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之地+番外——歌安
歌安  发于:2014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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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顿了片刻,掩嘴而笑,幽幽道:“本宫只是自己不能做到的,指望被人替本宫给罢了,若真心为了那人好,便先要知晓怎么,才是真的对他好……”

羽珹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皇后的话,突然先到了什么,急急掉头——是不是该去,跟皇上致个歉?……

“启禀皇后娘娘,王爷已调头去了皇上那。这些糕点是否换下?”小宫女靠近皇后低头懦懦问道。

皇后望着羽珹远去的方向挑起嘴角,道:“换下,再上新的,本宫还有位客人……”回头吩咐道“去看看黄将军之女……到了没……”

第十八章:你我的小契约

——“嘘!别说话……”镜轩一路小跑绕过长廊,竟在拐角处撞上一女子,来不及多讲便将女子拢入怀中,拉到角落,捂住她的嘴小声警告。女子显然是受了惊吓,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一口咬住了镜轩的手。镜轩小声的吸了口气,忍着痛,却还是捂着她的嘴不放,她这才松开。正在这时长廊另一头跌跌撞撞走来一人,竟是南宫祾。眼见南宫祾越是逼近,那女子忽然对自己小声道:“被他发现,你这么挟着我……会如何?”镜轩马上将手捂得更紧,却被她狠狠要了一口,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不好!”镜轩心中暗喊,眼见着她一个灰溜,向南宫祾跑去!——

“喂,喂!本王,叫你呢!”镜轩惊醒,下意识的抬起手,看着掌心,脱口而出——“梨花香……?”

“不是自己说要研墨?竟睡死过去?!”羽珹的声音响在耳边,镜轩这才回过神,自己方才是在研墨,屋中暖烟熏人,一片静好,看着那人的脸庞,一放松便伏在桌前睡了过去。“我……”镜轩一个回身,不小心将砚台打翻,墨汁泗溢,顷刻便将羽珹写到一半的字染了个角,墨汁浓浓郁郁的氤氲开来。

羽珹一惊,抬头瞪了他一眼:“这可是上书皇上的奏章!……看来本王这次,得好好罚你!”语音未末却见镜轩洋洋散散地笑,扣着桌缘问道:“敢问王爷,要如何罚我?嗯?……”

羽珹愣了愣,这人,睡糊涂了?于是上下打量着他,一脸嫌弃道:“近来天气转冷,蕊桑正与织女赶制各自的冬衣,就罚你,帮她们绣花……如何?”

镜轩嘴角一抽,继而苦笑,撑着桌子靠近羽珹,道:“所以说我家羽珹就是狠心啊……”说着没等羽珹开口反驳,便随手掀出张纸,执起毛笔点墨,挥笔而书。

羽珹稍有意外的看着他,不过多久,就见镜轩将笔搁下,扬头轻挑嘴角,微微一笑。再一细看,不由惊异——镜轩不仅倒着临摹他的字,还不差一毫,至微至细,就连自己特有的笔顿笔锋都未有偏差!

“你是如何做到的?!”羽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那人轻笑,随口应道:“自小就替人代抄书经,字有偏差便马上能被认出来不是么?”

“什么?”

镜轩才发现讲了多余的话,忽然拉过羽珹,嘴角轻扬,微眯起眼问:“那么,现在王爷还罚我么……?”

羽珹晃了神,拍去他拽着自己的手,别过身理了理衣袖,哼笑道:“当然要罚!”镜轩扑哧的笑了出声,在他对面坐下,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他,问道:“那么,这次罚什么?……还是,刺绣?!”

“不”羽珹回过身,换他双手撑桌,俯视着对方,一本正经:“罚你,参加今年科举。”

镜轩的眼中有什么忽而闪过,很快便沉静下来,眼角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像个孩子般随口应道:“好啊~”

羽珹这才低下眉眼,无奈一笑,道:“不是戏说,你才华横溢应展露于世,不应一世屈身王府,荒了年华……所以本王希望你能参加科举,金榜题名,成就佳业。”

镜轩凝视着羽珹的脸,老丞相的话不禁响彻耳畔——“希望你以后能安分点,从此消失!我不想再听见世间有‘南宫镜轩’的传言,懂么?”——在他眼中,自己本就犹如不存在……

“喂?”

镜轩回过神,笑了笑道:“所以说‘好啊’,只要是羽珹所希望的~”

“再说一遍!本王是认真的!”

“这句话之前是——‘本王恋慕你多时’——那该多好?”

羽珹抚额坐下,无力叹了口气,又深吸了口气,刚一抬头,就听镜轩开口:“那么……是考文呢,还是武呢?”羽珹这才端坐起来,眼含期待,定定的看着镜轩问:“你同意了?那……你更擅长哪一方?”

“论诗作赋吧,你看上次河畔亭中为夫伤成那般……”他话未完便听羽珹哼笑道:“那便选武!”说着执起他的那幅字,细细端详,又道:“有挑战,才更有趣不是么?”

镜轩支着下巴,微侧着头,问道:“那……奖励呢,若我金榜题名,奖励是什么?”

“哈?!”羽珹将那幅字一把放下,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镜轩道:“让你参加科举本就是个惩罚,怎么会有奖励?!”

“那我不中举随随便便走一遭也可以咯”对方伸手玩弄着砚台,墨汁浑浑地散开,映照出他的脸,唇边微微撅起,眼帘半垂,眼眸扑闪。

——真是受不了他!——

“一个。”

镜轩抬眼,眉头微微挑起。

“在本王所能办到的范围内,许你一个要求,如何?”羽珹补充道。

“一言为定!!我的练功房在哪?!”镜轩忽然生机焕发似的,端坐起,一本正经地扑打着衣袖。

成……成交了么?羽珹无力地谈了口气,也坐正起来,一手挥指:“自然已准备好了。”

“很好!”他说着猛地起身,脸上扬起笑颜,欢快地向屋外迈步而去,到门口时忽然回身,衣襟随风翩翩扬起,始终掩不去的明媚。羽珹莫名一惊,那人却忽然开口:“什么都可以……么”说着不等他反应,便款款而去。

当然不是啦!

“蕊桑……本王……”羽珹放下碗,汤匙在碗中咯噔两声,蕊桑拿起那碗放入盘中,收拾着道:“今晚的夜宵是我花两个小时炖的,补身良血之用,看来还合王爷胃口……”

“不是夜宵的事……”羽珹打断道,拦着她收拾碗盅的手,让她坐下。

“想必你已知晓,镜……本王让晓明赴考之事,并不是……有意趋开他,是因为。”

“我知道啊,晓明一生才艺,实不应当埋没王府而不闻于世,王爷做的很好啊~”蕊桑接过话,笑了笑。

她越是笑,羽珹便越是内疚——这种莫名的心口的堵塞,经一番思考后,被羽珹断定为“内疚”——虽然并不认同蕊桑与镜轩,但他们两情相悦已是事实,自己提出要镜轩以这种方式离开,分明是一种“拆散”,蕊桑还要笑着跟自己讲“做得好”,岂不徒添了内疚?

“不,你若真的不舍不必如此强颜欢笑……”

“真的真的,晓明烦死了,况且现在危机解除,王爷恩准他离府赴考是他走运!”

“危机?你不是跟他……”羽珹有些听不明白蕊桑的意思。

蕊桑顿了顿,哈哈大笑,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还未平静下来便抢着开口:“王爷可是以为蕊桑……跟晓明……?其实是这样的,之前,晓明就已察觉那个新来的家丁鬼鬼祟祟,于是便来告知于我,每每看见他在王爷屋外徘徊,晓明便与我故意打闹,让那人无从下手,现在那人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就不必再和晓明装疯,他如今能正经做事,起不更好?!”

“哈?”羽珹眼前忽然重现那晚镜轩与蕊桑耳语的一幕,原来只有自己全然不知,蒙于鼓中!

第十九章:终于,三角的花火!

王府后院加设习武场,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皆为上品。不知从何起后院多了那刀剑相击的阵阵脆响,府中上下都知道那是晓明在习武,亦不去打扰。而知情的都晓得,若是只有他一人操练,一般是连兵器都不碰的。

“看剑!”一把冷剑如星云流火,剑挑起一股热风,飒飒然向镜轩脸上扫去,镜轩长枪铿锵顿地,一个旋身躲过那利刃,反手将长枪弹起,不偏不倚地打飞那剑,一串星火如絮,转瞬即逝,长剑也腾至空中,反射阳光,刺了人眼,瞬时落地,狠狠地刺在羽珹身前,与他的鞋头仅一步之遥。

“王爷可小心啊~”镜轩支着长枪,将袖口挽起,两臂在阳光下更为白皙。

“哼,谁说自己武艺不精的要人指点?看来本王也没必要待下去”羽珹说着将长剑拔起,正要收入鞘中,对方的长枪已冷不防地向自己挥来!羽珹反应尚快,连忙挥剑抵挡,长枪却不依不饶,又是一个旋即,从侧边打来。羽珹侧身躲过,抬手一把抓住长枪,一个拖拽,镜轩竟向自己倒来,直直撞向剑锋。羽珹心中一紧,将剑收起,却还是伤到了他的手臂,一道口子绽开,鲜血泗溢,与白皙的手臂相衬,格外刺眼。羽珹连忙扔下兵器,上前查看,却被对方一手搭住肩膀,一手环住腰支,拢入怀中!

“你在干什么?!你还在流血,伤势不轻,得快招医师!!”

镜轩从背后抱着他,将头重重的扣在他的肩膀上,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混着汗水的长发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缓缓开口:“啊,对了,这样抱着,好像还没有过呢……”

“开什么玩笑?!放开我!!”羽珹挣扎着,却见自己越是挣扎,镜轩便搂得越紧,手臂上的鲜血溢淌得也越多!于是耐下性子,道:“你想废了不成?!……先去包扎治疗可好?”

“如果我说不呢……王爷要怎么做?”

羽珹咬咬牙,仰头道:“那就干脆用本王的御雪剑将你的手臂斩断!反正你若不去治疗,迟早会废,总不能一直僵在这!”

“啊啊啊啊,果然,好狠的心啊……但是我还是不愿放呢……”

“你!”

“除非……”

“除非……?”

羽珹用剪子将纱带剪断,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就是为了让本王亲自为你包扎?”

镜轩放下衣袖,扬起头满足的抿嘴一笑,那般的孩子气。——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羽珹一巴掌按住他的脸,一把推开,起身要走,门外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一阵脚步传来,是两个人,阳光投下,将两人的剪影映在门窗上,一个是管家,另一个是……羽珹忽然一惊,回身将镜轩推到书柜后,镜轩莫名地看着他,刚要开口,又被他掩住,屋外这才响起管家的通报:“王爷,皇上驾到……”只见羽珹瞪大双眼,一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不要讲话,镜轩侧眼看向窗外,又看向羽珹,狡黠一笑,微微的点点头。

羽珹这才将手放下,应声道:“臣弟正在……更衣……皇兄……稍等……”——本王在说什么?!为人臣子,哪有让君主等的理?羽珹说着回头,却正撞上镜轩的吻!

——!乘人之危!!?

“你!!”羽珹连忙退开,慌乱之际又撞到了桌椅,门外皇上刚吩咐管家先行退下,听见声响不由担心的追问发生何事。羽珹惊异地看着镜轩,他却得意的扬起笑靥,令人真恨不得将他撕碎!但此刻只能活生生地咽下这口气,羽珹咬咬牙,结结巴巴的应到:“没没事……一时没站稳罢……”可没想皇上竟还是不放心,推门而入!——那一瞬,羽珹都要窒息了!

“瞧瞧你,换个衣裳也能摔倒……”皇上快步上前,将半支着椅子的羽珹扶起,一脸责备,看着羽珹的表情不由纳闷:“为何一脸惊异?”

羽珹这才反应过来,收了张着的嘴,猛地回头,身后竟无一人!又回过头,眼神忽闪,低头含糊道:“没没什么……”

“你呀……”皇上这才释然一笑,伸手揉着他额前的碎发。

羽珹不知所措地别过头,一脸正经地理着衣襟,问道:“皇兄,今世所谓何事,驾临王府?”

“又是这般官腔,朕就是厌了,才出宫走走……哪来的药味?”

皇上说着环视四周,发现那一盘纱布药水,回头惊疑的看着羽珹:“不说朕还未注意到,这满屋子的,药草涩味,……难道?!是羽珹受伤了么?!……”

羽珹也察觉道药味浓重,并且……除了桌上所剩的药水,便都来自于……梁上!!——竟然跃上梁去?!——羽珹不敢抬头确定,但眼见皇上的注意力都向药味集中,万万不能让他发现有人正伏在梁上,于是在他缓缓抬头的刹那,羽珹一时慌乱,竟一把捧住了他的脸!

——

“呃……”皇上略略倒吸了口气,羽珹也被自己的愚蠢之举吓到,不自觉的睁大双眼。

“这表情……是想吃了为兄不成,这是做什么?嗯?”皇上淡淡一笑。

“是,额,不是!”羽珹眼神扑闪,一时语塞:“臣弟是觉得……皇兄您近来……憔悴许多!嗯,都瘦了……”说着他连忙松开手,尴尬地笑笑,端坐道。

皇上一手撑桌,侧头看他,反问一句:“哦?今天是吹哪的风?羽珹竟关心起朕来……”说罢忽然听见上头有声响,刚要抬头,羽珹又“哎呀”地叫了起来。

“怎么?有何不适?”

羽珹被皇上搀扶着,捂着肚子,目光忽闪,只好吞吞吐吐道:“……臣弟肚子……”说到这才意识到,如若说自己“肚子疼痛”,皇兄定又要兴师动众,又是请御医为他诊治一番,或是拨下三五斤补药什么的给他调养生息,于是迟疑许久无奈道:“……饿……”

“哈哈”皇上顿时大笑,搭着他双肩的手一揽,将羽珹拢入怀中。羽珹的下巴正扣在皇上的肩上,正要推开,却听皇上先开了口:“羽珹还是这样,小孩子似的,还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羽珹注意到,此时此刻,皇上的自称,竟从“朕”转为“我”,就如最初始那样,那般的熟悉而又陌生,那般的令人怀念。他即使日理万机也未曾停滞过对自己的关心,而自己只能信口说他憔悴了之类客套之词。想到这,他也不再想推开这人——自己的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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