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碎片 上——有扇
有扇  发于:2014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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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场谈话无法避免。好吧,你想问什么?”

迪卢木多带着歉意但语气坚决问:“今晚你去王宫做什么?你对那个女官做了什么?你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一口气三个问题,仿佛已经思考许久,接连地问出来。

肯尼斯没有坐在椅子上,他讨厌被人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即使那个人并非有意。他走到与门对立的另一面墙边笔直的站立。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肯尼斯挑眉道。

“肯尼斯,”迪卢木多稍稍提高了声音,“我答应了卡尔特,你必须回答这些问题。”

肯尼斯眼角瞥向门口的空间,“哦?难道还有人偷听不成?”

迪卢木多摇头,“不,为了尊重我们的友谊,我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可是,”他注视着肯尼斯,严肃道:“我需要一个说服他们的理由。”

肯尼斯哼笑一声,“倒不如说是说服你自己的理由。”

迪卢木多眼睛里流露出伤感与悲痛:“肯尼斯,为什么我们不能坦诚相待?为什么你不能信任我?如果你没有危害费奥纳骑士团的意图,我绝不会让他人伤害你。可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肯尼斯抿紧嘴唇,低垂眼睛,片刻后,才道:“我现在不能说。我没有伤害费奥纳骑士团,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肯尼斯。”迪卢木多提高了声音。

肯尼斯看着迪卢木多挣扎的表情,不由回想起在前世的圣杯战争中,Lancer对他全然的服从、接受,而他则对从者有着种种的怀疑。眼前的情况却是刚刚相反,他从来不曾怀疑迪卢木多会被自己愚蠢的骑士道给害死,但迪卢木多对他,真的了解吗?真的相信吗?

肯尼斯不免对这种讽刺的境况感到好笑。

圣杯啊,这就是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所感受到的恶意?

肯尼斯勾起来唇角,

“迪卢木多,你心里面想着相信我,但是你的理智并不允许吧。你无法拒绝同伴的要求,所以他们对我表示怀疑后,你必须帮助他们来质问我,监视我。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说那么多无聊的废话,直接软禁我或者是杀了我不就可以了?”

“肯尼斯!”迪卢木多低吼着。

肯尼斯伸伸手:“我根本算不上你的同伴,你完全可以无视我的要求,更加可以不必理会我的感受。相信我和你如何对我,又有什么绝对的关系?如果我说……”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毁掉费奥纳骑士团,你又会怎么做?还是相信我吗?”

“肯尼斯!”迪卢木多眼睛带着怒火。

肯尼斯轻蔑地斜视,声音凉薄,“与其说自我判断,你更加重视他人的意见和看法吧。你这条离不开主人的狗。”

迪卢木多终于忍受不了怒火,他上前一把拽住肯尼斯的领子,将他压在墙上,眼睛通红。

“肯尼斯,你就这样对待关心你的朋友?”

肯尼斯冷笑了笑:“我从来不曾当你是我的朋友。”

迪卢木多一手将肯尼斯摔到床上,一拳砸了过来。

砰!

拳头最终砸在了肯尼斯的脸庞。

肯尼斯握住扣在脖子上的手腕,冷冷道:“既然没有杀了我的决心,就松开你的手。”

迪卢木多的手指在发抖,表情悲伤又痛苦。

“肯尼斯,肯尼斯……”

肯尼斯的心如同被这低沉的呼唤所敲打,一声一声,痛得一声一声。

迪卢木多啊,无论将来婚礼以何种方式破坏,以卡尔特的智慧,他必然会发现是我阻止了这场政治联姻,奥菲那骑士团势必恨我入骨。与其到时候反目,不如让你及早对我厌恶。

肯尼斯再次重复着:“放开。”他拿出了装有水银的石管,态度明确。

迪卢木多深吸口气,坚定道:“肯尼斯,我不会让你伤害费奥纳,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他猛地松开手,冲出房间。

门砰的一声响,关上了。

肯尼斯捂住眼睛,躺在床上,感到眼角发热。

过了一会,肯尼斯起身,来到房门,准备离开。

他发现门被锁上了。

见鬼!难道迪卢木多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肯尼斯不耐烦地发动攻击咒语,打算强行破坏房门。

咒语无法运行?错愕之下,肯尼斯又试了几种咒语,甚至连魔术礼装也试着发动,发觉完全没有反应。

肯尼斯摸了摸地面和墙壁,终于发现房间里被强大的禁锢结界所封锁。

他真的被软禁了。

“迪卢木多!!!”

迪卢木多离开自己的房间后,去找卡尔特汇报情况。

费奥纳管事长的房间内,卡尔特与迪奥莱茵一起等待着迪卢木多。

迪奥莱茵行犹豫了下,最终隐瞒了肯尼斯曾对王宫女官的奇怪举动,仅仅说,肯尼斯刚进入王宫不久就被自己发现,当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鉴于迪卢木多以前的良好记录,卡尔特和迪奥莱茵对此都没有怀疑。

迪卢木多判断即使如此,卡尔特也会找到理由对付肯尼斯,于是为肯尼斯辩解道,肯尼斯平日并没有对费奥纳骑士团抱有敌意,也没有做出危害费奥纳的事情,没有证据就妄加断定施以打击。有违骑士道义。

卡尔特认为团长婚礼前期不可掉以轻心,一旦出事则后果严重。

迪卢木多据理力争。

卡尔特寸步不让。

迪奥莱茵笑眯眯地打着圆场,说了几句不偏不倚的话。

卡尔特思考了下,缓和了余地,说看在迪卢木多的担保上,费奥纳不会留难肯尼斯,但不能再留肯尼斯在营地里做客,希望他尽快离开。

迪卢木多万分感谢,表示今后一定更加努力为费奥纳争夺胜利荣光。

结束了沉闷的对话,迪卢木多拿了一壶酒去找科南。

夜已深,科南在房间里并没睡,他坐在草皮垫子上在擦拭兵器,身旁倒着两个空酒壶,房间里已经一屋子的酒气。

科南看见迪卢木多进来,踢开一旁的垫子上的杂物,又从墙角里拿了几罐子酒,扔给迪卢木多一罐子,自己又开了一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做回垫子上,满足的打了个酒嗝。

迪卢木多坐在一旁的垫子上,伸开长腿,拿起酒先灌了半坛子,靠在墙上叹了口气。

房间里的空气愈发酒香熏人。明亮的烛火闪耀,照着正被擦拭的刀刃闪闪发光。

科南又倒了一口酒,看着迪卢木多脸上的愁眉苦脸,笑了:

“伙计,你这样子活像是被爱神给抛弃了,这可不应该啊。你父亲终于嫉妒你的艳福,让所有的女人都视你为凶灾吗?”

迪卢木多苦笑了下,

“如果是这样,倒也没那么烦恼。”

科南眼睛一亮,好奇心蹭蹭地跟火苗一起燃了起来,移了移屁股,靠近了些,笑得幸灾乐祸,

“说吧,我的好兄弟,难道你来我这不是找我倒苦水的么?在下无上欢迎。”

迪卢木多一脚伸过去,踢开了科南移过来的屁股,

“得了,你就想看我的笑话吧。”

科南大力的点点头,

“没错,说出来让本大爷开心开心。”

迪卢木多扬起手里的空酒罐子哐的一下甩到科南的光头上,

“去你的开心。”

科南蹭的跳起来,拿起脚边的短剑,

“老子想揍你很久了。”科南说着一剑劈了过来。

迪卢木多一个翻身躲开,跳起脚边的短枪,“彼此彼此。”他架住劈头而来的攻击,

“不愁美女倒贴是吧,”科南咬牙切齿地笑。“老子几个女人被你搅合没了的账还没算完。”

迪卢木多表情认真,说:“我是为了避免女士遭受你的残害。”

“去你的!”科南一脚踢过来一个空罐子。

迪卢木多急忙躲开。

两名勇者在狭小的房间内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直到两人都躺在地上,房间里面已经一片狼藉。

“切!你倒是狡猾,想打架来我这里打。”

科南坐起来,不爽:“不行,换地方,我也要去你房间里祸害祸害。“

迪卢木多一把拉住他,“这几天我的房间暂时不能去。”

科南马上问道:“为什么?”

迪卢木多吱唔了下,老实回答说:“我把肯尼斯关在我的房间了,里面施了结界,外人进不去。”

科南瞪大眼睛,好一会才明白迪卢木多的意思,一拳头砸过去,“好小子,厉害啊。真够胆子玩,你也不怕被魔法火焰给烧死。”

迪卢木多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科南凑近,笑得贼兮兮,“怎么不是啊?我觉得他挺适合这样那样的……”

科南在迪卢木多耳边说了几句话,淫淫地笑了笑。

迪卢木多的脸腾地就红了。

他一把推开科南,低吼:“把你装满肮脏东西的脑袋离我远点。我和他没什么。”

科南哈哈大笑:“是,的确没什么。就好像索菲亚利也说与肯尼斯没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索菲亚利对肯尼斯有什么。”

迪卢木多听到这些,有点生气,没有说话。

并不会读气氛的科南继续笑着说:

“话说我还蛮佩服兄弟你的,以前的那个肯尼斯,简直就是索菲亚利的傀儡,这次再看到肯尼斯,我倒是觉得他眼睛都在注意你了,虽然比以前变得有礼貌,但还是那个把别人当空气的死样子。你到底做了什么?教兄弟几招好泡女人。”

迪卢木多愣了。肯尼斯一直在注意自己?

科南见迪卢木多呆愣呆愣的表情,有些感叹:

“我说兄弟,你以前挺风风火火的,看到喜欢的,嗷嗷嗷就勾到手了,自从被那个水底国的公主给折腾了下后,怎么变得这么犹犹豫豫死气沉沉。喜欢就抢啊,就算曾经是别人的又怎么样?我倒觉得肯尼斯挺喜欢你的,你眼睛一勾他就过来了。玩起来滋味很不错吧。”

迪卢木多哭笑不得,原本想说的烦恼这下子全都不必说了。

“我走了。”迪卢木多拍了拍科南的肩膀,准备离开。

“喂!玩玩就好,可别认真啊。那个人毕竟是索菲亚利家的魔法师。”科南坐在地上,认真的说。

迪卢木多刚刚才好了些的心情,顿时又灰暗了。

他看了眼科南,道:“爱情不可游戏。科南,别再对我说这样的话。”

科南裂开嘴笑,“你有爱情痣,不懂我这种普通人的心情。凡事无完美,生活须行乐。快活一天是一天。”

迪卢木多摇摇头,离开了科南的房间。

科南又躺了回去,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死脑筋的老好人,世间又有哪位女子可以虏获安格斯宠儿的心……”

迪卢木多因为主动要求用自己的房间来困住肯尼斯,于是只好去肯尼斯的房间里休息。

肯尼斯的房间很整洁简单,研究用品放置的很整齐,少量的衣物和书籍放在床头,其它什么都没有。

迪卢木多坐了一会,丝毫没有睡意,他感到内心越来越不安。最后实在忍不住,离开房间,想去看看肯尼斯怎样了。

迪卢木多的房间被迪奥莱茵施了只有他本人能打开的法术。当迪卢木多推开门时,没有看见应该在生气的肯尼斯,他看见肯尼斯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

迪卢木多松口气,轻轻地走了过去。

他看见肯尼斯盖着被子,裹成一团,连头都缩在被子里,只留着金色的长发散在外面,他似乎很冷,隔着被子还能看到身体在微微发抖。

迪卢木多觉得不对劲,急忙扯开被子,把肯尼斯从被子里挖出来察看情况。

肯尼斯脸色潮红,呼吸急促,额头冒汗,身上却发凉,看外表的症状,好像是着凉了。

迪卢木多摸了摸肯尼斯的额头,有些烫,看来的确是着了凉。

就在迪卢木多起身准备去找团里的医师时,肯尼斯的身体好像感触到了温暖源,手无意识地抓住了迪卢木多的胳膊,搂在怀里蹭了蹭。

微红的皮肤,无意识的信任,无防备的睡容,眼前的画面让迪卢木多感觉刚才喝过的酒一下子挥发了出来,蒸得他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科南该死的那些话不合时宜的在他脑内滚动,让他觉得更加晕眩了。

迪卢木多猛掐了下大腿,拔出自己的胳膊,离开了房间,为病人找医师。

为了保持空气流通,迪卢木多走后没有关上房门。

费奥纳的医师随迪卢木多进入房间为病人进行诊断后,判断病人并没有任何着凉的症状,身体非常健康,就是精神有些疲惫,睡得很沉。

可是……迪卢木多想说明明就是着凉了啊,可他看见肯尼斯的面容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症状,不得不把话吞了进去。

医师笑了笑,留下了几剂带有镇定宁神作用的药水便离开了。

迪卢木多拿着药水瓶子,觉得看医师刚才那个表情,似乎是给自己开的。

他把药剂放在桌子上,握着肯尼斯的手,静静地看着肯尼斯。

肯尼斯睡得很沉,一直没醒。

有些……累。迪卢木多的眼皮一上一下的打架,头一点一点,最后直接在床边睡着了。

迪卢木多再次梦见了那个世界的画面。

这次的画面并不如上次清晰,甚至连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稍远一些便看不清,听不到。

迪卢木多看见自己站在河边,周围站了几个人,似乎是同伴的关系,他们要共同对付河里面的敌人。

迪卢木多将目光投向前方,即便知道是在梦中,他也被眼前的画面所带来的视觉冲击所震撼。

好像小山一样的怪物,肉块的身体外蠕动着数不清的触角,如同长着脓包的巨蟒,怪异而丑陋。

一个架着战车具有王者气势的大汉与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少女冲了出去,分别从空中与河面对怪物进行攻击。他站在岸边手持双枪准备着,等待怪物的核心露出,然后用破魔的红蔷薇一一击必杀。

战局对己方并不利,怪物的触角有着强大的恢复力,无论受到怎样的强大攻击,马上就会恢复过来,甚至还有不断扩展的趋势。

这样下去不行,如果被它上岸,就糟糕了…… 迪卢木多在岸边观察着战斗,无法直接参与战斗让他内心无比焦急。

期间有来自高空飞行器的武力参与,但仅仅在一轮攻击后,又与另一个飞行器纠缠在一起,各自为战了。

参战的两名同伴回到岸上,具有王者气势的大汉说先将怪物引到他的结界中,剩下的办法由他们来想。被称呼为Rider的王者架着牛车升空,将怪物拉进了他的结界。大家在讨论着解决办法,直至一个小个子男生接着一个会发音的黑匣子对他说:

“对方有话要我转达给你。说是‘Saber的左手上有对城宝具’什么的……”

他因为这句话而愕然,而Saber则是窘迫。

他听见自己询问着:

“他说的是真的么?Saber。”

金发的少女没有回答,沉默以对。看得出她在竭力回避这个问题。但最终少女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继续问着:

“那件宝具……能在一击之下解决Caster那头怪物吗?”

少女犹豫地回答:

“可能吧,也许——”

少女随即又点了点头,用坚定地眼神直视着他,继续说道。

“Lancer,我宝剑的重量就是我荣誉的重量。与你的一战所负之伤,对我来说是一种荣誉,而不是枷锁。就像你在森林里说过的那样,如果这左手能换来迪卢木多·奥迪纳前来助阵的话,那才真是等价于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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