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被饿醒的。

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也差不多去找秦山了吧，约好要去酒吧的。

在酒吧意外地发现了阿骏和姚梓澄。这两个人呆在一起都快一天了吧？

“阿骏，你们还真够早的！”发现两人的秦山上前打招呼，一共五个人在离酒吧舞台不远的圆桌边坐下，时间还早，酒吧里的人还不算多。

“大家都还没吃饭吧？来来来，我请客，都来点餐！”土豪拿起餐牌翻着，一边跟我们说道。

“我们已经吃过了。”坐在我对面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说起来阿骏你们两今天去了哪儿呢？”秦山把头埋到餐牌里，问道。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阿骏跟姚梓澄在分享他们今天到过的地方，干了些什么，虽然听起来很有趣，但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很烦躁。

边吃饭边聊天快一个小时后，有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走到了舞台上，一手扶着麦克风的支架，说话了。

“首先，很欢迎今天到场的大家！”台下默契地响起一片掌声，男人举起手示意让大家安静下来，好让他继续说，“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Jason。今天突然很想听听Jason　Mraz的歌，于是在这里冒昧问一下，在场有谁可以自弹自唱一首他的歌呢？”

看了一眼台下在低声讨论着的人，男人又加了一句，“唱歌的人，他今晚的单全免！”

听见这句话，台下的人讨论得更加激烈了。

“喂，陈嘉铭，帮我省一顿如何？”坐在我身边的人用手肘撞了我几下，“虽然这顿也花不了我多少钱，但是能省即省嘛……”

在你这个土豪的字典里，居然还有“省钱”这个词吗？

“我知道的，你现在一定在想，‘这家伙居然也会有想省钱的时候吗’，对不对！”

你自己也知道你的为人是如此的不堪吗？

“速度！阿骏刚好走开了，你就快点上去，不然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的话，今晚的这张单子就算你的！”说罢秦山还没等到我点头，就举起了手把老板引了过来。

结果就是，我被出卖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台上的，当老板把吉他递给我，跟台下的人介绍完后，台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情况会发展成这样啊？我无力地拿着吉他，看向台下的人。

事实上，我并没有看到他们，因为在一片漆黑中，就只剩下舞台上几盏镭射灯打在我的身上，有点热。

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用手拨了下弦，刚刚台下还有的一点人声也在这一刻消停了。即使我看不到，也知道现在他们都把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决定了之后，我冒着弹错的风险，拨着吉他的弦，然后，就真的弹错了好几个音。

我也无所谓了，把自己的声音加进去，视图用歌声盖过那蹩脚的演奏。

演唱的过程中，免不了又想起了那天跟阿骏初次相遇的时候，他邀请我到练习室的合奏、还有那天晚上他在舞台上的独奏、昨晚在房间的合唱……

演奏渐入佳境，失误也没有再出现，我突然有了信心可以把歌弹好。

于是我闭上双眼，想象着现在自己在跟阿骏在练习室里合奏，身旁就坐着那个人。我们还在游乐园玩过鬼屋，玩过十环过山车……

但是，当我闭上眼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阿骏跟姚梓澄出现的画面，挡也挡不住，全数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对他，真的只是朋友的感觉吗？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跟谁走得近，我也应该不会如此的不安和焦虑啊。但是，如果不是朋友的话，就跟秦山说的那样，是因为我喜欢行他了吗？我喜欢看他对我笑的表情，喜欢看他跟我说话的样子，喜欢听他的吉他演奏，喜欢听他唱歌，喜欢听他的声音……

不只是这样，我甚至不想让其他人跟我分享这一切。

姚梓澄……

“噔！”的一声，把我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

手指传来的一阵剧痛让我意识到，吉他的弦断掉了。

不只是手指，就连心，也痛。

第二十章：告白

老板发现了状况，马上走到台上，从我手中接过了吉他。

我感觉到他落在我脸上疑惑的视线，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便用麦克风对台下的人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小弟的吉他不争气！”

台下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还是很谢谢这位帅哥给我们带来的表演！”老板带头鼓掌，看着台下的一张张笑脸，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回到座位上，平时话很多的秦山意外的保持了沉默，一时间整桌的人谁也没有说话。

“唱得不错啊！”第一个说话的人居然是姚梓澄。

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无一例外都看着他。

姚梓澄一脸笑意地把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刺眼。

“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秦山在这时插进了一句话打破了逐渐凝固的气氛，“喝酒喝酒！”说罢举起手中的啤酒杯，示意让我们干杯。

整晚我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是懒得说，是没有心情说，已经不清楚了。

期间我一直在灌自己酒，秦山和堂妹也曾经多次劝阻过我，不过都被我冷冷的态度给无视掉了。

但姚梓澄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问题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情，照样是跟其他人聊得很欢，还不时搂着阿骏的肩膀，笑得很灿烂。

以至于我每次看到他的脸，总有一种把啤酒泼到他脸上的冲动。

整个晚上我感觉到阿骏不断投来关切的目光，但我都没有跟他的视线有过一次接触。

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大家都喝得不少，秦山那家伙自从走出酒吧后，就一直搂着堂妹的肩没有放开过。

“这家伙喝高了，我们还是打车回去吧？”堂妹拼命忍着把人推到马路上去的冲动，说道。

确实，要把秦山从这里拉回酒店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点头赞成，截停了一辆出租车后才发现，五个人根本不可能坐进一辆车里去。

“我跟阿骏走路过去吧！”一直跟阿骏站在一旁的人说道。

看也不看他一眼，我沉默着帮堂妹把醉成一滩泥的秦山塞进车里后，坐到了副驾驶室。

途中秦山唱完了《最炫民族风》，接着又唱了《爱情买卖》。我明显看到司机的脸部抽搐得越来越厉害。要是我把这过程拍下来威胁秦山，说不定一整套钢炼完全版正版漫画就能到手了。

幸好路程不远，不然我们一定会被脸已经有变成调色盘趋势的司机大叔赶下车的。我至今还不能忘记他最后看秦山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重度精神病患者的神情。

协助堂妹把秦山扔到了他房间后，我也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

躺在床上，连打开电视的力气都没有，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被猛烈的敲门声吵醒。

怎么，阿骏今晚不跟姓姚的呆一晚吗？

我拖着疲倦的身子把门打开，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就要把门“轰”的一声关上。

“打扰了！我把人送回来。”姚梓澄一手搂着阿骏的腰，一手撑在门框上，而阿骏则是半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刚刚分手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回来的路上他硬是拉住我又喝了一打啤酒，于是成了这个样子了……”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姚梓澄解释道。

看着他把阿骏扶到床边，刚要走开，就被床上的人拉住了衣服的一角，“别走……我跟他……跟他只是朋友……”

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喂，陈嘉铭。”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姚梓澄这么喊我的名字，“好好对他。”

甩下这么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男人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留下呈死尸状摊睡在床上的阿骏和一脸困惑的我。

醉汉是最麻烦的。现在要让他洗澡换衣服是不可能的了，真的这样做的话，说不定他就磕死在浴室的某一角了。

认命地把人调整好姿势，好让他睡的更舒服，我从浴室里湿了一条毛巾帮他擦着脸。

干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又去喝了这么多酒……

某人安静地躺着，除了沉重的呼吸证明着他还活着之外，平静得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个醉汉。

“……对不起。”脸色潮红的人嘟囔着。

是跟姓姚的那个人说的吗？

“不，不要生气……我错了……”

干嘛啊，闹别扭了？所以今晚才不去他房间睡吗？

“我以后……我以后都不去找他了……”

咦？这样听起来，这些话跟我说的吗？

正要把毛巾拿开，一下子没了接触了人立马就捉住了我的手，眼睛猛地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我。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他拉到了他怀里。

下一刻，嘴就被堵住了。

挣扎期间阿骏趁机用舌头敲开了我的嘴，长驱而入。

口腔被他的舌扫了一遍又一遍，我逐渐变得难以呼吸。

双手撑在他胸前用力推开，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嗯！放，放开我！”

一个人发起酒疯来真的是拉也拉不住。

“……嘉铭，别生气了……好吗？”

抬头，对上的正是那温柔的双眸。

“什么跟什么啊！”原来是装醉的吗？！

“嘉铭……你理我一下啊……”

我背对着阿骏坐在床上，全然不理会背后的人不断的哀求。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嘛……”

装醉这件事并不严重，而且我之所以生气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

“我不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还是没有转过身看他，我说道。

背后的人安静了几秒，有说道，“姚梓澄的事，我也是迫于无奈的。之前他很照顾我，过两天他就要出国了，所以才一直拉着我叙旧。”

听见那三个字我又敏感起来了，知道了真相之后，意外地就生不起气来了。

“嘉铭。”背后的人抓住我的肩膀，把我转过去。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一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看着我。”发现了我的举动，阿骏轻轻说道。

才觉得自己这时别扭得像个小女生，我犹豫着，把目光对上他的。

“あいしてる。”

阿骏说了一句我听不大懂，好像又懂了的话。

总之我感觉到脸上的温度莫名地升高了。

我记得我在微博看到过这样图片，上面是一个阿姨拿着拖把在火车铁路上清洁……

“阿姨洗铁路？”我想起来了。

“对。”面前的人连耳朵都红了，“日文翻译过来的话……”

在我等待他的下文的时候，他的唇贴上了我的。

第二十一章：升华

被吻得氧气严重不足，我甚至觉得眼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幻觉。

“……唔……等，等一下……”我尝试把一直用手固定着我脑袋的人推开。

阿骏应声停下了让我眩晕的亲吻，用额头抵着我的。

两个人都在喘着气，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怎么了？”定定地看了我几秒，他问道。

“……什，什么怎么了？”我依然不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会从里面看到不知所措的自己。

“你刚刚不是说等一下吗，所以呢？”他举起双手捧着我的脸，打在我脸上的呼吸让我的心漏跳了几拍。

其实，我刚刚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而已，也没有真的想让他停下来……

想到这里我感觉我的耳朵在发烫。

没想到他真的就停下来了，一时语塞的我只好匆忙地说了一句补救：“你……你还没解释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呢……”

明明自己是知道的了，就算是真的不知道，从他刚刚的行为来判断，还猜不出来的那是白痴。

听见他轻轻的一笑，在我的嘴上一啄，“嘉铭，我爱你。”

我保证如果我现在不是坐在床上的话，这一刻我一定是跪在地上了。

刚刚的几个字，像是狠狠砸在我的心脏上似的，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以异常快的速度在跳动，甚至还担心会不会被眼前的人听见。

“你不是跟姓姚的处得挺好的嘛……”刚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担心地看着他，阿骏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搂住我的肩，在我耳边说道，“你不觉得现在提这个人有点煞风景吗……从一开始，我就只喜欢你啊……”

不等我回应，他把我压倒在床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从来只在动画和钙片上看到过这情节，实战的话真的是第一次。我僵硬着身子，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嘉铭……”阿骏不自然地停下来，看着我。

“什么……”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带着颤抖。

“你……是不是很讨厌这样？”带着不确定的语气，他苦笑着。

咦？为什么他会这样觉得？

“不……不讨厌啊。”

突然插进来的这段对话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那，你是紧张的？”阿骏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难道我的僵硬程度已经严重到影响到阿骏的发挥了吗？

“什么啊！老子才没有！”为了证明自己一定都不“紧张”，我一手勾下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

说不懂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是假的。

他略带颤抖的手在跟我衬衫的纽扣做着斗争，几个纽扣硬是弄了好久都还没解开。

我看着都替他焦急，一心想着要不我自己脱了吧。

但是回头一想，这样不会显得我很性急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室内的空调让我打了个寒颤，我才发现上身的衣服被脱了，怪不得有点冷。

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的额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目光对上我的，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跟我以前看到过的眼神有了些不同。

在我终于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可以吗……”双手撑在我身体的两侧，他俯下身在我耳边用听起来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道。

可以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可不可以？

好吧我不装了，我早就不是什么纯情的小青年。

“我说不可以你就会停下来吗？”我从来没发现过自己的嘴可以这么贱，“再说，为什么只有我被脱光了啊！不公平啊！”

于是，不到一分钟，他也把自己脱光了。

事实证明，脱自己的衣服往往比脱别人的衣服来得要快。

“嘉铭。”情事过后，我们面对面躺在床上，就在我快到合上眼睛的时候，面前的人却突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