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 is not goodbye 上——靳酃
靳酃  发于:201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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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哥,司墨勋。”我扬起眉头,咦,决定不装相了?早这么坦白,就不用被无视了嘛……

“我知道……”

“嗯?”司墨勋再次目露疑惑,眸中的锐利也直直地射在我的脸上。

“邵大哥有给我电脑,我上网查的……”对于司墨勋,我没有必要说谎,再说,我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邵骞的监视之下,当然这些也会丝毫不差的报告给司墨勋,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司奕同司墨勋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但至少,从司墨勋对我的防备和隐隐的敌意来看,不会是哥俩好的那种!

“你真的失忆了?”司墨勋不放弃地又问了一遍,我则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直至他受不了移开视线,“你觉得呢?”我微笑着,并不期待司墨勋的答案,说实话,我都觉得在我醒来之后,我的性格似乎有些变化,敛了敛眼帘,似乎……受了这具身体的影响,我变的……有些恶趣味了……而且,我皱了皱眉,不要告诉我,这个司奕也是个gay,还是那种喜欢搞乱伦的那种,否则,我这个身体在兴奋个什么啊?!

敛下的双眸冷光微闪,司奕,你已经死了,你的身体已经是我的了,放弃吧,不要再强求你得不到的东西了,这不就是解脱吗?抚上心口,我静静地闭上双眼,展开的手掌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心口的那处跳动,“怦……怦……怦……”有些激烈,带着无声的反抗和绝望,很沉重,跳动着,挣扎着,直至无声……

“呃……”我眨了眨眼,感觉身体有些疲累,但其中的轻松感却是只有我自己才能感觉到的,司奕,走了啊……

“小奕,你醒了!”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喜的呼喊,转过头,只见邵骞满脸兴奋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我怎么了……”

“你啊……昏倒了……身体明明还没好,就要吵着出去,这不,出问题了吧……”邵骞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满脸的担心,我眼角泛柔,“我没事……邵大哥,你好像欧巴桑……”闻言,邵骞竟然奇怪地没有反驳,只是继续揉着我的头发,脸上有淡淡的隐忧,“唉……邵大哥也只欧巴桑这么一次了……”

“怎么了?”我眼睛一跳,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伸手抓住邵骞放在我头上的手。

“你哥哥来接你了……”说着,邵骞转头看了一眼伸手,我调过视线,这才发现落地窗旁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我竟然这么久没有发现,果然还是不想靠这个人太近吗?可这种事怎么会由我说的算啊……、“为什么?我拒绝!”淡然却坚决地开口说完,我收回手,放松身体躺回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看起来,我被安排在一个……很豪华的房间,到处是漆木家具,空气中有淡淡的檀木香,天花板的颜色是深棕色的,很肃穆也很老旧,但看得出来,是很贵重的木材,这里……是哪呢?不过,是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司奕的家。

“小奕……”邵骞无奈地笑着,发丝间的力道也有些沉重,“你哥哥已经为你办好了出院手续,现在你就在他家呢……不要任性……”我淡然地笑着,任性?我早已过了那个年龄了……我唯一的一次任性换来的却是撕心裂肺的绝望和痛苦,我不想,也不敢,再任性了……

“恩……”低声应完,我轻轻地闭上双眼,不再去理会房间内的两人,无所谓了,反正出来更方便施行我的计划不是吗?没关系的,做我的齐毅就好了……

第8章

一觉醒来,竟然是一片月色,我竟然睡了这么久了,原本还想,换一个新环境还会睡不着呢!结果,我幽然一笑,倒是蛮随遇而安的嘛……

“梆梆梆……”赤着脚刚下地,敲门声便立刻响起,我嘴角上扬,果真是不错的听力呢!这栋看似古典温暖的房子里住的人果然也不简单吗?

“请进!”清了清嗓子,我缓慢开口,门把一扭,随着“吱呀”一声被人打开,进来的竟是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满头的银丝,脸上也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不过……我眯了眯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从右鬓角一直延伸到耳根的是刀疤吧……而且还是那种军用的瑞士牌,呵呵……有趣,看似老迈虚弱的模样,但眼神却是绝对的矍铄和精亮,不可小觑的人物!

“小少爷,老爷吩咐了,若是您醒了,便在洗漱完后下楼用餐……”老人只看了我一眼便立刻低下了头,但也仅是霎那的视线交汇,也已经足以让我了解够多了。

扬起清淡的微笑,我有礼地点了点头,“称呼我小奕就可以了,不知您是……”老人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又很快地恢复了谦恭的模样,“在这个家都是这么称呼的,我是管家,小少爷若是不嫌弃,叫我秦管家就行了……”话说的并不算多,但明显眼前的这个秦管家不是个多话的人,能对我解释也算是给我身份的一个肯定,但也仅仅是肯定而已,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认同,只有几分惊讶疑惑还有隐隐的不屑和厌恶……

“好的,秦管家,我稍后就到。”

“是,我先下去了……”秦管家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出房间,只不过他的脚步被我的话拉的停了一霎,又很快的迈了出去。

我说:“谢谢了,秦管家……”能被秦管家称作老爷的人,肯定不是司墨勋,只因为他老爸还没死,在司家,没爹没妈的,只有司奕,但也正因如此,司奕总是游走于司家的各个家庭,一年被平分成好几份,如同打游击战一样,东家过完西家过,这算不算是居无定所呢?还好,这种情况在司奕十六岁的时候结束,那时候,司奕已经是大街小巷各种老鼠的老大了,也是在那时,司奕有了自己的房子,再也没有回到司家。

现在,我,齐毅,带着司奕的身体,又回来了。会有几个人欢迎呢?应该是整齐一致的排斥吧……

洗漱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可笑的是,明明都是西式的抽水马桶和莲蓬头,却都偏偏弄成了中国古代风,红木浴桶?!我感觉脑边的黑线正不住地往下挂,这算是内外合璧,中西结合吗?

简单的洗漱完,我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我昏迷前穿的哪一件了,嘶……我吸了口气,眯着眼,说实话,对于这种未经主人同意擅动他人衣物的行为,我是很反感的,那是一种在不明状态下被人窥透隐私的厌恶感,很强烈,我皱了皱眉头,希望给我换衣服的,是女人。我是gay没错,但这仅仅限于心理上,我在生理上对女人并不排斥,反而,对于肢体接触,我更倾向于女人,呵……像我这么怪异的gay,恐怕世上不多吧……也罢,谁叫我有洁癖呢?

用力地扯下身上的衣服,还好,内裤是我自己的,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床边的大衣柜,精美细致的雕刻凸显着这里的家具时如何的年代久远,可对我来说,仅止于欣赏,衣柜就是放衣服的柜子,没必要弄得这么像博物馆里的展品,这种附带历史沉重感的东西并不适合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

力道一样的不温和,我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新的,有的甚至还挂着商标,瞥一眼,喝……尽是名牌,还有一些虽然没有名牌商标,但从衣料质地和缝纫线口的走针痕迹,可以看出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全手工制品,我不禁唇角微翘,这个司家,可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时尚啊……

随手拿了一件纯手工的白衬衫,加上一件纯棉的休闲裤,我立即穿上,正欲转身,便看见了地上的那堆看起来很像是下脚料的废布,唉,还是狠不起来啊……摇了摇头,我弯下身将这堆破布捡起来细致地叠好放在床头柜上,同时,也发现了不知何时被我踢进床底的那双白色的毛绒拖鞋,动了动脚趾头,我有些呆怔,嘴角的苦笑也愈发的扩大,伸手紧紧地握住脸,妈妈……小毅真的好想你……

不同于地上的这双崭新精致,我曾经的那双白色的毛绒拖鞋是妈妈用家里的N条毛巾和不知道从哪里刨来的泡沫鞋底做的,从来不会针线活的妈妈心血来潮,硬是要亲手做一双拖鞋送给我做生日礼物,搞得我是哭笑不得,想想谁家会拿拖鞋做礼物,还是用毛巾做的,要是我,死都拿不出手,可妈妈就是一脸骄傲的将它交到我的手上,义正言辞地警告我要时时保护,不可弄坏,那可是她用十个手指头的代价做好的呢!我傻傻笑的同时,心也是涩涩的,真的很感动,几乎让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我记得我是死死地抱住那双拖鞋,低着头对妈妈说谢谢,而那双拖鞋,则在她走后,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本来就拙劣的线脚缝线口在我十五岁那年彻底被我磨坏,我从来没穿过,是被我的手磨坏的。

叹了口气,敛了敛外泄的情绪,我放下手,目光有些恍然,那双鞋被我藏在我的房里墙角处的第三块地板下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摇了摇头,现在还想这些干什么?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做呢!迈开步子,将脚伸进那双拖鞋内,好柔好软,再次动了动脚趾头,低下头,看着白色的绒面上下的起伏着,好了,该去见见一家之主了,看在这双拖鞋的份上,我就好点态度对他吧,毕竟,人老了,气不得!

拖鞋底很软,就算踏在陈旧的木地板上,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我也习惯了轻手轻脚,不过当走到楼梯上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吱呀”声响。

******

楼梯方向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让围坐在八仙桌的一家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或是茶杯,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了声音的方向。

司家老爷子听完儿子的汇报,疑惑不是没有,只是,一个顽劣不堪的犟驴小子只是失个忆就变了个性子,这种事说起来也是不太可信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视线尤其锐利的原因之一,席间坐的除了老爷子,还有就是长子司耀祖,长媳袁可,也就是司墨勋的老爸老妈,司耀祖面容刚毅,一看就是出自军营,有着难掩的兵戎气息,而袁可则是恰恰相反,柔情如水,很有小家碧玉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是某军区被无数女兵敬佩不已的前辈级人物,打仗,可不是只有上前线才算的,袁可便是后线的一名急救医师,她的医术如果可以拿军衔的话,估计已经是司令级别的吧……

至于其他几位,戴着眼睛斯文的那个中年男子便是本市的市长司荣清了,而身边的那名眉宇英气的女子也不是简单人物,她的工作可是被列为秘密级别,她的名字很好听,肖潇,名如其人,但从来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人们知道她,也仅是某次枪支走私案被警方立破,其中获得了某支特殊小分队的援助,而肖潇,正是这个小分队的队长。最后一位十五六岁模样的漂亮女孩,就是司家的掌中宝——司静大小姐了,真真是动若脱兔,静若处子啊……谁能想到她的花瓶模样全是拿来骗人的,人家除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跆拳道黑带,更是练过柔术,她那一掌下去,七分力道足够你从此以后拿耳朵当摆设了,失聪还算是轻的。

不简单的一家人此刻却一致地保持沉默看着同一个方向,而他们看到的却也让他们生出了异样的感觉,这……真的还是他们家那个死不争气的二小子吗?

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微微有些红晕,齐颈的发丝柔软地服帖在两鬓,如水的双眸沉静而淡然,粉红的唇色,嘴角的微笑温和而疏离,大约一米七八的身材似乎因为营养的问题显得有些纤细,但更显修长,上身白下身黑的大众穿着在他的身上却只会让人觉得再适合不过。

干净,澄净,透澈,迷离,陌生,种种不同感受冲击着围坐在八仙桌边的一家人,这还是他们平日见到的那个头发五颜六色,一边耳钉七八个,身上衣服邋遢颓废,私生活糜烂,整天打架斗殴不断,就知道惹是生非的司奕吗?失忆,真的会使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吗?可是仔细一看,那残留耳眼的两只耳朵,那耳后的红痣无一不是在告诉他们,这个气息飘渺清新的少年正是司奕,让所有人头疼不已的司奕。

司兆坤有些发愣,如果不是长孙提前打过招呼,也让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说不定会当场惊讶地喊出来,眼前的这个孩子的确是司奕那个臭小子,可是,又和以前那个相差太多,让人会禁不住错认为完全是另一个人(司家老爷子直觉真准啊……),可是,这眉角,这模样,分明就是自家的孙子,现在,他是真的相信司奕失忆了,而且是一点点都不记得以前了,否则,他的目光不会这么陌生,这么疏离,这么让人痛心。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柔和清亮的声线听得让人很舒服,也让人有一些反应不过来,可那话里的礼貌和疏远太明显,听在耳里很不舒服。

“咳咳……”司家老爷子低声咳了几声,打破有些压抑的沉默,稍稍放柔了表情,“呃……听说你回来了,所以大家都过来一起吃顿晚饭……坐吧……”老爷子习惯了发号施令,这么客气的话还是头一次说出口,也难免让在座的几位暗自交换了几个深意的目光,保持沉默。只有一个人站起身,一手挽住了齐毅的手臂,满脸讨喜的笑容,看在眼里是那么可爱可亲。

“小奕哥哥……小静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好想你的,哥哥都瘦了呢!快坐我这里,小静给哥哥夹最好吃的菜……”人来熟的司静毫无大小姐的架子,一把拉过站在三米开外的齐毅,将他压坐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而她坐下后,便又是老爷子几声低咳,“好了……难得聚到一块,吃饭吧……林管家……”话音刚落,那张司奕熟悉的脸便出现在了司家老爷子的身后,脸上挂着称职的笑容,带着恭敬,却不显卑屈。

“是,老爷,林嫂……”林管家刚喊完,一个差不多同样年纪的老妇从厨房走了出来,身前推着一个小餐车,不同于那种星级饭店的不锈钢,而是木制的小滚轮推车,分两层,上面是杯碟碗筷,下层就是各式各样的家常菜了,顿时香气四溢,勾的人口水分泌加速。

茶杯和报纸很快换成了整齐的碗筷和饭菜,司家没有什么严格的餐桌礼仪,但显然,食不言并不适用于司家,碗筷碰撞间隙,老爷子也会问问儿女子孙的最近情况,一个一个顺下来,压轴的自然就是司奕了。

第9章

“小奕,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老爷子已经是尽量用最最柔和的语气说话了,可是得到的还是齐毅那个一成不变的淡然微笑,和齐毅十分礼貌的回答。

“我很好,谢谢关心……”

“呃……那就好,那就好……”老爷子有些不适应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小奕比起原来那个,更让人不省心啊!那对人的态度,温文有礼,这没有错,只不过,以前那个一天到晚犟驴一样到处喷火惹事的小奕孬好还会……怎么说呢……就是让人觉得他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可是,如今这个小奕,言谈举止,都已经陌生到对他们都恪守礼节的地步了……这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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