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 下——阿踢仔幺九
阿踢仔幺九  发于:2014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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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不信他老娘的说辞,望向老爹,哪晓得老爹不但没表态,还端着碗埋头苦吃起来。

哪儿还吃得下饭,景山奔回房间里,拉开衣柜,整整齐齐码着自己的衣裳,也就只有自己的衣裳了。梁小福这小混蛋把他的东西收拾的真干净!拉开下面的抽屉,连袜子都没剩一只。

大力甩上衣柜门,景山冲出来,问景幺娘,“他搬哪儿去了?什么时候走的?景幺娘你是不是我亲妈,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干嘛给你打?你俩散伙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我吃多了撑的。你自己搞不好,自己的责任,少拿是不是亲妈来堵我的心。吼个屁,来吃饭!”

媳妇儿都不在了,还吃他娘的大头饭。

景山也不想有脸没脸这档子事儿了,摸出电话拨梁小福的,铃声响过十遍没人接,景山郁闷,抬脚在沙发上踹了一脚,直接往里凹了一个窝。

又打,耐着性子再听了十遍响铃,还是没人接,景山奔回房间拿外套和车钥匙,走路带风冲了出去,关门的那一刻,景大王想逮着梁小福这个瓜货一定收拾够他,不学好,敢离家出走了!

这一段儿来,梁小福瘦得厉害,周东明看着他细细的样子,都有点过意不去。虽说工作没弄完,周老板网开一面了。

“梁小福,收拾收拾,请你吃饭,回去了。”周东明拎起衣裳穿上,叫梁小福走。

“嗯?!”梁小福从电脑上抬首,“快了,做完再走,你不是说急么?”

“不急这点儿吃饭的时间,走吧,待会儿任其然又说老子虐待你。”周东明催的急了。

梁小福哪敢忤逆老板,关电脑收拾,不消会儿两人下到负二楼停车场去。周东明载梁小福请他吃饭去,心里想着永宁食府的汤煲得好,给梁手下补补,累垮了可得不偿失。

周东明的车子前脚离开,景山开着车风风火火的冲到事务所楼下。路边禁停的路标压根没管,锁了车就往写字楼里奔,到四楼一看,事务所的门紧闭着,连一个加班的小鬼儿都没有。

景山大失所望,摸出电话又打。

梁小福认真的看着周东明开车,加档、减档、踏离合、踩刹车、打灯、转向等等动作,他都动手指头跟着一起做,有时候还要直愣愣的问:“挂在二档能起步啊?”常冷不丁的吓周东明一跳。

“梁小福你今天没学车?”周东明靠边,永宁食府就在前面。

“我是周末班,明天去,教练说明天让我和文师兄练一天。”梁小福学着周东明的样子看外面的后视镜。

“于大爷给了多少好处费啊,对你俩这么好?”周东明笑问。

梁小福叹了口气说:“一分钱都没花。只有我愿意和文师兄一块儿练车,其他的师姐、师兄都被他吓怕了。”

周东明不厚道的笑了,接着开进永宁食府的停车场,“梁小福是不是你电话响?”周东明听见细小的音乐声。

梁小福凝神听,是自己的手机,摸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的是“哥”。

其实今天一大早梁小福就想到景山要回来,也想到接下来景山一定会找自己,然后肯定是要“收拾”自己的,怎么对付却是一点儿没想,一不小心就工作到现在,看到他的来电,才给自己机会去心思慌乱。

周东明已经停好车,看见梁小福皱眉头纠结的样子,说:“不想接就挂了。”

梁小福微微咬唇儿,接了电话。

周东明也不催他,熄灯熄火,等他接这个电话。

连续几次都是响铃结束没人接,突然一下子接通了,景山满腔的火气居然没能倾泻出去,咬着牙说:“在哪儿?”

这边的梁小福淡淡的应说:“在外边吃饭。”

“我来接你。“

“不了……晚上还要加班……”

“哪儿他妈那么多加不完的班?说你在哪儿!”就想堵了半天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出口,景山一下子抬高了音量。

梁小福抿嘴,他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好多,景山生气了,他听得出来,可是……不想退缩。猛的放下电话,抖着手摁了结束通话的按钮。

“嘟嘟嘟”的盲音传来,景山气得胸口发紧,低低咒骂一句,铁青着脸往楼下去。

周东明看到梁小福胸口剧烈的起伏,打电话来的是谁,心里有了个底,心说:“终于回来了啊!”

周东明推开车门,一股凉风吹进来,梁小福一下子清醒,也赶紧跟着下车,俩人一块儿往永宁食府里边去。

点完餐以后坐定,周东明打电话给任其然,叫他来吃饭,任其然跟这儿隔着半座城,也只能在电话里骂周东明假大方了。这期间,周东明一直偷偷观察梁小福,眼不能视,为不能停,整个人都不知道在哪个次元去了。

饭菜汤锅上来,周东明见梁小福把半死的样子,好心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到面前,喊了三声才回神,端着汤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吃饭时,二人无话。

没一会儿桌子旁边来了两个人影,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小娃娃,男娃娃叫小福干爹,女娃娃叫干爹小福,梁小福抬头,是杨朕和齐先生带着俩娃。

周东明、梁小福、齐衍三人认识,倒是杨朕不知道他们认识,听见他们互相打招呼还挺吃惊的。齐衍跟他讲缘由,可杨朕根本就没认真听,他盯着梁小福,冷不丁的打断他家齐衍的话,道:“山哥今天回来,你在这儿陪个男人吃饭,梁小福,你不会是出轨了吧?”

“小朕爸爸出轨是什么意思?”齐心心扬着小脸问。

齐贝贝抢话头说:“就是找另外一个人亲亲,爸爸上回就……”

“齐贝贝。”抱着女儿的齐衍冷冷的叫了儿子的名字,小东西赶紧抱住他小朕爸爸的脖子,躲开了。

杨朕不高兴,瞪回去说:“有的人敢做就敢当哈,别吓唬我儿子!”说完望着梁小福。

梁小福尴尬的要死,脸上一阵红白交换,连忙说:“朕哥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我老板,加班晚了一起吃个饭。”

周东明笑着说:“看来不能优待员工,要出误会。”

齐衍插一句别的,和周东明讲起来,杨朕这才觉得自己失言,连忙使唤儿子亲小福干爹一口赎罪。

他们一家是吃完了出去时看见梁小福和周东明的,没说几句便走了。杨朕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梁小福怎么就不在家陪景山了?!实在想不明白,就给景山去了电话。

车上贴的罚款单景山收起来扔进收纳格里,这玩意不是重点。重点是杨朕说在永宁食府看见梁小福了。

在门口远远看见梁小福的时候,景山觉得两个红灯闯的还真值,径直走过去,拖了一张凳子大刺刺在他们一桌坐下。

梁小福猛抬头看见金山在自己跟前,吓得忘记了呼吸。

周东明见势知道不妙,笑着跟景山打招呼,瞧见景山一脸的山雨欲来,招呼完便说自己有事儿先走了,剩下他们二人在哪儿较量。

当时是,景山死盯着梁小福,梁小福看着景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喘。

第五十二回

景山招来服务员,叫撤了桌上周东明的碗筷,又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然后和梁小福相对无言。

一开始的时候,梁小福想到死到临头这样的词儿。不声不响搬出来和挂了景山的电话,任何一条都可以让景大王暴怒一回,自己作死的两样都做了。等到景山招来服务员点餐吃饭,梁小福却是没那样悲观了。

景山没有直接把自己拎回去就说明他应该也意识到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

饭菜上来,景山开始吃,算得上狼吞虎咽。永宁食府有名的银耳羹他点了两碗,推一碗到梁小福面前,说了逮住人之后的第一句话,“喝了。”

梁小福把勺子从银耳羹的碗里拿出来,双手端着碗,一口气喝了一半,顿了顿,剩下的一半也一口气喝了。完事放下碗,对面的景山吃好正望着自己。梁小福一惊,而后就发现他嘴角沾着一粒饭,自觉自愿的就扯了纸巾起身给他擦。

景山也没动,让他擦了嘴角的饭粒,眼神没有离开过梁小福。待梁小福坐好,景山说:“搬回去,别让景幺娘看笑话。”

梁小福微微摇头,“跟干妈没关系……哥,我们好好谈谈。”

景山看着梁小福微微低着的头,想着他用怎样的目光看着何出说的这话,却没有一个明白的结果,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梁小福从来都是顺从自己的意思,就算眼神里有不同的意思,被自己一瞪,也就从了。到这时,要想象出一个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场景的确困难。

景山听着梁小福的话,忽然想笑。这些有文化的人都他妈喜欢说这样一句话——我们来谈谈!谈你妈了个大头菜,才不是谈,就是想拖延时间说服对方罢了,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

控制了你的生活,寻求不到灵魂上的共鸣,除了做爱身体没有交集的点,语言粗暴简单感受不到被尊重……景山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他敢打包票,梁小福心里纠结的就是这些破烂事儿。

别以为老子不懂,读书读傻了的都信这一套,监狱里听蒋慈溪讲了你妈多少回了!一直都想着梁小福出来工作了,打关系、搞应酬都挺上道的,没那股子酸劲儿,谁成想还是到这天了。

谈谈,谈个屁。

要景山总结就是一句话,翅膀硬了想飞了。

可是,老子一步一步带着你走就不是关心了?老子不跟你谈斯坦伯格爱情三角论就不能灵魂共鸣了?老子喜欢跟你多做两回就叫只有欲没有爱了?老子不说点肉麻的就叫不尊重了?

估计这样说出来,你个小王八蛋得说是了。

少他妈扯淡了,老子要是不喜欢你,犯得着跟你这样的纠缠好几年么?

都他妈想出来的问题,说穿了就是嫌弃老子想飞了。

稀里哗啦心里走过这一遭想法,瞟一眼对面的梁小福,景山心里泄气,暗骂自己:就他妈你不争气,明晓得人家是想飞了,还他妈的揪着不放。想到深处,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

听了自己的话景山并未作出回答,梁小福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等着景山的反应。

其实自己多少是底气不足的,回想起来景山让换驾校,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态度言语上硬了些,可是,多少年都是这样的。而且,从自己认识他开始,他从来都没有改变过,都是那样,面对这样的景山,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百般顺从、万般迁就,到今日,忽然腰杆挺直跟他讲,从今天起规则重新立,谁有理听谁的。这样的来法,就是换个软一点儿的普通人也受不下,更何况是景山?

慢慢来,一件一件小事儿的过,兴许才是“篡权”景山的最好办法。

梁小福检讨了,认识到问题的所在了,可是迟了。不该搬也搬出来了,电话不该挂也挂了,如今景山在自己的对面,自己已然骑虎难下。

对面的景山起身儿,抓起车钥匙和手机,居高临下看着梁小福,说:“那换个地方吧!”

梁小福赶紧站起来,跟上景山的步伐。

上车后,景山没说话,顺着车流缓缓的往市政公园去,到入口,将车按指示靠边停了下来。熄火后,谁也没动,就在车里闷坐着。直到市重点中学的学生们下晚自习,三三两两或走路或骑车路过,学生们总是闹闹喳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往向车窗外的人行道。

这时候,一个飞奔而来的闷头小子从景山车头蹿出去,两三步跳到一个长发女孩儿面前,一手伸开拦住人家,一手从兜里摸出个亮晶晶的小挂件儿,硬要往人家脖子上戴。使蛮力,挂件链子缠住了头发,疼得姑娘打人,一边打一边骂,“谁要你的烂东西!”男孩儿就赔不是说:“是烂东西,可你带上它就不是烂东西了,好得很……你打吧,使劲儿打……”

隔着车窗里面两个都听得清,且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梁小福甚至习惯性的回头看景山,一直都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总挂着他的想法,看见和他一般无二,才觉得安心。这一回头和他四目相对,待到看见他倾身要吻自己,梁小福才反应锅来自己和他是在冷战。

忘记了偏头躲开,和他接吻。景山的手开始不老实,从腰往上,直到胸前,梁小福被他吻得心神都快散开了。

景山的吻游离到耳畔,“小福子,乖,和好吧!”

景山的吻游离到耳畔,“小福子,乖,和好吧!”

说完话的竟是却是没有给梁小福说话的机会,又吻上了梁小福的嘴,梁小福咿咿呜呜,想说的话全都没成字句,倒是被景山抱在怀里不得脱身了。

梁小福想景山是故意的,他一点儿不想自己说出不愿意的话来,还是原来的性子,推他又推不开,一着急咬了景山的舌头。

“啊!“景山吃痛,松开手来,生气的说:“梁小福你他妈属狗的啊?”

“我不。”梁小福赶紧退到城门边靠着,手背擦着嘴角,说出这铁石心肠的二字来。

景山摸摸自己被咬的舌尖,听着梁小福讲得不怕死的话,道:“铁了心是吧?”

梁小福点点头,一字一咬的说:“你不能把我当狗那么使唤,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山再伸手摸舌尖,看见手指上有一点血色,狗日的梁小福,心真狠,自己男人都能下这么重的口……等等,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景山舌头被咬,有点说不清话。

“你不能把我当狗那么使唤,说什么就是什么。”梁小福又说了一次,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往车门缩了一回。

“我答应你,答应你。”景山诡异的松口气,满口答应。

“你不是真心的。”梁小福开始开车门,景山眼明手快锁车,梁小福没成功,眼看着逃不了,干脆豁出去了,瞪着景山说:“不我跟你和好,你要是还把我当狗那么使唤,决不跟你和好。”

“……”景山想若是这样的事儿跟自己闹别扭,好像,完全可以接受,闹闹闹,闹得好,只要不是想飞,怎么闹都好,“我真心的,驾校你不用换了。”

“你在笑,你不是真心的。”梁小福借着路灯的光看见景山嘴角的翘起来了,又痞又好看,这个老王八蛋!

“我真心的,真的真心的,你看,我今天晚饭都没吃就来找你了啊哈哈哈,乖,真心的,掏给你看!”说着景山逮住梁小福的手腕子把人往自己怀里拖,“来来来,跟哥回去,立马拿刀给你,开膛验心,看是不是真,要是假的,你立马逃出去喂狗!”

“你别满口胡话,我不信你!”梁小福使劲挣自家的手腕子,景山不放,梁小福就急了,张嘴要在景山的手臂上。

景大王得知梁小福这闷货不是想蹬了自己找下家,正在兴头上,爱咬就咬呗,看他下口带着一股狠劲儿,害怕自己被他咬残了,五指握拳,整个手臂的肌肉都紧张结实起来,梁小福竟然咬不下口去,景山笑着说:“乖,别咬了,待会搁着牙。”

“你是个老王八蛋,你在我面前耍无赖。”梁小福既然咬不动他,也不咬了,看着景山那嘻嘻笑的脸一时间不晓得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登时急红了眼眶,眼看着泪水要出来。

“哎哎哎,不兴哭,大男人哭多难看。”景山赶紧的给他抹眼泪,笑得不行,你说梁小福哈真心较真啊!

“我没哭,我是气得!”梁小福打开景山的手,心里生气的很,他就是不当真的,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真生气了,他、他……他怎么一下子就嬉皮笑脸了?刚才不都还挺严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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