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白许君一世——慕秋白
慕秋白  发于:201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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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儿,你别摇,我头晕得厉害。”刚醒来的晕眩,又配合了梅儿的大力,林悦儿霎时觉得天旋地转,倒在了枕头上,一时半刻,清醒不了了。

“小姐,你赶紧起吧,时辰快到了,刚刚好多小姐已经去了碧堂院了。”梅儿急得眼泪直飙,要知道,今日小姐迟到,主人肯定不会把小姐怎样,毕竟现在小姐是主人的心头宝,倒霉的必定是她这个小丫鬟,大骂是轻的,一个不好,死无全尸也可能,哎呦,我的命好苦,摊上了个这样的小姐,小姐不急丫鬟急说的就是我吧!

床边小丫鬟的悲叹命运,林悦儿肯定是听不见的,她能听见的是经过一晚消化肚子发出的饥饿声,“梅儿,我饿了,你给我去端碗粥吧。”

这话听在梅儿耳里,不啻于是个好消息,她的小姐终于知道着急了,老天爷开眼了,听到我的祷告了。“小姐,我这就去,您别急,离卯时还差三刻呢!”

梅儿去拿早饭,而林悦儿呢,并不是如梅儿所想的起身穿衣,而是她继续躺在床上,悠然地等着她热气腾腾的早饭。一想起昨日的红枣粥,口水分泌加速,她的肚子叫的更响了,好在,屋中除了她别无他人,否则她武林第一美女的面子可要丢到姥姥家了,虽说她的面子早在这几天里丢的一点不剩,但是表面上的维持还是必需的。

“小姐,粥到了。”远远地,梅儿就开始叫了,提醒着小姐动作快点,洗了脸就能吃饭了。一说吃饭,林悦儿可是精神了,她连忙应了声:“梅儿,你快点,你家小姐快饿死了。”

梅儿加快了脚步,可怜她一个女子,即使不缠足,走起来还是慢,要在片刻到了房中,也是有点难度的。于是,在林悦儿等了一盏茶,梅儿姗姗来了。

梅儿一进来,看到原本该穿了衣的人,却还在床上躺着,她吓得差点把盘子都飞出去了,“小姐,你怎么还不起,时辰可是快到了。”

林悦儿听不明白了,反问梅儿:“什么时辰啊?”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好像梅儿的前几句话中一直提到了时辰。

梅儿傻了,本以为自家小姐是个慢性子,做事拖拉,何曾想到竟是个忘性子,昨日主子的话,她什么都忘了,“哎哟,我的好小姐,梅儿胆子小,别吓唬了我了。”

“我吓唬你什么了?我真的不记得了,你赶紧说正事,不要乱扯了。”林悦儿听梅儿说的挺严重的,脑子极力回想,口中也不停地催着梅儿把事情说清楚了。

梅儿把昨日主子请各位小姐说话的事尽量简短地说了一遍,力求在最短时间内让眼前懵懂无知的小姐听懂。“小姐,你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

“知道了,那么咱们赶快动起来吧,时间真的不多了。”林悦儿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抓起床角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慌乱中,左脚的袜子套在了右脚,鞋子也穿反了。穿好后,梅儿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个簪子,简单清爽。

在时间剩下不多的时候,林悦儿拿出她平生最快的吃饭速度,一口气喝完了粥,幸亏这粥冷了,要不今天林悦儿就甭想开口说话了。

夺门而出,林悦儿找准一个方向撒腿跑,刚跑了几步,衣服被人拉着,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没看到老娘忙着吗?你的节操呢?滚边玩去。林悦儿正要破口大骂,一个弱弱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小姐,你,你走错路了,碧堂院在那边呢。”

小姐出了门,那速度,梅儿在庆幸着小姐的脚程快,肯定可以在卯时前赶到,谁知,她下一秒就傻眼了,小姐她跑错了,那不是去碧堂院的路,反而会离碧堂院越来越远。

循着梅儿颤抖的手指指着的方向,林悦儿才有了点印象,昨日好像是从那条路回来的。嘿嘿,她心虚地一笑,原本还想骂人多管事的,却不知若是没了梅儿这一拦,她今日估计得在这院子转上一天,而且是原地转的那种。

“好梅儿,多亏你了,我现在就跑,必定不会迟到的,你放心。”林悦儿拍了拍梅儿的手,请她相信她,她肯定能在卯时到的。

小道上,一个穿淡粉色衣服的女子在跑着,若是有路过的人,恐怕会大跌下巴,实在是无法把跑步这一行为和一位美女相联系在一起,不是歧视美女不能跑步,而是觉得此刻这位美女倾国倾城的气质已被跑步给破坏殆尽了,你看,她边跑着边用用手抹着额头上的汗,粗鲁,粗鲁之极啊!

该死的,为什么这条小道会这么长,想当初,她爬华山时连口气都不喘,如今却跑个两步,喘上三口气,才这点路程,她早已上气不接下气了。臭婆娘,都是你害的,要不然,本小姐岂会狼狈到跑个步喘不上气的地步?

怨归怨,跑步还是得继续的,实在跑不了了,林悦儿在一块假山旁停了下来。休息了会,林悦儿爬上假山,打算目测下离碧堂院有多少距离。站在假山上,虽不能把整个后院的风光看清,毕竟这是假山,不是山顶,不能把全院的院落看遍是个遗憾,可是也给了林悦儿一个信息:引红楼的后院很大。

往西边望去,一座明显看起来比其它院子大多的院落矗立在小桥流水旁,看来她再跑会就能到了。于是,林悦儿跳下假山,撒开腿继续奔跑着。

卯时还差点点,林悦儿到了碧堂院。不用说,在座的姑娘,上首的老师都把目光集中注视在林悦儿身上,不得不说林悦儿的性格胆大,她找了个偏僻的位子,一屁股坐了下来,连什么礼节都不管了。跑了这么久,她实在是累了。

“嗯哼,人到齐了,咱们就开始今天的课了。我姓王,名信之,是教你们画的夫子了。”上首的老头捋着胡子,摇头晃脑吐出了一大堆话。

琴棋书画,林悦儿虽不是各中的高手,但是她爹也找人教过她,棋书画皆过得去,拿出去糊弄人也不成问题了。可是她对琴这一乐器,着实懊恼,不是她不懂,他爹找的老师个个是在天下有名的乐师,精通音律,然而碰上了她这个学生,可犯了难了。宫商角徵羽这类的基础知识她懂,但她却无法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即使弹了,也跟魔音差不多。

一个个老师被气跑后,她爹不准备再找人了。毕竟她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不是官家的女子,风雅的东西会点就行,不必去深入。如今,她又要开始,希望那个老师不要被她的魔音吓晕了,林悦儿内心祈祷着。

林悦儿在引红楼内拜师学艺,而慕安之和宁静元却为如何混进去找人伤透了脑筋。装成嫖客进去,肯定只能在引红楼前面,后面难进。夜探,更是不行,没有引红楼的布局图,容易打草惊蛇。这不行,那个行不通,可是令慕大侠头疼了。引红楼的情况他们不了解,又不能贸贸然地闯进去,人难救啊!

“安之,罂粟公子,我刚刚从一个客人手中听到些闲话,或许会对你们救人有所帮助。”

慕安之忙道:“秀才,你说来听听。”

酸秀才坐下,慢慢把他知道的说了出来:“王大,就是和我喝酒的人,他告诉我,扬州城内有名的富商在外置宅子,准备金屋藏娇了。”

宁静元接口道:“他要藏的莫非是引红楼的姑娘?”

“正是。但你们不知道的是,那富商家中有只母老虎,对夫人的话惟命是从,于是他就落了个惧内的名声。没想到,近来他有了贼胆,在夫人眼皮子底下养起二房来了。如果,此事无意间传到了他家夫人的耳朵里,你们猜,她会怎么做?”

“肯定先骂富商,而后带着男人去引红楼闹,不找出狐狸精,她闹个天翻地覆不出来。”

“是啊,到时,你们就可以混进去了。至于后院,你们随手抓个小厮问路,定能找出关人的地方。”

“好,依秀才这样办了。”

订下了计策,慕安之和宁静元一身轻松。此时,慕安之却有了愧疚,“晋元,林姑娘的事,原本你是用掺和进来的,可现在……”

宁静元笑了笑,“慕小呆,我们是朋友,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还分什么彼此呢!”

慕安之怔住了,因为宁静元的一抹笑,风华绝代,迷住了他的眼,更是惑住了他的心。

是啊,朋友就该如此,但是为何我的心里有不甘呢?

10、救人成功

慕安之回房间后,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敲响了宁静元的门。

“进来。”

得到了主人的许可,那男子推门而入,“公子,我来了。”

宁静元看到进来的人,微微有些吃惊,但很快消失了。“小狼儿,怎么是你亲自出马?”

来人名叫杀破狼,仍是江湖第一杀手楼,兼贩卖江湖消息的花阁阁主。“公子,我不是想您了吗?自去年太湖一别,算来日子,已有一年了,所以我来看看您。”

杀破狼谄媚地笑着,宁静元却脑壳一疼,“小狼儿,若是我的记忆没出什么岔子的话,咱们不久前还在京城见了一面?”

宁静元挑着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杀破狼,无形中多了层威慑。杀破狼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直往下掉。想他花阁阁主何曾有如此狼狈过,不过,如果是眼前之人,他倒是愿意的。

“公子,我说实话,其实是阁中事物繁忙,我出来散心,恰好接到了您的传书,我就来了扬州。”

宁静元收起扇子,呵呵一笑,却把杀破狼吓个半死,以为自家的公子生气了。“小狼儿,说谎不好,这次我放过你了,下次嘛,你知道的。”

意味深长地瞟了杀破狼一眼,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此时的杀破狼心肝直跳,怕公子一声令下,赶他回去消灭在书房内堆了一月有余小山似的文件,而当宁静元说不追究他翘阁之事后,他立刻展颜欢呼,就差翻跟头了,但是下次该找什么借口出来呢?愁,愁死人了。

一连串的面部表情变换,把宁静元逗乐了,小狼儿当了这么久的一把手,怎么还学不会喜怒不形于色呢?这可是大忌啊!所以,作为杀破狼的主人,宁静元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小狼儿上一课,免得他日被人算计了,虽说小狼儿在江湖上的身手是数一数二的,但人心险恶,难保不会有奸诈之徒。

“小狼儿,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杀破狼怀疑地瞧了眼自家公子,确定公子脸上没有怒意后,他松了口气,走到了宁静元的身边。“公子,您要说些什么?”

杀破狼心中没有疑虑肯定是假的,他想着,公子刚刚不是教训过了,那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要说呢?

“小狼儿,你可记得你接阁那天,我跟你说的话?”

杀破狼努力回想,不能怨他记性不好,而是这些年来阁中事物繁忙,他有时忙的饭都吃不上了,哪来时间去回忆往事,来个哀叹年华易逝,青春不在呢?

一会儿工夫,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杀破狼挠头晃脑,自言自语的样子,明晃晃地传递给了宁静元一个信号:小狼儿把他的金玉良言全忘了。

叹了一声,宁静元才发觉,他不仅是小狼儿的公子,也是小狼儿的父母,为他操心、担忧。论起来,其实宁静元的年龄比杀破狼还小上二岁,他今年二十有一,去年刚行了冠礼。可是宁静元身上沉稳的气息,却令人难以把他和江湖上的毛头小子相提并论。而杀破狼呢,白长了副老成的面孔,行事却是毛毛躁躁,稳重不足,跳脱不羁。

“我曾言,你一旦成了花阁的领头羊,你的喜怒哀乐都要隐藏在心中,不可为外人所知。你在阁内,露个真性情倒也不碍,可是你只要在江湖上行走,表面功夫就是你的保命法宝之一。你看看,那些豪杰,莽汉子咱们不说,就说细汉子。你瞅瞅,武林中各门派的掌门,见人先笑三分,另七分掩在面皮底下,让人捉摸不透,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公子,你说的是笑面虎吧,虽然脸上有笑容,但根底蔫儿坏了,我最瞧不起这种人,汉子就该真性情,大碗喝酒,大块喝酒。学宫里头的娘们似的,表面贤良淑德,受人称赞,暗地里,一出手就能置人于死地。”

“看你说的,我怎么从来没有遇见过?”

杀破狼撇嘴,“您是不懂女人心,海底针。”

宁静元兴味地逗着杀破狼:“那你懂,可是据我所知,你二十三了,连根女人的毛都没碰过,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难不成,你本来就是个女的?”

这玩笑可是开大了,杀破狼脸也白了,关系到验明正身的问题,绝不能含糊了事,尤其是公子面前。“公子,我是男的,哪有娘们长我这样的。至于我说的那些,是从橙花口中听的。橙花爱说八卦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深受其害,苦不堪言啊!”

“呵呵,逗你呢,你还当真了,你比慕小呆还呆,不,你不是呆能形容了,是傻。你家公子这双眼睛没有阅过三千美女,一千总有的吧。是男,是女,我一眼看出来了,你还可怜巴巴地非解释,存心给爷找乐子吗?”

“嘿嘿,公子开心,我也开心。您要是哪天不痛快了,您尽情地逗我,我绝不恼。”拍拍胸脯,证明他说的话有着长久的保质期。

“好了好了,我跟你说件正事,你对引红楼了解有多深?或者说是它背后的主人风之亦你晓得多少?”

说道正事,杀破狼严肃了,这个优点也是当初他成为花阁主事人的原因,对公事不敷衍。当然,他偷懒是另外的事,不能放在一起说。

“拿到您的鸽子后,我派青花带着她手下的人去翻遍了案阁的所有关于引红楼和风之亦的案卷,只要上面出现了引红楼和风之亦的名字,就要细细查看,仔细地推敲。果然如您在纸条上写的,风之亦在重要的城池里开妓院,而且以美色诱惑当地的官员。可能这个现象在别人眼中很正常,和官府打好关系,生意才能兴隆。然而,为何只有城外重兵把守的城池里有他的生意,其它的一些地方,如林州,银州等富庶之地,却找不到风之亦的产业?”

“恩,做生意除了人脉,地理位置也重要,富庶之地,骄奢淫逸的人多,开妓院最合适不过,也不会有人怀疑。可惜风之亦棋差一招,走错了一步,露出了个漏洞,满盘皆输啊!”

“还有,我们发现很多地区出现少女失踪的案子,但因为是山高皇帝远,官员们概不受理,也或许他们被人收买了。”

“恩,你还查到了什么?”

“最后一点,风之亦和临风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虽掩饰得好,可架不住我们挖掘,他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小狼儿,做得好。”该表扬时,宁静元从不会吝啬,毕竟有时候表扬就像剂春药,能令人兴奋起来。

知道了敌人的底细后,宁静元开始着手布置。“你拿着我的信物去城外找林将军,把事情告诉他,请他明日出兵相助。然后,你传书给各州我们插在官府里的人,仔细调查他们治下的妓院和一些能获取巨额利益的产业,如有人阻拦,可取而代之,士兵随他们调动。这次,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公子,我立刻去办。”趁人不注意,杀破狼一个闪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中。

第二日中午,百姓们正在家中吃饭,街上一阵乱哄哄,引得人们纷纷打开窗户,伸长脖子张望,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扬州城内撒野。

“瞎子,富商夫人往天一阁过来了,你们赶紧做准备。”

和商量好的一样,罂粟公子和慕安之先易容,他们的容貌太招人了,宁静元倒还好,下人漂亮点不是罪,但慕安之,死活要戴着面具,不然他无法出门。于是,在酸秀才强烈的建议下,俩人易了容,普通人,是扔到人群中也认不出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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