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你个头!”寇仲哼哼唧唧地抱怨了一句,很快便也沉浸在了愉悦的享受之中,伸手攀住宋师道的肩背,与心上人一道共赴极乐。
良久,大战方酣的两人缠在一起抱了好一会儿,宋师道才缓缓退出寇仲的身体,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寇仲的脸,说:“仲少爷还未有榨干我呢,怎么这么快就体力不支了么?”
似乎不应该吧,这一次也不比往常激烈多少,依寇仲那逆天的体力,哪能这么容易就累成这样了呢……宋师道抱起迷迷糊糊、似乎有些睁不开眼的寇仲,柔声道:“小仲你感觉如何,真的累到了?”
寇仲十分勉强地撑开眼皮,颇带了几分慌乱地说:“二哥,我……我真的感觉很不对劲,我……”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头一歪昏了过去。
身为当今世上立于武道巅峰的数人之一,寇仲在失去意识之前的片刻间确实是倍感慌乱――难道他是被人暗算了,否则怎么会无可控制地想要昏睡过去?
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时至年节,寇仲和宋师道的好朋友们都聚集在了宋家山城里准备迎接新春,除了他们这对夫夫本身就是大宗师以外,还有徐子陵、跋锋寒、和石之轩……就算宋缺和鲁妙子都出城去了,又有谁能在大宗师汇聚的宋家山城里暗算他呢?!也许是又在开玩笑吧,为什么不是陵少爷中招呢……
寇仲迷迷糊糊地意识乱飞,当他终于勉强控制住了涣散的神智准备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他的身上乱摸――混蛋啊!方才昏过去的时候寇仲还在担心宋师道会不会因为他而焦急万分,想不到这人居然如此没心没肺……
不对!寇仲猛然惊醒,一把抓住那只手就将身边的人擒拿扣住:这只手小巧而柔滑,分明不是二哥的手!
“啊!”对方娇呼一声,嗔道:“死寇仲,还不快点放开我,手快断啦!”
寇仲定睛一看,险些没给吓趴了,立时就收手后撤,还下意识地扯被子挡住身上的春光,磕磕巴巴地说:“三……三妹?!”
而且还是没穿衣服的三妹!他完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真的把妹子给睡了?二哥会杀了他的!如果这真的是的玩笑的话,他一定会大义灭亲的!苍天啊!救命!
寇仲已经完全混乱了,刚刚他不是还在磨刀堂里和二哥春风一度嘛,怎么会忽然就跑到了宋玉致的床上?难道是联合了石之轩一起打败了二哥把他抢走然后再塞到了三妹的床上……这不合逻辑啊!
“你喊我什么?”宋玉致一脸莫名,更伸出手来想探寇仲的额头,毫无疑问地被对方迅速避开,令她既奇怪又有些伤心,说:“寇仲你搞什么啊?难道是被楚楚榨干了所以不想碰我了吗?!”
三小姐越想越气,愤怒地掀开了被子,结果她看到了什么――寇仲居然立刻蒙上了眼睛!
他们都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宋玉致满腹委屈,略带哭音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寇仲大声反驳,随即又弱气了下来,迟疑道:“你先把衣服穿上好吗,穿好衣服之后我们再慢慢谈。”
宋玉致顿时俏脸如冰,忿忿地起身穿衣服,孰料寇仲又添了一句:“麻烦……把我的衣服递过来……谢谢!”
OO@@之后,这对有着同样惨白面色的“夫妻”对坐在桌前,双双沉默了好半晌,宋玉致才长叹一声,颇为疲惫地开口道:“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寇仲你究竟是怎么了……唉,我也不想和你绕弯子了,如果你受不了我了,那就走,再也别回来!”说到这里,宋玉致一拍桌子,凛然喝道:“你既已不想再要我这个妻子了,就给我滚出宋家山城!”
“等一等!”寇仲猛地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地说:“姑奶奶你是不是搞错了!是婠婠给你下了迷幻了吗?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妻子……”
“你说什么?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宋玉致几近暴怒,吼道:“关屁事……你不要我了就直说,我们做了十年夫妻,到今天你居然说我‘不可能’是你的妻子?这世上还会有比你寇仲更混蛋的人吗?!”
“绝对有!”寇仲也提高了音量,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了宋师道的脸来……随即他哭笑不得地大呼了一口气,连连摆手道:“我不是想和你吵架,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三妹你现在真的很不对劲……好吧我和你说不清楚,我现在要去磨刀堂找二哥,或许他和你会更好沟通些。”
“二哥?”宋玉致以一种无可形容的古怪表情看着寇仲,说:“明明是你不对劲吧寇大爷,磨刀堂是我爹的地盘,未经他的许可谁敢随便上去?还有你说的什么二哥……我哥和秀珣嫂子远在飞马牧场呢,你找他干什么?你以为他会站在你那边吗,真是笑话,你要抛弃他的妹妹,他不和你绝交才怪了!”
寇仲目瞪口呆,喃喃道:“是什么药会有这么大的功效……把三妹搞疯了吗……完了……这个玩笑开得太大哩……”
“玩笑你个头啊,为什么你总提?难道你居然看上了她?连痴恋子陵的女人你都敢觊觎,寇仲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天!三妹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可以,”宋玉致冷冷地说:“我可以冷静下来听你解释,不过即使你不想再喊我致致了,也不要喊我三妹,这是什么古怪称呼……”
“这怎么会是古怪称呼呢,”寇仲顿时无力,苦笑道:“你第一次喊我大嫂的时候就让我叫你三妹的啊,我都喊了几十年了你现在让我改?”
“……”宋玉致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现在忽然怀疑,是不是妖女给你下了什么怪药,把你给弄疯了。”
沟通不良的两个人终于大眼瞪小眼地呆滞了。
很显然,当两个人都认为对方疯了的时候,最好的办法不是继续争吵下去,而是去找第三个人来评理。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寇仲和宋玉致才走出房门,在山道上走了没多远,就迎面遇上了从山上走下来的宋缺。
“爹!”寇仲和宋玉致一起开口喊了一声。
“哈,”宋缺大笑了一声,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亲昵地拍了拍寇仲的肩膀,说:“仲少怎么忽然喊我爹了,以前不是都叫岳父大人的吗?”说着他又以极其慈爱的口吻道:“是不是最近又领悟了新的刀法?走,跟我上山去,我们爷俩过过招。”
寇仲瞪大了双眼,根本反应不能――从来都是一见到他就吹胡子瞪眼的宋缺居然变得这么和蔼?的玩笑不可能达到这种奇效吧……
难道说……仲少爷灵光一闪,陡然就有些明白了,这里会不会是另外一方天地,他方才忽然间昏了过去,其实就是莫名其妙地破碎了虚空?
那也就是说……这边也有同样的人,只是经历完全相悖,他寇仲居然成了三妹的夫婿?
仲少爷一边觉得无比崩溃,而另一边……却是满满的不忿和郁闷:宋缺老爹对待儿媳妇和女婿的态度差别居然有这么大,明明都是同一个人啊,真是太不公平了!
这边厢寇仲还有闲心思考公平不公平的问题,另一边厢,宋师道那可是真的给吓了一大跳――寇仲说话才说了半截就昏了过去,难道是遭人暗算?!
咳,果然是一对极有默契的夫夫,连第一反应都一模一样。
宋师道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又给寇仲随便裹了裹,一把将他的心上人抱起来就要冲下山去找人算账――找谁?自然是躺枪无数的……谁让她最爱开玩笑呢!
可是就在此时,寇仲居然迷迷糊糊地又醒了过来,宋师道立时停下脚步,温言问道:“小仲你有什么感觉?除了困顿之外,还有没有哪里痛?”
浑身都酸痛啊,还有那里……那什么,哈?!
寇仲猛地瞪大了双眼,使劲一挣就从宋师道的怀里掉落了下去,他身手灵巧地撑地一滚,结果裹在他身上的衣服就很不争气地掉落了一地……
“……”寇仲瞅了瞅他身上的各种痕迹,久历花丛的他……顿时暴怒!
宋师道却是还没来得及发现异常,他连忙快走几步蹲了下去,扶住寇仲的肩膀说:“你怎么……”这话只说到了一半,就被寇仲的拳头给堵了回去,毫无防备之下,宋师道给打了个正着,半边脸立时肿了起来,唇角更溢出了血来。
两人目瞪口呆地对视。
寇仲颤抖着手指指向宋师道说:“是你!二哥?!为什么!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是致致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在飞马牧场吗……”
颠倒错乱地说了一通,寇仲环顾四下,面色更差,怒道:“你?!你居然在磨刀堂里欺辱你的妹夫,宋师道你还是人吗?!”
第五十章:探宝
不自禁地就被徐子陵挑起了对心上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思,寇仲迫不及待地奔回了院子,结果……哪有什么等在床上的美人嘛,想也知道,宋师道至少都要先装模作样地上了宋阀的船、才好转换身份偷跑回来,怎么可能赶在仅仅是看了一场献舞表演就能从容脱身的寇徐两位少爷之前呢?
迎着顿时就蔫了的仲少爷投来的怨念目光,徐子陵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故意用十分无奈的口气说:“仲少爷的心上人在他思春的时候没能及时赶回来……就连这样的事情也要怪到我的头上,难道陵少爷我天生就是冤大头嘛?”
毫无疑问,徐子陵此话一出,他们俩又打了起来。
闹到了月上中天,耍够了宝的两个人分别洗洗睡了,徐子陵自然是无牵无挂好梦正酣,但是寇仲就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怎么都觉得床上空荡荡的不习惯啊!
仲少爷又翻滚了一会儿,就不禁开始神游天外了:貌似他从小到大都很习惯两个人一起睡,只不过原来是和陵少爷一起、后来才换成了二哥……不如他现在抱着被子去找陵少爷凑合一晚?
就在此时,窗户忽然裂开了一条缝,一道人影蹿了进来,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床边,寇仲猛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将手扶在床头的刀柄上,但他很快又放松下来,欣喜地望着对方。
宋师道迎着寇仲不带一丝睡意的晶亮双眸坐在了床沿上,低声笑道:“睡不着么,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要不要去和小陵一起睡。”寇仲完全没经过大脑地给出了这样一个答复,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愣,寇仲险些懊恼得想抽自己——才不是那样的,关徐子陵什么事儿,他刚刚明明是在想念二哥啊,怎么会莫名其妙就说错了话呢?都怪陵少爷!
宋师道立时将寇仲推倒在床,覆身上去,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慢吞吞地说:“我紧赶慢赶地出城又回城,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仲少爷觉得我该不该向你讨回情债呢?”
“该!”寇仲斩钉截铁地说,随即眼一闭,带着一股壮烈的意味,道:“随你怎样都行,我已经准备好了。”
宋师道大感哭笑不得,这小子还真自觉呵,那么他当然也没必要客气,一双手上下游走,驾轻就熟地将对方脱了个精光,顺带四处撩拨,又亲又摸,不多时就挑起了寇仲的情欲。孰料就在这等重要时刻,宋师道却忽然停了手,寇仲疑惑睁眼,却见一脸坏笑的少阀主翻身躺平,说:“既然是我来向你讨债,仲少爷是否也应该展示一下诚意,自己辛劳一番呢?”
“你!”寇仲正值欲求不满之际,见宋师道居然还衣饰齐整、好整以暇地枕臂而躺,真教他心头火起,当即翻身跨坐上去,三两下就将少阀主的衣服扯了个七零八落,又扑上去啃啃咬咬,两人都是动作激烈,情欲之火熊熊燃烧,眼见时机已到,宋师道循循善诱道:“乖,坐上来自己动。”
寇仲咬牙切齿地暗骂几声“混蛋”,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终于还是依言而行,迟疑着坐了下去,他的动作由慢至快,由僵硬至流畅,感官也从不怎么爽到爽得不能自已……总之这一场新奇的体验,他们两个人都感到很满意。
只不过事毕之后,寇仲就哼哼唧唧地趴在了床上,捂着腰嘟囔道:“刚才倒是挺爽的,可是现在……简直比连续骑马三天还累!”
宋师道低低地笑了起来,伸出手去,在寇仲光滑的脊背上游移了一会儿,而后滑到对方柔韧的腰侧,不轻不重地按捏了起来,轻柔地说:“睡吧,我给你揉揉,明天就没事了。”寇仲“嗯”了一声,一边享受着舒服的按摩,一边睡熟了。
仲少爷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闭着眼睛伸手一摸,感觉到身旁的床褥都已凉透了,便干脆利落地翻身跃下了床,动作迅速地穿衣洗漱推门而出,果不其然,宋师道和徐子陵正并排坐在院内晒太阳,且相谈甚欢。
看到寇仲神清气爽地走了过来,徐子陵“哟呵”了一声,笑道:“仲少爷红光满面,想必昨夜十分享受。”
“呿,显而易见。”寇仲现在心情不错,便决定不和徐子陵多作计较了,他径自走到徐子陵的座位前,轻踢了一脚过去,叉腰道:“你坐去对面,这里是我的位置。”
徐子陵无语地摸了摸鼻子,很识相地让开了。寇仲整一个大爷般地坐了下来,宋师道很自然地揽住心上人的肩膀,淡笑道:“闲话且等以后再慢慢说,方才我和子陵商量了近期的行动计划,是时候完成我们来洛阳的最终目标了,一是把和氏璧弄到手,二就是阻止李密攻下洛阳。”
寇仲立时认真了起来,心念急转: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都是为了等待最佳的行动时机,以图一举完成两大任务,如今这时机终于到了。
徐子陵微微颔首道:“按照我们早先的商量,要做成这两件事,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王世充,现在他已经落入彀中,也就到了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仲少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寇仲自信笑道:“那老家伙还想让我们两兄弟来当冤大头,殊不知他才是我们的垫脚石……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郑国公府吧,他肯定要设宴款待我们,还能给我们省下一顿饭钱呢。”
三人默契一笑,便一起去郑国公府蹭饭了。
他们的计划说来也简单:因为王世充是洛阳之主,师妃暄就算把和氏璧藏得再隐秘,也很难瞒过他遍布全城的眼线;所以要想知道和氏璧在哪里,只要去问王世充就好了——不过王世充又为什么会告诉他们呢?
那是因为王世充向来都认为师妃暄会选中李密来做和氏璧的主人,并为此心怀怨愤。昨夜宋师道当众迫使师妃暄承诺会“慎重择主”,那更给了王世充一种误导,令他以为师妃暄很快就会亲自带着和氏璧去送给李密,而后李密挟着“天命真主”的威势,必能一举攻克洛阳,那他王世充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