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和阿布说了一下航航的情况,他比我似乎更着急,催着我赶紧回去。于是我也不好再和阿布两人闲情雅致了,立即一路小跑着回了酒店。
当回到我们Fansty战队的房间,入门看到的是几个人围着航航,不停鼓励着,旁边床柜上还放着温度计以及一些零食。
他们见到我回来了,立马就让开了一条道,让我能近距离看到航航。
此时的航航坐在床上,双手怀抱着膝盖,头掩在双臂下,瘦小的身子一颤一颤,不停抽噎着。我看了空调一眼,温度也不低,可能今天下午的时候航航没穿衣服睡,阿布和他闹腾了一会儿,结果就感冒了。
“航宝,你怎么了?”阿布看到异常的航航,担心地问。
航航也不说话,只是在那哭。阿布自然也不知道航航怎么回事,只有我们几个大人知道,这娃想家了。
我伸手把航航的手拉了开来,航航也不反抗,全身感觉软绵绵的,一下就被我扯开了。也不遮遮掩掩地哭了,就像个正常的小孩在那哭了起来。眼眶里全是眼泪,小脸也被他这一哭搞得都是泪痕。
“然姐,我们这有药吗?”我问林依然。
她点了点头,说‘有。’可表情却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我被看得有些不自然,问,“看什么?”
“哦,没什么,我去拿。”林依然愣了愣说,走开时还嘀咕了几句,难道他也想家了?
糖糖看着我说:“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这时失意也反应了过来,朝我看来,又看了看阿布。
阿布这时正和航航说着话,虽然航航不说话,可头还是跟着每一句话点了起来。
“没事,我去洗把脸,你又不是不知道北京的空气质量,沙子挺多。”我尴尬地敷衍道,急忙跑去浴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头皮发麻,这怎么回事,我竟然哭得这么严重,眼睛这么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洗完脸出来后,林依然已经给航航喂了药。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既然生病了,发烧了,应该记得给吃药啊,还非得我回来。
我坐到了航航的床边,可能航航见到我和阿布回来了,感觉到一点亲切感,所以没有刚刚哭的那么严重了,只是还在抽噎。
看着这个小孩儿,咋这么可爱呢?小小的脸颊,短短的头发,哭红了鼻子,一抽一抽的。
我摸了摸航航的小脑袋,说:“航宝,也就一个半月时间,要是你真想爸爸妈妈了,我可以让你爸爸妈妈过来几天啊。”
我这么说着,航航听了后抬头看着我,一脸不相信地问:“可……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余叔和余阿姨也该来北京玩玩。”
“可……可他们……他们要上班。”航航抽噎着说。
可能因为航航说话了,大家都认为没事了,松了口气,也散开了。
“上班啊。那也能请假啊。”我笑着说。
我笑起来的样子很让人觉得我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的,虽然我也没底,但还是先稳定一下航航的情绪吧。这一个星期也让他折腾的,特别是这两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总是有一点茫然。
阿布也帮着我说话,“是啊是啊,我也让我妈妈过来玩。”
航航看了看阿布,对于这个小哥哥,他一直都很喜欢,而且又对自己很好。
处于儿童阶段,12岁的航航,在他的世界里,DOTA与学业几乎是他的一切,所以他的世界很白,很空白。他很天真,很善良,是因为太少接触社会。所以他信我们说的话,他认为我们不会骗他。
他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我看在眼里,心里松了口气,于是笑着道:“我们的航宝哭起来还真可爱呢。”
阿布被我这句话搞得有些疑惑,刚还一脸担心的样子,怎么一下又开玩笑了。
可这句话入在航航耳里,脸颊微微有些微红,这直面的夸奖,让他有些小得意。
阿布见航航笑了起来,于是也开起了玩笑,不过他开的玩笑却让航航一脸纠结,他说:“航宝,你都12岁了,还哭,羞羞脸。”
航航推了阿布一下,表示不同意。
“好了好了,让航宝今天早点休息吧。”我说道。
“嗯,航宝,你今天早点睡,明天就好了。”
航航是个乖孩子,一般在这里,他最听我的话,我让他干什么,他基本都能遵循。所以让他睡觉,他就会乖乖躺下。只是他躺下后,对着阿布说了一句话。
他说:“布哥,今晚你和轩哥睡吧,我怕感冒传染给你。”
“啊?!”
“啊?!”
房间里同时想起了两个‘啊’字,我和阿布不约而同看向了对方,又同时说:“不会这么快吧?”
说完后,我很纠结地说,“阿布,你跟我说一样的话干什么。”
阿布脸颊微微红了起来,说:“哪有,谁知道你也要这么说。”
航航看着我们两人的样子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我连连摇头加摇手,表示没什么。
这……上床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心里呐喊了起来,阿布不是说,他不想和我上床吗?不过他估计也想到了他这句话,只是我们这个上一张床和前面在外面的上床意思不一样。虽然阿布和我都知道,可是阿布的脸颊还是不住红了起来。
第二十章:那一声哥哥与弟弟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起了色心还是对于第一次同床怀着莫名的期待,我竟突兀地问阿布:“阿布,一起洗澡么?”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当我说出口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脸颊已经微微开始发红。
阿布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怎么突然想和我一起洗澡啊?”
我被他这么一问,气氛有点尴尬,吱唔着说:“帮你洗头……”
阿布看着我别别扭扭的样子,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一脸无邪地说:“干嘛啊,两个都男的,一起就一起吧。”
额,看来阿布没有意识到我的那种猥琐卑贱的心态,我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颜轩佐!你是个混蛋!
当阿布同意后,我欣喜了一阵,可突然又想到这里还有糖糖林依然和失意,我这么冠冕堂皇地和阿布洗澡,他们会不会认为点什么?应该不会。
晚上,走进浴室,因为夏天穿得很少,所以没一会儿阿布就脱得精光了,拿起蓬头就开始淋,在我面前也不尴尬。
“哥,你赶紧的啊,我冲完打上沐浴露然后再洗头,最后冲掉。”阿布看着我慢慢吞吞的样子不满意了。
是啊,阿布从心底把我当哥哥,才可以这么毫无忌惮,一点也不尴尬,将最原始的身体展露在我面前,那也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吧。可是,我又把这种认可当成了什么?为了满足我那丑陋的心灵,满足我的视觉,亦或者只是为了填补我空洞的灵魂。
看着阿布未发育的身体,白白嫩嫩的身体,长长的头发,在蓬头洒下的水中欢愉。当他关掉蓬头,开始涂抹起沐浴液,一边涂抹一边和我说话。
他说:“哥,你动作快点啊。”
我呵呵笑了几声,也走了过去,只是阿布看着我仍旧穿着裤头不满意了,他说:“你也要脱完。”
“我才不脱完。”我笑着说,然后拿起蓬头也对着冲。
突然我感觉一只小手伸向我的裤头,我一个机灵立马往后缩,他当然失策了,看着阿布可惜的样子,我灵光一闪,把蓬头对着他开始冲。
阿布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跳了起来,还大喊着“啊”。
他看我有蓬头冲他,他被冲得眼睛也睁不开,便急急忙忙随手拿了一条毛巾,也不知道是谁的毛巾就开始挡在前面。
“顾得了上身你顾得了下身么?”我邪恶地笑了几声,水势立马往他丁丁那发展,他一个惊呼,急忙用右手去遮,可他这一遮上身又顾不住了,我又转换攻势,往他头冲。
看他来回挡着我,手忙脚乱的状态,我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阿布不乐意了,趁我不注意,一下抢过蓬头,也对着我冲了起来,还叫嚣着:“哼!让你欺负我!”
当被他冲头的时候,的确眼睛都睁不开,我连忙背过身,可他却不依不饶地跑到我前面来继续冲我。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在浴室玩了很久,知道糖糖他们来催我们,我们才有些不舍得离开这里。离开前的几分钟,阿布终于偷袭着把我裤头脱了下来,然后长长舒了口气,说:“这下公平了。”
我被他说得有些无语,这怎么了?难道你脱完了,我不脱完了,你比较划不来吗?经过这个浴室里打闹的事情,一下冲走了我们在外面的尴尬氛围。
洗完澡,我和阿布都躺在床上,因为航航已经熟睡,所以我们打开了电视,一起看了一会儿。平常晚上阿布睡觉都喜欢光着膀子睡,可今天和我一起睡了,他就穿上了一件短袖。他看着电视,我看着他,电视中完美的剧情,也不及近距离阿布的样貌。头发已经吹干,长长得覆盖在头顶,看着他的头发,我总是在想象,要是阿布是短发,那会是怎么样的?可我知道,我应该见不到短发的阿布了,他说过,他不喜欢短发,而且我们也只剩下一个半月。我喜欢单眼皮,可更爱内双眼,阿布就是内双,所以眼睛看上去总是那么有神,大大的,水灵灵的,澄澈的,不像大人的眼睛那样浑浊。总体来说,由于阿布的脸颊小,所以五官都很紧凑,整张脸看上去很精致,就好像一件无价的珍宝。是啊,每个人的样貌,都是无价的珍宝,没有人可以复制,世界独此一种。
可能我看阿布的时间过长了,阿布觉得尴尬了,便说:“哥,你老看我干什么啊?”
我笑笑,说:“我想把你的样子,印在心里一辈子。”
阿布听完后,偷偷笑了几声,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那……我也要把哥哥的样子一辈子记在心里。”
他说完,侧过身,对着我,也观摩了起来。我们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嗤嗤笑着,像两个小傻瓜,可却很幸福。要是时间真的能停止,我真的希望这一刻是永恒。阿布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而在外面笑的时候却又带有一种阳光的特性,给人的感觉特别的纯真。
“哥,你把眼镜摘了吧,我想看你原本的样子。”阿布说。
我愣了一下,原本的样子?对啊,我带着眼镜,望出去的一切都附上了一层膜,而把自己也隔绝在膜的外面。我摘下眼镜,虽然看不清很多东西,但是近在咫尺的阿布却异常清晰。
“哥,你能不能去做激光治疗?”阿布这句话说得好像在提议,又好像在请求。
我摇了摇头,说:“我的DOTA生涯结束的那一刻,我就会去。”
“哥。”
“嗯?”
“没事,我就想叫‘哥’。”
“呵呵,那你就叫吧,我也喜欢听。”
“哥哥。”
“嗯。”
“哥。”
“嗯。”
“哥,你能喊我一声弟弟吗?”阿布抿了抿嘴,说。
我愣了愣,问:“怎么突然这么说,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可你从来没喊过。”阿布看着我,我能感受到他很想听到那一声弟弟。
我是江南人,江南人特有的内敛,我把一个人当成生命中的唯一,也从不轻易去表露。看着阿布期待的眼神,我妥协了,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弟弟。”
阿布欣慰地‘嗯’着应了。
前半夜,我们两人虽然在同一张床上,但还是有一点距离。可在后半夜,阿布伸过手来,触碰到我身体的那一刻,我知道,那点距离也开始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那一晚上,阿布主动抱住了我,像是寻找着依赖,寻找着寄托,而我也反手抱了上去,内心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
我的生命中,多出了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物,弟弟。思绪万千,我从来都认为自己不配有幸福,因为我有不正常的癖好,可此时此刻,我又怎么能怀疑自己的视觉,自己的触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感觉?
布吉岛,你是我颜轩佐的弟弟,一辈子的弟弟。
可阿布,你知道吗?我该拿亲情来对待你,还是拿爱情来对待你?
第二十一章:第一场比赛
前一天晚上的确我很开心,可第二天清晨我就不这么想了。因为当我醒来的时候诧异地发现自己的右臂一点知觉都没有,这也着实吓了我一跳。阿布得知后,一想到大半夜都靠在我的右臂上,不自觉地自责了起来。不过还好,半小时后终于恢复了过来。这里还是提醒广大读者,睡觉的时候不要压着自己的手,不然第二天你会知道后果很严重。
在这之后的第二天开始,迎来了我们Fanstay的第一场比赛,对于全国性的竞技比赛,而我又是队长,自然有些紧张。常常在网上装沉着惯了,所以现实中即使我心里在紧张,可表面还是如同往日般淡定。可我们的阿布却满脸的紧张,每次他激动地问我会赢的吧?我就会拍拍他的肩膀说,当然。
可真正在7月15号走上比赛台的时候,围观的群众特别的多,小伍声余润航成为了万众的聚焦点,几乎所有人都在感慨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走上了全国大赛的舞台。不少人为他捏了一把汗,可我们Fanstay知道,航航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
比赛开始了,我是中单SOLO位,带领的是前期的主要节奏,我们队伍与别的队伍有些不同,不采取二保一,311战略。对于大局观而言,我有些不喜欢两个酱油,显得过多。所以我们队伍的分配总是采取双核或者一位可游走的伪核,糖糖自然担任起了这项责任。我们列单的操作者是豆豆,一位十六岁的少年,他很擅长推测判断对方大概的所在地,让自己不至于被压得死死的。而我们的失意,年龄最大,参加的比赛也最多,在进入我们队伍后,一直担任着辅助。但请注意,失意这个辅助和普通的不一样,往往能在自己方抓人时观看地图上对面的点,一旦发现异常走动就能判断出哪个地方80%以上插着眼。而我们总是把最后也是比赛结尾的关键位置留给航航,航航经过再次训练现在10分钟拿下120个正反补可不是吹的,即使在对方干扰的情况下也能很快做出核心装备,堪比ZSMJ的速度。
可这一场比赛却让我们瞬间陷入了泥淖。前期一切很顺利,我对于对方的操作虽然不可否认拥有全国性实力,可在我看来,我们队伍应该能完胜。最主要的是,他们的中单英雄补刀技术被压制,而我们采取的一人打野,211战术,劣势路又赚不到人头,两个酱油的等级着实让人堪忧。
可随着时间的推进,我开始担心起来,航航的出装速度比平常慢了很多,竟然在20分钟才做出一件分身斧。
“看来我们Fanstay的航航还是年龄太小,虽然对于他的年龄20分钟做出一件核心装备分身斧还算是挺快的,可对于这场比赛而言,20分钟的确有些慢了。”解说员A说道。
“的确,小黑的大招以及光坏效果,对于职业选手补刀而言会很轻松。”
这些对话是在结束后观看转播的时候听到的,当听到那些话的时候,航航一直都低着头。当然,我们把镜头转回到比赛时刻。
还好,我们队伍没有采取311制,这是这场比赛唯一的转折性决断。航航这一次比赛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打得很沉默。我指挥他的时候,他只是低沉地回了一个‘哦’字。这让失意这位久经比赛的老手很不满意,何况是自己艰苦保下来的后期。失意是发火了,训了航航几句。糖糖默默地打着野,表示你训航航,和我没关系。糖糖拿的是小狗,不过他玩的小狗只是尽快出到臂章就跟着游走。豆豆表情有些不爽,但没有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全国性比赛,可想而知他的期望有多高,他不想第一场就落败。我面对沉默的航航,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更好地去指挥我的团体,更用努力地将心思投入到比赛中。