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四爷+番外——老牛拉破车
老牛拉破车  发于:201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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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恍然。康熙末年吏治腐败,新皇登基之初人心又不齐,很多朝臣小算盘打的噼啪直响,胤禛希望通过科举多招些有才能之士也是正常。

允禟先表了态:“皇上一片为国为民的苦心,臣弟自是敬佩不已。”

允禩微微迟疑了一下。此事与他们并无利益冲突,胤禛却将他们叫来,莫不是想让他们办这个差事?新皇重用新人,朝中旧臣必有怨念。胤禛若命他们办差,除了能力,更多的是考虑他们身份特殊,尤其是他允禩,结交甚广,由他来做有安抚人心之效。此事若成,他们在新臣之中亦有声望,自然愿意。但若胤禛顶不住压力中途变卦……他们夹在中间可就吃力不讨好了。“皇上高瞻远瞩,臣弟自愧不如。”

允禵可没这颗七孔玲玲心,他也觉如今不贪不腐的办事能臣不多,这是好事一桩,自然双手赞成。“几位兄长说到臣弟心坎里去了,臣弟也这般想。”

允俄见几人都赞同了,讨了个没趣,委屈地看了允禟一眼,暗想下次还是慢些表态才是。“方才是臣弟想岔了。八哥九哥和十四弟所言极是,此乃利国利民之事,非皇上这般明君想不出的。”

不管口心是否如一,众人嘴上都表明了赞同之意。允礽这才开口:“臣亦如此以为。”

胤禛点头。“你们如此想,朕心甚慰。朝中大臣虽多,能臣却少得很。此事还是交予你们朕才放心。老八,老九,老十明年科举初添时务侧一科,你们尽管着手去办,有何难处回奏朕。”

允禩俯首跪下:“臣弟遵旨。”胤禛是何等坚不可夺志之人,多年兄弟他也有了解,既然当众表了态必会做到底。只怕是佛挡杀佛。

允禟允俄也跪下口称遵旨。

胤禛满意地点头。“二哥,朕听闻西洋亦并非只有奇技淫巧,也有些水利军械之技法,你原见过西洋使臣,对此也有了解。便去翰林院率众人将原传来的西洋译书残篇编纂整理出来,取其可用之术。”

听胤禛唤允礽,几人都竖起了耳朵,闻听此言,允俄咽下了到嘴边的“请皇上三思”。编书一事非但无权,还吃力地很。比之他们的差事,是费力不讨好。

允礽点头:“臣谨遵圣命,定当竭尽全力。”

“老十四,你在兵部,二哥将西洋兵器一册编出之后便交予你善加使用。”

允禵虽不觉得西洋兵器有何胜过大清之处,也点点头:“是。臣弟遵旨。”

胤禛一大早召见了张廷玉、马齐,又见了兄弟几人,此刻放松下来顿觉头有些昏沉沉的。端起茶喝了一口。“你们告乏吧。切记勿负朕望。”

“是。臣弟告退。”

允礽皱起眉,担忧地看了胤禛一眼。“臣还有一事上奏。”

胤禛本已放松下来,又强打精神道:“你且留下奏事,其余人便下去吧。”

允禩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如同未听到一般快步走出去了。

胤禛揉了揉太阳穴,“何事……”

此刻殿中并无他人,允礽这才抬起低垂的头,细细看着胤禛疲惫的面容,眸中满是怜惜,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胤禛登时红了脸。“光天化日,做什么……”

允礽替他缓缓揉着太阳穴,柔声道:“昨个可是又只歇了两个时辰?”

修长温热的手指温柔地按压,头中钝痛缓解了不少,胤禛舒服地眯起眼睛,含糊道:“许是吧,朕也未数着时辰。”

允礽微微加重了力道:“皇上勤政臣无话可说,但到底身子最重要。每日这样熬着,铁人也捱不住的。”

胤禛苦笑道:“国事总不可不理,朕也有心歇歇,只是苦于无暇。”

62、琐事

允礽犹豫半晌,一咬牙:“皇上若是无暇,今后便莫往臣那处去了。臣如今有了差事,也可来养心殿求见,一月少来些也不至于惹人生疑。皇上用这些个时辰多歇息些也好。”

胤禛挣开他的手,眉尖一拧,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心里愧疚不已,又溢满了柔情。

两人之事,本不为世俗所容,胤禛每月只有几次得空,晚间悄悄去允礽那里,有时待不了一个时辰就要回来。现在为了国事,这仅有的几次也要被克扣了吗?

允礽本来满心酸涩不舍,见胤禛如此为难,温柔地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唇,一触即离,干净的不带一丝欲望。这样单纯的吻,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胤禛咬唇:“话虽如此……”

允礽忽然一笑,凑在胤禛耳边轻声道:“臣惟愿皇上将身子养的好些,莫下次再到一半便受不得……”

“你!”胤禛对他怒目而视,耳尖都红了。“不是说要议事吗?”

允礽摇头:“并无何事,只是担心皇上而已。臣这便告退了。皇上歇息吧。”

胤禛纠结了一下,某人在独处之时,越来越口无遮拦,若是这般轻易原谅他的调戏,似乎有些没面子,还助长了某人的气焰,不过……

胤禛叹了口气,站起来伸手拥抱了一下允礽。“去吧。若有何事,便来养心殿。”两人相处时间如此短暂,分分秒秒都如此珍贵,哪经得起犹豫?面子什么的,和真情一比也算不得什么了。

三日之后,胤禛将科举改革之事下旨昭告天下。

会试过后,被选拔上来的人胤禛亲自殿试。亲手提拔了一批后起之秀。最初并不动旧臣,只是扩大名额,将新人加入,但官僚系统不可能容纳这么多人,胤禛又掀起了整治贪官污吏之举。杀了一大批贪官。

一些书之禁悄然解开。

两广总督孔毓珣奏请取消海禁之令,允许商人出海贸易。胤禛交廷臣讨论,廷臣分为两派,以隆科多为首诸臣坚决反对,言民与外交而生反心,多出而不归大清子民流失。赞同一派则痛陈福建等地因贫困常有动乱,准民出海即可解决百姓生计。胤禛初一言不发,待双方相持不下,令反对一派拿出章程解决沿海诸地百姓生计。隆科多语塞。胤禛表态赞同取消海禁,暂开福建、广州之禁,准民出海,鼓励官商对外贸易,限制粮食出口,茶、丝绸出口减税。出海之民若有意留在海外,不得追究家属和当地官员之责。

后取消两榜制度,满汉同参加科举考试。经济特科不再由皇帝下诏而开,定为三年一次,各地官员举荐贤能直接参加乡试,若无真才实学,重责举荐之人。由允礽、允祉率翰林院众人编纂的有关科技、时政书籍,印发各地县学教授。

削减八旗名额,八旗子弟腐化堕落者,责令其取消旗籍,发往东北学习先祖之德。

削减捐官名额,捐官之人贪腐,加倍重责。

……

秋夜,偶尔一两声秋蝉嘶鸣,在寂静的夜中传的很远。

胤禛头也没抬,看着手中的奏折,淡淡问道:“都处置干净了?”许是他略激进了些之故,不少人开始有小动作。有些人明面上杀不得,只得暗地里处置。木长天与一众侍卫专门负责,这些日子忙得很。

“是,奴才幸不辱命。”

胤禛放下笔,看着木长天。当日初见那个自由来去四阿哥府邸,刚不可屈,一身正气,连下跪都声色不惯的大侠,如今却在宫中屈膝叩首,双手沾血,做些见不得光之事。胤禛忽有些感慨,轻轻一叹:“若不在朕手下,你还在清风明月中舞剑,高山大川中畅游。可有悔意?”

木长天摇头,坚定道:“皇上信佛。地藏王菩萨曾言: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天道无情,众生皆苦,红尘六欲,我甘沉浮。若奴才下地狱受六道轮回之苦,可换天下苍生之福,又有何怨?”胤禛虽有时行为怪诞,绝对称得上一代明君,他又有何悔。

胤禛温和地看了他一眼。“弘历明日前来,命你带的糕点可有带来?”这么些年,时光流水,白驹过隙,木长天却丝毫未变。弯下膝盖,脊梁却依然挺直。有道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倒是他想多了。

木长天默默双手呈上。可怜四阿哥,时至今日还要为皇上背黑锅……

当然,这糕点并未落到第二日前来给胤禛请安的弘历手中。

弘历皱眉道:“皇父,动用内币只怕不妥。儿臣以为军费之缺可由富商捐官而出。”

胤禛摇头:“捐官之风不可大开,否则一发不可收拾。多少捐官之人上任之后既无理事之才,又满心贪欲搜刮百姓。如此我大清必乱。一时国库充盈,后患无穷。你身为皇子,怎可无此远见。一片孝心虽好,却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儿臣窃以为,捐官贪腐,正好有由头处置了他们。百姓见朝廷处置贪官,必会感念皇父圣明。却是一石二鸟之计。皇父为国为民,对自己却未免苛刻。儿臣看在眼中……”

胤禛脸色微变,冷冷道:“朕意已决,绝无更改之理。下去吧。”

弘历不敢再辩驳,行礼出去了。

胤禛到现在只有二子,朝中大臣比他更为忧心,几次上书请胤禛充盈后宫。胤禛实在无法,选了几个女子,挑其中乖顺的做了个挡箭牌。有时翻她的牌子,盖着棉被纯聊天而已,怎么能有子嗣?他早已仿着四爷的例在正大光明的匾后藏了遗诏,上头写着弘历之名。

但今日胤禛猛然发现,弘历绝不会如他为民所想,相反,弘历认为他为国为民之举是对自己的苛刻。凭弘历之手腕,登基之后必会大权独揽,那他费尽心思所做岂非会毁于一旦?但他又从未将弘时当继承人培养过……

辗转反侧了一夜,清晨才迷迷糊糊合上眼睛。用冷水草草洗面,上了早朝。回来之后又要批改奏折,胤禛上下眼皮渐渐合到了一处,他伏在案上睡熟了。

苏培盛常侍胤禛身旁,胤禛整日勤政辛劳,他都看在眼里。见胤禛支撑不住睡着,他实在不忍唤醒胤禛,取了条毯子给胤禛盖上,命外头的太监宫女噤声,就守在门口。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戴铎匆匆而来。“劳烦苏公公通禀。”

苏培盛万般不愿,但也知胤禛的脾气,若误了事,即便他跟了胤禛这么多年胤禛也不会网开一面。无奈进去,轻声唤道:“皇上,戴大人求见。”

胤禛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命他进来。”

“奴才见过皇上。”

胤禛点点头:“免礼平身。”

“谢皇上。奴才有本上奏。”

胤禛接过苏培盛递来的折子,浏览了一下,微微一笑,从案头一沓折子里头翻出一张扔给戴铎。

戴铎双手展开一看。竟是御史弹劾他的奏折,用词异常激烈,斥他为国贼,当诛九族。戴铎面无惧色,淡然地将折子合起。

胤禛似笑非笑道:“这不过是九牛一毛,这几月弹劾你的折子可是堆满了御案。甚至还有人说你欲谋反,动摇我大清根基……”

戴铎垂首。这个主子,他从早年便开始跟随,但当年丁母忧回来之时便看不透了。今日之举,他也猜不出是警告还是昭示信任,但他相信胤禛改革之志绝不会这般轻易动摇。“奴才无可辩白,窃以为清者自清,虽有三人成虎,逃不过皇上明察秋毫。”

胤禛故意板起的脸换了个柔和的表情,语调也带了丝安抚的意味:“那个折子,你便带回去吧。这几月因朕命你连上几折,戳着了一些个小人的痛处。他们对朕不敢有怨言,便弹劾于你,却是委屈你了。”

戴铎连称不敢。“此乃奴才分内之事。奴才虽自幼读书,既无曹子建八斗之才,亦无诸葛亮三分之智。皇上手下小小一门人耳。承蒙皇上不弃,推举奴才外放为官。奴才不胜感激,愿为皇上肝脑涂地。”这不过是些套话而已。

话锋一转,戴铎表情更加诚恳。“奴才有感于书中先贤之宏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虽无才无德,亦愿竭尽全力,无愧于心。皇上之命,非一人一代之愿,乃是为千秋万代所谋,定名垂青史。奴才并无过人才学,若说有何出众之处,唯有这赤胆忠心。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戴铎还是这般有远见和眼界。其余人即便是允祥,虽忠心耿耿执行他的命令,也不甚明了他力排众议,多处改革之深意。胤禛默默看了戴铎片刻,忽然换了个话题。“如今却见不到你着青衫步履了。”

戴铎一怔,斟酌着词语回到:“奴才,平日……”

“罢了。”胤禛也没想得到答案,见他为难,摆摆手。“不过一时感怀。朕乏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胤禛将案上弹劾戴铎的折子扫到一旁。初见戴铎便知他助四爷并非无欲无求,心中有所希冀,却也不单是对仕途之期,亦有名垂青史之宏愿。因此即便青衫步履,羽扇长髯亦无隐士出尘之气度。这也是好事,若非如此,戴铎怎会在混乱的朝堂不顾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也要连上奏折请求变革。

63、袷祭

“唔。”胤禛睫毛微微一颤,睁开眼睛。一室静谧,只有远处的烛火偶尔噼啪一跳,一道影子被拉长,拖到了榻上。胤禛伸手轻抚过影子,心中柔软一片。蹑手蹑脚下了床榻,轻轻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案前那人。

允礽手一顿,放下手中的笔,半转过脸,侧脸在阴影中看不分明,但眼中闪烁着的温柔的光芒如此清晰。:“醒了?怎的不多歇息片刻?”

胤禛摇头:“已歇够了。怎样?”

“兵部派兵保护出海官商的章程已拟好了。”允礽修长的手指挑起他散下来的一缕头发。声音中带了一丝笑意:“又睡得不老实。”

胤禛尴尬地一拍他的手:“别闹。”

“哪里闹了……”允礽顺势抓住他的手,唇凑了过来。

胤禛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心里一软,没推开他,闭上了眼睛。

允礽得了默许,心里一热,原本只是想温存片刻,渐渐热情起来,手往下滑去,在胤禛腰腹处缓缓挑逗。

两人平日都披星戴月地忙,已很久没有……胤禛也有些动情,回拥住允礽,却忽然想起一事。“等等,二哥,你别……”胤禛躲闪着允礽作怪的手,微微喘息着道:“弘历可还在外头跪着?”

本两人都动了情,偏胤禛要在此刻说些煞风景的事。允礽无奈地轻咬了一下胤禛的唇,松开他。“我已将他劝回去了。”

胤禛松了口气。

允礽心里头火还烧的旺,说完正事又蠢蠢欲动,凑上来欲吻。

胤禛却没了兴致,垂下眼睛,淡淡道:“父子相疑,勾心斗角,这便是天家。”

允礽被这两句话勾起往日被废囚禁之事,头一偏,擦过胤禛的唇,温柔地在他颊畔颈侧细密轻吻。含糊地柔声安慰道:“我们都从刀光剑影里头走过来的,其中凶险岂不胜过现在百倍?生在帝王家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非你所愿。”

胤禛只是垂首不语。

弘历天资出众,又有幸得康熙亲自教导,其眼界手段绝非常人可比。虽幼年被他尽力教导,不至于骄傲自满太甚。但他流的是爱新觉罗氏的血,决不能容忍大权旁落。若清朝在弘历的统治下变作一人一言治天下,他的苦心岂不尽皆付诸东流?只是这番打算也无法对他人说出口……他有意维持两个儿子之间脆弱的平衡,令其相互牵制。前两日弘时办砸了差事,胤禛训斥了他一顿,今日便借弘历言语之间调戏宫女发作了他。父子之间算计到这地步真真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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