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半刀
半刀  发于:201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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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文 1V1 HE 冷漠攻X妖孽受 Suicide is painless It brings on many changes. I can take or leave it if I please. And you can do the same thing. If you please.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不伦之恋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魏景回,魏景辞  ┃ 其它:兄弟,年上,HE~ 楔子 Poisonous Lust里灯红酒绿。闪耀在伦敦街头。 年轻的男人和女人们扭动着腰枝勾肩搭背,不论熟稔或是陌生彼此之间都展露着暧昧不明的笑容。 John自经营这家酒吧以来每晚都会看到那个年轻人。那人拥有白皙的皮肤和栗色的头发,身材是John认为最性感的瘦削。他总是坐在固定的位子,点一杯Bloody Mary,坐三十分钟后离开。 寂寞的美少年向来是引人注目的存在,所以过往很多男女和他搭讪,但不知少年用了何种方法,他们最终都悻悻而归。 整整三个月,John都这样观察着他,看着他被灯光打磨出的柔和侧影,拿酒杯时微曲的细长手指,欣赏着他一个人的寂寞。 但是今天,少年那略显单薄的身影仿佛多了什么。 John决定试着跨过那道禁区。 “Hey,boy.” 少年没有搭理他,仿佛他的招呼只是流动的不起波澜的空气。 John不在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有心事么?Bloody Mary各色口感俱备,今天这支我特意多加了些Pungent Sauce,很应你现在的心情吧?” 不出意料,少年对这句话有了反应。 他微微侧头,看了看John说:“是呢。我失恋了。”声音略带些沙哑。与John预料的不同,但更添了几分魅惑。 少年抬起头的角度与酒吧幽蓝的灯光配合得恰倒好处,连眼底都映出了蓝颜色,仿佛起雾般受伤却又掩饰的眼神,由于多了0.2g Pungent Sauce而红得有些透明质感的唇,构成了微妙的性感。令John不由得想到那同样美艳诡谲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据说她一生中有超过百名贵族青年为她决斗,是他的话,自己也愿意呢。John克制住想要吻上那唇的冲动。 少年睥睨地一笑,仿佛猜透他的想法。这令John不禁有些尴尬。在SOHO区开酒吧这么长时间,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其中不乏中国人,这让见惯了东方面孔居然还忍不住怦然心动的酒吧老板感觉太糟糕了。于是他故作镇定地咳嗽一声,转移到他的话题上来。 “那……你说失恋……是什么?”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样毫无技巧的搭讪根本不象是久经情场的John会讲出来的。 那少年反倒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我爱的男人要结婚了而已。” “啊……”这次John礼貌性地表示了惊讶,“那你打算——”故意拖长的尾音。John从刚才的失态中马上回复了他情场高手的面貌,正在心里盘算着哭泣,安慰以及更多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戏码,以及自己能抓住机会上手的概率。 “回去杀了他。” 酒杯磕碰在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重却敲在John的心上泛起了回音。 意外的回答。John不禁勾起嘴角。 1、婚宴 厚重的落地窗帘外,月光皎瑕。 凌晨三点钟的城市已不复白日的喧嚣,此刻显得寂静而落寞。 魏景辞看着手中邀请函上刚刚落笔的三个字沉默着。眼前浮现出三年前少年哭泣的面容,嘶哑的喊声,和那绝望的背影。 墨迹还未干,刚劲有力的字体掩盖了写下它的人此刻的心情。魏景辞就这样沉默地看了它许久,然后皱了皱眉起身拉开窗。 吹起的风将卡片合住。“魏景回”三个字顿时陷入了黑暗。 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魏景辞仿佛没听见一样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月亮,月华将他的脸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却没有为它渲染任何生动的表情。 铃声仍旧锲而不舍地响着,电话那头的人以打不通就不罢休的架势坚持着。魏景辞不耐烦地合上窗,走了出去。 被他冷落在卧室的手机仍在寂寞地叫个不停,上面显示着第20个未接来电。 魏氏是积淀了几代的家族企业,产业涉及繁杂,各个方面都有渗透,国内外主流业务的市场份额都有杯羹分,在中国内地更是毋庸置疑的商业龙头的存在,现任家主魏延更是一度将魏氏引领了向了一个辉煌,成为业界不朽的传奇。魏延有二子,长子魏景辞是魏氏的指定继承人,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并与父亲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参与各项收购吞并,并且以他的年轻才干大刀阔斧的改革政策将曾面临倒闭危机的库乐影业在三年内重新扶上正轨并使之成为中国影视娱乐的领军者。而次子则是相对默默无闻的存在。 就象是他的父亲一样,魏景辞正在走向神话。现年26岁的他无疑被认为是财富榜上最具价值的单身。 所以当他宣布将于今年9月份举行与娱乐圈一个刚出道不久的新人乔芝雅的订婚仪式时,像在这块大陆上投放了一颗原子弹一样,自然而然地引发了轰动。 说起来魏延当年就是极其高调地娶了个模特作夫人,子承父癖魏景辞娶个演员也无可厚非,这个小演员刚刚过19岁,是A-One今年力捧的新人,A-One不是魏家的企业,但是娱乐圈背后的浑水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不敢说每一个上位的明星都是依靠潜规则,但是已经形成了这样的一种运作体系,谁又拿得准乔芝雅的背后不是魏景辞在操作呢。 但是抛开这些不提,单论乔芝雅,只能赞一句魏景辞眼光不俗,不像一般艺人涂脂抹粉扮出来的鲜丽,乔芝雅年轻貌美,刚刚上路,正是主打的清纯品牌。往那一站不自觉就带出一种清新的吸引力,她的气质完全不合艺人的浮华,更像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一样,举手投足都透露着气度,现在年纪尚小,算是佳人一枚,假以时日琢磨必当是一位格调高鲜的贵妇,倒也衬得起魏氏的门楣,只道是出身不好罢了。 这对商界加娱乐界组合的婚宴引发的关注超乎寻常,连续占据了半个月各大媒体的头版,各种新闻打着各种名牌,做着各种猜测分析,不管意义为何,这股风是倒把乔芝雅的知名度吹起来了。 John透过后视镜瞥了眼自从驶入B市便不再发一言的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Sie摇下车窗,吹着与三年前无异的这个城市的风。心境却与三年前离开时大不相同。 “一会儿需要我陪你进去吗?”John状似关心的问。 “你进的去么。”Sie斜了他一眼。John心里一动,这人是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个微笑一个抬眉,仅仅是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带出一股风情然后在人前无限放大,勾的人脑袋瞬间放空只能想写与河蟹有关的事,John低声咒骂了声妖精。 Sie没有听见,回完John的话,他便又全心投入到感受这座城市上去了,他小时候是在B市长大,但11岁以后就去英国生活了,虽然之间又回来B市两年,但在这座城市留下的感情太过糟糕,那些几乎铭刻在他生命里的每个噩梦的根源都在这里,这极大地冲淡了他对这所谓故乡的思念情怀。魏景辞长他五岁,少时与他生活在一起,但是忙于他自己的学业和跟着父亲跑公司,经常不着家,导致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连兄友弟恭也算不上,真正使Sie感情变质是后来在英国一起度过的那几年,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能做出来的评判也不过是不堪两字罢了。 “到了。”John将车停在朱江酒店门前, Sie没有坐别人副驾上的习惯,所以John完全转过身来趴在座椅的后背上冲他摆了摆手,“祝你好运。” Sie扯了扯衣领,他穿着极其的随意,与过往各种商务、政界人士严谨的西装革履不同,只是简单的衬衫牛仔,看着不像是来参加婚宴,倒像是来寻衅滋事的一般。Sie衣袖下的手紧了紧,头也没回地迈入大厅。 “先生,请问有邀请函吗?”侍应生礼貌地拦住他,不经意地抬头掠过他的脸,当即就怔在了那里。天那,这位先生长得真是好看,就像几个小时前那人一样,像是仙人下凡,惊艳的让人移不开眼。小林不禁看呆了,完全忘记了时间场合,堵在门口。 Sie嘴角含笑,看了他一会儿,也没有说话,直到眼前的人面红耳赤了才像是故意般的缓缓开口,“邀请函……我没有啊,怎么办?真是伤脑筋呢。” 小林屏住气难为道:“那个……没有邀请函是不能入内的,而且您……”小林看着他随便的穿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刚考上大学一年,为了缓解母亲的压力勤工俭学来朱江作侍应生,朱江酒店是B市最为高档的饭店之一,平时往来的都是各界名流,他机灵的脑袋和性格里的细致使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份工作,一般棘手的事情他都能处理的很好,经理表扬了他好多次,还说准备给他提提位子,按说今天这场面比起以往来根本不算什么,可他就是在那人坦然而又带调笑的目光下只觉得尴尬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到地下去不再丢人。 Sie笑笑的看着他。就在这小侍应生绞着衣角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挡在这里?今天可是魏总的大喜日子,可别干这些犯冲的事。”对方的语气有些严厉,正当小林准备解释的时候,那人又忽然一改之前的态度热情又惊喜地叫道,“Sie,你回来了。好多年没见你了,这次是专程回来参加景辞的婚礼吗?快进来快进来。”他高兴地抓住Sie的胳膊把他往里面让,同时还不忘数落小林,“这是魏家二少爷,魏总的亲弟弟,以后机灵点知道吗。” 小林站在原地怔愣,怪不得那人有那么魄人的气势,和那个魏总还真是像。 Sie顺着他的意走,看着闫崎的笑脸,淡淡地道:“我不是来祝福,是来闹场的。” 闫崎定住,探究的目光看向他,掂量他的话有几分真假。当年Sie为何会放弃进行到一半的学业毅然出国的原因他不知道,只是隐约猜到可能是他们兄弟的缘故,当年是他送Sie走的,魏景辞并没有来送弟弟,只是之前一再叮嘱他要将Sie照顾周全,听到他耳朵都要起茧,本来他也打算一路送他到英国,将他安顿好再回来,毕竟那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孩子,虽然出生在魏家,但想必也没有一个人出过门没有一个人生活过。只是没有想到到了英国后一出机场就把人给弄丢了,报警也找不到,打电话给魏景辞,魏景辞也没有说什么,后来怎么样魏景辞没有提过自己也不好问。魏景辞当年对Sie的关切不是假的,他看得清楚,但Sie的恨意又是那么真切。闫崎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他不知道这对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今天Sie突然出现在这里,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句话,到底有多少是认真实在是难以断定。 正怔愣间,Sie甩开他的手开口了,只是招呼而已,语气却是说不尽的嘲讽: “哥哥。” 闫崎抬头,看见僵硬在几步远处的魏景辞。 那人,比起三年前变化太大。即使每天都有手下汇报他的状况,提供他的近照,可是现在眼前站着的这个是活生生的他,即使是隔了三年时光的距离。这感觉太逼真,太美好,不真实的令他不敢往前迈一步,唯恐那是幻象被他打破。 他瘦了许多,个子也变高了一些,脸色比起离开时还要苍白,魏景辞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抽痛,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马上冲过去把他紧紧锢在怀里。 Sie叫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对方,眼色暗沉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闫崎诧异地看着两个人,一时也想不出搭什么话。 不知过了多久,魏景辞才回过神来,向前走了几步,拖Sie的手:“进来吧。” Sie没有动,轻轻拂开他的手,道:“不必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魏景辞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下一沉,又看了看Sie,见对方双眼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便瞬间收起了情绪。 “好。” 没有理会闫崎,魏景辞走在前面,Sie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魏景辞推开一扇门,Sie跟进去。 落上锁,魏景辞沉声问,“什么事。” Sie讽刺地笑了笑,“这就是你对多年没见的亲兄弟的态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你仇人呢。” 魏景辞同样嘲讽,“你还记得我们是亲兄弟。” Sie眼神黯了黯,“你不用强调这点,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他靠过去,两人挨的很近,彼此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要结婚生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只是有一个可行的建议。”Sie暧昧地凑近他的耳边,顿了顿,说“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的。” 魏景辞眉角跳了跳,听明白他话里的暗示怒火直接就挑了起来,一把推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魏景回。” “我知道啊,”对方无辜道,语气轻松,“做你的地下情人嘛……别说什么你对男人不感兴趣,三年前你不是照样干的很爽吗。”他又恶意的道,最后一句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魏景辞按了按眉心,决定忽略这不像是他的粗鲁的话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也不准备向他解释,无奈道:“我不接受。”说完就准备走。 Sie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背后,“哥,别走。” 声音软软的。 魏景辞心里一动。仿佛又看见三年前那少年倔强受伤的背影,不由心下一软。 转过身将人抱在怀里,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就被吻住。熟悉的味道顿时透过相触的唇间传来,有些冰凉。那是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蛊惑,把人诱向阿鼻地狱的堕落。趁他分神,对方的舌头已经挑开他的齿间滑了进来,正准备在他嘴里攻城略地,魏景辞强迫自己分开,他推开Sie。 被推开的一瞬间,Sie只觉得挫败,还是不行么,这该死的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理智,三年前自己把他灌醉才有了那一夜,三年后魏景辞用更深层的理智和克制武装了自己。再不令他有可乘之机。 Sie讥讽地耸了耸肩。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你什么都不接受,那我送你个礼物你总该要吧。” 不等魏景辞回答,径自拖过他的手,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正合适。他知晓他的一切,小到指围也一清二楚。戴好戒指后他就走了,什么话也没再说。 魏景辞伸出手,戒指古朴的好似咒文的纹路和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很相配,他忽然想起大雪里的唱诗,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摘了下来。 2、争执 魏景辞走出来的时候,酒会已然觥筹交错,乔芝雅正在到处找他。魏景辞笑了笑,牵她过去致辞。 执着酒杯穿梭在会场,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他一向擅长,乔芝雅也很上道,笑靥如花,配合得天衣无缝。 魏景辞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走出酒店后已经熏熏然了。但他甚至还发无聊地想去跟Sie炫耀下这回他比较能喝了,因为在他刻意地灌酒之下他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站得稳。 把乔芝雅送回家以后,他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思绪也自发地跟着弥散开来。别人不知道乔芝雅的身份,只是一味猜测他的口味,只有他心里清楚,这小姑娘并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三个月前他通过一些手段得知乔芝雅是沈为民那老头子在外面的私生女,除了没有认祖归宗之外,沈老头一直待她们母女俩极好,锦衣玉食地供着,只是这女孩不知怎么就是喜欢演戏,沈为民也是宠她,就把她弄进了A-One。 沈家在影视娱乐业站了几十年,树大根深,旗下的A-One影业发展最为强劲,是库乐最大的竞争对手。魏氏在影视方面的扩展是近几年才起的计划,收购库乐只是第一步,魏氏一直在寻求在这条路上长驱直入的机会,与沈氏合作自然是最为便捷有效的方式,但是没有人会傻到去养肥一个竞争对手,并且这个对手还有极大的可能与实力将其反噬。 但是,这得建立在沈氏没出什么意外的前提下。 据魏景辞了解,沈为民的独子沈乔安半年前患上葛雷克氏症,这种运动神经元退化的疾病,得上便活不过几年。所以沈为民有意将家业传给这个女儿,这半年一直在暗中培养乔芝雅,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年轻又没有经验,根本难以服众,短时期内甚至再长的时间也驾驭不了沈氏这么大个企业。 也是沈为民少算一步,赖得沈乔安自小就展现出的不同寻常的商业头脑,这几年他代理沈氏旗下的公司井井有条,股价一路飙升,沈为民对此满意非常,想着百年以后沈氏后继有人,自己也可安然离去。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沈乔安一纸诊断报告,差点将沈老头子打击得站不起来。魏景辞每次与沈为民的见面都能觉察出这人日复一日难以抑制的衰老,就好像沈乔安的病让他再没了活下去的信念,唯一撑着他最后一口气的就是无法托付的沈氏。 也是,谁又能想的到仅在半年前沈为民还拥着他光鲜亮丽的儿子四处炫耀春风得意,半年以后竟然是家大业大连个接手的人都寻不着。若他不想沈氏落入外姓人手中,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给乔芝雅找个可靠又有能力的男人,让他入赘沈家,照看好沈氏和他的女儿。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魏景辞就开始着手这个联姻计划,自己父亲自是没什么反对,和母亲二人逍遥快活地满世界播撒爱的旅行,还留话说让魏景辞放手去干,他全力支持,就算把魏氏拆了他也不干预,魏景辞对这对父母很是无语。本来魏景辞以为这桩婚事得和沈为民周旋很久,没想到几次谈话下来这老狐狸就欣然同意了,爽快地让人不由怀疑他背后的目的,不过魏景辞乐得这个结局,并未多在意。 B市入夜后比白天温度低很多,凉风拍在魏景辞脸上,吹得他酒醒了大半。眯起眼看着夜色中万家灯火,忽然就想念起曾经和Sie一起生活的日子了,不管在英国还是中国,每天他都尽量早地下班,应酬能推的全部推掉,只因为他在家等,他不回来他便不肯吃饭。而现在,可以想象家里空荡冷清的样子,毕竟这三年一直都是这样,以后会不会多出一个乔芝雅他不指望,对他来说,能拿到沈氏就够了。 晃到2点,魏景辞还是回了家。一路步行,走得他疲惫不堪。他不常这样,只是今天的心绪实在是被魏景回扰得有些乱,他承认这次婚宴搞的这么高调就是想让魏景回知道,想看看他的反应,看他会不会回来,然而当他真的回来了,自己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该死的,明天去找林唯文看看吧。魏景辞叹口气。 打开灯,赫然发现沙发上坐了个人,魏景辞吓了一跳。 是Sie。他低着头,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坐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呆了多久。看见他回来,Sie抬起头,开口些微的沙哑,还不忘嘲讽:“这么早回来,是不行了吗你。” 魏景辞脱掉外套,拐去冰箱拿了杯水,经过他时拍了拍他的头,直接忽略了他的话和表情,神情冷淡地道:“坐这里干什么,去睡吧。” “我怎么敢擅自去睡啊,主人还没有回来。” 魏景辞皱了皱眉:“这是你家,魏景回。” “三年前就不是了。”Sie接口道。 “那你走吧。”魏景辞心里泛上些不耐,玻璃杯砸在桌上发出乒乓的声响。 “魏景辞,始乱终弃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啊。”Sie痴痴笑道。他知道自己不对劲,说话已经是克制不住的尖锐刻薄,过了11点以后他就是这样了,3个小时情绪一直紧绷着处于爆发的边缘,他不能抑止自己去想象魏景辞这个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可能正在那个女人的家里,被那个女人拥抱,被那个女人亲吻,甚至更深层的接触,光是想象就令他几欲发狂。 “你是一直在意那件事对吗,干脆我让你做回来行了吧。”魏景辞拔高音量,用力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他对Sie一向纵容,但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他没大没小无理取闹。 魏景辞是他哥哥,Sie知道,有些时候他会拿出他是哥哥的派头的,从小他就习惯于听他的话,他受过的教育也告诉他应有的礼数和对长辈的尊重,但是今天,该死的让他拿不出礼貌来。 他维持着摔倒在沙发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魏景辞,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用力攥紧手里的卡片,努力压制着自己不至愤怒地尖叫起来,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它甩到魏景辞脸上,推开他走上楼。 魏景辞捡起卡片,原来是那张邀请函,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上面痕迹交错纸质都变软了,看得出是被人反反复复揉捏又抚平后的效果。魏景辞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两年都没有再打过的号码。 对方很快接起来:“呦我的大少爷,什么风吹得让你想起我来了?” 魏景辞打断他的调笑,直接说道:“Sie回来了。” 对方轻笑:“我说呢,你找我也不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明天晚上来吧。” “好。” 搁下电话,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3、那非 Sie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很久没有睡那么踏实了,本来以为昨晚上的不愉快肯定会搅得他彻夜难眠,没想到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他的房间和三年前离开时一点都没有变,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的缘故。他伸了伸胳膊,仰面看着天花板。 一条短信进来。 Sie拖过手机来看。是魏景辞发来的。叮嘱他吃饭。魏景辞一向了解他,连他起床的点数都摸的这么准,如果不是他对他有别的念想,魏景辞还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哥哥。Sie讽刺地甩开手机。 捞完粥里最后一片叶子,Sie餍足地打开电视。魏景辞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多少大厨也比不了他做出来的味道。随手换着频道,看到昨天魏景辞的订婚宴的新闻,那两个人挽着手臂亲密的偎在一起,言笑晏晏,看清那个女人,Sie握着遥控器的手一紧,随即嘲讽地笑开来,魏景辞,你就只喜欢这一款的吗?十年前是田那非,十年后是乔芝雅,你故意的吧。Sie恨恨地想。 阔步走进库乐,来往的职员都礼貌地向他打招呼,三年前他经常出入这地方,这里的人连打扫卫生的都认得他是魏家二少,偶尔有新来的员工,迫于他的气场也不敢上前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地上到28楼,刷开三道门禁,无视闫崎诧异地快要拖框的眼,Sie直接踹开了魏景辞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乔芝雅趴在魏景辞面前,桌上是吃过的便当,魏景辞面对着乔芝雅笑意柔和,两个人开心地说着什么。蓦然就让他想起了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女人,欢喜地给魏景辞做了爱心午餐,然后面色紧张又欣然地看着魏景辞一口一口把它吃完,接着他还目睹了他们的亲吻,刺眼的令他恨不得挖瞎自己的双眼,只求看不见。 魏景辞看见他,收起了笑容,瞟了眼被踹过的门,然后拉起乔芝雅给他介绍。 乔芝雅笑的单纯,有些腼腆地冲他点头。 和田那非一样的人啊。温柔又美好。 Sie心下钝痛,觉得眼前天地都在旋转,他很想大声地嘲笑,想要吓吓魏景辞,警告他十年前自己能让田那非死的干脆,十年后不管谁都还是一样! 然而他张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 田那非临死前的场面太过清晰,刻在他记忆里十年都不消散,他能清楚地记得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她说小景,我喜欢景辞,想和他在一起。她说英国不远,她申请留学就去找他。她说你是景辞的弟弟,我当然爱你。她说算了吧,我不等他了。然后她纵身一跃,他没能来得及拉住。 摔得血肉模糊。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魏景辞的办公室出来的,只感觉脚步虚浮地移动着,然后撞到了什么人。对方慌张地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咦了一声,又有些惊喜地叫道,这不是魏先生吗? 魏先生? Sie苍白地笑着。他以为从11岁以后他就抗拒别人叫他魏了,他是Sie。不是魏景回,不是那女人口中的小景。 姜林看着他一杯一杯地灌着威士忌,有时喝太急还会呛着,听他一遍一遍地讲述自己小时候。 “你知道吗,我害死过人哦。那个女人啊一直暗恋我哥哥,我还见过他偷吻我哥。呵呵,他们后来还真就在一起了,我都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的。然后啊我哥去英国跟着老爸去实习了,那傻女人居然还想跟着去。我劝她说算了吧,我哥不可能喜欢你的。” 他顿了顿,转过头看小林,“告诉你个秘密哦,你可以告诉别人,其实魏景辞一直喜欢男人的,你知道吗?魏景辞喜欢男人。”他傻笑着,看着小林不可置信地张大眼,“你肯定不信吧,那个完美的像是天神一样的男人也是有缺点的,那就是他是个同、性、恋。”他恶意地,一字一顿地说。 小林觉得他今天晚上听到的信息简直劲到快要爆炸了。作为另一份临时工,他今天是去库乐送餐的,正巧与出门的Sie撞到一起,认出了他是那天闫先生口中的魏家二少爷。开始还十分惊喜能碰见他,就喊了一声,没想到那人一抬头也不知认出他来还是没认出来,直接就把他拖到酒吧来了,拒绝都没有用。然后就是在这里看他一杯又一杯地像喝水一样地灌着烈酒,絮絮叨叨地讲述那些听起来有些吓人的故事。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这位二少在年轻时候害死了一个女生,而这个女生当年还是他哥哥的女朋友! 那他们兄弟的关系肯定很不好吧,小林暗暗地想,有些同情地拍了拍魏二少的背,唉,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他们的亲情肯定不及他们普通人家的可靠,他家里也有一个大哥,疼他疼得紧,从来不舍得让他干重活,就连打这几份工,还是他瞒着大哥偷偷找的呢,要是被发现的话……小林苦着脸。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Sie一挑眉,凑近小林,“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我啊?” 小林红了脸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我只是有些……呃……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吧……你别太难过了,喝太多酒不好。” Sie定定地看着他,突然自嘲地笑开来,“他要是还肯这么关心我就好了。新婚燕尔,我住他家里,嫌弃我还来不及吧。” 小林这下听懂了,肯定是在说他哥哥,于是劝道:“你哥哥肯定不会嫌弃你的,你们是亲兄弟呀,亲兄弟都是互相关爱的。就像我大哥一样,平时很严厉,动不动就骂我,其实心里疼我着呢,你哥肯定也一样。” Sie笑道:“你倒是善解人意。”然后又凑近他一分。 小林不舒服地往后退了退,脸色彤红。 Sie跟过去,压低声音:“不如今天晚上来陪我吧。”说完,还舔了舔对方的耳垂。 小林脸红地快要爆掉了,使不上力气地推他:“魏先生,你……喝醉了。” “是啊,我喝醉了。”看他的样子,突然又觉得无趣,Sie坐回原位,又叫了一杯威士忌。 小林松了一口气。 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sie扯着进了酒店。 Sie拥着他,一路上都有怪异地眼神看他们,他尴尬地直往Sie身后躲,可是Sie还坏心眼地非把他推倒前面去。 先洗完澡,小林忐忑地蜷在床上,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常识告诉他接下来的节目肯定不寻常,18年的坚持难道今夜就要失守了?太突然了,而且对象还是个男人。但是这男人长得绝美,完全不输女人。小林揪着手指,内心并没有多大抗拒。确是有些紧张。 没想到Sie从浴室出来后,直接爬上床抱住他就睡着了。 小林无奈地摇头,缩在Sie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一夜都没合眼。 4、工作 一大早气氛就不对。每一个库乐的员工在迈入大厦后都敏锐地察觉出今天公司不同寻常的憋闷氛围,且越往内部走气压越低,尤其是离老板近的,闫崎感觉最为鲜明。此时他正站在魏景辞的面前接受着对方目光的凌迟。 闫崎一度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个穷凶恶极的杀人犯,不然这辈子怎么就卖身给魏家来还报应了。他瞪视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魏景辞以往铺满文件的桌子上此刻被各种娱乐八卦取而代之,头版无一例外都是魏氏二少魏景回夜店买醉,并与一清秀男孩开房的报道。这臭小鬼到底是在闹哪样啊闹哪样,闫崎真想把自己撞死在墙上也比面对魏景辞的怒气强。 魏景辞手指敲打着杂志封面,神色冷酷:“给我把这个人查出来。查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没关系最好,有关系也马上给我变成没关系。还有,你处理好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见到任何有关魏景回的负面报道。”闫崎认命的应了下来,把桌上那一堆抱起来,临走又仔细看了一眼封面上那个人,照片选角很好,灯光氤氲中,魏景回拥着男孩,靠在他耳边像是在亲吻,男孩则痴痴地冲他笑,虽然是侧面而且光只打了一半,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不就是那天在朱江的招待吗? 闫崎皱了皱眉,退出去开始打电话。 John挂掉电话,揉揉太阳穴,走出洗手间,顿时乐声滔天,喧嚣地连地板都要掀起来,一个身材火辣耳朵上戴了八个环的女人见他出来立马就贴了过去,John知道自己的魅力不管在哪里都吃得开,尤其在中国他这幅金发碧眼的皮相更能为他招来大把的帅哥美女,John笑笑也不推辞,顺势揽过那女人的腰走进舞池,与她跳起了贴面舞,一束灯光追过来,两人热辣的舞姿引得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一段舞后,John抱歉地推开又准备粘上来的女人,表示不再感兴趣接下的内容,他走出酒吧,吹了吹风,突然有点想念Sie喝酒的样子了。 Sie此刻正窝在家里,早上从酒店回来后他一天都没有出门,仰躺在沙发上,窗外的灯火明明灭灭地照在他脸上,留下诡谲不清的色彩。 电视上是电影刚刚放完的画面。 魏景辞回来的时候,Sie已陷入熟睡中,他站在沙发旁看着Sie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出门那套,又俯下身凑近他,还好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Sie睡着的样子很柔和,完全不同于白日里的乖戾,长长的睫毛柔软地覆下,唇色淡淡的,下巴尖细,侧脸带给人单薄的感觉,其实他们两个人的相貌有七八分像,小时候Sie还乖巧些,这些年来却是长得越发冷艳。魏景辞摩挲着他的脸颊,看了一会,然后凑过去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入鼻全都是Sie的气息。 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在一起了?只要他清醒着,两个人之间就是无休止的冷嘲暗讽。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都回不去从前那样亲密无间,他们中间隔着太多连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就像看一场哑剧,剧中人神色挣扎,观众看着他们痛苦却怎么也无法深切地理解那痛苦。如果能配上声音的话,一定是声嘶力竭到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的绝望吧,魏景辞如是想。 看着Sie的睡脸,魏景辞不由地想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Sie小的时候精致的像个瓷娃娃,让人禁不住地想要用力去呵护的类型,小小的人儿总爱跟在他后面,用软软的声音叫他哥哥,乖巧可爱的模样。 想到这儿,魏景辞神色又柔软几分,揉了揉Sie的头发,起身将他抱回卧室。 Sie回国以后的生活只能用悠闲两个字来形容,整日宅在家里,不到日上三竿绝对不起床,然后便是这样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窝在沙发上看片子,在此期间,John多次提过愿意帮他安排工作,但他没有兴趣,他乐意享受这种米虫的生活。 魏景辞收藏了一柜子碟片,一半又都是纪录片,Sie一边看一边腹诽,真是无聊的男人。 Sie是在后来才知道John原来在B市还有一家酒吧在经营,难怪那天他说要回B市的时候,John立刻表示毫无压力地跟来,还利索地整出一辆车来给Sie做车夫。 对于推不掉的邀约,Sie向来兴致缺缺,并且表现地极为明显,一定也要让邀请方绝对地感同身受。 Sie眯着快要睡着的眼,打量John。 白天的酒吧很安静,只有几个小弟在打扫卫生,年轻的调酒师擦着杯子,目光不时地瞟过来看他们两眼。 John穿着丝绸衬衫,端坐在窗边,阳光照在他的侧面,倒真像个高贵优雅的贵族,当然Sie知道这只是皮相,他的内里只是一个无耻的流氓罢了。比方说现在,John歪着嘴角表情调笑:“你看我们现在像是约会吗。” Sie鄙夷地上下打量他一番,才缓慢道:“我喜欢年轻貌美的男孩子,你嘛……条件差点。” John一副受伤的泫然欲泣的表情,惹的Sie几欲呕吐,过了一会,John才正色问:“你不是说要回来杀了你那个负心的情人吗,怎么都不见你动手。”John没有提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个男孩,直觉他不是Sie要找的人,不是吗,Sie是回来毁婚的,而那男孩看上去连成年没有都还有待考量,想必也只是玩玩而已,John不太在意。 Sie知道John误会了什么,John不知道他执着的是自己的亲生哥哥,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只道是另有其人,Sie也懒得去解释。抿了一口Daiquiri,他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装Daiquiri的酒杯杯脚弯曲,Sie细长的手指勾在那里,衬着杯内橙色的液体和背后的阳光说不出的风雅,John盯着他的手指,大脑不受控制地问道,“说真的我很好奇你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 “肯定不会是你这种,放心吧,你很安全。”Sie依然看着窗外,嗤笑道。 “千万别,我可是眼巴巴地盼着你呢。”John将炯炯的双目移到Sie的脸上。 Sie回过头仔细看他,正好撞上他灼热的视线。说实话这其实是个很精致的男人,有着所有欧洲人都具有的深刻轮廓,鼻梁高挺,眼神深邃,能够吸引任何人,却除了他。 Sie不置可否,John便转了个话题,又说到了给Sie找工作上去。这男人最近总是使不完的热情想方设法地劝他工作,Sie觉得好笑:“你这样会让我以为其实你才是我大哥,魏景辞都不着急,你在急什么。” “我是巴望着每天都看到你嘛,怎么样,来我酒吧工作,薪水很丰厚的。”John诱惑道。 “我去酒吧做什么?调酒我不会,难道做门童,MB?”Sie嘲讽道。 John吃不准他到底有没有生气,Sie说这话委实不好听,但这人的表情又实在是谈不上正经。 John无奈了:“那你到底为什么不工作?” “我病了。”Sie接口迅速。 “什么病?” “白血病。”Sie不假思索。 John抽搐着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好,努力了半天终于还是翻了白眼:“你就好意思让你哥白养着你?” “他是我哥,养着我是应该的。”Sie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John噎住。 许是对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玩味,Sie摆摆手,好心解释:“相信我,魏家的家产够我坐吃山空几辈子了,我用不着工作。” John掩面,不用你告诉我这个数字。 5、海钓 姜林还没睡醒就被Sie的电话吵了起来,拉开窗帘,天还没有亮,电话里Sie的声音兴致勃勃,叫他今早陪他去海钓。这天周六,应该要去朱江工作的,姜林犹豫了一下,上次报纸杂志的曝光,哥哥看到后不听他解释就将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魏家二少的身份地位根本不是他们招惹的起的,让自己离他越远越好,甚至还威胁说如果再和魏景回有来往就和他断绝兄弟关系。这个道理姜林懂,但是大哥慎重严肃的口吻还是让他迷惑,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而他也不敢和魏少攀上什么关系,那天睡着前姜林想的很清楚,决定醒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和他牵扯,可是第二天魏景回睁开眼后一句话就把他震地再开不了口。 魏景回说以后跟我吧,和我在一起。表情认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像中了蛊一样鬼使神差就答应了。 自那天过去后一个多月了,Sie再没联系过他,令他一再怀疑那天是自己在做梦或者只是对方一时兴起开的玩笑,终于说服地自己都相信了以后没有想到今天Sie要带他出去,姜林叹口气,还是决定翘班。 姜林快速换好衣服下楼,Sie已经到了,车停在宿舍楼下,姜林缓慢地移下楼,又缓慢地蹭进车里,小心翼翼地观察Sie的表情。 Sie好心情地调笑他,“磨蹭什么呢,我吓到你了,还是说太惊喜了?”说完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姜林吓了一跳,他没想到Sie会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下意识地向后一靠,结果后脑撞在车窗上,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Sie直接笑出声来,“我有这么可怕吗。好啦没有提前和你说是我不对,想给你个惊喜嘛。”把他拖过来,小心地揉着他的脑袋,“还疼吗?” 姜林的脸又烧了起来,这人真是,总是在不设防的时候做这些暧昧的动作,弄的他脸红心跳,像个白痴一样。 Sie见他不说话,挑起他的下巴,直直地看着他。 小林下意识地别过头,Sie又把他的脸转过来。 小林不满道:“魏先生……” Sie手指抵住他的唇,凑近道:“怎么还叫我魏先生,叫我景回好不好?” 小林惊讶地看着他:“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Sie挑眉,“你不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了么。” 姜林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Sie无奈地摇摇头,“你当我开玩笑么,你懂我的意思吗?”说完吻了吻姜林的嘴角。 看着姜林瞬间石化了一样回不过神的样子,Sie心情更好了,调戏这个小孩真的是很有趣,Sie呵呵地笑着揉他的脸:“叫一声听听嘛。” 看着姜林梦游一样地说出“景回”,Sie满意地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乖,以后就这样叫。” 从A大到港口的一路上,姜林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心脏像是快要跳出来,要是有心脏病的话他根本不会怀疑自己会就这样猝死。就像做梦一样,突然飘在云上,空空荡荡的,没有踏实感,他始终无法相信Sie会提出和他交往这件事是真实的。 Sie的速度不快,悠闲地开着车,远远地就望到港口。游艇港内铺设着成排浮箱托承的浮码头,一艘豪华游艇闲闲地停泊在那里。 魏景辞和驾驶说着话,看见Sie身边的人,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是小林。”Sie随随便便地指着人互相介绍。 这是小林第一次仔细观察这对准夫妻的面貌,上次在酒店只是匆匆一瞥,便已惊为天人,更何况是如此正面近距离的接触,只觉得呼吸都要窒了。魏景辞和Sie长得很相像,从眉眼到鼻子,连嘴唇的薄度都相似,只是眼睛有细微的不同,Sie的眼睛更长些,斜着眼看人的时候特别勾人,而魏景辞就冷漠了些。这人穿着一身休闲装,却夺目得分毫不差宴会上的正装。 乔芝雅换下了贴身的旗袍,此刻裹在运动服里的身体凹凸有致的若隐若现,没有施粉黛的脸庞清纯可人。意识到这两人正是如日中天的魏氏总裁和将来的魏夫人,小林僵直了身躯,而他们也是魏景回的亲人,小林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现实感,向来这样的人物只在电视上出现,而这一刻却站在他面前,距离如此之近,小林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魏景辞自打小林出现就一直皱着眉,此刻也没有放松表情,按道理这个小孩应该已经被闫崎摆平了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芝雅倒是轻快活跃,没有理会魏景辞不对劲的态度,自来熟地拉着小林,“你是Sie的朋友吧,欢迎你呦。” 小林从来不看偶像剧,但他宿舍的哥们为了讨女友欢心都热衷于此道,他自然耳濡目染知道这人正是最近热播的电视剧的女主角,很多男生都拜倒在她年轻的石榴裙下,他宿舍的朋友也不例外。小林腼腆地点头,正准备说话,Sie一把搂住他脖子,竖起一根手指摇摆道,“不是一般的朋友哦,是男朋友。”说罢还凑到小林颊边一吻,小林脸又倏地红了。 Sie故意没看魏景辞的表情,搂过小林向游艇走去,“你这么可爱,我都忍不住想吃掉你。”小林脸又红了几分。 “景回……”小林尴尬道。 乔芝雅转过头看魏景辞,讶异道,“他们……” 魏景辞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暗了几分。Sie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不过引他吃味失控的小伎俩。景回,叫的倒是亲切。 魏景辞的游艇是专门定制的海钓艇,可以容纳10个人,从里到外每一寸的设计都精致的无可挑剔,专业的钓台,豪华的客厅沙龙,厨房、影院一应俱全,非洲手工木质的家具,松软的地毯,小林咋舌。 “我们去哪里?” “周末时间短,我们就在附近的海域船钓,下次有时间我们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还可以试试矶钓。”魏景辞看了看他,答道。 哦,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小林还是乖巧地点头。 “到里面睡一下吧,一会儿才到。” “哇海豚耶!”Sie是被吵醒的,醒来的一瞬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在何处,刚睁开眼就看到小林近在咫尺放大的脸,一脸的兴奋地拉着他衣角说,“景回你看是海豚耶!” Sie回过神来,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走啊,去甲板上看。” 东方红日喷薄而出,从海面上冉冉升起,海天相接,一片绚然,Sie眯了眯眼,这样的景色已经很多年没有见了,魏景辞喜欢海钓,和他那些朋友三不五时地就聚在一起,自己也陪过他几次,算一算,距离上次他们出海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日子以前了。 海豚不时地跃出水面嬉戏,周围的海面上飞鱼成群结队飞过,在踏浪在舞蹈在盘旋,美不胜收的姿态,小林兴奋地笑着。 第一次出海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么开心呢,Sie眼光下意识地去找魏景辞。 魏景辞和乔芝雅此时正靠在栏杆上,乔芝雅举着相机拍照,魏景辞帮她整理渔具,看见他们出来,招了招手说,“准备钓具吧,快到了。” 魏景辞背着光,海风吹乱他的头发,他的身影被朝阳勾勒出个金边,Sie无意识地靠了过去,发了好一会呆,才想起把小林拖过去准备工具。 Sie帮着小林穿鱼饵。 乔芝雅也是第一次海钓,很是兴奋,围在魏景辞身边问个不停,魏景辞都一一耐心地解答,Sie心下黯然,他一直以为这样的魏景辞是专属他一个人的,永远耐心永远温柔地被对待,他想要这样的魏景辞一直是他一个人的,想要霸占他到永远。可是现实看来魏景辞不仅有别人,还愿意有别人,他再禁锢不了他了吧。Sie紧了紧手,低下头挑合适的小鱼。 魏景辞递过一袋拟饵。 Sie挑着穿在鱼钩上。 “这是什么?” “这个也可以做鱼饵吗?”乔芝雅和小林同时问道。 Sie笑眯眯地看向乔芝雅,“是拟饵,海饵不容易保存,拟饵就很好用了。”见乔芝雅还是不解,Sie又解释道,“海鱼捕捉小鱼时候养成的习惯,一般只要感觉到形体相似小鱼,一动起来就马上去追,然后吞下,所以啊拟饵做成鱼的形状和颜色就有机可乘了。” 乔芝雅看着他把鱼形状的锡纸挂在钩上,感叹道,“哇真是够神奇的。” Sie看着她,“你对这个感兴趣?魏景辞有好多套拟饵,还有木质什么的,很多都是拍卖会上得来的,他喜欢收藏这个,让他给你看哦。” 上次是第一次见面,Sie被她和田那非相似的样子惊吓到,这次便淡定多了,说话甚至还带些调笑的成分在,完全没把对方当嫂子,倒像是花花大少在钓姑娘一样,乔芝雅脸红,魏景辞无奈。 “还有我哦。”小林不自觉插话道,语气亲昵,说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小心瞟了瞟Sie,看他没有不满的表情,才松了口气。 “好的都在英国,这里只有最近收藏的几副,你们不要失望才好。”魏景辞道。 Sie看着魏景辞没什么表情的脸,勾起了嘴角。 开到X海,附近还有一两艘游艇,看样子也是私人的,少爷小姐们趁周末出来玩的。 “加油哦小林,把他们比下去。”Sie指了指不远处一艘海钓艇。然后自己戴着墨镜躺倒在甲板上。 “你偷懒哦。” “我啊是愿者上钩啦。”Sie做个鬼脸。 魏景辞拿了杯水过来,碰碰他的脸。 Sie接过杯子看了一眼:“有Sex on the beach吗?” 魏景辞愣了一下,“没有菠萝汁。” Sie无不遗憾地“啊——。” “那”,魏景辞犹豫的说,“我叫人送来吧。” Sie仰起头看他,“不用啦,他送来都什么时候了,喏,我调个简单的给你喝。”Sie兴致一来马上爬起来走向吧台,摸出一个大杯口的杯子,放入冰块,然后手指勾出蓝甜橙,Gin,柠檬汁一勾兑,最后用雪碧注满杯子,挑了片柠檬搭上去,完成了一杯色泽清爽的蓝色海岸,动作流利,一气呵成。微笑着递给他,“尝尝看。” 魏景辞又是一愣,看着他俏皮的样子。 一口气喝下去,什么味道也没有感觉出来。 Sie失笑,蹭蹭他,“想什么呢,浪费我的酒。” “啊——景回,我钓到了!!”传来小林兴奋的声音。 “是什么,我看看。”Sie赶忙跑到小林身边去看,“哇,挣扎这么厉害,蕃薯鱼?用力用力,这样这样,我来。” Sie努力地使其不脱钩拉上来。 魏景辞眼神黯然,橙味和淡淡的柠檬香还萦绕口中。刚才,他蹭在他脖颈的时候,他太想吻下去了。 还好,小林打断了他。 6、意外 这次海钓极其顺利,除却一次巨大的石斑咬线,体力实在不够放弃了,收获还是颇丰,入夜时候甚至钓到一条40斤的章红,还有有趣的刺豚,钓上来的时候身体胀成一个小气球,圆滚滚的特别可爱,乔芝雅爱不释手。魏景辞还烤了几条巴浪鱼,味道极其鲜美。 晚上下榻在酒店不想却出了意外。 不知是谁泄露了乔芝雅此次出行的消息,几人刚走进酒店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八卦的记者,还有狂热的粉丝,本来记者们得到的消息是魏景辞携乔芝雅来此游玩,准备继上次订婚之热再曝一下准夫妻的生活,没想到这次突击还附赠了一个惊喜——魏景回和上次报纸上的绯闻少年也在!这下记者们眼中顿时基情四射,誓将八卦进行到底,缠着魏景回和那少年不放。然而粉丝的狂热到底过激地无法想象,打了鸡血一样直往乔芝雅身上挤,摸她的脸,拽她的衣服,扯她的头发,保安怎么都挡不住,魏景辞费力地护着乔芝雅,分身乏术,顾不到被记者包围的Sie。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个女粉丝疯狂地想要乔芝雅的签名,几次三番都被保安拦了回去,急的实在上火越过大脑思考直接就把手上的东西朝乔芝雅掷了过去,这一下不要紧把离乔芝雅最近的摄影师吓了一跳,手一抖摄像机兜头就砸了下来,把乔芝雅砸了个正着!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待把乔芝雅安置在医院已是凌晨时分。 几人等在手术室外焦躁不安,魏景辞气坏了,连打了几个电话后就在走廊上来回兜圈子,姜林实在看不下去,忍了忍还是开口劝道:“魏先生,您别着急,乔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魏景辞就看了过来,眼神寒光四射,小林僵在那里,背后冷汗直流,一时间还以为魏景辞要杀了他,吓得动都不敢动。 “哥,你吓着我的人了。”Sie眯起眼睛。 魏景辞回头看看Sie,见他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扯的变了形,走过去顺了顺他的头发,声音放缓了些,带着沙哑,“回去睡吧,乔芝雅没事的。” Sie嘴角扯起个弧度,诡异而僵硬,“我不担心她。”拨开魏景辞的手,扯过姜林头也不回地离开。 天快亮的时候乔芝雅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医生对魏景辞解释了一下情况,“静养一个月就好了,幸好没有脑震荡,这期间不要吃油腻辛辣的东西,然后再做次检查。” 魏景辞守着乔芝雅直到她苏醒,乔芝雅说不感动是假的,她自小和母亲长大,父亲对他和蔼但并不亲近,由于是私生子的缘故,自小身边就没有什么朋友,后来进入娱乐圈,由于父亲的关系,经纪人对她很是照顾,可是那份关心也仅仅限于工作职责,魏景辞是除了母亲外第一个为她生病守夜的人,看着他眼下的阴影,乔芝雅有些心疼,手抚上他的脸,“回去休息一下吧,你看都有黑眼圈了。” 魏景辞笑了一下,不动声色躲过她的手,“没关系,我照顾你还不是应该的。” 乔芝雅没有在意,接着问“Sie……和他的朋友呢?” 魏景辞没有说话,倒了杯水给她。 然后两个人便一直无话,但也不尴尬,不管端水还是吃东西魏景辞都照顾地无微不至。Sie小时候多病,魏景辞经常照顾,此时做起来也顺手,但看在乔芝雅眼里就是充满爱意了,本来她对父亲的强制安排并不满意,看在魏景辞优渥的条件才勉强点头,此刻乔芝雅觉得是心动的开始了。 住院第二天乔芝雅的母亲便飞来看她了,CT检查没有什么问题,魏景辞打过招呼嘱咐乔芝雅静养后才回到B市处理工作。之间沈为民秘密地来看过乔芝雅几次,并没有与魏景辞打过照面。乔芝雅受伤吓了沈为民一跳,月底便是沈氏年会,沈为民打算公开乔芝雅的身份,算算那时候乔芝雅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才放下心来。 Sie从夜店出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但是头脑清醒,不知是天生体质问题还是后天锻炼的早,酒量一直好的可怕,不管喝多少酒都没有醉过,甚至一般人受不了的混酒他都没有问题,他向来痛恨这种清醒,偶尔想要麻痹一下自己都不可以,所以那时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可卡因吧,Sie揉了揉太阳穴确定了下家的方位。 几个小时之前一个自称是姜林哥哥的人找他,“礼貌”地劝他和他弟弟分手,真是可笑,谁是姜林?他根本就不认识。当他表示疑惑的时候,对方不由分说地拳头就招呼了上来,Sie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拳,当时咖啡厅都混乱了,甚至还有女人尖叫着逃了出去,好在那里的保安训练有素,在那人再次下手前将他架了出去。 Sie后知后觉,现在才想到最近和他“交往”的名字里有“林”的就是那个小孩了吧,他从未在意过他叫什么名字,只知他是小林,原来是叫姜林,而那人,就是小孩口中虽然严厉但是疼爱他的大哥吧,Sie自嘲地笑。 Sie进门的时候,魏景辞放下酒杯,抬眼看他,呵,消失了半个月终于肯回家了么,Sie不想承认整整14天来缠绕在他心头的情绪是叫做嫉妒,可是他确实嫉妒了,嫉妒那个叫乔芝雅的女人得到魏景辞半个月的关怀。 从他进门魏景辞就看到他嘴角的青色,眼色暗沉。 Sie无所谓地靠在沙发上。 酒精的刺激下,魏景辞有点难控制自己的语调,声音里仿佛夹了冰碴道,“谁干的?” Sie笑的绝望,挑起眉看他,“你在乎?” 他当然在乎!该死的他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弟弟,谁有胆子敢动手打他!魏景辞脸色阴霾。 “你心疼吗”Sie喃喃道。 魏景辞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摸摸他嘴角,“疼么?” Sie眼波流转,看着他有些邪魅地道,“你亲一亲就不疼了。” 魏景辞看着他那无赖样子,Sie自小在他的保护下很少见伤,更何况是在脸上,看见他嘴角明显的淤青魏景辞是真的心疼,酒精烧的他头疼,魏景辞叹了口气,吻过去。 Sie僵住,他不敢动,不敢相信魏景辞是真的在吻他,他怕一动梦就醒了,醒来后魏景辞还是那副冰冷样子。 察觉到他的僵硬,魏景辞暗笑了声,一遍又一遍地吻着他嘴角伤处,含糊不清地又问了一遍,“还疼吗。” Sie偏了偏头,嘴唇贴住他的唇,四唇相触,一片温热,酒香四溢开来,他张开嘴,魏景辞顺势探了进去。然后,魏景辞觉得自己失控了,不能克制自己对对方的索取,一手扣住他的头,有些粗暴地纠缠着他的唇舌,连身体都在战栗,过电了一般。身体里某些情绪被挑了起来,Sie模糊的呻吟从唇齿间溢了出来,其后果就是惹得对方直接倾身压上,又加深了那个吻。在Sie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的时候,魏景辞终于放开了他,看着他湿润的唇色,又回味般的舔了一遍。 Sie喘息着,手指无意间攥紧了对方的衣角,双眼含泪,面色潮红,望着魏景辞。 过了一会,魏景辞像电打了一样,突然回过神来,甩开他的手走开。 Sie躺在沙发上平复了呼吸以后,摸着自己嘴唇,神经病一样笑的开心。 7、怀疑 闫崎最近很郁闷,魏景辞交代他务必处理好姜林的事情他一点都没有处理好,本来杂志事件之后他找到姜林的家长也就是他哥哥姜伟施压,企图以最直接的方式解决,没想到一点效都没见,而且二人还有愈演愈烈之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干柴烈火般燃烧越是受到家长的阻挠就越发贞烈的感情么,闫崎抓挠着头发,看看这些报纸都将魏景回写成了什么,神马魏少携未婚妻度假,二少与男友作陪,难逃魏家同意并借机公开关系之嫌,姜林在公众眼里俨然成为了魏家的准二媳妇,网上还有人肉出来的姜林的各种资料,甚至包括从小学到大学从未交过女朋友这种八卦,果断打电话给姜伟质问,结果这哥们火气比他还大,可惜那把火没对着自己弟弟,倒是冲着魏二少烧去了,他胆子倒是大,居然敢动手打魏景回,真是不怕魏景辞照脸甩他一张死亡报告,以魏景辞宠弟弟的劲头,闫崎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闫崎严密监察着事态,就怕魏老板一时冲动干出不可挽回的事情。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在公司大楼里遇见了姜伟!那人还嘿嘿冲他笑的宠辱不惊,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Sie受伤后,魏景辞亲自找过姜伟,由于姜伟不卑不亢的态度反倒受魏景辞赏识,又因为刚刚丢了工作魏老板大手一挥就将他安排进自己公司了,末了还拍着他肩膀让他好好发展。闫崎大惊,天降红雨日出西方他都不相信自己老板会这么好心,把姜伟调到离自己近点更好收拾才像是真的。当然闫崎没胆子把这问题提出来,尤其今早魏景辞还当着他的面阴笑着扔掉一本杂志,敞开的那页正是魏景回和姜林的大头照,闫崎觉得这事根本就没完,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老板办了的,迟早。 除了把老板的事办砸以外,女朋友的催命符也不放过他。闫崎觉得最近自己简直衰神附体,体重直线下降,头发也掉的厉害。那倒霉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拣了只流浪狗,想献点爱心还又不愿意自己落实,非要塞给他来养,还借口说自己的公寓不允许养狗,难道他的公寓就允许养了吗!闫崎深深深深地体味到了女人的不讲理,有一刻甚至觉得像Sie那样去搞男人才是真正的深明大义!大逆不道啊,闫崎吐吐舌头。 拔掉自己的头发N根,爬到窗边迈出一条腿企图跳楼N回,挂断与被挂断电话N次,闫崎最终无奈只得求助于这个盘旋于自己脑海一天的人了,看那人的样子,虽然不像是多有爱心的人,但应该也许可能会喜欢狗……的吧。 魏景辞开的门。 一看到闫崎怀里毛发杂乱的狗就要把他推出去。 闫崎扒住门框奋力抵抗,“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呀,晚饭时间早过了我真不是来蹭饭的,我找魏景回有正经事啊正经事,您这样有违待客之道呀。” 魏景辞皱着眉,犹豫了下,还是把他放了进来,“抱好你的狗,不要让它碰到我房子里的任何一部分。” 闫崎翻了个白眼:“喂老板,知道您冷酷无情,但那是工作工作,无可厚非,你说这么可爱的生物您狠得下心来横眉冷对嘛。” 看着闫崎不同寻常的咋咋呼呼,魏景辞退后一步:“你到底来干什么?” 闫崎耸耸肩:“问问Sie要不要收养它。” 哈,魏景辞冷笑一声,“我赌这栋房子魏景回绝对不干。” 闫崎不屑,“你知道啊。” 魏景辞摊摊手,“相信我,魏景回连他自己都懒得养,更何况养别的东西,”看着闫崎手一抖,又赶紧加了句,“跟你说抱好你的狗,不要让它碰到我家里的任何地方,包括狗毛都不要留下。”说完坐在一边看报纸不再理他。 闫崎额头挂满黑线,万恶啊太万恶了,就算有厌狗癖也不至于这样吧。 Sie出来的时候穿着睡衣,衣襟半敞,一看就是洗完澡后随便套上去还懒得系扣子,他手里拿着块大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打着呵欠。看到闫崎就懒懒地招呼了一声,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闫崎讨好地凑上去,和Sie勾肩搭背,“喏喏喏你看这狗狗可不可爱,想不想抱一抱?我知道你想的,呐呐呐送给你好不好。” 看着闫崎谄媚的笑脸,Sie挑了下眉,“我连自己都懒得喂,哪有工夫喂他。”同魏景辞说的一样= =! 魏景辞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闫崎不甘,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时砭利弊甚至装可怜,十八般武艺用尽,就是皇太后都该被感动了Sie还是不为所动。 “别浪费口舌了,我就算要养也只会养纯种的大型犬,这种狗……”Sie斜了一眼没再说下去,闫崎也充分领会了那份嫌弃。 “少爷难道你看着他就不觉得可怜吗?还有啊他是个公的公的!”、 “怎么就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连公狗都不放过了吗?” 闫崎嘴角都快要抽筋了,“果然是亲兄弟!一样的刻薄一样的无情!” Sie不搭理闫崎了,拖魏景辞的手。 “怎么了,”魏景辞低头,态度亲密但绝不暧昧,Sie疑惑,怎么这人一副昨天什么事都没有过的样子,冷静非常,和以前一样有距有离兄友弟恭的很,那昨天他那么主动难道是自己的幻想么?他已经这么饥渴了?Sie惊悚。 “帮我擦头发啦。” 魏景辞接过毛巾,动作轻柔,擦了一会又取来吹风机给他吹干。看闫崎风化了一样坐在那里傻着不动,拿眼斜他,“Sie都说不要了你还坐在这干吗?” 闫崎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挫败地选择告辞。 “喂,给你想个去处好了。”闫崎回头,见Sie晃着手机冲他邪恶地笑,“喏,姜林肯定愿意养,给你电话你去找他吧。” 闫崎大喜过望又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个名字最近有点敏感词的意思,他偷偷瞄了眼魏景辞,看对方表现平静没什么不满,赶忙屁颠屁颠地上前要电话跑路了。 8、岔路 就算没有大哥警告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处境维艰,姜林有些懊恼,这和他的初衷不一样,在考入这所一流大学之前他虽不曾像万千学子一样立过什么豪言壮志顶天要立地干出一番成就,但也决计不像是现在这样成为是非人物,与人为善笑脸相逢才是他的出世准则,本来他做的很好,可是这一切都被和魏景回的绯闻毁了。一面是腐女当道,看见他要么遮掩要么露骨地YY,另一面是看不起同性恋的,避他如蛇蝎,私下里还议论不止,不管怎样,他这名是出了,要是他学影视的话早就山呼万岁了,可是他专业机电,并不想靠此出位。这所学校每年受魏氏赞助不少,是给魏二少面子才没有将他怎样,要是换作别人,给学校这么丢人现眼的早就被勒令退学了吧。姜林不想去埋怨谁,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对魏景回没抗体呢。姜林自嘲。 在校门口看到Sie时姜林着实一惊。 那人一身米色风衣,身材高挑,戴着墨镜随性靠在车上的身姿轻易就笼聚了所有人的视线。魏景回天生好相貌,加上那贵气的出身熏陶出的气质更是衬的他惊为天人,姜林转念一想,这么出色的男人正在和他交往,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这么想着,姜林笑着走向Sie。 “高兴什么呢?”Sie看见他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媒体报道那么火热,你也不避嫌,还这么招摇。”姜林笑他。 “谁管他,”Sie摘掉墨镜看他,“是不是最近你麻烦不小?哦我自己不在意倒是忘记你了,你一定很困扰吧,我会处理好那些乱说话的人的,不要担心,你只要安心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 瞧瞧这男人还是如此的温柔体贴。 姜林忍不住凑过去吻他。 “呐今天去约会吧,”Sie牵他的手,坏笑着回吻,“然后我要做全套。” 看着姜林霎时红的发烫的脸,Sie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Sie的手指纤长,体温偏凉。滑动在姜林身上像随意游动的乐符,浅尝辄止,漫不经心地就可挥就一篇完美的乐章。 姜林浑身发烫,全身都在叫嚣着要求得到更多的抚摸。 口中不自觉地呻吟。 Sie低笑着,取过床头的KY。 简单润滑后,便直接进入正题。 被Sie压在身下,一次又一次深入,姜林忍着痛问,“景回,你到底因为什么喜欢我?” Sie一怔,回过神来后用力一顶,伴着姜林的惊呼,敷衍地笑道,“因为你可爱呀。” 严肃来说,姜林的第一次进行的毫无美感可言,没有浪漫的调情没有温柔的抚慰,Sie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粗暴。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下的黏腻,酸软的站不起来的腿,床单上的斑斑血迹都提醒着姜林这并不是一场完美的性事。 而Sie已经不在。 桌上的纸条,Sie的笔迹龙飞凤舞,“家里有急事我就先走了,房间我订到了明天,你好好休息。” 姜林委屈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下来,直觉昨天Sie的心情其实并不好,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他还不知道的是他睡着后,Sie就离开了。根本没留下来过夜。 魏景辞看到林唯文的黑框眼镜笑的差点岔气,那人穿着白大褂乍看文质彬彬,若是配一副金边眼镜那就是一个衣冠禽兽,可是一副黑框却戴出了弱不禁风和木讷的感觉。 “怎么装着外表纯良都掩盖不了你是个禽兽的事实。” 魏景辞中肯地评价。 林唯文不以违忤,“我就闷骚怎么碍着你了。” “真想让林文西看看你这德性。”魏景辞嗤笑道。 林唯文是魏家的私人医生,一年也给魏家人看不了几次病,嫌太闲还兼职了心理咨询师。这间心理诊所就是林少爷无聊的产物。 两人聊天期间闫崎打来电话,说看到Sie和姜林进了酒店,Sie这次行事比较低调,周围没有发现记者。 魏景辞没所谓地嗯了一声。 闫崎问他“不阻止吗?一个月前你还让我为拆开他们不择手段呢。” “算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让Sie有个着落总是好的。” “那你就算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了么。” “——嗯。” 挂断电话,魏景辞莫名的胸口发闷,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中,林唯文的面目有些模糊,但是调笑的声音依旧,“这么多年你就没变过想法么。” “有什么可变的,变来变去不还是一样。” “好吧,看在这次你这么难过的份上,缓你一支烟的时间再开始。” “我不难过。” “啧。” “……” “父亲。” “你别动,好好躺着就好。”沈为民将欲起身的乔芝雅按下,拖了把椅子坐在床头,“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医生说下周就能出院了。”乔芝雅有些不安地看着沈为民,这些年沈为民对她变得有些严苛,小时候虽然见面不多,但她还是每天盼着能见到这位父亲,而沈为民每次来看她时都会陪她好几天,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带她去游乐园,教她品茶下棋,在乔芝雅心中沈为民是一个虽然有距离但却依然和蔼可亲的父亲,最近不知是由于她那所谓哥哥的病情还是众人虎视眈眈的沈氏,沈为民的气息说不上善,倒是阴厉多些,这让乔芝雅潜意识里感到害怕。 “魏景辞有来看你吗?”沈为民像是不经意地问。 “哦他有一周来两三次。” 看着女儿洋溢着幸福的脸庞,沈为民有些讶异,“你很喜欢他?” 乔芝雅脸红了,娇嗔道:“父亲。” 沈为民笑着,有些欣慰:“看来魏景辞对你还算有心,月底就是沈氏年会,你知道吧,伤养好了,我准备那日公布你的身份,你要做好准备。” “是,父亲。” “对了,你受伤那天……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吗?”沈为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没有呀。”乔芝雅奇怪,“怎么了?” “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细节让人觉得奇怪吗?”沈为民皱了皱眉。 “没有,要说奇怪的话我们这次出行是秘密的,记者不应该会知道,而且还来了很多粉丝。” 沈为民没有说话,像在思索什么。 乔芝雅仔细看着沈为民脸色,犹豫道,“哥哥他,还好么。” “乔安?”沈为民叹了口气,“他啊……还不是那样,整日对着张照片。从前身体好的时候忙着工作顾不上想那女人,现在闲下来竟是一刻也离不开那照片,唉,作孽啊……” “哥哥很爱那个人吧。”乔芝雅有些羡慕道。 “爱?”沈为民嗤笑,“沈家人最不需要的就是那种感情,你也一样,不要爱上魏景辞,否则败的就是你。” 说着沈为民穿上大衣准备离开,最后一句话随着关门声响起,“你最好记住这点。” 乔芝雅看着天花板,喃喃,“所以,您对妈妈,也是没有一点爱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肉末???????? 9、纨绔 Poisonous Lust里此刻正进行着激情四射的斗舞,作为酒吧一周年典礼的酬宾,胜者可以获得老板的神秘礼物一枚。 弧形的舞台上,灯光闪烁,一排男女轮换着摆弄舞姿,肢体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舞动,连缀成一串有表有达的舞蹈,DJ随着舞蹈切换着节奏。台下的男女有的互碰酒杯交流着对最终胜者的猜测,有的跟着节奏起舞,有的已经狂吻在了一起。景象好不热闹。 最后赢的是一个扮相夸张的女子,她的穿着相当大胆,上身抹胸,锁骨处还有类似藤蔓妖冶的纹身,下身热裤,手腕上带了几只银环,脸上也画着浓厚的妆,眼下还有颗红色的泪痣,尽管对方执意走非主流熟女路线,但John还是看穿了浓妆艳抹下年轻的面庞,一眼就断定了对方的身份——叛逆的学生妹。 在不断的口哨掌声下,John不缓不慢地款步迈上舞台,执起对方涂满黑色甲油的手,绅士一吻,“Congratulations,my lady.” 应着人群的呼声,John从衣袋里摸出一只Piaget Limelight Paradise戒指,中心是块大的晶莹剔透的绿色电气石,镶钻饰边点缀,外形就像一支鸡尾酒,指环旁边还仔细地缀了块黄色晶石,就像鸡尾酒上的那片水果,完美的 Cocktail Ring。 套在女孩的无名指上,恰好合适。 下面口哨声此起彼伏,一致要求着两人再来支舞,John礼貌地向女孩询问,女孩大胆泼辣也不推辞,直接缠上John,示意来段贴面。 酒吧的尖叫声又上了一个八度,所有人都热度高涨地叫喊着。 这一幕都落在了角落里Sie和姜林的眼中,Sie看着姜林惊叹的眼光,“怎么很浪漫么?要不要我们也来一段?” “啊?”姜林愣愣地问。 台上热舞正好结束,Sie拉着姜林跳上舞台,头顶正好切到蓝色魅惑的灯光。 “这是个狂欢的夜晚,做些你平时很想但是没胆量做的事吧朋友们,三分钟。”Sie眨了眨眼,一把拉过还在状况外的姜林,扣住他的脑袋吻了上去。 Sie来势汹汹,姜林被吻得措手不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这么限制级的法式舌吻,姜林第一次干,尽管这是个狂乱的夜晚,四周灯光暧昧,没人认得他们,白天来临后也不会有人再记得,姜林的脸还是涨红了。Sie真是……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台下的人还在热闹地起哄。 “不行了,要断气了哈哈。”Sie松开姜林,对方已经无力地挂在他身上, “还差30秒呀。”台下阴阳怪气的语调。 Sie看过去,发现是John,邪魅地一笑,“我相信阁下可以持续到下个世纪。” “哦?要不要试试?”John不怀好意地问。 Sie耸肩:“不好意思,我有人了。” 把姜林抱到吧台边。 年轻的调酒师递过一杯Kathy Madison——苹果酒和Jim Beam Bourbon的混合体,杯口还悬挂了一片姜片。 “你这是想让我降温还是企图挑起另一番激情?”Sie挑眉看着那调酒师,有些眼熟,是那日在这酒吧里见John的时候那个不断拿眼瞄他们的调酒师。 “你不会暗恋我吧?”Sie挑逗地勾起他的下巴问。 调酒师嘴角抽了抽。 “呵呵。”Sie抽出姜片咬了一口然后直接吻了上去,调酒师被迫嚼下大半个姜片,被呛得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Sie拍腿大笑。 调酒师恨恨地看着他。 “喏,去给你自己调一杯皑皑松露换换味觉吧。”Sie嬉笑着,“喂,帅哥,下次试试酒里面加芥末吧。” “你口味太重了。” Sie开心地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John走过来,顶了顶他肩膀:“欺负我的Jimmy就这么高兴啊。“ “哦~你的Jimmy。”Sie冲调酒师抛了个媚眼。 Jimmy忿忿地调了杯Le Male给自家老板,重重地放在台子上。 “For Him.”John斜了斜挽着他的那只手,冲Jimmy扬扬眉,“那给这位小姐来杯一对儿的The Nude。” 接过Jimmy递来的红色液体,John拉过佩戴绿色戒指的纤纤玉手,“For you.” 女孩接过酒,两只杯子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Sie啧道:“这就勾搭上了。” “Man’hormone.”John如法炮制地也对Sie抛了个媚眼,Sie恶寒。 “喏,这杯皑皑松露送给你。” 姜林抬眼,Jimmy友善地对他笑。尽管姜林对刚刚Sie与他算不上数的亲吻感觉不舒服,但想到Sie只是开个玩笑,便也不做声,闷闷地接过来,浓厚的巧克力香四溢,姜林满足地叹了一声,巧克力是他的最爱,他哥不止一次嘲笑他尽喜欢些女孩子爱的玩意,姜林不以为然,味蕾这种东西何须考虑男女,顾虑合不合适。 喝完酒,那女孩便和旁边的男人调起情来,John也不在意,转过身来问Sie:“你还没有工作吗最近?” “我说过我不工作的。”Sie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手指无聊地敲打着台面。 “那生活岂不是很无聊么。” “怎么会,”Sie笑着搂过姜林,“我有小林呀,每天日子都有滋有味的。” John顿了一下,想问他整日和小林泡在一起那个他日夜思念的负心汉怎么办,想了想还有没有问出口,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我?干一切纨绔子弟该干的事。嗑药,群p,赌博,飙车,你要来吗?”Sie答得随便,John没什么表示,倒是把姜林吓得脸色发白。 看着姜林的表情,Sie恶作剧的心思又兴了起来,捏捏姜林的脸,“很好玩的呀,小林,来试下吧我们。”说完还瞄了眼边上的人。 坐在姜林旁边的面目猥琐的中年男人感兴趣地看向他们。 姜林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又回过头来瞪Sie。 “哈哈哈,咳咳”Sie被姜林可爱的表情逗地差点把酒都咳了出来,John拍着他的背,眼光闪烁,“飙车的话……要不要去?” “你认真的?”Sie看着John难得正经的表情,“你行吗?” John一副你小瞧我的姿态。Sie顿时跃跃欲试,“我回国后还没飙过车,第一次献给你了,走。”说完就拽着John往外走。 “喂喂,景回。”姜林担心地跟上去。 10、失望 B市是一座已经站在中国尖端的城市,在最潮流最吸金的光环下,笼聚了大量不同阶层的人来这座城市实现所谓自身的价值,同时承受着随时都可以把自己压垮的压力,每个在这座城市里行走的人多多少少都具有那么些不健康的因素,暴躁,抑郁,神经质,白天都被很好的遮掩在面具下,夜晚便是将各种负面情绪释放出来的最好时机。而各种令夜晚疯狂的因素中不可缺少的就是不法聚众的飞车党,有背景的集团时不时还会举办一些玩命的比赛,当然奖金丰厚到你足以为之卖命。有的人是因为缺钱,有的人则是因为无聊,于是大家默契地聚在一起,在夜色的掩映下挑战这种极速下的亡命游戏。 B市所有的赛道中有一段被称为死亡之路,每年在这里翻车的不计其数,死亡是最平常的经历,正式的赛车比赛从来不会挑选这个路段,可是这里却是深夜飞车党的最爱。 来这里飙车的人愿意享受那命悬一线,还有征服的快感。 Sie在英国时是这种游戏的好手,几乎每周都会参与一次,最初玩时频频出事故,摔断肋骨摔断腿撞坏脑袋,各种伤,有次差点摔下悬崖就那么挂在异国他乡;渐渐地跑的多了便再无失误也无敌手了,甚至还被坊间妖魔化为“车王”。 那段日子Sie玩得极其的混乱无度,飙车,吸毒,斗殴,除了正经事之外什么都干过。因为混的时候偶然遇见了一个熟人,在那人势力的庇护下这些事情魏景辞一点都没有发现。不然也不会等到三年后才想要他回来吧。 Sie和John、姜林来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今夜游戏的人不多,加上Sie和John人数刚刚好。 夜色里人群的表情疯狂而漠然,有扮相夸张的男人还有说话粗秽的女人。所有的人都像注射了过量兴奋剂一样扯着嗓子拼命嘶吼,摇摆,甚至脱衣服。 姜林在Poisonous Lust喝了不少,此刻面前人影浮动,黑压压的晃得他头晕目眩几欲呕吐,连Sie和John什么时候开出去的都不知道。 等他略微平静下来,人群已经爆发出另一轮狂呼——马上就到了那段死亡弯路。 两辆车并驾齐驱极速向弯路靠近。姜林惊恐地睁大眼睛,没有一辆车减速,直直向前冲去——不要命了吗他们! 眼前的一幕像是默片一样在姜林眼前慢速播放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一辆车在悬崖边堪堪停了下来,另一辆车却飞了出去,翻倒在路边。 姜林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音,心里不断默念着救护车救护车救护车,就像魔障了一样。周遭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所觉,只有眼睛死死地瞪着那辆车,像是要把它看穿,看看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 Sie是被胸口的疼痛刺激醒的,周身酸痛地动弹不得。过了好一会他才认清现在的情况。脑中最后的记忆是他和John飙上那段转弯,他先John飞了出去,然后就翻车了,还好自己经验丰富懂得如何在最后关头护住胸部,不然撞个内脏破裂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不过,看现在这情况,Sie皱眉,至少肋骨断了几根吧。 呼吸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过尚可忍受,自己还真是命大,居然只受了这么点伤,John那小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自己翻了他必然是停妥了。 Sie扭头观察四周,自己几乎一辈子都在和医院打交道,小时候频繁生病是天生体质弱,不可抗;长大了在英国频繁受伤,那却是专门自找的,魏景辞管不到。不论是多么高级的病房再怎么装饰的没有医院味,Sie心底里还是排斥它。他一度觉得自己身上也带了那种令人恶心的消毒水味,不管怎么洗都洗不掉。Sie厌恶医院。 魏景辞推门进来,看见他醒了后愣了一下,接着便再无表情。 Sie冲他笑了笑。嗨。 他看着走近的魏景辞,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但是这期间这个男人肯定一刻都没有休息过,魏景辞脸色苍白的可怕,头发凌乱,眼睛红红的,下巴上连胡茬都冒了出来。很狼狈。 “哥……” 魏景辞拉起他的衣领,动作轻柔,甚至脸上还勾起了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开口声音却极为沙哑,“魏景回,肋骨断了三根,小腿骨折,真是长能耐了啊你。” Sie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的魏景辞有点可怕,隐约泛着崩溃的征兆,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他,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断掉的肋骨令他胸口越发的抽痛。 对方眼下的阴影深重,看的出来已经很疲惫了。Sie想叫他去休息,然而还没开口就觉脸上一痛,魏景辞一松手,他跌落回床上。 “嘭”地一声关门声,Sie闭着眼喘息。 这是魏景辞第一次打他,第一次。魏景辞从来都是疼他的,Sie知道,即使拒绝他,他也没有忘了他是他弟弟,应有的兄弟之情魏景辞做的很好,他很爱他,见不得他受一点伤,那回姜林哥哥打他一拳,魏景辞都差点疯掉,而现在,他居然都忍不住自己动手了,Sie手指抚上被打的地方,下手不轻啊。Sie苦笑。他终于对自己失望了么,终于要放弃自己了么。 Sie疼的又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仿佛听到争吵声。努力让意识回归,辨认出林唯文的声音。是了,林唯文也算是他家的医生,而魏家最常生病的就是他,名义上讲林唯文是魏家的家庭医生,实质上他完全可以说是Sie一个人的医生,那么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是正常的。恨屋及乌,Sie并不喜欢他,而且林唯文这个人实在是恶劣,在Sie心目中的定位就是个神棍加伪君子。 “魏景辞你丫大脑有问题吧,你知道你弟弟哪受伤了么你还打他,肋骨断了啊是肋骨啊,你晃动他万一刺穿肺部,你是想见着他尸体还是怎么着。” 林唯文不遗余力地咆哮,Sie虚弱地笑了笑,这真不像他的风格,这人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即使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种么,现在这是怎么了疯了么,叫这么大声。 “哥,我要喝水。” Sie的声音虚弱不堪,掩映在林唯文的咆哮中几不可闻,但魏景辞还是听到了。摆摆手示意林唯文收声,魏景辞用棉签沾着水湿润Sie干涸的嘴唇。 林唯文叹了口气,揉揉Sie的头发无可奈何道:“不许乱动知道吗,我在这儿守着你,你有事情就叫我。魏景辞你回去睡觉,别在这烦他。” Sie翻翻眼睛,想拍掉他的手又不能动,只能撇撇嘴不理他。 魏景辞站了会儿,然后起身离开。 11、惩罚 闫崎和John像是约好了一样前后脚到,看着闫崎手里一包又一包补钙的产品,Sie默然。 闫崎靠近他看了看他的脸色:“看来恢复的不错嘛。” “你是谁?”Sie突然道。 闫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拍了他一巴掌,“又不是撞了脑袋,装什么失忆?” “你倒是精明。”Sie撇了撇嘴。 闫崎看着对方落寞的笑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对方并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开怀的笑过,每次笑容都那么勉强还透着说不出的寂寞,这个人,从未开心过吧,闫崎想。 Sie挥挥手不再说话,看着窗外夕阳下落,内心也跟着苍凉起来,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失忆,将魏景辞忘得彻彻底底,可现实却令他想忘也不能忘啊。 不知道是对方太过落寞的侧影还是此刻过分安静的气氛,John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太正常,有什么正在改变的感觉。 Sie这个人超出他的认知太多,妖孽、懒散,没有正形然而又说话保留,从来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这个人身上可以探求的东西太多,所以自己才总是一次又一次想看他底线在哪里,挖苦他讽刺他,想把他灌醉,深夜去玩命,Sie的表现都那么冷淡,到底怎样才能看到这个人失控呢,John总是禁不住这样想。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故,在魏景辞工作忙碌顾不上照顾Sie的时候姜林都会来接替,也许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的吧,看着小孩清秀的侧脸,Sie不止一次这样想。可是每次当魏景辞为他擦脸,帮他剪指甲,给他洗头发的时候,Sie又不甘心放手。这个人是他的,他要他一丝一发完完全全地都属于他,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乔芝雅受伤的时候,Sie第二天就走人了,以后也再没去看望过她,但现在人家一出院倒马上来看他了,不管怎样,这姿态是做的比他好,Sie嘲讽地想。这人现在显然是准备以魏家女主人的姿态入侵了,自己也不能就这样一味被动地看下去,适时的反击会让她更清醒地认清自己,这女人除了长相和田那非一样单纯,内里却比那张表象深多了。 两个星期后Sie就出院了,在家里魏景辞请了个护工照看他,当然大多数时候魏景辞还是喜欢亲力亲为,老实说魏景辞并不喜欢别人太多碰触Sie,他知道自己这种心理不正常,也不是没有找林唯文治疗过,可是就是控制不了。 而且Sie显然对魏景辞这几日不可避免的亲密接触满意非常。 其中最令他高兴的就是两个人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魏景辞说方便照料他,他更乐得如此,而且每天在魏景辞的怀里苏醒看他清晨将醒未醒那一瞬懵懂的表情有多幸福他自知。唯一不好也尴尬的是时间久了身体就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反应,任谁每日和自己肖想已久的人同榻共眠都不会无动于衷,没有反应那就不是男人了。而自己经常在对方睡着后偷偷吻他,多少缓解了某些情绪。 但是也有不巧的时候,比如现在,Sie解开对方的睡衣,吻着对方形状优美的锁骨的时候就被抓了个现行。 Sie尴尬地笑着,“你也睡不着啊……呵呵呵。” 魏景辞显然处于没有彻底清醒的状态,眼神迷茫,Sie简直爱死了对方这种懵然的可爱表情,忍不住想要扑倒他然后彻底将他拆吃入腹,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他还没有这个胆子付诸实践。 但是Sie又不禁怀疑对方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中。 因为对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入自己的睡衣,由小腹向上渐渐划向他前胸,在伤口处停留然后慢慢抚摸,Sie不禁轻哼了声,不自觉地仰起头靠向魏景辞。 魏景辞解开他的睡衣,一寸一寸抚摸他的肌肤,Sie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对方这是要做什么。 没等他想清楚,魏景辞的嘴唇就贴了上来,微凉的唇吻着温热的肌肤,舒适的感觉顿时渗入四肢百骸,令他忍不住叹息。 “哥……”Sie的声音沙哑,他不能拒绝魏景辞,一点都不能,仅是如此程度的触摸都能够让他达到高潮。 “疼么。”亲吻的间隙,魏景辞问道。 没有等待他的回答,魏景辞又吻在他的脖颈,手同时向下摸去,握住了他。 “啊——”Sie没有想到魏景辞的动作,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重要的部位被魏景辞掌握,而他则给出了对方最为诚实的反应,又硬了几分。而对方的反应却异常平静,没有一点情动的感觉,仿佛只是单纯在惩罚他。 “以后不准再让自己受伤,听懂了吗。” 魏景辞的声音清凉。 手里却在快速地套弄着。 “嗯。”Sie答应着,脑袋偎向他怀里,下身的感觉太要命,令他不多时就释放了出来。 靠在魏景辞身上,Sie轻轻喘息着。 “以后不准再这样。” “嗯。” Sie埋在他怀里,呼吸渐渐放轻,魏景辞知道对方已经睡着了。 无视自己的硬挺,魏景辞深吸了口气努力平静下来,手指则在Sie的颈处来回徘徊。 不要再受伤了,不然我可控制不了下次会做些什么。 12、年会 要说11月有什么重大节目的话,首推便是沈氏的年会。沈氏作为B市乃至全国最大的娱乐文化企业,月底的年宴便是又一次上流社会相互交锋的舞台。走在高端的拉拢机会争取更多的合作案,初露锋芒的若是觅得良机更是可以凭此一步升天。当然,沈氏并不会无端什么人都邀请,受邀的各位不是在各产业领军的企业老板,便是政坛上的既得利益者,还有多年的合作伙伴,以及具有潜力的沈氏看得上眼有意扶持的年轻企业家。 Sie的伤势还没有好彻底,林唯文不让他出门,坚持要他在家静养,Sie不以为然,虽然之前也是一直习惯宅在家的,但是主动要求与被动接受主观感情上相差太远,如此热闹的一场戏Sie怎会允许自己缺席,更何况说不定还会看到什么惊喜。拗不过Sie的不讲理,林唯文只得妥协,老婆子一样叮嘱他不要有太大动作,否则伤口出了问题有他好看,最好他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直到宴会结束。 “林唯文,你太罗嗦了。” “你以为我乐意伺候你啊,有种叫魏景辞别总瞪我别放冷气呀!”林唯文剑拔弩张。 Sie撇嘴。 B市郊区有一片开阔的地带,是专门规划用来建高级别墅群的,而沈宅毫无意外占据了其中最好的地界。 驱车开过主车道,绕过巨大的喷泉广场,经过几处华丽现代的屋宇,沈家的管家引领他们进入宴会厅。 John是第一次见Sie穿正装的样子,以往那人一直穿着散漫,T恤牛仔,落拓不羁,还显得年轻稚嫩,可是眼前这身意大利纯手工制作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普蓝色衬衣,包裹着Sie纤长的躯体,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魅惑至极,令John不由眼前一亮,心里痒痒的只想瞬时扒光这身衣服将他按倒在床上。 “咦?你竟然会在应邀之列呵。”对方的声音几分戏谑,真正却未含多少意外。 John无意去解释,顺着他的玩笑模糊地道:“我再小好歹也算个老板嘛。不带歧视个体经营的啊。”说完偏偏头,向Sie身后慢半步的魏景辞打招呼。 这是John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魏氏总裁,第一眼看过去的感觉就是兄弟俩长得真像,眉眼的感觉无比神似,但是气场却相差很大,Sie必须用妖异魅惑来形容,而魏景辞的气质显得阴郁。眼神冷漠克制。 John一直记得要讨好这位兄长,毕竟如果他想要跟Sie发展,少不了要他点头,招未来的大哥烦了可不好。 John从善如流地笑: “哥哥。” 魏景辞嘴角不由一抽,没说什么话看了他一眼将他绕了过去。 John摸了摸鼻子,从那一眼他充分地看出了鄙夷之情,但他还是得锲而不舍地跟上。不遗余力地制造话题,“哥,不觉得Sie很奇怪么今天?” 魏景辞本来没打算理他,但不论他怎么努力无视他,对方仍就像只聒噪的苍蝇一样围着他嚷嚷个不停,魏景辞不得不搭话打断他没完没了的自言自语,“哪里奇怪?“ “啊,”John见大哥愿意搭理他了,赶忙兴奋接道,“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感觉很奇怪。” 魏景辞嘴角又抽了一下,“我觉得你比较奇怪。” “怎么说怎么说,”John摇着尾巴,“是真的很奇怪嘛,Sie一看就是那种很讨厌社交场合的人嘛,可是你看他现在和那些女人们聊的那么火热,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魏景辞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果然Sie正被一群大妈围住,可是表情却没有一丝厌恶,还很得体地微笑着。 魏景辞瞥了John一眼,“关你什么事。”然后就大步走开,正好迎面遇到了以前合作过的一位官员,甩掉了牛皮糖一样的John。 John在后面笑得不明所以,他听的出魏景辞的口气并不友好,甚至还带着些说不出的敌意。呵,这可麻烦了,招大哥讨厌了呢。 在John接二连三的插科打诨之间,沈为民的场面话也已讲的差不多了,只见老头将乔芝雅揽到身边,声音无不自傲地道:“今天的晚宴与以往不同,我有一件事想向在场的各位宣布,首先先允许我介绍一个人,”说到这里,他向乔芝雅示意,乔芝雅心领神会地端庄一笑,凑的离沈为民更近些,表现出更多的亲昵。沈为民满意地接着道,“我想各位其实早已认识她,但我想介绍的是她与各位以往认知不同的一个身份——我身边的这位正是我沈为民在外多年的女儿,也将是沈氏未来的接班人,乔芝雅。” 沈为民的话音一落,整个宴会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沈为民观赏着众人惊惧的面孔,不由微微笑起来,这是场完全由他掌控的戏。 几秒钟后,会场又恢复了热闹。惊惧过后,宾客们已经迅速调整了心态并且快速制定了新的交际策略,这是呆在这个圈子内必须具有的专业素质,时代、市场每一秒钟都在变,只有迅速把握这种变化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沈为民接受着络绎不绝的祝贺,乔芝雅也应接不暇地接受着比以往更为热烈的恭维。魏景辞适时地出现她身边。 又是一场权益角逐的华美盛宴。 而他们,总是最好的搭档。 “怎么躲在这里,你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出现在闪光灯下彰显你沈氏的卓绝么,沈少爷。” 一个声音戏谑道。 阳台上,两个身影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一个坐在轮椅上,兴致缺缺地看着室外,一个靠在栏杆上,懒散地看着轮椅上的人,语气也没有用上多少力,仿佛这场宴会勾不起他丝毫的兴趣与精力。 “你不也一样,现在不是应该在你哥哥嫂子身旁接受众人对沈氏和魏氏联袂的祝福么,魏二少。”沈乔安还击道。 Sie眯起眼,盯住沈乔安每一分表情,可惜对方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语气里尽是不在意。 Sie笑了出来,又挖苦道:“是啊,失了宠的少爷毕竟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必要了。” 沈乔安无奈地叹了口气,“魏景回,你竟已闲到这地步了么。” Sie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两人没有再多话,默契地欣赏着夜晚朦胧的月色,共同沉默着,气氛怡人地宁静下来。 “身体还好吗?”Sie 听得出对方说话有些含混不清。 “暂时还死不了。”沈乔安嗤笑道。 Sie回过头瞅了瞅对方没有穿西装,只是简单一件粉色衬衫,还敞开了三道扣子,丝毫没有宴会主人的自觉,犹自落拓不羁的人,犹豫下还是问了:“黎婷……怎么样了。” 沈乔安愣了一下,继而安静而从容地笑了,“去年结婚了。那个男人……对她还不错。” Sie看着对方掩饰不住的落寞神色,走出去要了一杯Tequila Sunrise递给沈乔安,“陪我喝一杯吧。” 沈乔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接过来一饮而尽。 “Sie,在我死之前,真想看到你和我不同的结果。” Sie倚着栏杆,向外看出去,模糊道,“但愿吧。” 13、过往 Sie找到John的时候,对方刚和沈为民结束谈话。Sie挑起眉揶揄道,“看不出来,你这个老板当得确实不同于他人呐,还能和沈老头搭上话,怎么,想找乔芝雅当酒吧代言吗。” John得意地举杯,在空中做了个敬酒的姿势,“说了叫你不要小瞧我的。你以为我做生意是做小的吗。” Sie不以为意,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听他漫无边际地扯下去,拉了拉他道,“走吧,这儿喝酒多没意思。换个地盘喝场大的。” John斜着眼看他,“怎么,不怕你大哥骂你啊,伤还没好利索呢吧。” Sie耸耸肩,“他现在可顾不到我,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走,”John扔下酒杯,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Sie 的离开令他错过了一场好戏,这对他来说说不清是好是坏,因为如果他在的话他可能会忍不住做出些什么,而做出来的事情绝对不是沈氏和其他人能承受的起的。 打电话来告知他的人正是刚刚在沈宅被他奚落的沈乔安,他相信这个消息足以令他搬回这一局。 其实整件事看起来很狗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瘪三,喝大了就忍不住公然耍流氓了,在乔芝雅,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沈芝雅,刚发表完她的“就职演说”,那男人就冲上来把她抱了个满怀,连一旁正运筹帷幄欣赏棋局的沈为民也没反应过来,就上演了惊世骇俗的夺吻,当然最后那倒霉男人被拖走了,魏景辞也完美地收拾了残局,用沈乔安的话说魏景辞用自己给乔芝雅“消毒”了。 “怎么样,有没有很遗憾?”沈乔安笑着。 此时的Sie正在Poisonous Lust里和John拼酒,听了这话差点把手机捏碎。 说到底,他和沈乔安一样的可笑。可怜。 认识沈乔安的那年Sie12岁,正是在英国的第二年,在一个没什么人的街角遇到了沈乔安,18岁的少年遭遇了人生最为残酷的变故,正缩在角落里无助的哭泣。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的戏剧性,他见到了沈乔安最为软弱的时刻,所以那之后他们的相处便比其他像他们这般家世的人来的更为真实可靠。这么多年下来,虽然他们并没有多么频繁的见面,但是提起对方,都认为是自己最为重要的存在。沈乔安比他大,很多时候都是他在照顾他,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他和沈乔安才更像是正常人家里兄弟间的相处,他愿意把沈乔安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一样来爱。 沈乔安本是辉煌的,英俊潇洒,拥有好的头脑和出身,理应顺风顺水的一生,可惜却灾在了一个叫黎婷的女人手里。 许是像他们这样的商业家庭里最缺乏也最不屑拥有的便是感情,沈为民那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父爱多么丰富的人,从把情妇和女儿在外放那么多年就能看的出来,这人是没有多少感情可言的。 这样的家庭里夫妻多貌合神离,表面上维持一个家族的风光,私下里却过的一个比一个疯狂,所以儿女的童年注定是孤独的。Sie有魏景辞,可是沈乔安没有。作为沈为民的独子,幸运的是没有人和他抢家产,不幸的是他注定要过一个孤寂的童年。本来一生也就这么过下去了,可是黎婷出现了。 这个女人是沈为民为沈乔安请来的家庭教师。哥伦比亚大学精神病学及心理学博士,加州大学社会心理学硕士,专门辅导沈乔安的心理学。沈家历来认为作为一个成功的上位者,掌握人心是必备的课程,以沈乔安的年龄,正是时机来培养,也有可能沈为民也察觉出了沈乔安过分自闭的性格,所以有意请来个老师来排解他内心的封闭。可是令沈为民没想到的是正是由于他的这个决定,为沈乔安带来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也是他一生中最难以忍受的伤痛。 16岁的沈乔安爱上了这位大他8岁正当年华的心理老师。两人很快陷入了热恋。可是好景不长,当他向沈为民提出要给黎婷一个名分的时候,沈为民拒绝了,他们这种商业世家,婚姻只是一场交易,自然要交给筹码最多的那个,就像他与沈乔安的母亲结合一样,沈乔安怎么敢自由支配?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沈乔安是不在意的,他对她的爱来的那么汹涌那么执着,他不可能轻易放弃,如何跟父亲对抗,甚至私奔他都不是没做过准备。然而真正击垮他的不是沈为民,而是黎婷做的决定。这个女人永远会审时度势,为自己、为他做出最恰当的选择。所以理智决断如她,她离开了沈乔安,毫不犹豫。 无论沈乔安怎么挽留,都无济于事。他甚至追她到英国来,也只换回了黎婷一次理智的摊牌,她为他分析了各种利弊,并且表示自己从不会将自己拘束于一段过于深刻的感情中,沈乔安太热烈了,执着到令她害怕,她是自由的,沈家那样的家世不适合她,即使他父亲不反对,自己也会离开,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这段感情她是认真的,可也仅止步于此,她的人生中,爱情不是主导,那不是她停留的理由,何况沈乔安还太年轻。 她太绝情了,也太理智了。 如她所说,沈乔安还太年轻,所以他崩溃了。 Sie正是在那时见到了被黎婷决断拒绝后绝望不堪的沈乔安。 后来说起这件事,沈乔安神色淡然地对Sie说,如果那时不是遇见他,他一定会去自杀的。 彼时Sie已经能看出沈乔安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致,动弹不得,整日昏睡,他陪在他身边,却不能为他多做些什么。Sie一生也体会不到的无力。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沈乔安都回复不过来,整个人恍惚不堪,身体状况也一落千丈,沈为民为他找了好多心理医生都无可奈何。 整个人差点就这么毁掉。 但沈家人是无权软弱的。几年之后沈乔安振作了起来,接手沈氏,在他的手下,沈氏经历了又一个辉煌,沈乔安令自己埋首工作中,不留一点私人时间,俨然一个工作狂,沈为民劝过他,可是没有用,因为只要沈乔安闲下来,他就不能阻止自己盯着黎婷唯一留在他身边的那张照片看一整天。 命运从未垂青过沈乔安,给了他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又要剥夺他最为珍贵的生命。但沈乔安嗤然,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命是值钱的,谁要拿就拿走呗,他不害怕,也不遗憾,尽管小的时候被数次绑架,而且赎金高的离谱。但他还是坚持着配合治疗,原因也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再更多的关注黎婷的生活。 几个月前,沈乔安得知了黎婷的婚讯,也去查过那男人的资料,一个自由摄影师,钟爱旅行,是个充满艺术气息随遇而安的法国人——适合黎婷的口味。 黎婷没有邀请他参加婚礼。事实上,他18岁那年在英国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的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联系。黎婷再没有了沈乔安的消息,而沈乔安却是不放弃地一直关注着他。 9年了,他始终还是放不下她。 而他,能坚持多久呢?Sie模糊地回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对魏景辞产生想法的。只可能比沈乔安长,不会短。Sie自嘲地笑。 John听Sie絮絮地讲述那些往事,不禁恻然。这种感情他没有经历过,也自信不会经历,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故事听过就算,每天都会有生离死别的事情发生,自己至多感慨一下世间自是有情痴,以及为沈乔安感到惋惜。 然而Sie讲故事的神态对他来说却是有不同的吸引力,看着他沉默的侧脸,以及刚刚那有些绝望意味的一笑,艳丽非常。John一下子体味到了一种心动,这是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疼一个人,想要好好呵护他的感觉。 John鬼使神差地捏起Sie的下巴。 Sie眼神茫然地看向他,这副表情对John来说太过诱惑,令他理智瞬时降为负值。John毫不犹豫地亲吻下去。 在敲开对方牙关,准备长驱直入的时候,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Sie一瞬间表情扭曲,仿佛很难过地挣扎着,John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紧紧地扣着他的头深吻下去,然后,Sie就那么突然地,直直地倒在他的怀里,昏了过去。 14、幻觉 Sie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林唯文就坐在床边,也不知看了他多久。 Sie勉强扯了个笑脸。 林唯文欲言又止,神色古怪,“……你有过吸毒史?可卡因?”用的是疑问句,可是口气却是确定无疑。 Sie本就苍白的脸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了个干净。 他张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了。”林唯文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答道。 Sie垂下头,眼睫下的阴影浓重,证明着他糟糕的精神状态。被子下的手指神经质地蜷曲起来。 此时的他脆弱的不堪一击,林唯文相信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将这个伪装到骨子里的人彻底击垮。 索性不再看他,林唯文走了出去,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需要他处理。他叹了口气。 书房。魏景辞果不其然等在那里。 脸色暗沉,竟隐隐透了些杀气。林唯文一惊,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服,缓慢步入门内,坐下。 书房里的气氛诡异地寂静。 魏景辞的书房里两面墙壁满满地都是书,最靠近桌子的几排都是心理学用书,若不是此刻气氛过于凝重,林唯文定会抱着这些被他奉为心灵女神的神籍泪流满面,并死死纠缠魏景辞让他留在他的书房过夜。 林唯文摘下眼镜。与魏景辞对视着,眼睛出奇的漂亮,没了眼镜的阻挡,眉宇间尽是锋芒,他斟酌了几分才开口:“在我说之前你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顿了顿,看了看魏景辞镇静或者说努力镇静的表情,接着道,“相信你也猜到了吧,他有过吸毒史,不过应该不长。” 魏景辞僵硬地开口,“我都不知道。”神色说不清是挫败还是落寞。 林唯文点头,“我相信你的情报网,如此看来,英国一定有个更厉害的角色在庇护他,才完美地躲过了你的监视。他很了解你,是某个熟人也说不定。”说完,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 魏景辞深吸了口气,揉着太阳穴,表情有几丝没掩饰好的痛苦,手指苍白,“他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他以为他在英国过的很好,可事实却是他隐瞒了他,表面上的他在学校学业完好,生活正常,可事实上他真正过的如何他妈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林唯文眯了下眼睛,阻止了魏景辞逐渐走向暴戾的情绪:“先不说这些,他的情况很不妙。可卡因令人上瘾,说到底还是心理依赖比生理依赖大的多,他服用可卡因的原因我能想的到,就是不知道你要怎么做。” “一般人吸毒,时间短的话,三年戒掉后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他的体质特殊你知道,抵抗力太差,这也是他今天晚上沾了LSD后昏厥的原因;另外他的心理问题应该还很严重,据我所知他从未看过心理医生,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想,这次LSD的摄入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了他的神经。我也不知道他能恢复到如何,可能会复吸也说不定。而照这么吸下去,以他的精神状态,迟早有一天会崩溃自杀。” 林唯文说完后,气氛一下静下来。 “停止我的治疗吧。”魏景辞开口,声音说不出的疲惫。 “你确定?”林唯文抬起眼看他,而对方神色认真。 “有什么办法。我实在是看不了他现在的样子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比他先疯掉。” 魏景辞的笑容无奈又苍凉。 Sie睡得很不安稳。眉紧皱着,露在被外的手臂不时的抽动,梦魇中的样子。Sie从来都不是软弱的人,从小到大魏景辞几乎没见他哭过,而此时,对方紧闭的眼角竟有几分湿润。不知是LSD造成的不良反应疼痛多一些,还是内心的难过多一些。 魏景辞吻了吻他的眼睛,然后是眉毛,额头,鼻子,嘴角,一寸一寸近乎膜拜地亲吻着,毫无疑问他是爱着他的,可是他对他的爱与对方的太过不同,致使他们只能彼此互相折磨,痛不欲生。 无论如何不管了吧,只要他好好的,他不再要求他必须如他所想。将彼此逼到如此境地,不留分毫退路,是他一贯的作风,然而这次是真的吓坏他了,他不知道这样下去下一次的后果他还能不能承受的住。 “我说过了不要再让自己受伤,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魏景回。”魏景辞抱起Sie,喃喃道。 解开他的衣衫。Sie瘦的厉害,上次的伤还没养好,就又一次倒了。上一次他失态地掐住Sie的颈动脉差点就用力了,而这一次,他真想拿把匕首插入他的心脏,魏景辞的手颤抖着,催眠治疗是有副作用的,令他的情绪反复无常,面对Sie的时候这种情况尤为剧烈,有很多次他都不能阻止自己想要了断了对方生命的想法,想两个人就这么死了吧,痛痛快快地,来世也不要相见。而每次,也都因为下不了手硬生生地停住。 手指来回抚摸着他心脏处的皮肤,突然发现一小块皮肤的形状有些奇怪,几次给Sie洗澡的时候他都有看到他胸口处那块淡淡的青色,以为只是伤口原因留下的痕迹而没多在意,而现在仔细看起来,魏景辞凑的更近些,呼吸一滞。 那片青色的形状确实奇怪,可也特别,是个小小的纹身,一个“辞”字。 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下来,魏景辞把脸靠在他胸口,久久没有动。 Sie以为这是一场幻觉。 LSD的幻象不是只持续12个小时吗,他昏迷了多久?居然药效还没有过。没想到这药的感觉竟是如此之好,像是真的一样。魏景辞温柔的吻他,拥抱他,进入他。真实美好地令他无法自拔地沉溺其中。 Sie紧紧地抱住魏景辞。 犹如每一个沉浸在可卡因幻象的夜晚。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 Sie靠在床头怔怔的。 以为是药效过后正常的放空感,以前吸食可卡因的时候感觉可没这么好,药效过后的感觉与作用时简直天差地别,每次从天堂跌回现实的绝望感都逼的他发疯,令他只能一次比一次加大剂量。 Sie心想这药果然好用,甚至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去找John搞些来用。 然而身上的酸痛很不正常,像是大干干戈地运动了一场。而且……后面的感觉有些奇怪,这种感觉他只有过一次,而且是在三年前。 Sie心下一动,迅速撩起衣服,目光所及之处遍布吻痕。 难道是真的?不是LSD的幻觉?不会吧?怎么可能! Sie跳下床,腿酸软地崴了一下,但也无法阻止他此刻急欲求证的心。 他走的太急,直接撞进了正推门进来的某人怀里。 Sie一把抓住他,结结巴巴地问,“哥……你,真的吗?”Sie不知道自己胡乱说了些什么,内心既兴奋又忐忑的感觉令他思维迟钝,混乱不堪。 魏景辞胸前的衣服都被他扯变形了,笑着吻了吻他嘴角,“下来吃饭。” 15、诱惑 Sie一天的精神状态都是恍惚的,魏景辞竟然破天荒的不去工作,而在家陪了他一整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两个人只是吃吃饭,看看电视,要知道这情况是绝无仅有的,在他们关系还没有变质之前,在魏景辞是最宠他的哥哥的时候,他都没有过抛开自己的工作不顾没什么事干还守在他身边的情况(除了他生病),Sie受宠若惊之下心里未免忐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魏景辞温柔的有点可怕。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对着最热恋的情人。这种转变太突然了,尤其是几天前他还淡漠地对待他像个陌生人。再想到他此前可能也是这么看着沈芝雅的,沉溺之下,Sie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直到晚上睡觉,魏景辞附上他的身体的时候,Sie才回了点神,上一次做爱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情形下,没什么真实感,而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魏景辞的体温氤氲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带着炽热。 Sie急促地喘息,对魏景辞上下其手四处撩拨,魏景辞抓住他乱动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含在嘴里吮吸,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急什么?” 声音是带着情欲的沙哑,对方此时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性感。Sie吸了口气,再也忍不住一般双腿主动缠上对方的腰,往前蹭了蹭,喘息着诱惑道,“快点,我想要你。” 魏景辞呼吸不由急了几分,“小妖精。”取过床边的润滑剂。 身体里满涨的感觉,自己被魏景辞真切的拥抱着,占有着,而且对方是在理智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做的,Sie心里说不出的满足。高潮过后,有几分钟的失神,手抚着魏景辞的脸颊,肌肤触感柔滑,因为刚才的运动还存有未消散的热度。 Sie声音讷讷地,“哥……” 魏景辞眯了一下眼,懒懒地看着他,“嗯?”餍足后慵懒的表情配着他漂亮的眉目此情此景之下显得风情万种。Sie感觉自己又起了反应。 魏景辞挑眉看着他,眼里尽是揶揄,“真是年轻人。” “是你勾引我的。”Sie嘟囔一声,决定将欲望化为行动。翻了个身压上魏景辞继续亲吻,锁骨和喉结是他最喜欢啃咬的位置,也是魏景辞敏感的地方,听着对方不自觉加重的呼吸,又控诉道,“你才是妖精。” 魏景辞沉沉地笑着。表情说不出的迷恋和宠溺。 这边魏景辞进行着疑似约会的行为并且附赠享受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另一边闫崎正在为阎王一样的老板苦逼地四处卖命跑腿。 他得查出来宴会那天Sie到底和哪些人接触过,并且查出到底是谁给他下了药。其实结果并不难猜,Sie一早就知道了,只是闫崎没有想到去问他而已,何况Sie目前也忙着没有时间去回答他。 John很愧疚,为他那天差点要了Sie的命。 他在Sie的酒里放了LSD。LSD是最强效的迷幻剂,而且混入饮品中不易被察觉,大家找乐子的时候经常这么干, John的本意很简单,只是想看看Sie失控的样子,那人平日里总是一副漫不经心冷淡的样子,仿佛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牵绊所迷恋,他想看看他到底在神智不清醒的时候心底最渴望的是什么,或者幸运的话还能看出他所中意的那个人是谁也说不定,John对此实在是好奇,Sie又掩藏太深,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Sie说过的话他甚至会认为Sie无欲无求,而那天的Sie极其真实,所以他排除了玩笑的可能,偏执地想要找出那个人,他并不理解自己的这种心情算什么,只是暂且将他归结于自己的好奇心作祟。 John看着窗外走过的人。 为那人拉开座椅,问,“怎么样?” 那人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端起John面前喝了一半的酒一饮而尽。 “如你所愿。” John愉悦地眯起了眼。 小林打电话来的时候,Sie刚刚睡醒,正靠在床头发呆。这是他一贯的状态,睡的早醒的晚,醒来以后灵魂暂且还归不了位,得呆好一会儿才能彻底清醒。 魏景辞深切了解他这一点,正在自觉地准备午餐。昨夜两个人折腾到很晚,这个点起床实属必然。 Sie瞪着屏幕上的来电许久才意识到此人是谁,说起来他们也有一段日子没见了,自从那次飙车受伤离开医院后就再没见过,也没联系过,前者是因为魏景辞将他锁在了家里,哪都不让他去,那真是实实在在的静养,一点都不掺水分,Sie觉得自己在那期间整整长了十斤肉。要不是沈氏年会,他还真找不着机会出门,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天就又被放倒进了医院,这下短期内更是别想出门了。Sie叹气。 不过,如果每天都有魏景辞这么陪着他的话,让他一辈子呆在家里他都乐意。 而后者,是因为Sie完全将对方忘在了脑后,一点都没想起来。 果不其然,接通后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撒娇似的抱怨他对他这段日子的冷落,他们已经相处了不算短的时间,小林亦不复初时的羞涩,有时还会得体地使些小性子。而对此,Sie并不厌烦。一切也都随着他的意。 而小林似乎也并不知道他二进医院的事。 而有些事,也是时候该摊开说说了。 16、摊牌 “什么!分手?!你在开玩笑吗Sie!”小林因诧异而拔高的声音引得周围人侧目。 Sie抚了下额头,暗道失策,他应该定个包间的。 姜林盯着他,像在看杀父仇人一样丝毫不放松,那眼神搞得Sie没来由的有点紧张。 于是对方突然扯他衣领的动作也没能防住。 小林看到Sie颈处深浅错落的吻痕深吸了口气,那痕迹显然不是一天印上去的,这说明,Sie背叛他的时间已久了,他没忍住尖厉道:“你有别人了?!” Sie有点惊讶,他没想到这平日里温顺的不像话的孩子竟然也是占有欲如此强的人,看到他身上的痕迹之后态度比之前一下子厉害了好几分,Sie不耐地揉了揉眉角。他本不该招惹这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的。 这么一想,心里就更加郁闷了。就算要找替身也不该找这样的啊,姜林和魏景辞根本没有一丝相像之处。一个是手腕狠厉理智决断的商界精英,一个却是连一次恋爱也没谈过涉世未深的浅薄孩子,差距大的都让他怀疑自己当初选了姜林是不是太饥不择食了。 Sie从未有过固定的情人,大多时间都是沉浸在可卡因的幻觉里,偶尔几次烦躁也是找干净的人来419,天一亮彼此再无瓜葛。就算魏景辞不爱他,他本来也是准备过段日子就和小林分手的,他没办法和任何一个人保持长久的关系,除非那个人是魏景辞。小林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娱乐项目,他的剧本正好需要调剂,对方只是出现得适时。 因为Sie需要什么人来引起魏景辞对他的重视,而姜林正巧撞进了他的怀中。 不过,眼前这情况显然不如他意,最起码在他的想象中这孩子不该如此霸道,后悔演技太好令姜林放不开手沉溺太深,也后悔自己不该招惹胡搅蛮缠的小孩子,而且还是感情上是张白纸这种。再怎么都应该找对待感情经验丰富成熟理智的成年人吧,只当小孩子好骗好上手倒是忘了后事不好处理这码事了,唉,果然这种伤脑筋的事就该去劳烦魏景辞啊,自己真是被宠坏了,不晓得脑子多年不用也会退化的么。 Sie叹了口气,调整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小林,你知道我们这些人从小就是被一个模子教育出来的,连喜好也是训练出来的,我们必须喜欢品茶,喜欢高尔夫,喜欢音乐剧。我喜欢你的理由想必你也清楚,过腻了鲍鱼参汤的日子想要体味一下别人粗茶淡饭的生活嘛,和你在一起我涂个新鲜,新鲜过后我还是要回到我的世界的,毕竟那是我生存过来的地方,我懂那个世界的法则,我已经根深蒂固于那样的生活,脱离不了也不想脱离,我们始终不是一类人……大家好聚好散,闹什么的也没有意思。” 小林歇斯底里,“你既然没准备认真,那还做什么招惹我?!” Sie接得快,似笑而非,“我以为你至少经历过些感情,没想到你这么放不下,对不起了。” 太随便了。真的是太随便了!小林胸口发闷,说不清是伤心还是愤怒多一些,他以为他和那些瞎混的二世祖是不同的,大学里被有钱人包养的女人有的是,他看着她们一时间光鲜,没过多久便被抛弃,那天地之别的样子他向来嗤之以鼻,是的,他瞧不起她们,既然知道那些有钱人的嘴脸还要沉浸其中,那不是犯贱是什么。他以为Sie是不同的,他看他的眼光那么认真,那么温柔,没有想到他对待感情却是如此随便,想必对谁也即刻摆得出那副温柔表情吧,演戏一样,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不管外表再伪装的多美好,本质上还是个烂人一个! 姜林压下怒气,大哥打他太对了,只怕一拳还嫌太轻,当初他对那人嘴角的伤还满是心疼,谁知道那时候还有多少人排着队心疼呢!可是,即便如此,自己还是放不了手! Sie也不说话,呷了口茶,等着姜林自己明白。茶水入口,不自觉皱了眉,太难喝了,自从上次出事后魏景辞就对他的饮食多加限制,咖啡酒饮料什么都不让他喝,对于比白开水更有味又没什么毛病的他只能挑出茶了,啊,但是真的苦的要死啊。不过,对于那人事无巨细的关切,Sie还是不自觉地嘴角蕴出笑意。 姜林看着眼前人依旧温柔地对他笑,晃了晃神,而后强忍下心绪,强硬地道出盘旋在心中已久的话题,“那……田那非怎么办?”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凝了一下,姜林有些紧张的握起拳,这个……他应该不是完全不在意吧,毕竟当初那人对他害死了那个女孩子的事情表现的那么痛苦。说不定,可以用这个挽回他,姜林苦笑。 Sie挑了挑眉,意外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然后便笑了,乐不可支。 小林不可置信,他们分享了一个秘密,理所应当是更为亲密的关系,难道不是吗?他怎么是这样的人。他自以为这个秘密对Sie是致命的,以为当初叙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他能觉出对方的悲伤是真心实意的。可是,看对方现在的反应,显然是不当回事,还对他将这事拿出来作威胁感到可笑。 姜林一时懵了。 “姜林。”Sie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的依旧温柔,如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只是语气却不再柔和,有些隐忍的狠厉,“听我的话,分手吧。” 然后便站起身,不再理会呆愣在那里的人,决然地推门而出。 魏景辞去书房取文件的时候,看见Sie倚在窗边。这挺不正常的,尽管这书房当初设计的时候是给两个人使用的,一侧的书架上也尽是Sie的书,可是对方却很少主动踏足这里,好像有书房厌恶症似的,所以Sie在白日里没什么事干的时候出现在这里显得很是突兀。 Sie听见声音,回头看他。 他逆光而立,开着的窗透过几丝风,吹得他头发遮住眼睛,光影照的他露出的皮肤白皙无暇,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看见进来的人,嘴角还微微扬起。 魏景辞心跳快了。 “你……还真像中世纪那种……蛊惑人心的吸血鬼。” “那我下面要干的事就应该是……”他向前走几步,伏在魏景辞脖颈,“用尖牙刺穿你的颈动脉?” 话语与动作一致,他咬在他颈处,但Sie没有獠牙,所以魏景辞流不出鲜血来应景,Sie遗憾地只好用舌舔了舔,魏景辞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等Sie得意,魏景辞便将他的下巴从自己肩上抬起来,靠近他,缓慢地说:“别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呼吸喷在他脸上,痒痒的,感觉到Sie明显变急促的呼吸,魏景辞得逞的提起嘴角,然后满意地松开他,若无其事地坐下来翻开文件,然后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Sie挫败地甩了甩头,懊恼地坐了下来。 17、危机 坐在魏景辞对面,Sie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垂下的睫毛完整地覆盖在眼前,挺直的鼻子,薄唇,白皙的肤色,并不锋利的线条在此时的阳光下更显柔和,明明是差不多的五官在他的脸上就是比自己要英气的多,Sie撇嘴。 而这人,最近却让自己隐隐地觉得不对劲。 明明接受了他,有时却对自己亲密的接触会变得僵硬,尤其是像刚才一样的突然袭击,而若不是喜爱他,在做爱的时候又表现的很沉醉,而且有时还会很邪魅地主动靠近他做些暧昧的动作。事后却又不承认。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不像是装出来的,到底怎么回事。Sie皱眉。 “怎么了。”没法对这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置之不理,魏景辞有些僵硬地抬起头来。 Sie起身靠近魏景辞,抚摸着他的脸颊,光滑柔软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干脆坐在桌上,倾身吻下去。 “做……什么。”魏景辞不由得身体后仰,直到靠到座椅上。 “做爱。”把桌上的文件都推了下去,Sie跳了过去,坐在魏景辞腿上,加深了那个吻,双手也不闲着,摸索着魏景辞的身体,“还没在书桌上做过吧,要试试看么?” 伸手下去解他的皮带。 魏景辞没有阻止他的动作,Sie自己都愿意在这了,他没道理不接受。托起Sie将他抱到桌子上,隔着裤子去抚摸他,听着Sie逐渐加重的喘息声。 John在参加一个唱诗会,随便哪一个认识John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都会笑掉大牙,他?John?一个金钱至上醉生梦死的商人也会附庸风雅?不要笑死人了。 而事实是,John确实来了,在Jimmy的带领下。 在夜晚的Poisonous Lust里Jimmy是妖娆的调酒师,而在白天任何一个地方,Jimmy都普通非常,而这种诗歌朗诵品评会是他除了调酒之外的第二个爱好,简单说,夜晚,他调酒,白天,他的世界就是诗歌。 John对他没看出这外表不着调的调酒师的内心其实是个忧郁的文艺青年也曾感到扼腕,于是在这个是穷极无聊又约不出Sie的下午他决定勉强放下身段去了解一下他的这个调酒师。 这个唱诗会极其小型,加上他们俩也就十个人,而且只有他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虽然不理解他一个老外能对中国诗歌了解到哪在这凑什么热闹而内心充斥着深深的鄙夷后默默地吐槽着,但是文青们的表面也不露声色,就算John突然跳起脱衣舞大家也一样淡定。 整场朗诵会只持续了两个小时,十个人每人准备两首诗朗诵,然后大家分享对于这首诗的想法,于激动之处还会慨当以慷地即兴创作起来,John当时的想法就是尼玛这比起宗教宣传来简直不分秋色且更胜一筹啊,这帮小伙子们简直可以创立一个组织了啊啊啊。后来John不出意料地走神了,在Jimmy读一首诗的时候,John一直盯着他的侧脸发呆,后来他对那首诗的印象已经模糊,只记得几句不连贯的话,什么思念年华热泪,把祝福当做花别在衣襟上什么的,Jimmy那张脸上面无表情,而John却总能将之替换成一副忧伤到漫出水汽的表情,而且还是Sie的表情,他突然就想起第一次遇见Sie时的样子,那人嘴角就是挂着那样无奈苍凉的笑,笑的让他失了魂,John觉得胸口发闷,他确定,他再也不想看到Sie那样笑了。 很久很久以后,John回忆起那个下午,不得不承认那是他一生之中度过的最温柔美好的时光,那样干净的午后,阳光暖暖地照着每个年轻人的脸庞,洋溢着生的希望和理想,那是于红尘浊世中的一片未经污染的纯净,而他,已再没有那个资格踏入了。 Sie醒来的时候,后脑钝痛,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已经行动受限了,两只手被拷在床头,全身不着一缕,环顾四周,他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光线黑暗,狭小而陌生的空间,Sie叹了口气,看来这不是魏景辞的情趣了,再怎么出离这也不是魏景辞的品位。自己明显是被绑了,而且情况还不妙,Sie苦笑。自打回了B市就没什么好事发生,接二连三的倒霉都已经成习惯了。 想想被打晕之前发生了什么,噢,是姜林来找他帮忙,说是自己送给他的那只狗生病了,语气焦急,说什么那是自己送给他唯一的东西,既然两个人已经分手了,他想珍惜他留给他的一切,不想他死掉,出于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百年一遇的同情心Sie就被约出去了,于是就莫名的躺在这里了。看来果然不能做好人啊,Sie挣了挣手,徒然。 “你醒啦?” Sie转头,姜林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神情腼腆地冲着他笑:“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干这个,下手重了些,你还好吗,喝点茶吧。”说完走过来,将水杯凑到他嘴边,捏着他下巴灌了下去。 Sie呛了一下,努力配合着对方并不温柔的动作,大脑飞速运转着,看来自己是被这孩子绑到这里来的,而且凭他瘦弱的样子独自把他运到这里显然不可能,有帮手吗?会是谁呢。动机又会是什么,不可能只是因为不甘心分手就这样干吧,若果有帮手的话,有什么一石二鸟的目的么,Sie眯起眼,看了看窗外,什么都看不到,一片漆黑,已经是晚上了么,这么说由于对方口中的“手生”他昏迷了大半天,也就是说,自从自己离开家,魏景辞已经有一天没有看见他了,如果是以前大概他几天夜不归宿魏景辞都不会管,现在应该不同了吧,最迟过了10点他就会知道自己失踪了。是自己跑呢还是等他来救?Sie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腕。 像是看出来Sie的想法,又像是仅仅是无意,姜林神色自然地打开电视,是了,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还放了台属于上个世纪的那种18寸的小电视。 屏幕上正在重播中午的新闻,下方浮动字幕中显示着库乐影视的八卦联播,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举着话筒问题像连环炮一样飞击,库乐支柱影后Lisa跳槽A-One,请问作为即将联姻A-One的魏总有何感想?这是否是婚变的前奏?听说库乐影视最近资金短缺,请问是什么原因?库乐的股票今天已经跌停,请问魏总将如何采取措施应对?镜头中的魏景辞神色冷漠,两边助理推拒着“不接受采访”。 Sie哑然。 姜林将电视静音,转过身来面对他,开始脱衣服。 Sie更是惊得张大嘴,这是要闹哪样?! 只见姜林不缓不慢地一件一件脱掉外衣,然后再退掉内裤,向Sie凑过来,如果Sie有心情的话一定会觉得姜林在电视里透过来的光影中缓慢脱衣的动作带着刻意的妩媚,可是Sie没有这个心情,他惊呆了。 而接下来姜林的举动更是让他差点跳起来。魏二少在游戏娱乐方面不可谓不经验丰富,这样的体验却也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姜林揉搓着Sie的分身,然后将之含进嘴里,极尽技巧地吞吐着,待那物硬起来时,毫不犹豫地转身坐了下去,然后上下动作着,姜林表情陶醉,还时不时发出舒适的呻吟声,Sie张张嘴,发不出声音,被这场景吓得说不出话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被强奸么……这小鬼……莫不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Jimmy朗诵的那首诗是席慕容《渡口》,如下:让我与你握别 /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 知道思念从此生根 / 浮云白日,山川庄严温柔 / 让我与你握别 /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 华年从此停顿 / 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 / 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 /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 / 就把祝福别在襟上吧 / 而明日 / 明日又隔天涯 18、祸起 库乐影业上下这几日一直处于兵荒马乱的状态,不要看魏景辞在面对媒体轰炸的时候处之泰然,但是库乐的每一位上层都知道这次是出大事了,甚至有部分股东开始减持股票套现,连魏氏大本营都开始动摇了,董事们岌岌自危,纷纷质疑起魏景辞的能力来,一些本就野心勃勃只苦于一时抓不住魏景辞把柄的人现在更加坐不住了,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瞅着那把交椅。 罪魁祸首就是Lisa,一个从三年前默默无闻的小演员到现在红透亚洲的天后,完全由库乐一手打造出来的人,谁都不会想到她会数典忘祖,背恩弃义,毫无缘由地背叛她的老东家,带着剧本改投最大的对手。 本来库乐影业斥巨资制作电影《王朝》,是为影后Lisa量身打造,作为其新年献礼,也是库乐上市一周年的纪念,于是从剧本到导演都是重资邀约特制,前期宣传也已投入进去,全民都在热切期待这部电影的上映,Lisa的毁约导致一切都付诸东流。电影拍不成,观众空欢喜一场,库乐不仅赔钱而且形象受损,从这几个交易日股票的连续下跌就看的出来。股东们对此既是慌张又是不解,因为自Lisa毁约以来他们就没有看到魏景辞拿出任何挽救措施,是的,作为库乐影业的最高决策人,魏景辞对此无动于衷,表现得就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但是这怎么可能!相信魏景辞的人猜测魏总可能心知肚明,正在默默地酝酿什么计划,担心赔到两手空空的人干脆已经抛售股份,更有幸灾乐祸者则认定马上就会有人接替魏景辞上位了。 闫崎感受的到这些暗潮汹涌,作为魏景辞的特别助理他忙的焦头烂额,特别是在现在魏景辞根本撒手不管的情况下,他完全不知道魏景辞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认识魏景辞八年,从大学时候就交好,后来跟着魏景辞一起进公司,几乎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发生在他身上的大事小事他基本都清楚,可是他却不敢说他了解这个朋友,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点都猜不到,不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这时候。可是这次他却明显感觉的出来魏景辞的不在状态,可能别人没有发现,但是离他最近的他隐隐感觉得到魏景辞有些焦躁,不知道是在急什么,若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发愁,可也没见他采取什么动作,要说唯一能牵动他情绪的人,也就一个魏景回了,好几天没有见那人,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又闹什么别扭了,闫崎叹了口气,这战争可不要闹大了呀。 魏景辞自然是在着急Sie,Sie已经消失了五天了,他却探查不到一点消息,如果是他自己走的,像在英国那样他自然查不到分毫,但最起码可以保证他是安全的,可若是被人带走的,魏景辞垂下眼帘,他现在没有丝毫心思去搭理Lisa那点破事。 姜林关Sie的地方是在郊外的农场附近极其隐蔽的村子里,趁姜林不在的时候Sie曾企图观察并且定位他的所在,但却是徒劳,不知道姜林是跟谁学的一套绑人的手法,他每天都有尝试但却完全挣脱不出来,无奈地只能看着日升日落数日子。整整五天Sie都没有下过床,一直裸着被绑在床头,活动区域仅仅限于身下的窄床,再躺下去他都怀疑自己要起褥疮了。他自暴自弃地想。 姜林几乎整天都陪在他身旁,寸步不离,每天都有个男人来给他们送饭,似乎男人就住在他们隔壁,掐着点来,也不回避,倒是每次都会遮住他的眼睛,上厕所的时候也是那男人绑着他去,从那男人抓着他的那双手的触感来看,粗糙而且有着厚茧,Sie没法判断这是因为男人从小重活干多了还是因为参加过什么特别“训练”的缘故。 除了这些,每天就是雷打不动的强迫做爱情节,这也是姜林为数不多的会发声说话的时刻,大多数时间姜林都默不吭声,两个人只是抱在一起,Sie乏闷不已,姜林却乐在其中,而在床上,却一改以往腼腆的作风,热情异常,不仅主动采用骑乘式,还极尽挑逗之能事,换着各种花样,嘴里 “景回我好爱你”“你好棒”之类的话每日翻新层出不穷,要不是每天两个人都在一起Sie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专门去恶补了一下各种小电影。 姜林还每天陪着Sie看电视,电视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库乐演戏一样的混乱,说不清他是什么心思,对此也从未置一词,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每天定点打开电视看新闻,看完就马上关掉,生怕Sie多接触任何一点外界的风声。 Sie看到Lisa跳槽A-One后的采访,以为《王朝》不会开机,这下观众要遗憾库乐要倒霉了,却没想到这霉倒的如此彻底。他知道这是库乐年底也是今后一年做的最大投资,知道剧本在魏景辞手上,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人见过,所以Lisa离开,《王朝》必然拍不成了,没有想到《王朝》竟然提前开机,几乎是Lisa在A-One刚刚落脚,便高调宣布王朝开拍,在开机仪式上,Lisa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看起来气色并不好,但是说话的语气坚定异常,表明了要将此剧拍好的决心。所有剧组人员无一缺席,不可不谓是声势浩大的宣传,与库乐设计的模式没有丝毫更改,甚至剧本都没有变化!这怎么可能,剧本在库乐手中,因为没有准备这么快就开拍,所以连导演都还没有见过,但是从第二幅宣传片看来,影片内容并没有变更,不可能是编剧另外卖剧,因为剧本的原创就是他自己! 19、菲雨 沈芝雅趴在理疗中心的窗口,手里握着奶茶发呆,冬日的冷风吹的她鼻尖发冷,然而手里的温度却是别样沁人,护工在里间为沈乔安洗澡,她无聊的等在外面。 沈乔安得了这病,从一开始消极地整日躺在床上发呆,看照片,到现在已经能振作起来锻炼身体和做理疗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那天吃饭手无力的举不动筷子的时候沈乔安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早晚都是要死的,总不能死的这么窝囊,他,总要做些什么,就算不能再为了她,也还有别的,他关心的人。 沈芝雅整了整墨镜,接手护工推过沈乔安的轮椅。 “你刚才在看什么?” 沈芝雅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愣了一下才道,“没什么,发呆而已。” “作为沈氏未来的接班人,总发呆可不行呀。”沈乔安似笑非笑的看她。 沈芝雅读不出他表情之下的内容,选择了沉默。 “芝雅,”沈乔安拉过妹妹的手,语气温柔,“我们聊一下吧。” 沈芝雅乖巧的坐在他身边,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沈芝雅的手还带着刚刚握完奶茶的温度,温暖随着传递到握在一起的沈乔安的手上。 “聊什么……” 沈乔安微微撇了一下头,“不如……就聊魏景辞吧。聊聊他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他?” 沈芝雅诧异道,“还有谁喜欢他?” 沈乔安没有回答,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然后闭起眼来,“叫Sie来陪我做理疗吧。” 沈芝雅更加诧异了,这话为什么要对她说?Sie来不来她哪里管的着? 沈乔安勾起嘴角,“我再不说话,他们还以为我死了呢。” 沈芝雅不解,而远处楼栋里听着窃听器声音的男人抿紧了唇。 沈乔安松开沈芝雅的手,自己推起了轮椅,动作缓慢而费力,然而却显露着说不出的优雅,“哦,还有,你知道Lisa的中文名字是什么吗?” 沈芝雅沉默着,捏紧了手指。 沈乔安轻笑:“是田菲雨啊。” 田菲雨是田那非的姐姐。这个剧本是写给田菲雨的没错,但准确来说应该是在原作的基础上改的。 而原本,写的是田那非。 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情。 那年魏景回才11岁。田那非16岁。从小学起便一直和魏景辞同学,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单纯,爱慕魏景辞。 那时候魏景辞一方面学习学校的课业,一方面学习魏延给他另外安排的课程,还要随着魏延到处应酬,一有时间便去公司实习,忙碌非常,相较之下,魏景回便显得闲散很多,于是真正接触多的反而是魏景回和田那非,他知道自己心里其实是很喜欢这个姐姐的,因为家庭原因,注定了魏景回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朋友,而田那非却是难能可贵的没有所图而接近他们的人,啊,不,田那非也是有所图的,她图的是魏景辞。 魏景回那个时候其实还不太明白所谓的爱情是什么,只知道田那非经常缠着魏景辞,替魏景辞写作业,给魏景辞带午餐,一提起魏景辞就满面红晕,魏景辞和她说话的时候就紧张的手足无措,直到他撞见了田那非偷吻魏景辞的一幕,莫名的,他觉得魏景辞要被抢走了。之后没多久便见他们牵手,比往常更频繁的在一起,田那非也不再经常脸红了。而自己则成为了多余的人,完全被那样的气氛排斥了。 父亲要魏景辞出国去深造,回国后就接手魏氏。他不想让魏景辞走,他也说不清楚他对魏景辞是什么感觉,只是潜意识的依赖感就像是深入骨髓了一样无法剥离。 完全是小孩子的独占欲啊。在田那非说她要申请留学也要去英国的时候,再也掩饰不住爆发了。她可以追去英国,但是他不能,这怎么行。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大概是讽刺她和魏景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距离吧,恶俗异常却永远是一矢中的攻击——不过玩玩而已。田那非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魏家是世家,而她,只有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父母而已,姐姐很早就辍学,不务正业地带着她的地下乐队四处游荡,父母早就对姐姐绝望了,于是一心的栽培她,砸锅卖铁好不容易才把她送到私立学校去读书,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像她姐姐一样鬼混,期望她能正正经经地走一条路。但是谁让她爱上了爱不起的人呢,她是那样单纯却也决绝的人,单纯到心里只容得下魏景辞一个人,决绝到得不到也就不要活了。 魏景回堵死了她的路,他是铁了心的不让田那非走,不论她怎样争取,公费的出国名额里永远都不会有她,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不能留学,没有钱,她走不出国的,偷渡更不可能。田那非绝望了,魏景回的嘲笑是条导火索,她悲愤之下倾身而跳,在二十层的高楼上纵身一跃,衣袂翩飞。魏景回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 田家父母受不了这个刺激竟也双双自杀了。 魏景回不知道后面的事情魏延是怎么处理的,那之后一个星期他都精神恍惚,害怕别人叫他的名字,一闭上眼就是田那非绝望的笑脸,被魏延抱在怀里时才能安稳睡几个小时,还会不断地被噩梦惊醒,母亲寸步不离,魏延为他找了好多心里医生都没有用,最后还是将他送到了魏景辞那里。 在英国待了整整五年,这件事才在他心头淡了下来。 那五年他写了个本子,魏景辞后来将它改成了《王朝》的剧本,让田菲雨去拍,那个曾经为了梦想而执着,却也莫名变成了孤儿的田那非的姐姐。 没有说亏欠,也没有说弥补,只是三年前偶然在地铁站遇见,便一手将她扶了起来,帮她实现了她的梦想。 Sie想田菲雨应该是恨他们的,所以Sie不在意她的背叛,就算田菲雨拿着刀子来杀他他都不会躲,因为是他的错,即便那个家庭没有为田菲雨带来多少温情,但那毕竟是她的家人,她毕生至亲的亲人。 20、回家 Sie察觉出姜林最近莫名其妙的焦虑,从他经常的发呆,到强迫他做爱的次数减少都看的出来,但Sie觉得这不是好事,因为姜林会突然神经质地发脾气。 比如现在。 姜林让他泡咖啡。这没什么难度,桌上放了一盒速溶咖啡,只要撕开袋子加上热水就可以了,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当然冲出来的味道也不会因人而异,但是姜林就是不满意,Sie不能理解。 这样次数多了,姜林的脾气也就大了起来,最初Sie冲好咖啡的时候,姜林只是什么都不说就倒掉,后来还会用很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Sie被盯得背脊发凉,以至于后来冲好后都会讨好地先将咖啡吹冷然后再送到他手上,但姜林还是不满意,直到一盒咖啡全部冲完的今天,他直接将杯子摔了。 咖啡杯在地上四分五裂,干净的地板上沾染上了一块污渍。Sie心里很堵。 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和魏景辞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魏景辞迁就他,这半个月被姜林关在这里他的表现已经够好了,忍耐早就到了极限,只是一直憋着而已。深深运了口气还是没忍住,魏二少拿起空盒子朝姜林掷了过去,“你到底想要怎样!” 姜林倒是好脾气的捡起盒子,又去卫生间拿了扫帚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然后坐回来一本正经的问Sie,“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Sie心说我怎么知道,强忍着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侧过头不看他。 “巧克力?”Sie随意地猜到。 姜林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黯淡下去,蔫蔫道,“你既然知道我喜欢吃巧克力,也该推测的出来我喜欢味道甜的东西啊,为什么这么多天我看你泡了这么多次咖啡从来没有见你加过糖?”姜林指着桌上一罐方糖说。 Sie愕然,魏景辞不喜甜食,Sie早就习惯了任何东西都不加糖,老实说他不记得也完全不在意姜林的喜好,这对他来说无所谓的东西显然对方看的很重要,Sie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尴尬地道,“巧克力也有苦的嘛……呵呵。” 姜林显然不会如此容易就被安慰,但还是神色黯然地走了出去。 Sie松了口气,老实说,他现在其实有点怕这小孩的,一个一向乖巧的人突然带上暗黑气质这不是一般的人能招架的住的,更何况他现在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体力已经跌倒了负值,真要是姜林暴力相向Sie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么想着Sie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 魏景辞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的Sie还是小时候,魏延在教他们玩枪,小小的孩子笨拙地握着枪跌跌撞撞,瞄了好几次也没有射准,正委屈的撇着嘴向他撒娇,他正准备过去抱抱他的时候,突然靶场旁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那人举着枪,枪眼正对着Sie。 魏景辞猛的坐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电话这时响了起来。 魏景辞赶到沈宅的时候,Sie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床边笑着看他。 魏景辞茫然地走到床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Sie看了他半天没发现这人有任何回神的迹象,干脆一把扯住对方领子,魏景辞被他拽的倾下身来,然后嘴唇便被亲吻了,很温柔的带着安抚性质的吻。 吻了一阵子,魏景辞将Sie紧紧地抱在怀里,Sie失笑,“怎么,高兴傻了都不会说话了?” 而下一刻,他就怔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的到魏景辞埋在他颈侧温热的呼吸,还有湿湿的眼泪。 魏景辞在失去他整整二十天后再也撑不住了。 Sie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没事的,我没事的,别担心。” 而门外不小心经过的人则被刚刚漫不经心的一瞥而看到的场景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John对于Sie内心深埋的那个人的真面目一直是好奇的,因为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实在是印象深刻,那时的Sie惊艳过人,令他隐隐嫉妒那个被Sie如此挂在心上念念不忘的人,只是他始终找不到机会将那人找出来,屡屡问Sie也是被敷衍而过,却没有想到,不是Sie不愿意告诉他,而是那个人,根本让他就开不了口吧,哈,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难怪他找来找去也不得其门而入,原来根本就是找错了方向,他怎么会想得到Sie爱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而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各种曾经被他忽略的怪异的细节也被他渐渐想了起来,怪不得魏景辞对他总是一副满是敌意的态度,自己还天真的以为他是接受不了Sie喜欢男人的缘故从而对他身边的男人都采取敌视,而且Sie对他哥哥的婚姻如此不满,是了,那天Sie说的是那人要结婚了,原来不是结婚是订婚,怪不得Sie误导,实在是他太拘泥于那两个字了,本来么,Sie每天窝在家里也不和外面人接触,而他居然笨到现在才发现,如若不是现在撞上了他怕是永远也不会发现吧。 Sie注意到门外的不速之客,挑起了眉。 魏景辞站起身,揉了揉眉角,没有表情地说了句“我去端碗粥给你喝”就走了,没有理会John,当他不存在般。 John也没功夫去注意魏景辞的态度,和Sie四目相对呆了半天,才张了张嘴憋出声“你……”,然后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了。 Sie似笑非笑:“你想知道什么?” 看John不说话,Sie躺了回去,沉默了一会儿又说,“John,我姓魏……而魏家人,从来就没有一个好人。你别看魏延平时温文尔雅的,他残忍起来你都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魏家人冷漠,严酷,残忍……唯一没有的就是长情。”Sie的口气无不遗憾。 John有些莫名其妙,“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Sie笑的意味深长,“你以后会知道的,不过……我希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说到后半句时,有些俏皮地翘了翘嘴角。 诡异的违和感令John额角抽了抽。 而后不久,沈为民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份匿名的礼物——一瓶包装精美的曼萨尼亚雪利酒。 “每天一杯Sherry,降低死于心脏病风险。” 21、解决 “为什么放他走!” 市郊的小屋里一片凌乱,桌椅横倒在地,杯子被打碎,水渍歪歪斜斜扭成丑陋的湿痕,隐约还露着几丝鲜红,玻璃碴子四散在角落里,这所隐藏在郊外农场中的小屋子此时一片狼藉,留着明显厮打过的痕迹。 屋里的男人蹲在阴影中只是沉默着抽烟。 这所小屋地形并不偏僻,隔着水流不远处就是几座别墅和别墅主人承包的农场,住在这里的多数是为那些农场打工的农民,大都是外来务工的。这里的工作悠闲,比之家乡的农活轻松不少,同时还拿着不菲的收入,大家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就是对农场主人的感激和感叹自己的幸运,家里人也将其作为炫耀的谈资。 大概是所谓的藏树叶最好的地方就是在森林,魏景辞调动了手下所有的资源连几个临市都翻了个遍也没想到搜索这里,可见挑选这个地方的人多么周密的考量。而此时男人看着面对自己仿佛失去心智一样吼叫的姜林只能无奈的叹气。 姜林的愤怒男人不是不能理解,但更多的是不赞同,犹豫了很久,他终于还是狠抽了一口烟,道,“小林,沈少爷要人,就算是沈小姐也拦不住。我这是没有办法。” “你没有办法!我看你根本就是没这个打算!骗我的吧大哥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准备骗我的!”姜林拒绝思考,自男人那天不顾他反对强行带走Sie后他就发誓永不与男人和解,内心一厢情愿地沉浸在被最亲的亲人欺骗的失落与愤怒中,“你说过只是将Sie关在这里一阵子,等几天做好安排之后就让我带他走的!结果呢!结果就是这样!” 姜林的打算很美好,和Sie去乡里过干净简单的生活,不回家里,随便找个山水好的村子就好,耕田打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快意潇洒,而且这几天Sie这么过得也应该习惯了,没有通讯工具,不与外界接触,简单到潦草。他会习惯的,尽管Sie说过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姜林才不相信他的借口,任何生活都是可以习惯的,他前20年习惯了纸醉金迷,那么后20年就由他来改造,让他完全接受并喜爱上这种生活。他对自己有信心,只要是在一个完全闭塞的环境下,魏景辞找不到他们,Sie会爱上他的,总有一天他会接受的。可是一切都被大哥打乱了,现在是,以前也是,他为大哥对他的不理解而痛苦。 姜伟无奈,小林…… 两人正僵持着,听到有人敲门。 姜林看了过去,一个男人穿着西装,随便的靠在门上,手指弯曲着敲了敲门,看到两人看他,男人挑了一边眉,走了过来。 从衣袋里夹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两人。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两人一圈,然后对着貌似能做主的姜伟开口作自我介绍,“您好,我是魏景回先生的律师,廖然。” 话还未说完,对面两人的脸色就变了,姜林更是激动地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叫道,“你到底是谁!景回怎么可能告我!我不相信!你走!” 廖然不紧不慢的松开姜林的手,“魏先生确实不会告你,我只是代表魏先生与你们商量一些事情。” 谈判而已。 廖然很有耐心地等待对面两人冷静下来,然后气定神闲地开始说明他此次来访的目的,委婉的表明了魏景回已经知道他们两人的动机,秉着两人曾经认识的情分,不会刁难他们。魏景辞先生也不会过多干预,姜伟对公司带来的损失可以不追究,只是希望他们二人永远离开B市,再也不要让他见到,否则后果就没现在这么好看了。 “你们老家在XX吧,家里只有一个母亲。中风瘫痪,长年卧床,只有一个媳妇照顾。”廖然微笑着说。 姜伟握紧拳,“你什么意思。”这是威胁!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表示魏先生的关心而已。” 姜伟还想说什么,被廖然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情显然不只是你们策划,至于背后的人,魏先生猜得到,只希望你们聪明些,你知道,丢车保帅,常有的事,更何况,你们只是卒子而已,微不足道。” 廖然的话不好听,但是姜伟知道这是实话,当初那人找他做事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考量没有拒绝,可是对方有他的把柄,母亲和弟弟,是他的软肋,答应做的时候他也考虑过后果,最好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姜伟拍了拍姜林的肩膀,叹气,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转过这个弯,自己一辈子的愁都是为了他,到最后还要被这白眼狼怪罪。 姜林低着头,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至始至终的麻烦都是他,这也是魏景辞给他的任务,务必摆平这个麻烦,还要收拾的干净利落。廖然垂眼,手指敲打着桌面。 “我能最后见景回一面吗?” 廖然挑眉,“好。我会代你向魏先生表达这个意愿的。”就算做临刑前最后的一顿红烧肉吧。 签完了协议,廖然轻松离开。 姜伟灰败地靠在门上。气势全失。 回到家以后,Sie差点被禁足,魏景辞一刻也不让他离开,不放心到病态的程度,Sie乐得其中,不过沈乔安可不会让某人好过,经常有事没事就把人叫到沈宅来,以朋友的名义要挟他陪他理疗,于是Sie除了在家呆着,每次出门放风的地点都固定,家——沈宅——理疗所——家,三点一线,每次都由魏景辞将他送到沈宅,然后再到理疗所将他接回来,Sie知道他担心,且短期内这种紧张的心态不会放松,于是乖乖地等着他接送。这样不可避免的和沈芝雅的接触多了起来。Sie多少觉得别扭,不过魏景辞表现的倒是很淡然,每次都只是冷淡地和对方打个招呼,Sie不知道魏景辞现在的态度到底如何,还有没有和沈芝雅来往,准不准备与她结婚,他也不敢问,生怕逼得魏景辞像三年前一样再次将他推的远远的,彼此画条泾渭分明的线再不允许他越界。 22、爱恋 林唯文推了推眼镜,看对面心不在焉的人,说,“怎么,姜林的事情处理完了么,有空找我叙旧了。” 魏景辞低头摩挲着咖啡杯,也不喝,任它由热到凉,就像他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听到林唯文问他,不甚在意地说,“我把他交给廖然料理了。” 林唯文一下子会意了他的意思,笑了开来。魏景辞一直是魏景辞,未曾因任何人变过,即便是因Sie使他有些不像自己了,但是在处理问题的手法上还是从不手软,不论他是谁——一贯的魏景辞的风格。 “你不管Sie?” 魏景辞诧异地抬起头,“Sie?他怎么了?” 林唯文奇怪,“好歹姜林也是Sie交往过的对象,你那么整他就不管Sie的感受了?” 魏景辞看上去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一时表情显得有点呆呆的。林唯文恼怒了,还以为即使是Sie也不能撼动魏景辞的决定,没想到丫不是不管是压根就没想到! 魏景辞想了想,领悟了,表情回复了自然,看上去还有些想笑,轻松地说,“Sie不会知道。” “你有多少把握?别忘了在英国的那个人,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查的到。万一Sie知道了,后悔了,你打算怎么办?” 魏景辞皱了眉,“我不会让他跑的。” “……”林唯文坐直了身体,靠近他,说,“景辞,你有认真想过要如何和Sie下去么。” 魏景辞握咖啡杯的手一紧,心下却是茫然。姜林的事他交给了廖然,让廖然处理干净,他便相信廖然能真的处理干净,那人的手段,喜欢的花样他并不是不知道,同样能达到结果,比起别人廖然采取的往往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而也、最为残忍。但是魏景辞没有多说,一切都按廖然自己的方法来。他不是没有考虑过Sie的感受,相反,考虑最多的便是Sie,想他对那孩子的感情到底全部是做戏还是真留了几分真情在,他不是不怕Sie对他不满,他很怕,可是,他还是不能放过姜林。也许是姜林这次对Sie做的事太过分,更多的,他心里清楚,他是担心Sie对姜林认真了。他不能让Sie离开他。可是为什么呢,一直坚持不的难道不是他么,他不是还曾希望Sie能放弃能有新的感情么,他不是为了压制自己的情绪还接受催眠么,可是现在,自己做的又是什么呢。 林唯文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叹了口气,“为什么不接受Sie这个问题我记得在为你催眠治疗之前问过你,可是你没有回答。我其实一直很疑惑,你本身不是个有多在意社会的人,而且我看你家爸妈也开放的很,到底为什么呢?” 魏景辞歪着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声音恍惚地回忆道,“Sie是我看着长大的。” 林唯文扬起眉。 “你知道,那时候的小孩子都是一个人,同伴也很少,尤其像我们这样的人,自小就被教育着如何应付大人,就连自己的同龄人,也被训练出同一套相处的套路,虚伪乏味。 “Sie出生的时候,我说不出有多高兴,我抱着他,小小的一团,我对自己说这是你弟弟,你今后唯一信任的人,你要用一生好好地爱他,他想要什么都给他,宠到他无法无天。Sie小的时候特别黏人,总是追在我身后叫我哥哥,让我抱他,那么依赖我。”魏景辞说着说着微笑起来,林唯文却看得心惊,随即又释然,他还不知道面前这人有多疯么。 魏景辞没有看他,摸了摸杯子继续说道,“后来父亲让我接触公司的事,我便没有太多时间陪他,那时候有个叫田那非的女孩子总是跟在我身边,那女孩和别的女孩不同,很安静,也很善良,还能经常陪着Sie玩,我看Sie挺喜欢她,便和她走的近了些,她能帮我多照看Sie……后来,那女孩跳楼死了,Sie就变了。” 魏景辞眉头皱了起来,很不满意的样子,“其实在那之前我已经觉得自己不对劲了,对Sie。每次看到他总想要抱他,亲吻他,Sie很喜欢我对他亲昵,可是我知道这种状态不对,也想过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转移一下注意力说不定就正常了,田那非出现的正好,所以她表白我就答应了。可是没有想到随之而来会发生那么多事。 “我不应该仅仅因为那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就疏远了Sie,放心把他交给田那非,让他对她产生了感情。田那非的死对Sie打击很大,在英国的时候,每天晚上我都得抱着他睡觉,而他半夜总是会惊醒,然后就是一整晚的睡不着觉。”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决不会随随便便就牵扯上这个女孩的。也不会,把Sie交给任何人。 “Sie每天跟着我,寸步不离,好的一面是我很享受他在身边,麻烦的是抱着他的时候我会有反应……糟透了。”魏景辞苦笑了下,闭着眼睛沉默下来。 林唯文也不催他,等他情绪平复下来,魏景辞接着说,“5年以后我毕业了,便和Sie回了国,那时候他已经开朗多了,也会笑的很开心。本来只要我压制住自己的感情,一切都很好,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Sie怎么想,他18岁生日那天,我们都喝了很多酒,然后他就说他爱我,很突然就吻上来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其实心里是高兴吧,那么喜欢他,能得到他哪怕一丝回应都要高兴疯了,然后那一晚我们就滚到床上去了,其实那时候我还是有意识的,强迫自己的话其实什么都不用发生,可是我太想抱他了,吻他,占有他,想的都要疯了。找了个喝醉了的借口没轻没重地要了他,第二天又卑劣地矢口否认,索性当做一场梦一切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吧。可是Sie不行,他和我吵,不管不顾的。我对他没有办法了。 “他才18岁,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出过门,我让他离开家,一个人在异国受苦。”魏景辞捂着脸,“你问我为什么要接受治疗。”他嗤笑一声,说,“因为我没有办法压制住想要抛开一切去英国找他的想法,每天每天,白天黑夜。我不能正常工作,想去找他的欲望太强烈了,有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机场,还是凌晨。唯文,不治疗的话我撑不住的。” 林唯文默然,他还记得魏景辞第一次来找他,问他有没有可以催眠一个人让他忘记一些事一些感情的方法,他说有。 那时候他只是说,“你想怎么做,想达到什么效果,我给你提供方法。我配合,但我不会搀和。”他怕他会想到自己,不由得代入。看他们两厢挣扎他也难受。 魏景辞说有什么方法能令我忘掉对Sie这种不正常的感觉,回到正常的兄弟感情中来。但是他不要变冷淡。他说我很爱他。他还要会关心他。 而不是一见到他就想要抚摸他,扑倒他。不管用药物也好,催眠,电击,只要你办得到,只要管用什么我都接受。 他强调了很多次“不要变成陌生人,只要还能像好哥哥一样爱他。”作为兄长,他实在是太差劲了,他违背了对自己说过的话。糟糕透顶。 他问他为什么,林唯文还记得魏景辞那时候的答案。 他说,他舍不得。 “Sie是小孩子心性,他被我保护的太好了,身边除了我又没有别的人。小孩子的控制欲和依赖感,被抢了心爱的东西不甘心,又害死了一直关爱亲近自己的姐姐。少年人的情感都寂寞,得到的爱和关心都少的可怜,有一点就会紧紧抓住不放,你我都经历过。”魏景辞弯起嘴角,笑Sie对田那非的耿耿于怀,“执念太深,放不下放不开,还记了那么久。” “他还小,长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这些都会忘掉,我比他年长,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我不能毁了他。” “所以?占有欲不是爱?就因为这个?你还真是够别扭的。”林唯文看着突然间情绪恢复正常的魏景辞,不由得也放轻松了。 魏景辞苦笑,“你不懂。这会杀了我。” 林唯文翻了个白眼,转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馊主意,抬了抬眉,“话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爱上别的人——不如试试我吧?” “林唯文,我不做你感情的炮灰。”魏景辞理智的很。 林唯文耸肩“切,试一下又不会怀孕。” 魏景辞:“……” 23、马脚 姜林的事情不用魏景辞查Sie也清楚,和那人坦诚相对了半个月,陌生人也已足够了解,更何况是Sie这样的人,第一次接触Sie就认出来了,毕竟那人还曾下狠手打过他一拳,熟的很,那种不是善类的气息,在英国的时候他就已经很习惯分辨和躲避了。 Sie没有过问魏景辞会如何处理姜林的事,但凭Sie在这家生活了20多年的经验来看,对方绝对不会善终,不过想到当初是自己硬把小孩拖下水,这时候再无情地对待他似乎过于残忍,于是在廖然提出对方想再见他一面的时候,Sie还是顶着魏景辞的冷眼答应了,在魏景辞的陪伴或者说监视下,他和姜林进行了一次气氛诡异但以Sie个人角度看还算愉快的谈话。 姜林抱紧了当初闫崎假借Sie之名送给他的狗,可怜巴巴地问他可不可以留着它,Sie汗颜地摆摆手说随意。 最后Sie目送着姜林姜伟两兄弟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夕阳中。 魏景辞帮他紧了紧围巾,像是解释般地说:“我没有为难他们,只要他们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Sie诧异了一下,随即失笑地看着他,魏景辞不自然地撇过头。 Sie笑的更开心了,抱住魏景辞蹭。魏景辞被他撞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靠在树上。 “喂,怎么跟小狗一样,别蹭了。”魏景辞推他。 “那我要吃肉。”Sie抱住他的脖子就啃。 魏景辞看着Sie笑的眯起来的眼,怔了怔,这还是他回B市以来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你知道姜林跟我说什么么。” 魏景辞皱起眉,“没兴趣。” “真没兴趣啊?”Sie又在他脖颈处蹭了蹭,仿佛突然间爱上了这个动作,“那我也要说。他和我说他是真喜欢我啊,想和我过日子呢,呵呵。什么种田摘花小桥流水的生活听着很令人向往啊。” 魏景辞撇撇嘴,“听着好听而已,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就知道苦了。”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又想起来他不并知道Sie在英国一个人到底过的如何说不定吃了不少苦的时候顿住了。 安慰他般,Sie抱了抱他,又说,“我拒绝他了哦。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特别喜欢,喜欢到跟他过什么生活都无所谓,别说能不能看到花啊水啊,他不喜欢我离开他,我就每分每秒都在他身边,只要他不烦我,我哪里都不去。” 魏景辞僵了僵。 “哥哥——”Sie恍若叹息地说,声音轻的仿佛散到了风里,“和我一起吧。” 隔了许久,魏景辞才低低了嗯了一声。 从郊外回来以后,魏景辞就收拾东西准备去A市,魏家老宅在A市,魏氏的总公司也位于A市,最近公司大量股东外逃,股票一部分被莫名人士收购。网络上谣言四起,说魏氏资金空窗,连续亏损几年,一直在粉饰账目而已,魏延本来不想管,要不是看魏景辞连续好几日不动作而奇怪的话,根本不会干涉他,于是想到可能是小儿子出问题了,着急的马上从格拉纳达的皇宫赶了回来。 魏景辞一打开门,就看到魏延靠在沙发上,意味不明地笑着看他。 魏景辞头皮麻了一下,脸上却撑的泰然自若。 魏延老狐狸一样笑眯眯地说,“怎么才回来呀?什么事情耽搁了呀?小景回呢?” “Sie在B市处理库乐。”魏景辞把提箱放在一边,保姆麻利地收拾了起来。 魏景辞也随便地往沙发上一靠,等着魏延问话。 “说吧,你什么打算啊。默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要把家败光了呢。” 魏景辞撇嘴,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魏氏留给他随便整,整塌了都不管的。魏景辞压下腹诽不动声色道,“大体怎么回事我已经有眉目了,您既然回来了,就等着看好戏吧。” “哼,”魏延呷了口茶,斜眼看他,“值得我一看的戏总共也没几件,希望你让我看的是我最想看的那一场。” “你不会失望的。”魏景辞勾起笑容,而后站起身,准备去楼上休息。 “景辞,”魏延叫住他,“……景回还好吗。” 魏景辞愣了一下,才答道,“他很好。” 魏延看着魏景辞上楼的背影,皱起眉。 Sie的日子并不比魏景辞好过,在库乐忙的焦头烂额,应付魏景辞丢给他的烂摊子,以一个从未上过一天班的挂名副总的身份周旋于各个股东之间,这就算了,毕竟是自家产业,可是沈乔安你能不添乱么,他倒是人性还未完全丧失,由从前每天一陪的频率体贴得降到两天一陪,这就算了,他还要时不时地接受沈芝雅的眼刀,别看沈大小姐平日里装的和蔼可亲,但以Sie识人的眼光他还是看得出来人家对他的不待见,这也难怪,任谁的未婚夫是个过度的弟控都要抓狂,要是让她知道事实还不止这样,不知道沈小姐的表情会不会更好看些,Sie总是忍不住这么恶意的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还不想被魏延操刀追着砍。 库乐的危机解决起来说容易也不容易,说难也不那么难,关键是不知道某些人的态度,对此沈乔安曾隐晦地给他透过话,A-One这次是大手笔,比当初库乐投入的资金一倍还有余,看来是准备趁这次库乐危机彻底抢占市场,虽然手段不太光明,效果也有,但以为这样就能将库乐打垮,也太小看他魏家人了。 Sie一手转笔,另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对面整理文件的闫崎沉思。魏景辞这次去A市并没有带闫崎,只带了闫崎下面的二助,这很不寻常,因为工作上闫崎几乎与魏景辞形影不离,闫崎几乎经手库乐每一个项目,大事小事统统包揽,是魏景辞最得力的助手,鞍前马后,一个人能当一打使,魏景辞使唤的欢快,闫崎虽然总是嘴上抱怨但行动还是丝毫不懈怠,因为魏景辞给的薪水实在是太可观了。 明面上魏景辞这次没有带闫崎理由说是留给Sie用,免得Sie把公司给拆了,但是Sie了解魏景辞,他可不认为他老哥会在这方面体贴他,如果不是他太敏感的话,就是闫崎……有问题? Sie眯起眼。 闫崎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毛,哆哆嗦嗦地问,“怎么了,二少?” Sie瞟了一眼套在对方手指上的环状物,笑的和蔼可亲,“小闫闫,可是要结婚了呀?” 闫崎呛了一口,脸涨得通红,“二少,说……说什么呢。” Sie看着对方的表现顿时兴味盎然,“矮油,戒指都戴上了可不就是要办事了嘛,可别忘了请我哟,我肯定会给你包个大红包的。” 闫崎侧了下头,回过脸的时候神色已经回复自然,“二少别开玩笑了,这事还早呢,真要办事的时候一定会记得请您的。” Sie坐正身体,拿起一本文件丢在闫崎面前,正色道,“去叫每个部门开会,十分钟以后都到一会议室。” 闫崎惊讶地看着Sie突然变严肃的脸,额角抽了抽,默默地退了出去。内心止不住吐槽,二少怎么不去唱川剧啊啊啊啊,这变脸速度,比王道正牛一百倍,他才是变脸之王啊啊啊。 24、前战 目送闫崎关上门,Sie推着椅子转了一圈,拨魏景辞的号码。 线路那边的人态度不咸不淡,听了Sie的疑问后既没肯定也没有否定,说了句“你自己看着办”就挂了。 Sie听着通话结束的声音发愣,靠,要不要这么冷淡。 放下电话,他开始琢磨魏景辞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这人说话一贯隐晦,什么都不愿意明说,如果非要说出来的话就得拐十八个弯,别人想破脑袋都摸不清他的想法,不知道魏景辞是不是乐在其中,反正Sie总是抓狂地想把他脑袋敲开看看到底里面装的什么。就这男人这德行能娶得到什么老婆呀,谁受得了他呀,海底针的心哟,Sie撇嘴,也就他还能忍得了他。 散会后Sie从库乐大楼里走出,来接他的沈氏的车刚好到,Sie坐上去,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从车里看雨雾中的人都是模糊的,Sie手支在窗框上,一个男生骑着单车载着女生从车旁擦过,女生高高举着伞为男生挡雨,自己半个身子却都淋湿了,Sie闭起眼睛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小时候去哪都是司机接送,长大了就自己开车,唯一一次跟这种两个轮子的交通工具打交道还是有回姜林自告奋勇非要载他,结果差点把他摔了,那孩子啊真是笨的可以,Sie不由得笑起来。 Sie推开门的时候,沈乔安正倚在床上看书,他的身体机能正在不断衰退,因为坚持理疗,所以还能勉强坐起,但也只能持续不到一个小时,走路是彻底不能够了。看到他来,沈乔安放下书,笑着招呼他过来。 “怎么了,小少爷,一脸忧国忧民的。” “你还好么。”Sie扶着他侧躺下,自己坐在床边。 “担心我?”沈乔安挑起一边眉毛看他。 Sie没理他,看了眼时间,问他:“吃药么?” “吃过了,”沈乔安仔细瞧了瞧他,“有事啊,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Sie摩挲着手下的真丝床单,犹豫了下开口道,“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姜伟这个人。” “知道啊,”沈乔安不甚在意地说,“他是我上一个司机,因为偷了公司一笔款被开除了,所以我记得他,好像家里有个生病的母亲吧,弟弟上学也需要钱。” Sie笑了,“他很行啊,沈家钱这么好偷。” 沈乔安无所谓地撇开眼,“怎么,不稀罕你的小情人了,要办他哥哥?” Sie哼了一声:“轮的着我办么,我只是好奇而已。” “魏景回,你真是被你哥压得死死的。” “……” “行了行了,问完问题就快滚,别耽误我睡觉。”沈乔安懒得鄙视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Sie静默了一会儿,继而轻轻地抱了抱他,“谢谢。” 沈乔安愣了下,然后笑开,“现在谢我还早呢。” 出门的时候Sie正好和沈芝雅打了个照面,沈芝雅脸色不太好,撇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开了,Sie约摸猜的出来沈芝雅在烦闷什么,如果那件事与她有关的话。 下午的会,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王朝》照原计划开拍,但是剧本不用魏景辞改的那份,而是用他自己的原本。不论这事是谁策划的,落到他手上那可只能自认倒霉了,Sie从来不会认真办事,更不会照常理出牌,一切都随着性子来,这件事里里外外从头到尾都令他不爽,魏景辞既然敢把库乐交给他,那他可就放手玩了。就算需要砸下大笔的钱Sie也要这戏演的精彩,最后鹿死谁手全看各自命数。至于A-One,告还是不告这个问题,既然魏景辞不给个确切答案,那他也就顾不得这便宜大嫂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短小,OTL 25、理解 Sie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铃声响了三遍他才挣扎着睁开眼,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林庸医”三个字恨不得将手机摔出去,“干嘛!”Sie咬牙切齿道,“林唯文,不要告诉我你不认得表,现在几点了你能告诉我吗?!” “哎呀,”对方故作惊奇,“本来我还以为这个点钟你应该睡了正有些小小的愧疚,没想到你这么精神呀?啧啧,年轻人夜生活就是丰富……” Sie气得额角直抽:“……你到底有什么事。” “噢,”对方这才想起正事的样子,轻松道,“没事就想和你聊聊你哥的问题。” “他怎么了!”Sie一下坐起来。 “呃……你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没什么大事,他好着呢。那什么,你有空的话明天到我这里来就行,现在好好睡吧,晚安哟。”林唯文笑眯眯道。 听着对方挂断的声音,Sie气得冒烟,这年头一个两个谁都敢挂他电话了是不是,睡睡睡,睡得着吗他还,王八蛋! Sie扔下电话,随便套了件衣服,取车加足马力直奔林唯文家,他就不信掐不死那个祸害! 在门口按了三次铃,林唯文才慢吞吞地出来开门,看着对方一身小熊睡衣,头上还带着顶可笑的睡帽的时候,Sie捏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揍他的欲望。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Sie推开他,坐在沙发上,瞪视着林唯文。 林唯文摸了摸鼻子,将门关好,倚在门边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你哥怪怪的?” Sie愣了一下,随后嘲讽道:“何止最近?他不是一直都很奇怪么。怎么?” 林唯文纠结着表情,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道:“景辞他……其实一直都在接受心理治疗……” Sie皱起眉。 林唯文看着他阴郁的样子有些不太敢说了,“呃……说治疗,其实手段就是催眠。” Sie没有开口,等他说下去。 林唯文深吸了口气,继续说:“其实你哥他很早就喜欢你了,远在你喜欢他之前。多少岁?16岁吧呵呵。”看着Sie因为他的话而惊诧的表情,林唯文只能无奈地笑,“你不知道吧,你一直都以为他喜欢田那非。” “难道不是么,那女人死了以后他都不理我了,现在也是,反反复复的。”Sie捏着眉心,一副疲惫的样子。 “不是的,Sie,你哥他……怕你发现他对你的感情而厌恶他吧那时候,又或许是连他自己都看不清那种感情,所以才想要逃避吧,疏远你,想给你们之间降降温,田那非不过是他用来疏远你的一个借口罢了,你哥那种人,除了你其他什么人根本就不在意。你离开B市以后,他很痛苦,没日没夜地工作,压抑自己不去找你,最后实在是扛不住了才让我对他催眠的。你那时候还小,他总要为你着想,而他在英国的人跟拍的你显得还是挺快乐的,他想放手,所以拼命地想要忘记这种‘不正常’的情感,傻子一样还让我想办法只是忘掉他对你的欲望,却不能忘记他作为兄长对你的爱。后来大概是他实在是太想你了吧,不管再深度的催眠都再也压抑不住他想要见你了,三年,很长的时间了对么。即使想到再见到你他会失控,却一时半会儿也都忍不了了,只能自己骗自己暂且相信他那见鬼的自制力,所以才大肆宣扬他和沈芝雅的订婚宴。你知道他害怕么,魏景辞是个胆小鬼是不是,明明想你却又不敢主动见你,不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要结婚,而是借助报纸媒体的宣传,怕你回来又怕你不回来,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赌一把,看你会不会看到,你看到了还在不在乎他会不会回来。你回来了,和他想象的却不一样,你不是快快乐乐的如他所见影像里的样子,而是苍白又绝望,还偏激,身边又带着着来路不明的人,他可能也知道自己的冷淡伤害到了你,就尽量不用药,所以对你的态度才总是反反复复的。那次因为发现你吸食可卡因以后他就彻底放弃催眠了,与其看你如此痛苦不如索性随你。” 林唯文说完之后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将这些告诉Sie对不对,明明说过自己只是作为旁观者不会参与其中的,却还是没能忍住插了一手,说到底还是魏景辞那天的状态不太对吧,停止催眠后正是紊乱的时期,还恰巧碰上Sie出事,公司里也乱了起来,林唯文真怕他在压力之下崩溃了。 Sie一直低着头,林唯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默默地陪在一边。 许久,Sie才说话,声音有些哑:“你知道么,小的时候魏景辞特别宠我,毫无原则那种。有次我和小朋友打架,打到人家头破血流,对方家长找了过来,明明是我不对,可是只要我一露出委屈的表情,他就心疼的完全没原则了,硬是把责任推到人家身上,还非让人给我道歉,呵呵。后来我就想了魏景辞能这样宠我多久,会不会有一天有个人把他抢走,我不要把他让给任何人,也不要别人和我分享,我要霸着他一辈子。” 林唯文挑了挑眉,有些困惑道:“怪不得魏景辞觉得你不爱他,他不接受你,你对他根本就不是爱情,是小孩子的占有欲。” Sie愕然,然后啼笑皆非,他还敢怀疑他的感情? Sie哭笑不得:“傻瓜一样。这种事真的很重要么?都这么多年了,那么多感情搅在一起,哪里还分得清。” 林唯文叹了口气,“Sie,景辞很认真,老实说,认真的有些可怕,他陷住一个问题别人还真就讲不通,也不会懂。” “我深有体会。”Sie笑着摇了摇头,仰身靠在沙发上,一副放松的姿态,不再说话。 26、调查 林唯文站起来拍拍Sie的肩膀:“去睡一会儿吧,天亮了我去一趟A市。” “怎么了?”Sie坐直身子。 林唯文皱了皱眉:“我也说不上,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景辞停止治疗也有一个多月了,现在怕是记忆反复最混乱的时候,魏氏不是在乱么,我有点担心他。” Sie一下紧张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快起来,我开车,现在就去。” 林唯文无奈地扯下帽子,“你也不需要这么担心呀。” Sie没有理他,直接开门走了出去。林唯文只好换下衣服,随着这个疯子半夜里在高速路上奔驰。 赶到魏宅已是晌午,门一打开保姆就奔了上来,看见是他又失望下来,Sie一挑眉,“怎么了李婶?” 李婶也顾不上和这位久未谋面的少爷叙旧慌张地说道:“二少爷,大少爷昨天早上被警察带走了现在还没回来怎么办呐。” Sie看着老人家担心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愣了一下,神色顿时冷厉起来,“怎么回事?” 李婶慌慌张张地有用的没用的说了个大概,说是少爷前晚精神不好昨天起的稍微晚了些早晨刚用过早餐警察就来了把少爷带走了,他们有好几个人凶神恶煞的说是要少爷协助调查什么,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李婶是从小看着兄弟两人长大的,两人一直都是李婶在照顾,这下是真的被吓着了,担心的整晚没睡好,Sie只得耐下心来安慰她,又问了几句,知道魏延回来了,这事肯定没问题,但他得去警局看一看不管怎么说。 将李婶安抚下来后,Sie和林唯文赶到警局,正碰上和警方交涉的魏延派来的律师,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警局接到举报魏氏总裁收受巨额贿赂,并且有理有据,警方只得将人带走调查审问。律师告诉Sie魏景辞已经在里面呆了将近24个小时,他本可以将他保出来但是魏先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坚持接受审问,律师看了一眼表,24小时一到那人必须得出来。 “胡闹!”林唯文气的踹向墙壁,魏景辞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么!本来就精神脆弱还要连续24小时无休息不吃喝地面对高强度的审问打心理战,他以为自己是金刚么! Sie没有说话,瞪着审讯室的方向。 不一会魏景辞走了出来,身上的西装还很整齐,背脊挺得笔直,只是神色说不上好,但是依旧犀利。律师转过身气势汹汹地说警方最好能给个交代,魏氏随时保留上诉的权利。 Sie匆忙迎了上去。 魏景辞惊讶地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Sie看着对方苍白的唇色还没来得及说话,魏景辞晃了晃就倒了下来,Sie赶忙把人架住,一边着急地喊林唯文。 魏景辞是故意的没错,24小时的询问中不只是警察在套他的话,他也在警察的言辞之间寻找信息,这个无聊的受贿指控滑稽至极,有趣的地方在于对方提供的证据,按图索骥他有把握找得到这个人,其背后的力量到时候他也会连根拔起。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精神力和体力,长期的催眠治疗一经断掉导致他的思维混乱不堪,还时常伴随着绝望的情绪,在那个昏暗的屋子里除了应付警察兜圈子式的提问他更多的精力都用来压制想要掀翻桌子或者割破自己手腕的冲动,连走出那间屋子的力气仿佛都流失了,在看到Sie的那一瞬间,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从日夜颠倒的欧洲杯生活中抽身出来更一章……貌似真是搁太久了,明天上肉OTL 27、缠绵 Sie一直守在床边,魏景辞脸色苍白的仿若透明,眼下一片青色,很久没有休息过的样子,Sie心疼地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眼睑,脸颊。 魏景辞眼皮动了动,然后眼睛睁开来,看见Sie后虚弱地笑了笑。 Sie凑过去吻了吻他嘴角,将他扶起来靠着枕头,“吃东西吗?” 魏景辞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Sie下楼端了粥,一口一口喂他。喝完以后,给他揉太阳穴,“你太累了。” 魏景辞闭着眼提不起兴致,乏味的样子。 隔了两天,魏景辞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林唯文叮嘱Sie消停些,不要让任何事物刺激他,魏延也表示工作的事情可以歇一歇,母亲被他接了回来,46岁的阮静婕身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一如26年前聚光灯下的风姿绰约。之前魏延回来的急,她在格拉纳达多呆了几天得知魏景辞的事情才回来,看见自己儿子憔悴的样子忍不住的心疼,炖了各种补品给魏景辞补身子,魏景辞哭笑不得,只得无奈地天天参汤补得欲求不满起来。 于是Sie瞅了个好日子将魏景辞扑倒在床上,聊以许久未接触的慰藉。 啃着魏景辞的下巴,Sie模模糊糊道,“我知道你这几天比较虚弱啊,我可以帮你嘛,想你了。” 魏景辞好笑地看着他,任由他将自己的衣服扯得变形。 Sie抱住魏景辞亲了半天,才正色地对他道,“林唯文都和我说了。” 魏景辞有些发愣:“说什么。” “能说的都说了,”Sie摸着魏景辞嘴角,“你很爱我。” 魏景辞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Sie笑起来,“我也很爱你。魏景辞。”看着对方微讶的表情,忍不住吻了上去,将他的手拉到心口,“哥,我爱你,有爱情,有亲情,它们交织在一起已经分不了那么清了,可是不管是哪一种感情这里都只有你一个,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心愿是一样的。”Sie顿了顿接着说,“我不小了,好多事情早就想明白了,就算想不明白也来不及了,你以为21岁还很早是不是,可是就像一颗蛀了虫的果实,腐烂是由内而外的,外表即便再华丽内里都早已腐烂不堪了。哥,我害死过人,吸过毒,也差点死掉过,人一辈子能经历多少起伏又经过多少诱惑见过多少繁华,我体验过了,还是没办法放开你。我对可卡因的依赖其实很严重,有时候恨不得自己死了,就溺死在那样的幻觉中,可是每到清醒的时候又怕你厌恶这样的我,怕的不行,最后费了好大力气才戒了。我现在好了,可是你的样子让我很担心,开心点,好不好。”Sie吻着他嘴角,眼睛红了起来,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魏景辞拉过Sie吻上去,舔过他口腔里的每个角落,攫住他的舌吮吸,Sie哼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拉着他的上衣靠近些,企图再加深这个吻。 魏景辞却松开他,拉开了距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了?”Sie迷蒙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沉浸在欲望中无法自拔,对方不让他吻嘴唇,他就吻别的地方,睡衣一开始就被Sie拉下一半,魏景辞半边胸膛都露在外面,Sie吸了口气难耐地吮吻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一路往下,直接扯下睡裤,含了下去。 魏景辞急喘了一下,“景回。” Sie服务着魏景辞,一边观察着对方沉醉的表情,魏景辞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实在太过诱惑,Sie硬了起来,直到对方一股白液喷薄而出。Sie舔了舔嘴角重新吻上魏景辞的嘴唇,也没有往内深入,只是一下一下厮磨般辗转角度地浅吻。耐不住这样细致的旖旎,魏景辞呻吟一声,粗鲁地推倒Sie,撬开他牙关纠缠住他的舌头,一直吮到最深处,津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两人都顾不上擦。Sie难耐地双腿缠在他腰上,身子一下一下向前蹭着魏景辞。魏景辞揉捏着对方的臀瓣,唇舌转移到Sie胸前,将对方的乳尖咬到挺立起来,Sie喘息着,迷乱地叫着。魏景辞手指沾着润滑剂插入他股间,声音暗哑,“还没干嘛呢就叫成这样子。”Sie失神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话,只是听着那人性感的声音就觉得身体空虚的难受,渴望身上这人的贯穿。“快点,”Sie带着哭腔抱紧他的腰,“快点哥哥。” 魏景辞低咒一声,还好已经扩张的差不多了,不然他怀疑自己会爆掉。进入Sie的身体,满足地叹息了声,“我的宝贝。”Sie颤抖着,魏景辞感觉又紧致了几分,慢慢地挺进,像是呢喃一般道,“这辈子就宝贝你一个人了,恨不得干死你,我们死在一起好了。”Sie咬着他喉结,手下抚摸着光滑的肌肤,魏景辞一个用力,Sie尖叫起来。将他的腿折起来,魏景辞进的更深,像要彻底占有这个人一样,往里再往里,和他融为一体。 两个人折腾了一夜,兴致一上来换了各种姿势,后来还在落地窗边来了一次,魏景辞的房间对着花园,晚上的郁金香园空无一人,Sie脸贴着玻璃,屋子只开了壁灯,透过玻璃隐约可以看见他们的投影,魏景辞托着他的臀部极致色情地抚摸着,Sie伸手摸了摸他们连接的部位,愈加兴奋了起来,嗓子哑的再发不出声音。两个人都不要命了一般一次又一次激烈地索取对方的身体,仿佛可以直到末日。 28、线索 日上三竿魏景辞才醒来,手搭在Sie的腰上,Sie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眉目如画,脸埋在他肩头呼吸绵长睡得正熟,一副柔和的面貌。魏景辞看了一会儿才托起他的脸吻醒他,Sie迷蒙地眨眨眼,在他颈处蹭了两下才清醒,做了个起身的动作浑身酸疼地又跌了回去。 “小心。”魏景辞接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又吻了吻。 Sie看着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几乎每一寸肌肤都被吻痕覆盖着,胸前,大腿更是如此,腰上还有一圈淤青。Sie囧了囧,手一摊:“真是……禽兽啊。” 魏景辞不以为意地继续专心从他睫毛一路吻下去。 Sie躲开他,打了个滚,觉得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在身下摸了摸,然后看着手中的戒指愣了,银色简洁的戒身,咒文式的纹络,细看起来实际是TE AMO的写法,正是他从英国回来B市那天在魏景辞的婚宴上给他的。 “你还留着?” “嗯。”魏景辞抽空瞥了眼戒指,不甚在意地拿过来随意戴在手上,拉过他漂亮的无名指Sie在戒指上吻了吻,笑的弯了眼,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Sie没有理会,将手指慢慢含在嘴里舔弄,抬眼挑逗地看向他。 魏景辞的眸色变深,喉结动了动,将他推倒在身下,啃咬着他的唇,声音沙哑极了:“别…闹了……电话。” Sie的手从对方后颈一直抚摸到尾椎,又绕到大腿根部摸了两把才恋恋不舍地放手,接起电话。 听廖然汇报完起诉A-One的准备进度,Sie放下电话,又躺回魏景辞怀里。 还没来的及说话,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魏延的律师,说查到了打给魏景辞存款的账户来源,是闫崎。 “我让《王朝》继续拍了,剧本用我的,然后准备起诉A-One侵权。”抬头看了看魏景辞,Sie眯了眼,“你早猜到了吧。” 魏景辞笑了下:“钓大鱼而已。我把剧本复印了一份放在那里,等人拿,我在猜是不是闫崎。” “是他么。” 魏景辞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我查过闫崎的女朋友,单亲家庭,父亲嗜赌。大概半年前借了笔高利贷,因为还不了钱被打断了一条腿。但是在四个月之后欠款连本带利还清了。”魏景辞看了他一眼,“是有笔钱打到了第三方账户上,他女朋友分了三个月去提钱,然后还清的。” “你没有查到是谁?”Sie皱了眉道。 魏景辞摇头。 Sie歇了一天后出现在姜伟家中。 姜伟面对这个不速之客实在是拿不出友好的态度——好在姜林不在。 Sie照惯例先客套两句,捎带过问一下姜林如何。 姜伟噎了一下,继而神色僵硬道:“魏先生确实薄情。” Sie无奈地摇头:“那行,我开门见山说吧,你和闫崎什么关系?” 姜伟诧异:“你怎么知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马上掩饰道,“闫助理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哪有什么关系。” Sie揉了揉眉角,叹口气:“姜伟,我不知道当初廖然是怎么跟你谈条件的,他所答应你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不会对我造成很大伤害,我这边宁愿息事宁人。姜林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盗取库乐的那些文件也不重要,但是你不应该走远了。”Sie顿了顿,留给他思考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闫崎干的事情不少,聪明人还是尽早跳出来的好。” 姜伟看着眼前神色严厉的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魏家二少,这人的确不是个不务正业只懂挥霍没有脑子的二世祖,相反,他城府深的可怕。不论是之前对待小林不清不楚的态度,还是被绑在城郊时伪装的无害,他都看不穿他。还好小林没有再继续招惹下去,姜伟只得这么庆幸,决定坦白他所知的一切,将魏景回这页彻底翻过去。 他缕清了思路,然后说:“我原来是沈氏总裁沈乔安的司机,这你应该早查到了,我因为偷了一笔钱而被开除,好在沈少知道我家里状况后没有进一步追究,只是那个月薪水泡汤了,我母亲病的很严重,治病缺钱,已经在床上躺了很多年。闫崎找到我,给我出主意,让我不管用什么方法争取进入库乐,说事后会给我一大笔钱,足够支付我母亲后半生的医药。那时候正巧你和小林的照片被媒体曝光,闫崎说这是个好机会,叫我找机会打你一拳,然后等待转机,后来果然魏景辞找上我,一开始还气势汹汹,到后来居然又高兴起来,说库乐就是需要我这种敢打敢说的人,然后莫名其妙地我就进了库乐。哼,倒让闫崎料中了。不过现在想来那时候魏景辞就在给我下套了吧。他早知道是我。” 姜伟冷笑一声。 Sie耸肩,“魏景辞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说不定他确实赏识你呢。和你联络的只有闫崎一人吗?闫崎上面还有没有人?” “只有他。我不知道闫崎在为谁干活,但肯定他不是主谋,看上去也像是被威胁的,不情不愿的,哼。”姜伟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冰冷地叙述道,“一直是闫崎在控制我,他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其实我也没机会做什么,我接触的东西更多是后勤,没有发挥的余地。大部分事还是闫崎自己干的吧,或者他那个老板,他们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负责拿钱。” Sie抓住了对方话里的讯息:“老板?” “嗯,那个老板我只接触过一次,电话联系,声音是变声器处理过的。他让我把你绑起来,地点也是他告诉我的。我只能骗小林把你约出来,骗他说那几天过去后就放你和他一起走,藏起来生活,小林很配合。那几天每天播放库乐的新闻也是那人指挥的。”姜伟想了下,又说,“就是这些。我知道的没一点保留都告诉你了,也希望我们之间如你所言最好再也不会有交集了。所以最后送你一个消息吧,命我放人的是个女人,我听的很清楚,那个声音是沈家的小姐——沈芝雅。” 29、葬礼 沈乔安的葬礼那天,天空下着小雨,一排排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进进出出,路过沈为民时不论真心或是假意都会道一声节哀。 沈为民苍白着脸,看上去随时都会跌倒。 沈乔安的死并不是意外,但对于亲密的人来说,即便再怎么有思想准备,这一天来临的时候还是会痛彻心扉。 Sie看着沈乔安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微笑着,笑容仿佛一生真有那么开心。他转过身准备离开,不远处出现的人令他讶异地停住了脚步。 是黎婷。穿着简洁的黑色套装,35岁的女人风韵依旧,没有太过漂亮,却雅致地耀眼,站在她旁边的应该就是他的丈夫了吧,不知道沈乔安这时若是醒的话该作何感想,Sie想扯起嘴角,但是这个笑容最终还是失败了。黎婷发现他的目光,看向他,笑容比他自然的多,她礼貌地问,“请问我可以知道他……是如何去世的吗。” Sie淡淡道:“安乐死。前些日子在瑞士做的。” 黎婷短促地笑了一下,“果然是他的性格。” 黎婷又看了一眼沈乔安的照片,然后牵着爱人的手准备离开。 “你……”Sie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她,黎婷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Sie问,“你爱他吗?” 黎婷顿了顿,没有回答。Sie看着她的背影,一如她的人般坚决,但是他却从中看出一丝沉重。 爱,可是不能。那是她第一次恋爱,沈乔安如烈火般燃烧着她,令她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可是自己却不能拖累他,他们之间相差太远,理想、未来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相干,既然最终这份爱也会在现实中耗干净,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Sie突然就想到了田那非,那个女人曾经对魏景辞的爱究竟有多深呢。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后悔吗? 沈乔安是在一个月前告诉Sie这个决定的,而且准备工作早就做好,已经联系好了瑞士方面的公司,只差动身。Sie对对方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很是愤怒,但即使是沈为民也无法阻止他,更没法动摇他的决定,他们能做的只有接受并且支持。主动安乐死在许多国家都是违法的,瑞士是唯一一个接受外国人来此安乐死的国家,甚至还一度引起死亡旅游业的兴旺。沈乔安本身便是安乐死合法化的支持者,在得知自己的病情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了,告诉Sie的时候语气难掩满足。Sie内心虽然难过,但他不必站在道德至高点上争论这是否人性,是否有违伦常,他只要沈乔安自己高兴就好。沈乔安没有选择他们的陪同,一身轻便,只有沈芝雅一人同行,在这个冬天横飞遥远的欧洲,再回来的时候,只是沈芝雅手中的一抔骨灰。Sie没法猜测沈乔安选择死亡之前心里在想些什么,是否会害怕,他喝掉带他死亡的药水后会不会痛苦,他呼吸停止后脸上的表情是否安逸。 他只知道葬礼过后,沈为民一病不起,沈芝雅逐渐接手沈氏的产业和生意。他的律师也已查出打款到闫崎女友上的账户。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安乐死,推荐看Terry Pratchett拍摄的纪录片Choosing To Die ,很震撼 30、暴露 是闫崎的母亲。 闫崎的母亲很早便与他父亲离异,Sie冷笑,难怪早先没查出来,律师只查了闫崎现在的父母,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闫崎现在的母亲并非他的生母。表面上闫崎与其生母交恶,互不往来,出事的时候到底还是亲情牢靠,律师唏嘘不已。 Sie被沈乔安的律师叫往沈家主宅听取遗嘱的时候很疑惑。沈乔安生前握有沈氏11%的股份,死后将之全数捐献,还留给Sie一份密封文件。 Sie没有理会神色各异的沈家上下,也没有注意沈芝雅握紧的拳,快步离开了沈家。 文件夹里是一份电话录音,还有一份打印出来的汇款单。 汇款单上是闫崎给魏景辞账户上汇的巨额款项。 电话录音是沈芝雅与不明人士商议伪造闫崎身份汇款的前后。 Sie想起那次去看望沈乔安时对方说谢他太早的话,揉了揉眉角。魏景辞拍拍他,踱到窗边去打电话。 拘留所里,闫崎面色还算不错。看见魏景辞甚至还笑了一下。 “我一直在想这一天会怎样到来,”闫崎顿了一下,“你和我想的一样。” “我们认识了有八年了吧。在X大的时候你还记得吗?我们不小心踩折的那棵小苗Asen发了照片给我看,都长成大树了,呵呵。” 魏景辞没有说话。 闫崎自顾自地说:“阿玲想五月结婚……还好她不用等了。” 闫崎伸展手指,看着中指上的戒指,愣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你大概知道阿玲的父亲借了高利贷吧,那人还逼阿玲拍了……那样的照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有个人来找我,他说可以帮我把这件事解决,但是相应地,我也要帮他。 “起初要求很简单,拿一些过几个小时将会披露的很基础的数据,把姜林的哥哥弄进公司,还有你和Sie的关系亲疏,后来就收不住了,我承认当初是我想的太简单,但是我已经摆脱不了了。他让我拿剧本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会暴露,其实第一天干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也想得到今后自己会得到怎样的下场。” 闫崎表情很平静。 “那个人是谁?” 闫崎笑了:“景辞,你一向聪明。我不会说的。” 魏景辞微微皱眉,还是说道:“闫崎,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会保护你而是选择背叛我呢?” 闫崎听着对方依旧冷淡却透露了些情绪在里面的语气愣了愣,闭上眼,“谢谢你。” 谢谢你依旧把我当做朋友,在我自己那么没有信心的情况下。 闫崎不向他求助的理由自己都说不明白,只是下意识那么做了而已,也许自己早就已经对生活有了隐隐的厌倦了吧,懒得去做一点点抗拒。 那人起初大概是想从Sie那里突破,奈何从自己这方面传来的信息一直是兄友弟恭,他也不是没有试探过,9月份魏景辞、Sie还有沈芝雅去海钓的时候,是他专门给记者透露了消息,原因无他,婚礼上Sie的表现实在是奇怪,凑巧姜林也在场,一举两得,再一次曝光Sie和姜林,成功地挑起姜伟的怒火,闫崎了解魏景辞所以敢大胆一试,让姜伟去找茬。魏景辞何其聪明,从一开始就请君入瓮,而他自己,也只是一直假装对方还没察觉到而已。 魏景辞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的Sie,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忙蹲下身探他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Sie握住他的手,有些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了!”魏景辞急了。正要起身打电话叫林唯文来,手肘碰落茶几上的几页纸,魏景辞拿起来看。 除了早先看到的汇款单,竟然还有一份沈乔安申请安乐死瑞士方面的拒绝返函。既然被拒绝了,那沈乔安又是怎么死的?! “在哪找到的?”魏景辞看向Sie。 Sie捂住脸揉了揉眼睛说,“文件袋的夹层里。” 魏景辞不可思议地看一旁的文件袋,又回神看那份拒绝信,落款比沈乔安去瑞士早了一个月! 如果沈乔安一个月前去瑞士安乐死,遭到了拒绝,那他为什么一个月后带着沈芝雅又去一次?仅仅一个月医生就能鉴定他从不可以死亡到可以死亡的转变了吗?如果不是的话,那沈乔安的死亡又是怎么回事? “哥。” 魏景辞又听到Sie低沉的声音,接过他递给他的又一页纸,上面赫然是一份DNA比对结果,而结果显示,沈乔安、沈芝雅和乔琳的线粒体DNA基因一模一样! 魏景辞的脸色瞬时变得和Sie一样惨白,乔琳是…… 31、崩盘 库乐起诉A-One剽窃剧本的同时,魏景回也以个人名义起诉A-One侵犯其着作权,再起诉沈芝雅巨额行贿同时诽谤商业贿赂。证据一应俱全。曾经传媒巨擘的沈氏一时间风雨飘摇,树倒猢狲散。 魏氏大振,沈氏出局。 沈芝雅没有再提起上诉。 从她看到那几份DNA鉴定之后就崩溃了,她怎么都不敢相信沈乔安居然和她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乔琳已经去世,她唯一可以求证的就是沈为民了。 沈为民对她的质问表示坦然,讲述了一段毫无新意的豪门恩怨。 年轻的沈为民也曾意气风发,为了爱情敢于对抗家族,与乔琳私自结婚,却没有抗争到底的勇气,最终还是屈服于沈氏与严氏的威压,娶了严氏的千金,严敏不能生育,便抢了乔琳刚生下的孩子,带回沈家,骗乔琳说孩子已经死掉了。沈为民不敢脱离严氏,却又舍不得放开乔琳,将乔琳养在外面,还生了第二个孩子。而严氏自那时起便有些不正常,想要将沈乔安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却总是从那孩子的身上看见乔琳的身影,于是郁郁寡欢,疯疯癫癫,对沈乔安愈加不好。 “大概乔安爱上比他大那么多岁的女人也多少受严敏的影响吧。”沈为民叹了口气,短短几月,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没有了生气。 “你年轻气盛,我也没有好好对你。对你,对乔安,我都没有好好爱护。”像所有迟暮的老人一样,沈为民反思自己的过错,却也无能为力了。 沈为民没有怪她,而她却悔恨极了,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对沈为民的报复,恨他抛弃她的母亲,恨他不爱他的母亲,不爱她,只爱那个女人的儿子。要不是沈乔安不行了,沈氏才轮不到她,她决心抢走沈氏,从他最爱的儿子手中,和他对着干。她本来没准备对沈乔安怎么样,等到他自然死,公司自然是自己的了,可是后来沈乔安总是插手,碍她的事,到了瑞士后,居然告诉她安乐死的申请被拒绝了,死不成了,她才不甘心,她狠下心来喂他喝掺了氰化物的水。 可是真相怎样,与她所以为的全都相反,沈为民一生挚爱的女人只有乔琳,而她和沈乔安都是乔琳的亲生骨肉。 为了她的嫉妒,怨恨,她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哥哥,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而她的哥哥,却一直在包容她。 他大概很早就看出来她的偏激和幼稚,一直在默默阻止她,而她却因为他的干涉想要害死他。她为她的过错再也买不起单了。 沈芝雅嚎啕大哭。 Sie没有指控沈芝雅杀人,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沈为民。沈家已经破产,也已经付出了代价,Sie不愿意赶尽杀绝沈乔安的家人。可是只要一想到沈乔安明明知道真相,却还是欣然迎向死局,就止不住心里的寒意。 而偏偏,有人就爱挑战他的底线。 Sie看着面前如沐春风的人,只觉得没有心力再跟他玩下去了。 “John,回到你该待的地方去吧,不要再招惹我了。” John愣了一下,继而发嗲的蹭到Sie身边卖萌,“怎么啦,突然对人家这么冷淡~” Sie推开他,冷然道:“沈氏破产了,你还不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 “你在说什么?”John脸色一变。 “别装傻了,在英国故意接近我,给我下LSD,故意撞车,唆使姜伟绑架我,还有威胁闫崎泄露数据盗取剧本的不是你吗?或者说,是你和沈为民联手?”本来John的所作所为不值一提,Sie可以将他当做对手玩一场游戏,可是沈乔安的事情让他彻底失去了耐性,想要迁怒于一切与之相关的人,John便是首当其冲。 John愕然:“你……都知道?” Sie冷笑:“John,别忘了我跟你说过,我姓魏,魏家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John猛然想起那次撞破Sie和魏景辞接吻的时候Sie说的话,难道,那次就是他的警告? John留下冷汗,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作为天衣无缝,闫崎、沈芝雅甚至沈为民都是弃子,可是这一切居然已经掌控在对方手中?John不禁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库乐第一次危机的时候就对你警惕了。” “你就是那时候开始防范我的?” “怎么会。我一开始就在防范你。我的朋友不多,当然每一个都是严加排查的,怎么可能留对我不利的在身边?而你,对我表现的太上心。我能想到的那么一种你接近我的可能,自然就要试上一试,可惜——你没能过关。”Sie语气遗憾,仿佛真是在感觉可惜一样。John心里清楚他根本不会这么想,这个人说是有情,也可以说是无心,对待姜林对待他不都是这样吗?除了魏景辞谁他都可以不在乎。真是要活生生把人气死。 “你心思倒是多。”John嘲讽地说。 “我说过,John,”Sie认真地看着他,“我姓魏,你总是对我的话不当回事。” “那么早你就暗示我了吗?”John笑的苍白。是了,眼前的是魏景回,是魏家的少爷,魏延的儿子,尽管他平时自由散漫,游手好闲玩世不恭,但他还是魏景回,从小经受的教育和锻炼一点都不会少,偏偏John忘记了。是真的忘记吗?只是下意识地不去这么想他吧。John掩着面笑的苍凉。什么时候竟对他起了这种心思呢。明明是他的猎物而已,谁先认真谁就输了啊,他在这场战争,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32、结局 John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Sie。Poisonous Lust酒吧是个隐秘的情报平台,闲暇时John乐意在这里接些生意,说白了就是商业间谍,但John自诩比那高端许多。沈为民雇佣了他,他想要与魏氏联姻,却又担心自己女儿被骗,想趁活着先摆魏氏一道,给自己女儿在魏氏站稳脚跟留足股份。John与沈为民的合约是将魏氏的股份洗出来给沈氏控制,让沈氏能牢牢掌控魏景辞,不要让煮熟的女婿飞了。 John起初对这笔生意没什么兴趣,然而在观察了Sie三个月之后,他又改变了想法。他对Sie兴趣盎然。如果对方只是个纨绔子弟,他就先骗取他的信任,然后靠近魏氏套取资料。 John随着性子表现轻佻,时不时表露出Sie的意图,后来也就顺势利用了这点,假装自己爱慕Sie。这样表现热情些也不会招致怀疑。却没想到还是被怀疑了。魏家人,确实谨慎。 魏景辞的婚礼上他就发现了他们兄弟的不和,那时候他已经在闫崎身上做局,利用他们兄弟不和,或者借工作的名义将Sie套牢在Poisonous Lust。后来闫崎假借送狗的名义又去魏家试探了一次,但这兄弟关系实在扑朔迷离,他还是放弃了与Sie合作的策略转为利用。 当他发现他们兄弟真正关系的时候不得不说John被吓到了,有点懵。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John并没有透露给沈为民知道。如果揭穿了他的话少说也能给魏氏造些麻烦,而自己却没有这么做,难道他已经在下意识地在维护sie了吗。从那时候起,自己对于沈为民的任务已经有了懈怠的想法了吗,还是说,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自己就变了心态,消极怠工了,不然,自己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他的感情直到最后自己被揭穿以后才恍然。可惜已经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能做的只有离开。连在他身边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 John按了按眼角,订好机票准备回国。锁上店门的时候,一回头看见逆光的Jimmy,诧异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 一切尘埃落定。 新春之际,《王朝》的拍摄进入后期,预计年底就可以上映。 魏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终于平静下来的年夜饭。 窗外烟火灿烂,时不时传来各种爆竹的声响。 屋内氛围其乐融融。 阮静婕抿了口酒,轻飘飘的问了一句:“景辞,现在才追到你弟弟吗?真没用。”Sie被母亲不甚在意甚至还带些调笑的语气镇住,僵硬地转头看魏景辞。 魏景辞哭笑不得:“妈,你说什么呢。” 阮静婕挑了挑眉,指着Sie脖颈没有掩饰好而露出来的吻痕,“还装什么呀我早就知道了。” 阮静婕顿了顿然后贼兮兮地低下头小声说,“我早就看见你过你偷亲你弟弟,这么多年一直在等着看结果,居然到现在才搞定,太丢脸了。” 阮静婕嘲笑他。 魏景辞张口结舌地看向魏延,魏延无所谓地耸耸肩。 Sie尴尬地想把自己找个坑埋进去,赶紧站起来收起盘子躲进厨房。 魏景辞神色不明地拉过阮静婕的手说:“妈,你……当真不介意?” 阮静婕叹气,“你呀,就是不如景回,在意的太多。景回12岁时候那个样子真是把我和你爸爸吓坏了,我们那时候就决定再也不会让他收到一点伤害。你也是,一直这么辛苦,爸爸和我都看在眼里,若这是你唯一想要的,为什么不给你。” 阮静婕笑着掐了掐魏景辞的脸,又说,“对弟弟好些,知道么。” 那一刻,魏景辞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漫上满满的暖意和些许酸意。他只能搂住母亲,紧紧地抱住,为自己,为景回,感到庆幸。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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