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正在折腾的兴头之上，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声拍门的声音：“主人！大少爷来了！大少爷来了！”

独孤昊震怒，好事还没开头，只是前戏就生生被人打断，正要发火，那门却被人一脚踢开，独孤昊正要破口大骂，却见一脸肃然、一身黑衣的独孤堡大少爷独孤翼进来了。独孤昊顿时没了脾气，压住怒火从煌无影的身上下来，可见这个大少爷比独孤昊还要不得了。

独孤昊刚才折腾了煌无影足足有半个多时辰，此刻煌无影再也无法忍耐，当着独孤翼的面耻态毕露，在那轮椅上便泻了许多，气势如刀的独孤翼只是冷冷地扫视他一眼，对身旁的侍从道：“弄干净他，真是污秽！”

独孤翼，江湖人称黑衣死神，是一名武痴，同时继承了独孤家的心狠手辣，城府之深难以估测，据说他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天下无敌。故而就连独孤昊也忌惮他几分，不敢在他面前嚣张。

这次他来到小镇，目的自然也是为了私生子夜泓云的事情。事实上，独孤家众兄弟，早就明争暗夺已久，这次堡主的遗嘱使得所有焦点都集中在夜泓云的身上，就连轻易不出关的独孤翼也放弃了他最痴迷的武功修炼，亲身来到此地了！

独孤翼所有钻研过的武学中，最让他痴迷、耗费心血的，便是“冥神之启”——一部据说是从地狱流传入人间的剑法，诡异强劲，无人能及，是剑法的顶峰。

而这部剑法只有配合魔剑“冥启”才能使用，一旦魔剑上手，凡人必将疯癫入魔，最后被魔剑反噬心智，发狂而死。只有意志绝对坚定之人，才能使用“冥启”。

那把绝世的“冥启”长久以来被封印在暗黑的剑鞘之中，剑柄乃四尾纯黑魔龙，镶嵌血一般的细碎殷红宝石，柄轴镌刻禁忌咒文，观之华丽妖艳，却是一把拔不得的魔剑——这把剑，在被独孤翼费尽心血得到之后，便被他随身所带，视若珍宝。但是拔出来的次数却少之又少。

据说魔剑威力无比，但却耗人心血，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独孤翼，每使用一次，便要元气大伤一回，尽管如此，他依旧将魔剑随身携带，以便时时参悟“冥神之启”最最玄妙的招式。

第 25 章 复苏

独孤翼的突然到访，令小镇的局势显得更为复杂，也许过不了几天，其他独孤堡争权的几位少爷也会陆续到访，到时候夜泓云就成了众人争夺的香饽饽。独孤昊盘算着日后的形势，心中不禁暗骂独孤翼的搅局——但是确实实力比不上他，也只要暂时压下心头一口气，在老大面前佯装若无其事。

而煌无影也被独孤翼的人手看押，被软禁在房间中。下人们将他收拾干净，让他半躺在床上，在床边的地上触手可及的地方给他留下一个夜壶。煌无影倒也安静，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腿——刚才独孤昊在他身上欲行不轨，他的双腿的确动了动，虽然伴随着剧烈的抽搐痉挛，但确实动了一下，于是他注视着自己什么都没穿的裸足，一刻钟，两刻钟……

他持续着对脚趾下达命令，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脚——脚踝上有两道明显的疤痕，是被秦若冰切断脚又缝合之后留下的疤痕。

煌无影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双脚看，果真，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分明看到自己的第一根脚趾弯曲了一下。

动了！煌无影眯了眯眼睛，再次练习。渐渐地，他发觉僵直的膝盖微微能够弯曲，自从那次痉挛之后，彷佛感觉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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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阴暗的地窖里，不时传来压低声音的呻吟。

独孤昊和独孤翼两兄弟两人都是赤身裸体，压在夜泓云的身上发泄欲、望。夜泓云早已被酷刑折磨得半死不活，此刻更是生不如死，后庭已经撕裂得快要没有感觉，他感到自己此刻不过是一个破烂不堪的玩偶。

偏偏那兄弟俩人却不许他昏迷，用歹毒的香毒使得他头痛欲裂，不能睡着，因而来保持意识的清醒，也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在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强健男人同时强、暴凌虐。

他忽然想起煌无影——残废的煌无影是不是遭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待遇？

与其这样，当初反倒不如一起死了……夜泓云嘴唇发白干裂，目光越来越绝望。

可是他的双手早就被人错开关节，现在两只手臂都脱了臼，使不上半分力气，嘴里也被灌了麻药，嘴巴保持大张，无法合拢，连舌头都麻痹得失去了知觉。因此就算是想求死都不能，只能如此活受罪。

而在他身上疯狂的独孤家兄弟，似乎都认准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夜泓云竟然得到堡主的垂青，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所有的嫉妒都发泄在夜泓云的身上——这其中还有一层更甚含义——夜泓云和堡主实在长得太像，这般凌虐他，就像报复他们那可憎的父亲一样充满了快感。

被折磨得精神恍惚、心如死灰的夜泓云却永远参不透其中的真相，他早已麻木得只剩下躯壳，只是随着本能而呻吟颤动，只是还有一口气的活死人了。而那两兄弟显然没有尽兴，独孤昊甚至把分身塞入夜泓云的口中，强迫他吞下，夜泓云脱臼的下巴剧痛无比，那东西塞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却除了苦捱再没有其他的任何方法。

除了绝望，还是无尽的绝望。

这是他生为独孤家的血脉注定的苦难。

上天似乎也感念这个小镇发生的血腥和悲惨，在半夜时分下起了豪雨，而那也是夜泓云正在受到精力旺盛的两兄弟凌虐的高潮。

而同一时分，煌无影正在咬牙在房中练习站立，他扶着床柱终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钻心的麻痒从他的脚底传来，昭示麻痹的双腿渐渐复苏。

煌无影拼命站立，却在松开手的一刹那再次重重倒地，好在门外的守卫认为他是个瘫子，早已退下休息，加上暴雨遮掩了声音，故而无人注意此刻这厢房中的动静。

虽然跌落地面，煌无影却并没有放弃，他扶着桌脚，继续艰难地站起来，再次练习……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站起，身上已经摔出了许多青紫，却没有使得他气馁——在此之前，他的人生就是一次次的枯燥的训练，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这一切，和即将唾手而得的自由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凭借超然的毅力，在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之后，煌无影终于能够用蹒跚的双脚，一步步走向那虚掩的大门。

大门终于被他伸出的双手推开，煌无影满脸冷汗，起初的每一步都像刀割一样痛楚，来到门前，他就被门槛绊倒，重重地跌倒。

当他再次扶着门框爬起，双足渐渐灵活，没有了刚才的僵硬，煌无影几乎是连滚带爬，走向大雨滂沱的院落，渐渐地，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灵活，直到最后，他终于能够奔跑，甚至越跑越快！！

“哈……哈……”煌无影第一次发出这样的笑声，心头好似突然少了一种重负，这是第一次，他没有任何束缚地奔跑，没有蛊毒，没有铁链，没有莲师傅，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情感，此刻都化为一种冲动————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暴雨中传出一阵阵狂笑。煌无影张开双臂，仰起头，任由大雨冲刷自己，狂笑从他口中逸出，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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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动静，终于惊动了独孤家的侍卫们。煌无影尚站在雨中，就看见走廊上许多人提着灯，匆匆朝这边赶过来。他垂下双臂，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无言地矗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而独孤昊和独孤翼显然都不知道此刻外面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人敢擅闯独孤翼下令绝对禁止下人入内的地窖，所以仍旧在其中疯狂，而独孤翼就算在这种时刻，依然随身携带他最爱惜的“冥启”魔剑。待他终于将自己的欲望从夜泓云那早已惨不忍睹的身体中抽出之时，又拿过一边自己的爱剑，并伸出自己的舌头，忘情地舔舐魔剑的剑鞘——剑鞘上，镌刻三名魔艳魔女，魔女浮雕的眼睛都是血红宝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十分骇人。

独孤翼的舌尖划过那些美丽妖艳的宝石，邪魅笑道：“听说有一种酷刑，乃是将直物从人肛处插入，直通内腑，最后将人贯穿，昊，我这魔剑三尺有余，你看能否将他贯穿？”

听闻此言，夜泓云早已绝望的眼眸中闪过无比的恐惧，恶魔！！恶魔！！！在他的眼中，独孤兄弟早已化身丑陋凶残的恶魔，恨不得一块块把他身上的肉咬下来吃掉。

夜泓云能做的，唯有睁大双眼，将这两个人的面目深深地记住！但求做鬼也饶不了他们！！

独孤昊答道：“兄长说的是，魔剑本来就嗜好血肉，不如让它和我们一起尽兴！”

“哈哈，说得好啊。”独孤翼果真用剑鞘的顶端抵住夜泓云身后的血窟，缓缓往里推进起来……

独孤翼同时趴在夜泓云的耳边，轻轻道：“你可知道，别人都叫我什么？他们叫我黑衣死神，因为我会带给他们最深沉恐惧的死亡，你，马上也将有这个特权享用……”

夜泓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如此死法。恨、怒、怨……一切，都化成了临死前最后的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有的人注定要受到别人践踏！！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高高在上，可以如此操纵他人生死！！

不甘！！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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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聚集而来的高手终于将一动不动的煌无影包围。煌无影浑身被雨水浸透，发丝紧贴在他的脸上，雨水顺着面颊滑落，此刻的他，披头散发，一身白衣，颇有几分凄厉。

包围圈中，他终于开口：“我，今天起，这双手握住的只有我想要的东西！”缓缓抬起一只手，骤然握紧！！

“疯子！杀了这个疯子！”一名侍卫冲上前去，朝煌无影持刀劈头砍去！

不料！煌无影突然身一侧，巧妙避过刀锋，一口拳头却实实在在、不偏不倚地重击在这名侍卫的心口窝——顿时，周围的人都确切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那是骨裂肉绽以及衣衫破裂掺杂在一起的战栗声响，随着这一声响，这名侍卫的胸口凹陷下去，而他的后背则在同一时刻凸起，一件物事从他弓起的后背里飞了出来，撞到廊柱上四分五裂——这群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目睹了有生以来最为可怖的一幕！！

因为自那侍卫的后背飞出，撞到柱子上的乃是——一颗活生生的心脏！！因为受不了巨大外力的冲击，竟然自人体内被击飞而出！！！

随着侍卫口吐鲜血，软倒在地，煌无影的白衣上沾染了片片血渍，而他则缓缓抬起头来，深深地呼气，然后吸气——随着内力再次顺利地流转，身上的雨水纷纷被精纯的内力蒸发，使得大雨中的他周身冒出丝丝白气，发丝和衣衫也在此时蒸干，而不断下落的雨水在没有碰到他之前，就被蒸发，这使得雨幕中的他像是在发光一样。

那是死神之光！恐惧的众人纷纷后退，煌无影再次将双手平摊展开，用好似来自地狱的声音一字一句道：“阻我者，自寻死路；求生者，自求生途。”

第 26 章 苦行

淫靡的地窖之中，持续上演人间惨剧，魔剑剑鞘被独孤翼一寸寸深入夜泓云的身体之中，而此时，一道闪电划破雨夜的天幕，阴暗的地窖也瞬间被门外透过的电光照亮。

照亮的是夜泓云满脸的绝望和独孤兄弟邪恶的笑容，然而在这刹那的一片白光之中，一道自门口斜映在地面上的长长的影子却突然出现，令俯在夜泓云身上作恶的两兄弟心中一惊。

“是谁？！”独孤昊惊问——没有他们两人的命令，是谁敢擅闯此地？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是我。”那道身影冷冷道，突然手一扬，自他手中轻飘飘飞来几道细长的柳叶——没有风，那柳叶却好似随风飘飞而来，足见柳叶上所寄付的可怕劲力！

那柳叶速度并不是很快，独孤翼丢下夜泓云，伸出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带，正夹住那徐徐飞来的柳叶，不料，柳叶两边边缘锋利如刀，独孤翼的手指指节处随即便出现两道细微的血痕。

若是独孤昊记得不错，最近已经有三年没有人能使得独孤翼流下一滴血了。

但是这个神秘人竟然轻易做到了！

“他是杀手！”独孤昊叫道，骤然丢下夜泓云，就算赤身裸体，眼前杀机毕现，也容不得他顾及许多，就一手抓过墙边靠着的长剑，指着来者。

来者赤着一双脚，一步步走下台阶，终于在地窖墙壁上的火把映照下，看清了他的脸。

“是你！！你原来会武功！！”独孤昊看清了摇曳灯火下一张熟悉的俊颜，正是他那日非礼的瘫子煌无影！

说完，独孤昊再不等待，先发制人，一剑劈向煌无影——而独孤翼目光闪烁，竟然不阻止。独孤昊虽然凶残，但是武功并不如独孤翼那般登峰造极，此番先行挑衅煌无影更加不知其深浅！

那是快无绝伦的一剑！黑暗的地牢中宛若流逝过一道灿烂的流星余晖，煌无影没有剑，但是最后插在独孤昊胸前的却是他自己的剑——那把原来属于藏剑山庄的绝世名剑“孤鸿”，是独孤昊杀尽藏剑山庄满门三百余人取得而来，为了这把剑，独孤昊时时自傲，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把背负了藏剑山庄满门怨恨的名剑最后是葬送自己的凶器！

但是独孤翼面对瞬间被杀的兄弟，竟没有一丝怜悯，只是称赞道：“好剑法！好功夫！值得我为你出剑！来！让我尽兴！！”

说罢竟然猛地从夜泓云体内抽出血淋淋的魔剑，按住魔龙剑鞘，骤然一拔！

盈盈寒光顿时四溢蔓延在地窖内，只见魔剑通体竟然流光华彩，惊艳夺目！而握住魔剑的独孤翼双目染上血红，神情变得疯狂嗜血，显然被魔剑影响，就连声音也变得无比咬牙切齿：“来！！我要杀你！！祭我魔剑！！”

煌无影从独孤昊的尸体上拔出“孤鸿”，仅此刹那，独孤翼就挟带风雷之势，剑招悍然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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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绝顶的剑客至极交锋，一时间剑影缤纷，无从分辨，只见万道千道俱都是剑影恍然，两人的身形也看不清楚，只余下模糊的残像，周围空间充斥着无数次神兵交击的声响，以及璀璨不断的剑光火花，那阵势席卷四面八方，犹若千人对战，而剑风所扫的地方俱是毁灭崩裂，每一剑都有着足以可以将人劈开的锋头——这是最灿烂的一场剑战，也是最凶险的生死对决！

快！越来越快！

不知道两人中谁人的带动，剑势越来越急，越来越猛，夹杂着独孤翼野兽般不甘的低吼，也许只有身在战圈中的两人彼此才清楚，究竟有多少次剑尖就从自己的要害毫厘擦过——这是生死边缘的斗争，也是一场极大刺激的享受，是最美妙的死亡体验——起码独孤翼便是如此认为——这是第一次，魔剑在他的手上得到如此尽兴的发挥，剑越急，他越狂！久久悬而不决、迟迟未来的胜利是对他的煎熬，更是一种难得的刺激感受！！越是不甘，越是渴望血腥的胜利，他越是狂躁，越是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