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MB变BM同样被吃干抹净的悲惨故事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小雨，齐浩然 ┃ 配角： ┃ 其它： 001. “哎呀——别吵了！门铃摁坏了！” 讨厌的人类，打扰本大少的美容觉，要是长出皱纹你负责吗？老子我可是就靠脸吃饭的。 凌小雨还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有些凌乱的头发非但没有把这个人显得很糟，更多了些异样的风情——当然了，你得把那张面膜拿下去看，大男人贴个面膜，怎么也是别扭。没办法，生来底子好，这一张可以把女生迷得死去活来、连男人都可以迷得颠三倒四肝颤的脸，怎么也是人家的资本吧。 也是，有了这张脸，生活也就有了保证。被人包养着呗，随便找个有钱的富婆就靠着，等靠不住了就找下家——别说他凌小雨没骨气，事实上，凭他那点高中都没毕业的文凭，想要作别的还真有些难。 可千万别说他的工作不体面什么的，说他人家还跟你急—— “我们牛郎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呢！在这个金主没抛弃之前，我可是忠诚的很，绝对不找下家。”当然了，被他抛弃之后，人家翻脸也比翻书都快，前一秒还同床共枕的人，下一秒绝对把你当陌生人还不如。 不过他凌小雨也有自己的原则—— 就是绝对不找男的金主。 原因嘛，按凌小雨的原话就是—— “疼。”看来他也知道了自己如果和男人上床的话，绝对是被压的那一个。 别说他太聪明或者有当Gay的天赋，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每次去酒吧吊金主的时候，总有一些膀大腰圆的不要脸的臭男人围着他转。看他们那样，打量自己的暮光，凌小雨心里就是一阵恶寒。 大清早的门铃声，惹得凌小雨一天开始的心情就很不美丽—— 一个月前，刚刚‘踹’掉一个金主，更准确的说，是被人踹掉——没办法，人家也要结婚了嘛，虽然是二婚——野百合也有春天，人是丑了点，但是迎来自己的第二春还是没什么问题。 被人踹你也没什么说的，你和人家不过就是上过几回床，还是人家掏钱的，你有什么不忿的？人家有钱嘛。这年头，有钱能使磨推鬼！ 不过以前总是踹掉别人的凌小雨这回还是心里有点不平衡。还好立马在酒吧里遇到现在的这个富婆——人大概三十不到，绝对一小年轻！可是这花钱的手笔有绝对是比男人都豪迈。 几天的相处下来，凌小雨也渐渐庆幸——幸亏自己被上一任给甩了，否则这么好的主儿自己怎么摊上啊。 “来了来了，别摁了，门铃都摁坏了！”凌小雨没好气的打开了门。门外站的是一个男子，看起来五官很分明—— 凌小雨以他的审美观打量了半天—— 嗯……有鼻子有眼睛，第一眼判断——是个人，第二眼——是个男人，第三眼——是个有钱的男人，第四眼——是个有钱的长得还不错的男人，第五眼是个有钱的长得还不错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帅哥的男人。 凌小雨趾高气扬地看了看男人手里捧的花，没好气的问道： “你找谁？” “请问丽雯小姐是在这里吗？” 002. “哦，她出去了。有事？”凌小雨一向对帅哥都有着自己的尊重。他认为，帅哥和自己是同类。这男人不会就是那女人的未婚夫吧……嗯，长得不错，那为什么那女人还要找上自己呢？不会是他那方面不行吧……可惜了可惜了，那方面不行了就算再帅也白扯啊。小雨看他的手上还捧着花用一脸看着白痴的样子看着自己，小雨顿时没了好脾气！那方面不行还敢跟小爷叫板！ 凌小雨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理亏的那一个——人家才是正主！要是人家一句话，你凌小雨还牛个屁啊牛，人一句话就能把自己踢走。 凌小雨白了那男人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走进了洗手间，把那男的晾在了外面，凌小雨边摘面膜边想，这么好的壳子，可惜了……不对，他自己不行，跟我有毛关系？难道我就能让他小弟弟站起来变正常？开什么国际玩笑？ 稍作打理之后，凌小雨退出了洗手间。他看到那男人已经进来了，走进客厅，把手中的花一枝一枝插入空着的玻璃杯里，那玻璃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入的水。 然后那男人笑着看向自己，眼中片刻的惊诧。凌小雨知道，他大概是被自己的样子惊艳到了。他素颜的样子其实是很好看的，只是每次到酒吧里去找金主，都要打扮的特别骚包，久而久之，他素颜的样子连自己都要不记得了。 “喂，看什么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没见过美男啊。”凌小雨又白了那男人一眼。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不就是没化妆吗？看屁看啊。 “说实话，我对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没什么兴趣。”男人淡淡地回答。然后转过一边继续摆弄花。 “哼，我对这种完全不行的男人也没什么兴趣。”凌小雨想，你都不行，还跟我装。切，你自己还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说谁不行？”那男人瞪着凌小雨。凌小雨当然知道，这方面男人可是很需要自尊的，这样被人提出来当然没面子啦。男人么…… “说你啊。”凌小雨也回瞪着他，两个人的气氛很僵，然后那男人扑哧一声笑了。这时候门铃又响了，凌小雨一边瞪着那人一边开门，一开门一个女人就飞扑到自己身上。这女人，就是凌小雨的新金主——丽雯。得，两男一女全部到齐，凌小雨的脸色更难看了。 “达令~~~~”那女人的声音嗲得要死啦。凌小雨抖了抖身子，鸡皮疙瘩掉满地。然后那女人看到了站在客厅中颇有玩味正准备看好戏的那个男人，连忙从凌小雨的身上下来，然后看着他，又看着那个男人。 “对不起，搞错了。”丽雯低着头闷闷说了一句，然后立马扑向了站在客厅里的男人来了个法式热吻。“达令，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阿姨她还好吗？在澳洲的日子过的不错吧？” “嗯，还不错，天天生活过得比我们滋润多了。” “那就好。那你这次回来，是来看我的？” “是啊，好不容易有个长假，当然跟我可爱的老婆聚一聚啦。”男人的话中满是宠溺，表情也是无比的灿烂。给晾在旁边的凌小雨这个汗啊，得了，正主回来了，自己又得找下家了。想到这里，凌小雨更加鄙视眼前的这个虚伪男了。害得自己丢饭碗，也不能够满足他的未婚妻，霸占着那可怜女人[？！]的青春，你说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我来了两天还没服务呢你就来了。 妈的妈的妈的！真是衰！ “达令，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保姆——凌小雨先生。”丽雯笑的灿烂。 啥米？保姆？喂喂喂，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我是卖身不卖艺啊！凌小雨望着丽雯，满脸黑线。 “哦，是这样啊。呵呵，这保姆，有点意思……”那男人摸了摸下巴，一脸淫笑看着自己。凌小雨看了看自己，收了人家的钱，给人家当保姆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一想到，以后要照顾这个性功能障碍的变态男，凌小雨心里这个流泪啊。流泪加流血！ 003. “亲爱的，说一说是在哪里找到这么好的保姆先生的吧。”那男人递给了丽雯一杯水。狗腿！凌小雨心想，然后脸色摆得更像大便一样，难看要死。丽雯满眼柔情地看着那男人说：“达令，我听朋友们说，酒吧里不是经常会有保姆在那找工作吗？于是我就去了。果然，你看，像小然这么养眼的保姆，而且还是男生，是多么难得啊……” 养眼这一点我也比较认同啦……等一下，是谁告诉你在酒吧里的我这种人是特么的做保姆的啊！凌小雨掐指一算，得，愚人节赶上了。然后他又剜了那男人一眼，眼神中分明就是——这种智商的女人都能给你碰上，你眼光还真不挑啊。 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凌小雨的大便脸，然后说：“凌先生是吧，你好，我叫齐浩然。估计马上的这几个月我们就要共同生活了。丽雯这人平时大大咧咧冒冒失失的，还是需要你多多照顾啊。” “呵呵，一定照顾……照顾……我X……”两个人在手上都较着劲儿，然后凌小雨实在是受不住了，低头骂了一句，然后齐浩然微笑着撒开了凌小雨已经红的要紫的“猪爪”——妈的，如果明天肿了，我肯定把你下面那把儿剁了，反正也没用！凌小雨又剜了那男人一眼。齐浩然正笑得灿烂。 妈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装什么绅士，装什么正人君子啊？把你那恶心的嘴脸给我痛痛快快收回去，老子不吃这一套。 “小凌，那我们，就从今天的中午饭开始怎么样？”丽雯把热烈的目光投到凌小雨身上。这意思太明显不过了——给我痛快儿地做饭去，保姆就给我有保姆的样子。得，您是大爷，凌小雨没法对女人发脾气，说这是职业习惯也不为过。丽雯这女人长得其实也很不错，外表清清纯纯的样子，导致在酒吧那个混乱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凌小雨这才觉得有意思，结果一搭讪把自己搭成个保姆。不过这也没什么。至少，工资还是可观的嘛。这也为在凌小雨前几天的到来的时候丽雯为自己单独挑了个房间，而且没动自己的状况做了解释。 幸亏自己当时没轻举妄动，要是以为人家是来找MB的，当时欠抽地扑过去，早就被人当流氓似的抽出去了！自己算是又一次走背字儿了，不过也没什么，MB和保姆也不差什么嘛。保姆就是BM，跟MB本来就不差什么，都是那俩字母。 可是那干的活儿就不一样了啊！MB是被那些女人宠着，现在呢？看看自己这一身家具服，围裙套在身上刚刚好，烧的油也热了，冒出一缕缕白烟——这整个就一苦力啊！凌小雨被油烟味儿呛得直咳嗽，眼泪都要飙出来了。正好厨房后面还有一面大镜子，凌小雨一回头，天，什么时候一兔子立在那里还系着围裙？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现在寄人篱下。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小爷我就熬，说不定这生活也没想象中难过。至于齐浩然嘛……当空气好了。凌小雨心安理得地想，然后把打好的鸡蛋倒进去，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就跟炸开了花似的。 凌小雨这人别的不怎么样，做家务做饭这两样真是没的说。先别说质量怎么样，这模样架子端得倒是够足，一板一眼的还真有那么回事儿。一会儿过去，三菜一汤都摆在桌上。 “喂，吃饭了！吃饭啦！”刚开始做饭，那两人还装模作样的在那儿美名其曰学习学习，为以后做基础，过了一会开了灶台，就都没影儿了，甭想，都躲屋里甜蜜去了。让凌小雨这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啊！ 齐浩然走出房间，闻到的香味也挺浓，再一看菜色——炒鸡蛋，小白菜鸡蛋汤，煎鸡蛋饼，荷包蛋配上番茄酱。呵，鸡蛋宴啊！ 看出齐浩然眼里的意味，凌小雨没好气儿地说，家里就剩下点鸡蛋和白菜了，下午给我点儿钱，我自己买菜去。 “好吃哎。”丽雯抢先叼了一块儿炒鸡蛋入嘴，连连点头。齐浩然满脸的幸福看着丽雯。真恶心。凌小雨低下头转过身给他们盛饭。 得，我凌小雨的保姆生活就算开始了。 004. 又是一个艳阳天啊！凌小雨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拿掉面膜，向外面的阳光道了一声早安。日子还得继续，所以没必要执着于MB和BM之间的差别，没错，我们的凌小雨同学就是他所在的这座类似于别墅的房子主人——的保姆。 渐渐的，凌小雨对这种生活越来越感到惬意了。很高兴，那个性功能障碍的变态男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至少没有像许多电视剧中那种恶婆婆的形象指使着凌小雨做着做那。而且凌小雨也想好了，如果那丫敢动这些念头，凌小雨就往死里整他！妈的，买我的人是丽雯小姐，你丫算了毛？ 每天的日子单调，不过慵懒的调调却也是凌小雨喜欢的。每天七点半起床，然后准备早餐。丽雯是普通的上班族，对于早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然后八点二十，丽雯小姐去上班，把凌小雨留在家里收拾房间。至于齐浩然嘛，凌小雨自动视其为空气，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少折腾小爷我。 凌小雨看了看墙上的钟，指针指在了十一点半。好的，午间新闻要开始了吼！凌小雨把黄瓜片儿贴在了脸上，然后惬意地坐在沙发上。这黄瓜是早上剩下的，自己这叫废物利用，哈哈，凌小雨你太会生活了！凌小雨暗笑道。 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大。这叫有立体感！这么好的宽屏电视如果不能物尽其用的话，也太可惜了。凌小雨心想：丽雯和齐浩然这两个人也真没有情趣，从来没有出现过相偎在一起静静看电视的浪漫场面，每天嘻嘻哈哈的，都当自己年轻啊。人到了老啊，还是得找个人安安静静地度完下辈子。凌小雨想好了，等到他三十岁，他就不干这行了，以后好好找个姑娘，这辈子也挺好的。 想起齐浩然，凌小雨这才想起来，嘿，这人没了啊！哪去了？马上十二点半就要吃午饭了。这段时间凌小雨品出来了，这齐浩然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过的是如猪一般的生活，偶尔还出去泡夜店，然后喝个烂醉，丽雯和凌小雨就得半夜往出跑去领他回家——那时候，凌小雨总想把这个老变态打成猪头！妈的，都这么大岁数了（其实人家也不大……第一印象很差，你们懂的……）还天天折腾，赶明儿把自己折腾进去了，就舒服了！ 不过这人还得找啊。就算再怎么不待见人家，人家也是金主的老公不是？不是老公也差不多，准老公？嘿，这老变态还真好运，丽雯这丫头挺好的。凌小雨就想了，这么差的一个人和丽雯这么温柔的人是很配的。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么受着，生生相克，一物降一物不是？人家就是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这辈子就这样过呗。 不过要说这俩人的身世背景什么的，凌小雨还真不知道。他就知道，估计这老变态跟他也没多大差，都是被女的养呗，而且估计那女的也得守活寡啦，这老爷们儿不行啊！哈哈！凌小雨又往脸上贴了一片黄瓜。算了，美容什么的才是大计，保姆也不能一直当下去不是？让丫自己折腾去吧，饭点儿的时候就出来了。 “根据最新的行情，我们有能力相信，ZZ公司绝对能够赢得这次的竞标。我们的总经理齐浩然先生也从美国的分公司赶回来参加这次竞标。所以我们相信，ZZ是绝对有能力和实力的！……”电视里的声音大得过分，尤其是“齐浩然”那三个字，震得凌小雨脑袋瓜生疼生疼的。电视里，一个长得很不错的男子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脸上都是自信的笑容，可是一向对帅哥有着特殊的尊敬的凌小雨此刻却并没有心情欣赏。 ZZ公司总经理齐浩然……总经理齐浩然……齐浩然……得了吧，这么大众化的名字，肯定是重名。如果房里那位，真是ZZ公司的大老板哪里有不工作的道理？凌小雨撇撇嘴，心里很不舒服。如果他真是大老板，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这城里混了？以后这人还得罪不起了？…… “哎呀，什么味道啊？小凌，你是不是又把东西弄糊了？”齐浩然一脸倦容地走出了房间，脸上写满了不悦，不过语气还是没什么敌意。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不愉快，齐浩然的语气还算是不错，至少所有的不悦还没有发作就已经消失了。不过，凌小雨有权利相信，那是因为他不行，所以感到自卑。脾气什么的都给我见鬼去吧！ “哦，什么东西……”凌小雨沉思状，“啊——”然后大叫，“我的美容养颜靓汤——” 005. 整个午饭时间凌小雨都特别不舒服，那新闻的冲击力也忒大了。弄得凌小雨吃一口饭，抬起头看齐浩然一眼，吃一口看一眼，就好像齐浩然是那能下饭的菜似的，齐浩然也特别不自在，总是用纸巾擦擦自己的脸，看看有没有什么脏东西，凌小雨怎么总看着自己？ 十分钟后，凌小雨凌乱了……眼前的大男人竟然被自己盯脸红了了，不是他性格啊？！然后他也不好意思再盯着人家看，自己的脸也红了。于是桌上出现了相当诡异的一个场面，俩大老爷们儿，就这么盯着盯着俩人都脸红了！ “咳咳……小凌啊……”老变态故作深情地看向凌小雨，凌小雨顿时觉得不太对劲儿。这小媚眼儿是勾搭谁呢？我可是大老爷们！下面带把儿的！“有什么话咱们就拿明面儿上说，别拿这饭出气哈。吃饭的时候吵架对消化不好，再说了，咱也没那么有仇不是？就算你是那种人，我不是也忍你到现在了没把你赶出去吗？我不是说我自己的品格有多么高尚，不过我也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尽好你保姆的本职，那些没有用的小说偶像剧什么的都少看点儿，没用。生活不是偶像剧，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凌小雨第一次没有反驳，事实上，凌小雨根本没那心情听老变态废话。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目光有多么专注，那一瞬间，仿佛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他和齐浩然，很多年后，齐浩然回忆起来，也说，那个时候，凌小雨的目光是最美的。凌小雨就那么看着他，断断续续地问：“齐浩然，你，是不是ZZ公司的老板啊……”千万别是，否则自己可怎么过接下来的日子啊？！丽雯说了，自己可是得在这儿呆上个几个月的。 “怎么这样问？”齐浩然挑挑眉，玩味又一次出现了。果然，老变态就是老变态。他就不是一正经人，不能用正经的方式来问，跟丫就不能正经点儿，否则丫就得得瑟。 “怎么地？小爷我就是问问，ZZ公司那老总听说也叫齐浩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个衰人能跟你重名儿，真对不起他老总的身份。”果然。这种火药味儿才是正常的。 “哦，这样啊。你……很喜欢有钱人？” “怎么这么问？不过有钱人谁不稀罕啊？谁还能跟钱有仇似的。等一下，这跟我的问题有关吗？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们，单单只是重名而已。”齐浩然夹了一口菜放入嘴中，嗯，味道还不错。 凌小雨听到这个回答，一瞬间感觉到天晴朗啦，股票要涨啦，神经病都要医好啦！哈哈哈！我就说嘛，哪有大老板像这么个衰人！哈哈，自己真是太有想象力了！ “喂，咱能好好吃饭不？”齐浩然送给了凌小雨一个白眼儿。整个饭桌就看见凌小雨在对面一会儿捂着嘴，一会儿嘴角抽搐，一会儿捂着肚子蹲到饭桌底下。当饭桌是他个人show啊。“食不言寝不语，这话你不知道啊。” “哈哈，抱歉，我就是太高兴了！……”凌小雨收敛了部分的笑容，不过那一排牙还是露在外面，看的齐浩然总想抽他两巴掌。 “我不是有钱人，你就那么高兴？”齐浩然挑挑眉。这人是不是疯了？ “那当然了，你不是有钱人，就是无产阶级，跟我这个无产阶级的阶级是同样的阶级。”凌小雨像说绕口令似的继续说，“所以我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的等级差异，我也就没有什么义务来伺候你。那也是就说，”凌小雨轻咳两声，然后用自认为很严肃的声音说，“齐先生，以后你麻利儿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少折腾小爷我，明白不？” “知道了。”齐浩然淡淡地点了点头。这让凌小雨很不可思议！老变态也知道自己的立场了？那最好不过，不过总觉得这种相处方式很怪，很别扭。算了，别想那么多了。 ＊＊＊＊＊＊ 吃完饭，凌小雨哼着歌刷着碗，然后开始筹划自己的二十二岁生日，看来今年是没时间和“少爷”店的朋友一起吃饭了。“少爷”也就是我们口中的MB，只是好听点的叫法。有些同行现在还在失业，虽然现在的自己有着工作，不过也难免下一秒钟就被人踢出去，所以，还是得有个好人缘不是？齐浩然在一边听他哼着歌，心情不知不觉烦躁起来了。什么事啊？不就是象征性地答应了他要自己事情自己做嘛，至于么。 齐浩然靠近他，然后把凌小雨原本很整齐的头发揉乱了。 006. “喂，干什么啊？”凌小雨看着自己被揉乱的头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齐浩然。妈的，老变态发什么神经？！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千万别说只是因为看我自己做家务单单纯纯很爽而已，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齐浩然瘪瘪嘴，直接无视掉凌小雨的目光。 “你管得着吗你？”凌小雨心想，切，没事儿找事儿，我是你什么人啊你管我？然后他撇撇嘴，继续刷碗兼无视齐浩然。 齐浩然吃了个瘪，悻悻地挽起袖子，爪子伸向了凌小雨那边——然后，抓住了凌小雨手中的碗。继续果断无视凌小雨眼中的吃惊。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啊，你说的。”凌小雨还挺高兴的，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上去了，心寻思着，还算是聪明，知道从现在做起，刚才就不应该手痒痒把那几个碗刷了的。不过过了一会儿，凌小雨就高兴不起来了。 丫是有预谋的啊。妈的，三个盘子砸了俩，碎片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等待会儿丽雯回来了，肯定当自己失职把自己臭骂一顿啊，搞不好连饭碗都砸丫手里了！丫是没事儿了，死不承认谁他妈不会啊？！丽雯又是人家准老婆，得，这亏啊，算是吃了。 凌小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淡定地开始捡地上的碎片，齐浩然在一旁说：“小心点儿，别割伤了手。” “那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扫帚和簸箕啊！” “哦哦。”齐浩然立马走出了厨房。凌小雨心想，怎么有这么笨的人？！然后想到了那个去酒吧找保姆的丽雯小姐，真不愧是一家的。凌小雨叹了叹气，又收拾起来。 收拾完毕，齐浩然灰头土脸地坐在那里，满脸失望，不过那种表情也太夸张了吧！看的凌小雨心里直反胃，这么大的人了，卖什么萌？“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去超市买碗啦！真是的，赶紧给我拿钱。” “我没有钱。”这句倒是回答地利利索索，把凌小雨堵在那儿了。你没钱？你没钱你住这么大房子？你没钱你老爸老妈在澳洲？你没钱你还泡这么好的妞儿？！……这一切一切地怨气就化成了最后的一个字——“靠！” 然后凌小雨抄起钱包就走出了房门。“咣当——”一声，门上专门放拖鞋的小粘钩都被震掉了。凌小雨心里这个气啊，本来自己就一无产阶级，还摊上了一个冒充无产阶级的资产阶级，这都什么社会啊都？现在还得自己掏钱去弥补人家犯的错，我嘞个天上地下如来神靠靠靠靠啊！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能跟丫废话，早晚有一天得被他气死啊！ 凌小雨下楼的时候就在心里想好了他的墓志铭——齐浩然，你这个王八蛋，欠我的钱你要是不还给我，我这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凌小雨的耳中——“小凌，我陪你去——” 陪你妈个头啊！凌小雨根本不屑于等这种傻逼。 “门上的粘钩也被你震坏了，我跟你一起去提醒你买粘钩，还有家里的鸡蛋也不多啦——” 我他妈真是该你的啊！凌小雨欲哭无泪。 007. 超市内—— “喂喂喂，齐浩然，你丫给我立那块儿。”凌小雨很纳闷儿为什么自己要像个傻逼似的跟在齐浩然屁股后面乱跑。“你是不是脑子里进屎了？儿童玩具你丫在这儿瞎逛什么？”凌小雨走近一看，丫正盯着一个小男孩儿呢，那小男孩儿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最近很流行的玩具，要价也是不便宜。“怎么？你还想要一个？”凌小雨话中是少不了的讽刺。 “为什么这个孩子迟迟不肯买下这个玩具？明明很喜欢的啊。”齐浩然眉头紧锁，眼神是凌小雨从没看过的专注和沉思。 “废话啦，这么贵的玩具一般人家怎么可能轻易买得起？我拜托你不要像白痴一样立在这里盯人家看好不好？你长得就够惊世骇俗引人围观了！”这么帅的帅哥，本来我长得也很好啦，都这样被你比下去了，还让不让别的男人活了啊？！ “我长得有这么丑吗？”齐浩然皱着眉看了一眼凌小雨，准确的说，是俯视了一眼凌小雨。个头上的差别总在凌小雨忘记穿增高鞋的时候显得十分明显。 “额，也不算丑，你见过奥特曼里面的小怪兽吗？你跟那个差不多。” 齐浩然挑挑眉：“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 “那是你没有早点儿遇见我。”凌小雨极力地不去注意身高上的差距。自己一米七五也不算矮啊，就是旁边这个一米八五的怪物太高了而已，自己才是标准身高。 齐浩然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玩具的销售点儿。“这个玩具，每个孩子都很喜欢，可是却都迟迟不肯买下。也许还是很多方面存在着问题……” “切，你管那么多呢……难道你还能写个投诉信告诉那卖玩具的头儿——喂，你家玩具也忒贵了，太影响业绩了啊，赶紧给我降价！你的话，在人家眼里说不定连屁都不算。”凌小雨翻了个白眼儿，你要是真有这能耐，就赶紧把买盘子的钱还给我。 “如果可以降低成本，同时保留玩具的新鲜感和独特的地方，那么降价应该不是个难事。这个玩具从设计出来，确实忘记了考虑到销售对象不太可能会花太多的钱在玩具上。这是个失误……”齐浩然挑挑眉，表示自己并不算太愉快的心情。 “失误也是别人的事情，跟你有毛关系？快点儿给我离开儿童区，妈的，你这个傻逼害得我也跟个傻逼似的……”凌小雨什么也不管了，就把齐浩然拉出了儿童区。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他们的手是紧紧相牵的，然后就来到了食品区。 “喂，你看那边那两个人，好有爱啊……” “基情啊有木有啊？！小攻好帅啊，小受长得也很不错。美型美型！……” “好高调啊！连手都是牵着的！快点儿，手机，相机，能拍照的都给我拿出来！！……” …… “为什么这么多人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们俩？”齐浩然瘪瘪嘴，这个年头儿，没见过男人买菜啊？ “因为你长得就像个怪物，”凌小雨头也不抬地打量着牌子上写的“今日菜价”回答，“还有，他们是在看着你，不是我，因为我不是傻逼，明不明白？” “为什么那么女生看着我们偷笑？” “因为你长得本来就很可笑，”因为事实并不具有说服力，所以凌小雨选择在嘴上过过瘾，谁叫丫这么漂亮，是个男人总该会嫉妒吧。“还有，他们是在向我微笑，因为我实在是太迷人了。” “你确定，她们不是因为这个？”齐浩然抬起了手，他的手上显然还挂着另一个人的爪子，并且那个爪子还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然后，齐浩然的嘴角挂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008. 一路沉默。齐浩然完全感受到了凌小雨附近的严重的低气压。凌小雨自从撒开了齐浩然的手，就一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句话也没说。这一路上就看他撞了两个人以及五个电线杆子。头也不抬、眼睛也不抬，想什么呢这是？ “喂，小凌，你前面……”还是一个电线杆儿…… “砰——”好吧，硬生生地撞上了，这一下绝对不轻。看得齐浩然也颤了一下。“小凌，没事吧。”齐浩然连忙跟上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额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凌小雨。这小样儿，不就是磕了一下嘛，楚楚可怜给谁摆呢？不过齐浩然也确实看着凌小雨额前鼓鼓的包心疼——白瞎这脸了。他用双手环住凌小雨的身体，然后把唇轻轻地贴在那个包上，听得怀中的人发出“咝——”的抽气声，语气便温柔下来，“不疼了哦不疼了哦……” “你哄小孩儿啊？”凌小雨顶着红红的眼睛瞪了一眼齐浩然，齐浩然顿时觉得自己抱的是一只兔子。 “你不就是一小孩儿吗？”齐浩然结束了这个怀抱，双手环胸，事实上，他还是更喜欢那个肯跟他顶嘴的凌小雨。“还不到二十二周岁的人，连婚姻法都不能支持你结婚，那不是小孩儿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凌小雨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十二岁生日，虽然只是差了几个星期，不过齐浩然说的也是事实，这个，凌小雨没法否认。 “因为我扣下了你的身份证。虽然不知道这样合不合法律。”齐浩然挑挑眉，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好像说的就是“我今天忘记吃早饭”一样轻松的事情。不过在凌小雨的耳朵里听起来，这就是属于控制住了自己的一切——这年头，没有身份证儿，寸步难行啊！ “你凭什么拿我的身份证！齐浩然你大爷的王八蛋！” “那你先回答我，为什么今天这么高兴？” “我他妈什么时候高兴了？”凌小雨撇撇嘴，丫就是找借口，还跟小爷我谈条件。这一路我他妈差点儿没撞死，我高兴个毛？ “刷碗的时候。” “千万别跟我提刷碗，你那算刷碗吗？你他妈那是砸碗明白不？！刚刚要不是陪你去买碗，老子用被当成死Gay吗？老子以后还得接活呢，要是刚刚恰巧被同行看到了，以后我还怎么混？那些被我得罪的男客儿不得往死里整我？”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凌小雨很鄙视自己——为什么刚刚牵着齐浩然的手，一点儿恶心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心虚，一路上的狂奔，结果害得自己撞到不少的人和万恶的电线杆子。…… 凌小雨似乎忘记了，刚刚他和齐浩然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 “你不是接男客的吗？”齐浩然脸上写满吃惊。他只是单单纯纯猜出了凌小雨是个MB，可是从来没想过，凌小雨是负责被女人包养的。这么正宗的“女孩儿”脸（只有齐浩然自己这么认为，汗！）怎么可能单单纯纯服务女人？“你……能满足女人吗？” 这个地方绝对是凌小雨的死穴，戳一次痛一次。然后他尽量保持优雅的微笑看着齐浩然，淡淡地说：“这个问题，我想还给你。” “你怀疑我的能力？”齐浩然歪过头来。眼神中都是不屑。 “谁叫你和丽雯小姐一起住了这么久，既听不到晚上的动静儿，又不见你白天带女孩儿回家。”凌小雨摆了个鬼脸儿，转过身想要走掉，然后—— “砰——” 然后…… “我的头啊……MLGB的，这破电线杆子怎么还在这儿？！”（凌先生，你家的电线杆子是会走路的吗？……） 009. 凌小雨很郁闷、很郁闷、很郁闷…… 他为什么这么郁闷、为什么这么郁闷、为什么这么郁闷…… 凌小雨叹了口气，然后望向那个正在泳池边坐着热身运动的人，虽然有着漂亮的肌肉，虽然水在那男人的皮肤上泛着闪亮的光，可是凌小雨却没什么心情去欣赏。说实话，他的心里正在像个怨妇一样碎碎念着—— “该死的王八蛋，我诅咒你游泳时呛水！诅咒你游到一半游泳裤掉下来全部走光！……”但是凌小雨没有注意到，前者的可能虽然有，但是不大，至于后者，就算游泳裤真的掉下来，面对这个私人泳池，能看到他走光的人也只有凌小雨吧。 凌小雨没什么心情游泳。他现在的心情落差很大很大。真没想过丽雯真的这么有钱，光凭着她一人的工资就可以买的下这个私人泳池！结果她还不用，全便宜了那个老变态了。 哎——这些因素也不是全部造成凌小雨郁闷的原因，更郁闷的事情就是—— 丽雯出差了啊！！妈的，就剩下自己和那老变态两人了！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丽雯竟然说，以后自己要听齐浩然齐王八蛋的话，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 妈的，跟他能商量个毛啊？！凌小雨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相当诡异的场面：齐浩然手里捧着一碗凌小雨刚刚做好的蔬菜沙拉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然后自己像个狗狗一样特殷勤地跑过去，身上还穿着女仆装，跪在地板上，说：“主人sama，请问今天的晚饭我们吃些什么呢？是吃西餐，中餐，还是日本菜，印度菜？”然后齐浩然一脸大爷样子地说：“吃什么都好，只要是你做的，其实，我更想吃你……”然后舔了舔唇角…… 天啊天啊！妈妈啊！凌小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开始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尼玛，这些都是怎么想到的呢？！这是多么恶俗的事情啊！凌小雨做了个干呕状，然后一步一步挪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凌小雨心里很乱，他还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向齐浩然请假，说他过几天有点事情希望请个假让他自己照顾自己一天，结果齐浩然挑挑眉立马就给否决了，说要是请假就要扣工资，自己很生气，就跟他说，为什么啊？生日还不给个生日假吗？这时候，齐浩然看了他一眼，然后特别淡定的说：“我知道，你的身份证我早就看过了，不过我还是你不准在那天请假。”那种坚定的语气还有他说话时的眼神，凌小雨真害怕了。 可是齐浩然算个毛？凭什么啊？凌小雨躺在床上越想越不服。你不让我请假，那我就自己离开，反正到时候你也找不到我，我给你留点钱，我就不信你就那么有种还能把自己饿死或者跟踪我！ 不过凌小雨真错了。当他在酒店门口看见了熟悉的车牌号儿的时候，凌小雨真心凌乱了。 凌小雨真心痛斥中国过去的旧封建制度——什么叫夫唱妇随？为什么丽雯就要那么迁就齐浩然那王八蛋？连丽雯出差都不忘嘱托自己一句要多关心他，听他的话。妈的，老子也是有人身自由权的！凌小雨瞪了一眼那个车，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特别淡定地走向酒店。显你有辆好车是怎么的？切，臭显摆。 刚要迈进酒店，凌小雨就被一个人拉住了。凌小雨送给那人一个卫生球——“你丫有病吧？！这我生日聚会，怎么的，来砸场子？！老子就不伺候了，爱扣工资扣工资去！扣光才好呢！” “……”齐浩然不说话，却也没放手，手上的力气反倒是更大了。 “你松手！”凌小雨生气了！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已经够引人围观的了，凭什么丫还长得这么……啊？！“你放不放手？！我数仨数，否则别怪我动手了啊！”凌小雨咽了咽口水，要是动手，被揍的肯定是自己！那肌肉块儿啊…… “哟，这不是小雨吗？没忘我吧？我于小沫啊。这位是……”这个叫做于小沫的男人像齐浩然抛了个媚眼儿，又暧昧的笑笑。凌小雨脸黑了——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于小沫是接男客的！ 010. “你刚刚跟那个于小沫说什么了？那么亲切。” 凌小雨向来对这种交际场合迎刃有余，可是今天他却意外地没了心情跟他们这些牛郎店的人瞎扯淡。他向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杯酒，然后自顾自地喝着，旁边，是刚刚和他拉扯的齐浩然，手里捧着一杯果汁，配上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和恰到好处的礼貌，倒也不算给凌小雨跌份儿。 不过看着其中那些接男客儿的用一脸瞅着红烧肉似的表情盯着齐浩然，齐浩然自己还不察觉，凌小雨气闷，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他就是闷着头喝着酒，听着“同事们”喝着酒说着荤段子他也笑不起来。没有一次生日聚会像这次这么郁闷。 “齐哥，小雨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挑，您对小雨的照顾哥几个儿也是心里感激，嘴也笨，全在酒里了！干！”于小沫眯着眼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凌小雨撇撇嘴，他总感觉这个于小沫在视奸齐浩然，再看齐浩然，还装作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地微笑着喝着一杯杯果汁。这个齐浩然，他绝对是故意的！凌小雨低着头，别人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要我说，我们一起干一个吧。齐哥得开车，除了他，今天谁都给我往死里灌！灌不进去就全灌下面去！哈哈哈……”一个看起来比较有地位的男的站起来说。眼神明显是看着凌小雨的。 “好好好！”“王哥发话了，谁敢不从啊。”“……”大家也纷纷起哄，然后都举起了酒杯。凌小雨听到这话，又望了望齐浩然，看他也没有什么窘迫的样子，凌小雨想，一般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很难堪吗？王哥把话说那么鄙俗下流，这齐浩然还能面不改色地一起调笑，真是让人看不透。凌小雨象征性地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于小沫和齐浩然频频地耳语，凌小雨真想告诉齐浩然，于小沫他是个死Gay，让齐浩然注意点儿，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得酸溜溜的，“你刚刚跟那个于小沫说什么了？那么亲切。” “哦，他说你在这片儿里是出了名的不接男客，真没想到你看起来挺正经一直，也弯了。” 凌小雨瞪了他一眼，然后故作笑脸地压低声音：“齐浩然你大爷的，我声誉全被你毁了，你让老子以后怎么接客儿。” 齐浩然挑挑眉，然后将唇靠近凌小雨的耳朵，低声说： “他还说……他的床上功夫肯定比你这种没经验的好很多，有空的时候可以联系他……”说完，嘴唇还若有若无地贴了一下凌小雨的耳廓。凌小雨的脸红了，而且心跳也加快了。凌小雨根本没听清齐浩然说了什么，耳朵上的麻麻酥酥的感觉给他的刺激实在是不小，凌小雨想，他应该是喝多了，应该少喝一点了。 都说，酒精能够加速心跳的速率，这话看来不是假话。 “小雨，这杯我得敬你。”王哥站起来，脸上都是因喝醉酒而产生的不自然的绯红。“小雨，你能找到这么好的伴儿，我真心替你高兴，看你们俩这么幸福，小雨，我……我以为你是直的，一直都以为你这辈子不可能喜欢上男的……要不然我……”王哥说着说着就要流下泪来，不过还是很快克制住了。“小雨，你，一定会幸福的！”说完，王哥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颓废地坐在了座位上，一言不发了。 凌小雨实在觉得这次聚会因为齐浩然的出现而变得诡异的多，王哥从来没这么失态过，从来也没见他哭过。反倒是凌小雨几次的失意都是王哥安慰他的。看着周围的气氛忽然之间变得沉重起来，凌小雨总觉得心里也像堵着的，他多想告诉大家，他跟齐浩然根本就不是大家想的那回事儿，可是话就噎在那里说不出来咽不下去，凌小雨又看了看王哥，看了看于小沫，低下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看着齐浩然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他看着齐浩然，齐浩然的眼中是那么温柔的眼神，仿佛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哟哟哟，这么沉重做什么，都过去了过去了啊。”于小沫笑了几声，“今儿是小雨的生日，整的那么伤感做什么？喝酒啊。”大家也都纷纷附和着端起酒杯，王哥也强挤出笑，看了一眼凌小雨，凌小雨立马回了一个微笑。 011. 凌小雨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为什么他的肩膀和腰这么痛？[想歪的孩子自动面壁去！] 为什么头这么痛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 他胡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摸到钱包和手机之后轻舒了一口气，然后他又想，为什么自己没有脱下衣服睡觉。 头痛的厉害，记得昨天晚上是去参加聚会，然后喝的好像是多了那么一丁丁。脑海中闪过的片段是于小沫和齐浩然很亲密地靠在一起，齐浩然听着于小沫的耳语微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一杯一杯灌酒；好像，自己喝多了，还吐了，被齐浩然抬到了厕所，好像自己又哭又笑的还耍酒疯儿？想着想着，凌小雨愣了，然后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自己会亲齐浩然，还是湿吻？靠！趁老子喝多了占老子便宜！不对！凌小雨摇摇头，好像怎么是自己强吻齐浩然的呢？！我脑子抽筋了？然后凌小雨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发现自己是在一辆车上过了一夜，而且这个车还是一辆正在行驶的车…… 绑架！凌小雨的第一反应！ “你醒啦？”可是当这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凌小雨真的没有睡意了，立马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是在这个车的后座上躺了一个晚上，怪不得会腰痛肩膀痛。他又看了看眼前那个正在开车的男人，眼前的景象和昨晚自己强吻齐浩然的景象重叠在一起，让凌小雨很不舒服，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难道是因为自己跟一个男人接吻了？然后他通过车上的镜子很明显的看到自己的狼狈的样子，当然了，最明显的还是自己通红通红的脸。难道……自己在害羞？ “饿了吗？” “这是要去哪里？”凌小雨没有回答齐浩然的问题，对于他来讲，这个问题并不关键，他更想知道，这个齐浩然不回家要去干什么？而且还带着自己。凌小雨看了看车窗外的风景，全是绿绿的山，夏天是完全的绿色的季节，当然了，不能遗忘的还有那股闷热中夹着潮湿的风，车里面的空调是打开的，于是凌小雨没有感受到夏天正常的温度。不过他也很高兴，因为自己真的是很怕热。所以，夏天也是他最难熬的日子。这个季节，他根本就是能不出屋就不出屋，就算出了房子也是晚上去酒吧钓女人去。 所以，没有情趣的凌小雨也根本不知道，这个齐浩然大夏天的往外跑是去做什么。 “去看天池。”四个字简简单单。 “天池？”凌小雨看齐浩然放慢了车速。车子缓缓地停在了路边，然后齐浩然打开了车门，一股热浪差点让凌小雨昏过去。 “下车。”齐浩然打开凌小雨的后车门，然后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和毛巾，然后又看了看凌小雨身上的褶皱的衣服，皱皱眉，然后翻翻后备箱拿出了一套衣服。“都是在你衣柜里找的，应该适合吧。” 凌小雨慢吞吞地在车里换好衣服，然后将褶皱的衣服递给齐浩然，齐浩然看了看那套衣服，挑挑眉，然后把它们丢到了后备箱里。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去看天池？”这时候的凌小雨已经来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凌小雨再白痴也晓得了，这是有预谋的——否则为什么自己的衣服会出现在这个汽车里？凌小雨又看了看这个汽车的配置，也是跑长途的，他又想起了齐浩然不让自己参加生日聚会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去，凌小雨很是疑惑——为什么要去看天池？为什么要带着自己？ “因为……”这个时候齐浩然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等一下，你先帮我读一下短信。” “哦。”凌小雨不太情愿地看了一眼那个来自于。“是丽雯小姐的。”也是，自己老公都跑了，要是我我也着急的满世界找他。凌小雨看了一眼那个上面竟然只是写着丽雯小姐的名字，没什么昵称的，觉得这个人好没情趣，不过他的心里也有隐隐的一丝快感，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丽雯小姐说，很抱歉她……”凌小雨完全不带抑扬顿挫地一字一字读着，甚至不太过大脑，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嘛，了解太多不好。“很抱歉我忘记了昨天你的生日，其实真的很想陪你过的，不过真的公司走不开，亲爱的，今天补你一句生日快乐，希望玩的开心。”读完了，凌小雨的脑子里忽然闪现一条信息——“昨天你生日？” 太不可思议了！同一天生日！ “本来想昨天就出发的，因为你的宴会推迟了些，不过没关系，既然出来玩了就要开心些。”齐浩然笑笑，又开始专心开车，不再说话了。 012. 如果你的朋友过生日，怎么也得说一句生日快乐吧，可是凌小雨现在相当纠结，不是他不想跟齐浩然说，是他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说这话。按道理说两个人也没有怎么样，这也才认识没多长时间，还不到朋友那份儿，就算亲过嘴，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那是醉酒后的事故而已。别到时候自己给人家当成朋友了那人还把自己当保姆，那多没面子啊。 凌小雨把视线投到窗外好像看不完的绿色中，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别处去。车里安静得过分了，凌小雨又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齐浩然看着自己笑，然后为睡着的自己披上了一件外套，自己冲他特白痴的笑笑，然后还说，“感觉我像你媳妇儿似的……”不过，当凌小雨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上真的多了一件外套，凌小雨笑不出来了。 真他妈丢人！ 于是，就算是清醒着的凌小雨也变得不太爱说话了。 路途实在是有够漫长了。凌小雨看了一眼齐浩然，发现这个人竟然还没有什么疲劳的感觉，凌小雨由衷的佩服他，因为自己也是有驾照的人，可是自己从来不开车，一是因为自己没有车，二是因为自己嫌开车太累，开一个小时的高速就觉得很要人命。如今这齐浩然开了至少五个小时，凌小雨真心佩服他。 “听个音乐吧。”实在是要崩溃了！车里静的让凌小雨十分不舒服，他本人虽不是特别喜欢热闹的人，可是一点动静儿都没有，他也受不了。 齐浩然看了凌小雨一眼，然后打开了音乐，说：“我以为听音乐会吵到你睡觉。” 凌小雨用看白痴的眼光瞪了齐浩然一眼，“要不是太无聊了，我能睡觉吗？” 齐浩然不说话了，手指跟着音乐的节奏在方向盘上敲击着，看起来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凌小雨本来对齐浩然车里的歌不报什么好听的希望了，可是当音乐放出来的时候，凌小雨很惊喜，这是孙羽菲的最新专辑，他想买很久了！虽然没有听过，不过其中的主打歌和歌手的音色一出现的时候，凌小雨还是明确了，这，就是他梦寐以求好久的专辑。 千万别说凌小雨庸俗，小白脸也是人，也是需要适当的生活调剂。孙羽菲出道了十年，出了六张专辑，这是最新的第六张，凌小雨每次出了专辑都要去买，攒了五张，偏偏这最新的一张凌小雨没有弄到，他听说，这个专辑被ZZ公司订购，人手一个，所以才会造成市场上的专辑危机，因为ZZ公司的老总很喜欢孙羽菲，而孙羽菲也表示，很高兴能够获得这个人的赏识。 至于潜规则嘛……那就不是我们这些非八卦爱好者的关注了。凌小雨心想。现在的女明星无非都喜欢做什么嫁入豪门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孙羽菲就算表面再清高，也不过是个女星。 凌小雨想起这些，又看了一眼齐浩然，心想，他还真是好运，真的抢到了这张专辑哎。 “孙羽菲这张专辑真的很不错，是她从出道以来的第一次大突破，以前的唱片虽然也很不错，不过这一次她第一次挑战了很低的低音。而且往常都是情情爱爱的唯美路线，现在也是知性的大姐姐了，也懂得人生了。”齐浩然说起了孙羽菲，脸上看不出表情，不过凌小雨却觉得，丫很高兴，非常高兴！真是的，不就是个女明星吗？看丫一脸色迷迷的样子，都快流口水了？！凌小雨这个时候完全忽略了，他也很喜欢孙羽菲这个歌手的事实。 “当然了，都十年过去了，都由小丫头变成老太婆了。”凌小雨白了齐浩然一眼，然后望向了外面，前方出现了一些看起来并不高的楼，凌小雨看到了路上的牌子，这，是抚松县城吧。 “呵呵，你的嘴还真是不饶人。”齐浩然挑挑眉，“我们今天就在抚松住了，明天一定会到长白山的，希望明天是个晴天。” “怎么？你没带伞？” “嗯哼，我并不认为天气预报说下雨就一定会下雨，所以……” “我靠呀，你真的没带！”凌小雨最怕晒了，明天还得跟齐王八蛋去长白山，妈的妈的，要是晒伤了老子我一身光滑细腻的肌肤，你他妈拿什么还啊？！ “……”齐浩然当然不知凌小雨心里的想法，只是顶着凌小雨臭臭的脸说：“所以，我想我们可以等下雨的时候再买伞，而且我也拿了雨衣。” “防晒霜呢？” “没有。” “遮阳的东西呢？” “没有。” …… 凌小雨忽然觉得，这次出行，绝对是个阴谋！！！ 013. 抚松是个小县城，真的是个小县城。相对于凌小雨原来所处的城市，凌小雨忽然之间有了很多的感慨。他看见那座看起来很短的桥上挂着一条条蓝绿色的霓虹灯，故作的繁华只能更加衬出现实的凄凉。小城就是小城，这不过是个县城，跟这种地方不能够享受太多，凌小雨这样告诉自己，可是看着两个路边只有几家看起来像点样子的宾馆，凌小雨心里真的不能说是很舒服。 齐浩然的车子还在往前开着，凌小雨看着车子渐渐到达最繁华的地段，凌小雨心里非常非常不舒服了，所谓的繁华地带也许在原来的城市里只是个最普普通通的地区。所有的商铺的面积都很小，而且几乎没有超过十层的楼。很少看到名牌的店铺，都是小小的店面，这里的人真的很少，一点也不热闹。入了夜，天气也变得闷热，可是这里却让人觉得很冷清。凌小雨一遍又一遍地怨念祖国贫富差距怎么这么严重？！ “明天早上五点出发，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在九点左右到达长白山。”齐浩然的语气十分平静，而且很熟练的来到了一家宾馆前，停下了车子。 “你好像很熟悉这里的感觉。”当看到齐浩然从前台直接领到了房卡的时候，凌小雨这样说。这家宾馆算这里比较高档的，可是……凌小雨四下打量一下，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嗯，很熟悉。今晚我们俩住一间好了，那个床还是比较大的。”齐浩然原本走在前面，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回过头来等了等正在四处张望的凌小雨。“可以吗？” “啊？什么可不可以的？！这儿晚上会不会有蚊子？”凌小雨只注意蚊子的问题了，完全没注意到齐浩然刚刚说了什么。 ＊＊＊＊＊＊ “什么？！为什么你只要了一个房间？！” “因为只剩下了一个房间。”齐浩然直接无视张牙舞爪的凌小雨，脱掉衣服，露出赤裸的上半身。“而且我刚刚跟你说了。” “喂喂喂，你干什么？！”耍流氓是不是？！凌小雨差点就把下半句说出来了。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人家根本就不喜欢男的，是自己多心了。凌小雨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现在就要去洗澡？”凌小雨故作吃惊状掩盖自己的窘，“这也太早了点吧……” “不早了，明天还得早点起床呢，这儿没什么好吃的，所以你就拿泡面对付一下好了。” “哦……”凌小雨对泡面有着自己的怨念，他把自己摔到了那张旅店里唯一的床上，然后他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凌小雨更加烦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和齐浩然住在这个小县城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喝醉时亲吻齐浩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容忍这个在许多地方自以为成熟其实很像小孩子的齐浩然，不明白这个齐浩然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不明白……转眼间，满脑子都是齐浩然，凌小雨忽然之间想起了他们之间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手里拿着一束花的男人，凌小雨现在想起来，嘴角微微挑起，这，就是缘分？ 缘分？！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可笑和恶心的词汇？！凌小雨摇了摇头。他不是过了相信缘分的年龄，而是自己的职业让他不能够相信缘分，他可以告诉那些女人，遇见你，是我的缘分。可是那毕竟只是一种说辞，缘分这种东西，早就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意思了，缘分是什么？能吃吗 凌小雨转个身子，把脸埋在了被子里。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的烦躁。在人前，他永远是那个可以很张扬很得意的凌小雨，他永远是个喜欢哄女人的小白脸儿，可是他也不想啊…… “我真的不想的……”凌小雨叹了一口气，“我也想爱一个人，也想被一个人爱啊……”我也不是什么伟人，我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可以随便用几张钞票就可以陪上床的人啊，我也想找个人撒娇，想找个人共度一生啊。 “去洗一洗吗？”齐浩然就站在浴室门口擦着并不很长的头发。不知道他听没听到自己的话。也许没有。听到又不能怎么样。凌小雨想了想，然后从床上坐起来。“洗一洗吧。省的有酒味。” ＊＊＊＊＊＊ 洗完的时候发现齐浩然正在摆弄房间里的一台DVD，“要看碟片吗？”齐浩然看到凌小雨出来，向他挥了挥手中的碟并给了凌小雨一个温暖的微笑。凌小雨想，反正不看白不看，看着玩呗。自己有择床的毛病，一张旅店的床不睡上几个星期是绝对睡不惯的。看碟片就当打发时光了。 “这里有一些碟片，不知道是什么啊。你说会是什么呢？”齐浩然把光碟放入了VCD中，然后转身到凌小雨身旁，让凌小雨坐在床上，“头发不擦干是会头疼的。”齐浩然的手劲儿还是不错的，至少他这个既带点按摩成分又能擦干头发的手劲儿很不错。让凌小雨很舒服。凌小雨觉得，其实就雇主来说，齐浩然算是比较好的，可以让自己骂，也不用太看脸色，除了某些方面执拗的要命，其他方面真的没什么话说，而且这人比自己大，偶尔还能照顾一下自己，跟那些女人那儿受到的待遇实在不一样。 VCD先是没有字幕，然后听到了一个日本男人的声音，说着日语。凌小雨听不懂日语，当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只听见还有一个日本男人的声音，而这个男人相比第一个男人声音就要温柔许多，过了一会儿，那个温柔的男人声音明显变成了听起来很痛苦其实又很性感的声音。而第一个男人既好像是在用力，又好像很舒服地不停地说着什么。 凌小雨望向了齐浩然，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齐浩然能够听懂日文，因为有的时候能看到他在看没有翻译的日剧，他问过齐浩然，齐浩然说自己日语还是不错的。 “齐浩然，你没事儿吧？那俩人说什么呢？给翻译一下呗。”凌小雨晃了晃身边的人，发现齐浩然的脸色非常非常难看，表情也很……，总之是凌小雨从来没见过的齐浩然。他好像有点儿脸红，还有点儿害怕，到底那两个男的在干什么啊？怎么齐浩然这么害怕？ 凌小雨听到类似于水的声音了，然后他发现齐浩然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却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到底是怎么了啊“倒是给翻译一下啊，光顾着你自己听了。那该不会是杀人吧，啧啧啧，真是造孽啊，小日本儿的口味够重啊……”凌小雨只把那水声当成是划破皮肤流血的声音，但其实非常非常不像。凌小雨又看了看齐浩然，发现他正在不自觉地咽口水。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凌小雨非常崩溃，什么玩意儿啊这么好听！ “你确定要我说？” “我确定！”少TM废话，不就是会个日语吗？拿什么情儿？ “他们……在做爱……” 014. “这个……是从哪里找到的啊……呵呵，这宾馆还真是……呵呵……”凌小雨只能干笑。他后悔让齐浩然说出来了。真是的，如果真把这个声音想到做那档子事儿上还真是挺像的。这声音只是过了几分钟就停止了，于是房间里沉默的过分。凌小雨实在不想让这个事情打搅自己和齐浩然的心情。这也许是宾馆放在房间里给各种客人增加情趣用的，只可惜，我和齐浩然都不是那路上人。凌小雨干笑着摇摇头，把齐浩然的手从头上滑落，落到了凌小雨的肩上，凌小雨才知道齐浩然的手好热好热，热的不像话了。。“喂，你没事儿吧。” “没事。”齐浩然像刚刚回过神似的，把手收回了。然后说：“早些睡吧。” “哦。”又是沉默。 ＊＊＊＊＊＊ “睡了吗？”和齐浩然躺在同一张床盖着同一张被子，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灼热的体温。凌小雨很不舒服。他本就是怕热的人。可是他也不能说些什么，让他离远点儿？显得他凌小雨特别怎么样似的。不好。而且还是在刚刚欣赏两个男人做的声音，这话一说出来，十有八九得让人往歪里想。 “没呢，你先睡，明天早上五点起床。”齐浩然翻了个身，凌小雨凉快不少。 “五点？”凌小雨怀疑自己听错了，没错，旅游是要早些起床，但是早上八点钟九点钟不是也够早了的吗？五点？！这对于生物钟向来都是从中午或下午开始的凌小雨来说实在是太苦逼了。 “嗯。”齐浩然的语气里没有质疑。“所以，马上乖乖睡觉。” “哦……”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那个光盘，然后就睡了。凌小雨晚上做了很多梦，梦里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他的小时候，总被大家欺负，还有与齐浩然莫名其妙的吻，最后定格在于小沫和齐浩然说说笑笑的场面。凌小雨一下子醒了，睁开眼望了望，夜，还是不够静的。是一些闲的人们在楼下大概是喝醉了所以正在唱一些并不好听的歌曲，甚至听不出曲调。 凌小雨看了看身旁那个男子，又一次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 凌小雨已经很久没失眠了，当他发着呆不知不觉中看到东方吐出鱼白的时候，凌小雨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那个睡得也看起来不算好的男人，懒懒的说了一声，起床了。 哦。男人吱了一声，然后揉了揉眼睛，有条不紊的穿好了衣服，去厕所洗漱。 一切既自然又不自然，凌小雨感觉他们就好像一直这样，过着平常的日子，很久很久，也许只有他们俩…… 凌小雨慌了！为什么自己会有想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的想法？！太诡异了！凌小雨也不敢再多想了，连忙起床，穿衣。 015. 冷。当凌小雨走出旅店的一瞬间，凌小雨打了个寒战，他的衣服终究都是骚包系的多一些，真正御寒的不多，可是他也不好意思去管齐浩然借衣服。硬挺着吧，凌小雨想，反正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也冻不到哪里。 吃过早饭，又开始了漫长的开车旅行。凌小雨昨晚睡得不好，因为那个梦。坐上了车里，温度渐渐缓过来了，凌小雨想起自己还没化妆呢，真不符合自己不化妆不出门的特点，就问齐浩然，“有化妆品吗？” “什么？” “化妆品！”无视齐浩然特别疑惑的双眼，凌小雨直觉，这个煞笔不会给自己带化妆品的。 “防晒霜？”这个总该有吧！这个可是最基本的！ “那不是女人才用的东西吗？” 凌小雨脸黑了，看着齐浩然无辜的脸，凌小雨喊道：“你才女人！你全家都女人！”妈的，敢骂老子是女人！老子就是愿意涂防晒霜，怎么地！“你给我下车去买去，买不到就去死吧！”凌小雨一脚踹在了齐浩然身上，其实按照凌小雨那个速度，齐浩然是完全可以躲开的，不知道为什么，齐浩然就是生生的扛下了这一脚。男人的力气就算再小也不会太小，凌小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踢了齐浩然一脚，硬是忘记了收收力气。“你傻逼啊！不会躲啊！” 傻逼！凌小雨第一反应。可是当他看见齐浩然只是专注于前方的道路，微微皱眉，凌小雨忽然也有点心虚了。 “前面刚刚有辆运货的大卡车，我怕自己一躲会分心。你知道的，我不想因为我自己而伤害你。”凌小雨听到这句话，也低下头不说话了。齐浩然，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有时候也会煞笔，有时候又会范二，不过总体来说，他是个好人。看到齐浩然微微皱起的眉头，凌小雨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理取闹。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当自己决定辍学的时候，父亲硬是气出了病，躺在病床上，他看到父亲的眉头也是皱皱的。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的任性已经伤害了这么多人。直到现在都没法弥补了，凌小雨想了想，还是决定了，在今年过年时，回家看看家里，给父亲扫扫墓。 世界上，无法弥补的事情那么多，凌小雨又看了看身旁的齐浩然，齐浩然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埋怨自己，没有因为自己的任性而斤斤计较，只是皱皱眉，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凌小雨不愿意再想了。毕竟，后悔是没有用的。 看着车窗前渐渐结起的雾气，凌小雨的思绪也朦胧了，然后他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上一如上一回一样披上了一件衣服。 凌小雨看了看齐浩然，然后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咱俩要有一个是女的，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挺像情儿的？”说完凌小雨就后悔了，自己是睡迷糊了，才会把这种煞笔的话说出来吧。 齐浩然很久没说话，凌小雨想，也是，这叫什么问题。心里有一点期待，有一点失落，然后最后渐渐平静，自己变得奇怪了，越来越奇怪。凌小雨干笑了两下，在他以为不可能得到回答的时候，齐浩然闷闷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也许吧。” 也许吧……凌小雨玩笑道：“拉倒吧，如果我是男人，才看不上你这种像男人的女人呢！” “那如果，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呢？” “……”凌小雨懵了。他看向齐浩然，他总觉得齐浩然的脸红了，然后进了一个隧道，眼前一黑，只是在隧道的两旁那些微弱的亮光实在弱的可怜。 凌小雨想，脸红？那可能是个错觉。 016. 终于到了长白山，下了车，凌小雨很高兴地伸了伸坐在车里几乎要麻木的身体。既然是出来玩，高高兴兴地才是最重要的，凌小雨想，既然他不愿意提刚刚车里发生的事情，自己也不想再提。任何的如果，都只是一种假设性问题，是不成立的。凌小雨想，既然不成立的问题，那么又何苦再纠结于答案呢？那毕竟不是聪明人要做的事情。 买好了门票，先是坐一段类似于大巴的车。“你是说这种公交车竟然要75块钱？他们怎么不去抢啊？！”面对这么一小段路就要75块钱的凌小雨非常不淡定了，本着自己持家勤俭[？！]的本性他都要好好吐槽一下，不过，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强龙，所以说归说，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嘴头的瘾，过过就好。 “你可以不坐。”齐浩然直接无视凌小雨的叽叽喳喳吐槽个没完。 “可是……钱都花出去了嘛，再不坐真是吃亏啊吃亏啊……”就这样，又blabla地讲了一堆，什么人要懂得勤俭持家，不然有一天穷了就过不下去了云云。 齐浩然在一旁只是笑着听，没有说什么。 什么东西最折磨人？绝对就是排队！排你妹啊排！凌小雨想，到底是来这儿玩来了还是排队来了？中国什么最多？！就是人最多啊！！赶明儿投胎投小国去。最好就几个人，说不定自己还能当个族长什么的。凌小雨眼前忽然浮现出食人族围着一个锅里正在煮着的人骨跳着草裙舞的场面，一阵恶寒。他打了个寒战。还真有点冷啊。 不过说到底，凌小雨还是很满意的，因为山顶的风景真的很不错，今天天气不错，也正好能够目睹天池的风采，只是真是太冷了。 山顶更有坑爹的“保暖服”——就他妈一层塑料纸，坑爹啊！！凌小雨本来想租，可是面对那个五十块钱的“保暖服”他实在觉得，如果自己花这个冤大头钱，自己就可以去死了！这时候他可没想到，自己的花费从来都是身旁的齐浩然掏腰包儿的，自己没花一毛钱。 最后还是齐浩然抱着冻的得得瑟瑟凌小雨下山了，至于风景，就看见齐浩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单反相机照个不停，自己望着那个万恶的“保暖服”的摊子吐槽。凌小雨刚开始的时候排队的时候还想，不就是个小破潭，至于那么兴师动众吗？这还不是节假日呢就这么多人。真是闲的没处待了，不过当他真的看到了天池，好像又觉得，其实挺美的，挺值得看的，如果没有那个万恶的“保暖服”摊子就更好了。 听着周围的人对于今天难得的天晴大加赞赏，凌小雨对抱着自己的齐浩然说：“我一听他们来了四五次才看到，我内心这个乐啊！哈哈！老子我来了一次就看到了！”他完全忽略了，他和齐浩然在别人的眼里就特别像两个玻璃。齐浩然注意到那些眼神，不过他不想让凌小雨注意到，于是把他的实现往自己的胸口处埋。凌小雨就以为齐浩然是担心自己冷，倒也没注意那么多。“你说，我是不是上帝的宠儿啊齐浩然？” “是是是。”齐浩然笑着，温柔简单。 这时候齐浩然一转身看见两个男的正看着自己和凌小雨，皱了皱眉，那是一种与别的男性不同的感觉，齐浩然瞪了他们一眼，想说什么但最后仍没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去说。只是他真的很不能够把这种视奸变成一种享受。 “齐浩然，你说我是不是笑的太猥琐了？” “怎么讲？” “为什么他们都不敢靠近我们？没见过我这么美丽冻人的啊？”他特意笑笑强调出冻字。 “嗯，真有点美丽动人呢。”齐浩然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个动作的动，但是他更愿意选择是这个动，齐浩然想，也许就是这个人了。 017. 作[一声]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得瑟，这也就是我们亲爱的凌小雨先生的现状。作吧，得瑟吧，感冒了吧，麻爪[方言，形容不知所措]了吧。一边怀着对万恶的长白山的怨念一边窝在小诊所的棉被里，棉被有些潮湿，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凌小雨并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太呛人了。可是现在的他也没有办法，冷啊。 下了山，阳光照到身上应该说是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可是凌小雨还是感觉冷，刚开始还以为是气温的问题，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发烧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齐浩然的怀里。 这一觉睡得很不好，他做梦，梦见小时候父母带他一起去城市里的公园里去玩，看见自己原本在自己手里的断了线的气球飞的好远好远，自己哭啊哭，可是爸爸妈妈就是不肯安慰自己，然后自己来到了病床前，父亲指着自己半天说不出来话，头的两边是因为愤怒而爆出的青筋，然后母亲和医生把他撵了出去，然后是齐浩然和于小沫在饭桌上说说笑笑，然后所有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又开始哭着哭着，好像自己还是那个小时候会为了一只自己喜欢的气球而大哭的孩子。哭着哭着，自己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上明显的水渍，原来不是做梦，自己是真的哭了。 他不再想了，总之，那些都过去了，不是吗？现在，他是少爷店里的MB，被当成保姆来到了齐浩然的家庭。现在他有工作[虽然不是什么好工作= =]，还有一个在家退休的老娘，等到三十岁，自己还能有个媳妇儿，都挺好的。说到媳妇儿，他忽然想起了齐浩然，然后他想起了丽雯，他总觉得，他们俩之间有种很奇怪的关系，好像情侣却又不是情侣，总称呼彼此最亲昵的称呼，却貌似没什么真感情——即使有，那也是女方的单恋。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凌小雨一厢情愿的感觉，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证据去证明些什么。而他，也不想去证明什么。他总是害怕，害怕当自己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的时候，他会知道自己渴望着什么，而那个渴望的东西自己却偏偏无法得到。与其纠结于得不到，不如还不去想自己要得到什么。 很多年后，当凌小雨对齐浩然说起当初的感觉，说起当初他曾经有过的恐惧和绝望的时候，齐浩然笑着说：“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你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的是否已经得到了。”凌小雨点点头，又笑着问：“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勇气，那么是不是现在的我就不会在现在的你的身旁？” 还是那句话，假设性的问题，向来得不到答案。 吊瓶里的液体还在有条不紊地滴着，整个房间四张病床，却只有自己一人，空旷旷的房间，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凌小雨有点失望，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在外地，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怎么可能会有人看自己呢？至于齐浩然……凌小雨不太想见他，尤其是在做过那个奇怪的梦之后。 “饿了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说曹操曹操就到，现在更加高科技了，想着想着人就来了。凌小雨痛恨自己的大脑。 “有点。”这是真的，什么时候不能亏待了自己。这是凌小雨的处世之道。 “我刚刚去买了粥，你要喝吗？”原来刚刚不是没人陪着自己，只是去买粥了啊……凌小雨的心里有种甜蜜的感觉，可是他强迫自己压下去，因为心底正有个声音想要大声地说着什么，可是凌小雨不能让他出来。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是凌小雨不敢想不敢承担的东西。 凌小雨点了点头，很明显不太适应齐浩然先很细心地吹然后一口一口喂自己的样子。他说：“哎呀哎呀，矫情什么嘛，又不是手残了，只是有一只手在打点滴嘛，另一只手还是很好使的，又不是大姑娘家的，真不舒服。”说完自己抢过勺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至于粥是什么味道的，凌小雨根本就尝不出来，只是低着头不停的吃着。 “……都说你不应该出来旅行还带那种东西了！落在旅馆了吧！那个可是我最喜欢的，你要找不回来，你就给我去死吧！……什么？还想跟我讲条件？今天晚上你敢爬上我的床你给我试试，你就等着下辈子都别用你那老二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了耳朵，有点尖尖地刺耳。在这个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的小诊所声音显得格外的大。凌小雨脸黑了一半，这TM都什么玩意儿啊？这还看病？看精神病啊！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进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稍矮一些的男人还在大声说着：“我告诉你孙二椅子，今天要不是看着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给人家看笑话不好，你等着的，今天不把你办了老子就不姓苏！”齐浩然&凌小雨心想：我们已经看了一堆笑话了……[= =|||] “猫儿，别闹了啊。不就一张碟吗？大不了我们回去的时候再去找。”那个稍微高的男子头上绑着纱布，纱布泛着点点的红色，医生过来看一下说，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吧，观察一下。“谢谢医生了。”高个儿男子道着谢，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叫做“猫儿”的男人。 “孙二椅子，我告诉你，那个可是XX大人和OO大人的限量版drama，你TM知道我排了多长时间才买到的吗？啊？” “明明就是你从那个小妹妹手里抢的……”那高个儿男子小声嘀咕着，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子。 “那我也是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排不下去的下下策吗？！你还顶嘴，信不信我再给你一烟灰缸儿？！” “猫儿，你说你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啊，疼死我了……” “好了好了，给你亲亲，好不好？” “好，要这里哦。”高个儿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后凌小雨和齐浩然的脸更黑了。凌小雨偷偷对齐浩然说，咱能不能换个房间。齐浩然面无表情地看了凌小雨一眼，说，可能性不太大。其他的地方都没有病床啊。凌小雨又说，你是说这家诊所只有四张床？齐浩然说，看起来……是这样的。 “看什么看？没看过俩男的亲嘴儿啊？！”发现自己和齐浩然正在盯着人家看，那个矮个儿男子白了他们一眼，然后吼出了这么一句，给凌小雨一震—— 什么时候，同性恋也这么霸道了？ 018. “你们也是吧……”你们也是吧……你们也是吧……你们也是吧……这句话把凌小雨的心情搅得很乱，明明已经离开了诊所，坐在齐浩然的车上，却一直想起“猫儿”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也是吧……”那不是疑问的语气，是极其肯定的语气。这个时候，齐浩然也只是笑一笑，没说什么其他的。倒是由着他们去了。凌小雨心里也谈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是看着眼前的车堵在了那条并不宽的马路，凌小雨感觉自己像是做梦。 “小凌，咱俩……”齐浩然打破了沉默，开口，却又一次沉默。 “齐浩然，咱俩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语气是轻叹着的，凌小雨微笑着，虽然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笑。他想，也许齐浩然希望看到他笑。 “小雨，我想，也许我们俩，也不是不可以过一辈子……”这话有点像五雷轰顶，炸得凌小雨没有反应了，好长时间才挤出一句：“别开玩笑，你哪有那么多钱雇我一辈子？”凌小雨想，也许他只是想雇佣自己一辈子，可是他听见齐浩然接着说，“我真的想，雇你一辈子，因为说实话，我很喜欢在你身边的感觉，虽然你总说我是傻子，但是我想，我想要的确实只是那个可以张牙舞爪地骂我的凌小雨，因为他是最真实的。” “我曾想过，我们俩都是男的，这样过一辈子算是什么？而且你以后也会有你自己的生活，这样做会不会太自私？”齐浩然把视线放到了窗外那长长的车队，堵车，好像让时间都停下来一样。 “可是我真的很想自私一次，只是这一次，当我看到病房里那两个人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说着笑着亲吻着，我的感觉是很奇怪的，就好像是什么很难的困境突然找到了出口，好像，什么问题有了非常明确的答案。我想，既然他们有勇气，为什么我没有？” “为什么是我……”凌小雨闭着眼睛，说实话，得到这些话凌小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只是静静的听着，好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你相信命运吗？”齐浩然反问道。 “我想……我相信。” “在我十八岁的那年，我谈了人生中第一场恋爱，今年我二十八岁，整整十年，我遇见了不同的人遇见了不同的事情，谈过很多不同类型的恋爱。当我发现我不再拥有那种年轻时才会有的心动时，我才意识到，天，我已经二十八岁了。”说到这里，齐浩然轻笑道，“原来时间对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眷顾，就这样抛下我走掉了。” “十八岁那年我的初恋是一个男孩子，也许你会觉得奇怪，但是我真的是很喜欢他。我觉得我也许确实有做双性恋的天分吧。” “那个男孩子呢？”凌小雨插话道。 “他死了。自杀的。吞了安眠药，就静静地躺在了我们俩家中的床上。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笑着，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齐浩然淡淡地说着，笑起来，就好像眼前就是那个男孩子一样。 “为什么自杀？” “人、言、可、畏。”四个字重重地砸在了凌小雨身上，沉重的厉害。“十年前，当同志还是非常弱势的群体的时候，人们固执地认为同志就是变态，所以，压不住人们的流言，他选择了永远的逃避。” “所以当医院里遇到那对人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他们拥有多么强大的灵魂，他们是勇敢的，为什么我不可以？” “在那之后，我遇到了丽雯。谈了我人生中第二场惊心动魄的恋爱，那一次恋爱差点要了我的命。为了忙着给她准备生日礼物跑到了海南，结果在往回来赶的时候，原定的那班飞机出了事故，无一幸免。”看到凌小雨有些惊讶的眼神，齐浩然接着说，“还好，我没有搭上那班飞机。” “母亲是信佛的，她坚信是佛祖保佑我才让我逃过一劫，我与丽雯也就分开了，因为我并没有赶上她的生日，女孩子总是需要哄的，而那个时候的我偏偏没有耐心，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母亲让我随着一位高僧去走走，美名其曰，修行。于是我和那个高僧来到了长白山，当我第一次来到长白山的时候，天空中全部都是大雾，什么都看不见，更别提天池了。高僧就在这时候对我说，‘缘分是要天注定的，你注定今天看不见这天池，所以，也就证明我不是你的有缘人。这天池是有灵性的，只有有缘人来才能看到。’我问他，‘怎么才能是我的有缘人？’他只说，‘晴空终有时’。” “这十年，每年我的生日的时候我就来到这里，看看这里的天池，每次我领着不同的人，可是天空都是灰色的，那场大雾就好像从来没有散开过一样，就如果高僧和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 “当我和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可以说是第一次看到了天池，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嗯，就是这个人了。” “为什么是我……”凌小雨还是这个问题，他望向齐浩然的眼里，那里面是一点点正在燃烧着的希望。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那个男孩子的影子里。可是你确实又是你，不是他，你的身上有他没有的。我曾想过，如果我爱上你，那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他的替身，可是当我发现，你已经完全代替他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些事情不太对了。” 旁边的车里放着歌曲，传到了这里，歌词那样的巧合——“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 “丽雯怎么办？你现在这个样子考没考虑过她？”凌小雨只是望着，他在听着齐浩然这些故事的时候想，不是要结婚了吗？丽雯怎么办？ “我可以认为你是接受我了吗？”齐浩然的表情很复杂，凌小雨却意外地沉默。“那，我可以先吻你吗？” 019. 一切都结束了。凌小雨告诉自己，即使被亲吻时凌小雨没有反抗，但是他却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个第三者这样的事实，如果丽雯知道，那么一切骂名都会落到自己身上。凌小雨不是什么伟人，只是一个懦弱的人啊，所以当他们仅仅拥抱时，齐浩然喊着自己的名字，自己也只是悄悄地在他耳边用他根本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一句那个在心底一直压抑着的答案：“齐浩然，我爱你……” 天亮了，然后一切都结束了。凌小雨苦笑着，自己才是和爱过的人爱过一场的。挺值。自己做保姆做了这么长时间，不赔。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跟你在一起。我想你还有丽雯在等着你。男人始终是要跟女人结婚的，我们这样真挺没劲的，而且我也是一直喜欢女人的。即使你喜欢我，但主语不是我，也就说明不代表任何问题。工资请打到我这张账号为XXOOXXOO的卡上，我想，这几个月的工资和那个晚上的工资足够让我过上一段好日子了。我想齐先生也应该不会那么吝啬于这些钱吧，总经理。”敲完这最后三个字，发出这封邮件。其实凌小雨知道了，齐浩然只是骗自己他不是有钱人，其实那个ZZ公司的老板就是他。当齐浩然坦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齐浩然自己已经说了。 凌小雨很感激齐浩然最后的坦白，只是，他真的没有什么立场去接受这样一种在“人言可畏”基础上建立的坦白。凌小雨想，到最后，自己还是和那个男孩子一样了，男孩子选择了用死去逃避，而自己则是把心包裹起来，不再敞开。发出这封邮件之后，凌小雨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哭了一场—— 自己，真的完全变成同性恋了。 而且，是唯一爱着他的同性恋。 所以，凌小雨提前退休了。他不想再做一个可以随便用钱买到的人，男女都一样。他辞职了，只是找了一家小小的餐馆做了一名小小的服务生。这样平静的生活他曾经也想过，只是那时候，还没有遇见齐浩然，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这么样的强烈地爱着一个人，还在幻想自己会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不认为是齐浩然毁了他，是他自己，毁了他自己的幸福。 邮件始终没有人回复，账面上出现了一笔惊人的数字，凌小雨自嘲地想，到底是自己那一晚值钱还是自己的那些陪他一起的日子值钱呢？不过究竟什么更值钱，凌小雨也懒得想。 这一天回到家，又是习惯性的打开电脑，打开邮箱，看看有没有什么人给自己发来的邮箱，当那个凌小雨以为自己能够忘记的账号出现在了邮箱上，凌小雨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欺欺人—— “小雨：还好吗？写这封邮件给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你了，想你了，想你了，想你了……”下面是一大堆在吉林时照的照片，有凌小雨搞怪的照片，有天池的风景照，还有自己瞪着那个保暖服的摊子狠狠吐槽的样子。凌小雨一张一张往下看，那些曾经那么鲜活的日子就在眼前，可是现在的自己竟然没有力气去触碰。最后一张，是在那个小诊所里的自己，安静地睡着，安静地闭着眼，眼角是那些还未干的泪。在下面敲了一行小小的字——那一瞬间，我真想抱住你吻干你的泪。 凌小雨又哭了。他看了看发这封邮件的时间，是前一天的凌晨。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再睡觉？齐浩然，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发这封邮件的？眼前模糊着，好像又看见齐浩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的语气问自己：“那，我可以先吻你吗？” 泪水决堤，凌小雨想起一句话——我不敢哭，我怕我的泪水流出来就再也擦不干了。 电话响起，号码是完全陌生的，凌小雨擦干眼睛，接了起来：“喂，你好，哪位？” “……我是丽雯。记得我吗？” “记得。有事吗？” “凌先生，其实这件事情也不应该找你，但是我想，也许我们应该见一面。” “好，什么时候？” “这周末吧，在XX餐厅。” 凌小雨挂掉电话，耳边仿佛听到了齐浩然那么激动的说，“所以当医院里遇到那对人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他们拥有多么强大的灵魂，他们是勇敢的，为什么我不可以？” 020. 再次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凌小雨只是笑了笑，心里的波澜有，但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爱着就只是爱着，其他的，凌小雨想，既然不能够在一起，那么我没有理由牺牲自己太多去继续这份爱，放在心里，这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凌小雨自以为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傻到把感情当饭吃，可是你如果问他你为什么不接着去做MB，他只会笑着说，我不想再被人遇见之后瞧不起了。我爱你可是如果你不能够和我在一起，那么我也不会强求，但是我一定要证明，我过的比你好。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和男人正面对面地说着什么。他很奇怪，为什么要找自己？难道，是去参加他们的婚礼？靠，凌小雨苦笑了笑，一想起丽雯和齐浩然结婚那场面，自己特傻逼的还给人家送红包，再来一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去他奶奶的熊了，凌小雨想，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不会去的。自虐的事儿是傻逼才干的。 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凌小雨很坦然地出现在了那两个人的视线，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丽雯也微笑，说：“好久不见，凌先生过的还好吗？”握了握手，又接着说：“辞掉了保姆工作真的是让我们很舍不得，只是我要搬家了，确实用不到保姆了。” “搬家？”那套那么好的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有钱人还真是奢侈到让人产生罪恶感的一种动物呢。不过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还是不要太多管闲事。凌小雨偷偷地看了看齐浩然一眼，视线却忽然相对，凌小雨示意着微笑了一下，齐浩然却只是看着自己，表情说不出的纠结。丽雯没有注意到这边什么事情，只是又开始自言自语地对凌小雨说： “我知道这只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只是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和齐浩然试婚的事情，本来我和他只是单方面的恋爱。” “单方面？” “是的，我很喜欢他。不过，那只是曾经。”丽雯又笑起来。好像是想到了曾经那些傻乎乎的日子。女人就是这样，爱怀念，爱伤感，喜欢把感情放在第一位永远爱得死去活来。凌小雨也只是微笑着，看了看齐浩然，看了看丽雯，心里却想，这些干我毛事？ “也许凌先生你心里会想，这关我什么事情？不过我确实想说，我对他死心了，因为我遇见了更好的人。所以，我打算搬家了。我想，既然我想重新开始这一段我很想用心经营的感情，那么我就不应该在和齐浩然住在一起了。我也有我的事业，有我自己的生活。” “你爱的那个人，很优秀吧？”凌小雨就好像是情感咨询中心的老大妈似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问完他就愣了，自己怎么问出这么煞笔的问题？自己又能有什么权利问别人呢？只不过当了一段时间她的保姆，额，外加一个晚上她前未婚夫的情人。凌小雨很反感情人这个词，好像是偷情一样。不过事实上，他和齐浩然之间的牵绊，跟偷情的性质也差不了多少。 “他不是最优秀的，不过，他是最疼我的。”丽雯只是眨眨眼睛，那里面凌小雨看到了一种叫做恋爱的心跳。一颗心，就这样为了爱情，一下一下地跳动，好像炽热的火焰，下一秒人就会被那烈焰烧的连灰都不剩。 “爱情就是如此吧，如果你真心爱着一个人，那么你就会千方百计地疼他。谈恋爱什么条件都不用，就有一条就够了，如果他不疼你，趁早离开他。” “所以，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凌小雨接话道。“如果你结婚的话，我很乐意去参加你的婚礼。” “估计你是赶不上了。呵呵，”丽雯轻吸了一下面前的饮料，“因为我们不会举办婚礼的。” “为什么？” “听说过背包客吗？从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加入了这个行列。那段出差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他，之后又一起走了很多地方。我想很多男人都在迷恋着贝爷这样的人物，因为他能完成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是男人的骄傲，是女人心中的守护神。我想，他虽然不是贝爷，但是当遇见危险的时候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伤害我的本能是骗不了人的。”原来是出差的那段时间啊。凌小雨想起了他和齐浩然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才发现一切事情来得那么突然，原来只是在那么短短几天，他和齐浩然就这样了。凌小雨也不说话了，说实话，他不明白今天他们俩找他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了告诉自己他们已经分手了？ 谁会这么幼稚？ “凌先生，因为我离开了，所以我希望有个人能照顾我对面这个脑残。”丽雯的表情有些严肃。“这个脑残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我回来之后跟他摊牌之后就天天喝酒，脑子都要喝坏了。我以前想，就算我离开他，也不会怎么样，反正他不爱我。可是这个臭男人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丽雯摇了摇头。 凌小雨的眼皮抽搐了一下。臭男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达令达令的叫呢。女人啊，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生物。凌小雨又想了想，丽雯回来的那一天，不就是我发出邮件的那一天吗？凌小雨看了看齐浩然，齐浩然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 “后来给他找个很多的保姆他都给人家撵跑了，真是的，年纪越大脾气还越来越大了。”丽雯像发牢骚似的说着，“后来我想到了你，因为我除了你，找不到任何人了。凌先生，我想你肯定愿意帮我这个忙的对吗？我和哈尼过两天就要走了，那一群人已经因为这个杀千刀的耽误太久了。背包客的任务只是走在路上，我不想因为我的停留而耽误他们。” “所以，你今天来是让我照顾他的？” “是的，而且我希望，在你结婚之前一直照顾他下去。因为今天听说你要来的时候，这个脑残跟我说，他一辈子都不会结婚，所以一定要劝你留下来。” 凌小雨一对卫生球地瞪了齐浩然一眼，发现这丫脸竟然红了？靠！我说你怎么不说话，这是来请军师来了啊！不过凌小雨也高兴，丽雯这就算走了，他和齐浩然就不算偷情了。不过他和齐浩然，还能回去吗？凌小雨正想着，只看见丽雯急匆匆地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走了。 “你知道——他们只会走在路上——” 凌小雨知道，丽雯，从现在开始，也不会再停留了。他又看向齐浩然，笑了笑，说：“你女人跟别人跑了哎。”这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 “但是起码男人没跟别人跑了。”齐浩然也笑了。 “发那个邮件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喝多了，你信吗？” “……” “我说过，我想雇佣你一辈子。” “……” “我可以先吻你吗？” 凌小雨笑了笑，看向齐浩然，然后点了点头。 …… “所以当医院里遇到那对人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他们拥有多么强大的灵魂，他们是勇敢的，为什么我不可以？”没错，我可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