子外的风寂骂,“死风寂,再给老子大白天的耍流氓,小心老子阉了你!” 而外面的风寂却笑的更是狂放大声,“小远,你刚才是脸红了吗?怎么脸皮比女子还薄啊?” 是啊!好歹他思远也是现代人吧?怎么就比一个古人还容易害羞呢?这也太不应该了吧?思远郁闷的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抚向自己还烧热的脸庞,妈的,真是丢脸死了! 看着前方的马车渐渐远去,雪地里的几个人好不容易挣扎着从雪堆里爬了起来,并纷纷盘腿打坐,用内力将顶穴几乎折磨的自己生不如死的银针一根根逼发出来,这才稍微轻松了一会! “妈的,那个赶车的是干什么的?怎么银针发的这么准?”其中跟踪的长脸,抹了一把额头上被折腾出的冷汗,一边不禁骂到。 “听消息说,是从四皇子除掉凤枭宫后,就一直跟着的,咱们几乎用尽办法也查不出这人的真实身份!”另一个人好不容易逼出银针后,这才缓了一口气接道。 “看这人的武功一定不会弱,怪不得四皇子外出一个随从都不带,主子让咱们在他行过的路上就要把其干掉,我恐怕主子派的人力不会够!” “那既然这样,你继续追踪盯着,你去放信号通知前面埋伏地弟兄取消行动,只在一边观察不要王子行动,我则回去再跟主子商议再安排人手!”另一个像是领头的人,一一指挥迅速做了安排后,三人商议完,立刻动身按计划分散行动。 快到晌午的时候,思远和风寂总算是到了佛音山脚边。 思远刚从车厢里下来,就一眼望到眼前银雪皓皓的佛音山,如一座银制巨人般,巍峨的屹立在眼前。 隐隐约约的唱经声如一年前和母妃刚来时一般,佛音阵阵,让人对此山有种发自内心的崇敬很神圣的感觉! 还真的有些无法相信,此山就是因为自己才有了如今的光景的! 偶尔几个香客提着篮子从山上下来,经过思远和马车的旁边,身边的风寂轻轻的拍了拍思远提醒,“现在要上去吗?” 思远点头,“山上都是雪,好上去吗?” 风寂指了指那几名已经走远的香客,“你看他们几个不就是轻轻松松的下山吗?而且脚上也没有太多的泥巴,应该是通往佛印寺的道路很早就被人仔细清理过了! “呃……观察的还挺仔细!”思远由衷的称赞道。 “那是……也不想想你家相……娘子是谁?”原本有些得意的风寂,再看到思远立刻瞪过来的眼睛时,半路改口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说! 思远这才满意的回了暖和的车厢里,只剩下一脸郁闷的风寂还呆在原地。 “小师父,麻烦你了,车子先放在这里,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风寂很是大方的给寺庙里捐了不少香火钱后,就放心的将自己的马车停放在了佛印寺的后院里。 小沙弥们一脸诚然的答应风寂,一定帮他照管好几匹良驹,风寂和思远这才准备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一名小沙弥看到两人要去的方向后,连忙上前有礼的阻拦道,“两位施主,这佛音后山是方丈大人曾经交代过的禁地,没有方丈大人的许可,是不能允许生人随便进入的!” “啊?”风寂疑惑的看向思远,“你那朋友是什么人啊?本来一个人住在后山就够奇怪了,现在就连他住的后山都成了禁地,不会是什么在逃的犯人吧?” “去!”思远推开没正经的风寂,走上前双手合十的对小沙弥道,“你可以帮我转告方丈大师吗?后山里的人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是皇上命我前来带他离开的!” (“……朕的贤弟龙瑶自从在后山的悬崖失踪后,佛音后山就被一人无怨无悔的整整守了二十年,那人也是龙瑶再临走前托付给朕的,却是朕亲自去请都请不回来……真是有负贤弟所托啊!”) 思远想起凤枭宫回来后,和父皇的那次谈话,于是决定用父皇的身份来开路,小沙弥听后,几乎连方丈大人都不用请示的就立刻让路了。 因为在他刚被命为守后山时,方丈就已经交代过,若是有人奉皇上手谕进入,就立刻放行,不用再另行禀告了! 于是风寂和思远这才得以走进后山地界,只是到处白银雪覆盖,思远已经认不出一年前来时,他究竟是从那个方向才得以走进那座小河边遇到二十年后的亦寒的! “呃……我那天好像是从这里走的!”思远有些不很确定的指了个方向说。 风寂立刻表示怀疑的看着思远,“你确定?” “嗯……大不了走错了,再返回来不得了!”思远一把拉扯住风寂的袖子,就朝指定的方向走去。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很淡定的在同一个方向的雪地里连转了几圈,这才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刚才进来时,就应该请那个小沙弥一起跟咱们过来的!”思远有些遗憾的朝几乎辨不出,来时路的方向,望了几眼说。 “现在再说那么多不是也为时已晚了。”风寂无语的看着思远,“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去去去……我才没那么娇气,不过走几步路就要人背的?”思远没好气的推开靠过来的风寂说。 “谁说累你了?我是害怕累到我才两个多月的儿子们!”风寂玩笑的说着,一边走过来伸长手臂,想趁机摸摸自己还没出生的儿子们,却怎么也没想到思远竟会一脚毫不留情踹在他的小腿肚上,顿时痛的扭曲了一张俊脸,风寂几乎动作僵硬的扶着被踢痛的小腿缓缓弯下腰来,另一只手则控诉般的指着正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哈哈大笑的思远,颤抖着嘴唇说出了几个字,“你……好狠!” 思远则早就躲到远远的安全范围之上,不断挑衅的对几乎抓狂的风寂吐舌头做鬼脸!而风寂却是一点都不负众望的,一边瘸着腿,一边追向思远,“臭小子,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我一定要狠打你几下屁股不可!” 原本幽静的密林间,顿时传出思远阵阵欢快的笑声。 可惜还没跑多远,思远就被脚下的积雪滑了一下,眼看就要五体投地的扑在地上,思远的脑子里几乎瞬间作出反应,圈起双手就护住了肚子的地方,下一刻眼看就要头部先着地的变猪头了,还好身后的风寂及时的跃了过来,几乎伸出双手就稳稳的接住了思远落下的身体,然后往上一兜,抱娃娃似的轻轻松松地就给抱了起来。 “呵!接住了个差点被摔成猪头的小美人!”风寂幸灾乐祸加得意的说,而怀里的思远则立刻不客气的伸出双手掐住风寂两边脸颊就猛往外扯,一边咬牙切齿的说“再叫老子一声小美人试试!” “小远,你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暴躁了?”风寂被思远扯得说话都漏风,感觉脸上的两块肉几乎都快木了,连忙改口陪笑说,“哦哦……老公老公,我错了!” 思远这才满意的放开手,风寂也连忙不舍的将思远放下来,“好了好了,不玩了,快点找人吧,省的一会儿还得露宿雪地里。 思远点头,被风寂拉着刚要走开,突见大树下的雪堆里,似是有一团毛茸茸的什么东西再蠕动着,两人连忙走过去,将几乎被雪活埋住的小东西,一把抱了出来,然后轻拍掉它掩在白色绒毛上的雪霜,立刻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思远和风寂,长长的尾巴甩来甩起,非常可爱,“啊!是只小白猫!”思远惊叫道。 不过,这么冷的雪地里,怎么会有白猫出现? 思远疑惑的看向风寂,而风寂则又郁闷的看向思远说,“是狗吧?猫好像没它这么壮吧?” 思远一巴掌推开风寂,“边去,狗会这样哇哇叫吗?不过……能长成这个样子的,除了猫,大概也就是……” “嗷——!!!!”刚这么想时,身后的方向就突然传出一声几乎震破耳鸣的虎声,思远和风寂一起惊恐的转过头来,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雪白的巨虎,正瞪着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睛,凶狠的冲着他们怒吼着! “我的天!真的是老虎啊?可它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冬眠吗?”思远和风寂一边动作小心的往后退着,一边哀叫道,突见身边的风寂翻转手腕,几枚闪着寒光的银针就别再了指缝间,即将发出! 思远连忙伸手阻止,“别,它可能是在找它的孩子?” 风寂听闻,转过头来看着思远小心的将手中一直乖巧听话的小白虎放在了雪地上,果然,就见那只浑身雪白的幼虎像是认到了亲人般的颤颤巍巍的一边哇哇叫着,一边蹒跚的走向巨虎的身边。 而原本一直对思远和风寂充满戒备的巨虎这才停止了吼声,看着小白虎缓缓向自己走来,先是伸出舌头爱怜的舔了舔它,然后一低头,就将其用嘴巴叼起,甩了甩尾巴转身离去。 “呃……就这么走了?”风寂看着缓缓离去的白色巨虎说。 “怎么?你还想听它跟你说谢谢啊?”思远没好气的揶揄道,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就朝一个方向走去。 风寂连忙追过去,“小远,那不是刚刚白虎才离去的地方吗?你怎么往这儿走?” “不知道,一种感觉,亦寒懂兽语,是天海族人唯一仅存的百兽之王,所以我猜他应该是和这些兽类住在一起才对!” “天海人?少见的蓝眼睛银发雪肤,还有着比平常人较长寿命的天海人?”风寂吃惊的问思远道,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思远要找的这个朋友,原来真实的身份是这样的! 思远点头,“我曾经凑巧救过另一个仅存的流落到东夷天海人说的,他们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异禀,却依然无情的遭到全族屠杀,即使有着长寿又如何?还不是依然逃不过死亡?”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风寂好奇的问。 “我和他?”思远看向风寂,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从莫名的穿越回东夷二十年前醒来后,他就是和亦寒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龙瑶了,那要该怎么跟风寂解释他们究竟是如何认识的? “一年前……母妃带我来佛印寺上香,我在这座密林里迷了路,是他把我带了出来!” 风寂听后看向一脸惆怅的思远,心里突然怪怪的,怎么感觉小远和他这位朋友之间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两人循着白虎的足迹,一会儿间,果然来到了一条没被冰冻住的翠绿湖边,思远惊喜的发现,上次和亦寒见到时,好像就是在这里! 湖水依然如往常清澈见底,只是少了鱼儿的影子,湖中飘着一层淡淡的雾,一眼望不到边,在满是积雪的映衬下,有种神圣的美! 先前的那只白虎,早已在刚才的岔口后,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思远和风寂绕着绿湖转圈找人,可是依然除了满眼的雪,和大树石头后,根本就不见半个人? 思远有点茫然了,这么大的一座佛音山,藏个人还要不被找到,真的是很容易的! “亦寒!”思远突然转身朝着湖水喊道,“你还是听不到看不到吗?我来接你了,亦寒,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我来了吗?” 可惜,幽幽湖水中,只有思远一个人的声音,在满是雾气的上空飘荡着。 突然,一直站在思远身边的风寂推了推他,“看,湖中央的石苔上,好像坐着一个人!” 思远听闻连忙望过去,只见一直在空中飘荡的雾气,渐渐朝一边散去,一个人影隐隐约约的出现,全身的雪白,几乎要和周围的雾气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去看,还真就看不出那里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是亦寒!”思远惊喜的喊道,可是迅速走到湖边,却转了一圈竟没发现一条可以通往湖中央的石苔去的桥或者路?! 怎么回事?那亦寒是怎么到那边去得?这两边距离可不近,而且湖水看样子也不是一般的深,亦寒又不会武功,更何况是用轻功渡过去? “是土龙!”风寂一边说着,一边搂住思远,“抱紧我!”然后轻轻使力,就带着思远一起飘向了湖中央,中途思远往下望时,这才明白风寂口中的土龙是什么? 一只只样子可怖的鳄鱼正沉侵在湖水里,将上面坐着亦寒的石苔围成了一个圈,只露出一点背部,如一个个威严的保护神一般,将亦寒包围在中间。 几乎思远和风寂刚一落地,石苔前的鳄鱼们就似是感觉到了有人侵入地盘般有了骚动,一个个立刻充满备战状态的浮出水面,呲着长满獠牙几乎能将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吞入腹中的巨口,一步步逼近入侵者。 思远几乎瞪着眼睛的看着四周的身形足有几米长的鳄鱼缓缓朝他和风寂逼来,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鳄鱼的样子,现在几乎就连它们嘴中长了多少颗能把人的骨头一口咬断的牙,都给看的一清二楚了! 思远不过刚想退后一步接近身后不远的亦寒,四周紧盯两人动作的鳄鱼,就立刻发出威胁的刺耳声音,迅速朝思远和风寂的爬向来,心立刻提到了嗓子口,身边的风寂将思远护在身后,“我可以双手处理掉这三只大家伙,但是另外三只就可能勉强了,你看,是要硬拼,还是先闪人为妙,回到湖边另想办法?你那个朋友,暂时可能还无法知晓咱们的窘境!” 思远听后,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亦寒,依然稳坐如蝉,像是根本就没有觉察出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这些鳄鱼究竟那里冒出来的?记得一年前,就算是和亦寒共同掉进湖岸边比较浅的水湾时,也没见到过半只鳄鱼蛋啊? 正这么思虑间,原本爬行离他们越来越近,逐渐围城一个圈的鳄鱼们,猛地像是受到了什么命令般,突然停住了动作,冰冷的眼睛又在观望着被围在中间的思远和风寂后,缓缓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又爬回了湖里面去了。 思远和风寂都很疑惑鳄鱼们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攻击,反而退回了原地?难道是……思远惊喜的转身看去,果然就见原本静坐的人,此时已经站起了身,正目无表情的望着他们。 现在不知为何,思远一看到亦寒的那双有些朦胧的蓝眸时,一种难忍的刺痛感就在心脉里传开。 原本就无法开口说话的亦寒,这二十年来没有视觉没有听觉,他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看来你那个朋友已经感受到咱们的到来了?”风寂看了一眼思远,淡淡的说。 思远只是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迅速的整理了下思绪后,拉着风寂一起走向静静站立在原地的亦寒。 思远拉起亦寒放在身侧的一只手,伸出指尖轻轻的在上面写道,“还记得我吗?上次我来过这里的,是你把我带了出去!” 亦寒没有表情的看着思远,点了点头,一望无际的蓝色眼睛似是难得有了一点情绪,思远看出,那似乎是在笑! 现在的亦寒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的样貌了,但是依然让思远惊奇,天海人的成长速度真的很神奇,要是按正常来算,亦寒的年龄应该已经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叔了吧? 虽然基本上与一年前的样子无异,但是,思远抬起头望着亦寒,个子真的好高,似乎比风寂还要高出半个头,而且身材看起来很匀称结实,一点都没有二十年的野外生活,而风餐露宿,狼狈削瘦的样子嘛! 思远看着亦寒伸出的手掌,虽然手背和露出的一点腕上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但是掌力明显厚实偏大,现在的亦寒,简直和二十年前的那个小布点判若两人! 旁边的风寂看着思远一直握着亦寒的受不放,心里真是醋味噌噌的冒,“小远,有什么话,现在说完了吗?咱们还得趁天黑赶回皇城啊!” “哦……”思远这才想起来,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于是连忙托起亦寒的手继续写道,“亦寒,其实我是重生后的龙瑶,特意来接你离开了!” 思远写完,果然看见身前的亦寒突然脸色大变,双手抬起抚向思远的脸庞,缓缓的移动着,嘴唇动了动,却依然没有一点声音。 思远笑着反握住亦寒抚在脸侧的手,让他感受到自己没有再骗他,是真的龙瑶回来了,“亦寒,对不起,我那天竟然没有认出你?” 如果不是那次莫名的穿越,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在佛音山沉默的守了整整二十年的男人就是亦寒,上天赐给他的宝贝! “喂喂喂……你摸完了没?就算是眼睛看不见,也该适可而止了吧?”风寂很不客气的将思远一把拽过来,亦寒顿时失去了思远的存在立刻慌乱起来。 原本浅蓝的眸子突然变深,并且长及脚裸的银发似是有了生命般,向后飞散,就连脚下的石苔和湖水都开始莫名的震动起来,而一直守在石苔前潜在湖里的鳄鱼们则不安的骚动着,甚至不远处湖岸的方向,也顿时传来声声惊人的兽类鸣叫。 思远连忙推开风寂抓住亦寒因为慌乱而胡乱挥动的手臂,“亦寒,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你别怕!” 果然,亦寒再接触到思远的身体后,就渐渐安静下来,原本天地间的骚动,也顿时如主人一般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思远真是惊叹亦寒的影响力,竟然连整个佛音山后林,都已经被他所掌控了,现在这里几乎可以说是他的王国,但是一但出了这片密林呢? 思远不知道,现在突然这样带亦寒离开,究竟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 回了岸边后,从小陪在亦寒身边的白虎,果然又出现了,而且这回身边还跟着另一只题型稍小一点的白虎,亦寒似是早已习惯般,抚了抚白虎的大头,然后又轻拍了拍另一只白虎的背部,思远猜想,那只臭屁的老虎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风寂看向思远,“不会还要带两只老虎回去吧?” 思远摇头,“看亦寒的意思了!” 风寂占有欲般的将思远一把搂进怀里,“为什么我怀疑你和他之间关系不单纯?” 思远笑着看向风寂,“其实你在一开始再我提出要接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吧?” 风寂点头,“真实的看到后,心里还真是有点受伤呢!” 思远歉疚的拍了拍风寂的手背,“亦寒在这座山里等了我二十年,不能再放他一个人这么过下去了,风寂,对不起!” “小远,你看我风寂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多一个人能爱你,总比多一个人害你好吧?而且,我也不怕抢不过他,公平竞争嘛!更何况……”风寂瞄了一眼思远的肚子,“我两个儿子都有了,要比他这个野人有福气多了!” 思远无语,又看向正跟白虎说着什么的亦寒,风寂看了看西边的太阳已经有了即将落下的趋势,连忙提醒思远,“咱们得加快速度了,不能再拖了!” 思远点头,然后走向亦寒,在他手心上写道,“有什么要拿的吗?咱们该离开了!” 亦寒这才抬起头看向思远,似是想着什么的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后,又拍了拍白虎的头后,对方立刻乖顺的弯下身体,亦寒熟练的骑了上去,然后伸出手来,如一年前般无声的邀请着思远一起同坐。 这次思远则没了对白虎的恐惧心里,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心情,立刻就接过亦寒伸来的手,坐了上去,身下的白虎猛地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叫声后,就如离弦的剑般冲了出去,只剩下身后被气的跳脚的风寂。 而余下的另一只白虎则在风寂身边弯下了身,甩了甩尾巴,似是在等他坐上,很温顺的大虫啊!风寂有点不相信的坐了上去,这跟传闻中凶狠残暴的猛兽不一样啊? 果然白虎在风寂坐好后,就立刻就站起了身子,然后尾随着刚才思远和亦寒离开的方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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