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可说(爱只有一半)+番外——晨妆
晨妆  发于:2014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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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景皓听着,闭起的眼缝间溢出了一行泪,他的眼睛却从未睁开过。只是握着越晨的手越发的紧了。

坐的久了,看着眼前的人发了一个下午的呆。

值守的公公送来了药。宣景皓扬手示意那公公将药放下。

然后便对越晨道,“将药倒进花盆中罢。”

越晨听罢先是一愣。

宣景皓道,“药里有微量的毒药,对身体无害,但是长期服用却会夺人性命。”

越晨听罢一愣。宣景皓道“皇宫之中,全是我母后与宰相的人。这些药也都是我母后亲自派人煎熬的。”说罢,宣景皓又苦笑了一声,道“你走后不久我从宰相口中得知我并非我母后的亲生儿子,一开始我不信,后来我派阿凝暗里调查了一番,得知此事乃属实。后来,我母后找到了他的亲生儿子,对我起了杀心。而你又一去不回,实在……”

“我知道……”越晨冷漠的打断了宣景皓的话,轻轻地吻上他的唇,“我都知道。”

“晨儿……”宣景皓轻唤一声,流尽沧桑的眼神微微一转,波光流转惹人生怜。“今日你留下,我亦不知你到底是因为可怜我而留下还是其他的什么。”

越晨心里一寒,“陛下以为我今日回来只是因为可怜陛下吗?”

沉默中,一股暗流在流转。

对上那冷漠的眼神,宣景皓合上了眼睛,不再说话。越晨仍旧将两手放在杯子里,仍有宣景皓握着。 冰冷的眸子望着窗外,静静的一声叹息,好似感叹人世悲哀,又好似同情可怜命运。

是可怜,还是爱,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一个黑影人从窗前掠过。唤回了越晨在外飘渺的神智。

第八十三章:夜色太沉长

“跟我回家吧。”那个黑衣人出现在了越晨眼前,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越晨紧紧地挡在宣景皓身前,手仍旧任由宣景皓握着,另一只手则是警惕的取出了隐藏在袖中的银针。那个黑衣人又开口道,“我们的功夫都是一样的,而且我用的比你要熟练上千百倍。你赢不了我的。”

越晨一愣,那黑衣人眼里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徐徐的伸手扯下脸上黑纱。又道,“这里不属于你,跟我回去吧。”

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连,越晨愣住了,倒是静静的躺着的宣景皓撑起了身子,以冷漠回绝着那个黑衣人的目光,“这里属不属于他还轮不到你来说,他是朕的人,朕还是宣国的王。这片土地上的人就得服从我的管理。”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我不属于这片土地。他也不属于这片土地,所以轮不到你来管。”

“晨……跟我回家吧。”那黑衣人又说了一声。

越晨起伏的心弦终于平缓了一些,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黑衣人不说别的,只是重复着,“我们回家吧。”

越晨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跟他动起手来。一根银针化作一点星光闪过,那黑衣人身子微微一动,逼了开,紧接着,越晨又是一掌击出。

那黑衣人静静的站在原地,一掌狠狠的落在他的胸膛之上,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吐出。那黑衣人受伤,越晨也觉得胸口一疼,然后心里一阵难受,干呕一声,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越晨惊了会儿,那黑衣人笑了笑,道“我说过的,我们是一个人。”

越晨不信的后退一步,随即拔出随时佩戴在身的长剑。剑出鞘,阴冷的剑光幽幽的闪耀着,一剑接着一剑的击出,每一剑都紧逼着那黑衣人的命穴,而那黑衣人每一次都能以上好的轻功避开。然后隐藏不住笑意的眼神略有兴趣的盯着越晨。

直到一阵箫声传来,那黑衣人叹息了一声。然后倏地一下离去。

望着忽然消失的黑衣人,越晨看了看手中的剑。还有地上的血,若不是这些,他根本就不敢肯定,刚才真的有人出现过。

“晨儿……”宣景皓已经站了起来,从他身后紧紧地拦着他的腰。“别想了,我不让你走,谁也不可能把你带走。”

“陛下知道他是谁吧。”越晨问道。直觉告诉他,宣景皓知道那个黑衣人的身份。

“我只知道他来自雾之林。”宣景皓回道。轻轻地在越晨后颈上落下一吻。看着窗外的月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白日里睡了一天,这会儿也睡不着,陪我出去看看月亮吧。”

落英飞舞,宣景皓坐在假山之上,吹着箫。越晨折下一截树枝为剑,附和着箫声舞剑。

生死之事好似已经不存在了一般。他也不再是当朝皇帝。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当初。是那般的宁静。宁静的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洁白的石阶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花,风吹起花瓣,两人打滚在落英之中。

撕咬,忘我,有的只有临死前的最后缠绵。

哪怕咽喉中的血腥味已经弥漫到了空气中。

哪怕沉沉的呻吟声已经成了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疯狂过后,宣景皓撩起越晨的发,静静地看着他近乎绝望的脸庞,“你在担心?”声音里没有波澜。只是苍白的脸色在对他说。他是一个病入膏肓,即将死去的人。

“是怕。”越晨应道,静静的枕在宣景皓的臂弯,听着宣景皓凌乱的呼吸。“真的很怕那一天的到来。”

沉沉的夜色拉长了回忆,亦拉长了愁绪。

皎洁的月华照着洁白的石阶,石阶泛着月华之光,好似泛着月光的琼玉一般,美丽而凄凉。

“我会努力让自己多活一天。”宣景皓这样承诺着。越晨也没有在说什么。

夜深露中,微凉的夜里,两人靠着假山相依入眠,一个红色身影闪过,一件漆黑色的袍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凤楼里丝竹之声悠悠婉婉,好似诉说着悲苦经历。那个红衣男子仰头喝了一杯又一杯。

老鸨静静的看着那红衣男子,叹息一声。略微摇头,嘴角却又勾起邪恶的笑容,她扭着腰走到那红衣男子身前。叹息一声,抢过男子手中酒杯,“公子怎就一个人喝闷酒。”

然而,萧子卿却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继续拿着酒壶喝着。

老鸨又道,“虽然这里的这些哥儿比不上那位琴师,但也不至于无人能入公子之眼。”

萧子卿挑眉一笑,道“让这些人都退了。”说着,他拿出一叠银票放到桌上。老鸨顿时揉了揉眼睛,两手颤巍巍的拿过那一叠银票,不敢相信的细数着。然后又确定了一下真假。有些为难的看着萧子卿,“这个……”

萧子卿倒也没说什么,看都没看那银票一眼,直径站起身,拿着酒壶转身离去。

“银子没地方用,现存在这里,后面几个月的酒钱我就先给了。”轻佻的语气,潇洒的转身,眉角那一抹不羁的浅笑。

他游走在长街之上,虽然夜已深,但也还能遇上几个醉鬼,让这死寂的长街有了几分生气。

凄厉的风从身后吹来。还有阴冷逼人的剑气。萧子卿叹息一声,随手丢下了手中酒壶,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人,“怎么?来杀我的?”他问道。挑衅的看着众人。

那七人战成一排,每人都背着一把没有剑鞘的剑。“太后请公子一聚。”

萧子卿冷笑一声,道“没兴趣。”

音落,那七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剑气在空气中交接成一张有形的网。

萧子卿冷笑一声,静静的站着不动,一个黑衣人忽然挡在了萧子卿身前,几点星光闪过,穿透剑网,“这个人我要了。”那个黑衣人说道。

那七人又对望了一眼,其中为首的一个道,“阁下何人?”

那黑衣人道,“雾之林的人。”

那七人同时又是一惊。然后看向萧子卿,萧子卿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之际,身法依然洒落。背影后面的那一张面容却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第八十四章:喝一杯求醉

在那七人的目送下,两人一前一后不急不慢的出了城。

萧子卿将酒壶递给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并没有接过,萧子卿道,“刚才,你怎会出现?”

那黑衣人道:“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萧子卿冷笑一声,回眸看着那张与越晨一模一样的脸。一阵暗嘲。

那黑衣人嘴角也勾起一丝出人意料的笑容,“你当我是他?”

萧子卿喝了一口,笑道,“你不是说,你就是他吗?”调戏的勾起那黑衣人的下巴,借着一股浅浅的酒劲吻了上去。那黑衣人也没有逃避。回吻着他。

“你们……”萧子卿嘲笑的抬起眼睛,看着那黑衣人无情的面目,“你们当真是一个人?”

那黑衣人没有回答,静静的,漆黑的眼眸转了一转,好似在摇头。

萧子卿随手撩开了他的黑衣,露在月色下的是与越晨一模一样的身材。他刚劲而有力的手指划过他的肌肉线条,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虽然长得很像,可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你的肌肉比他要紧许多,你的身子并没有他那么敏感,你的表情……也没有他那般……”

“销魂!”顿了许久,萧子卿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轻轻地抬着那黑衣人的下巴,巡视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黑衣人。“虽然他的样子很冷漠,可那股妖娆也只有他那样的冷漠才衬的起。”

那黑衣人听罢并没有生气,萧子卿拿起地上的衣给他披上。“虽然我很想将你当做他,做一次……可我做不到。”这般露骨而又软弱的话,亦是他生平第一次说。当然也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听说他以前喜欢住在城外的一个小茅棚里面。你知道那个地方吗?”萧子卿问道,那个黑衣人起身带着他去了。

萧子卿站在茅棚前笑了笑,冷冷道“其实,我来过几次,可总是记不住路。”

那黑衣人也没有说什么。

萧子卿推开了枯枝编织而成的门,弯腰走了进去。静静的坐在干净而整洁的床上,叹息一声,“想不到一年多没人居住还会这般的干净。”

那黑衣人闻声道,“皇帝每日都会派人来打扫。”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萧子卿好似嘲笑般的说道。那黑衣人不以为然,看了看外面的月色,道“上官凝会在今夜出城。”

“这你也知道?”萧子卿问道。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他去请一个叫做死不了的人。”

“死不了?”萧子卿叹息了一声,斜躺在床上。余光瞟到了角落的一摊子好酒。酒坛很大,可以装下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萧子卿指了指那酒坛,道“给我舀一勺子尝尝。”

那黑衣人听罢只当是命令,而且他也服从了这个命令,舀了一勺子酒给萧子卿,萧子卿饮下叹了一声,“果然是好酒。”烈酒入喉,滚烫的温度灼嗜着咽喉,呛出了两滴泪水。

“听说死不了医术非凡,能让人起死回生。而他,也是一个长生之人,听说好像已经有两百多岁了。”萧子卿道。

那黑衣男子道,“只有一百三十岁。只是谣言太过夸张。但经他手的病人,绝没有不治之说。”

“那你说,上官凝能将他请来吗?”

“可以的。”

“怎么这般肯定?”

“因为他是上官凝。”

萧子卿不屑的收回了目光,又随手玩弄着挂在床头的剑,“可据我说知,死不了的医术虽然很高明,但他却向来不出山门。不入朝廷。而且,每日只有在晨曦破晓之时和夕辉出现之时才会施针救人。错过了这两个时间,就算是大罗神仙他也不会出手。”

“大罗神仙自然不需要他来救。”那个黑衣人说道。然后又随手从袖中抽出黑纱,蒙在了脸上,“我想今日暮色之时,上官凝就会带着他来到宣城。”

“哦?”萧子卿更有了兴趣。“如果真如你所言,比起死不了,我更好奇上官凝的身份了。”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默默地离开。月色下枝桠轻轻摇晃,地上倒影也随之摇晃。萧子卿躺在小木板床上睡了一晚。

翌日的光辉刺眼的很。不过山林间的鸟鸣之声却是悦耳的很。

听着,他宁静的合上眼睛。

一只飞鸽穿过丛林,寻到了萧子卿的踪迹,萧子卿微微扬手,白鸽停在他的手上。他取下信笺。看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

“又是我哥哥。”萧子卿放飞了鸽子。纵身跳上树木之端,静静的躺在枝桠之上。

“魏国皇帝本就无能,而且军队也不够强大。虽然在这一战上我们取得了胜利,但若是长久下去必败无疑。与其打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还不如各退一步,停了这战,求得一生安宁。”萧子卿望着手中的枝桠,喃喃的说着。“都说忍能得安,安能得福。我这么做没有错吧,没了战争,自然也就离安然不远,百姓安好,自然能享福。”

“喂!”忽然传入耳的声音让萧子卿震了震。这个声音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但却让他有几分害怕。

萧子卿翻身而下,“公主。”他恭恭敬敬的唤道。

魏月灵白了他一眼,“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心上人呢?”

“他……”萧子卿眄了一眼,“他当然去找他的心上人了。”

魏月灵近乎同情的看着他闪烁的目光,道“你怕我。”

萧子卿否认的偏了一下头,他确实怕了魏月灵缠人的功夫,无论他跑到哪里,她几乎都能找来。

就好比那一年,他来到宣国,也是魏月灵知道他来到了宣国,然后告诉了他母亲,他母亲借用他哥哥将他逼了回去。

说道萧子卿的哥哥,那个一生都只能躺在药罐子里的男子。他想,除了将那个人放在生命的最重要的位置上以外,他不知道要如何待他。

其实,萧子卿这个名字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他哥哥的。而他……他现在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他哥哥的。因为他哥哥是一个残废,所以,他只有代替着他哥哥活下去。

用他哥哥的名义活下去。

第八十五章:几度风云变

“公主来这里做什么?”萧子卿问道。

“你说我来做什么……”魏月灵质问道,“皇兄很生气,因为你擅自退军。要不是我,你们一家人早被杀头了。”

萧子卿懒散的‘哦’了一声,然后道“多谢公主相救。”虽然皇帝会生气是必然的,但他也知道,皇帝绝不会将他怎么样,更不会将他的家人怎么样。

“你倒是不着急。”魏月灵更气。

“没什么可急的,虽然陛下无能,但我也知道,陛下的脑子是明亮的,知道该怎么做对百姓更好。”萧子卿道。若非皇帝支持他,理解他,早就逼着他将魏月灵娶进了家门。当初皇帝定下这门婚事,也是因为魏月灵非要嚷着要嫁给萧子卿。而皇帝拿自己的这个妹妹没有法子,只好答应了她赐下了婚事,但是何时娶亲却要由萧子卿来做决定,当然,若是哪天魏月灵想要嫁给别人了,不想嫁给萧子卿了,这场婚事自然也就作了废。

这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对彼此也都是十分的了解,虽然皇帝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也是一个安于现状不喜打打杀杀之事的人。但因为要在大臣们面前做做样子,也就只好配合着演一出又一出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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